>庞,张鹏程的胸膛,张鹏程的男人味,张鹏程的细致,总之,张鹏程的一切。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来没有为哪个男性像今晚这样的魂不守舍、坐卧不安,她不断地问着自己:难道这就是自己一直渴望的那种父辈似的爱情吗?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一见钟情吗?
大约凌晨四五点钟,一晚上都在淅淅沥沥下着的雨也渐渐地停息了,屋外有了此起彼伏的鸡鸣声,白雅洁才开始有了睡意。
凌晨六点半,白雅洁又如往常一样,在小闹钟的音乐声中醒来了,她发现厨房里的灯正亮着,奇怪,爸爸好久都没有这么早就起床了。
白雅洁赶紧穿好衣服,下了床。她的爸爸正好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芙蓉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见了依然醒意惺忪的女儿,他的脸上满是慈父般的微笑,且温和地招呼着:
“雅洁,你起来了呀,那就快点去洗脸漱口,爸给你蒸的芙蓉蛋,你收拾好了就坐过来吃嘛。”
“爸,您今天干吗起来得这么早呀?”
“雅洁,从今天起,白天你就好好地去上班,我去照看你妈。”
糟糕!白雅洁的心里顿时格登地跳了一下,这些天,妈妈的病他们一直是瞒着爸爸的,也极力阻止他去医院,这下子爸爸便会一切皆知。
梳洗停当后,白雅洁便坐在了饭桌前。她的爸爸则坐在了她的身边,看着女儿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着油花花的如凝脂般的蛋膏,他觉得很满足。
“雅洁,看你吃得这样子,气都没有歇一下,估计爸今天蒸的蛋还可以吧?”
白雅洁连连夸奖着:
“爸,又嫩又香,真的是太好吃了,谢谢。”
“那好,以后爸每天都给你做早饭吃,你就可以多睡一会儿瞌睡了。”
“不不不,爸,还是我自己做早饭,您才应该多睡一会儿,哪里有老的服侍小的的道理呢。”
“你这孩子,大人都是心甘情愿为儿女做事,再说爸都是六十好几的人了,哪有你们年轻人的瞌睡那么多,躺在床上反正也是睡不着,老爱东想西想的,还不如起早点给你做点好吃的,身体长好点,少生点病。”
白雅洁的内心被一种久违了的父爱温暖着,这是自己渴望了多少年的亲情,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湿润了:爸爸这一生也太不容易了,今后一定要好好地孝顺爸爸,无论爸爸对自己怎样发脾气,再也不要和爸爸顶嘴了,不要惹爸爸生气了。她的喉咙哽咽着,这么美味的蛋让她开始觉得难以下咽。
“雅洁,快点吃,吃完了好早点去上班,不要迟到了。”
“爸,我看您还是在家里带诗诗就行了,她也需要人照顾,等妈的病情好转些,您再去,再说妈现在身边不能离人,怕您的身体吃不消,要是您累垮了,家里的事就更多了。”
“不,雅洁,就听爸的,今天我一定要去陪你妈,自从你妈住院后,都是你一直在照看她,晚上还要上班,经常像这样,哪个人都拖不起,你看你都瘦了好多了,脸也变黑了,你爸的心里也实在是过意不去,再说你妈现在是最需要我的时候,应该是我天天守在你妈身边,可我一次也没去看过她,这几天我的耳朵老是在发烫,一定是我的老太婆想我得不得了了,在念叨我了。”
“爸,那您准备也把诗诗一起带去呀?”
雾都情殇 第一部分(15)
“今天就不想带她去了,反正你哥也正好不上班,一会儿小孙孙睡醒后,等她吃完早饭,我就把她早点送到你哥的单身宿舍去,你下午下班后就直接去你哥那儿把小孙孙接回来就是了,我今天想多陪陪你妈,可能要晚一点才会回来,你也不要等我吃晚饭了,带诗诗早点睡就行了。”
出了家门后,天色还早,昨夜已悄无声息地下了一场雾,只是不太浓,薄薄的晨雾如漫漫的轻纱弥漫在家属区的高楼大厦之间,点点的光亮穿过薄雾从家家户户的窗户里散淡地透射出来。白雅洁就这样沐浴着凉悠悠的雾气,穿过了一条小街,又七拐八弯地走过了几个房屋密集、高楼林立的村段,然后又穿过了一条柏油马路,便望见了家属小区“流金岁月”。以前,白雅洁每天上下班的时候总是很平静地、很从容地从这“流金岁月”经过,可今天,她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平静和从容了,她的心开始随着“流金岁月”的出现而激动了起来,她喜欢的人就住在那儿。
一眼望去,“流金岁月”里,一幢幢颇具欧美风情的高楼亭亭玉立在每一片绿茵茵的草坪之间,假山玩石、小桥流水点缀其中,在晨雾的缭缭绕绕中,“流金岁月”仿佛一处人间仙境。
白雅洁就这样一路激动着走近了张鹏程居住的那幢楼房,她又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来,透过薄薄的晨雾望过去,六楼那扇绿色的窗户已敞开了,从紫色的窗帘里透射出了桔黄色的光亮,在白雅洁的眼里,这冷冰冰的窗户已变得生动而温馨了,眼望着他家的紫色窗帘,一股女人的丝丝柔情第一次弥漫在她的心间,她傻傻地胡乱猜想着:他昨晚睡好了吗?他也想过那场邂逅吗?这会儿他在干什么呢?能不能又有缘碰见他呢……
正这样左思右想的时候,白雅洁看见张鹏程从那幢楼房里走了出来,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在晨雾中焕发出了一抹动人的光辉,白雅洁的心立即“咚咚咚”地狂跳了起来,她很想走过去向他问声好,可又怕张鹏程感觉到她是在这儿故意等着他,更怕他马上就察觉出了她藏着的那份心思。她只好远远地站在一个隐蔽之处默默地注视着张鹏程走进了车库,又和刚给他擦洗完车的那位守车库的鸿良爷爷说了几句话,然后坐上那辆光洁如新的NISSAN新蓝鸟,扬尘而去。白雅洁望着那一路远去的车影儿,想起自己昨晚是那样又紧张又激动地坐在里面,心里还是甜丝丝的,柔情似水,一路上,她就这样怀揣着这种幸福、美妙的感觉到了厂子里。
当白雅洁还脸热心跳地走进工房时,孙勇刚正好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望着工房的大门口,此刻,他依然如前几日那样心神不定,盼了这么多天了,好希望白雅洁今天能突然出现在那儿,这下子果真见到日夜思念的她了,他的心里顷刻间便洒满了阳光,心情变得格外的愉悦起来。孙勇刚一直悄悄目送着白雅洁走到了她的车床前,望着她那婀娜多姿的女儿身,他情不自禁地哼起了一首绵绵的情歌。
这几个白天里,没有看见白雅洁,孙勇刚总觉得有点失魂落魄的,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提起精神来,他非常思念她,更是想见到她,在早晨来到车间之前他还一直在想:今天白天如果白雅洁还不来上班,务必打个电话到她的家里去问问,所以,刚才看见了白雅洁后,他便叫她一会儿要是有空就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他有点事要找她,实际上,他只是想和白雅洁单独待在一起,和她沟通思想,交流感情。
哪知,白雅洁一直忙得脱不开身,孙勇刚只好在办公室里左等右等,焦急得他完全静不下心来,连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一份文件也看不进去,还没等上半个小时,孙勇刚便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心思坐在办公室里安安心心地办公了,白雅洁玲珑的身影,娇美的脸庞一直在他的眼前跳跃,晃动,他立刻就想见到她,时时刻刻地见着她,万般无奈之际,他去了工房。
孙勇刚巡视在机声隆隆的工房里,心情特别舒畅,几乎在每一台机床旁都会逗留一会儿,和工人说说话,交流交流,甚至亲自动手作示范,但他却极力克制住了自己,故意不去白雅洁那儿,他怕自己对白雅洁格外的关心,会让车间的人看出了他内心藏着的那份爱的秘密。
雾都情殇 第一部分(16)
整整一上午,孙勇刚一直在工房里忙活着,虽然他再也没有和白雅洁说过只言片语,可他的眼神儿和心思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但那只能是偷偷地看悄悄地想,他在心里默默陪伴着白雅洁干活儿,即使是在工作之际,都已经使他无法不想近在咫尺的白雅洁了,他坚定地想着:自己已经无可奈何地爱上了白雅洁这个美丽动人的小姐姐了,向来平静的心第一次被丘比特的爱神之箭射中了。
下午下班后,白雅洁便径直往哥哥住的单身职工宿舍走去,一路上,她都在想,也许这会儿小诗诗已吃完了晚饭正高高兴兴地等着姑妈妈去接她回家呢,一想起小诗诗那红红的小嘴唇,可爱的小圆脸,白雅洁便不由得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还走在长长的走廊上,白雅洁便听见了从哥哥的那间屋子里传来了“唏哩哗啦”的麻将声,推门一看,白小辉和其他三个男人嘴上都叼着一根香烟,干劲十足地洗着牌,讨论着麻将经。
“我的二筒不该打出去,让你碰了就下叫了。”
“哪里嘛,我才不该一开始就把幺鸡甩了,现在又要要它了,这不,再也摸不到了。”
“我今天的手气才霉哟,从头到尾摸的牌都没一点用,看来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