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赶三这才伸手将独生女儿扯到身前说:“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既怪索梦雄这小子把假戏唱得像,又怪我儿的眼力不到家,看不出人家八爪毒龙至今还是练的童子功。”
杨紫燕娇躯陡地一颤,好像不相信自己耳朵似地冲口问道:“爹爹说他至今仍然是……”
拘魂西施再泼辣胆大,跟前再没有外人,毕竟还是一个叫“小姑独处未嫁郎”的黄花大闺女,实在吐不出话尾的“童身”二字。
杨赶三以肯定的语气,说出:“老父两眼不盲,索梦雄确实至今仍然在练童子功。”
杨紫燕按下心头的狂喜,故意向爹爹装憨讹人道:“不管八爪毒龙练的是啥功夫,反正爹爹和姑妈,你们都得给我去找场。”说罢,翩若惊鸿地溜走了。
杨赶三遥向一丛冬青树后打了一千手势,方才重新回到大厅内。
此时的天色,已近午初。八爪毒龙索梦雄,确认消魂观音叶兰香最少也离开长沙数十里之外,不想陪着对方演戏了,霍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双手高拱朗笑说:“晚辈多蒙三位长者款待;又得瞻仰杨老伯的丰彩,确实不虚此行。他日再来拜领教益,今天就此告退了!”
还没容八爪毒龙抬腿迈步,身任总管的草上青蛇,因职责所在,明知凭自己的本领,绝对留不住八爪毒龙索梦雄,也得硬着头皮横身阻止道:“杜某受主母委托,接见贵客。索少侠甩手一走,岂不砸碎了杜宏信的饭碗?请再逗留片刻。”
明知道一言不合就得付诸武力,急需随后掩护叶兰香的八爪毒龙,不想再和对方尔虞我诈,身形一晃,踏中宫,走洪门,欺身直地说:“主人不留,你算老几?”随着前进之势,立掌如刀,劈出一招一刀斩。
杜宏信能被巴陵一霸聘为府中大总管,手底下自然不弱,称将身形一侧,闪过索梦雄劈来的一掌,左手云迷蜀岭,一晃八爪毒龙的眼神,右手闪电般跟进一招巨灵探爪,抓向索梦雄的右肩。
按说草上青蛇杜宏信这两手,还真够得上迅疾凌厉。
换上另外一个人,说不定真会栽在他手里,可惜,他今天碰到的对手太强了。
索梦雄诚心想杀鸡吓猴,好能震住巴陵一霸手下的那批爪牙。干脆,连直踏中宫的势子都不变,右手一招单翅翻天,将村宏信虚晃自己眼神的手腕一格,左手后发先至一招黄龙舒爪,闪电般地抓向草上青蛇的右腕。
逼得杜宏信只好拼着丢掉面子,猛把整个的躯体向左猛一斜,就势一个懒驴打滚,方才从奇险之中解脱了出来。
巴陵一霸手下的那批爪牙,见索梦雄一招就逼退了府中总管草上青蛇,果真被震得呆若木鸡,没有一个硬敢上前送死了。
八爪毒龙不是傻子,见闹到这步田地,身为巴陵毛府主宰人物的毛长久、毛长生和毛长安老哥儿三,依然高踞座上,浅啜香茗,视如未见,听如未闻,岂能不让索梦雄的心一下沉!顿时,莫测高深了起来。
形势再对自己不利,八爪毒龙索梦雄也不能老僵住,一式分波追蛟,既能防止左右两侧的人袭击,本人也随之纵出了大厅。
直到这时,就连极富江湖经验的八爪毒龙索梦雄,也琢磨不出巴陵一霸芦葫里装的是啥药。自己既已纵出大厅,早就成为开弓无有回头箭,就让他碧睛太岁在这所别府之内布下了天罗地网,索梦雄也只好拼个鱼死网破了。
就在索梦雄深深狂吸一口大气,双足一顿,弹地冲天而起的同时,蓦地,从西厢房上射出一个瘦小枯干的身影,宛如一团落絮,无声无息地欺向索梦雄。
可叹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索梦雄,一招金索缚龙还未使出一半,鼻孔里突然嗅进一股子异香,顿时昏倒在院中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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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等到索梦雄重新醒转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不仅被巴陵一霸手下的爪牙弄回到大厅,并被点了两膝之下的足三里、双臂之上的曲池穴,就连两肩上面的所有骨节,也都被他们给拉脱了。
可叹现在的索梦雄,比龙困沙滩、虎落平川还要惨,因为他连动弹一下都不能,更别说与敌人较论短长了。
更让他怒眦欲裂的是,使用下三滥手段迷倒自己的那个轻功极佳、形容枯瘦的中年人,正挂着满脸奸笑,峙立在他的面前,像正欣赏自己的战利晶。
八爪毒龙到底不愧为铁骨铮铮的一方之雄,冷冷地瞥了那个枯瘦如猴的中年人一眼,说:“知道索某侥幸还能喘出半口气时的后果吗?”
中年人咧嘴一笑说:“姓索的,你也不必冒大气。如今,就连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和生辰八字都在我手内,再说,我要真怕你八爪毒龙,也就不敢伸手摸你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认命吧!”
听出枯瘦的中年人,口音满带江淮味,索梦雄蓦地忆起一人。
枯瘦的中年人奸笑了,笑得那么诡异,那么阴森和让人心悸。
认出此人就是二十年前采花大盗龙腾云和江淮钓客龙腾蛟二人的三弟龙腾雨,江湖上人送外号鬼吹灯时,八爪毒龙气疯了。
鬼吹灯龙腾雨在鹰爪门中,不光七十二式擒拿手和轻功造诣极高,并且耳聪目明,贼滑无比,不像其他鹰爪门中人,明知和江剑臣作对不啻以卵击石,却偏想蠢蠢欲动。所以,他二十年来,始终不和江剑臣朝相,故此一直逍遥事外。直到听说江剑臣决心隐居,不再重现江湖,他才投奔江西洪都,托庇在巴陵一霸毛长久的麾下,相机使用家传的迷魂香,迷倒活擒了索梦雄。
鬼吹灯诡异地笑了一阵子,耸耸双肩说:“索少侠,你可千万别生气,你只当我刚才的那番话是放屁,吓死鬼吹灯,我也不敢得罪你。因为你马上就要成为巴陵毛家的东床娇客了!”
这真是怕啥有啥,索梦雄为了防止巴陵一霸打蛇随棍上,当面阚明要把拘魂西施许配自己,哈哈一笑,接口道:“索某所练的武功不能娶妻,再说。堂堂巴陵毛家,也不会强人所难,你别信口胡说了。”
让索梦雄拿话这么一封,巴陵毛长久和他的两个兄弟,还真不好意思公开霸王硬上弓。
局面刚刚一缓,大厅外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要是老身确实有此打算呢?”
随着话音,手扶镔铁蛇头杖的驼背追魂杨弯腰,迈步跨了进来。
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八爪毒龙索梦雄,脸色一寒说:“杨老伯母,你老听没听说过‘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这句话?”
杨弯腰也老脸一寒,说:“老身决定的事,从来没有一次办不成!”
索梦雄的火气猛地向上一撞,语冷如刀地说:“恐怕今天你得破次例!”
驼背追魂冷哼一声,道:“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会出来找难堪?”
索梦雄一怔。
杨弯腰镔铁蛇头杖一顿地。
三名黑衣壮妇,一个手抱哭都不敢哭的小燕子,两个押着倒剪双臂的消魂观音叶兰香,一齐从厅外走进来。
炸开头当顶,冒出熊熊怒火,气得八爪毒龙索梦雄开口一声厉啸,震得大厅之内嗡嗡响,然后冷声说道:“想不到雄踞一方的巴陵毛家,为迫索某就范,竟连鸡鸣狗盗之徒都不如。我索梦雄别的不敢自傲,自信还能做到‘三刀六洞不皱眉,泰山压顶不弯腰’。有种的,尽管向我八爪毒龙身上招呼。”
一旁诚心巴结主母的鬼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