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风渠(1 / 2)

Chapter14、

周祉说完风渠的名字,转头又打起了游戏,白渚奚却很心不在焉,游戏一结束,立刻收了手机不玩了。

他指尖轻点着桌面上的卷子,对周祉说道:“以后别提这件事了,不太尊重人。”

周祉瞪他:“兄弟我能是那嘴碎的人吗!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问过才留意到的。”

“其实我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了。”白渚奚拿起签字笔,没再说话,埋头写起了作业。

暑假里他和周祉被人带着去一个叫七色鹿的gay吧长见识,灯光昏暗,醉意朦胧间,他瞥到了坐在吧台上的人。

侧脸线条柔和流畅,鼻梁高挺,嘴唇单薄,眉头微蹙,整个人看起来清雅又淡然,垂下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思虑些什么,却让人十分有抚慰美人蹙眉的欲望。

微醺的白渚奚只因为这一眼身下就起了反应,还被周祉笑原来你他妈是gay啊,看到谁了这么鸡动。

鸡儿邦邦硬的白渚奚想等平复下来再去找他,省得别人觉得自己轻浮又变态。结果等他恢复好了,吧台那儿坐着的人早没了踪影,他还可惜了好久。

要不是开学在长廊入口处见到了风渠,白渚奚都要怀疑那惊鸿一瞥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产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Chapter15、

风渠从不过生日。

小时候每到生日这天,父母都会领着他去墓园待上一天。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为此还跟爸妈闹过脾气,挨了打,才知道这是他素未谋过面的亲哥哥的墓地。

长大后他倒自觉承担起了带父母去墓园的任务,但他也并不觉得这就叫过生日。

陈颖欣和风垣是事业单位的人,当时国家计划生育,他们这工作管理十分严格,每家每户最多生一个,不然就只能想办法去乡下老家偷生,还不能带在身边养。

他们脑子还没疯掉时也是相当幸福美满的一家,俊男靓女,事业有成,在二十三岁时养育出了第一个孩子,风渠。

这个孩子也完全遗传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容貌自不必多说,脑子也相当聪明,考上大学后学了生物,励志于将来要做一名生物学家。

大一国庆放假,风渠想着以后反正有的是机会,就先不出去玩了,回家一趟看看爸妈好了。

下了火车,他和老乡一起在火车站拼了车,踏上了条再也没有“以后”的路。

时间已经很晚了,挤了满满当当五个人的出租车原本好好开着,没想到旁边突然别进来了一辆面包车,生生把他们的车给别停在了路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机当场骂了一句,风渠都没来得及劝阻,他推开车门就要下去和他们理论。

面包车上的人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大胆,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当场拿刀抵住了司机的脖子:“车上的人都给我下来!”

风渠狠狠皱着眉头,被迫从出租车上下车,和另外四人被压着脑袋蹲在了马路边。

一个挡着面容的大汉凶神恶煞地拿了个麻袋出来:“把值钱的东西都放进来!都老实点!别想耍什么花招!”

四位乘客里有两个小姑娘,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哪儿见过这阵仗,小声啜泣着把身上的现金都放了进去。

面包车上起码坐了十个人,有几个压着他们的男人拿钱时手脚不干不净的,摸了把小姑娘的脸和奶子,吓得她们惊声尖叫了出来。

“吵什么!”一个男人不耐烦的重重甩了她们一巴掌。

小姑娘们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口腔内膜都出了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风渠拉过挨打的小姑娘,害怕地发着抖,却还强忍恐惧,坚持把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拿钱就拿钱,别打人。”

男人嗤笑一声:“英雄救美呢?”他一把揪住风渠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老子还打算操她,你想怎么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疼的头皮发麻,惊怒道:“你疯了?!拦路抢劫财物和强暴的性质根本不一样!我们没见过你们的样子,不会把你们说出去,拿了钱就够了吧!”

男人盯了会儿风渠的脸,忽然眯了眯眼睛:“操男人就不叫强奸了吧。”

其余三名乘客都错愕地看向说话的匪徒,剩下的其他匪徒们也都凑了过来,目光诡异地打量着风渠。

风渠声音颤抖:“离我远点,我有艾滋……”

无济于事的威胁并没能阻止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深夜漆黑的路边发生着这样一场粗暴的、强迫的群体性交。

四名乘客里只有那个老乡没被强奸,那两个姑娘赤身裸体脏兮兮地昏死在地上,眼角还带着冰凉麻木的泪,而风渠,是这场群体性交行为中承受最多的一方。

他模样太出色,又是个男人,承受力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大多数匪徒也没玩过屁眼儿,对他更好奇起来。

四周都是疼痛的闷哼和喘息声,风渠屈辱地跪趴在地上,肛门里塞了两根阳具,嘴里也被深深插着一根,浑身没一块好的皮肤,精液混杂着尿液,青青紫紫,满是掌印和牙印。

那群人将两位小姑娘拉走活埋掉,当着风渠的面杀了司机还有和他同路的同学,扔进了那个提前挖好的土坑,把他带回了他们的老巢。

一直没等到儿子回来的陈颖欣和风垣报了警,两天后,十月三号,才在一片郊外发现了浑身僵硬被活活玩死的风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法医尸检时从他体内取出了燃烧过的香烟、一块钱的硬币、刺破肠壁的筷子……七零八碎的加起来足足有十三样,每样东西都让人心惊。

胃部也塞满了各种不会消化的东西,男人们的精液、大块的泥土、肮脏的排泄物……根本不敢去细想风渠死之前遭受过怎样骇人的折磨。

陈颖欣在公安局吐了出来,然后昏了过去。

她数次清醒又昏迷,短短一周,和风垣都像是老了二十岁。

犯罪嫌疑人数月后被缉拿归案,移交司法机关后,陈颖欣在法庭上看到了惨败又憔悴的那几个男人。

她疯了一样想扑上前杀了他们,警察都差点没拉住她。

判决下来,打头主谋的几人被判了死刑,其余人最多的是无期徒刑,最少的要坐十五年牢。

陈颖欣数次上诉,想把那些人也都改成死刑,拖了一年多,还是失败了。

中年失孤的两人没了目标,猛然无事可做,崩溃与悲伤快要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夜夜做梦都是前途无限的儿子哭着求他们救救他。

又一年后,陈颖欣早产,在十月三号这天生下了第二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病房内,陈颖欣手背上扎得针回了血,她却恍然不觉,抱着这个高龄产下的小婴儿,哭着喃喃道:“我的小渠回来了,是我的小渠回来了……”

Chapter16、

风渠回家前特意去买了从陈颖欣那里听来的哥哥生前喜欢吃的绿豆饼,付钱结账时,他余光瞥见了趴在车窗上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白渚奚,手指动了动,又让别人拿了个旺仔牛乳小蛋糕。

风渠拎着东西回了车里,将蛋糕的包装盒递给了他:“给,你拿回家吃。”

白渚奚笑眯眯地接了过来:“这是回礼吗?”

“回礼你就不要了吗?”风渠问。

“本来想不要的,风老师你算得也太清了。”白渚奚望着风渠笑,“但是一想,你送我一个,下次我再送你一个,一来一往又能和风老师接触啦,也不算亏。”

风渠眼神平淡的目视前方,没再接话。

到了白渚奚说得地方,他下车前,风渠忽然出声道:“渚奚。”

白渚奚奇怪地看着他:“风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抿了抿唇,组织了下措辞:“渚奚,你这个年纪有青春期萌动很正常……但不应当是对我。”

白渚奚挑了挑眉。

风渠又说:“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而且我已经快三十岁了,可能这两个月和你接触太多,让你误把感激当做感情了,以后我会注意和你的距离,你——”

“打住打住。”白渚奚叫停了还想说什么的风渠,嘴角噙着笑,“我还以为我先前的示好都示好给木头了呢,原来您能感觉出来呀。”

他突然将手搭在了风渠的肩上,使了力气,不容置疑地把人拉近了自己,几乎是和他鼻尖贴着鼻尖。

“怎么一提到师生恋你们这些做老师的就会这么说啊?怪没劲儿的。我都高三了,又不是高一那群刚从初中升上来的小屁孩儿,怎么会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雏鸟情节呢?再说,只要不上床,谈谈不合适就分呗。”

白渚奚漆黑的瞳仁很亮:“风老师,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能不能跟我谈恋爱啊?”

“不行!”风渠猛地推开了他,和他拉开了距离,“你太小可以不懂事,我不能,这是身为一个教师该有的操守。而且我也不喜欢你,我不会答应你的。”

风渠拉开了白渚奚:“你下去吧,再等会儿又该下雨了。”

白渚奚不肯动,拉长音调,撒娇似的:“老师——你跟我试试嘛。也不用你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就休息的时候抽空见我一面,这总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这和现在给你补课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啊,”白渚奚又贴近了他,深色的瞳孔里满是笑意,“嘴上是那么说,可情难自禁了,还是会亲亲抱抱的。”

Chapter17、

白渚奚开了门,正好看到他爸也在家,奇道:“这也太罕见了,爸,你竟然能在过年之外的节假日回家。”

白父前不久刚升了职,在公安厅职位不低,日常公务繁忙,不在家是常态,白渚奚从小就很少见他。

白母从厨房探了头出来:“得了,你们爷俩等等再聊,赶紧洗手过来帮忙盛饭。”

俩人异口同声应了一句。

将饭菜端到岛台上,不苟言笑的白父面容严肃地问道:“最近学习如何了?”

白渚奚夹了个鸡翅:“还好,我理综已经能摸到190的门槛了。”

白父:“嗯,勉强够得上警校分数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打算当警察。”白渚奚扒了口饭。

话音一落,桌面上立刻静了下来,白母心道不好,刚想开口缓和气氛,白父的筷子就放在了碗沿上,清脆一声响。

白父抬眼看向坐没坐相没个正型的儿子,目光沉静:“那你想干什么?”

“律师。”白渚奚说,“我想读法律。”

白父说:“按照我给你铺得路,你会更轻松点。”

白渚奚无所谓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再按照你说得做了。”

白母轻轻捏了捏白渚奚的胳膊:“好好跟你爸说话。”

“我语气还不好吗?”白渚奚反问,“我小时候想学古筝,你们说没有男孩子学那个,非让我学钢琴。我喜欢软乎乎的小动物,想养一只小仓鼠,你们说太小家子气,给我买了只狗狗。我想打职业,你们又说不务正业,好,那我推了人俱乐部邀约,就好好学习。结果呢?我当时分科想学文,听了我爸的话,选了理。我态度还不够好吗?”

白渚奚站了起来,神情困恹恹的:“我爸回来一趟不容易,不想跟你们吵架。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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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渠怀疑白渚奚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天天还硬往自己身边凑。

白渚奚的生物起码能到七十多好得不拉分了,风渠想让他自行参透,他不依,还扣高帽子说“你身为一个老师,怎么能不管问问题的学生呢,我不就是给你告白还被狠狠拒绝了嘛,我都没说什么,你还那么在意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风老师你喜欢我?”,给风渠都气笑了。

周祉也反应过来他兄弟的不对劲了,某天生物课上问他:“你怎么回事?背着兄弟一门心思偷偷学习是吧?”

“我都光明正大去问风老师的,哪儿偷偷了?”白渚奚在卷子上用红笔做着批注。

周祉:“那你也不能光学生物啊,物理化学怎么没见你雨露均沾啊?”

白渚奚正要说什么,冷不丁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风渠眼神平淡:“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幸好白渚奚一心二用知道讲到哪儿了,解释了这道题,风渠又叫起来了周祉起来回答问题,末了,说道:“好好听课,不要交头接耳。”

下了课,白渚奚直接无情拒绝了周祉打游戏的邀请,拿着错题本一个箭步追上风渠出了教室。

白渚奚:“老师,我这道题没听太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指尖还带着粉笔的尘沫,他接了过来,扫了眼有些小紧张的少年,忽然轻轻笑了一下:“课上说闲话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没听懂?”

白渚奚快到一米九的个头,比风渠要高一些,垂眸盯着他,指头抠着本子上他印上粉尘的白色指印,撇撇嘴:“……我没闲聊。”

风渠给他讲完,把本子还给了他:“下次认真听讲。”

白渚奚乖乖哦了一声。

风渠又给其他人解完答疑,抱着电脑和教案离开了。

穿过长廊时,长廊外的草丛边躺着只又胖又懒的橘猫,风渠半蹲下来挠了挠它软乎乎的下巴,莫名想起了神情有些小委屈的白渚奚。

……怎么和只小动物一样可爱。

Chapter19、

寒假,B班照常有三天的假,风渠家里基本没什么来往的亲戚了,他出生太晚,爷爷奶奶那辈都不在了,姑姑伯伯也不相熟,倒是不用回老家和别人周旋。

陈颖欣和风垣过年是要从除夕开始连着去三天墓园的,从风渠小时候便是如此。

各家各户喜庆热闹,街道上张灯结彩,就连偶有来扫墓的人也面带喜色和笑意,只有风渠一家,整齐沉闷的黑色正装,面容肃穆地站立在墓碑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颖欣放下了买得他生前喜欢吃的祭品和包得饺子:“儿子,妈来看你了,你要是还活着……也得快五十岁了。”她擦擦眼泪,催促地看了眼风渠,“快来跟你哥哥说说话。”

风渠将手中的花束放下:“哥,新年快乐。”

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说完这句再憋不出来一点,眼见父母的神色又不好起来,他压抑着心中的烦躁,又补充道:“爸妈都很好,身体健康,精神头也不错。我也很好。”

陈颖欣和风垣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风渠全程静默地站在一旁,淡漠无聊的目光被镜片遮挡,倒是可以自在地出会儿神。

有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不是父亲母亲没有彻底得了疯病,他们会不会让自己去做整容?

让自己变成一个和“哥哥”完全一样、毫无二致的复制品。

如果那个从没见过的“哥哥”没死,他也不用出生,更不用被控制着按照“风渠”一模一样的成长轨迹再走一遍,按照他的模样活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他像是被撕裂成了两部分,只有一小团灵魂属于自己,其余的都被强行修剪成了“哥哥”的样子。

风渠挺拔笔直地站在雪中,垂下的睫毛很长,目光微怔。

……他不应当这么恨一个素未谋面的血脉至亲的,他心里都明白。

那场从小听到大的事故中,最可怜、最勇敢的便是“风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他才多大?十八岁。

“风渠”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

……但他的程鹏万里、他的意愿梦想,也不该强加在自己身上。

以前年少时还会有明显的憎恨与厌恶的情绪,可过了这么多年,他真的累了,也无法真心实意恨起来了。

Chapter20、

回家的时候意外在小区门口碰到了白渚奚,风渠怔了一下。

他转过头,对父母说道:“你们先上去吧,我有些事。”

等看到风渠父母进了小区大门,白渚奚才从大门外放有石狮子的墩子上直起腰,他穿了件长款厚实的白色羽绒服,下半张脸都埋在了红色柔软的针织围巾里,衬得整张脸越发蓬勃有朝气。

“风老师,”白渚奚笑笑,从兜里掏了个平安符出来,“送给你,保佑你平平安安。这可是大师开过光的呢,你得好好藏起来。”

风渠呆愣地看着他手中的平安符,在他再三的催促中才愣愣接过,温热的指腹摩挲着符身,良久,小声说道:“……谢谢。”

白渚奚手没缩回去,理直气壮地问道:“我红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我现在去取钱。”

“晚啦!”白渚奚愤愤不平地把手揣进了兜里,“你都没提前给我准备新年礼物,亏我这两天心里一直念着风老师呢,去灵隐寺的时候还在想你。我生气了!”

风渠无奈地盯了他片刻,没忍住偏头笑了出来。

白渚奚瞪他:“风老师,你不哄我就算了,竟然还笑!”

“我不笑了。”风渠的话和表情十分不符,他的眼神像是被光驱散了阴霾,隐隐带上了暖意,“请你吃饭?”

大年初一,所有饭店都挤得满满当当全都是人。去一家得等两个小时,又去一家得等三个小时。

白渚奚两点下飞机就直接打车来找风渠了,午饭吃得那点机餐早消化了,饿的前胸贴后背,也不挑了,在肯德基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掏出手机就要点餐。

风渠也打开了手机:“吃什么?你给我说,我来点。”

臭不要脸心机白假装网不好刷新不出来的样子,把凳子往风渠的方向搬了搬,头向他手机上伸,修长的手指在他屏幕上滑动着:“我看看啊……”

白渚奚离得太近,近到他柔软的发梢都扫到了风渠的脸颊。他的眉骨生得太好,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丑。呼出的气息温暖湿热,喷洒在了风渠的侧颈。他身上还有股很好闻的气味,是一种恬淡的洗衣液的香,直勾勾往风渠鼻子里钻。

风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默不作声向一旁挪了挪。

白渚奚恰好选完自己想吃的,抬眼问他:“风老师,你还想吃什么吗?没有就下单啦?”

“……我不饿。”风渠付了钱,见订单号的页面出来了,关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你不去走亲戚吗?”

白渚奚嗐了一声:“走啥啊,初三早上就得上学了,今年不走了,高考为主,就跟我爸妈去了趟杭州。老师你呢?”

风渠:“我家没什么亲戚。”

又踩了雷的白渚奚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我去看看餐好了没。”

“这才几分钟。”风渠好笑地拉住了他,“不用觉得抱歉,我没什么感觉的。”

白渚奚蔫蔫的:“老师,怎么我就来找了你两次,次次都能戳到伤心事啊。你不会嫌我烦吧?”

风渠浅笑着:“不会。”

白渚奚不信任地盯着他:“你不会哄我呢吧?然后开学后给我穿小鞋,也不给我解决答疑了。”

明知他是满嘴跑火车的装蒜,可看着少年张扬的神情和含笑的眼神,风渠不知怎的,心底微微动了一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别瞎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师,”白渚奚暖洋洋的手在桌面下忽然握上了风渠的,暧昧地勾着他的手指,“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了啊?”

白渚奚的指尖很柔软,他肆无忌惮的挨个儿捏过老师的手指,搞得风渠浑身像是过了阵电流一样,酥酥麻麻的。周围很吵闹,交谈的人声和来回的客人全是面生的陌生人,没人知道他们是同一座学校的师生。

这半年来的刻意疏离和界限被这过分的亲密接触骤然打碎,风渠几乎要被这太过惬意的氛围松动了心底的坚持,他甚至动了要不要等白渚奚毕业了试一试的想法,目光瞥到透明的窗外,呼吸瞬间一窒。

——他看到了面色阴沉又惊慌的陈颖欣和风垣。

Chapter21、

风渠立刻站了起来,眼神又变成了以往的阴郁和沉静。他甚至没来得及和白渚奚道别,推开门,出去找了父母。

如果他再晚一会儿发现,如果他和白渚奚不小心有了比牵手更亲近的接触……

风渠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他爸妈绝对会疯掉的。在大街上。

Chapter22、

一百多平的普通居民楼,三室两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房里一整面靠墙的书架上满满当当,最下面是大头的各式生物图鉴,出版的年份很早,但书被保护的很好,内页只是有些脆。层层往上,老式的课本和连环画、租碟、作业本、奖状,每一样都有着比风渠还年长的年份。

这是他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眼前的每一幕他都熟悉到即使闭上眼也能准确认出的程度:哥哥生前喜欢的书;小心保存起来的海报和装饰物;他用过的篮球和羽毛球拍;写过的日记本……“风渠”的一切都被完好无损的珍藏了下来。

而自己,只是“风渠”的一个替代品。

一个有着血缘关系、更好控制的替代品。

风渠淡漠的目光从四周收了回来,垂下了眼睛,安静地跪在书房的正中央,面前是同样沉默不语的父母们。

陈颖欣的神情还带着不可置信和恐慌,她突然蹲在风渠面前,神经质地握着他的手腕,捏得他骨头都是疼的:“小渠,那个男生是谁?他比你看起来要小,你跟他没关系的,对吧?是不是没关系?你说话啊!是不是没关系?!”

说到最后的陈颖欣声嘶力竭地哭了出来,嘶吼的捶打着风渠。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你怎么能这么对不起他!找谁不好为什么要找男人?!啊?!风渠!你是不是想我们死!”

陈颖欣的打骂越来越无力,最后她抵着风渠的肩膀,崩溃地哭着:“小渠……你不能和男人有牵扯,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年纪大了,我们想看你结婚生子……你哥哥也不会喜欢男人的……别和他有牵扯了,行吗?算爸妈求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被推坐在了地上,脸颊和脖颈上带着陈颖欣指甲刮挖到的红痕,鼻梁上的眼镜掉在了一旁,框架歪扭,镜面也磕掉了一小块。

他闭上了眼。

“……我哥真的不喜欢男人吗?”

呜咽哭泣的年迈女人和面容阴沉的年迈男人瞬间浑身一僵。

风渠睁开双眼,那双因为被镜片遮挡住而从未能直观看到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和冷漠,报复似的,冷冷道:“那他的艾滋是怎么来的?”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是吗。”风渠语气带着残忍的平静,“你们签字的尸检报告上写得很清楚,他体内的艾滋病是生前就感染上的,如果大学入学体检没有检查出来,那他能是什么时候得上的?”

“他是个同性恋。我也是。”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父母,风渠心里带着痛快的恨意,踉跄起身,腿脚麻木着没了知觉,却还在向门口的位置努力挪去。

“这是不用你们刻意去干预我就能和他拥有的唯一一样相同的东西……你们难道不该感到高兴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Chapter23、

风渠到底是没走太远。

陈颖欣和风垣也七十多了,又是刚受过气,他不放心他们两人在家,只在小区楼下的超市里买了打火机和烟,站在背风处安静地吞吐着烟雾。

抽了两根,风渠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家时口袋里震动个不停的手机,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发现全是是白渚奚打得电话和发得消息。

【老师,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我见你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刚给你打电话又一直没人接】

【是伯父伯母身体不舒服吗?你一个人能忙过来吗?】

【要不要我去找你?】

最近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

风渠手指微动,刚想让他别来,就看到了最新一条过来的消息——

【老师,抬头】

Chapter24、

白渚奚提着打包起来的快乐油炸食品,戴着羽绒服的帽子,围巾向上拉得只露出了双形状好看的桃花眼,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目光专注地盯着风渠。过了两秒,他垂下头,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又点了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的手机紧跟着震了一下。

【老师,我要飞奔过去抱你了】

一个晃神的工夫,风渠没来得及回,身体就被扑得重心不稳,还没向后退几步,腰间就被一个温柔有力的臂弯紧紧圈住,牢牢固定在了原地。

白渚奚的脸埋在了风渠的颈窝处,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打在了他的皮肤上:“老师,拒绝无效,我抱到你了。”

白渚奚的声音因为衣物的遮挡有些闷,不知道是不是风渠有滤镜,他总觉得这时候白渚奚的话有些撒娇的可爱。

没抱太久,白渚奚松了手,暖呼呼的指腹轻划过风渠的脸颊,微微皱眉:“带你去买个药涂涂。”

“……不用。”风渠不习惯这样的触碰,不自觉向后躲开了,耳朵尖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有些泛红。

“涂涂药消肿更快。老师,后天就开学了,到时候你脸上的伤消不下去怎么办?”白渚奚突然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他,“你拿一下。”

风渠没有思考的刚顺手接了过来,就看到白渚奚取下了脖子上暖热的红围巾,低头给自己一圈圈仔细围好,最后打了个结,十分满意地接过了塑料袋:“老师,你手未免也太凉了,戴上更暖和一点。”

风渠低头看看把自己围得紧密不透风的围巾,总觉得暖意也从身上到了心底。

“老师,”白渚奚忽的握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笑嘻嘻的,“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啊?”

风渠几乎快要说出口那个回答,他张了张嘴,半晌,终是垂下了眼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能松口……

……他不能松口。

家庭的偏执造成他性格的缺陷让他把白渚奚当做了溺水时海市蜃楼般的救命稻草,可白渚奚也不过是一个孩子,不该和自己扯上关系的。

Chapter25、

去药房买了消肿的软膏和棉签,旁边就是便利店,白渚奚拉着风渠进去找了个座位,帮他上了药。

他涂药的动作很细致轻柔,风渠几乎没感觉出痛。

平时在学校里也能看出白渚奚家庭条件不错的,腕上的表脚上的鞋大都不是寻常家庭能舍得负担的。风渠原以为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只是人惯会嘴甜而已,可没想到他照顾人的手法也这么娴熟。

白渚奚扔掉棉签,在收银台那里耽搁了一下才回来,笑嘻嘻地凑近风渠,把手里刚刚买得热牛奶插好吸管,放在了他面前的桌面上:“可乐太冰了,你喝这个。”

风渠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你刚上过药,还是别喝凉的了。再等几天,听话,啊。”白渚奚一副过来人的口气,打开塑料袋里的肯德基纸袋,先拿了个还热乎着的鸡肉卷给风渠,又把剩下的东西一一摆好,才吃上了这顿迟到的午饭。

冬日天黑得早,坐到了下午五六点,风渠说要把他送回去,白渚奚不放过任何能和老师多多接触的机会,吸干净最后一口加冰可乐,屁颠屁颠跟在了风渠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分别前,风渠说要把围巾还给他,白渚奚没要,特意绕到了驾驶座的位置,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老师,亲我一下呗,给我施加个爱心魔法。”

风渠弹了下他的额头:“想什么呢,赶紧回去。”

白渚奚不依不饶:“国外都流行贴面礼的,就让你亲我一口怎么啦?”

风渠本想说这又不是国外,白渚奚跟他相处多了,自然看出来他未出口的意思,“嘴”疾手快地堵住了他的话,厚颜无耻道:“外面可还下着雪呢,你不亲我我就不走。风老师,我要是生病了没法儿及时开学可都赖你。”

风渠被闹得没法儿,再加上心底的松动,竟也叹了口气,示意他低一下头。

飘散的雪花顺着车窗落进了车内,少年微微俯身,向风渠的方向侧了侧脸,不消片刻,面颊上落了个比雪花还要轻柔的吻。

Chapter26、

风渠的车离开的没了踪影,还在冷风中傻笑的白渚奚才十分不舍的转身进了单元门。

推开厚重上锁的楼道大门,一抬头,和神情威严的白父对上了眼。

——单元门上方有两块单向玻璃,正正好能看到外面。

Chapter27、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母没拦住要抽人的白父,在一旁着急喊道:“小白,你到底做什么了呀!赶紧跟你爸认个错,别犟着不吭声了!老白你也真是,别动手了!人都被你打坏了!”

白渚奚死死抿着嘴,不管白父怎么用皮带抽就是不开口。

那条皮带是当年白母送白父的第一份礼物,这么些年来即使早就位高权重了他也常常翻出来戴着,因为当初没钱买什么贵重品牌,只是普通腰带的质量而已,多年的使用早让边缘翻起了皮,本身也被磨损的有些破烂。

白父动了气,下手重,生生把皮带快抽裂了才住了手,一脚踢翻了还跪得笔直的白渚奚,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我只问一遍,想好再回。是不是你先去招惹人家老师的?”

白渚奚疼得浑身发抖,却不管白父会不会再打他,仍旧坚定地回道:“是。”

白父:“是不是你死缠烂打,借着补课的名头非要缠着人老师的,人家原先对你根本没意思?”

“……是。”

白父:“我打你冤不冤?”

白渚奚没有回话。

白父又踢了他一脚,说道:“不说话?那我告诉你白渚奚,不冤。人家一个老师,本来班上得好好的,被你这欺师灭祖的混账玩意儿看上是倒了八辈子霉。你说你是个同性恋就算了,跟谁谈不好,竟然和一个老师有牵扯,你是不想让他在学校工作了是吗?”

白父指着躺在地上的白渚奚,对旁边听得早就目瞪口呆的白母说道:“咱们的好儿子,刚和给他补课的老师在楼下卿卿我我,不要脸的让别人亲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母张口欲言又止半天,一时间不知道该震惊儿子喜欢男人还是该震惊喜欢的竟然还是他老师,半晌,大脑一片空白着干巴巴地说了句:“那……那你这打得也太重了……”

白父说道:“比起别人老师的名誉和前途算不了什么。他今天能勾引人亲他,明天就能在学校做更过分的事。到时候被发现了先处理的一定是教师,犯不着心疼他。关他几天,后天开学先别去学校了。”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

Chapter28、

年初三高三开学。

风渠两天没见白渚奚位子有人了,问了他们班班主任,才知道他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风渠怔了神,自然而然想到了他是不是那天确实在外面奔波太久着凉了,继而想到了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他坐在办公桌前,手下的作业许久没翻到下一份,左手摸着自己的唇,盯着面前的字微微出神。

那个吻的触感……很凉,但是很软。

他或许该用老师的名义去看望一下白渚奚。

Chapter29、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渚奚养伤到第十天,家里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自从他被禁足后就被没收走了一切电子产品,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挺尸,翻翻房间书架上早就看过的书。

白母应了一声后去开门,看清风渠的样貌后突然愣住了,过了片刻,才后知后觉自己未免太过失礼了,侧了身,赶紧请他进来。

风渠没往里面走,只是从常背得书包里掏出来了沓厚厚的资料,递给了白母,声音温和道:“我见渚奚快半个月没来了,高三下册比不得前两年,他落下的东西多,我就想着来给他送一趟东西。”

白母忙接过整理成册的资料,不好意思的歉意道:“麻烦老师专程跑一趟了。这孩子最近生病还没好,可能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去学校。”

风渠心底微微提起,皱了皱眉:“方便问一下渚奚怎么了吗?”

他其实就是挨打加禁足了。

还当着儿子喜欢的人的面,这伤儿子自尊的话白母断然说不出来,笑着道:“不是什么大问题,等下个月就能去学校了。老师大老远来一趟,吃个饭再走吧?”

风渠没问出来他怎么了,正要拒绝,突然听到某个房间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震响,下一刻,白渚奚那半个月没听到的嗓音隔着门板也听得一清二楚:

“风老师!是不是风老师!我在这儿呢老师!你是不是来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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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渠的车后座里,白渚奚躺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腰不撒手:“老师,你是不是想我了?”

风渠没回,问他:“你生什么病了?”

白渚奚之前连问两次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都没得到答案,这回可学聪明了,他不回答自己也不回答。

两人沉默的对峙着,末了,风渠记起了白母放人出门前特意叮嘱早点回来的话,轻轻呼了口气,耳朵尖红红的:“……只是有点担心你。”

“那不就是想我了。”白渚奚笑嘻嘻地坐了起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也没生什么病,就是犯错挨打了,伤口早恢复好了,我爸禁我足呢。说先关我一个月,看表现再决定下个月。”

白渚奚转过头,盯着风渠的侧脸,认真道:“老师,跟我谈恋爱吧,我还有一学期就能从学校毕业了,四舍五入已经不算你学生了。”

风渠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手上还拿着清洗干净后晒得又香又软的围巾,紧紧捏着的指尖有些发青。

他说:“如果你爸妈知情并同意……我就答应你。”

Chapter31、

一开门,听到大门声响的陈颖欣和风垣就站了起来,直勾勾盯着风渠:“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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