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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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性有点过去了,约翰尼。”一个小时以后,波波夫说道,“我甚至连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可是醉得够呛,这是我一生中醉得最厉害的一次。”

到了晚上,为了进一步试验自己对硫喷妥钠的承受能力,波波夫主动要求医生把测试量加大到50毫克。这次几乎把波波夫搞垮了。朦胧中,他只知道约翰尼在询问问题,但不知道在问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回答。他只觉得自己好像翻了一个跟斗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5点左右,波波夫被猛地摇醒。他睁开双眼,看见约翰尼站在自己身旁,眼前摆着十分丰盛的食物。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表现得怎么样?”

“现在是下午5点整。昨晚你表演得精彩极了,我正想推荐你参加好莱坞奥斯卡金像奖的角逐呢!据说奥斯卡本人是世界上表演失去知觉的最佳演员。我几次审问你,第一次是刚注射以后,另一次是你熟睡以后,任何力量都不能动摇你,一点情况都没从你的嘴里泄露出来。现在,你应该养精蓄锐,打起精神对付今晚的审讯。”

当天晚上,柏林来的审讯专家米勒少校对波波夫进行了冗长而有步骤的审查。他对波波夫的每一句话都要进行仔细的分析,但却从来不用威胁的口吻,表面上让人感到他在设法体谅你,帮助你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这是一种使受审者不感到拘束的技巧,显然他是想用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来宽慰对方。经过6小时的审讯,米勒才对波波夫温和地说道:“你看上去似乎非常疲倦。但是,很抱歉,我们还有不少情况想向你了解。刚好,我这次从柏林一个朋友那里弄了些上等吗啡,这种滋味真是赛过活神仙!咱们一人来点吧,也好把这讨厌的公事打发了。”

说着,便叫军医拿来了两支药水,并让医生先给自己注射,然后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波波夫。波波夫明白这是德国人在耍魔术——那支给米勒注射的药水充其量只是蒸馏水而已,而要给自己注射的却是硫喷妥钠!但事情是明摆着的,自己必须注射!想到这儿,波波夫表现出十分高兴的样子接受了注射。不一会儿,他开始感到头晕目眩,两脚悬空。波波夫知道是药性上来了。这时,只听米勒又问起了有关“太上皇”行动和德国双重间谍网被英方侦破等方面的问题。幸好波波夫对此早有准备,他的回答毫无破绽。

长达9个小时的审讯结束后,米勒对波波夫说道:“希望你能答应我们去与古特曼(波波夫的报务员费里克的化名)取得联系,告诉他再搜集些具体的情况,我们急着要,等你回到英国再搜集恐怕为时太晚了。”

这席话表明德国人认为波波夫还是可以信任的,他们可能不久要起用他。果然没过几天,德国反间谍处修改了卡斯索夫要波波夫留在里斯本的计划,要他尽快回到伦敦去领导那里的间谍小组,并给他提供了一笔相当数目的活动资金。

从1940年到1946年6年时间里,波波夫经常往返于葡萄牙和伦敦之间,他把纳粹的秘密交给伦敦,再把编造的秘密交到德国人手里,然后再从德国人手里拿到大笔的现金供他自己从事情报工作和挥霍。他当时的职业是高风险,但享受的也是高报酬。比如1942年10月14日到10月21日仅7天的时间内,德国人一次性就给了他2。5万美元,再加上6000葡币,另外承诺事成之后,在11月10日到20日期间,再付给他7。5万葡币。

当然,波波夫并不招摇过市。因为对一个真正的间谍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不露痕迹,不动声色,不被注意,不被跟踪。波波夫运用各种各样的反间谍手段,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潇洒英俊的外表,强健的身体,聪明冷静的头脑,过人的技能以及风光体面的身份和挥金如土的奢华生活,即便拥有这一切,但他却依然要时刻面对生死的考验。但幸运的是,波波夫总是凭自己的机智和那么一点点运气化解开,活下来了。

1944年5月中旬的一个深夜,军情六处的人急匆匆地赶来对波波夫说:“达斯科,艺术家(约翰尼的化名)已被捕。听说是与金融走私有关。但德国人已经查到了他的通讯册。总部希望你趁敌人还未发觉,赶快回里斯本通知其他人员转移。”

听到这个消息,不啻五雷轰顶,波波夫禁不住一阵晕眩,潜伏在德占区的谍报人员很可能会被德国人逮捕起来,严刑拷打,直到用各种卑鄙的手段结束他们的生命。于是,波波夫星夜兼程地赶到里斯本,开始营救和组织逃亡工作。

然而事实证明,一切都为时太晚,几乎在“三驾马车”手下的欧洲谍报人员都没能逃脱纳粹的魔爪,就连他本人,在营救过程中也险些被纳粹抓获。

很快,纳粹德国就在盟军的大炮声中土崩瓦解了。作为插入敌人心脏的一把利刃的“三驾马车”的工作也彻底结束了。历史从此掀开了新的一页。

那些年来,波波夫一直拒绝接受英国情报机构付给他的报酬。当有人问他为什么这样,他说出了两个理由:“一是我非常乐意为一个我全心崇敬的国家服务;二是德国人付给我的薪水已经够我花了。”

不过在当时,英国情报机构(主要是军情六处)还是要经常资助他。在军情六处有一份档案就这样写道:“1941年3月14日,星期五,‘三轮车’在莎威的餐厅用餐后,发现口袋中的钱不够付午餐的账单。看来他在前一天夜里花了不少钱。”

二战结束后,波波夫被授予大英帝国勋章。他被称为英国谍报史上最著名的“风流间谍”,同时被西方谍报界誉为最勇敢、最快乐的谍报天才。那些谍报同行们一致公认他具有巨大魅力和个性上的吸引力,就连斯图尔特·孟席斯少将也对他赞叹不绝,说他“太诡计多端”。

战争结束后,波波夫在法国南部定居。1974年,波波夫出版了自己的回忆录《间谍与反间谍》。他在回忆录中对间谍生涯有这样的描述:“这是一群神秘的人,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胜利了不可宣扬,失败了不能解释。我的武器就是谎言、欺骗和谋杀。但我并没有觉得内心不安,因为这只是战斗对我的考验。”他还在《间谍与反间谍》这部回忆录中为世人留下了一句耐人琢磨的名言——“要使自己在风险丛生的环境中幸存下来,最好还是不要对生活太认真”。

波波夫的晚年是在平静中度过的。在游人熙熙攘攘的英国海德公园的公墓群旁,天真烂漫的孩子们总能发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不分春夏秋冬、不管雨雪风霜,每个星期天的黄昏都会在这里安详地坐上那么一两个钟头。他就是为二战立下了赫赫功勋的世界超级双重间谍达斯科·波波夫。

面对如血残阳,这位老人是在默悼亡友,抑或是在怀念往事?也许每个人都会对此作出不同的回答,但每个人都会明白,历史不会忘记这些为人类幸福而奉献自己的英雄们!

1981年,波波夫结束了他传奇而精彩的一生,享年69岁。

第三十六章 “风流间谍”成了“007”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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