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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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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乘想了想道:“太后,倘若王翦一直不出兵,坚守在频阳,那我军岂不是正好可避其锋芒,直接奔袭咸阳?”

赵相如刚要说不妥,一旁从不吭声的赵奢突然说话了:“频阳是绕不开的,这里是咸阳的西北门户,倘若不从这里走,便只有南下取栎阳,那里常年驻扎了不下五万精兵,且早已有所准备,难以攻取。”何况太后此次出兵,根本就没有攻打咸阳的意图。不过赵奢余了这半句没说,他只是微笑着看向太后,以眼神询问她自己说的是否正确。

赵相如只微微颔首,并没有与他多交流。

庞援急道:“那王翦若是一直不出兵,我军又待如何?”

赵相如缓缓分析道:“王翦从未与我军交手,因此以他的性子怕免不了要小心一些,但话说回来,此次出兵并非他的意志,而是秦太后与秦王的意思,倘若一直坚守不出,别说是他们,朝中大臣也不会答应,拖久了,秦廷催促出战的手令会越来越多,王翦算什么,不过是替秦廷卖命的狗而已,主人都下了令,他哪有不死从的道理?何况我军又驻扎在水边,王翦若是派了哨骑查看,定然会喜出望外,到时候,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事情还未发生,不过她的语气坚定,显得十分有把握。

“众将听令!”赵相如说完之后,对着地图看了一遍,确认完之后郑重发令。

所有在侧的将领立即俯首抱拳道:“诺!”

“乐乘、庞援。”

“末将在!”

“你们各领三万人马携带粮草、辎重今夜启程,先行前往鱼肚浦驻扎。“

“诺!”

“赵奢。“

“在!”

“你领两万步兵跟在乐乘、庞援之后,以为策应。”

“诺!”

“褒成。”

“在!”

“你领一万骑兵,在频阳四周活动,务必干扰敌军哨骑视线,让他们以为我大军仍在频阳一带活动,切莫让他们趁我军撤换驻地、立足未稳之时发动进攻。”

“诺!”

“剩下三万骑兵,由我亲自率领,负责为各位断后。今夜行动口令定为‘斩首’,行动务必小心,不可走漏风声,违令者斩!”

“诺!”

众人听令之后都纷纷走出营帐下去布置,唯独赵奢慢了一步还留在帐中。赵相如看他慢慢悠悠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开口叫住他道:“将军还有话要说?”

赵奢微微一笑,凤目微眯的样子慵懒十足:“太后此次剑锋所指,恐怕不在咸阳吧。”

167频阳之战(二)

赵相如不意外赵奢点出自己的战略意图;那天月夜“偶遇”,她早已知道此人善辨人心;她心中的打算几乎瞒不过他。''。虽然此人之前曾经多有野心之举,但这些年来安分了不少,赵相如一时也说不上来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说恨?似乎谈不上。赵奢虽然派小春窥探她的一举一动;但到底没有真正伤害过她。说信任?这也不可能;亲眼目睹了他的背叛;不可能再倾心交付。但自从庞澈去后,于军政之事上;似乎只有他还能与自己交流一二。

虽说褒成、庞援都是亲信;对自己说一不二,可身在主帅之位,孤身一人在此高位;最容易独断专行。需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除了要有听话的下属,更需要一个能给予自己建议的人。赵奢有这个能力,他的兵法韬略不弱于自己,她在邯郸之战时也听闻他曾趁大雾之际制作草人以迷惑敌军,借得数万箭矢。这与后世三国中的“草船借箭”如出一辙,如此惊才绝艳的军事才能,倘能为自己所用,岂不省心省力?

“我此次确实没有出兵咸阳的打算,咸阳是王都,想要攻打那里,必遭秦人全力阻遏。”赵相如回身看了眼挂在大帐屏风上的地图道:“狗急跳墙,真把秦人逼急了,调动全**队对我军进行围剿,以我这些兵力,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太后真有自知之明。”赵奢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一手空垂,言笑晏晏。“不知太后与云阳军之后又待如何?”

赵相如其实心中很想听听他的意见,但想到此人心思难以捉摸,便又住了口,一脸严肃道:“到时将军自会知道。众将都已回营打点,将军还不快去?若是误了时辰,小心军法。”

赵奢见她板了个脸,知道今天是难继续往下说了,抱拳行礼,恭敬地退了出去。果然,曾经的不臣之心让她耿耿于怀,而这芥蒂并非一两日才能消除的。赵奢知道眼下急不来,不过好在既然在太后身边,他总有法子让自己慢慢渗入太后的坚硬之心。

三日后,赵军刚刚在鱼肚浦扎下营来,王翦便已侦知。他此刻其实已是焦头烂额,连日的奔袭使得军士们疲惫不堪,且战马中不少相继病倒,症状都与在云阳病死的马匹相同,可见军中真的是有马疫流行。^//^而最让他心急如焚的是,不少士兵的□出现红肿、溃烂、流脓的症状,很多士兵连小解也会疼得哇哇乱叫,而更有甚者全身出现淡红色的斑疹。

王翦大骇,以为士兵和马一样染了时疫,孰料让随军的巫医仔细查验后,说是极可能染了不洁之症。但究竟是何病症,巫医也说不清楚,只能根据发病的位置说个大概。而这病症究竟会不会传染,如何诊治,便无人可解了。

而就在此时,秦廷催促其出战的命令又到了。王翦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军中杂病流行,士卒都若勉力一战,不知结果如何。可若就这样报回朝廷,又不知会面对怎样的苛责,自己多少要担上失职的罪名。

王翦纠结了许久,最终被赵军撤兵至鱼肚浦的消息打动,决定先搁下疫病之事,全力迎战赵军。

第二天一早,王翦带着十五万兵马倾巢而出,向东南方向而去。而在奔袭过程中,由于剧烈的颠簸,许多染病的士兵因为□一直与甲衣和马鞍摩擦,溃烂部位出血不止,疼痛难当。为了减少痛苦,有人则选择踩在马镫上,屁股离开马背,但这无法久持,跑不了一二里,腿都累得不行,只能咬牙忍痛又坐下来。甲衣和马鞍都被鲜血染红,而进军速度也大受影响。

孰料秦人跑死跑活的,好不容易赶到鱼肚浦一看,赵军又跑了个没影儿,不过这次赵军丢下了整座军营,营帐连一根木头都没有拆卸,甚至连火灶的木柴都还散乱的丢弃在四周,显然赵军离开得十分匆忙。王翦一问哨骑才知,赵军前一天晚上就沿着洛水,撤到了南边五十里处的沙津渡口。

对这种赵军接连逃跑的行为,秦军自然不耻,纷纷以为是赵人畏惧云阳军,忌惮王翦威名。虽然不少人“带伤”上阵,但大家信心倍增,更卖力地追击起赵军来,希望能一鼓作气拿下这支威名远播的军队,为父老乡亲报仇的同时,完成王命,成就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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