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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你做了正确的事,并不代表你一定是对的。
这是多么矛盾的一个命题。
(二十)。
戌时已过,城门已关,自是回不去掬月阁。
沈浪便回头问王怜花:“怜花,回水月阁可好?”
巫行云既然已去,林家母女对他们二人颇为忌惮,现时下回水月阁自是无妨。况且董少英一家虽自去了,剩下队伍依旧浩浩荡荡,水月阁仆从较多,自是周到一些。
王怜花在后面车里有气无力地答道:“自然好。”
他的声音又慵懒又空洞,听得沈浪心里也空空的,落下去的马鞭都仿佛挥在了虚空之中。
幸好水月阁并不远。
管家老周睡眼惺忪地来开门,一看是多日未回的主人,顿时清醒了一大半,将仆从杂役都叫起来打点事物。沈浪正和老周交代,只听得王怜花在车里闷声道:“让蓝岚小倌儿睡主房去,我不要睡他躺过的地方。”
蓝岚听到了这吩咐,很乖地下了车,甚至为了讨好新东家,连谢瑶红都帮忙抱了下来。在车上王怜花把他身上所有宝贝事物都搜去了不提,自然也没忘了让他喝下散功之药。不过蓝岚一向是个认命的人,自知他那点手段武功,在沈王二人面前不值一哂,有和没有差不多也没区别,所以也完全没有什么担忧的意思,一群人里,竟数他心情最好。
徐常秀做了一个晚上的陪衬,只是觉得有点疲倦,也没有多想。倒是小梨见了方才的阵仗,知道这群人手段厉害无比,若是未见过,只怕穷尽思虑也想像不到,不由暗怪自己当初不带眼识人,惹了如此麻烦的一群人,累得公子受苦。想到这里,心里着实煎熬,忍不住道:“周管家,还是我和公子一间罢。”
徐常秀瞪圆了眼睛看小梨,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小梨低头道:“若是有什么意外,小梨好歹还能挡上一刀。”
沈浪本来想和她说无需如此多顾虑,可是又觉得说了一定很杀风景,于是决定不说。
徐常秀和小梨下来之后,马车就没了个声响,王公子就跟在里面凭空消失似的。
沈浪心里一惊,连忙拉开帐幔一看,才松一口气。
人可不是好好地在那里,挤在车角的那堆毯子里,一副半睡不醒的模样,看见他也爱理不理。
虽然那毯子其实是顶好的驼绒,又轻又软,色泽华美,沈浪依旧觉得王怜花的模样看上去有点儿可怜,以至于他看得心都软到提不起劲来。
“回房去罢,怜花。”
王怜花懒洋洋地道:“你先回去罢,我有点儿累。”
沈浪躬了半个身子进去,一把把他抱了出来。若是平常,王怜花肯定要恼,说这样有损他男儿雄风,今日却乖顺无比,连动都不动一下。
快近端午了,天已渐渐热起来,这湖边的宅子到了晚上却还是幽凉地很。怀里那人难得的不热闹,微闭了眼,眉眼的余韵像柳丝一样淡,全都散在了周围的风里面。
夜深花未睡,清风照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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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回到了熟悉的居所,却是不熟悉的房间。
连气味闻上去都陌生。
沈浪把王怜花放到床上的时候,王怜花总算睁开了眼睛,一副对周围环境很不满意的表情。沈浪一边帮他解开发带,一边道:“怜花,方才一开始,我只是想和你说,巫行云并不贪那典籍,也未见得会受林镜花所制,向他要那东西,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弱处,是怕他反咬一口。”
王怜花冷冷地道:“我知道。沈大侠是天下第一的男人,王某见识短浅,怎能与你相比。”
这话说得又赌气又怄气,沈浪却听得心里一松,笑了。
“见面先奉承一番,你也要当真。今晚整个都是王公子的好计,自然是王公子厉害。”
这拍马屁的水平着实太差,王怜花听不下去,皱起了眉毛
“哪里,在下不过为他人作嫁衣裳,要不是沈大侠,人家怎的一家团圆?”
沈浪叹了口气,搂住他道:“巫行云说得倒也没错,虽然我们这边人多一个,却还有徐常秀、小梨姑娘和一个婴儿,未见得占便宜。”
王怜花冷笑道:“若是对你说,他自然没错。若是对我说,他便是错了。那婴儿若是有事,董家夫妇必然发狂,誓杀巫行云等人而后快;只要抓住了巫行云拿到断情花,徐常秀与小梨便是死了,也与我毫无干系。林红莲十分想要百花仙子的典籍,除非危及自身,否则非保小梨一命不可。这样一来,我们并不见得落下风,反倒有六七成把握,难道不值一拼?”
沈浪点头道:“是是是,王公子说得是,在下鲁莽。”
王怜花哼一声道:“你也莫说我是,我也知你想什么。你不过是怕害了董少英一家的性命,徐常秀和小梨的性命。他们的命比我的药要紧是不是?”
沈浪搂得他更紧,紧得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血肉里。
“怜花,对我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更要紧。“。
怀里这人依旧冷冷得道:“不管怎么要紧,你还是要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做事。仁义为先,不伤弱小,是不是沈大侠?”
沈浪还没说什么,他居然又自怨自艾地说道:“反正我是小人,心地又坏,正好又有点自救的本事,就不在沈大侠关照范围之内了。”
听了这话,沈浪又想气,又想笑,还想把他吻到说不出这种毒口毒舌的话来。
沈浪刚想到这一点,就觉得这是个很妙的主意,决定身体力行一番。
“方才的事多有得罪,现在开始关照,也算亡羊补牢。”
王怜花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沈浪刚一放开他的嘴唇,他就开始叫:“若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贿赂本公子,那是痴人说梦,呜……”
沈浪觉得他越来越不像话,只好又把他嘴唇堵住。
再次放开的时候王怜花还没反应过来,一时来不及说话,沈浪便凑了个空子,笑道:“若是这样贿赂还不够,在下多加点分量便是。”
他将他抱到自己膝头坐着,手像蛇一样滑进了他的衣衫。
他做任何事的风格都很相似,就是总能准确无误地命中最关键的部分。如果不出意料之外,王怜花一定是要埋怨他的这个位置很像小孩子或者小女子,但沈浪的动作成功地让他以呻吟代替了抱怨。
“沈浪……你真是……个鬼……”王怜花气喘吁吁,居然还没放弃抗议的努力。只是他身上的那个事物,已经背叛了了他的意志,很快活很不要脸地在沈浪手里颤抖,他甚至都感觉到那事物冒出的粘粘的东西已经沾湿了沈浪的手。
沾湿了那双一直都温暖、干燥而稳定的手。
不管是握住这双手,还是被这双手握住,都美好得想要死掉。
但此时这双手却仿佛感染了他身下那事物近乎癫狂的情态,手心的温度越来越高,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沈浪埋首在他颈项亲吻,口中的热气吹得他半边的脸颊都快化掉了。
“脖子上,会被人看见……”这个时候想到的,居然是明天出门的面子问题。
沈浪笑骂道:“晚上被人听见都不怕,还怕早上出门被人看见。”他报复性地一扯他那事物的前端,激起一片兴奋地涟漪,王怜花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细滑的颈项上突然就冒出了小小的颗粒,沈浪用舌头轻舐,只觉得他可爱又可怜。
手底下的动作却一点都不肯放松,该快则快,该慢则慢,当轻则轻,该重则重。如他的人,如他始终坚持的某种准则,如他对他所做的一切。就算不打算学习,也永远都不能否认他总是做得最好最正确。爱这样一个人,或被这样的一个人爱,多么容易刻骨铭心,也许到最后,连灵魂都难以逃脱他的魔掌。
对,魔掌。
若是沈浪此时的手还不叫魔掌,什么才是。
王怜花眼看着他的手在他的衣衫之下动作,勾画出一道又一道令人想入非非的褶皱。他虽然看不见,却也可以想象得到,自己身上那事物是怎样的在沈浪手下辗转反复,欲…仙欲死。偏偏沈浪还在他颈项,耳廓不停地轻吻,激…情的震颤从下面回荡到上面,再从上面回荡到下面,来来回回,无休无止。
王怜花终于在呻吟的间隙挤出一句话来:“让,让我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