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定定地望着他道:“公子杀了我没有关系,只是不要伤害我家少爷。”
王怜花嗤笑道:“你简直顶得十个会武功的男人,我若杀了你,难道天天把你家少爷栓在裤腰带上么?不过我也很是不明白,你到底看上这呆子哪一点,他简直除了吃饭什么都不会,每天都要被你保护得像雏鸡一样才能过日子。”
徐常秀的本来惨白的一张脸突然涨红了,却低下了头,没有反驳。
小梨轻轻牵住了他的手,这个爱害羞的小姑娘此时脸却一点都没有红。
“少爷的好,小梨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他们俩人,居然手牵着手,不管不顾地往回路去了。
蓝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左看右看,最后决定跟上去。
看这三人离得有些远了,王怜花方咬牙道:“沈浪,其实不换也很好。便是他死了,也不过多痛两下,贼王在手,还怕拿不到断情花。”
沈浪抬起自己的手,看着王怜花抓出来的深深指痕,轻轻地道:“方才那一下,你就痛成这个样子。若是他真受了什么重伤,你如何忍得。”
王怜花有点想反驳,但想起方才那痛楚,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沈浪看着他忿忿的面孔,突然低头吻住了他。
沈浪的吻总是又温柔,又细致,又有技巧,让人舒服得想呻吟,忍不住地要猫到他怀里去,做一些更令人愉悦的事。有时候虽然嫌那些事做的略多了一点,但能够多得这样恰到好处无可挑剔,也只有沈浪才能做到。
今天沈浪的吻却很不同寻常。
又用力,又急促,简直像狂风暴雨的掠夺一般,叫人喘不过气来。吻了这样久,还是不离开他的嘴唇,再这样下去,难道要在官道上做晚上在房间里做的事吗?王怜花很惊恐地想,他自己虽然一直很不要脸,但是这个场合,未免也太不对了。
于是他开始挣扎。
越挣扎,沈浪抱得他越紧,唇齿的交缠愈加紧密深入,到最后连王怜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逃避还是在迎合了。于是他只能放弃那一丁点儿抵抗,非常不服气地想,连沈大侠都不在乎,难道他王公子还怕被人看吗?。
如果比脸皮厚度都输了,岂不是承认自己全线溃败。
他刚一下这决心,沈浪却慢慢放开了他的嘴唇,然后说了句恶人先告状的话。
“这里地点很不好,只好让你先忍一忍了。”
听了这话,王怜花简直想扑上去咬他一口。
却不知自己水雾迷蒙的双眼,略略红肿的嘴唇,以及情动时身体的自然反应,对于另一个人,会是多大的诱惑。
沈浪看着他,突然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如果不是特别发懒,王怜花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动作。加上沈浪从方才开始一直有点出人意表的举动,于是他有点气极败坏,恨恨地道:“现在离床还远得很,沈大侠为什么这样急。”
沈浪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这样会让我觉得离床近一点。”
听了这话,王怜花很有点无言以对。抱就抱着吧,累的反正是他不是自己。这姿势虽然不太光宗耀祖,但也不能不说很舒服。
只要舒服便是好的,王公子在这方面一向想得很开。
沈浪的怀抱让他想起,来杭州的路途之中,过长江的时候乘坐的那架巨舟。那日长江浪急,小船都下不得水,而他们乘坐的那巨舟却乘风破浪,行进的节奏稳定而从容。王怜花悠闲地一个人在甲板上躺了很久,风很大,阳光就像今天一样温暖而不灼人。
王怜花舒服地简直快睡着了。
沈浪却突然不识时务地叫他:“怜花。”
他闭着眼睛低低回了一声:“何事?”
“我做错了,对不起。”
这样好的指责沈浪的机会,王怜花居然没有回应。
。
能从那样九死一生的境地里脱身,实在幸运。而且又把巫族遗失多年的宝物也找了回来,怎么想都该庆幸,受点小伤,又算得什么。巫行云这样想着,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了那宝物匣子。
却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匣子里没有镜子,只有一张纸。
正面写着两个字。
“有劳”
反面也写着两个字。
“多谢”
巫行云看得嘴角都哆嗦起来,顿时觉得自己方才欢天喜地的模样简直傻到不得了。也不想想,过了王怜花的手,还能给自己留什么好东西?。
林家母女对他一点都不同情,还冷言冷语道:“若你以为以一人之力也能与那二人为敌,实在太过天真。”
巫行云不仅觉得脚底的伤口很痛,连头都痛得不得了。
看来回去苗疆一路,他才是被捕猎的兔子。
但那个在巫行云的想象中应该得意万分的猎人,此时心情也意外地很不好。
竟然也是因为那面镜子。
既是没见过的宝物,自然要好好拿出来研究一番。王怜花高高兴兴地把那镜子拿出来照了一照,照心照心,看你能不能照见我的心。
听见王怜花一声大叫,沈浪忙问:“怜花,怎么回事?”
王怜花把那镜子往桌上一丢,远远地指着对沈浪道:“沈浪,你照那镜子看看,看见什么?”
沈浪看了一看,疑惑地道:“看见我自己的脸。”
王怜花半信半疑,又拿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又丢得远远的。
“你看见的真的只是自己的脸?有什么不一样?”
沈浪又仔细看了一下,道:“没什么不一样。你看见了什么?”
王怜花都快哭出来了:“我看见了一个骷髅。”
沈浪愕然,拿镜子左照右照,看见的和普通镜子也并无分别。
却见王怜花中邪一般地抖抖索索地道:“我一动,那骷髅便和我一样动。那,那骷髅,分明是我自己……”
沈浪拿了一块帕子,把那镜子包了起来放在枕下。
“此镜既是宝物,自然有些玄乎,怜花,不必过于在意此事。”
王怜花看着那枕头的眼神像看着鬼。
“你若是把它放在枕头底下,我今晚一定睡不着觉。”
沈浪笑嘻嘻地抱着他道:“只要够累,一定睡得着。”
(二十六)
王公子很乖的时候,通常都是在床上,因为这个时候听话比不听话要好很多。
但次数多了,被沈浪掌握住规律就很不好,难免老是在本来心情很好的时候被迫听大侠的训话。听了总会有点心烦,明确表示不听又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王公子一般都把脸往枕头上一埋,似听非听,定时支吾两声,一般总能应付过去。
可是大侠今天分外不满意王公子这种程度的诚意,非要把他身子扳过来,开始一板一眼的说教。
“如今巫行云与林家母女联手,一是我们更难下手,二是徐公子和小梨姑娘需人保护,所以你记得今后切不可单独行事。”
王怜花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这些话你从出门说到现在,总该有两百遍了罢。”
沈浪正色道:“我们前去苗疆一路仍要伺机对巫行云下手,但我们只得两人,易中他们调虎离山之计。今后若是有他们行踪,只得我去追踪,你按兵不动护着徐公子他们二人。”
王怜花忍不住反驳道:“如此这般,岂不是只能守不能攻?就算小梨被抓去又怎的,他们一时半刻也未必杀他们。”
沈浪只有叹气。
“王公子,你还是听我的话比较好。若是那二人有什么疏失,蛊一发作,看你还这样嘴硬。”
王怜花不服气,道:“沈大侠再英明神武,也不见得保证一定能抓住巫行云,取得断情花,若有的一搏为何不搏?”说着说着便沉吟起来,“虽有了照心镜,终究还是不保险,若是他中了我才能解得毒,事情便易办的多了……”他自在那喃喃自语,突然便展颜一笑。
沈浪皱眉道:“想到什么?”
王怜花笑道:“我方才想,若是有了巫行云的行踪,给他下毒可比和他打斗一场抓他方便多了。”
沈浪盯着他眼睛道:“可以是可以,你自己可不要漏了行藏,做什么都不要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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