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华走近崆峒黄衫面前,先用手替他捏开牙关,(此时尚未解开他穴道)然后用指甲在朱果皮上挑了一个小孔,凑着他嘴唇,轻轻挤出果汁,滴入口中。好在朱果要有一个小孔,果汁就会流出,直到滴完为止,就只剩下一颗果核了。
阮天华听桑鸠婆说过,朱果果核含在口中既可避秽,还能解迷香、迷烟之毒,这就把果核收了起来。
封门清也在此时吸完果汁,就在地上盘膝坐好,运起功来,阮松溪特别嘱咐五位山主分散开来,替崆峒黄衫和封自清两人护法,严加戒备。
阮松溪陪同商桐君等人也在林下坐下,一面就把自己如何被夏鸿珲胁迫,囚禁地室,后来二师弟、三师弟也被他骗来,全中了玄阴教的迷迭散,即以此次参加君山大会而言,也全系夏非幻的主张,主要自然是利用形意门作掩护,好进行他们一网打尽与会的各派人士,后来幸有桑鸠婆、五山主等人未被迷翻……
只听三丈外一棵大树上响起羊乐公的声音笑道:“那可不是咱们的功劳,如果没有阮小兄弟在客店里每人送了咱们一枚朱果,大伙就全躺在青螺山庄的大厅上了。”
阮松溪笑了笑道:“但不是桑婆婆和五位山主全力拦截,就救不下兄弟等人了。”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阮掌门人四位都是小兄弟一个人拦下来的,那时大厅灯火乍熄,一片漆黑,老婆子连镇二爷都没截留得住,让他一下冲进铁门去了。”
她因镇九宏一直对自己一行人心存敌意,故意提上他一句。
镇九宏被她说得老脸一红,没有作声。
阮松溪接着说出自己几人,幸蒙九华派的黄姑娘慨赐解药,才清醒过来,他为人磊落,是以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原来阮掌门人几位,还有这一段曲折经过。”徐子常笑道,“兄弟心中就一直感到不敢相信,兄弟和阮掌门人相识三十年以上,绝不是勾结魔教的这种人。”
商桐君问道:“阮道兄知不知道自称九华派的三位姑娘,到底是何来历?”
阮松溪道:“这个兄弟也不清楚。”
羊乐公道:“就算她们是魔教门徒,但这三位姑娘也不是坏人,至少她们和咱们站在同一条线上,联手对付过玄阴教,如今和各门各派为敌的是玄阴教,直到目前还有不少人落在他们手中,至少魔教没有兴风作浪,和各门各派公开为敌。”
商桐君知道他年岁虽老,童心犹在,说话心直口快,毫无顾忌,不愿和他抬扛,这就口气一转,说道:“兄弟和徐掌门人四位,今晚原想救人来的,不料五人之中,有三位负了伤,只好及时退出,又和阮掌门人诸位相遇,如今咱们两拨人合在一起,人数,实力,都是足够应付了,等封道兄运功完毕,咱们就再上青螺山庄去,务必把与会人士一起救出来才好。”
羊乐公大笑道:“没错,咱们今晚非把夏非幻抓出来不可。”
正说之间,突听崆峒黄衫口中咦了一声,人已清醒过来。
阮松溪连忙拱手道:“冷道兄清醒了吗?”
崆峒黄衫双目转动,看清围着自己的有形意门、华山派、太极门、六合门的掌门人和桑鸠婆、镇九宏等人,心中大感纳罕,尤其发觉身上穴道受制,不觉双目流露出敌意,冷然道:“冷某清醒了,你们要待怎的?”
阮松溪含笑道:“冷道兄误会了,天华,快替冷前辈解开穴道。”
阮天华答应一声,赶忙走上去,伸手在崆峒黄衫身上一拂,解开他的穴道。
桑鸠婆呷呷笑道:“冷老儿,你被玄阴教迷迭散迷失神志,刚才由阮小兄弟喂你服了一枚朱果,才恢复清明,咱们这许多人是在替你护法,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崆峒黄衫站起身,双臂伸屈了一下,全身骨节发出一阵辂格轻响,惊奇的问道:“老夫被玄阴教迷失神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松溪道:“冷道兄请坐下来再说。”
崆峒黄衫依言坐下。阮松溪就把昨晚青螺山庄发生变故,以及今晚发生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崆峒黄衫怒声道:“原来青螺山庄欢宴席上,竟然发生了这大的变故,玄阴教居然死灰复然,还敢如此胆大妄为,当真可恶得很。”
羊乐公笑道:“冷老儿,咱们就是等你和封掌门人醒来之后,大伙就要上青螺山庄去呢。”
崆峒黄衫喝道:“说话的是什么人?”
阮松溪忙道:“是五山派的羊乐公羊道兄,五山山主替二位护法,守在五丈外的树上。”
崆峒黄衫朝阮松溪拱拱手道:“兄弟多蒙诸位掌门人相助,谨此致谢。”
商桐君含笑道:“冷道兄不可客气,玄阴教迷迭散十分厉害,若非阮老弟身边带有朱果只怕谁也无能为力。”
崆峒黄衫目光转动,问道:“准是阮老弟?”
阮松溪含笑道:“是小儿天华。”
一面又朝阮天华道:“天华,快过来见过冷前辈。”
阮天华抱抱拳道:“晚辈阮天华见过冷前辈。”
崆峒黄衫道:“是老弟喂了老夫一枚朱果,朱果被称为稀世仙品,老夫真是过意不去。”
突然封自清长长吁了口气,倏地睁开眼来,说道:“小兄弟,这枚朱果,果然神效!老朽伤势经过一阵调息,已经霍然而愈了。”
桑鸠婆尖笑道:“这么说,朱果果然能治玄阴教的阴功了。”
阮松溪拱手道:“恭喜封道兄了。”
封自清连忙还礼道:“兄弟真该谢谢阮掌门人贤父子呢!”
羊乐公一道人影倏然飞掠而下,说道:“好了,好了,二位都醒过来了,咱们可以走了。”
封自清问道:“咱们要去那里?”
羊乐公道:“自然是青螺山庄了,咱们就在等你们两个,时间不早,该快些走才行。”
一面挥着右手,说道:“咱们五个,来的时候是先锋,现在当然也是先锋了,老二、老三、老四,咱们先走。”
他大声嚷着,当先飞掠出去。
伏三泰等四人和总管苟不理那还怠慢,五条人影疾如飞鸟,随着掠去。
阮松溪朝商桐君等人拱拱手道:“诸位道兄,咱们也该走了。”
一行人,公推阮松溪领头,阮松溪再三推辞。
封自清笑道:“咱们此去,一共有两个目的,一是及时扑灭玄阴教,一是为了救出君山与会之人,咱们每一个人都义不容辞,大家推阮掌门人领头,是因为咱们总得有一个头儿,俗话说得好,蛇无头不行,阮掌门人在没遇上咱们这几人以前,已经率领了形意门、五山派,乙木门、铁手帮的人,现在不过加上咱们几个而已,你不用客气,何况五位山主已经走了,咱们得赶快追上去才行,玄阴教实力不弱,万一前面的人遇上强敌,咱们去迟了反而不好,大家快些走吧!”
阮松溪道:“封道兄说得是,咱们也不用说什么领头,大家一起走就是了,兄弟给大家带路。”
他经封自清一说,觉得自己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