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为了避开大量兜头往下落的山石,一仰马鞭加快速度,这山体滑坡算是比较小规模的,行出这段松动的山石群就应该没事,但没想到老马车沉,根本跑不快,车厢顶上已经被大一些的山石砸出一个个凹陷。
乌龙虽然人懒,但行事思考却是果敢周到,他拉住车厢门道,“先把干粮和茶叶都扔出去,等下还能回来捡的!”
马车一路跑,他们一路扔,但没想到此次滑坡连绵不绝,而且前路上多有碎石,马车磕磕绊绊,突然导游又是一声大喊,“快跳车!有巨石!”乌龙就听到“轰隆隆”翻滚的声响,车前导游和压货都弃车向山路里面的草丛中滚过去,巨石颇大,压不倒角落,但他师徒二人在车厢中连坐都坐不稳,哪里起得来,眼看巨石越来越近,乌龙当机立断,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小学徒推出车外,摔在车后泥石上。
小学徒被摔的不轻,马车速度又快,只摔的站都有些站不起来,勉强抬起头来一看,只见巨石滚滚正砸向马车,乌龙再想往外跳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巨响巨石带着马车一起翻下深渊而去。
TBC
作者有话要说:虐身虐心的搞笑文。。。大概
☆、狗血失忆
乌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床帐顶迎面向自己铺展开来,乌龙动了动手脚,有些痛,但都还健全,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一个很普通的房间,于是颤颤巍巍坐起身来。房间中没有人,乌龙脑袋有些胀痛,用手去摸,发现自己脸上头上缠了厚厚的纱布,“咦?我怎么受伤了?咦咦?我是谁来着?”
正在他茫茫然一个人站在房间中央时,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乌龙应声回头去看,一个小丫鬟手中捧着纱布药粉走了进来,看到乌龙穿着里衣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房间正中也是一愣。
“二当家你醒了!”小丫鬟将手中物品放在房中的桌子上,拿起外衣给乌龙穿上,又把他带到桌边坐下。
乌龙脑袋里空空如也,这姑娘是谁?这里是哪里?只能默默随她摆布,看他为自己换药包扎,整衣梳头,乌龙被他上上下下整理了一边,刚想开口询问,小丫鬟却先说起来了,“二当家,你昏迷了两天大概还不知道,据说南宫先生身受奇毒成了活死人,大当家很生气大概要找你兴师问罪了。”
“呃……这位姑娘,你是谁?”乌龙逮到这小丫鬟换气的间隙,问道。
“哦,好像是因为你没有救下南宫先生自己逃命了,所以镖局里的人都不愿理你,我是新来的,就被赶过来照顾你了,我叫遥遥。”小丫鬟一边说,一边拿来一面铜镜,放在乌龙眼前,“你也挺可怜的,从山崖上翻下来,撞伤了脑袋和脸,不过,男人么也不用太介意。”
乌龙被小丫鬟说的更加莫名其妙,想伸手去拿镜子,发现左手隐隐作痛,于是换了右手接过镜子看了看。镜中之人清瘦苍白,左边脸上还贴着块大纱布,头发被高高束起,额头上还绕了些纱布。
“我怎么摔成这样的?”乌龙左右端详了一下自己,虽然他也没觉得自己长的很好看,但这也摔的太惨了一些吧。
小丫鬟大惊,“二当家!你不记得了呀!果然是撞到脑袋了!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么?”
乌龙看着小丫鬟一惊一乍的甚是有趣,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你是马氏镖局的二当家顾冯惜呀!听说这次有一批青铜要运去辽东,但是大当家在镖局有事抽不出身,本来这种大买卖他一定是不放心你押镖的,但是南宫先生说他陪着,于是就让你们两去了,本来押镖的路线都是保密的,但不知道是啥时候走漏了风声,镖货在汉中被山贼盯上了,后来有逃回来伙计求救,大当家带了大伙去救人,没想到不仅货物全被抢走了,连南宫先生也中毒了,找了好多川蜀一代的大夫来看都说没办法救了。”看到乌龙脸上还是茫然一片,又补充说道,“你也是在山脚下被找到的,大夫说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脑袋又被撞了一下,过几日就会醒,据说从前你在镖局中就张扬跋扈的,南宫先生又很受众人爱戴,如今你害的南宫先生这样子,别人都不愿意照顾你,这种倒霉差事就只能轮到我头上了。”
小丫鬟长得小巧可爱,一双眼睛灵动活泼,在乌龙身上来回打量,她本来以为是服侍一个怎么奇怪的人呢,但眼前之人温温和和的,莫不是真敲坏脑袋了。
“我是二当家?那大当家是谁?”乌龙本来就晕,被小丫鬟没头没脑道听途说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这么一说,就更晕了,难得抓住几个关键字,于是一字一句的问。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啦?马氏镖局大当家马孟如,你不是很喜欢他嘛!”小丫鬟伸手接过乌龙手中的镜子,放好,“马镖头虽然在江湖上名气不是很大,但武功可是很厉害的,在巴东乃至白帝城都很有名气啊,据说你很喜欢他呀,但是马镖头喜欢的是南宫先生,南宫先生博学多才,帮助镖头押成功了很多次很困难的镖。”
乌龙看小丫鬟眉飞色舞的当着当事人的面,扯他的八卦,怕她说的激烈顺手为小丫鬟倒了一杯水,小丫鬟一手接过仰头喝下,继续慷慨激昂,“这次马镖头一定以为你是故意不救南宫先生的,你要不要抽空去看看南宫先生?不过我觉得也没用,怕是救不活了……”
“放肆!”一声怒喝打断了小丫鬟的话,生生把房中的两个人吓的一跳,小丫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低下头躲到乌龙身后去。
乌龙突然就了解到为什么这个小丫鬟会被别人排挤了。
马孟如虽然懊恼冯惜,但是他既然也受伤了,作为大镖头还是抽空过来看一下,他本来就知道这个二当家每次闯祸都会使些苦肉计向自己讨饶,但是这次事情闹的这么大,马镖头本来就不打算原谅他,没想到还没跨进二当家的房间,就听到房中两个人聊得甚欢,哪有半点丢了镖,害了镖师的恐慌。
乌龙坐在桌边,看向来人,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浓眉大眼器宇轩昂,身量高挑宽肩厚背,穿一身与自己现在穿的相仿的武服,剑袖束腰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身后小丫鬟看着二当家怎么见了大当家动都不动一下,于是伸手在后面轻轻推了他一下,乌龙这才回过神来,却是没有起身,“马镖头?”
这下轮到马镖头愣住了,这是什么称呼?这家伙又搞什么名堂,也不理会他道,“冯惜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才!”身后小丫鬟听到镖头问话立马回答。
马镖头用完全不信任的眼神看先仍旧坐着的乌龙,乌龙心中叹气,这姑娘不会是故意的吧。马镖头一大步行到乌龙面前,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头也不回擒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哼,我看你是故意装病想逃避责罚,跟我到正厅来。”
乌龙被马镖头大掌用力捏在左手胳膊上,本来他的伤就都在左边,这一下可是又酸又麻又痛,乌龙听那小丫鬟所说以为自己是会武的,就想提个气拆个招什么的,但他在床上昏睡了两天,全身软绵绵的哪有什么力气,乌龙天性就是个不爱计较害怕麻烦的,于是就随马镖头把自己跌跌撞撞的往前厅带。
镖局并不大,待客前厅连着后院,东西两边各有几个厢房,后面是一个小校场和仓库,乌龙被从自己的东厢一路拖到前厅,都有些站立不稳,左边的胳膊全没了知觉。
“跪下。”马镖头一声喝,乌龙本就不想站着了,立刻一骨碌跪坐了下去,抬头打量前厅布置,很传统的江湖门派作风,大厅两旁柱子上贴着对联,左书“历劫方显钢骨硬”右书“经霜更知秋水明”中间四个豪气万丈的泥金大字“马氏镖局”前方一副画像不是观音不是关公更不是福禄寿星,倒与马镖头有几份相像,应该是马氏镖局的第一位当家人。乌龙心中又感叹,果然江湖气息,俗中带义。
“冯惜,我问你,这次押镖遭劫是怎么发生的?”马镖头一句话将乌龙云游天外的心思又拉了回来。
“嗯……我不记得了。”乌龙跪在画像前,马镖头站在他身后,他看不到马镖头表情,也懒得看。
“你!好,我再问你,南宫他……他怎么会变成那样!”马镖头说到南宫二字时声音明显高了一下,又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也不记得了。”乌龙答的飞快,一副淡然摸样。
马镖头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次是要来个抵死不认账么,“好好好,我知道你摔下山崖撞到头记不清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我镖局的规矩你可还记得!”
乌龙眨巴眨巴眼睛,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好想也不记得了……”
这句轻飘飘的不记得直气的马镖头全身都打起颤来,顾冯惜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马孟如的父亲本是他父母朋友,眼看着故人之子无人照料,便将他接进镖局中与自己儿子一起养育,等马老镖头也因病去世后,马孟如做了马氏镖局的镖头,而顾冯惜自然而然成了镖局的二当家,但这顾冯惜自小没有父母管教,马老镖头又对他颇为放纵,马孟如这个大哥也是处处维护,久而久之养成了顾冯惜张扬跋扈自视甚高的性子。
后来两人长大之后,顾冯惜不知道在外交了什么朋友知道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开始对马镖头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马镖头本来为人就很中肯,并没有将自家小弟的感情当一回事,就断然拒绝了,没成想,镖局来了一位南宫先生,南宫其实也很年轻,但是他饱读诗书博学广识,为人又很谦和,所以镖局中人都尊敬的称他作先生。
马镖头与南宫先生经常一同外出押镖走镖,一个年轻有为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