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兀旭烈屏息凝神,锐利的鹰眸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的心思看个通透,却发觉一切只是徒劳。
然而,他却坚信,暮曦是关心他,在意他的。
也许,这份关心与在意是他留下暮曦的最大筹码。
将外衫褪至腰际,兀旭烈向前挪动了些,“你的药膏确实很有效。”
“因为符咒对你无用,但总得想写办法,被狼的爪子抓伤,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想见那该有多疼。”暮曦望着兀旭烈胸前交错布满的新伤加旧伤,心疼不已地垂下眼帘,不由得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对了,猎狼当日的情形有诸多诡异之处,可曾去查明?”上好药膏后,暮曦拿出了雪白的纱布,为兀旭烈将伤口处牢牢地裹上。
“那日的计划很缜密,突施冷箭的杀手都自尽了,很难查出什么。”兀旭烈其实早已心中有数,至于有没有确凿的证据,那并不重要。
“你的眼睛不是这么告诉我的。”暮曦微摇螓首,在那双幽深的鹰眸中窥见了势在必得的自信。
“哈哈你果真是巫女?还能洞悉人心所想?”兀旭烈爱怜地捧住了暮曦的脸颊,低声地问。
“若是贴了符咒,确实能洞悉人的心思但你是个例外。”暮曦拂开了他的大掌,看着他的眸子中充满困惑。
旭悟二划赫。“来这里”兀旭烈张开健硕的手臂,魅惑的笑噙上唇畔。
暮曦没有拒绝,她慢慢地挪向他的怀中,为了不触碰他的伤口,始终不敢靠的太用力。
“你手臂上的伤,全好了吗?”虽然已亲眼见过那愈合的过程,但兀旭烈还是不放心。
果断地卷起了纤长的薄纱衣袖,露出了雪白光滑的藕臂,暮曦回眸笑着说:“你亲眼看看,不就是知道了。”
粗粝的指尖轻抚上她被箭镞刺破的位置,但淡红色伤痕几乎微不可见了,兀旭烈欣慰地叹道:“幸好没有留疤。”
“你在怕什么?暮曦,其实我不懂你在怕什么?对唯一有着过度偏执的追求,是因为心中没有安全感。”埋首于她的肩窝,兀旭烈环紧了她纤细的腰肢,低沉的嗓音幽然飘出,“你怕我对你的感情,会变?对吗?”
“如果你连现在都没办法肯定,我怎能寄希望于你会永远地爱我。”素手搭在了他的臂弯之上,暮曦颇为享受地微微仰起头,靠在他的肩上。
这样彼此相拥,是他们之间已然习惯了的亲昵方式。
“哼我是北国四太子,且不说平日里王公贵胄们的女儿争相结交,纵然是各部族送上来的女子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吧。这世间各种各样的女子,我见得多了,美艳的,清纯的,高贵的但没有一个让我心动。”兀旭烈感慨不已地喃语,第一次在暮曦面前袒露心声。
大掌托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视,“不然,我怎会明知你是南国九王妃,却还那么放不开手?在敌国,夜探王府,这样疯狂的举动,纵使我在十几岁时,也不会为一个女子去做。但你一次又一次让我失去理智。这难道还不够吗?”
兀旭烈不顾隐隐作痛的伤口,仍是俯下身子,在暮曦的眉眼之间落下绵密的吻,“其实,我曾想过放弃,因为你说过你不爱我但我喜欢你,想要紧紧地抓住你。”
察觉到他因微微俯身而牵动了伤处,暮曦伸出手抵住了他的肩膀,粉颊绯红地道出惊人主语:“你不要动,我来。”
兀旭烈不敢置信地睁着那双深邃的鹰眸,有些迫不及待想看暮曦的主动。
话已出口,虽有些后悔,但临阵退缩不是她的风格,暮曦硬着头皮挺直了腰身,跪在长塌之上,双手轻轻地圈住了兀旭烈的脖颈。
两人间的距离只有分毫,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很真切。
碧绿色的美眸中漾起缕缕柔情,暮曦没有避开他火热的注视,指尖抚摸他飞扬的眉宇,傲挺的鼻尖,在他宛如涂脂的唇瓣上油走流连。
蓦地,她收拢了臂弯,勾住兀旭烈的脖颈,将他拽到自己眼前,粉润的樱唇迅速地覆在了他的双唇之间,细细地厮摩,啃噬,将深情一点点地揉入其中。
这诱人而甜蜜的折磨,将兀旭烈的心都烫热了,长臂攀上了她的背间,大掌抚摸着她玲珑的曲线。
宛如潮水般的情潮在心中翻涌不止,幽深的黑眸中泛起了迷离之色,长腿勾住了暮曦的,矫腰肢。
兀旭烈矫捷如豹地翻身,将暮曦紧紧地压在了身下,大掌扣紧了她的皓腕,将之至于头顶,呈现出了主导全局的傲然气势。
眼前景物的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暮曦已然被他纳于身下,他火热的身子宛如一张厚厚的棉被,将她覆住,密不透风。
“兀旭烈”她刚欲开口,柔婉的字音却被他狂肆地吞入口中,热烫的大掌急切地扯开了她的肩纱,继而吻上了她嫩白的肌肤。
暮曦惊讶地瞪大了那双水漾的眸子,她没想到兀旭烈会轻易失控,她本以为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吻,无伤大雅还能怡情。
谁知星星火光,竟可以被他瞬间簇燃成燎原大火。
锐利的鹰眸中流溢着足以灼人的渴望,他将暮曦狠狠地揉进怀中,好似急切地要与她融为一体。
此情此景,将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忆起了当年在南国郊外树林中,那次以遗憾收场的醉人缠绵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生波澜
北国,王宫主殿
“父王,儿臣拜见父王”兀旭烈刚踏入大殿中,身后的殿门便被宫人们用力地拉上了。
“坐。”兀鲁卓坐于长案之后,抬眸望了一眼兀旭烈,唇边即刻浮现了几许笑意,“身上的伤可养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没有大碍了。”兀旭烈掀开衣摆在长案对面的矮塌上坐了下来,你的伤口能那么快愈合还要归功于暮曦,她的药膏可是比云大夫的药都有效。
“前些日子因为你要养伤,我没有召你入宫。但是”兀鲁卓挥退了所有侍候在侧的宫人。
“父王有疑问,尽管直说。”兀旭烈看出了兀鲁卓的欲言又止,他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纹。
“猎狼当晚发生了什么,我还是要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大哥说了一遍,你七弟也说了一遍,但我还是想听你说。”长指敲击着桌案,兀鲁卓若有所思地眯起了双眸。
“猎狼夜游,已持续了多年林中狼群的情况,我们也了如指掌。但那晚的狼群透着诡异,不知数量翻了倍,连眼神都比往常更为凶狠。”兀旭烈将那日情景娓娓道来,“儿臣已经派人将恶狼的死尸拿去察看了果然,它们被喂了毒,所以才会发狂”
“真正伤你的,应该不是那些被喂了毒的恶狼才对。”兀鲁卓知道兀旭烈的言语中有所保留,时至此刻,他竟还不主动提及那些埋伏在丛林中杀手。
“父王明鉴。狼群虽凶猛,却在明处,容易防备。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幽深的鹰眸中闪过簇簇凌厉的寒芒,他攥紧了双拳。
闻言,兀鲁卓的脸色倏然一变。
储位之争愈演愈烈,他又怎会不知?
几位太子都是他的嫡亲孩子,身为父亲他都疼爱,但身为君王,他却不得不有所取舍。
原本对他们兄弟之间的明争暗夺,兀鲁卓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出格,他也就不想追究了。
若是能够没有死伤地抱住所有孩子的性命,又能顺利地使新君上位,而不引起国家朝局的动荡那自是最完满的。
可如今看来,这真是他的奢望了。
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开始频频出招了,而且想要置四太子于死地。爱夹答列
“你口中的暗箭,在你看来,是何人所方的?”兀鲁卓紧盯着兀旭烈锐利的眸子,低声发问。
“儿臣手中没有证据,不能轻易断言。”其实,兀旭烈也猜不透自己父王的真正想法,他唯有行事谨慎,才能给自己留有余地。
虽然他几乎可以猜到此事的幕后主使是二哥,但若父王属意二哥接替王位,那他此番无证据的控告便会在日后成为怀有不臣之心的铁证,终将授人以柄。
况且,夜游猎狼的过程中,大太子似乎也脱不了干系。
也许他们二人都对自己起了杀心,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但凑巧的是,他们都选择了相同的时机出手。
也正因此,使得此事调查起来更为困难。
而此事接连牵涉两位太子,为了大局的安稳,父王定会息事宁人,何况兀旭烈毕竟是性命无忧。
“四太子,你”兀鲁卓无奈地轻叹一声,大掌拍了拍书案,“哎你要我怎么说你被我夺了兵权,是不是心有怨气?”
“儿臣不敢。兵权本就是父王授予,父王能给,自然也能取。儿臣领的是朝廷的兵,带的是朝廷的将,从不敢有私心。”兀旭烈义正言辞地表明忠心,言辞恭谨让人逮不到任何纰漏。
“哈哈哈哈”豪迈的笑声响彻大殿,兀鲁卓猛然起身,绕过书案,走到了兀旭烈身前,似有深意地调笑道:“四太子,这么冠冕堂皇的话,透着一股独独属于南朝的酸腐之气,莫不是你府里的那个美人儿影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