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会凶狠而警惕地瞪着别人。
关于这样的人,当他生气后,会做出爬上阳台吹风这么细腻的行为……
也许那就是我在潜意识中一直有所保留的原因。
电话响了。
我爬起来接电话,是吴志磊着急的声音:“我和陈凌忘记问你了,你现在住那儿,没
事吧?需要过来跟我挤一下吗?”
我有些感动,但是嘴上还是笑着说:“怎么,担心我啊。”
吴志磊“哼”了一声:“是我老婆担心你。”
我啼笑皆非,说:“吴志磊,我也算服了你,你是我认识的唯一的当女朋友对别的男
人表示关怀的时候,不仅没有吃醋,还会主动传达心意的一位。”
他一下子得意起来,说:“那是,现在明白我胸襟了吧。”这时电话传来一阵杂音,
然后是陈凌的声音。
陈凌没有以前那种活泼的语气,她急切地问:“我听吴志磊说了,说你好像惹上什么
麻烦事情。要紧吗?住在那儿是不是不安全啊?”
我拿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好一会儿我才说:“放心,没事的。”
她依然不死心,说:“要不你还是来学校跟吴志磊挤一挤吧。万一有个什么,也有志
磊帮你啊。”
吴志磊在旁边喊:“可不是!我特地跟别人借了把菜刀,就放在床头呢。”
我笑了起来。陈凌在大部分时候有点八婆,热心过度,不考虑别人想法,自说自话。
然而在某个时候,她急切而仗义,会因为别人的事情着急地快要哭出来。
这就是吴志磊所喜欢的陈凌。
也是我所爱的她。
我说服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然后挂了电话,重新躺回床上。
卧室外面就是阳台。
房间亮着灯,所以看不清窗外。我只有看着玻璃门外黑漆漆的一片,想着当时大卫掉
下去的场景。
(罗迪说:“我过了一会儿才敢下楼……”)
……他过了一会儿才敢下楼。
我猛然坐了起来。在那个时候,四周没有人,罗迪应该目睹了大卫坠楼的过程。
他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也没有叫人帮忙。
他过了一会儿才下楼。
我之前一直想知道,大卫会坐在阳台上的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根本就没有原因。
他根本就不是吵架之后,为了冷静一下而爬上阳台的栏杆,然后再意外落下去。
也不是任何其他的,我一直想找到的某一个合理的原因,能够让我自己相信,某日大
卫会在天寒地冻中坐在阳台的栏杆上。
不需要一个理由让大卫去坐在栏杆上。
因为他不是出于自愿或者意外。
他是被人丢下去的。
(……“我过了一会儿才敢下楼……”)
因为罗迪要等那些人走了之后,他才敢下楼。
第二天一早,吴志磊和陈凌就来看我。
吴志磊见我开门,露出惊讶的神情:“哟,还活着呢。”
我嗯哼了一声。
陈凌跑到我身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把我昨天的想法大致说了一下,看见吴志磊不以为然的眼光,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
笑着说:“我可能是想多了。”
吴志磊点了点头,说:“你当然是想多了。”连最爱大惊小怪的陈凌都露出了“什么
啊”的神情,我越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
吴志磊跑到沙发旁,舒舒服服躺下,说:“我看你是跟罗迪混久了,人都有些神经质
起来。”
我因为心虚,也没有反驳。想想也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大卫,只是因为他的一张画像
,就自以为是知道事情的真相。
陈凌在旁边凑了一句:“但是罗迪这个人实在太神秘了,他说什么?他知道大卫的哥
哥现在日子过的不好?他怎么知道的呢?真是的。”
吴志磊嗤之以鼻:“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高人啊。”
陈凌不满地咕哝说:“谁交朋友还管他认识些什么人啊。”
吴志磊不屑地说:“你认识那罗迪,他交游广泛,知道这么多,怎么没见他卖出一张
画啊。”吴志磊对罗迪还是耿耿于怀,大约是陈凌曾经说罗迪有让人心动的艺术家气
质吧,所以吴志磊就和这“心动”对上了。
陈凌觉得自己要为朋友说句话,忍不住分辩:“什么啊,他不是卖出去一张了吗?”
吴志磊嘿嘿笑道:“卖出去一张,那张不是大卫的画像吗?说不定是大卫的熟人买走
的,也是冲着大卫的面子。”
陈凌有些气急,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大卫的朋友买的?”她指着我,说:“他也不
认识大卫吗,不一直也想要那张画吗?”
吴志磊看了我一眼,说:“他不同,他是秉着对艺术与真相的探讨精神。”
我听了,乐得不行,又碍于陈凌在旁边,所以不敢笑出声。吴志磊因为平时没少被陈
凌说“没有艺术气质”,私下也跟我吐过苦水,说“不准听twins的歌也就罢了,连
我听听喜唰唰也要说,没法活了。”大约是这样的原因,所以吴志磊对罗迪一直有些
微词。现在为了跟陈凌教劲,连我也安上了“艺术”的名头。
吴志磊看了看陈凌,又恶意地补充了一句:“说不定是卖不出去,没什么面子,所以
叫个人来做做样子。”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过了,看见陈凌的脸色,赶紧嘿嘿笑了两声
。
陈凌半响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说:“吴志磊,你心胸真狭窄。”
吴志磊听到这句话不乐意了,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说:“我就算心胸狭窄,至少光
明磊落吧。”
陈凌说:“罗迪怎么就不光明磊落了?”
吴志磊冷哼了一声,说:“他光明磊落,那你叫他说说是谁买那张画呀。”
陈凌也有些火气了:“谁买那张画关他关我什么事情,我说你这个人干吗揪着那个不
放?”
吴志磊说:“那他是怎么知道大卫的哥哥‘自身难保’啊,难不成他也找个对面的房
间租着,然后这么偷看知道的?”
陈凌脸色难看,她知道罗迪对大卫的看法后,不仅一点也不反感。或许由于隔着一层
距离的缘故,还有点点为这样的单恋而感动。所以当她听到吴志磊言词中掩藏不住的
轻蔑,忍不住发起脾气了,说:“知道林毅寻的事情又怎么了?很难知道么?当初你
们知道林毅寻是做什么做什么,不也是网上查来的吗?”
我咳嗽了一声,看见他们看我,才有些尴尬地说:“我后来查了一下,能够查到的,
还真直截至到他离职。”
吴志磊有些得意,但是看见陈凌的脸色,不由收起了神情。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
“咱们谈他做什么。”
陈凌冷声说:“是谁先说他的啊?”
吴志磊一看势头不对,赶紧说:“不过也有可能是罗迪他在街上遇见了林毅寻也说不
定。或许哪天罗迪正在逛街,低头一看,哟,这不是大卫的哥哥林毅寻么,那哥们正
在地铁那儿弹吉他,旁边放一帽子收钱呢。”
我在旁边忍着笑,然而陈凌还是板着脸,说:“那可真巧啊。”
吴志磊看见陈凌真有些怒了,连忙陪着小心,说:“不巧不巧,一点都不巧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这下连陈凌也不好板着脸,于是在我们旁边坐了下来。
她看见吴志磊冲我挤眉弄眼,又有些不甘,便咕哝着说:“你说说,罗迪知道这么多
事情干什么。”
吴志磊见陈凌脸色温和一些,又忍不住插嘴,说:“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事?他跑去偷
窥别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多事。”
陈凌撇了撇嘴,说:“就你没艺术细胞,你不觉得那很浪漫很唯美么?”
吴志磊“天哪”一声,说:“陈凌小姐,你别变态了好不好。一个不认识的大老爷们
,天天躲在窗帘后面看你刷牙洗脸,浪漫?你脑子进水了?”
我见他们两人又有要争吵起来的架势,赶紧打圆场,说:“罗迪就算是偷看,哪里看
的了这么多事情。估计是那个买画的人告诉他的。”
陈凌“啊”了一声,转过头看我。
我故作严肃状,说:“也许是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买画的人,把罗迪叫过去,说:‘
我告诉你啊,你有事没事可别乱说,不信你看看现在林毅寻他什么下场,自身难保。
’”我看了吴志磊他们两人,摊手:“就这样。”
吴志磊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压低声音:“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他冲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