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不过是我实在找不到理由之后胡编乱造的想法,如今这样一想,那些事情果然就说得通了。
但想了半晌,我又有些不明白,既然她对擎苍这么好,这明摆着是喜欢他的吧,为何却还要拒绝他?
这说不通。
画面任在继续。
雪狼的嘶吼声音仿佛来自喉咙深处,我看的分明,方才这么一折腾,她原本重创的腿又被折腾了一会,擎苍被她这一声吼惊了一跳,他原本实在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的人,如今紫柔这一声叫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踌躇了一会儿才上前,嘴里发出一些不明所以的‘呜呜’声,我听不懂,但我将紫柔又重新却舔她那条受伤的腿,那眼泪入珠子一般落下来。
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落泪是什么样的感觉?大概是心中有一种怜悯,就算上一刻吵得不可开交但只要女人这么一哭,男人心中除去了心烦,其实还是有怜惜的,就好似我当初哭的时候沧澜也会选择安慰我一样,这不是爱,只是一个男人在面对一个哭泣的女人之后做出的让她停止哭泣的一系列反射性动作。
自然,我这话并不是在排除这个男人是真心对这个女人好,看到她哭了心疼这类的想法。
眼下我不过就事论事,毕竟擎苍与紫柔不过初见,谈不上什么真心,更说不上什么心疼,他眼下做的,也不过是如一般的反射性动作一样,他选择了安慰她,仅此而已。
对于这种现象,我有些目瞪口呆。
这种现象比方才擎苍无视紫柔闯入他的地盘,给她肉吃还要不可思议。
擎苍凑过去,在她受伤的腿上舔了舔,还用鼻头蹭了蹭紫柔那毛绒绒的脖子,这算的上是一种亲昵的行为了,我原本对一见钟情这类的想法并不热衷,但后来遇到了沧澜之后我便多多少少有些相信这类说法了。
眼下见到擎苍这动作,我觉得我被擎苍骗了,他当初说的对风灵一往情深,却没让我知道原来这个一往情深之前还有一个一见钟情。
如今人家找上门来,这又是一笔算不清的帐。
我见那条花斑蛇沿着树干盘踞,最终重新化为人形,风灵还是我熟悉的风灵,除去唇边那一抹凄艳的鲜红,还有那苍白的手指抓在树干上,因为太过用力青筋突显。。。。。。
夕颜珠的画面急转。
一叶落而知秋,夏去秋来,我最先见到的便是一片绿色之后透着暗黄的树叶自枝头飘落,而后它不偏不倚的落在一个看着比之前又大了一些的豹子身上。
显然,又是擎苍,现下我已经不诧异了,这是风灵心中最重要的记忆,而她最重要的记忆,全部都是擎苍。
那一片叶子被一只雪白的爪子扫落,那雪白爪子的主人猛地扑到豹子身上,豹子懒懒的抬起爪子将她从身上推下去,甩了甩斑斓的尾巴,然后打了个哈欠,却抵不过人家姑娘又扑上来的攻势,最后索性便由着她去了,颇有种‘你爱咋玩就咋玩,小爷我不奉陪’的意思。
我看着轻轻发笑,却有些莫名的心疼,心疼风灵躲着保护擎苍,擎苍却不知道,或者,因为擎苍这些年过的太安稳了。
“因果循环,无非如此。”耳边是沧澜那淡漠的声音:“擎苍的劫数是风灵,风灵这辈子的劫数又何尝不是擎苍?”
我默默听着,虽知道沧澜此话说的甚是有理,却觉得若是感情都要用‘劫数’二字来说,不怎么动听,但具体要如何来形容我却找不出一个形容词来。
如按照沧澜的说法,那我的劫数岂非就是沧澜了?
我想着,无声笑了笑,若是这样倒也挺好。
重新望去却发现画面变得很快,这已经不是秋日了,而是严冬,这也不是开阔的大山,草原,而是类似一个族群群居的地方。
风灵对面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比风灵高上许多,长的也略显凶悍,再望去却不止他一个,他身后还有两个男人,手上拿着兵器。
男人的声音很默然:“你若每日在此守着休怪我们对你出手,我们的修为虽不及你,但我狼族却不是好欺负的。”
风灵皱着眉:“我只是守着,不行吗?”
这是我听过最卑微的一句话,我无法想象,她那时候心中该是怎样的悲凉。
“他终究不会在这里生活很久,你若觉得我在此妨碍了你们,我可以走的远一些。”
此话,已近乎哀求。
谁说风灵心中没有擎苍,她这分明是将擎苍当做了她的所有生命。
最亲近的二人生下的孩子,师父最后托付给她的孩子,那个黏着她撒娇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爱?只是心中爱到了极致,却恐怕仇家发现了,却恐怕他发现了要去报仇而没了性命,宁愿守着没有修炼的他,宁愿看着他终老也不愿他在仇恨中成长,这份心思,真正知道的能有几人?
我无法理解风灵心中的感情,就好似我始终无法知道沧澜心中所想,所以我静静等着看下去。
那个男人的声音依旧冷漠:“我狼族的领地,岂容一条蛇妖守着,你走吧。”
风灵沉默了良久才道:“我希望你们能够接纳他,他毕竟也需要一个栖身之所。”语锋一转“若知道他在你们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即便追杀千里也不会放过你们。”
男人的脸色蓦然一沉:“你尽可以马上带着他走。”
枕塌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没有人愿意将一个危险留在身边。
风灵却道:“他既然与你们族里的小公主交好,想必你们也不会亏待了他。”
说罢,她化作一阵青烟,飘远了。。。。。。
第六十七章心魔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觉得这件事情委实有些扑朔迷离了,敢情那时候谁也没有说真话,擎苍没有,风灵亦没有,我憋屈了。
此时,我蓦然听闻擎苍嘶吼一声,不是夕颜珠制造出来的海市蜃楼中的声音,是擎苍,我猛地望去,只见擎苍发了狂,不,他原本便疯魔了,这时他狠狠用爪子刨地,仿佛痛得不可抑制,他这种样子颇像我在凡间见过的一只猫。
那猫受了伤偏偏还有个不识相的小孩儿往它身上撒了把盐,什么叫抓心挠肺,这就是,我听见那只猫叫的很凄厉,凄厉的刺耳。
大约是伤口太深了,想抓却又不能抓,只能蹭,越蹭越痛,越痛就越想蹭,最后那只猫的下场我并不知道,但是后来我无意中被刀子划破了手指,不知怎地我便想到了这只猫,魔怔了似的,往那根受伤的手指上撒了点盐。
其结果可想而知,那种感觉,我眼下回想起来我的手指还会抽抽。
我看着擎苍这种模样便怕他痛死过去急忙问沧澜:“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这样了。”
沧澜示意我稍安勿躁:“他心魔已生,本来成魔是十分顺理成章,但是,他现在有了想要不成魔了心思,所以眼下他正与心魔斗着,我们帮不上忙,你且看着便是,过了这一阵便好了。”
我听罢不再言语,又看了擎苍一眼,他的心魔是什么?风灵?真的是风灵吗?
我第一次真正的怀疑,心魔,究竟是怎生模样,它如何能让一个妖化成一个魔,如何能让一个人也化作魔?
这个问题我未曾问出口,我不再看擎苍,而去重新去看夕颜珠。
夕颜珠不是我,它自然不会因为我走神而停了画面,是以我再去看它的时候画面已经和现在不同了,因为擎苍被风灵带到了她身边,我第一眼看去,便见擎苍在风灵的腿边磨蹭着,这似乎是他习惯的动作,尽管现在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