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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进来的时候,已经将杂人都屏退了,他也不怕有人听到李贤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不过他依然没办法在李贤说这话的时候发表点什么意见,只能沉默相对。
李贤也不介意李晨不对他的话发表点意见,他现在其实只要有人听他说。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感觉就好一点。这些话说出来后,心里的郁闷确实少了一些。
但他也很激动,一杯接一接地喝酒,仿佛只有喝酒,才能发泄更多的情绪。
见李贤连续喝了好几杯酒。李晨怕他喝醉,伸手按住了李贤面前的酒杯,轻声劝道,“贤公子,别喝了,要是喝醉了,伤身体,事情已经这样了,多喝也无益!”
“不。你别管我,让我喝个痛快,”李贤用力挣开李晨的手,继续倒酒,再喝了一杯后,很痛苦地说道:“这些话我憋在心里难受,如果你不介意,就坐着听我说一会。我也不怕你把这些话传到母后那里去。今天我就想说个痛快。”
“那今天我就洗耳恭听吧,”李晨叹了口气。最终放开了手,让李贤继续喝。
李贤并没马上说,而是连续喝了几杯酒,重重放下酒杯后,又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这才说道:“谁也不知道。这些年我过的多憋屈。我贵为太子,是大唐的储君,但却没多少人把我当回事,明崇俨这个江湖术士都敢对我吆三喝四。呵呵,父皇对我不闻不问。连请见都不得见。我那母后,对贤除了斥责,就没有其他了。我这几年的太子,当的真是窝囊。我现在才知道,我那同父同母的哥哥,先太子李弘,在被立为太子后,为何会那么闷闷不乐,为何会牢骚满怀。”
说到这里,李贤放开了一切顾忌,滔滔不绝地把心中所有的愤怒都说了出来。对父皇李治的不满,责怪他没当好皇帝,连自己的妻子都对付不了;还有对武则天的恨全都说了出来,听的李晨惊愕异常。
“唉,真是一个可怜的人,”最终李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也闷闷地连续喝了几杯酒。
李贤说到后来,差不多是在吼了。吼了几句后,差不多把话都说完了,也似乎累了,不再言语,只是一杯杯地喝酒。李晨怕他喝醉,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贤公子,你不能再喝,要喝醉了!”
李贤空握着手,怔怔地看着李晨,没有动作,好一会儿,他有反应,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冲李晨挥挥手,“李晨,我乏了,你走吧!”
李晨站起了身,冲李贤作一礼:“贤公子,那我先走了,有空再来陪你说话。你也尽管放心,今日你与我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和人说的,全当没听到!”
“李晨,我既然和你说了这些,就不怕传到任何人耳中,母后她想怎么处置我,都随她,至多我和弘哥一样的下场,”李贤说到这里,竟然笑了出来,只不过笑容非常的凄惨,“我那弘哥,先太子李弘,怎么会死于暴病,一定是因为自己的亲生母亲之故而死的,呵呵,说不定,我也一样。”
李贤这话,让李晨顿时变了脸色,一阵紧张。历史记载,李弘之死确实有很多疑点,并不能完全排除武则天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而历史上的李贤,也是武则天派丘神勣去其流放地逼迫而死。
李贤真的是聪明人,武则天所做一切,他全然明白,只是明白的是不是有些迟了?李晨也很悲哀,亲生母子之间,竟然沦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是不是太残酷了一点?武则天这个女人,确实是太凶残了。想着这个女人与自己几次相处时候的温柔缠绵,李晨竟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起来。
他清楚,如果他与武则天之前起矛盾、冲突,这个女人,肯定会毫不留情地下狠手对付他,甚至将他除去。自己的儿子都下得了手杀害,何况是其他人?
想到此后,李晨马上提醒自己,以后无论与武则天相处成什么样子,对这个女人,一定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绝不能出现武则天想对付自己的时候,自己没力还击,任她宰割。
“李晨,你是个聪明人,只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现在你虽然得母后的宠信,但说不定哪天你也会落个与我这个亲生儿子一样的下场,所以,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听李贤这样提醒自己,李晨再呆了一呆,不过他还是恭敬地对李贤行了一礼表示感谢,“多谢贤公子的提醒,我会记在心里的。先告辞了。”
李贤也没再说什么,任李晨走了。不过在李晨快走出殿门的时候,他又突然说了一句:“李晨,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的家人希望你能帮忙照顾一下。也许只有你能帮上这个忙!”
李贤的话,让李晨心内再次剧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太平公主的请求
李晨出了关押李贤的地方后,将千牛内卫的一些人召集起来,并细细吩咐了一番吴羽等人,要他们小心行事,严格保护好李贤,李贤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并要提供最好的衣食住行,不能有什么怠慢的行为,不然严惩不怠的话。如果有什么人想见李贤,必须要禀报,不能私自放行。
千牛内卫的那些人,也是唯唯喏喏地答应,并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
安排好了事,李晨正想离去间,外面去有动静,出去一看,李晨顿时头大了。
闹腾的是太平公主,她不顾军士的阻拦,准备硬闯进来,说是过来看她的贤哥哥。
刚刚得到李晨吩咐的千牛内卫军士,严格地执行李晨的命令,不让太平公主进来。但他们又不敢得罪太平公主,只能一个劲地哀求,说只要皇后娘娘同意,就可以进去看望李贤。他们让太平公主先去禀报皇后娘娘,有了娘娘的口谕后,他们一定放行。
几位军官请求太平公主不要难为他们,如果没有皇后娘娘的允许,就放人进去探望被废为庶人的李贤,他们要受到重责的。但太平公主完全不理会这些,声色俱厉地斥责军士。那些军士没有办法,只好跪在地上,但还是不放太平公主进来。
从来没受到过这样刁难的太平公主,当然大发雌威,对军士们不停地拳打脚踢。
千牛内卫军士当然不敢反抗,连躲避都不敢,任太平公主对他们拳打脚踢。
看到此情况,李晨赶紧走了过去,挡在太平公主面前,阻止她对军士施暴。“卑职见过公主殿下。不知公主今日到此,有何事?”
看到李晨过来,原本心里窝着火的太平公主,怒气冲冲地对他吼道:“李晨,你手下的人,凭什么阻挡本宫去看望我自己的亲哥哥?你赶紧叫他们让开。不然我不饶你。”
面对太平公主的气势汹汹,李晨却是不为所动,他也没斥责军士们,而是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公主,他们并没做错,你的父皇和母后有过严令,不许任何人私自探望废太子。他们严格执行军令,没有因为你是公主而私自放行,他们的所作所为。理应得到表扬。”
一听李晨竟然这样回答她,太平公主越加有气,柳眉倒竖地冲到李晨面前,气极败坏地叫道:“李晨,你太过分了,竟然敢对本宫这样,快让开,不然我杀了你。”
李晨完全不理会太平公主的怒吼。他平静地冲太平公主笑了笑,又看看身后不远处那些战战兢兢的军士。还有太平公主的随从。扫视了一番后,这才不急不慢地说道:“公主莫及,也别在军士及下人面前失了态。这样吧,公主先到我的卫所休息片刻,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先与我说。公主请!”
李晨说着。恭敬地作了一礼,也不看太平公主。
“你……”李晨不把她当回事,太平公主气的发狂,但在李晨瞪了她一眼后,不知怎么。怒气竟然不敢发出来,在气哼哼地跺了几下脚后,最终还是听话地跟着李晨到卫所去了。
“李晨,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探望一下我的六哥,”一进卫所,看到边上没其他人后,太平公主忍不住,冲到李晨面前,质问道:“他是我的亲哥哥,我自小与他最好,我今天就要去看他。”
李晨静静地看着太平公主,与她眼神对视,但并没马上回答。
今天的太平公主,打扮的很好看,一身淡青色的胡服,头发用襆巾扎着,与一般的少年人无多大差别。她这样的打扮,可能就是不想吸人注目,想必她自己也清楚,声势很大地来看望李贤,肯定是不合适,说不定会被自己的老爹老娘责骂。猜到这一点,李晨也有了主意。
“公主为何不先去禀报皇后娘娘,得她同意后再来探望你的六哥?”
听李晨这样问,太平公主不快地皱了皱鼻子,“我才不愿意和母后去说这事呢。你就告诉我吧,愿不愿意让我去探望我六哥?”
“我刚刚和你六哥说了一通话,他情绪很不好,你确信现在一定要去见他?”
听李晨没有强烈拒绝的意思,太平公主神色舒缓了一些,坚定地点点头:“对,我现在就想去探望他一下。李晨,你让我去吧,好不好?”
李晨口气缓和,她也不再那么强势霸道。而且她在李晨面前,好像没有强势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