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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1 / 2)

>?娘子,你就不能去看一下!”

绛绡想堵她的嘴,但文迎儿的笔停滞了一下,眼睛抬起来,似乎在想这件事。

霜小眼睛一晃,大声道:“二哥如果战死了,你就再也见不着他了,不管上次你们吵了什么架,那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文迎儿点点头,“那就去看一看他吧。”

霜小泪都快流出来了。赶紧拉着她往出跑,但文迎儿也不想跑,霜小只能拉扯着她走出去,还好大队刚拐了前面弯,这时候恰恰才要经过大门。

文迎儿看见冯熙这统领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盔甲走在最前面的三人集团中,出征的英武是她没有见过的。

三人集团路过时,霜小在她背后一推,把她推了出去。

冯熙的马有理由停住,低头看着她。文迎儿也仰头,两人一时间都没话说。

冯熙想了想,先开口:“我会写信给你。”

文迎儿也想了想,“你死了,我再回信烧给你。”

三人集团都是他的同僚,另外两人听到这话,都惊得面面相觑,因为这回是冯熙特地要求大军路过家门,他们知道他特别爱重妻子。

冯熙目光微黯,点点头,一跨马腹,向前径直离去了。

霜小与绛绡也心凉了半截,眼望着冯熙军马渐渐都走过去,尘土荡了一路,尤其是霜小,二哥擢升这么高兴的事,文迎儿不庆祝,连冯君都叫他们院子做了好饭,还去寺庙同她娘一起庆祝,然后二哥出征了,冯君都给他先送了几床被子褥子过去,而且还是冯君专门用江南丝绸做的凉被,文迎儿却什么都没管。

可是对于文迎儿来说,刚才那句没什么不对。她继续坐回去书房,画她的画去了。只是抬头看见对面的小木榻,之前每晚他睡在那儿的。他俩也睡在那里过。如果他活着,有什么话,回来她再跟他说就好了。想听就活着回来呗。

☆、迂回

文迎儿这日带了粥饭去庙里伺候文氏。文氏在冯熙出征后; 也又禁不住地担心起来; 好在每天早晚课念经、白日里抄经听讲,占满了时间,饮食睡觉也规律了些; 现今身子骨还是日渐好转了。

中午她和文迎儿一起吃饭; 正提到冯熙给她来了封信。

估摸着冯熙也给文迎儿写了的,便随口说,“看来他这几日还算不错的,信上和我说了四个字‘旗开得胜’; 后面就是问候家里、君君,还有你,看语气与他在西夏时很不同; 显得胸有成竹。那叛军与西夏人可没得比,我也能暂缓些精神。江南就是热了些。你替我拟信回他,就说备点冰凿、凉水,让军里大夫多抓点药吃着; 天气凉还好; 一热就惯常得暑热红疹,若病了影响军中大计。”

文迎儿只好“嗯”一声。

文氏抬眼瞧她; “他也给你写信了罢。”

文迎儿随口道:“我看过了,是一样的意思。”

文氏很聪明,家里的事她多少会知道,文迎儿与冯熙在行前生了嫌隙,就怕没有台阶下。这是她收的冯熙的第一封信; 估摸那军差是一起送到冯宅的,文迎儿肯定也收了。

看文迎儿现在客客气气,提到冯熙没什么思念担忧,就怕她不想给冯熙回信,文氏只好出此下策了。

文氏按着她,“你现在就写了吧,写了我看看有没有补充的,就让小厮跑腿儿去了。”

文迎儿没办法,只好按文氏的意思草拟了信。

回到冯宅,桌面边上的盒子里已经放了数封。从他第一天行军开始,每日一封,军里行走快马送至,那行走现下里都已经极其熟识冯宅了。

信她没拆过。本来打算一封不看的,但她今天听文氏讲了信,等于已经知道了,那拆不拆也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便让绛绡来帮她都拆了。

绛绡满怀期望地拆开第一封,神色立刻黯下来,拿给她看,满张信笺上框里有十几道红线,就只写了两个黑色干墨的草字:“无事”。

第二封再拆开,还是“无事”。

第三封:“无事”。

……

全都是无事。

文迎儿远远瞥了一眼绛绡手里的一堆“无事”,让她放进盒子里关好。

绛绡跟着文拂樱学过字,就算不多,这两字也认得。文迎儿让她把盒子拿走,“如果以后都是无事,就不用告诉我了。如果有事,你看完了拣重要的跟我说。”

绛绡叹一声。

文迎儿许久没注意过绛绡了,这时候看她杵在那里,想起来上次文拂樱过来和绛绡说了什么悄悄话,这次就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绛绡看见她的眼神一凝重便腿软,这都是上几次留下的后遗症,两个手指头碰了碰有些局促,想了想还是实话说:“上次文大姐儿来确实交代了我点事,她希望你不要与外面接触过多,如果你去了哪里,就让我差人事无巨细地告诉她,而且她还威胁我……”

“我与外面接触?”

“她说,还是和外边疯传的崇德帝姬有关。娘子的长相与那帝姬太像,外面见过您的会有这说辞,传出来风言风语。外面杂剧里也都在唱,崇德帝姬百日祭的时候,就有人私下里在街面点火烧纸;上个月鬼节,又有烧纸的、打扮的在街上闹鬼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次去荀宅的事她也从冯大姐这里知道了,说宫里有人在利用这事捣鬼,与政事有关,牵扯文家,因此怕有人因为这个勾搭你出去……打你主意,害你危险。”

文迎儿笑一声,“她觉得我和文家会有什么危险?”

“……这我真不知道。”

“你刚才说她威胁你?”

绛绡咬了咬嘴唇,“她说,如果一旦我没像她如实禀告,出了什么事的话,我那卖了我的爹,就会遭病灾……”

“你爹?”

绛绡突然又跪下了,有点泫然欲泣:“我爹虽然卖了我,但我过上了好日子,他一辈子就倒个泔水,也犯不着谁。可是文大姐说,与崇德帝姬有关的都是杀头的大罪,如果娘子你与那些想从崇德帝姬身上涝死人油水的人扯上干系,那她文家就会有大难,如果文家有难,我和我爹的烂命就保不住……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说我不需要懂,更命令我不能告诉你,只要偷偷传话告诉她你每天见了什么人,去了哪儿。她派了个文家的小厮,天天晚上守在冯宅等着和我会一次面。上次娘子和管家去乡下的事我告诉了她,去开封府的事我告诉了她,但是去香庵和玉清神霄宫那两次,我没说……”

“别哭了,”文迎儿心下已经了然,她自己越发知道,文家对她的身份了解,因而才特别害怕窝藏她的事被抖出去。所幸绛绡前头犯了两次错,认了她为主,尤其是香庵试探的那一次她没说,可见她是忠心的。玉清神霄宫与韵德的会面,郭管家知道一些,但文家恐怕不会特意去和他打听。她私下得和郭管家多交代几句。

文迎儿很清楚,“长得像”和“真的是”,那是天壤之别,“长得像”得人一乐,引人注目,还能因此赚钱领赏,升官发财,但“真的是”,恐怕定会触怒那高高在上的人……

听冯熙与韵德的话,她过去并不优渥,反而经历凄惨。如果这些事情由她的口中诉诸于众,上头那些欺辱过她的人,还能不反扑死她么。她已经不再是傻子了。

她于是交代绛绡:“你继续每日向文宅报我的动向,什么能说什么不能,你问我即可。”

绛绡道:“他们会不会派人跟踪娘子?”

文迎儿沉吟:“她既然还在问你我的去向,就还没到那一步,我们顺着她意思来便是了。且……她是我大姐,她说的话有道理,我应当听着的。你帮我约她来一趟,正好大姐的婚事上我还得参详她意见。”

文家现在还只是担忧,因此才会从绛绡身上下手,再差人跟踪便显得多余了。更何况,冯熙知道她的身份,只要离家一定会暗中设防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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