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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1 / 2)

>秩序的破坏,因为真正能飞上去的人很少很少,多数人安分守己的心却会因它而败坏掉。”

“你想错了。”他嘲笑她道,“奈巴蒙祭司会同意家养奴隶和你四哥的婚事,他便算不得是坚定的玛阿特秩序的守护者。”

“您说光的事啊,”她轻声道,“但祭司哥哥也有他的缘故啊……”

“人人都有缘故,谁都能找到要别人体谅的借口,如果因此就能为所欲为,还要秩序做什么?”

“连亘古不变的泛滥都会来得或早或迟呢!玛阿特的秩序里,应该能容得下无碍他人的小变动吧?”

“ ‘抓得住只有眼前’,七,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都不愿期待不愿去适应变化,怎么还能红口白牙地替那些混淆秩序的人辩解?”他戳穿她道,“你相信的只有这个此刻,只有这一个此刻的恒定。倘若如你所愿,这世间一定是静止的了。怪不得你不想去莲会,像你这样连下一个此刻都不敢相信的姑娘,是无法相信要延续到永生里去的誓言的。”

她别过脸来望着他,“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自己是因为找不着喜http://www。345wx。com欢的人才不想嫁的呢。”她轻声笑,带点玩耍的意味,“曼赫普瑞少爷,您应该定下婚约了吧?那么,您是先喜http://www。345wx。com欢的她还是先相信的她呢?”

他被她问住,一张嘴却呼出口空气,答不上话,她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自证了他的自以为是,转去眺望河上,并不追问,只愉快地舒了口气,说:“有船从东岸过来了,曼赫普瑞少爷。”

他没有听见,他正出神地瞅着她,看她白白的脸上浮起浅笑——满月光里渐要开出的一盏白莲,花蕾上飞起蜻蜓,透明的翅膀在热气里扇出叠影——噢,那是她长长的睫毛在扑闪……飘到他心里面的薄荷香,泛起微甜,她被剃掉眉毛时的放肆成了上辈子的事,眼前她侧脸的角度,她毫无防备的姿态,她笑意流转的黑瞳,还有她那盛着蜜的嘴唇,似都变成了一句句确凿无疑的暗语,集结在他耳边甜甜地催促:“吻我吧,吻我吧,吻我吧!”

所以他就吻她了,仍还是播种季暖风里情窦初开的男孩,纯挚又乏味的轻轻一吻,给了四年前那个未完结的午后一道不期而然的折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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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莲 会 。。。

“小七!”

她给一吓,迎面撞见长兄,一时惶恐。

“祭司哥哥!”她马上认错,“我回来晚了……”

奈巴蒙从柽柳林里缓步踱出,听她的声音有气没力的,歉意都表得草率,以为她是疲倦。“好了,走吧,”祭司温言道,“是太晚了,娘刚才让塔内尼去找你,想是同你走岔了……”

他揽住她同往家去,和蔼的低语声如催眠般充满了舒缓的张力,她疲惫不堪的卡急着要收起翅膀歇上去,可心仍是跳得慌张。

“娘很生气吗?”她倚住长兄臂膀,小小声问,“祭司哥哥,你也在怪我任性吧?”

“娘只骂三儿多事,”奈巴蒙安慰她道,“这事也是我欠考虑了,不管三儿搞什么名堂,我也不该由着两个姑娘自己走夜路。”

她不明所以,“三哥就回来啦?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他也没有料到会把给你吓着,更不该为了陪那姑娘而让你一个人到神祠里去。下午听见你说时我就觉得不对,结果还是疏忽了。他为一时兴起想出那促狭主意,平白无故让你受了惊吓,还连累了你不能上莲会。”

她听得停住,不由自主扯扯兄长衣袖,扯得他也停下脚步。

“怎么了?”祭司问,不觉有异。

三哥替她圆的谎或许能瞒过母亲,但长兄这里,迟早是要她亲口说的。

“祭司哥哥,”她垂下眼,微一犹豫,还是说了,“我不是从神祠回来的,你也不要怪三哥,真正被吓到的人是舞,在她辫子上打纸草结的主意是我出的,纸草结蹭着亚麻衣裳,会有声响,走夜路的人不明就里,冷不丁听见,真要被吓到的,所以——祭司哥哥,你骂我吧!”

真狡猾!她在心里唾弃自己,你明知道祭司哥哥不会骂你的!

可就是不敢抬眼去看兄长的脸,怕瞧见他眼里的失望。

奈巴蒙却先是一怔,怔了好一会,方才低声道:“原来……是阿蒙奈莫内……不愿让你去……”

“我去了的!祭司哥哥,我去了莲会的!”她急忙说,“只是——只是没有露面……”

“为什么?”

“因为,”她嗫嚅说,“阿蝉一下子变得那样……娘也在场……我又是这样子……要是露面,娘只会更觉得没面子,我可不要给她丢脸……”

“阿蝉让你难过了?”

“嗯,很难过,”她承认,“听见她说的那些,虽然都是些应酬话,虽然听着还是慢声细语的,和以前没有两样,可她的话里头却有踩住了别人的痛快。祭司哥哥,向往着逾越自己身份的荣耀,就免不了对周遭的一切存了恶意,可是等到欢宴节后,阿蝉她还走得出来吗?”

“这正是她在为延续她的一时逾越而竭尽全力啊!莲会上围住她的奉承与阿谀,固然是出空洞势利的闹剧,但想想圣庙祈愿堂中浮华到极致的荣耀,里边的人少了它就活不下去。小七,你鄙夷这虚荣,那你看重的又是什么呢?”

她不假思索,答得飞快。

“触手可及的爱与暖,踏实的关怀与慰藉,朴素到直白的真心,也给人活下去的勇气,我想要的只有这个,祭司哥哥,你不是吗?”

祭司不觉顿住,慢慢走到庄前门边,才道:“是啊,不过,大多数人是两种都想要的……”

一同进了田庄,正瞧见三儿煞有介事地伏在院子里行跪拜大礼,图提围着他蹿上跳下,鼓动似地嚷嚷:“走啦走啦!赶紧上神庙里还愿去!”

光笑盈盈地从水池边跑来,对她说:“七,这家里来神迹了呢!”

“三哥总玩这个都不厌吗?”她莞尔道,“偷偷藏起来的酒被娘找着了,他哪次不是赌咒发誓的往神明头上赖酒账啊?”

“这回是真的呀!”光睁大眼睛急着替三儿争辩,“足足六罐上品酒!就在池子里浸着!我是不懂,可连夫人都说,这回真是受着了神恩呢!”

三儿跃起身,转头朝她一望,登时哈哈大笑。

“贝斯神请赏脸跳支摇铃舞吧!”他跳来扯扯她额上遮眉的布条,拿她取笑,“贝斯神啊!请为我那还没影的孩儿唱段祈生咒吧!”

她躲开他伸来的手,“三哥!”她嚷,“你还没过河呢!这就急着折桨啦?你要敢对贝斯神不恭敬,小心刚受着的神恩又都变没了!”

“好端端的丫头,脑袋上绑根带子干嘛?”三儿不理她引开的话由,追着笑话她,“你打扮成小丑神的样子去莲会,谁还能把你当正经姑娘?都会以为是随着琴师歌女来下酒助兴的呢!小七,还好你没露脸,要让娘看见,准得气个半死,白养了!白养了!这下真是给不出去了!”

“阿蒙奈莫内!”祭司不悦道,“胡说什么呢!”

“哈,娘也是自作自受,让没长开的丫头穿条画了莲花的裙子,以为她就有能耐上莲会了!”三儿顺手拍拍七的脸蛋,七躲不及,给印满脸尘土,“哥,你看她像是要嫁人的姑娘吗?心眼虽好,坏点子也不少,压根就还是个小鬼,就这样子放她去莲会,谁家敢娶?她要真的去了,到头来肯定也是翻着倍的丢人现眼!倒不如由着她再长长,过几年再说也不迟啊!”

祭司深思地盯着弟弟,看三儿笑嘻嘻地揉着七的脑袋,恼得七连声喊:“三哥你别闹了!”

“娘睡下了吗?”他问。

“没呢,”图提说,朝畜栏那边指,“还在那头数落四哥呢。”

“又为什么?”

“光又忘了给小牛上嘴套,五哥醉得厉害,娘想弄点奶给他醒酒,才发现母牛的奶都给喝没了,她这一气,自然又都气到四哥头上了。”

光正从水池里舀来一钵水,“三少爷,”她柔声劝,“您洗洗手吧,七早晨才洗的头发,又给您弄脏了!”

三儿便笑着冲了手,然后尽往小七脸上甩水珠子,七扑去抢光手里的水钵,要往他脸上泼,却被光闪过,惹得她跺脚直喊:“光!你尽帮着三哥!”

“阿蒙奈莫内,”祭司问,“池子里的酒真不是你藏的?”

“我这一阵不都在忙田上的事吗?又没出去过,哪来的皮子换酒?”三儿笑道,“这可是神恩!送上门的好酒!我得到神庙里去谢过神明,顺便求求他,下回再要显灵,劳烦他多带几罐玛瑞提司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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