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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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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依言接过,抿起嘴巴试了试味,扑闪着眼,说:“甜的!”

“就如你念出的教谕一样打动我心,谢谢你。”她朝男孩微笑,“到席上去喝些清凉的果露解解渴吧。”

男孩便由他的母亲领着,行了告退礼,在他们离去后,身旁女官俯近来与她轻道:“那孩子是司库大人的老来子,司库大人家的儿子多年以前不幸死在库什叛乱中,两陛□恤司库大人,恩允他府上妾出的儿子顶了头生子的名号……”

她边听着女官的低语,目送那母子俩穿过凤仙花丛,赶去向立在花丛后的一位大人行礼致意。男孩竟半点不认生,两只手攀住那位大人的胳膊,亲热地搂着不肯放,而那位大人仅仅敷衍地冲男孩略一颔首,显然,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与他对面而立的那位年轻姑娘身上。

远远望去,那姑娘肌肤黝黑,一颦一望,极活泛极水灵,想来一定不会超过十八岁。每见她一扬眼,都似听见甜甜一声“侍卫官大人!”从那对乌溜溜的眸子里飞出来。她的身旁另还伴着一位夫人,大约是她的母亲,神态端庄矜持,陪住两人或说或笑,目光流转,露出久于世故的忖度神情,好似努乌般的狡黠与机敏。

欢宴是贵妇们的猎场,优秀的努乌从来瞧不上鬣狗与胡狼。

“陛下回来了吗?”她问。

“没听见禀报啊,”女官疑道,“奴婢再去问问,七小姐。”

女官这一去,去了许久,筵席间慢慢多出了朝臣们的身影,偶尔回望,花丛边的侍卫官大人与少女已不见了踪影,剩着浅粉红的凤仙花簇兀自盛开;三位闺秀结伴过来向她行礼,献给她一捧湛蓝的矢车菊。她取了一支插入发圈,侍女忙上来为她折去多余的花茎,又顺手为她理了理发绺与垂落两鬓的鹰羽。

便是此时,不远处乍然一声脆响,是谁的指环“叮当”掉在了石板地上,又骨碌碌地沿路滚来?

她推开侍女,寻声找去,思绪中掠过了奇异的预感,找见以前就已明了所寻找的是什么,像是久远以前曾找到过它。一个男孩跑近来,散着满头黑发,他捡起滚落在地的束发金环,蹲在柱边喜滋滋地将那发环擦了又擦,她凝视男孩,若有所思地期待,可紧跟着男孩掉头就跑,眨眼又消失在了柱影间。她愈加迷惘,望住那片空空无人的柱廊,似在重复曾有过的迷惘。

怅怅回转视线,迎面撞见少爷。

“七。”

她跟着一醒,莫名有些晕眩。

“曼赫普瑞少爷。”她应,“刚才我就看见你了,你是先转回东岸的吗?”

“是随陛下一同返回的,陛下与几位将军另有事商议,此刻还在议事厅里。”

他想要陪着她走回葡萄架下,她却在莲束柱后停住了。

“又是在说去迦南的事?”她轻声问。

侍卫官不置可否,“七,”他问,“宫里好玩吗?”

“好多人。”她说,目光掠过庭院里摩肩接踵的贵人,有意无意地,寻见了方才凤仙花丛后言笑晏晏的姑娘,“每天都有不相干的人来来去去的,等我习惯了这热闹以后,也许这里就会变得更好玩些吧。”

“哦,”他恍然道,“所以你让每家都带三两个小鬼进来闹腾,就是为了快些习惯这热闹?”

她扑哧一笑,“搅着您正经说话了么,侍卫官大人?”她笑道,“那可真对不住了。今天过来的孩子,有不少与梅瑞特年岁相仿,我很希望她能借此多结识一些玩伴。”

“你要让她回来?”他意外道,“陛下答应了?”

“应了,”她答,“晚些时候就会派人将她领来。”

“这就放她出来,迟早又会生事。”少爷哼了声,“倒不如就让她在神庙里头继续呆着,让森穆特大人想帮她都找不着北,没准就会因此圆了陛下的心愿,许你踏上至乘之地,人人皆大欢喜。”

“图特摩斯将她禁闭于至乘之地,是为了管教她,并不是为了与大祭司交换‘恩典’之名。”

“既掐中了那位大人软肋,干嘛要浪费机会?”

“连莫叶塔蒙夫人都从北宫里赶来哀求我,我不能漠视她陛下的心意。”

“算了吧,”他不屑道,“那一位陛下连见都懒得见你,你大可不必自作多情替她费心。”

“图特摩斯希望梅瑞特能在禁地内自思自省,我却觉得这只会使她的心思更加狭隘,”她轻声叹道,说起便觉无奈,“天底下有意思的事那么多,那孩子却只顾计较眼前,就该让她远离王宫与神庙,真正到人的世间去看一看才是。”

“你可别指望那小草包一出来就会对你服软,听你说教,这世上她只怵两陛下,对想要的东西单知道横冲直撞去夺取,凡挡路的统统都得变成她脚下的沙砾——她爹是我父亲大人的手下。”

她微微一愣,“少爷你说什么?”

“说你正打量的那位姑娘啊。”

他转过脸冲她笑道,笑得她不由自主退开两步,“噢。”她讪讪应着,“我瞧那位姑娘可真是幸运,能有那样一位母亲亦步亦趋地陪伴着。”

“她的母亲是上库什头领的女儿,她从样貌到头发都随了她娘,听说她家婢女的头发全都被她绞去做了假发,嘴比你甜,心比你狠,你最好别理会她。”

她观望着那对相依而立的母女,听见少爷的话,不免又有些疑惑,只觉得那位夫人看来半点都不似库什地方的长相,却似生着底比斯王族家传的方正下巴。

视线中的少女正亲手执着羽扇,为母亲拂去午后汹汹扑涌的热气,看去仿佛是个乖巧柔顺的女儿,俏丽的脸蛋上浅笑盈盈,难得瞧见女儿会待母亲这般殷勤。

再看那夫人的头面装饰,一色沉实厚重的赤金,若非乘着源自产金地的家风,都中贵妇又有谁敢这般借势嚣张?

便在这时,那位夫人似是觉察了她的观望,朝她站立的方向迅速带过一眼,目光相遇,那绝非善意的一望令她未能免俗地心生怯意。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位夫人,”她喃喃说,“她从有没到宫里来看过我,也从没像别家夫人那样,入宫时顺道过来与我说几句话,我想,她大概与首辅大人家的夫人一样,是更赞同她陛下给予我的判定的。”

“恐怕她比那一位陛下更加坚定地相信,你就是塞斯送来的邪灵。”

“为什么?”

“‘你抢走了每个人最珍视的宝贝,将我们静如圣湖的日与夜搅得混沌难辨。’”

“我有那么坏吗?”她困惑道,“今天以前从未见过的贵妇,偏要像被我剜了心似的瞪我,好歹让我知道我究竟抢走了什么才对啊?”

在被自己听见以前,她的困惑是真的,说出口时,倏然局促,知道是自己矫情了。

“她们爱怎么瞪你是她们的事,你只管看好自己手里的宝贝。”他漫不经心应道,倾身端详阶边疯长的罗勒,正有只蜜蜂攀附在洁白的穗状花序上,忙忙探过朵朵花蕊。少爷摘了片嫩叶搁在鼻尖上闻了闻,“北地最靠北的香味。”他低声说,“要再来点大绿海似的咸腥,混上泛滥季的泥泞,然后闭上眼,就能假装自己是在北地以北了,对吧?”

她答不上来,当他回头看她,前一刻的局促仍还留在她的脸上,他立刻笑了:“你脸红什么?”

“……天太热了。”

他笑而不语,注视了她片刻,问:“你知道的吧?”

“什么?”

“她为什么要像被你剜了心似的瞪你。”

就因为我是荷露斯神选中的七?

她别过脸,偏问:“为什么?”

“因为你手心里攥着南北两地最聪明最了不起的勇士的心啊!”他哈哈笑道,并不值得这样高兴,倒更像是刻意的讥嘲,她的脸更红了,很轻很轻地驳了句:“那可不一定。”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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