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章)(2 / 2)

又行走不远,忽而人头攒动,冯云景牵着他挤进去,发现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正在搅动滚水汤锅。“卖汤圆,大汤圆三文一碗,小汤圆五文一碗。”

大汤圆比小汤圆还便宜,冯云景觉得新奇,“老人家,两碗小汤圆。”她刚出声,身旁人急忙喊道:“往后面等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嚷得响亮冲气,白习雨拉着她的手顿时收紧,眼看他冷色,赶忙拉他退到外头。

“很想吃?”白习雨侧脸问。

冯云景点点头,“确实久没尝到了。”他闻言,正色站着,不让后头的人挤进。

过了好一会,白习雨身前已无他人,老者眼也不抬,“要几碗?”

“两碗小汤圆。”白习雨回道,很快老者从汤锅中捞了两碗,递给他,后者端稳,刚想给冯云景,身旁人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白习雨慌忙四处察看,往来都是些不相识的人。

一声清脆,圆滚白胖的汤圆掉在地上,立刻染上污渍。滚烫的热汤顺着白习雨握紧的指缝流下,飞涨的怒意与戚惶使得他僵然立在原处。

眼前忽而一黑,有人从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白习雨愤然转身,入目是盏漂亮的花灯。

“好看吧?”冯云景从花灯后探出头,盈然笑意,触到他阴翳的模样后收起。

“汤圆怎么掉地上了?”她弯腰想捡起碎掉的瓷片,强劲的外力扯起她的手臂,冯云景踉跄被他带出人海,直至了无人踪,白习雨方才转过,双手如同桎梏,“你去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中有咬牙切齿的颤抖,冯云景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买花灯。”她垂眼看向白习雨脚下不成模样的花灯,有些落寞。

原本踩着花灯残肢的脚移开,接着,肩上略沉。白习雨下了死劲抱着她,冯云景被迫感知到不安的气息,频繁起伏的胸膛。

不知多时,冯云景站得两脚发麻,白习雨不发一言,放开她后,不再逗留,带着冯云景回了落脚的客舍。

他极快栓好门,而后站在那,很是警惕。冯云景倒了一杯茶水,“汤圆没吃上,花灯也。”她无奈道:“下次,得补上。”

白习雨闻言抬头,牵起她的手,红豆不减鲜艳,接着移向她,往日的冷淡越发不见踪影。

冯云景偏头,躲过近在咫尺的亲吻,“唇角都要起皮了,喝点水。”她将茶杯塞进白习雨手中。

“好。”白习雨将茶一饮而尽,“明日一早,要回去。”

“知道了。”冯云景走到桌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背对着白习雨,小口啜饮。

过了一会,白习雨伸手想要抓住她,双腿忽而发软,呼吸促急,脑袋眩晕,“”

将要倒地的一瞬,冯云景接住了他,白习雨埋在她肩,“为什么?”彻底昏迷前,只留下了这句,哀痛入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云景出奇冷静,将他扶到床榻,接着解下了腰间的荷包,将剩余的银两塞入怀中。

离去前,赤红小蛇从白习雨袖中爬出,成圈待在主人胸前,高昂着头,似有在挽留她。

冯云景只是多看了一会儿,“抱歉,有更重要的人还在等我。”

随后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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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开新副本了T▽T

小景:听说接下来有一堆旧情人老朋友要见,想现在自闭还来得及吗?

贺葭:不,师姐你不想。窝马上要来抱你大腿*''''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点苍州,济春堂。

青砖铺满的后院,梳着羊角髻的少女正扎着马步,两股战战,手似抖筛。“尊师,快一个时辰了。”

少女气喘吁吁,满头是汗,胖乎乎的脸皱成苦瓜。

不远处的长廊,贺兰手执竹鞭:“再蹲会,这才多久!”话才出口,少女猛地摔坐在地,见状贺兰快步向前,举起竹鞭欲往下挥,“马步都扎不好,从前你师姐——”

少女抬手遮挡,“呜呜”她忍不住放声大哭,“我就是比不上师姐嘛尊师您再打我骂我,我,我也不会变成师姐啊呜啊。”

“一蹲就是一个时辰,腿麻,动不了了,尊师——”少女抹了一把涕泪,拉长话音,企图求情。

竹鞭停在半空,贺兰望着哭成泪人的少女,原本的气恼褪下,深叹后,眉头萦绕愁苦,“起来吧。”她伸手扶起少女,拿出手帕擦干泪痕,“不必再练了,用午膳。”

泪眼朦胧中,少女瞥见她落寞的神情,想到自己屡教无用,心中也不是滋味,默默跟着尊师。

上官珏早已在八角桌摆好碗着,“又骂贺葭了?”他看向贺兰。

“没有没有,师伯,是我愚钝。”名为贺葭的少女扁嘴回道,“好了,吃饭吧。”冯云景失踪后,多年未曾寻到,贺兰早已没了当初的心气,颓唐不少。更多精綵好妏洅??18?t.??m韣jīá鯁噺梿載請収?蛧圵

“喏。”上官珏将贺葭最爱吃的红烧肘子端到她面前,“多吃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葭夹了一块肘子肉,刚放到碗中,豆大的眼泪随之滴落,“往后我一定更加用功。”面对师伯和尊师的疼爱,贺葭不愿辜负。

哪知贺兰听了她的话,也红了眼,“小葭。”她握着贺葭的手,“我知你竭尽全力,习剑并非以日计程,已经很好了。”

用完午膳,贺兰特地带贺葭单独进了房。

漆柜顶,摆着的正是十芳剑。贺兰背手站在剑前,“贺葭,你可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遇到你?”

“承平三十四年,三月廿一。”贺葭答道,“弟子永不敢忘。”

“那时,你师姐已整整失去踪迹两年。”贺兰语不成调,拿下十芳剑,“你还未大成,可今日这把剑要传你。”

贺葭闻言,霎时跪倒,不敢置信,“尊师,我——”

贺兰也半跪在她身前,一只手抓住贺葭肩膀,“我要你记得,你还有个师姐,冯云景。”话语间,清泪从她眼眸滑落。

贺葭接过尊师递来的十芳剑,“往后你出了师门,游历天下,不要忘记去找你师姐。”贺兰嗽了两声,手指在剑鞘游走:“她认得这把剑。”

贺葭只觉得手中的剑重若千斤,“一年不见,你便再寻一年,十年不见,仍旧得寻。”

“愿苍天见怜,能让你找到她,那时来我坟上,烧两张纸,黄泉路上,也瞑目了。”贺兰泣不成声,心如刀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尊师,弟子记下了。”贺葭紧紧握住十芳剑,正色庄重,跪俯诉应。

贺兰敛收心绪,爱怜抚过少女如新月饱满的脸颊,她何尝不珍视这唯一的传人。

贺葭得到十芳剑,备受鼓舞,破天荒要主动加练。贺兰不愿拂她,便随她去练了。

“又忘了服药。”上官珏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寸宽的枢盒中放着一粒红丸,贺兰捏起药丸,略带苦色吞下。

“还是没有绪芝的消息?”满口涩苦,贺兰抢过他手中的杯子,用茶水冲淡强烈的苦味。

上官珏收好枢盒,摇了摇头,“他从小把小景看得比什么都重,找不到她不会回来。”终了,他望着贺葭,“你我半生,就养了他们两个,如今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执念难除,小葭尚在少年,思及所谓命运,还真是残酷。”

闻言,贺兰再也掩饰不住,伏在他肩头,上官珏握住贺兰的手,满是疼惜,“好在,我们终究在一处。师妹,放下吧,倘或小景尚在,见你伤情成疾,定会歉疚。”

贺兰身躯颤抖,“我只是想起从前教小景习剑,一心求成,对她太过严苛,以致她少年艰辛,嬉乐少而苦日久。而今思来,怎能释怀。”

那是她倾灌心力,爱之苛之思之伤之,唯一的“女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9523从未想过,杨莫辞的花痴病比原书白纸黑字写得更为夸张,更具冲击力。好比当下,明明豪杰会痴汉看白习雨被他抽了几鞭子,现在又借口学剑呆在常易章身边。

鸣鸿让他随意抛在脚下,一旁的常易章眼缚旧青条衫,静心养神。“大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学剑法。”

“那天我看到了,你一剑就劈开了魔教少主扔来的柱子,有好多人都被打伤了呢,简直太厉害了。”

他殷勤的对象不发一言,没听见似的。虽然长得好看,太过分了。杨莫辞带着一鼻子灰,打算另谋良师,“臭瞎子,还不爱搭理人。”

身后一道冷风,接着一把断剑拦住他去路,常易章拂去肩上的落叶,无悲无喜,“剑,有何可学?何况你资质泛泛,即便习得一二,不过自护。”

“你觉得我厉害,只不过因为见过的人太少,这世上有远远超于我的精妙剑法。”常易章将断剑入鞘,多年目盲,反倒使他看清了许多。

当年李峤月花费重金医治好他,恳求他不要自寻短见。日日对着师妹,终于答应好好活着,行遍天下,但求能找到冯云景,哪怕是尸身。

“真的?那不成是传说中的剑仙?”杨莫辞问道。

“是人,她是我心中用剑的第一人。”常易章倚着半人宽的松柏,正欲离去,杨莫辞赶忙背着包袱,跟在他后头。

“大侠,你带我去见见他好不好?”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侠,你这把剑好美啊,跟我的剑不相上下,就是断了一截,怪可惜的。”

“......”

“大侠,还未曾请教你尊姓,在下杨莫辞,家父承平二十年新科榜眼,家母乃是南州黄家嫡小姐。”

“......聒噪。”

弦月夜,上京巨贾梁府。

梁朱之子梁佑安年方九岁,深夜内急醒来,身旁仆役不知所踪,唯有月色入户,房中半明半暗,梁佑安从床上爬下,踮脚推开门。

四周静谧,乌云遮住月光,身后长灯照亮他正欲呼声,一道冷风袭来,他用手欲挡,兵刃相撞。

梁佑安颤颤巍巍睁开眼,两个黑衣人相持不下。

“他说了,不留活口。”身形高大的男子手中长剑眼看要戳进梁佑安心口,挡住他剑锋,瘦弱些的人开口道:“稚子无辜,回去我自会禀报。”完罢,她收剑入鞘。“走。”显然这名女子地位要高于男子,梁佑安不敢动弹,男子收剑后意味深长剜了他一眼,不情不愿跟随女子离开。

阴翳散去,月光由远及进,梁佑安望见自家墙头上站立的人,女子觉察到他的目光,转头的一瞬,蒙面布巾散落,被遮盖的容颜在冷月下如鬼魅绮艳,她没有彻底回头,停滞片刻,将布巾系回原处,飘然而去。

顺着月色,梁佑安也看清了女子身后庭院中,满是凌乱交错的尸体,鲜血汇聚在一处,仿佛一条安静的黑色溪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中也有原本该守在他身旁的仆役,睁着眼,已无生气。

临近宁河王府,关山取下了布巾,很是愤恨将它掷落在地,叫住了冯云景,“别以为王爷看得上你,便骑在大爷头上,今晚出力的可是老子。”

冯云景停下步伐,抱剑施然:“我并没有想骑在任何人头上,但今夜你的手脚还不够干净,差点让人报信。”

“那是,漏网之鱼!”关山咬牙切齿,神似一头野兽,冯云景并不在意,“小点声,不要惊扰。”随后,不做停留,独自离去。

关山瞪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狠狠踩了几脚地。

灵活矫健的身影穿过宁河王府,停在其中一座外表并不起眼的小阁楼前。房中烛火正亮,纱窗外能看出一个极为模糊的人影。

冯云景取下布巾,缓缓推开门。李烆稍稍弯腰,拿着软毫笔,正在宣纸上作画。见到是她,手下不停,勾出一片锋锐的兰花叶,“办成了?”

“回王爷,尽数除去,除了...”

“难道还有人能在你面前逃脱。”李烆放好笔,左手环着右手,揉去酸劲。

冯云景垂首,辞色不改,“是个孩子,我拦住了关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告诉我,理由。”李烆俯身,搭住冯云景的肩膀,审视着好不容易练成的利刃。

她仰脸,直视李烆,“他才八九,不必杀。”听到回答,李烆怔了瞬,接着用指背抚过她的眼角,滑至下巴。

“我说过,不留活口。”李烆站起,背对着冯云景,“这犯了规矩。”

“一个孩子,也可以养成大患。”

冯云景挣扎片刻,解开腰带,脱去上衣,里衣,只剩贴身的小衣,行至李烆身旁。“我会去领罚,也担保在这孩子变成王爷的大患前杀了他。”只穿小衣,冯云景还是有些不适,“可你也得答应,在这之前,不动他。”

李烆眸色变暗,将她轻易拦腰抱起,视线触到她肩上可怖的伤疤后极快移开,“那要看,‘诚意’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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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王爷你好偏心?ω??

李烆:少废话,又不是没给你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更鼓滴落,窗纱透出素青,急促的喘声惊醒了李烆,床榻内里的冯云景衣衫不整,发丝散乱,尚还红肿的双唇微微张开,汲取生气,面色却如死尸般毫无波澜,唯有十指似爪扭曲。

李烆立刻将她半身抬起,而后赤足踏在地上,打开药箱取出一个长约一指的银针,

刺入冯云景指尖,随后吩咐门外的仆役,“速将瞿道长请来!”

瞿正舸,乃是西南有名的妖道,精通傀儡操控术。犯下多起血债,如今在宁河王府做了李烆的墨客。

瞿正舸惯常被带入,不等李烆开口,瞿道长自顾自捋了一把短须,“王爷,您又纵容自己了。”撂下这句,从他手中飞出数十黑针,刺入冯云景全身命穴,黑针入体,原本抽搐的手指渐渐平息,脸上血色重回,却是痴蒙之态。李烆捡起锦衣包裹她,“王爷,往后需得节制房事。”

“知道了。”李烆长了一层薄茧的指腹擦走冯云景嘴角一丝血沫,将她抱入床榻,盖好软被,“道长还有其他的事?”

瞿正舸冷笑了一声:“贫道的法子越来越不管用了,王爷。下次,恐怕无力回天。毕竟贫道所学傀儡术只操控行尸走肉,您不愿让‘枭’死,要保持部分神智,贫道学艺不精。”他手中拂尘轻轻摇晃,“只能做成活尸。”

“闭嘴。”李烆一手拎起他,“学艺不精便继续学!‘枭’现在是何模样,往后也只能是何模样。”

“王…爷!好好好,贫道知晓了。”瞿正舸枯瘦的身躯如秋叶抖瑟,李烆松开手,顿时瘫倒在地,抓起拂尘手脚并用连滚带爬。

床榻上的冯云景倏尔坐起,盯着他,“你是谁?”李烆垂下眼帘,“宁河王,李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是谁?”记忆的缺失也是傀儡术留下的病症。冯云景举起手,左右偏头观察。

“冯云景,你的名字。”李烆弯腰坐在床沿,手心贴着她的腕子,“也是我精心培养的“枭”。”

“枭。”

景阳王府内,卫昂将手中的密信递给李烜,“据说是二皇子府里新冒出的暗卫,极其厉害。梁府灭门那日,探子曾见到枭的身影出现在二皇子府。”

“暗卫,那梁府定是二哥的手笔。”李烜银袍玉带,眼若春水,脉脉含情。手上的折扇点了点桌子,“看来梁府只是二哥送给本王的一个小礼物。”

“王爷,梁朱的独子梁佑安?”

“留着吧,一个小孩,骤失双亲,怪可怜的。”李烜说道。

“对了尔薏,思尧还未回上京?”薛照伤方才养好半年,又请求回乡一旬,明日便是最后的期限了。

卫昂摇摇头:“他家乡的未婚妻子似乎出了点事,那日神色颇为着急。”

“连思尧都已有了婚约,刑部侍郎大人,可有喜欢的姑娘?”李烜展开折扇,戏弄他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卫昂神情复杂,片刻反问:“王爷呢,听闻圣上颇为着急。”

“我?”李烜指了指自己,大笑:“大抵是世上好姑娘太多,一时难以抉择。”

状似鸟翼的檐梁上系了铜铃,一有风吹过,便随之叮叮当晃响。

卫昂同李烜站在穿厅廊下,一颗雨水滴落,接着又是一颗,很快噼里啪啦连成雨幕。

将湖中初生的荷苞砸得摇头。

李烜将折扇收进腰带,伸出手,令雨水落在手心。

平日里常常嬉笑的模样荡然无存。

卫昂在无数个这样的瞬间窥见了顶头上司很是落寞的心境。

这或许和一个人有关,抑或,这个人就是在雨天给李烜留下来难以遗忘的烙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晓露未散,上京城东门口子炊烟阵阵。往来不乏三教九流之辈,或有行旅,在此地落脚,再买上些吃食,以度光阴。

馄饨摊大早便卖的差不多了。但老板并未收起家伙事儿,而是静静搅着翻滚奶白的汤水,等待最后的食客到来。

一把极为精美的剑砰地拍在桌上,包子脸的姑娘擦了擦额头的汗,“店家,来一碗馄饨。”衣着朴素的店家将最后的馄饨烫好,端到少女桌前。贺葭用小勺搅动馄饨,心不在焉吃了一口,此次师伯旧友要事相约,尊师不愿远行,只好让她跟着。

师伯带她见了老友,贺葭闲不住跑出来,期冀能遇到师姐,可惜一无所获。

馄饨的面衣剔透鲜亮,里头是粉嫩嫩的馅儿,咬上一口,汁水四溅,烫到牙齿,贺葭伸出舌头,像只小狗吐舌散气:“好烫——”

相邻的桌子忽而落座二人,“哎,卖光了。”店家催促二人离开,贺葭多看了两眼,那位略高的男子柄首剑穗经年陈旧断开,飘落在地。

二人并未察觉,贺葭急急吞下馄饨,拾起剑穗,“喂,你的剑穗!”口里含着东西,话语含糊,但那人似乎听觉敏锐,立即停下。

“呀。”

贺兰才发现他双目失明,常易章伸出手:“多谢姑娘,给我罢。”贺葭犹豫将剑穗放下。

“是你!”杨莫辞从常易章身后跳出来,“小包子。”

看清来人面容后,贺葭立刻弯眉倒竖,“胡说,才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前她随师伯出山,途径一地,恰巧遇到误食带有毒性的野蘑菇中毒的杨莫辞,师伯心善,为医治好他,多停留了几日,杨莫辞醒转以后千恩万谢。

贺葭不喜他那油嘴滑舌的做派,架势老成,反倒令杨莫辞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好不恼火。

“在外头,不许叫包子。”天生双颊饱满,贺葭烦透了。

杨莫辞抱手笑道:“好好好,不叫就是了。”“贺姑娘来上京可是有要事?”

“与你何干,少管闲事,哼。”贺葭扔下话,拿起剑离开。

杨莫辞垮肩泄气,挠了挠后脑,“难道本少爷那么讨人厌?”

“的确。”常易章冷冷回道,“啊?!大侠,哦不,常大哥,你去哪儿?”杨莫辞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

宁河王府,莹烟端着一碗酥酪,不期撞上了一人,酥酪尽数泼在黑绸衣摆。莹烟慌乱想要去擦,抬眼发现那人腰间所佩玉环似曾相识。

“贱婢无能,冲撞大人。”莹烟掏出手帕想要擦拭衣摆上的酥酪,不曾想那人并不在意,径直走远。徒留莹烟在原地,拧着帕子,面带疑色。

进厅前,冯云景将衣摆撩起,抖了两下,随后推门而入。李烆手中捻纸,边缘已起了毛边,他眼睫半抬,极为认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爷,召卑职前来所为何事?”冯云景眸色默然道。

李烆放下手中薄纸,“今夜父皇要在御河游船,本王亦要随驾,以防万一,你易装混入百姓之中。”

“遵命。”冯云景应下,本欲离去,李烆开口叫住她:“你可还记得这封信?”

冯云景上前接过李烆手中的白纸。

【殿下,业有急事,数日得返,万勿挂念。云景书。】

字迹是她不假,落笔匆忙,冯云景却记不起发生了何事。

李烆绕步至她身后,手掌扣着她细腰,“几年来,本王一直想不通,你不辞而别的缘由。直至重逢,我忽而明白,我之所求,无非是你留在这。”

捏着白纸的手收紧,将纸揉皱,“抱歉,我真的记不起来。”冯云景另一只手撑着额角,脑中乱哄嘈杂。

李烆拿过白纸,抓住她的手:“想不起不需再想,我只要你记得,你是宁河王的‘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贺葭带着一肚子闷气回了住所,迎头撞见刚与友人相谈结束的上官珏,“师伯!”原本的不悦消散的无影无踪,贺葭挽着他的手,撒娇似的晃着上官珏的臂膀。“在外头瞎玩够了。”贺葭扁嘴:“太无聊了。”

上官珏抚过她头顶小小的发旋,“今夜御河游船,甚是热闹,记得别走太远。”贺葭高兴应承,“师伯一起去。”

暮夜,御河两道人头攒动,形似一栋楼台的御船缓缓划开水面。皇帝裹着价值万金的大氅,整个人陷在纯金长榻,李烆李烜分立两旁,再往下便是李斯凌与李焱。今年开春时皇帝春猎不慎从马上跌落,卧床许久,而今好容易有了点精神头。

御船开出二十里,将要在外城停靠,皇帝由宫人搀扶着到船头,在万民面前彰显皇恩浩荡,黑压压的人群纷纷跪谢隆恩,皇帝心甚畅快,临时起意欲在渡口下船。

七八位御林军跳入渡口处稍浅的水域,能供三人通行的阶梯由御船而出,随即搭在他们肩头,直至抵达对岸。

人群中冲出十几名平民打扮的人,手持利刃,眼看就要行刺。御船乱作一团,李烜拔出一旁禁军的佩刀护在皇帝左右。李烆被忙不择路的宫人冲散到围栏边,行刺之人武艺高超,须臾船上横尸无数,李烆一边躲避刺客,一边往皇帝所在的地方而去。一把长剑自后方搠出,贯穿了离他最近的刺客。寻常女子打扮的冯云景出现在他身侧,“王爷。”

“去父皇那。”李烆不作停留,冯云景跟在他身后,随时清除意图行刺的人。

将到船头时,忽而传来凄厉的尖叫,李烆停下,冯云景余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到了带血的大氅。

许是完成了任务,剩下的刺客纷纷跳入水中,“抓住他们。”李烆厉声喊道。

刺客入水,御河两道百姓也慌乱逃窜,一时嘈杂非常。

圣上遇刺昏迷不醒,宁河王的话语显然成了在场众人的依撑。来不及逃走的刺客被御林军擒拿,带到了李烆面前,李烜与李斯凌也随之赶来,刺客仍不甘心,欲做困兽之斗,忽而暴起,挣脱束缚,直冲皇子们。

原本身处暗处的冯云景见状抽出精银细链锁住来人手腕,顺势往后,拧断了他的手骨。

刀落在地,李烜刚好被一个刺客推搡至船边,冯云景不知是否应该出手,望向李烆,后者平静如常,她霎时了然,不再行动,冷眼看着李烜被刺客推入水中。

落船前,她恰好与晋阳王打了一个照面,从未有过交集的晋阳王脸上的惊愕一瞬凝固,双眼却定定望向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溅起的水浪将御船的绣灯打落,灯油浮在水面,显出奇异的颜色。

直至李烜完全消失在水中,李烆方才惺惺作态,命人去寻,冯云景得到示意离开。御船骚乱渐渐平息,李烆因而带着皇帝返回禁中,次日回府。

卫昂得知晋阳王落水,连夜秘密赶到王府,恰逢御医垂首自李烜寝居离去,神色如常,卫昂高悬的心因此放下一半。

“王爷。”寝居侍从均被遣散,只留两三手脚麻利的。房中安静,素纱帷帘后,坐着一个人影。

见无应答,卫昂快步向前,撩起帷帘,李烜落水时伤到了额角,此刻头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白纱,略低着头。

俊秀苍白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在卫昂看来颇为怪异。

“尔薏,世上可否有人能死而复生?”李烜倏然问道,声调极高,卫昂心猛地一跳,刚欲否决,“不——”

李烜猛地站起,伸手死死掐住他的双臂,“那世上有没有两个生得一模一样之人?”

连续的逼问使得卫昂只能仓促回道:“微乎其微。”李烜此刻似乎抛弃了以往的伪装,因落水眼睛发红,似有似无的笑容,观之十分癫狂。

“是了,是了。”李烜松开了手,自顾自赤脚走到房间的中央,“不会看错。”

“尔薏。”

卫昂闻声转头,李烜仿佛又变回了以往和善的模样,“你回去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莹烟又见到了她,在王爷最常出入的会客堂。

虽身着同样的侍女服,她的左手始终垂在腰侧,莹烟将新采泡好的老君茶放好,随后缓缓退出了会客堂,作为最末的婢女,还需将门掩好。

忽而福至心灵,莹烟侧目与她对视,没有意料中的狠厉,温和莹润。

往日空荡的会客堂塞了不下二十余人,皆是朝廷命官,长须短髯辩论不息,冯云景在旁,心下不耐,李烆扶额,许久,轻舒了一口气,“各位大人,可有结论?”

红袍老者率先道:“国不可一日无主,现下圣上晕厥,理当由太子代理国事。”

“可圣上并未立太子。”

“圣上胞弟祁王远在边关,也是难以返还。”

“我看从两位王爷中推选一位暂代太子之职吧。”

李烆放下手:“那各位推举本王还是六弟?”

先前站起的老者望了李烆一眼,悻悻坐了回去,双手揣在袖中:“这得左右相与群臣商议后,在朝会公布。”

“左相大人年事已高,右相正在赈灾回来的路上。”李烆扫过众人,“事急从权,今日便决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话一出,在场官员噤若寒蝉,互相交目,不敢出声。

现处宁河王府,不得不有顾虑。香炉中的轻烟飘飘如雾,隐去李烆鹰目凶态,漫长的寂静后,他轻逸笑语:“今日既论不出个结果,那明日便请左相大人再来商谈。本王还需进宫侍疾,不留诸位明公。”

他稍整宽袖,从容自若,众人闻言放下重担,依次告退。

等厢房内只剩他与冯云景并乞心三人,一掌重重拍在扶手,海南梨顿成粉末。

俊美无铸的容颜显出凶光,李烆怒道:“一群老不死的废物,临到头,想两边通吃。”

声响回荡,乞心跪倒在地,射向巍然不动的冯云景的目光似淬毒一般。

“王爷,明日左相倘或选了李烜,是否需要提前除掉?”冯云景开口道。

“涉险之举,不必。”李烆收敛外放的情绪,“今夜关山监视,一旦发现左相入晋阳王府,即刻禀告。”

关山得到任命,格外兴奋。他不常见冯云景,只知她丢失了记忆,现在王爷手下共事。本看不惯,好在共同出任务的时间少之又少,勉强相安无事。

而今王爷委以重任,眼看在自个儿在王爷眼中的地位水涨船高。不免凡心渐骄,值守时碰巧撞见从会客堂出来的冯云景,伸手将人拦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哟,这不是冯侍卫。”关山挑眉挤兑道。

“让开。”冯云景不愿与他拌嘴。

“哎,偏不让。这回王爷派哥哥我去,把你放府里吃空饷,可知足?”关山手搭上冯云景肩头,“从前以为你是个汉子,不曾想是个雌儿。倒是生了一身好骨肉,可惜,肩膀破相。”

闻言冯云景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如何知晓自己肩膀上的伤疤?

“好给老子一脚,受足了你的劲,要不是六皇子……”关山意识到自己嘴瓢,猛地掐断话头,“爷爷还有大事,恕不奉陪。”他脚底抹油,走的飞快,冯云景双眼略眯,回想刚才他无意说脱的话。

六皇子,即是晋阳王李烜。

夜探王府,自然要换上合适的衣物,关山将自己压箱底的夜行服拿出来,抖掉旧灰。

行装从简,故而只带了一把短剑防身。他所居之处是宁河王特地安排的闹市,此时月黑风高。他翻上邻舍横顶,使了轻功,脚下健步如飞。

满脑子的得意洋洋令他忽视了身后不远,跟得极紧之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晋阳王府坐落皇城以东,与宁河王府恰好成相对之势。原是前朝权臣故所,后毁于大火,只剩残垣焦土。

彼时今圣封李烜为晋阳王,原欲在皇城以北开山建府,但李烜上书不愿劳动人力巨资,故择了此地。旧主权倾一时,地基极厚,依仗建成了个七进七出,廊阔宇深的宅邸。

关山从后花园摸进,翻了几个瓦顶,府中侍卫颇为谨慎,几次差点露馅,把他堆满横肉的脖子吓出了冷汗。

冯云景跟在他后头,瞧见他笨手胆小的模样,不免嗤笑。

思来想去,关山选了一个入府必经的一个好地,倒挂在房梁处,丸子似的头探出,仔细观察底下来往之人。

候了半个时辰,仍旧不见左相身影,关山有些懈怠。

冯云景站在另一端,不料值守的侍卫转了一个方向,往自己所在之处而来。

她只好飞身踏到邻近房屋廊,又沿墙而下。

用小刀撬开了窗户,翻了进去,在巡视的侍卫到来前将雕花窗掩好。

房中十分晦暗,还好有些许月色照亮窗边。

地上散落许多废纸,充斥墨香气息。冯云景沿着一扇扇窗户向里摸去,行至书架,忽而有人跳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是谁?”声音极为年轻,冯云景使劲将他从书架后拖出来,瞬间挣脱开了他的桎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云景。”

话语颤抖,不敢置信。

她原本打算立即离开,可从那人嘴里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认识我?”冯云景停在原地,对方站在暗处,纤长有力的身躯笔直。

从她踏进房中的那刻,李烜便做好了诛杀这名不速之客的打算。

只是他万万不曾想,李烆真的愿意放冯云景前来。

五年不见,她似乎一丝也没有改变。

而自己,李烜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紧紧握成拳,吞下喉间的苦涩。

“何止认识。”李烜的话语中藏了累计的委屈,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张宣纸,“每每想起你,我便会写一遍从前的那首诗。”

他将宣纸放下,小心翼翼地放在冯云景手中。

纸上字迹几乎与她一致,只是到末尾不平,看得出执笔者心境不稳。

“你的字和我一样。”冯云景将宣纸卷好,打算还给李烜。他打落宣纸,步步逼近:“你可是在戏耍我?为什么我们的字迹会一样,那是你一笔一笔,教本王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云景将短刀拔出,“别过来。你有证据?我凭什么要信。”此举在李烜眼里尤为过分,他气得不顾危险,握住冯云景的手里往里而去:“证据?”李烜仿佛在问自己,内室是书房,怨愤驱使他将书架上这些年的书简统统扔出来,“这里都是证据。你来看啊!”

李烜点燃了书案上的蜡烛,照亮了地上狼藉的纸张。有的已经留了许久,边缘墨迹变淡,有的崭新,似写好以后从未翻动过。

大部分的字与她书写习惯一致,只有零星几个,有型而无神。冯云景哑然,李烜道:“这些可够了?”

“你记得我的名字,我却不记得你,你有我的字,可我仍想不起这些东西。”

头又开始疼了,冯云景用手掌按着太阳穴,面带苦色。

李烜见她如此,知道是二哥做了手脚,索性刺到底,或许还能唤醒她。

“莫怕,我不害你。”李烜捏住她的肩膀,灯影重重,似有泪光闪过。他用了重劲扯着冯云景,踹开门:“来人,备马!”

守在原处的关山眼看晋阳王府灯火一处处亮起,他只好缩身躲到梁角。

不稍片刻,十几个人从他眼前鱼贯而出,为首者还协伴一长发之人。关山瞅那背影似曾相识,“难道晋阳王也藏了个小蜜儿?”等人消失在门外,关山才敢从梁上跃下。

得去禀告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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