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杀人。”银首焦躁不安地道,“哥,我是不是很坏?他们只是不想让我进去,我,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等我反应过来他们就,就死了。”
“双儿,在哥哥心中,你永远是听话的乖孩子。”宫主右手绕过他的后脑勺搂着他。
银首的身体微震,心里许多的疑问在听到男人温柔叫着他名字的时候顿时烟消云散。对方是他最亲爱的哥哥,他实在不应该怀疑他。
宫主扶着他站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衫给他披在身上,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不……”银首笑着摇了摇头,“不”字刚落音,身体便一晃,只觉脑袋像有人用棒子敲打一样突突地跳痛,嗓子发干,喉咙也有些痛。人的精神一放松,所有露天夜宿的后遗症就都表现出来了。
宫主连忙打横将他抱起,然后回到寝宫,命人请了大夫。大夫很快便来了,细细地把了脉,说是受了风寒,加上之前身体还没养好,可能等会还会发热,叫他捂着被子先出出汗,然后又开了副中草药。
大夫走后,宫主命人又从别院取回一套棉絮,装上被套后给银首盖上,让他好好睡一觉。
“你不走。”银首抓着宫主的手恳求道。
“好,我不走。”宫主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梁,“快睡吧。”
“嗯。”银首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等银首的呼吸变沉,宫主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下去,出手点了他的睡穴,然后掰开了紧抓着自己的手,弯腰拉开床头的抽屉,看到里面原封不动摆着的木匣子,眼神变得深邃。
银首又是一觉睡到傍晚,在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觉得身体有些脱力,头有些晕,倒是不疼了。也不知道是睡眠充足了还是出了一铺汗的缘故,精神倒是比前两天好了许多。
“醒了?”坐在床沿的宫主放下手中的木匣子,拿起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然后叫人把瘦肉粥端进来。
银首朝男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眼光瞥到他随手放在床头的小巧精致的木匣子,好奇地道:“哥,这是什么?”
宫主从婢女手中端过粥,转身见他拿起木匣子,目光一顿,而后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随口道:“前两天手下送来的玩意儿,据说是考验人的智力,刚才无聊,便摆了两下子。”
“不就是个盒子吗?”银首呆呆地问道。
闻言,宫主笑出声,道:“重点不在那个盒子,看到侧边的锁扣没?”
“看到了。”银首点点头。
“这锁扣没有相匹配的钥匙。”宫主解释道,“匣子里装有一张藏宝图,要在不损坏它的情况下打开锁扣才行,否则这匣子里的东西就会自毁,所以很考验人的智慧。至于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张藏宝图,你也不用太在意,只是拿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玩玩就行。”
“哥,你能打开它吗?”银首问道。
“暂时没看出苗头。”宫主摇了摇头。
银首眨了眨眼睛,讨好地道:“哥,能不能给我玩两天?”
宫主看见他那像得了宝贝的欢喜样,无奈地道:“行了,先把它放下,喝完粥再玩。”
得了允许的银首笑眯了眼,呼噜呼噜地喝完粥就抱着木匣子开始研究起来,宫主也不去烦他,去外室处理书桌上那堆公事了。
这几天一直陪着银首到处逛,书桌上累积了不少事情,看了大半夜才处理完,回头看到屏风上微微跳跃的火光,走到内室一看,银首还抱着那个木匣子在奋战。
“这么晚了还不睡?”宫主走过去。
“我今天都睡了一天了。”银首瘪了瘪嘴道,“倒是你,这么晚还在处理公事。”
昏黄的灯光下,明明与他相差无几的银首看上去像个孩子,看他认真摆弄手中的木匣子,男人觉得自己的心柔了几分,兀然想起小时候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暗叹:如果烬儿还在的话,应该也有他这么大了吧。
想起那个让他挂在心尖上的人儿,男人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萧连,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银首被他身上暴虐的气息吓着,伸手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问道:“哥,你怎么了?”
宫主回过神,眼里闪过一丝隐忍,而后敷衍地笑道:“没事。对了,这锁扣研究的怎么样了?”
“好难啊,为什么没有钥匙呢?是掉了吗?”银首皱着眉头,不解地道。
“这就不知道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研究。”宫主从他手中取走木匣子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然后脱了外衫,只着一身亵衣亵裤钻进被窝,抽掉支在银首背后的枕头,手臂强势地搂着他的腰一压,将他放倒在床上后盖好了被子。
“哥,晚安。”银首顺从地窝在男人的臂弯中,轻声说道。
宫主浑身一僵,隔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嗯,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无知是福
接下来几天银首只要闲着就会捣鼓木匣子,宫主见他弄的起兴,便从书房找了几本介绍小型机关的书给他看,于是闲暇之余银首又多了一件打发时间的事情——看书,所以粘宫主的时间倒也少了很多。这正符合宫主的意思,倒是越来越宠银首了。
银首记忆力很好,几乎只要看过一遍就记住了,再加上他脑子好使,折腾了几天把几本书上的机关设计图分解的很透彻,不过对于木匣子上的锁扣却依然没有要领,于是有些泄气。
宫主躺在院子里的软榻上晒太阳,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银首走来走去晃动的影子,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笑道:“终于烦了?”
银首挫败地走过去,坐在男人身旁的小凳子上,失落地道:“那个锁扣实在太难解了,你给我拿的那几本机关术都被我研究透了,却依然无从下手。”
“锁扣只是与机关类似,你生搬硬套怎么可能有收获?”宫主为他解惑道,“而且我看的书比你多了去,不一样拿那东西没办法吗?”
“那是你懒。”银首一语看穿了男人的本质。
宫主笑了,道:“你倒是了解我。”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银首挑了挑眉,得意洋洋地回道。
闻言,宫主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思绪有些飘远,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银首奇怪他情绪变化的太快,随即想到男人是一宫之首,而且貌似还是一个名声不太好的教派,倒也能体谅他阴晴不定的性格。
“哥,你最近在烦恼什么?”两人静坐了片刻,宫主眯着眼睛被太阳晒得懒洋洋差点睡着了,银首忽然出声问道。
宫主神色一愣,仰头逆着光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遮住了晃眼的阳光,沉默了许久,却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山谷里难得有这么明媚的阳光啊。”
银首侧过头看着他,硬朗分明的轮廓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有些柔和,配上他慵懒的姿态,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温雅的气息,与平时那种盛气逼人令人无法直视的气场迥然不同。
“好看吗?”男人勾了勾唇,尚未睁眼,邪魅地道。
银首神色窘迫地将视线移开,被人当场逮住偷窥什么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他绝不承认刚才看男人的脸庞看呆了。深吸了口气,等怦怦直跳的心脏渐渐平稳下来,他才若无其事地道:“哥,什么时候咱们出山谷去玩?”
“这里很无聊?”
“有点。”银首摸了摸鼻子,实诚地答道。
“等你解开了木匣子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