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桑池道,“喻忱,你扶蛊王去休息。”
喻忱难以置信地抬眼瞧他,栾桑池也淡淡看着他,眼里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抱歉,我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喻忱掉头便走,却被栾桑池拉住,喻忱一个耳光便煽过去。
手挥到半空被栾桑池握住,他对蛊王淡淡一笑,“都是被本王惯坏了,越发没规矩,让蛊王见笑了。”
喻忱定定看他,轻声问,“当年你就是这么把雪儿给他的?”
栾桑池没答,脸上笑意清淡,眸里却无半点温度。
喻忱忽地笑了,如春寒料峭的桃花,一把细雨,便可揉碎。
他起身,扶起蛊王,妖娆一笑,“能见到蛊王,已是喻忱前生修的福,喻忱扶您歇息。”
栾桑池一直垂眸喝酒,许昌进来跪下,他没理,直到铜壶漏断,栾桑池捏碎杯子,展开轻功飞身前往蛊王休息的地方。
一推开门,血腥扑面而来,床帐低垂,喻忱衣衫不整,半身都是血,半跪半坐在床,身边躺着蛊王,一身青衣被血浸透,胸腔中空了一块,那心没了。
“你来拿这个,是吗?”喻忱托起一枚心脏,吃吃地笑,那血从那那嫩白五指间滴下,艳得触目惊心,“瞧,我摘给你了!”
喻忱手托心脏,一步一步走向栾桑池,栾桑池竟似被骇住了,后退半步。
离他两尺远地,喻忱站住了,将心脏递给他,“你不是想复活阮凤耽吗?我摘给你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怎么不接?”
栾桑池感觉心脏那有点抽痛,半晌,才淡而伤道,“你为什么去而复返?”
“哈!”喻忱大笑,“原来这竟是我的错!”
“蛊王好男色,那时我身边有个男宠,叫雪儿,他喜欢我便送他。他百毒不侵,警觉心也高,以前也是合作关系,并没想过要杀他。但是……”
“但是现在王爷要复活阮凤耽,就必须取得蛊王心脏!”喻忱替他讲下去,“王爷故意将罗舒计划泄露给蛊王,好让蛊王掉以轻心,这是准备之一。蛊王既是百毒不侵,王爷所施的又岂是普通毒药?只怕王爷早有算计,这毒药是特地为蛊王所制的,这是准备之二。准备之三……”喻忱越讲越觉得窒息,那毒,便在栾桑池给他的那披风上,蛊王一脱他披风便抽搐不止,枉他还以为是体贴他的一片情意。
“蛊王杯子用紫芍水浸泡过,紫芍与披风上的药一起作用,便成剧毒。”
“只怕我去而复返,也在王爷算计之中吧?”喻忱听了笑得泪流不止,狠狠地将那心脏砸到栾桑池身上。那心脏骨碌碌滚远。
“是不是我也得将这颗心挖给你,你才能看得到?”他竟真的握起匕首,刺向自己心房。
栾桑池终于有了动作,一掌拍开,握住他腕,眼里满是怒气,“你……”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发现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内力也流失了大半。
只见喻忱笑了,“王爷想不到我也会下毒?放心,不是毒药,只是让高手内力暂失。平日用来防身,倘若王爷也是百毒不侵之身,这毒便没效了,只能说王爷天生好命!我可不比不得王爷,所有都算计在内。”
他笑着笑着,便泪流满面。
儿时,他总爱在藤椅上浅眠,间或读些传奇,期盼能遇一人,携手漫步,共至夕阳。
后来,去看元宵灯会,画舫船头红灯笼下的翩翩男子,眉梢眼角那一点寥落与倦怠,让他怔然,看他眉目清明笑容温存,那一点旖旎情思,盈盈委心。
双宿双栖,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细水长流……皆是美好的词,仅是念着,便觉馨香温柔。因缘际会,他主动委身于他,即便那般不堪,却抵不过那满腔滚滚情思。
他自小被置于温房,远离血雨腥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过一个月,历遍人心无常世情凉薄。
喻忱捧起栾桑池的脸,亲了他一嘴,嘻嘻笑,“如果,我把王爷送给那个李玉来将军,王爷说好不好玩?”
这章写得真纠结啊,还有一章!等会再更!今天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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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收藏类别 查看收藏列表大结局 23
栾桑池醒过来时已是午夜,夜空如墨,一轮残月高悬枯枝,冷清寥落。
喻忱并没将他送给李玉来,他仍是置身王府,手边放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栾桑池眼皮一跳,忽地就心惊起来了,高声呼人,许昌姗姗来迟,栾桑池问,“喻忱呢?”
侍卫只说走了,王爷不曾交待过要拦截或者跟踪喻三公子。
暗舒一口气,不是他的就好,栾桑池只觉疲惫之极,揉揉眉心,就听得许昌又道,喻三公子黄昏时将阮凤耽公子的遗体运走了。
栾桑池冷眼如刀,“他要运走,你们就让他运走了?”
许昌垂首道,“喻三公子说是王爷的吩咐,王爷现下正在休息,不让人打扰。他有您的信物……”
“信物?什么信物?”
“先皇赐给您的那把匕首。”许昌头都不敢抬,心中却有些看热闹的快意,如今闹这一出,王爷只怕也必须要在心中给两人分个轻重高下了,“这么多年,王爷极少离身,也有几人曾向王爷讨要过,王爷皆不曾松口赠出。”
栾桑池差点将扶手捏碎,铁青着脸,道,去喻府。
喻忱似乎一早就料到他会来,竟是等候多时的模样,桌上摆了几样点心,见他来了,浅笑吟吟地给他倒茶,“王爷来的正是时候,适才依着王爷平日的口味,做了几样小点心,王爷必定喜欢。”
栾桑池刚要开口,喻忱一笑道,“王爷若是有话,不妨等吃了再说,这是我特地为王爷做的,好歹是喻忱的一片心意。难不成,王爷怕有毒?”
他拈了一块,递到栾桑池唇边,栾桑池只得张口咬了,喻忱看他慢慢咽下去,展颜一笑,“王爷觉得味道如何?”
栾桑池敷衍地说好。
喻忱笑,“我就知道王爷喜欢。”然后,又赠了香囊给他,“这香囊里装的是我新制的花粉,随身佩戴,可解相思之苦,独家配方哦。”
栾桑池接过来看了眼,香囊纹理神秘,乍看像是某种宗教的图腾,再看喻忱,看喻忱那样,竟透着一丝诡异。
栾桑池按下脑中浮想,道,“喻忱……”
“啊,”喻忱打断他,作恍然大悟状,“是了,王爷此来必定是为了阮公子的遗体吧?”
栾桑池心中一沉,不动声色地瞧他。
“刚刚不是已经将阮公子送还给王爷了么?”
栾桑池瞳孔微缩,紧紧盯住他,喻忱笑,缓缓地道,“这香囊里装的就是阮凤公子的一部分骨灰。至于另一半……”喻忱展颜一笑,“刚不是被王爷吃下去了么?”
栾桑池嚯地站起。
喻忱笑得媚惑,“现下王爷与阮公子终于融为一体,王爷是不是很开心?”
栾桑池死死捏住香囊,骨节轻响。
喻忱托着腮,神情慵懒,“王爷这是要谢我?我就说了,依着王爷的口味来的,王爷必定喜欢。”
栾桑池面色阴沉,一步一步走向他,喻忱也不怕,始终浅笑吟吟。
出乎意料的,栾桑池并没捏死他,他与他擦肩而过,不作半点停留。
喻忱转过身来朝他喊,“王爷这就走了?这点心不打包带回去慢慢品尝?”
栾桑池像是不曾听闻,步稳如山,背影决觉。
喻忱看着,笑着,泪便下来了。
腹中又是一阵动静,这唯一的牵绊,也要断了吗?喻忱大口喘气,尽力平复情绪,仍是徒劳,冷汗涔涔而下,眼前渐渐模糊,最后倒在一个怀抱里。
那人往他嘴里喂了一烂丹药。
“大哥!”喻忱震惊,一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