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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2 / 2)

柔妃方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雪梅正欲开口,被她拦了下来:“嘘,你们绕路过去,莫要惊扰了六皇子!”雪梅使了个眼色,端着托盘和食盒的几个宫女收回痴迷的眼神,埋下头跟着她走了。

柔妃敛了裙摆,步调放缓正要从偏门进殿,就听得青离含着笑意地声音响起:“素闻柔妃娘娘善舞,身轻如燕,今日可算开了眼界,竟连走路都不发出声响!”

“六皇子怎知是本宫?”她确信自己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又是如何知晓是她的。

青离缓缓睁开眼,耀眼的日光使得他眉峰微蹙,适应了片刻才完全睁开,“敢问柔妃娘娘用得可是漪罗香?”

柔妃掩唇一笑,霎时明白他是如何知晓的了,漪罗香是香中极品,用于衣物熏香,香气芳香浓郁,无风自散,久经不消,是宁妃生前最为喜爱的一款熏香。

“六皇子好见识,不过容本宫说上一句,您还是不要在这里席地而坐得好,瞧瞧这殿外侍奉的宫女们,都被您迷得三魂七魄不知归宿了!”

被她一提,青离挑眉望去,果真见院中打理花草的几名宫女低下了头,通红的耳根证实了柔妃的话,惹得他不知该如何搭腔,只得站起来拍了拍衣衫,谦恭地朝柔妃一揖:“娘娘说得在理,青离受教了。”

“雪梅已将茶点先送进去了,六皇子不若一同进去,尝些茶点如何?”

面对柔妃的邀请,青离欣然应下,尾随着她再次回到寝殿,他进了内室,青远早已立在他最初的位置了,雪梅将茶点摆开,柔妃身姿婀娜地款款来到床边,挨着青帝坐下,一旁的雪梅立即递上银筷,由她夹起糕点先行尝过,才柔声对青帝道:“皇上,您来尝尝臣妾做的点心,看看合不合您胃口!”

青帝笑着张嘴,就着柔妃的筷子咬了一口糕点,许是糕点合了他心意,青帝的眼中闪现过一丝惊喜,随即赞赏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柔儿做的味道甚好,比那些御厨做的好吃百倍!”

柔妃霎时脸颊如同抹了胭脂,红了个透,嗔怪地投去一个眼神,“皇上!六皇子还在呢!”

这一提醒,青帝注意到了坐在那里的青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府养伤去吧,近期不用再入宫来了!”

青离正吃下一块糕点,闻言嘴中的尚来不及咽下,只能无声地行了礼,柔妃瞧见,冲着雪梅挥了挥手,对青帝说道;“皇上,那盘糕点就让六皇子装盒带回去,六皇子一路劳顿,就当慰劳他吧!”

青帝点了下她的鼻尖,笑意绽开:“好,你的小心思朕还不明白吗,就让雪梅给他装些回去,给你打个活招牌,免得晟华那小子总取笑你不善厨艺!”

“皇上英明,臣妾这点儿心思真真瞒不过您,往后啊,臣妾要学更多的菜式,变着花样地做给皇上吃,看谁还敢说臣妾只是虚有其表的花瓶!”

柔妃嘟嘴立志的样子取悦了青帝,两人旁若无人的调笑着,青离识趣地接过雪梅递过来的食盒,再次行了礼,带着青远向殿外走去。

来到马车跟前,青离扶着车辕先上了车,青远提着食盒在他身旁坐下,马车缓缓前行,他打开食盒,拈起一块尝了尝,味道还真是不错!

青离如同进宫时一样,裹了被褥面朝向外躺了下去,耳边是青远咀嚼糕点的细微声响,他没有去问青远与青帝之间聊了些什么,青远也没有主动提及。

待马车在揽月斋外停稳,青远就先一步垮了出去,等青离下车,他已经没了踪影,循步上楼,老远就听到晟华在大呼小叫:“什么?你说那沈柔用的香料与你娘一样?这我还真没注意,不过你说这糕点真是她做的?还挺好吃的说!”

第四十章 密信

第四十章密信

青离踏进揽月斋,一楼的食客的目光纷纷聚了过来,他的脚步不紧不慢,目不斜视地上了楼,南书见青远回来,一早就候在楼梯拐角处,他方一上楼,他就迎了上来:“公子,你还好吗?”

话语中是浓浓的担忧,皇上每次召公子进宫都没有好事,这次显然亦是如此,青离额角的血迹已经干涸,看上去略显狰狞,他却毫无察觉似的握住南书伸来的手臂,微合了一下眼后才说:“无碍,你去通知晟华,就说我有些疲累,先回房休息了!”

上了几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停下脚步,对着身后跟着的南书道:“还是不用通知他了,先打些热水来,待我处理一下伤再说。”这些年受伤的次数多了,对痛觉便也渐渐麻木了,回到屋内,青离在铜镜前坐下,对着镜子映出的人像,指尖在自己脸上一丝一缕地游走。

这张脸,他已无法表达自己对它有多么的痛恨!

这张脸像极了曾经的青帝,见过他的官员无一不这样说。

可事实上呢?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替代品,从头至尾都不曾得到那个男人的一丝垂怜!

青离的手指在额前的殷红处停下,指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再加重,一缕鲜红流下,覆盖了原本的干涸印迹,重新鲜艳起来,南书端着热水进来,乍一看去,吓了一跳:“公子,你在做什么!!”

他惊呼一声,放下铜盆就冲上去,嘴里是没完没了地数落:“公子,你清醒一点!你看看你都在做什么啊!”

在南书的眼里,公子待人接物从来都是彬彬有礼,谦恭有序,唯独对血液有一种异样的反应,他对那个人的愤恨有多深,这执念就有多深,每每自己身上有伤,寻常人都是静养着以期伤势好得更加快些,而他,却是把他支开后,如同入魔似的癫狂至极地将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挣开,即便是他这些年一直在旁照料着,还是有他顾及不到的时候,而他心知,公子的这个病症是晟华公子也解救不了的,夫人的死成为公子心中最深最痛的伤,身上的伤能治,会痊愈,然心上的伤呢?又该用什么来治?

南书的惊呼吵嚷唤回了青离的神智,他有些晕眩地扭过头,怔怔地看向自己手指上的血迹:“我又疯魔了······”

“公子······”南书瘪着嘴似是无奈又似难过地看着他,一泡眼泪窝在眼眶里直打转儿,最终却嗫喏着唇没有说什么,走到盆架旁取下帕子,就着盆里的水浸湿了回到青离面前:“公子,水温刚刚好,我先给你擦一擦,再去给你取药箱!”

青离感觉自己的心累极了,他走的每一步都有他所要达到的目的,在与青帝的博弈中,他不仅仅是要依照那人的落子随时准备应对之策,还要尽力地隐藏着自己作为博弈人的身份,不被人所窥探,。

南书给他上了药,正要出去换水,门方一打开,迎面门口立着晟华,他的右手松松握拳抬起,一看便知,是正要敲门进来,南书端着盆给他让出道儿来,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里面,小声附在晟华耳边道:“晟华公子,公子心有郁结,你多多宽慰他些!”

晟华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离离他今日入宫又发生什么事了?

念及此,他甩手关了门,几步就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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