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敏佳又将票往她面前推推,“我是专程为你买的。”
“我说不用!”卓凉秋挑眉,她可不想领这个情,笑道:“其实我无所谓。”然后拎着包转身离开。让路青禾稍等一会也可以,她不过是想调一下看看,既然不可能,那便算了。
被卓凉秋拒绝的范敏佳脸上并没有太大失落,他抬腕看了看表。
这个时段,来机场的人络绎不绝。冷空气开得十足,卓凉秋总觉得背后莫名多出一股寒意,隐隐约约感觉有人一直跟在她身后。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她却有毛骨悚然的错觉。坐了一会,她又一次走到售票员那儿,询问是否可以先转到别处然后再去上海。
卓凉秋想了想,说:“那也好。”
拿到票,卓凉秋准备往过安检那边走进入侯机区。然后她收到曾居住酒店打来的电话,“卓小姐,我们在客房见到了您的护照。”
卓凉秋愣了一下,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拿着了,急忙翻包,才发现真的没有。方才换票的时候,因嫌包里东西太杂,懒得翻出来,便是直接报出了自己的护照号码和名字,早知道便看看好了。没护照她可怎么登机……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失误,兴许是因为昨晚上烦心的事情太多了。
她匆忙从机场出来,扬手招车。一辆纯白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她上前拉开车门,却发现里面坐着一位男士。她想此人应该是要下来,正准备让一下等此人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此人坐到里面那个位置,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车里,迅速光上车门。
车子呼啸而去。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卓凉秋完全没反应过来。她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个男人一拳打晕过去。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衣衫完整,双手双脚被绑,嘴巴被胶布粘上。
四
知道挣扎无果,索性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观察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是什么房间,眼睛能看到的墙壁都被一层精致的壁纸贴上,很漂亮的吊灯,发出幽幽的黄光,透着神秘且暧昧的气息。外面似乎有嘈杂的响声,除了若隐若现的男人笑声之外,别的都听不大清楚,不能确定是什么声音,哗啦啦的倒有些像水花溅起。
双手被反绑在身下,被身体压着,麻得疼,侧过身体,又觉得肩膀不舒服。双脚被绑在一起,绳子的一段缠绕在床腿上。她宁可自己是被绑在椅子上,也不要这么痛苦地躺着。
喉咙干痒,渴得厉害。
卓凉秋在心里暗骂:这些要死的真不人道!
脑海里还是慢慢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总觉得太巧合了,巧合得让她不由得想到蓄谋二字。记忆向前翻,她确定自己临走的时候并没有把护照落在酒店。放在包里的护照不翼而飞难道是和这件事有关?不由得联想电影上的那些飞贼。。
她依稀记得自己在机场里的时候,只有一次曾被人轻轻撞了一下。那时候,范敏佳正好拿出手里的机票问她到底要不要。那人背着大大的帆布包,手里拿着类似旅游签证的文件,行动急促,撞到卓凉秋的时候,还很礼貌地回头说了声对不起。
那个人的长相……只记得是一头寸发,眉毛粗粗。
卓凉秋怎么会多心地想这些。此刻就算懊恼也无济于事,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等待,理性地分析。这些天,发生的一连串看似毫无联系的事情忽然间变得彼此相接。
她想不通为什么范敏佳会做这些事情,偷拍她的照片,又要给她什么和韩睿有关的照片,还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他果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她把目光落在门把上,然后便没有移开。
终于,门闩被转动,有人进来。
一个中等个子的壮硕男人,头发微卷,眼睛深深凹下去,一脸凶相,一身酒气。赤。裸在外的胳膊上被纹上复杂的青色涅磐图案。他眯着眼打量卓凉秋,说着马来语,嘀咕几句后便转身离开。卓凉秋皱着眉,看着这人进来,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不明白他方才说了什么,但看样子,那人的话也不是对她说的。
卓凉秋耐着性子等下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是感觉过了很长时间,手已经麻得完全失去滋味。门终于再一次被推开,一个漂亮的女子端着酒菜进来。女子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似乎想说话,不过这时又进来一个人,女子看来一眼卓凉秋,放下盘子。那男的赶紧拉着她用英语说:“你疯了,这个地方老大不让来的。刚才看你鬼鬼祟祟的我就觉得纳闷。”
女的回答:“他们不都说这个女人很漂亮,我好奇来看看。顺便送点吃得给她,刚才老大准许了的。”
“你真他妈多事。我跟你说,这件事少管,大哥连我都没告诉,你一个臭婊。子还想知道什么?知不知道中国有部电影叫《好奇害死猫》?”说着这个男的就拉着这个女的向外走。卓凉秋还隐隐约约听到这个男的在训斥这个女的,“下次不带你出海了……你还是好好呆在新加坡好……”
女的还在说:“我知道了知道了……人家不就是好奇来看看……”
出海?卓凉秋骤起眉头,想坐起来看看自己到底处在什么地方。无奈她实在没那个本事,只好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环境,似乎真的能够感受到是船在行,而方才嘈杂的声音,也确实像海水的涛涛声。
杀人?抛尸大海?
卓凉秋冷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能被自己遇上算不算也是一种另类的幸运。
“凉秋。”
卓凉秋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范敏佳站在她面前。范敏佳关上门,走到她跟前,撕掉贴在她嘴上的胶布,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动作轻柔。获得解放之后的卓凉秋揉着红得有些发紫的胳膊、脚踝。范敏佳在床边坐下,卓凉秋能听到他起伏不定的心跳。
他还是那么衣冠楚楚。
卓凉秋感觉自己好像在笑一样,然后,像预料中的一样,她扬起手,左右开弓。
范敏佳任她打了几耳光之后抓住她的手,恶狠狠地说:“够了!”
卓凉秋手掌通红,火辣辣一般地疼。
“卓凉秋,够了!”
卓凉秋哼一声,说:“好。”无论如何,她只是想解气,看着范敏佳这个表情,她还不想自寻死路地和他大打出手。她现在是弱势到家,除了忍受二字别无他法。
“你劫我?为财?色?”问得云淡风轻。
“都有。”
“这是在船上?”
“恩。”
“你这样的为什么还会活着。”卓凉秋语气依然淡淡的。
范敏佳松开手,阴着脸说:“因为你,我已经犯忌了。”
“因为我?”卓凉秋不知道自己应是笑还是哭,“您抬举我了。”
“我就不应该出现。这事可以说做的天衣无缝,就算有人怀疑我也不会有任何证据。可是我现在却忍不住跑来,忍不住掺和到和我完全无关的一个环节里。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心软。”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死个明白?”卓凉秋盯着他的眼睛看。
“昨天晚上,和你的话还没说完。”
“哦,你惦记这个。”
范敏佳深深吸气。尽管他努力调整,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
“既然想讲给我听,那就别憋着了,我洗耳恭听。我很想知道是怎么个天衣无缝法。”
范敏佳不敢看卓凉秋近乎杀戮的目光,别过头,低沉着嗓子道:“凉秋,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没有人可以真正逼别人去做他万分不想做的事情,除非他骨子里认同了那件事,或者那件事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利润。”卓凉秋此刻万分平静。
“不错,你离开了韩家,我会得到很多好处。可是这也是你逼我的!”
卓凉秋静静地看着眼睛已经发红的范敏佳,“您又抬举了我。”
突然,范敏佳两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她,“为什么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你嫁给根本就不爱你的韩瞳也就罢了,还要嫁给同样不爱你的韩睿,我就不明白,你真看不出我对你的好。那时候,只要你肯对我露出一点点在乎,哪怕只是一点点怜悯,我就可以为你去死!”声音凄厉,在屋子里回响。
卓凉秋被他晃得头晕,本来晕了好久又被莫名弄上船,她已经很晕,这一下,真想吐。
“你……你放手……我……我想……我想吐……”卓凉秋下意思地伸手抓他的手。
范敏佳见她脸色有些发白,急忙松开手,“凉秋……凉秋……你没事吧?”
卓凉秋咳嗽两声,抬头看着他,“您觉得我应该没事吗?还有,你凭什么说韩睿不爱我!我看不起你这样的人。”
“卓凉秋,你是不是蠢到家了!韩睿和韩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