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不严重,你没听过褒姒么?你没听过烽火戏诸侯么?你不知道美人一笑关系江山社稷么?你还敢说不严重!好了,现在,让你给景大爷笑一个,你觉得还有什么困难么?
“没有困难!”
“这才乖,这才像话,”景天伸指勾了徐长卿消瘦的下巴,以无比认真的语气,非常严肃的态度说:“来,一二三!”
徐长卿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那样子活像是白日里见了鬼。
景天心下道,怎么笑得这么勉强这么为难,搞的老子成了那调戏娘家妇女的恶霸大少!他叹气道:“算了,不逼你了,我们练剑吧!”徐长卿道:“不行,刀剑无眼,我怕伤了你,不如我们练搏击术。”景天乐了,摩拳擦掌道:“搏击,好啊,我最喜欢摔跤了,渝州城内的小后生摔跤没一个摔得过我。”
徐长卿道:“你看好了。”
他出手如风,景天只觉得眼前白影一晃,徐长卿倏然消失。未等他反映过来,徐长卿已从后面伸臂牢牢箍住了他咽喉:“假如我是敌人,此时制住了你的咽喉,你该怎么办?”
景天脑中飞转,把近日所学的东西从头到末飞速过了一遍,不果!然后再飞速从末到头过了一遍,依旧不果!
徐长卿的臂弯越擒越紧:“如何出手化解?”
景天眨了眨眼睛,却默不作声。
众弟子眼见大师兄亲自与人喂招,纷纷围将上来观摩。此时人人屏息以待,看景天如何化解徐长卿使出的这招小擒拿手。常胤心道,我若是景天,便当掣肘,转身,侧踢,再以“飞凤点头”并指暗取大师兄胸口大穴,他必当全力护住胸口要穴,此时我便可脱困。
场中一片静寂,
一丝冷汗从景天额上涔涔而下,只因他脑中一片浆糊,委实想不出有什么招式能化解徐长卿这一记锁喉。
良久,景天嘴里叽里咕噜地冒出一句含混不清的回答。徐长卿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你该如何应对?
“好汉饶命,小的认输!”景天扯着嗓子大喊,心道,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来也不想这么丢脸。
众人一愣,沉寂了片刻之后,忽然间爆发出哄然大笑。
景天怒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打不过当然认输,难道还要死撑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谁知道啊……”徐长卿虽没生气,心下却暗叹了一口气,委婉道:“常胤,你过来……景兄弟,你看我和我常胤的近身搏击,就知道这一招该怎么拆解。”
于是,景天一个下午就坐在无极阁前,看着徐长卿和常胤两个人给他做示范演练。他二人每个回合便会停下来,由徐长卿给景天细细解释这些招式的角度啊方位啊力道什么的。旁边围了一堆的蜀山弟子在窃窃私语,“你看大师兄和常胤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练功多有默契……是啊,这套双剑合璧的回风剑法我们怎么也练不到这种境界。你看长卿师兄和常胤师兄的配合,比那个叫景天的,搭调的多!”
景天听得那个心下郁闷啊。
“停!”
“景兄弟你怎么了?难道刚才的拆解你还没看清楚么?我们已经练得很慢了。”
“我当然看的很清楚了,所以我决定亲来下场练习,来白豆腐,就由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常胤道:“大师兄今天已经很累了,不如由我来和你喂招。”景天瞥了他一眼,道:“我和你的比试还在后面呢,难道你这么快就想来试探我武功的深浅?”常胤道,我绝无此意,那还是由大师兄和你对招。
景天执剑在手,“铿然”间长剑出鞘,华光四溢,此时的景天一扫懒散之风,眉宇间难得凝重之色:“徐大侠,请教了!”
“当!”一声脆响,双剑交鸣,璀然生辉。
常胤瞧得心下凛然,心道:“果然不愧是五行尊者的转世之身,劲力浑厚,光华内敛。他虽对招式不甚熟悉,但是一招一式皆是返璞归真,深得剑招剑意。不消多少时日,此人武功便可跻身高手之列。”
一轮圆月,
今晚是元宵节。
若是在那渝州城内,此时定是华灯璀璨,游人如织,蜀水之畔,花灯流彩。若是在渝州城内,自己定会和茂茂两人提着花灯满城闲逛,说不定还会陪着茂茂偷偷溜进那醉红楼里偷看红牌“小桃红”的销魂之舞。元宵之夜,自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百无聊赖地围坐在无极阁后面的草坪上,看着一帮白豆腐们欢度元宵。自己就不明白了,此时无酒无肉无乐无美人,这些家伙们早也练剑晚也练剑,怎么就不嫌累得慌,就连元宵助兴的节目还是舞剑。
不知过去多久,终于,那个不知道是叫守忠还是守义的家伙叫道:“不如请大师兄给我们吹奏一曲吧!”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附和鼓掌:“对啊,好久没听大师兄吹笛子了。”
徐长卿笑道,“行啊,等我回头去取笛子……,”话音未落,一只短笛已经放在他膝上,徐长卿回头一望,常胤正满脸笑意的望着他,脸上是一副促狭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会怂恿大师兄吹笛子,所以把你的短笛早早准备好了。”徐长卿笑了笑,口气中含了丝微微的无奈:“你居然帮着他们来作弄我。”
他二人一问一答,一字不落地听在景天耳里,景天心道,有什么稀罕,不就是吹笛子么,弄得什么神经兮兮的,老子连醉红楼大乐师的笛子都听过,不稀罕!走人,睡觉去!
他悄悄从人群中起身,溜走,徐长卿此时微微启唇,刚刚奏出了第一节音符。眼见景天一脸的黯淡离去,徐长卿百忙之中对着常胤使了个眼色,后者虽是对刚刚奏起的音律恋恋不舍,但还是拂衣而起,穿过几个游廊,才追上景天。
“景兄弟,怎么了?”
景天说,没啥,我今天练武太累了,想早点休息来着。常胤道,也是,那你早点休息,我回去听大师兄的笛子去了。景天一听这话,立刻道,哎呀,我今早走的匆忙,没记住路,现在找不到去厢房的路了,怎么办?
常胤一脸的无奈看着他,未了道:“这样啊,那我送景兄弟回房吧。”景天眼见常胤对着那边恋恋不舍的望了好几眼,心下越发得意,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得胜班师回朝。
路上经过一处房间,景天见那房门窗棂之上,蛛网密布显见是很长时间无人居住,便好奇道,这是何人的房间,怎么就废弃不用了。常胤道,这是大师兄的——,讲到这里,语音突然一顿。景天惊讶道,原来是白豆腐的房间啊,我进去看看。常胤有点尴尬道,不是他,是另一个大师兄。景天反问道,徐长卿难道不是你们的大师兄么?
常胤叹道:“此事一言难尽,这位大师兄入门比长卿师兄还早的多,是清微掌门的弟子,只是……只是犯了门规,很久以前就被逐出了蜀山。”
景天点了点头 道,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清微掌门不再愿意收徒弟了,原来是被自家徒弟伤了心。看来你那霹雳师父别的长处没有,就是收徒弟的眼光比清微准得多,你看看徐长卿和你就知道,又听话又能干。对了,那个蜀山弃徒犯了什么门规。
常胤支支吾吾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勾结外人……,呃,犯了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