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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拓树的目光只在叶靖心身上停留了一秒,“平川,带上人。”
“是。”马平川走过去把叶靖心扛了起来。
叶靖心一被扛起,知道又要被带走了,嘴巴张得老大,竭尽全力要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戒……戒……”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戒指拿回来,一旦失去就永远失去。
他的苦心没有白费,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这小子说什么?”高拓树饶有兴味地问。
无人回答,房里一片沉寂。
叶靖心扯着嗓子继续喊:“戒……指……还……”只挤出了三个字,因用力过度,加上被人扛着,血液倒流,整张脸涨红,体温升高。
这回高拓树听清楚了,“什么戒指?”
仍旧无人回答。娘娘腔收回了腿,和那男人一同直缩着头,好像要把头缩进脖子去,双腿如筛糠般抖啊抖。
他奶奶的!高拓树一股火从胸腔直窜脑门,“戒指,拿出来!”洪亮的声音让这间装修颇好的屋子抖了三抖。
娘娘腔哆嗦着把自己那只抖得像在打电动的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掏出了那枚戒指,银链子却不见踪影。他颤抖着把手摊开,递到高拓树面前。
高拓树目不斜视,伸手捏起那枚戒指,只看了一眼,“这是他的戒指?”
“是……”娘娘腔连两片暗红的嘴唇也抖了起来,两排牙齿寒得快互相打架。
“哼,这种破铜烂铁也贪!”高拓树捏着戒指,潇洒转身前“叮嘱”了一句那男人,“今晚的事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你想想后果。”
“明白。”男人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高拓树很满意,大踏步走出屋子,韩中原随后,马平川扛着叶靖心跟在最后。
四人刚走,屋里的娘娘腔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手里拽着支票的男人高声喊道:“快收拾,我们撤!”
顿时一片忙乱。
这边的高拓树一行人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他那所谓的大哥高拓峰一脸怒容在等着他。
两道凌厉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空气里瞬间充满了蠢蠢欲动的危险分子,电光火石,一触即发。
“高拓树,原来是你这个混蛋,你怎么会在这里?”高拓峰一开口就是质问。
高拓树气度沉稳地回答:“老子想去哪就去哪,碍着你了?”
高拓峰鼻孔喷一下气,捅破真相,“你跟踪我?”
“跟踪?”高拓树扬起嘴角冷笑一下,“老子才没空做那等事,不过是碰巧来到这里,碰巧从你手上抢了个人而已。”
“哼,真会碰巧啊!”高拓峰盯着马平川肩上的叶靖心,决定开门见山,“我出一千一百万,把那小子卖给我。”
“哈哈……”高拓树大笑两声,“既然买了下来,就是老子的,岂有再卖出去的道理?”
高拓峰挑眉,“你存心要跟我抢是吧?”
“没错,而且我抢到了!”高拓树把眉挑得比高拓峰更高,衬得一张脸更加英宇,“本来我对这种货色没什么兴趣,不过既然是你想要的,我就得把他抢过来。”摆出胜利的表情!
高拓峰的气势没了一半,只能咬牙切齿地骂一句:“混蛋,你究竟想怎样?”
高拓树乘胜追击,“哼,就这样啊,我把人带回去,你什么也没有。说起来,那死老头也没上千万给你挥霍吧?”
“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所以我只做我爱做的事,可惜你就没这种能耐了。”高拓树得意地走过对方身旁,又补了一刀,“回你的黄金鸟笼做梦去吧!”上车关门。
马平川把叶靖心放在后座,替他绑好安全带,和韩中原先后上车。车子启动,绝尘而去。
被剩下的高拓峰憋了一肚子气,一脚踹在旁边的名贵跑车上,“嘭”的一声,疼得他龇牙咧嘴。“哼!你以为我会就此罢休?等着瞧!”无奈地原地转了两下,无处发泄,气鼓鼓地上车,开车离去。
这边车上的高拓树瞟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头无力低垂着的叶靖心,吩咐道:“中原,查一下这小子的底细,明天给我报告。”
“是。”
车子行了二十多分钟,停在一幢高大的公寓楼前。马平川正要下车,准备把人扛上去。高拓树制止他:“你不用上去了,我自己来。”
“是。”
高拓树就自个把人扛起,进入大楼,坐电梯上去,回到了他的豪华公寓。
叶靖心被高拓树扔在客房的大床上,他眼皮已经重到完全睁不开,意识陷入半昏迷,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高拓树回房拿了个手铐过来,把手铐的一边铐住叶靖心一只手,另一边铐在结实的金属床架上,动作熟练干脆。铐完后他把被子往叶靖心身上一甩,遮得叶靖心只露出颗脑袋。
叶靖心半梦半醒,嘴巴半闭合,呢喃着:“我……”
“我懒得理你!”高拓树不屑一顾,关了灯,回房洗澡去。
叶靖心躺在黑暗里,心潮起伏,终于抵不过汹涌来袭的睡意,合眼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天已经大亮,刺目的阳光透过没拉窗帘的窗户照射进来,把房间照得亮堂堂,把他给照醒了。
叶靖心下意识拉了一下那只被铐住的手,早已麻痹不堪,他恍一下神,发现身体能动了。“腾”地一声坐起,睁大双眼环顾四周。
身在一个大房里,房门半开着,房间装修豪华,地上铺的是实木地板,房里摆的都是上等家具,小小一张椅子就得上万的那种,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的地方。
叶靖心辗转两下,侧过身一手拽住手铐,盖在身上的丝质被子滑落了大半。他使劲摇了几下那手铐,床架纹丝不动,金属手铐跟金属床架相互碰撞着,发出“当当当”的响声,在屋子里回荡。
叶靖心咬着牙摇了好几下,毫无用处。只好改变方法,努力把被铐住的那只手缩成凤爪般,试图把手从手铐里慢慢抽出来。但是完全办不到,圆形的小手铐被推向手背时,把手背磨得发红,有刺痛的感觉传来。
“唔……”他急得额头冒出了汗。
叶靖心停顿一下,再继续尝试,依旧失败,越把手铐往前推,刺痛的感觉越强烈,手背的皮快要被磨破。
“呜……”他终于放弃尝试,额头抵在床架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喘完气,叶靖心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放开我……”一开口,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嘶哑了,喉咙也发起痒来,还感到有点疼痛。
这是要生病的征兆,每次感冒前,他都是嗓子先变得不舒服。昨晚被绑架后,身上的衣服又脱又穿,又脱又穿,想必是那时着了凉。
“有没有人……放开我……”他扯着嗓子继续喊,“来人啊……放我出去……”叶靖心越叫下去,声调越尖锐、凄厉,仿佛含冤入狱的犯人被关进大牢时的绝命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