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北海的背影,秦虎向秦义商询问:“爹,这样好吗?万一如烟反悔了怎么办?”
秦义商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叶北海向秦如烟的房间走去,他不是不担心秦如烟反悔,只是他不说罢了。
叶北海来到秦如烟的房间之外,本来这没有多远的距离,却让他走了十年之久。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幻想着走到这里来。但他知道,他的母亲并不想见他,她恨父亲辜负了他,她恨自己竟然还给他生了个孩子。也许是惩罚,也许是报应,上天让叶北海一出生就是一个就背负着这些与他本不相干的事情,父债子还,而要还的对象却是自己的母亲。原本他就想到了死,但是,他却还有没有还完的债。一旦过了今天,或者离开,或者死去,这两者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叶北海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然后,门就关上了。
看到叶北海走了进去,门外秦义商、秦龙、秦虎还有秦豹都运足了功力在听,但是都听不到里面究竟有什么动静。
秦义商摇了摇头道:“看来如烟这十年的闭关令其修为大增啊,连我都无法听到里面的声音。”
听到秦义商这么说,其他的人都没有说话,因为在场的所有的人当中,秦义商这个家主的修为是最高的,现在连他都这么说,也就是在暗示秦如烟的修为已经能够和他比肩,甚至是超越了他。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着,过了一会,大家都有些等不及了,而且秦健传话说灵兰世家的人已经开始催了,说过了吉时就不好了,秦义商无奈,只好命丫环催促一下。
可是就在丫环还没有转身的时候,一个人影从秦如烟的房内破门而出,直接摔倒地上,众人仔细一看,竟然正是进去没有多久的叶北海。
这时的叶北海狼狈不堪,周围散落一些门的碎木。
“北海,你没事吧!”秦清扬第一个跑了过去,扶起他。
这个时候的叶北海脸色煞白,一口鲜血没忍住,溢出了嘴角。
秦清扬马上就明白了,叶北海是被人用掌风给打出来的,在房间内除了叶北海,就只有秦如烟了。
想到这里,秦清扬对着秦如烟的房间大声质问:“如烟姑姑,北海他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那些事情并不是他的错,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也不想那样。但是事实是不能改变的,你怎能把那些不相干的事情迁怒于他呢?现在你下手这么重,他就快死了。”
“清扬,不得放肆,快回来。”秦清扬的父亲秦龙在一旁训斥道。
“不,我没有说错,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如烟姑姑的不是。”秦清扬倔强的说。
“你…”秦龙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叶北海笑了笑劝道:“算了清扬姐,没有什么的,我的心愿已了。即使今天我死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因为我不再欠任何人了。”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看着叶北海的笑,秦清扬觉得他有点傻,但是那种笑却又充满了满足,仿佛终于得到了解脱了一般。
“走,我送你回去。”秦清扬把叶北海扶了起来,要送他回去。
“清扬,你回来,等一下就是你如烟姑姑出阁的吉时,你在此等候。”秦龙再次说话让秦清扬回来。
“爹,你看北海都成这个样子了,我去给他治疗一下。”秦清扬不解,为什么这个时候,家人还是对叶北海这样。
“不许去,如果你去了的话,我就当没有生你这个女儿。”秦龙的话不容有辩驳的余地。如此严重的话,竟然是为了不让秦清扬去给叶北海疗伤,由此可见,秦家的人对叶北海究竟是持有怎样的态度。
这个时候秦清扬在两难的境地,去吧,是违背父亲的意愿,不去吧,北海又没有人管。就在秦清扬着急的时候,兰姨走了过来,扶着叶北海对秦清扬说:“你去吧,北海交给我了。”
看着兰姨把叶北海扶走,秦清扬的心才放了下来。
。
第五章
秦龙之子秦健从门外走来,告诉秦义商吉时到了,灵兰家的人又催了,这个时候所有人才醒悟过来,秦义商忙命令丫环去请秦如烟。
秦如烟从房内走了出了,却没有戴上红盖头,今天的她一身红衣,其美丽的脸庞透露出微笑。她看了看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秦清扬手上的惊虹剑上,然后目光上移,定格在秦清扬的脸上。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使得秦清扬对秦如烟的好感尽失,看到秦如烟看自己,秦清扬就别过头去,冷哼一声。
秦如烟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只是依然保持着美丽的微笑看着秦清扬问:“大哥,这是你的女儿吧。”
听到秦如烟询问,秦龙赶忙笑着回应道:“是,是,你闭关的时候她才几岁,难得妹妹还记得她。扬儿,还不快向你如烟姑姑请安。”
秦清扬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依旧是别过头不看秦如烟,弄得秦龙大是尴尬,正要再次斥责秦清扬的时候,秦如烟再次说话了。
“我并不是记得她,只是刚才她说的话和惊虹剑才让我注意到她,看来和年轻时的我有些相像,惊虹是一把好剑,但我还是劝你放弃它吧,它不适合你。”
说完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秦如烟就向大门外走去。
秦清扬不明白秦如烟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也没有细想就跟着走了出去。
兰姨把叶北海扶了回去以后,就开始给他煎药,但是等她煎好药以后,却发现叶北海的房间空空如也。
山庄之外,他已经出了太极阵图所覆盖的范围,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跌跌撞撞的走着,没有一点目的。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他却不愿意自己最后死在秦氏山庄内,所以他出走了,即使自己要葬身荒野。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不知道他已经倒下了多少次,站起了多少次。直到他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在想,这样死了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你是在等死吗?”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从没有听到过的女人的声音,一个听起来十分舒服的声音。
叶北海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惊奇,只是很自然平静的回答:“是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死了,也许更好。”
那女声又说:“果然是将死之人。那么,你知道生与死有什么区别吗?”
叶北海回答道:“区别?能有什么区别?生就生了,死就死了,能有什么区别。”
“那你为何还说死了也许更好呢?如果说你生不如死,这才要死,那不还是有区别的吗?”女声反问。
叶北海无言以对,是啊,自己就是觉得生不如死才要一心寻死的,这怎么能说没有区别呢?可是又一想,自己都快要死的人了,还在想这些干嘛。于是不再回答女声的问题。
“你是否是觉得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说这些已经是没有用的了?”
叶北海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那女声再次问道:“你不恨你的母亲吗?”
听到那女子这样问,叶北海终于回答:“我从没有恨任何人,我也没有权利去恨,我从来不是为自己而活着。一直到今天,我不再欠任何人了,这剩下的最后时间终于是属于我的,我不用再为别人的事情而感到内疚,我不用再为自己叫叶北海而感到悲伤,因为,叶北海就要死了。”
“既然这最后的时间是属于你的,那么你能否告诉我,你最后属于自己的愿望是什么?”
叶北海想了一下道:“最后的愿望吗?我想知道,我因何生,因何灭,我从何而来,又将去向何方…这些,你能回答我吗?”
那女声停了一会儿说:“我不能回答你,能够回答你的,恐怕只有一种人。”
“什么人?”
“仙!”
“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