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按影索形(2 / 2)

“请您回忆一下,他一共出去过几次?”

“几次,记不得了,舒心堂去了一次。过去他几乎天天去泡澡。他跟我说是到普觉寺去,我就同意了,可没有想到他去了舒心堂,后来我再到舒心堂的时候,擦背的伍老根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问我身上的胎记怎么不见了?”

“你怎么说?”

“我没敢吱声。修脚的四老爹打了一个岔,他说刘邦的身上有一个龙形胎记,只要一喝酒,胎记就会显现出来。他问我有没有喝酒。”

由此看来,伍老根和四老爹的怀疑是有根据的。

“从那以后,明斋再也不敢到舒心堂去了。”

“他到学校去过吗?”

“去过两次。”

“去过两次?到学校去干什么呢?”

“德魁在学校里面受人欺负,回来跟他娘吵着闹着,不想上学了,明斋憋不住了,叫我呆在家里,自己跑到学校去了,他所有的心思和希望全在德魁的身上,劝都劝不住,结果——”

“结果怎么样?”

“明斋刚在我的屋子里面躺下来,水老师走了进去,要和他下棋,吓得他一身冷汗,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敢到学校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兄弟马明斋假死的事情,马道魁和马德魁知道吗?”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陈皓把脑袋伸了进来,后面还有门卫张师傅。郑峰走了出去,会议室的门被关上了。

“他——他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他知道呢?老二就指望这根独苗了,道魁,你们已经看到了——他已经没有指望了。”

“马明斋鼻子上的那颗黑痣是怎么弄上去的呢?”

“我们马家世代以经营药材为主,我爹颇懂医道,老二也跟着学了不少,在鼻梁上弄一颗黑痣不是什么难事。”

郑峰推门而入,用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盛老太太派人来报案,她家在修桥的时候,挖到了一个人头。”

毕老和李云帆看到了纸上的内容。

“我们要不要停下来?”毕老低声道。

“继续,我已经安排陈皓和刘队长他们去了。”

这真是,该来的都会来,迟早的事情。

毕老从烟盒里面抽出几支香烟,扔给马清斋一支,没有等金所长拿起打火机,马清斋拿起火钳夹一块烧红的碳点着了香烟。金所长接过火钳往路子里面加了几块煤。炉火顿时旺了起来。火光映红了郑峰他们的脸庞,郑峰有了一种竹在左手,刀在右手的感觉,他现在所想做的就是把刀落下去。这种愿望,在刘局长被送到省城以后越发强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明斋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是在七月十七号的黄昏。”

“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谈谈。”

“明斋要上山。”

“上山?”

“就是普觉寺。”

“普觉寺?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呢?”

“这时候,寺里面的香客都散去了,他每次去都是在这个时候去的。”

“他经常去吗?”

“过去上山的次数不多,也就是在失踪之前那一段时间去了几次。那天黄昏,他出院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估计一定是出事了。这种事情也不好声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0章李云帆穷追不舍马清斋左顾言他

“你们是什么时候确定马明斋遇害的呢?”

“在你们挖出明斋的尸体之后,那只解放鞋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是我平时穿的鞋子。”

“于是,你们就开始下手了。”

“下手?下什么手?对谁下手?”

疙瘩又出现了,马清斋之所以如此干脆利索地说出了马清斋从假死到真死的来龙去脉,是因为有众多的事实摆在那儿,事实胜于雄辩。

李云帆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郑峰和毕老的香烟抽得似乎比刚才要猛了许多。郑峰手中的刀停在了空中。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会是谁杀害了马明斋吗?”

“说一句不近情理的话,这也是他罪有应得。一定是他过去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哪回是谁呢?”

“他过去做的那些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再说,他在十七年前就该死了,多活了十七年,算是他赚的。”马清斋开始打太极拳了。他说话滴水不漏,决口不提复仇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显然,谈话进入一个非常困难的阶段,郑峰他们之所以把“8.18”凶杀案和包家联系到一起,之所以把“12.3”案和马家联系在一起,凭借的是马家集的历史,依据的是包、马大家族过去那些是非恩怨。

分析和推理,在里面是可以的,也可以进行一些大胆的、丰富的想象,但无法代替证据。结论靠的是铁的事实和无懈可击的证据链。这样一来,马清斋就有了缓冲的余地,而刑侦队则进入了一个最困难的沼泽地,每一步都要摸索着往前走。现在,李云帆就有了一种进入沼泽地的感觉,而郑峰刀下的毛竹突然之间变成了一根纹理很乱的杂树棍,想一刀劈到底是很难的了。

“我问你,你兄弟马明斋有没有跟你说他出去溜达的时候遇到了谁——我们的意思是说,在马家集有没有人发现了他假死的秘密?”

“我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情,我想,这是有可能的,这只能怪他木匠打枷锁——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你和家人有没有发现一些异常的情况,比如说,有没有人突然对马家大院和马家人产生了特别的兴趣。”

“没有——确实没有,虽然他憋不住,有时候想出去遛遛,但他还是非常谨慎的,哦,对了,明斋有时候会在深夜里面从后院门溜出去。”

“夜里面溜出去,经常吗?”没想到在马家集人进入梦乡的时候,在他们的家前屋后,在他们所走过的石板路上,曾不止一次地游荡过一个幽灵。

“他夜里面溜出去,从不跟我讲。”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有一次,我到桃源去吃喜酒,回到马家集的时候,在马家桥碰见了明斋。”

“大概是在什么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二点多钟。”

“哪一年的事情?”

“是前年。”

“他到那里去干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闷得慌,想出来走走。”这完全可以理解,孤坟野鬼尚且要出来游荡,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马清斋的谈话内容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只要是和“12.3”案相关联的问题,马明斋是讳莫如深,敬而远之。相反,只要是和“12.3”案无涉的内容,马明斋是主动积极。百无禁忌“包家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两起严重事件,你知道吗?”

“这——”马清斋的思路开始堵塞了。

李云帆感到了这一点,这个“这”后面会是什么呢?

“这些事情,我不清楚,我前面不是说了吗?早些年,我在省城,马家集发生了哪些事情,我怎么能知道呢?”

“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吗?”

“回到马家集以后,我整天呆在学校里面,从不过问马家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家发生的那些事情,件件都和你们马家有牵连,只要是马家集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你兄弟马明斋突然遇害是不是和这些事情有关联呢?”

“不得而知。”马清斋好像产生了一点不耐烦的情绪。

“我们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发现的头颅,年龄在十八至二十岁之间,我们在七里湾发现的男尸,年龄也在十八岁只二十岁之间,经过我们的分析和判断,他们属于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谁?”马清斋的思考突然认真起来。

“他就是包大贵的小儿子包俊才。”

“包俊才?”

“奇怪的是,包家和你们马家一样,也没有报案。这说明了什么?”

“不得而知。”当马清斋无言以对的时候,他就会拿出这个挡箭牌。

““8.18’凶杀案的凶手在杀害马明斋以后割下了他的头颅,“12.3’凶杀案的凶手在杀害包俊才以后也割下了他的头颅,这又说明了什么?”

“不得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凶手之所以割下死者的头颅,除了发泄内心切齿的仇恨之外,主要是怕人们认出死者的身份,只要人们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就能联想到凶手是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显然是两起家族仇杀案。”

“家族仇杀?”

“对!包家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一起火灾和一起翻船事件,火灾烧毁了包家的茶叶铺,翻船淹死了包家两条人命,包大贵被抓壮丁,后由马明斋出面才被保了下来,但包家从此倾家荡产,这些都是你兄弟做的孽。一九五五年,工作队进驻马家集,风生水起,一些仇家——特别是包家,他们觉得机会到了,工作队和派出所要抓马明斋,这些都和包家有关,马明斋自知在劫难逃,选择到阴曹地府去避难,后来,马家人在无意之中发现马明斋的踪影,就寻找机会对马明斋下了手,包家怕警方拨出萝卜带出泥,就割下了马明斋的头颅,马家知道马明斋死于何人之手,所以就对包俊才下了手,怕引火烧身,暴露自己,也将包俊才的头颅割下来,弃至老槐树的树洞里面。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这只是你们的分析,分析能代替证据吗?”马明斋总算说出了一句很有分量的话。

李云帆听出了马清斋的弦外之音:你们要想把马家和“12.3”凶杀案联系在一起,就必须拿出证据来。不可谓不厉害啊!到目前为止,刑侦队的手中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连间接的证据都没有。

在接手马家桥无头案的最初阶段,同志们为寻找线索,可谓是绞尽脑汁,现在,案子的线索如同青菜烧豆腐——一清二白,它就摆在面前,同志们反而不知道怎么下手了,到底缺少什么呢?马清斋没有说错,缺少的就是把包;马两家和两个案子连接在一起的证据链。

要想惊蛇,只有打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1章盛老太铺路修桥桥拱下又现一头

“那么,马明斋过去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二太太应该知道吧?”

“她——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晓得明斋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呢?”

“马明斋假死的事情,她一定知道了!”

“这件事情瞒孩子可以,怎么能瞒得住她呢?”

“你的意思是说,马道魁和马德魁一点都不知道马明斋假死的事情?”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孩子们知道呢?”

“那——马明斋也真够辛苦的,既要防着外面的人,又要防着家里的人。”

李云帆有去言,但马清斋没有来语。

“我问你,我们昨天在你家的时候,我们在前厅谈话的时候,我们的同志到后院东厢房去了一次,他在床上看到了被子和枕头,柜子里面有一些男人的衣服,这些东西都是马明斋生前用过的东西吧!”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当我们到后院,走进东厢房的时候,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却不在了,柜子里面的衣服也不翼而飞,一前一后,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这些东西是被谁弄走了呢?”

李云帆的眼睛直视着马清斋,郑峰和毕老的眼睛也聚焦在他的脸上。

“不得而知。”

“你刚才讲,对于马明斋的假死,除了你和二太太知道,马道魁和马德魁并不知晓,是这样的吗?”

“是。”

“可是,你和二太太正在前厅堂和我们说话,马明斋家的院子里面只有他们兄弟两人,你说说看,马道魁和马德魁兄弟俩,谁最有可能把后院东厢房里面的东西移至别处呢?你该不会又是“不得而知’吧!”

此时的马清斋瞠目结舌,他那个挡箭牌被李云帆堵回去了。

“按你的话说,马道魁有这样的能力,但,在我们看来,马道魁好像瘫得很厉害,从他的眼神看,他好像脑子有问题,这种事情,必须是身手敏捷,脑子灵活的人才能办得到,而马德魁正好回来,”下面的话,李云帆没有说出来。

李云帆的话在马清斋的脸上有了反应,郑峰和毕老又换了一支香烟,而马清斋嘴角抽搐了几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郑峰估计,茶杯里面的水已经凉了。因为马清斋没有喝第二口。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你是说德魁把明斋房间里面被子和衣服弄走了?”马清斋突然改变了说话的方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呢?”

“那孩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既老实,又木讷。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再说,他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啊!”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有可能做这种事的就只有马道魁啰!”

“不好说,不得而知。”这句话又从马清斋的口中冒出来了。

既然“不好说”,那就等好说以后再说吧!李云帆和郑峰、毕老低语几句之后,结束了和马清斋的谈话。

郑峰他们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时间是九点零五分,陈皓他们还没有回来。郑峰决定;到案发现场去看看。

前往案发现场的还有毕老、李云帆和王萍。

四个人出派出所,向西,在马家集通向八卦洲的木桥前,拐向南,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到了案发现场。现场围了很多人,砖桥上,木桥上,河道的两岸,柳树上,还有船上,全是人。

陈皓迎了上来:“正在清淤。”

“人头呢?”郑峰道。

“在桥上,工人正在清淤,刘队长他们在下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砖桥上的人让开一条路,陈皓领着郑峰他们走了过去。

砖桥的第三个拱被拆掉了,下面有两个工人正在清淤,刘队长和海洋也站在淤泥里,裤脚一直捋到膝盖上面,脸上溅了好几点黑泥。

“卞一鸣,勘察报告弄好了吗?”陈皓喊道。

“快了,再等一下。”

“报告回去再看,陈老师,你把情况大概说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盛老太太出资要将这座桥修一下,第三个桥拱眼看就要坍塌,桥面已经开裂,如果再不修,整座桥就将报废,昨天先在桥的南面架了一座简易的木桥,今天早上开始动工,工人在清理淤泥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个头颅。你们看——”

“郑队长,头颅应该就是吗明斋的。你们看——”

头颅已被清洗过,表面已经没有淤泥,只有孔洞里面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淤泥,头颅的下端有一个比较长的颈骨。空气中散发出一种令人恶心的气味。

几个人蹲下来,围成了一个圈。

“颈骨长六点五公分。”卞一鸣用一根树枝指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其它现场遗留物吗?”

“暂时还没有发现,先前挖上来的淤泥已经找过了,现在正在清理头颅下面的淤泥。”

郑峰走到跟前朝下看,刘队长和海洋正用手检查每一锹淤泥,淤泥倒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板上,刘队长和海洋用手在淤泥里一点一点地仔细地摸、捏、捻。

卞一鸣正在用水洗刷头颅的牙齿,他的尸检报告里面还少两个内容,一个是死者的年龄,另一个是死亡的时间,史可染蹲在一旁打下手。

“史可染,你看——”

“看什么呀?”

“你看这是什么?”

“金牙,这是一颗金牙!”

“郑队长,你们过来看——”

“你们发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队长,头颅的口腔里面有一颗金牙!”

史可染的声音比较大,引来了很多人,人群开始向桥东靠拢,在桥下面清淤的工人停住了手中的锹,站在淤泥里面仰头、伸颈、侧目。

“嘴里面有一颗金牙。在咱们马家集谁有金牙啊!“”说话的应该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小伙子。

“年龄一定不小。”

“何以见得?”

“这年头,谁还包金牙呢?”

“会是谁呢?”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头了。”

“我听说,他们昨天在七里湾挖出了一个尸体,和马家桥下面挖出的尸首一样,也是无头尸。”

“你们知道吗?马先生已经被请到派出所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派出所找马先生干什么?他可是一个大好人。”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猜测的,有打听的,有叹息的,还有想象的。

“陈老师,你到舒心堂把四老爹请过来。”郑峰道。

陈皓大步流星地朝舒心堂走去。

郑峰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情呢?自从进驻马家集以来,还没有人提到过马明斋的金牙。但从颈骨的长度来看,完全可以确认,这颗头颅无疑就是马明斋的。

郑峰向人群扫了一眼,看到了一位老者,他吩咐史可染把那位老者请了过来。

老人跟着史可染走了过来。

“老人家,您高寿了。”

“七十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3章包大贵神闲气定李云帆一头雾水2

李云帆把信封连同两封信递给了郑峰。

这两封信说明了什么呢?它说明包俊才并没有死。“12.3”案和“12.4”案的遇害者并非包俊才。

郑峰递过来一张纸条,上写:“画像,包,笔。”

李云帆把信封递给王萍,王萍接过信封,将信封上的地址记在笔记本上。

“包大贵,我们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看看这个。”李云帆从金所长手中接过皮包递给了包大贵。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皮包,棕色的皮包,你仔细看看,上面还有“农业学大寨’五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想问什么?”

“你对这个皮包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没有印象。”

“这是我们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发现的,还有一支钢笔。”

“钢笔?”

“对,是一支金笔,你看看。金所长,请您把钢笔拿给他。”

包大贵接过钢笔。

“你有没有见过这支钢笔呢?”

“没有。”

“据我们所知,你的儿子包俊才曾经用过这样的书包和钢笔,我们已经和你儿子的班主任王老师见过面了,他认定这个皮包和这支钢笔就是包俊才的。而且还知道皮包和钢笔是你的兄弟包副部长送给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老二是送给他一个皮包,还送给他几支钢笔。”

“包二贵送给包俊才的皮包和钢笔是不是被他带到香港去了?”李云帆干脆把包大贵准备好的话说出来了。

“没有,皮包还在家里,也是棕色的,现在还很新——比这个包新多了,上面也有这五个字,钢笔家里面有两只,是不是和这支一样,不晓得,也是金笔。”

谈话到现在,显然已经进入了死胡同,要么,“包俊才”并不是包俊才,郑峰和他的战友们对“12,3”案和“12,4“案的分析和判断必须推翻重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马家集的凶杀案将更加扑朔迷离,郑峰手中的刀不得不重新收起来,不要说势如破竹,更不要说劈杂树棍,连竹子和杂树棍在哪儿都不知道。要么,”包俊才”就是包俊才,包家已经对“12.3”和“12.4”案现场勘察情况了如指掌,已经对今天的谈话做好了充分的、必要的准备。

李云帆和郑峰希望是后者,因为,对付包大贵比继续寻找新的线索和新的侦破方向要容易许多,如果“包俊才”就是包俊才,只要找到有效的合适的突破口,就一定能寻觅到正确的答案,不管包大贵有多难对付,事实总归是事实,水落必然石出,再厚的雪,总会有融化的时候。

郑峰又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穷追不舍。

“皮包和钢笔在什么地方?我们派人去拿。”

“我可以回去了吗?”

李云帆看了看郑峰,郑峰和毕老交换了一下意见,把李云帆手上的纸条拿过来,又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两句话:“可以,但得先翻一翻历史旧账。”

“可以,但我们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所以,还得耽误你一段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给我一杯茶吗?”

金所长站起身,走出会议室,两分钟以后,他右手拎着一瓶开水,左手端着一杯茶,金所长把茶杯递给包大贵,然后给郑峰他们的茶杯添满了水。

包大贵又点了一支香烟。不紧不慢地抽了起来。

炉火已经暗淡下去,大概是因为太阳正照在院子里面,屋子里面的气温明显回升,所以对炉火的关注度就降低了许多。金所长看了看炉子,可能是怕炉子灭了,就往里面加了一下碳,炉子里面立刻冒出一阵烟雾,空气中弥散这呛人的二氧化碳的味道,金所长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李云帆喝了几口水,道:“包大贵,你知道马家桥下面的无头尸是谁吗?”

“是谁啊!”

“他就是马——明——斋。”李云帆把马明斋三个字说得字正腔圆。

“马明斋?这怎么可能,马明斋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在马家集,有好几个人在马明斋死后见到了他。”

“他们大概是搞错了吧!死人怎么能复活呢?马明斋死的时候——下葬的时候,派出所和工作队的人去看过,金所长,您难道忘了吗?他们该不会是把马清斋当成了马明斋吧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没有看走眼,昨天下午,我们挖开了马明斋的坟墓,里面躺着的尸骸不是马明斋。”

“不是马明斋的尸体?”包大贵的脸上表现出非常吃惊的神情,“这也太奇怪了,里面躺着的是谁?”

李云帆和郑峰对视了一下,道:“马明斋和马请斋一样高,是一米七一左右,而躺在棺材里面的人只有一米六五左右,马明斋死的时候是五十一岁,可是,躺在棺材里面的却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马明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包大贵这句话说得没有什么水平,照理,他应该知道其中的缘由,明知故问,这其中多多少少露出了一点破绽。包家在马家集是一个大户人家,又和马家有着很深的积怨,更何况马明斋的死和包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里说的是马明斋的假死,可包大贵却像一个陌生的外来客,很显然,包大贵在有意识地回避着什么。

“因为——一九五五年,工作队进驻马家集,有人向工作队揭发马明斋,侯阿菊的事情,你总该听说过吧?”

“知道,就是在马家茶庄打杂的阿菊。她跳井死了。”有些历史事实,包大贵是无法回避的。只要他愿意回顾历史,那就好办了。

“除了侯阿菊的事情,马明斋的身上还有好几条人命。”李云帆用的是“诱敌深入”的方法。

“好几条人命?”

“对,比如说你们包家的翻船事件,死了一个掌柜和一个伙计,你该不会忘记吧!”

“怎么记不得,那一年,我们包家损失惨重。”

“那么,翻船的原因是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天,七里湾风大浪急,船就翻了,七里湾经常翻船。”

“金所长,您说说看。”李云帆道。

金所长抽了一口烟道:“包老大,这件事情不是和马家有关系吗?”

“和马家有关系,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们包家不是从省城请来了一个私人侦探吗。”

包大贵两眼直直地望着金所长,这是他第一次失态:“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不会错的,当时,你们还请老所长从旁协助,这是老所长亲口跟我说的。虽然,你们做的非常隐秘,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李云帆之所以提起这些陈年老账,除了刑侦的需要,有一个比较重要的目的,他要向包大贵传达这样一个信息,刑侦队进驻马家集以来,做了大量工作、掌握了很多情况。

“后来证实,翻船的事情和马家没有关系。”

“不对!不是证实,是没有查出结果。事情有可能是马明斋让别人做的,你们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不了了之了,是不是这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4章卞一鸣心思细密薄纸中发现破绽

包大贵陷入沉默,这是他第一次沉默。

谈话结束之后,郑峰派刘队长和陈皓送包大贵回府,顺便把皮包和钢笔带回来,在包大贵走出会议室之前,李云帆让包大贵丢下了那封信。郑峰希望它是一个道具,他要好好研究研究。

如果郑峰他们继续沿着这条线索展开调查的话,这就意味着同志们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面对一个漫长的等待。不管怎么样,先对包俊才的笔迹进行鉴定。

半个小时以后,刘队长和陈皓回来了,在会议室,经过比对,两个皮包完全一样,只是成色不同而已,一个已经腐烂掉色,一个颜色依旧,有七成新。一旧一新。两支钢笔的长短粗细基本一致,新笔也是金笔,由于腐化和氧化所致,旧笔是什么牌子的,已经无法辨认,新笔为金星牌。

郑峰派李云帆、刘队长、陈皓和史可染立即赶到马集中学,看看王老师那里有没有包俊才留下的笔迹资料,看看这封信是不是出自包俊才之手。

傍晚,五点钟左右,李云帆他们回来了。

不用问,看见刘队长和史可染垂头丧气的模样,就知道笔迹完全一致。

李云帆从包里面拿出两本作业,打开来,摊在郑峰和毕老的面前,不论是字体的结构,还是点、横、竖弯钩,包括每个字起笔和收笔的特征,没有什么明显区别。

笔迹一样,包俊才的信纸和包俊才姑父的信纸完全一样,这样的信纸大陆是没有的。

同志们想从包大贵身上找到突破口的希望落空了。

马家集凶杀案的刑侦工作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困境,突破口究竟在哪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二月五日的傍晚显得异常的安静,金所长带着同志们到舒心堂泡澡去了,郑峰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抽闷烟,留在房间里面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是陈皓、卞一鸣,还有一个人在外面洗衣服,她就是王萍。

天已经上黑影子了。

郑峰的心里面也暗得很,案子已经陷入僵局,刘局长的病情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很想连夜赶到省城去,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刘局长不希望他这样做。在这种时候,他绝不能离开战场。他一个人坐在床上,脑子里面装的还是案子。

卞一鸣呆在陈皓的房间里面,这两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当案子遭遇的困难的时候,他们俩就会凑在一些,现在,他们正在仔细研究那两封信,信是从香港寄来的,包俊才姑父的信也不会有假,这两点毋庸置疑。陈皓正在对包俊才的信和作业本进行比对,卞一鸣正在对两封信的内容进行条分缕析。

郑峰推开门走了进来:“你们怎么不去泡澡啊!”

“郑队长,包俊才怎么会跑到香港去呢?在马家集,除了我们,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以前怎么没有听人说过,恐怕连金所长都不知道。”

“这不奇怪,这年头,凡是有海外关系的,日子都不好过,人们瞒都瞒不过来,怎么会到处声张呢!”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竟然会有一模一样的皮包。”卞一鸣道。

“一模一样的皮包,这不奇怪,可从包大贵的家里面竟然有两只相同的包,这难道不奇怪吗?郑队长,您说说看呢!”陈皓道。

“是啊!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包大贵早有准备,他想找到一个相同的皮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包大贵一定对我们的侦破工作了如指掌,最起码,他应该去过“12.3”凶杀案的案发现场。”

“那这封信该怎么解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包俊才确实死了,那么,这封信就一定有假。”卞一鸣道。

“如果包俊才确实死了,那么包大贵为什么要否认呢?”

“答案只有一个。”郑峰道。

“什么答案?”

“包大贵已经尝过了自己亲手酿造的苦酒,他不想在喝了,你们还记得智清方丈说过的话吗?”

“是不是那个关于羊和牛的故事呢?”

“正是,包家不想再输了,如果再赌下去,就会丢失更多的东西,这就是智清方丈对包大贵的忠告。”

“可是,这封信又该怎么解释呢?”陈皓道。

“你们看——”卞一鸣突然道。

“看什么?”陈皓朝卞一鸣手上看去。

“你们再仔细看一看,这儿——”卞一鸣将两封信并排放在床上,郑队长,您看——”卞一鸣用手指着第一封信的左上角,又指了指第二封信的左上角,第一封信是包俊才姑父的,第二封信是包俊才的。

郑峰和陈皓同时看到:第一封信的左上角缺了一条窄窄的边,而第二封信的左上角正好多了一条窄窄的边,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这说明,第二封信的信纸是从第一封信信纸的后面撕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你的意思是第一封信是真的,第二封信是假的。”

“完全可能,第二封信是包大贵,或者是包家人伪造的。”

“这伪造的技术也太高明了。还有这张信纸从哪里来的呢?”陈皓提出了异议。

“这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包俊才的姑父在寄信的时候,多撕了一张纸,我们平时在写信的时候随手一撕,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模仿得一模一样。”

“包家还有一个人,你们难道忘了吗?”

“包二贵。”

“对!”

“卞一鸣,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包大贵一定知道我们找他来所为何事,所以他做好了准备,他把信装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包二贵的文化水平一定不低。当然也不能把包大贵排除在外。”

“包二贵的可能姓最大。”卞一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我们找到一份包二贵的笔迹资料,说不定会有所发现。”陈皓道。

“行,我们现在就到马集公社去,走,路过舒心堂的时候,顺便把金所长带上。”

这个下午是一个喜忧参半的下午。

汽车在舒心堂的门口停住了,陈皓冲进“冬去茶馆”,五分钟以后,金所长和陈皓从舒心堂里面走了出来。

汽车直奔马家桥而去。

汽车在马家桥的西岸停了一下,因为有一个人推着自行车从桥东走了过来。黑暗中,金所长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包二贵,自行车的龙头上挂着一个黑皮包,车子后面没有狗。

包二贵从汽车旁边走过去的时候,朝汽车里面瞟了一眼:“金所长,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忙啊!”

“是包部长啊!我们去办点事。”

“慢走,我不耽误你们了。”包二贵说罢,骑着自行车走了。

马集公社在桃源渡口的北边一公里处。汽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大铁门把大家挡在了外面,金所长正准备喊门,从里面跑过来一个人谢了顶的、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6章包大贵黔驴技穷赵大炮前来报案2

“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要不然,我让俊才单独写一封信寄回来,或者,你们走一趟。总比在这里空口说白话强。”

“你再看看这两封信的信纸,包俊才的信纸是从他姑父的信纸上撕下来的,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他姑父的信纸后多撕了一张空白信纸,你们——包二贵用这张信纸伪造了这封信。”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啊!马明斋在十七年前上演了一出“借尸还魂’的闹剧,你们包家在十七年后的今天编造了一个“死而复活’的谎言,无非是想撇清包家和马家桥凶杀案的关系,因为,一旦你们承认了包俊才遇害的事实,也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就是马家桥凶杀案的重要嫌疑人。”李云帆本来是想说“元凶”的,后来换成了“嫌疑人”。

“我再说一遍,我儿子没有死,他现在正在香港读书,马家桥的案子和我们包家没有任何瓜葛。”

“包大贵,这个月的二号上午,你是不是到普觉寺去了一趟?”

“没错。怎么啦?”

“你有一个亲戚,姓张,住在一个山寨里面,门口有一个姓李的邻居,有一天,李家少了一只羊,李家怀疑是张家人偷的,可是没有证据。过了一段时间,张家丢了一头牛,张家便怀疑是李家人偷的。遗憾的是张家也没有证据。张家该怎么办?”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不是你跟智清方丈所讲的故事吗?短短的几天,你就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我是跟智清方丈说过这件事,这个故事和今天的谈话有什么关系呢?”

“我问你,羊是指什么,牛又指什么?”

“羊就是羊,牛就是牛,我说的并不是什么故事,我说的是一件真实的事情。我家确实有……”

“免了,智清方丈是佛门中人,哪有闲工夫过问这种世俗之事,烧香需拜佛,划船得问橹。你和智清方丈说这档子事情,不是裤裆里面放屁——两岔吗。”

包大贵双眼吧嗒吧嗒地望着李云帆。

“你不问牛的去向,却问张家应该怎么办,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包大贵眼皮下垂,无言以对。

“这种事情非常简单,就是去报案。如果不去报案,这只有一种可能。”

包大贵的思维已经跟不上李云帆的思维了,很可能他已经停止了思维,要么就是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那就是他心中有鬼。”李云帆是话中有话。

“我听不懂你的话。”这大概是包大贵的最后一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门外有了一点声响。

张师傅站在门口朝会议室里面张望,后面还有一个人,上身穿一件旧棉袄,下身穿一条卫生裤,外面罩一条黄军裤,裤脚卷到小腿肚上,身上沾了不少淤泥。李云帆觉得有点面熟。

其他同志也围了过来。

郑峰和金所长走了出去。

“赵大炮,什么事情?”金所长道。

“金所长,我们在七里湾摸到东西了。”

“什么东西?”郑峰道。

“是几本书,还有作业本,用衣服包着的,上面绑了一块石头。”

“具体在什么位置?”郑峰道。

李云帆和王萍也走了过去。李云帆注意到,包大贵正在伸颈、侧目。

“就在老地方——就在喇叭塘——那个坑附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东西呢?”

“东西,我们没敢动。怕一动就散了,老甘在那儿看着呢。”

“很好,赵师傅,你们做得很好。刘队长!”

“我在这儿。”刘队长和其他几位同志们正站在会议室门口的走廊上。还有几位同志正在下楼梯。

“你们留守,其他人跟我走。”郑峰一边走,一边把披着的大衣穿在身上。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刘队长,把包大贵带到后面去。”

刘队长的手下留在了派出所。其他同志跟着金所长和郑峰走出了大门。

同志们刚走出大门,就看见一群人敲着锣,打着鼓,从东边走了过来,同志们走到台阶上的时候,这一群人中间领头的十几个人扑通一声跪在同志们面前。挡住了大家的去路。

“这——这是怎么回事?”

金所长上前一步,道:“老嫂子,你们这是……”

李云帆认出来了,金所长所说的老嫂子就是周有礼的老伴:“郑队长,他们是周家人。”

“金所长,赶快把他们扶起来!”郑峰走上前去,准备扶起老人家,“老人家,这——我们怎么能挡当的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家老泪纵横:“当得起——你们当得起,孩子们,快给恩人们磕头。”

也许是同志们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反应太慢,等大家上前去搀扶他们的时候,老人家已经带着她的儿孙们磕了三个头。

这是郑峰他们始料不及的,没有想到他们在马家集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派出所的台阶前聚集了好几百好人,船上的人都跑过来了,客栈和商店里面的人也来了。

郑峰在王萍的帮助下,把老人扶了起来:“老人家,周掌柜的遗体安葬好了吗?”

“安葬好了,昨天就安葬好了,我还听说你们的大局长为这件事情都病倒了,现在,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在哪一个医院。”

郑峰只想哭,但他忍住了:“老人家,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老人家,您请回吧!我们还要去执行一个重要的任务。”

“老嫂子,请回吧!我们现在必须赶到七里湾去。”

“好!那我们一家老小就不耽误你们了。”

周老太太带着众人迅速闪到一边。

“郑队长,我们是坐汽车,还是走摆渡?”金所长道。

“哪边最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摆渡。”金所长朝渡口指了指。

“那就走摆渡。”郑峰大步流星,直奔渡口。

六分钟以后,郑峰一行来到渡口。

等了大约两分钟的样子,一条船出现在拐弯口,现在总算看清楚了渡口所在的位置,渡口向东,走两三分钟,就是马家集的石头墙,再走几分钟,河道开始调向,生出两个头来,一头向南,一直通向马家桥的那条河,一头向北,应该是通向七里湾。

船靠岸的时候,有人朝岸上喊道:“金所长,你这是要到七里湾去吗?”

“是啊!老五,今天又要辛苦你了。”

“客气了不是。大家等船停稳了再下,脚底下踩稳了。”老五将船篙从船尾处插入水中,船被固定住了,“好,下吧!一个一个下,别着急。”

下船的地方有五级石阶,船上的人一个个跳上石阶,等船上的人下完之后,金所长第一个跳上船,站在船头把同志们一个一个接上船,连金所长加在一起,一共是十个人。

这是一艘比较大的船,因为路途比较远,船大载人多啊。

“同志们坐稳了,我开船了!”老五将船篙的一头扔到石阶上,整个身体压在船篙的另一头,船像一支离弦之箭驶向七里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7章七里湾水深流急新物证直指两家

船离开河岸三十几米以后,老五将船篙换成了双桨。船的速度更快了。苍苍茫茫的芦苇荡前仰后合,风比较大,大概是无遮无挡的缘故,芦苇荡借着有限的风力,东摇西摆,张牙舞爪,做着夸张而吓人的动作,好像要把木船一口吞下去。

十五分钟之后,渡船行驶到了七里湾的南渡口,渡口不远处有一座土地庙,是用长条石砌成的,上面是黑瓦顶。上有垂柳相抚,旁有芦苇相护。

郑峰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是九点十分。

渡口没有一个人。鲁老五把船停在岸边,跳上岸,把一根绳子系在柳树上,一路小跑,追上了郑峰他们。

大家跟在赵大炮的后面,穿过一片茂密而幽深的芦苇荡,风中,芦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路,一眼看不到头,九曲十八弯。

这一大片芦苇荡足足走了五、六分钟,穿过芦苇荡,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其实,前面也应该是一片芦苇荡,芦苇刚被割过,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捆捆芦苇。

“金所长,你们这是……”马家集小学的张老师迎面走来。

“哦,是张老师啊!喇叭塘有一点情况,我们到现场去看看。张老师,昨天晚上回家去了?”

“是啊!家里有点事情。”

“张老师,您好!”郑峰紧紧握住张老师的手。

“郑队长,上次,我们提供的情况对你们的案子有帮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帮助很大,这要感谢您和水老师啊!”

“张老师,您赶着回去上课吗?”鲁老五道。

“上午没有课。”

“走,过去看看。待会儿我再送你回马家集,误不了事的。”

张老师跟在老五的后面。

“你们看,在那儿——”赵大炮朝东北方向指去。

在赵大炮所指之处,聚集了很多人,黑压压的一片。

赵大炮带着大家直接横插过去,并不时地提醒大家:“看着脚底下,小心被芦柴桩子划到。”

怪不得渡口看不到一个人呢!敢情都到这儿来了。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赵师傅,哪位是甘师傅啊?”郑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位。”赵大炮道。

郑峰伸出手要和甘师傅握手。

甘师傅退后一步,右手在棉袄上擦了几下,才握住了郑峰的手。

“甘师傅,谢谢你们啊!”

“来,东西在这里。”甘师傅弯腰把一摊刚割下来的芦苇掀到一边。

芦苇的下面是一摊东西,黑乎乎的,上面还有一些淤泥和水草,有一个东西露出了一个角,就像浆糊一样——是那种失去了水分的浆糊。更像一块被水泡过恶冻豆腐。

金所长已经将人群驱散到二十米以外,他用一根绳子拉了一个大半圆,围观的人就站在绳圈的外面。有人手上拿着镰刀,估计他们是割芦柴的,有的人肩膀上扛着一根扁担,扁担上挂着一个竹筐、藤条筐,或者口袋什么的,估计他们是进城或者回马家集的。

史可染调试好了照相机。

毕老和陈皓正在小心翼翼地分离那一摊东西,说“打开”更准确一些。最外面一层好像是一件的确良衬衫,的确良衬衫已经面目全非,颜色也无从辨认,东西就是用的确良衬衫包起来的,整个包裹和一块石头绑在一起——石头是一块长条石,大家还记得马家桥下面发现的那根皮腰带吗?也是和长条石绑在一起的,所不同的是,一个是用麻绳绑的,一个是用柳条绑的,柳树枝的表皮已经腐烂。一个是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是就地取材。在马家集,这种长条石,随处可见,在芦苇荡也不难找到,渡口的土地庙就是用长条石砌成的。

拨开柳树枝,包裹和石头被分离开来。

史可染的照相机“咔嚓——咔嚓”地响了两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步是要将的确良衬衫和里面的东西分离开来,这一步比较容易,用芦柴棒轻轻一拨,的确良衬衫就瘫到一边去了。

“毕老,里面好像还有一件衣服。”

“好像是一条裤子。”毕老道。

裤子已经不成形了。

“陈皓,你慢一点。”郑峰道。

陈皓的动作一下子变得更慢了,因为露在外面的是书的一个角,已经腐烂成泥了,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赵师傅,您过来一下。”郑峰喊道。

赵师傅和甘师傅正站在人群里面。他们好像正是在举行新闻发布会。

赵师傅跑了过来:“郑队长,什么事啊?”

“赵师傅,这块石头在水底下,是在包裹上面,还是在包裹下面?”

“石头在上面,包裹在下面,一共有两块石头,水底下还有一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大概是想估计一下包裹里面东西的腐烂程度,如果石头在上面,书本有石头的重压,书页之间的密封度就会提高,水渗透的深度就会受到影响,希望同志们能从书页里面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毕老,裤子怎么样?”

“郑队长,你看——裤子是棉布的,已经基本腐烂。”

“毕老,您看——郑队长,你们看——”陈皓显得非常兴奋,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

人群也随之嘈杂了起来。本来是互相交流的,现在变成了伸颈侧目。

毕老从里面拿出一个烂糊糊的圆状物,上面糊了一层淤泥,下面缀着一条线状物。

“陈老师,你拿到水里面洗一下。”李云帆道。

陈皓走到水边,李云帆跟了过去。甘师傅也从人群里面走了过来。

“你们看——”

“是一块怀表。”李云帆道。

“太好了!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史可染跑过来:“陈老师,您拎着表链子,我来拍一张。”

“咔嚓——咔嚓”史可染摁了两下快门。

“陈老师,表链子好像断了一截。”卞一鸣有了新发现。

“不错,确实断了一截。”史可染道。

陈皓试图把表盖打开,但无法打开,怀表的外壳是银质的,上面附了一层黑垢。遗憾的是,书和作业本已经很难打开,连拿起来都不可能了,书已经变成了一块豆腐,而且是变了质、变了色的豆腐,到底是几本书和作业本呢?无法辨认,全粘在一块了。

毕老摇了摇头道:“书在水里面浸泡的时间太长了。”他显得有些失望。

“有一个事实是可以确定的,这肯定是学生用的书,这和包俊才的学生身份是完全吻合的。”卞一鸣道。

“卞一鸣说得对,已经很不错了,老天爷总算给我们留了一点东西。”毕老道。他指的是怀表。

“毕老,您再拨开看看,看看里面怎么样?哪怕能找到只言片言也成啊!”李云帆道。

郑峰蹲到毕老的身边,将书进行剥离,一张张剥离已经不可能了,虽然能看见层层叠叠的书页的轮廓,但一旦经手,立即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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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剥离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毕老道:“郑队长,你看,里面湿度比较小。”

“再慢一点,看来有希望。”郑峰道。

大家都围了过来,包括赵大炮和甘得君两位师傅。

“大炮——大炮!”人群中有人在喊。

赵大泡走了过去,显然是去传递信息的。

纸虽然不成张,但已经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字迹了,字迹无法辨认。字的位置在接近装订的地方。

“毕老,您再看看下面。”李卫国道。

毕老轻轻地翻动书页,不是一张一张地翻,而是几张几张地掀。

卞一鸣突然大叫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有字了——毕老,有字了!”卞一鸣重复了两遍。

“看看是什么字?”郑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干脆趴在地上,歪着头,仔细端详起来。

“看清楚了吗?”

“卞一鸣,你读出来,读慢一点,我记下来。”王萍道,同时掏出了笔和笔记本。

“你准备好了吗?我读了!”

“读吧!”王萍蹲在地上,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

“风而呼,逗号,声非加疾也,逗号,而闻者彰,句号,假——陈老师,这是一个什么字?”

陈老师单膝着地,把头凑上去,道:“这个字是“舆’,舆论的“舆’,这是荀子的《劝学》,高中语文教材。”

“卞一鸣,接着读啊!”

“假舆马者,非利——”

“怎么不读啦!”

“没有了。就这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老,再看看下面的作业本,如果上面有姓名就好了。”

毕老又翻了几张,作业本和书相比,大了一公分左右。

“毕老,有字!”卞一鸣道。

“卞一鸣,快看看是什么字?”李云帆道。

“班级,姓名——”

“高几,叫什么名字?”

“都没有,班级和姓名是印刷体。”

“郑队长,包俊才就是高三。”金所长道。

“请问二位师傅,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摸到的?”

“在那儿,就在那棵柳树下面。”赵大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李云帆跟着赵大炮走到柳树的跟前。柳树的位置在尸体掩埋处的西面,距离大概有十几米。是第五棵柳树。

十二月四号下午,李云帆他们勘察现场的时候,芦苇还没有被割掉,所以没有看清、也无法确定案发现场的具体位置,现在附近的芦苇都被割掉了,现场的环境便一目了然地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案发现场的东面是水深流急的七里湾河道,河道确实弯弯曲曲,埋尸的地点是连着河道的一条支流上,这条支流呈喇叭形状——是一个深口喇叭,喇叭口有一点向里收缩。埋尸地点就在喇叭的腰部,第五棵柳树就在喇叭的底部。

因为是岔道,所以这里的水流相对要温和一些,河岸上有一排垂柳,如果再加上茂密丛生的芦苇,这里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这说明凶手在选择作案地点的时候还是有考虑的。时值盛夏,谁会跑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来呢。

“这个地方叫喇叭塘。”金所长道。

“同志们,现在可以确定,“12.4”案的受害人就是包俊才,为慎重起见,老李,您和陈皓到马集中学去一下,把这只怀表也带上。金所长,从这里到马集中学需要多长时间?”

“从这里走到北渡口,得五六分钟,船在水上得十来分钟,从桃源渡口到马集中学的要五六分钟,不知道船在不在渡口?”

“船在渡口,谢大爹就在这里。”人群中有一个人喊道。

金所长走了过去:“谢大爹,您也在这里啊!辛苦您,送他们过河。”

“那就别耽误了,走!”谢大爹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你等一下!”甘师傅大声道。

“甘师傅,什么事?”

“等一下,张老师有话要说,张老师,您过来。”

张老师从人群里走了过来:“郑队长,您能不能告诉我,刚才那只怀表的表壳是不是银子的?”

“是啊!”

“表盖上有没有图案?”

同志们都围了上来。

“陈老师,把怀表拿过来。”

陈皓将怀表递到郑峰的手上。

郑峰看了看怀表,道:“张老师,表盖上有一个图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什么图案?”

“是一个龙的图案,您看——。”郑峰把手表递给了张老师。

“这个怀表是——”

“是谁的?”

“是——是马清斋的。”张老师看了看围观的人,轻声道。

郑峰和李云帆点头示意。

陈皓的拳头在卞一鸣的肩膀上用力地捶了一下。

“马清斋的怀表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呢?”李子荣道。

“难道是马清斋遗失在现场的吗?”王萍道。

“这不可能,如果马明斋是犯罪嫌疑人的话,他怎么会把自己的怀表放在包裹里面呢?”卞一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转向李云帆和史可染:“老李,马集中学用不着去了。史可染,你把这些文字资料拍摄下来,多拍两张,把这些提取物全带上。我们现在就回去找那个老冤家。”

郑峰等人回到派出所的时候,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分。

吃过中饭之后,郑峰他们和马清斋面对面地坐在了会议室里面。

李云帆负责询问,王萍负责记录。

李云帆开门见山:“马清斋,我们请你看一样东西。”

马清斋睁大了眼睛先望望李云帆,后看看王萍,因为王萍从桌子上的皮包里面拿出一个纸包。

王萍站起身走到马清斋的面前,把纸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大家都知道了,它就是那只怀表。

“马清斋,请你看一看,你认识这只怀表吗?”

马清斋没有去接那只怀表。他的神情凝滞了一会——时间很短,然后道:“没有见过。”

很显然,马清斋神情凝滞的时间,就是他大脑快速远转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过我们的深入调查,有人向我们反映,这只怀表就是你马请斋的,你怎么能说没见过呢?”

“谁?”马清斋的眼珠就像要从眼眶里面跳出来似的,“是谁——这简直是捕风捉影。”

“马家集小学的老师,你还有什么话说?”

马清斋的神情又处于一种凝滞状态,这一次较前一次时间要长一点。

“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其实,这是一个无需回答的问题,可是,马清斋似乎不愿意做出一个正面而肯定的回答,好像一旦承认了这一点,也就等于是承认了所有的事实。

“不仅仅是马家集小学的老师,在马家集,也有人在你的腰上见到过这只怀表。”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这只怀表的呢?”

李云帆不知道马清斋何意:“你必须先回答我,这只怀表到底是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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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只怀表确实是我的,他坏了,我已经很久没用了,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马清斋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所以,李云帆的审讯显得困难而艰涩。

“你是不是丢在了七里湾?”李云帆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丢在了案发现场。

“七里湾?”马清斋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从他的眼神看,好像七里湾这个地方,他一辈子都不曾去过,或者,七里湾这个地方是太平洋上的一个无名的荒岛。跟他马清斋毫无关系。

“说吧!不要再兜圈子了,你是怎么杀害包俊才的?”

“你们是根据什么认定我杀害包俊才的呢,就凭这只怀表吗?”

“十二月四日,阎家汀的阎怀礼在七里湾的芦苇荡发现了一具无头尸,受害人的尸身和老槐树树洞里面的头颅同属于一个人,根据我们的调查走访,受害者就是包大贵的小儿子包俊才,今天上午,赵大炮和甘得君在七里湾喇叭塘的河水里面摸到了一包东西,里面是衣物,还有一些教材和作业本,这个怀表就是在包裹里面发现的。这些证据还不够充分吗?”

“你们也不想一想,我把包俊才杀了,然后再把自己的怀表丢在案发先场,世上有这样的傻子吗?”

马清斋的脑子转得就是快,郑峰和毕老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马清斋果然厉害。

“这个问题还是要请教你啊!你的怀表怎么会跑到包裹里面去的呢?包裹里面都是包俊才的东西。”李云帆从王萍的手上接过怀表,看了一下表链子,“我问你,你刚才说这只怀表多时不用了,原因是它坏了,什么地方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不知道李云帆何意,道:“不走了。”

“除了停摆了,还有什么地方是坏的?”

马清斋抬起头,眼光落在了李云帆的手上,遗憾的是他刚才没有把怀表拿到手上看看,“除了不走,其它地方好好的。”

“请你看仔细了,表链子断了一截。”

“断了一截?”

“还有一截一定在凶手的身上。”

“我听不懂你的话。”

“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这只怀表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就是通过这只怀表找到你的,这是不是天意呢?”

“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证据?”

“虽然书和作业本已经腐烂,但我们还是在书里面发现了荀子的《劝学》,对于这篇文章,你应该非常熟悉,当然,你不一定知道这篇文章是哪一个年级的语文教材,只要我们到马集中学去一趟,问一问王老师就知道了,或者问一问你的侄子马得魁,他应该知道,因为他和包俊才是一个年级,而且又是一个班级。”

马清斋的眼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淡定了,他低下了头,又进入了“凝滞”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你也是一个读书人,而且还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先生,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其中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你应该非常清楚,这次我们进驻马家集,如果拿不下马家集的案子,我们是不会走的。”

郑峰和毕老一边抽香烟,一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王萍手中的笔终于等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金所长提起水瓶给郑峰他们添满了水。

“请给我一杯水。”这是马清斋第一次提要求——第一次用祈使句,语气突然变得温和起来,眼神也不像先前那样坚强了。

李云帆和郑峰、毕老交流了一下眼神。

金所长倒了一杯水,递到马清斋的手上,然后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马请斋的面前,大概是水太烫,马清斋把茶杯放在了椅子上。

“我可以抽烟吗?”

“可以。”

马清斋从上衣口袋里面摸出一包大前门牌香烟,抽出一支,金所长适时给他点了火。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马清斋的脸。不知道马清斋的戏什么时候开始?

马清斋抽了几口烟,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

“你们不必再费周折了,包俊才是我弄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志们进驻马家集以来,终于等到了一句和案子直接相关的话。

郑峰稍稍正坐,王萍甩了几下钢笔,大概是笔里面没有什么水了,毕老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钢笔递给她。

“你为什么要杀害包俊才?”

“因为他们马家人杀害了我兄弟!”马清斋又点了一支烟。

“接着说。”

“我兄弟既然已经“死’了,那么,马家和包家的陈年老账也就应该一笔勾销了,可是包家人却不依不饶,十七年前,要不是他们包暗箭伤人,背后使坏,我兄弟也不会“借尸还魂’他虽然多活了十七年,可整天呆在后院里面,难见天日,生不如死,这也算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你为什么要杀害包俊才,包、马两家的积怨是上辈人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把这笔账算到一个孩子的头上呢?”

沉默。

等待。

“包家人做事太绝,既然他们来绝的,那我们马家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你就盯上了包家人引以为骄傲的包俊才?是这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整天不出马家集,特别是杀害了明斋以后,他更是深居简出,包二贵身边带着一条狗,没有办法下手,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包俊才,这也是他们自找的。”

“依你看,杀害马明斋的会是谁呢,是包大贵,还是包二贵,或者是他们兄弟两个人?”

“我估计是包大。”

“根据是什么?”

“过去,包二贵在外地读书,很少回来,和我一样,包家主事的是包大贵,和我们马家明争暗斗的也是他。自从他兄弟在公社当了干部以后,就更张狂了。”

“除此以外呢,还有其它原因吗?你凭什么认定马明斋的死和包大贵有关呢?”

“明斋在遭遇不测之前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有一天黄昏,他到普觉寺去烧香还愿,无意之中碰到了包大贵,他离开普觉寺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影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他就躲在竹林里面猫了一个时辰。”

“你所说的竹林是不是普觉寺后面的那片竹林?”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呢?”

“后来,那个人影始终没有出现。”

“你的意思是说,包大贵很有可能认出了马明斋。”

“是。”

“这是什么时间的事情?”

“好像在——七月初,不错,是七月初,天刚开始有点热。”

李云帆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打开来,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递给毕老,毕老看过以后,又递给了郑峰。内容是:这个时间和马明斋遇害的时间基本吻合。

“马明斋经常到普觉寺去吗?”

“是,他还能到哪儿去呢?到舒心堂去了一次,回来以后,七魂六魄丢了六魂五魄,还有一天夜里——十一点钟,明斋在马家桥遇见了马家集小学的水老师,吓得他没敢多说一句话,只打了一个招呼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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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次到普觉寺去,都是从后门出去的吗?”

“是,其实,他很谨慎,每次上山,他都走学校西边的那片树林,那条路没有人走,而且,他每次去都是在庙里面没有人的时候。”

“他难道不怕庙里面的和尚,特别是智清方丈认出他来吗?”

“出家人不管佛门外的事情,再说,明斋和我每次上山,都是只烧香拜佛,和智清方丈并无语言上的交流,而且,每次去的时间也不长。所以,他是不会在意的。”

“马明斋是在那一天失踪的?”

“七月十一号的夜里面,那天夜里还下了一场雨。”

“你把当时的情形说一下。”

“第二天早上,弟妹来喊我,说明斋不见了。我就预感到明斋出事了。”

“你弟妹平时不和马明斋住在一起吗?”

“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

“怕孩子们生疑。”

“你们和马明斋见面,走后院门,还是暗道?”

“二姑娘在的时候走暗道,之后走后院门。”

“暗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暗道在老祖宗盖房子的时候就有了,是用来藏身和藏东西的。解放前,我们这一带土匪多。金所长,请你再倒点水。”

金所长不但给马清斋倒了一杯水,还附加了一支香烟。

马清斋把烟点着了,猛吸了一口。

“你是怎么杀害包俊才的呢?”

“包俊才每个星期五下午回马家集,他回马家集一般走渡口,很少走旱路,走旱路绕远,虽然有公共汽车,但一天两班,还不准点。”

“于是,你就选择了七里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包俊才放学的时间是五点钟半左右,到桃源渡口将近六点钟,上船再到七里湾北渡口,大概要半个钟头。”

“船在水里面走了半个小时?”

“船要等人差不多了才开船。”

“接着说。”

“等他走进芦苇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杀害包俊才是在哪一天?”

“是在八月二十九日。”

“具体一点。”

“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左右。”

“你刚才说,摆渡的要等人差不多了才开船,那么,包俊才就不会是一个人。你怎么能有机会下手呢?”郑峰道。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请回答我的问题。”

“不瞒你们说,我在芦苇荡里面守候了两个晚上,第一次,包俊才回来的比较早,人也比较多,没有办法下手。第二次,包俊才回来的很迟,人也不多,他跑到芦苇荡里面来解手,我就……”

“你把作案的过程详细交代一下。”

这时候,王萍的笔是最忙的,金所长从办公室拿来了一瓶蓝墨水。金所长估计,谈话一时半会不会结束。

“八月二十九日黄昏——大概在五点钟左右,我早早地躲在了芦苇荡里面,一直等到七点多钟,包俊才终于来了。”

“等一下,你和包俊才之间有一段距离,又有芦苇遮挡,你是怎么看见包俊才的呢?你当时在什么位置?”

“我当时就躲在北渡口附近的芦苇丛里。”

“芦苇丛和渡口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有——大概有十几步的样子。”

“你刚才讲,包俊才到七里湾的时候,时间是七点多钟,天已经黑了,黑暗之中,你是怎么确认包俊才的相貌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没有在夜里面去过七里湾吧!鲁老五和谢大爹的船头上都有一根桅杆,桅杆上挂着一盏马灯。”

郑峰知道李云帆的意思,李云帆之所以问得这么细致,是想看一看马清斋所交代的情况和案发现场的环境、案发现场勘察的记录是不是吻合。

“接着说。”

“船上一共有三个人,另外两个是女娃。船靠岸以后,包俊才最后一个跳下船,他还和谢大爹说了声“大爹再见’。两个女娃走在前面,包俊才走在后面,相隔十几步的样子。等包俊才走进芦苇荡以后,我就远远地跟了上去,一直没有机会,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

“停住了?”

“对,他钻进了芦苇丛……”

“他要干什么?”

“他要解手。我看见他从书包里面拿出一个作业本,从上面撕了几张纸。我就慢慢地跟了上去,他往芦苇丛里面走了十几步的样子,脱下裤子,蹲了下去。”

说到这里,马清斋停住了。他喝了几口水,又换了一支香烟。

刑侦队的其他同志都站在会议室的门外,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好几只耳朵贴在门缝上,卞一鸣就是其中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金所长耳语了几句。

金所长打开门,朝外面招了一下手,所有的人都鱼贯而入、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会议室,坐在一旁的长靠背椅上,静静地听着。

不一会的功夫,会议室里面便烟雾缭绕。

观众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等马明斋的下回“分解”。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你就知道一定会有下手的机会吗?”

“这个时间坐船的人少,山里人一般在天黑之前回家。”

“往下说。”

“我解下裤带,等前面的人走远了,就慢慢地靠了上去……”

马清斋在这个地方又卡带了。

“接着说啊!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吞吞吐吐了。”李云帆开始挤牙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面有难色,眼神也飘忽起来。

“这一段,你不能省略。说吧!说详细一点,尤其是细节。包俊才没有发现你吗?”

“他朝周围看了一下,好像看到了我,刚想提——提裤子——站起来,我手上的裤带已经勒——勒住了他的脖——脖子……”

马清斋又顿住了。一个劲地猛抽香烟,一根烟一眨眼的功夫就抽完了。李云帆又扔给他一支。

“我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马清斋的思维在这里僵住了。

“他没有喊吗?”

“他喊了,但没有喊出声,就是喊,前面的人已经听不见了。”

“为什么?”

“他们已经走远了。”

“包俊才是一个一米七几的大小伙,他没有挣扎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他挣——挣扎了,而且挣——挣扎了不短的时间……”马清斋的思维出现了短路。

不一会,电路又接通了:“他想掰开我的手,还蹬腿来着,我紧紧地抓住绳子,而且越勒越紧,他挣——挣扎了一段时间以后,头就软下去了,接着手和脚也软下去了……”

李云帆心想,马清斋的怀表很可能就是在这时候落到包俊才手上的。

“后来呢?”

“后来,我就把他拖到了喇叭塘。”

“你下手的地方李喇叭塘有多远?”

“不到半里地吧。”

“这时候,他已经死了吗?”

“没有,我把他放到坑旁边,准备跳到坑里面挖土的时候,听见他哼了几声。身子动了几下,我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1章李云帆打破沙锅马清斋回顾历史

“说。”

“我就掐——掐住了他的脖子,直到他不动了——才松开手。”

“等一下,那个坑是你事先挖好的吗?”

“不是,那个坑原来就有,是我事先选好的,我看坑不够深,就又挖了一些上来。”

“你事先准备好了铁锹?”

“我事先准备了一把刀。”

“什么样的刀?”

“杀猪刀。”

“你哪来的杀猪刀?”

“我们马家过去逢年过节就杀猪,那把刀已经多年不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俊才的头颅就是用这把刀砍下来的吗?”

“是。”

怪不得脖颈切割得那么干净。

“那把杀猪刀现在何处?”

“刀,我扔到河里面去了。”

“扔在什么地点?”

“就在不远处,在土坑西面第——好像是第四棵柳树下。”

王萍在“第四棵柳树”五个字的下面打了两道横线。

“你为什么要把包俊才的头颅砍下来?”

“明斋的头不是被包家人砍下来了吗?”

“为什么要从肩处砍下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兄弟的尸体,你们难道没见过吗?”

““8.18’,你到过案发现场马家桥吗?”

“到过。”

“除了复仇之外,恐怕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吧?”

“这——”

“是不是怕拨出萝卜带出泥,想隐藏自己的形迹?”

马清斋选择了沉默。

“接着往下说。”

“我把他身上的衣服全脱了,然后把他的尸体掀到坑里面。”

“包俊才当时穿什么衣服?”

“上身穿一件的确良衬衫,下身穿一条深灰色裤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穿什么样的鞋子?”

“好像是一双布鞋,天黑——没看清楚。”

“鞋子扔到哪里去了?”同志们在的确良衬衫里面没有看到鞋子。

“我把鞋子扔到河里面去了。”

“具体地点在什么地方?”

“七里湾河道——就在土坑的东边。”

包俊才的尸体被掀到坑里面的时候,是什么姿势?”

“想不起来了,因为当时很紧张,只想早一点把他埋了,再说,当时天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头是在什么时候砍下来的呢?”

“在把他掀到坑里面之前。““之后呢?”

“埋好了以后,我把的确良衬衫铺在地上,然后把皮包里面的书和作业本拿出来放在上面,还有一条裤子。系好的确衬衫以后,我又砍了几根柳树枝,还找来了一块石头,用柳树条把包裹和石头绑在一起。然后扔到水里面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为什么不连皮包一起扔到河里去呢?”

“这个皮包太显眼来了,在马家集恐怕只有包俊才一个人用这种书包。扔到河里面,会被人捡走。”

“你是怎么离开七里湾的?”,“我家有一条船。”

“你把船停了什么地方?”

“停在南渡口东面的一条汊港里面,那里也有茂密的芦苇,距离渡口大概有半里地,。”

“你为什么不在七里湾就把包俊才的头颅处理掉?”

“当时就想好了地方,再说,马家集靠打渔吃饭的人很多。”

“难道你就没有想到那些摸鱼的人吗?”

“没有。”

这真是百密一疏啊。马清斋虽然生活马家集,但对马家集人的生活是知之甚少啊!

“你为什么把包俊才的头颅藏到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里比较保险,那里是马家集人的禁地,连那些爬树上房的调皮孩子都不敢爬到树上去。”

“包俊才的头颅是放在皮包里面的吗?”

“是。”

“从七里湾到老槐树,有一段很长的路,说说看,你是怎么到那儿去的。”

“离开七里湾之后,我把船停在了马家集渡口东边的拐角处——我们马家的船平时就停在那儿,然后沿着石墙边走到了山门前。”

“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没有,那条路非常偏僻,夜里面,不会有人走。”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连头带包一起藏到树洞里面去,而是将包和头颅分开来扔进去呢?”

“我没有把它们分开,我连包带头扔进去了。”

“这就奇怪了,皮包和头颅为什么会在槐树洞里面分开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得而知。大概是扔进去以后,头从皮包里面滚出来了吧!”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马清斋的脑子转得就是快。

“难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我用竹竿试过,槐树洞非常深,而且洞口很小,除非很小的小孩——而且必须是身形非常瘦弱的小孩子才能钻进去,谁会钻到里面去呢?”

这应该是天意,在这起凶杀案当中,褚二狗的特殊身形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还有那个皮球也功不可没,真可谓鬼使神差。

审讯进行到这里,按理应该差不多了,但在郑峰看来,对马清斋的审讯远没有结束,尽管历史有可能会掩盖一些真相——这些真相还可能被历史彻底埋葬,但作为刑侦人员,只要有可能,那就要还历史以本来的面目。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包家为什么要对马明斋穷追不舍,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呢?只有把这些情况搞清楚了,马家集两起凶杀案的侦破工作才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郑峰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两点三十五分,审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马清斋将茶杯里面的水一口气喝了一个精光,把放在椅子上的香烟装进了裤子口袋,有结束谈话的意思。

但李云帆没有结束的意思。他和郑峰、毕老耳语了几句之后,审讯继续进行。

马清斋的眼神在李云帆和郑峰、毕老的脸上逗留了片刻。他又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了那包大前门牌香烟,从里面抠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着了,划火柴的时候,手有一点颤抖,香烟也不怎么听使唤了。

严师傅推开门,送进来两瓶开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萍站起身,拎起水瓶把几个人的杯子都倒满了。王萍见马清斋的眼睛盯着她手上的水瓶,也给他倒了满满一杯水。

“马清斋,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你没有跟我们说实话啊!或者说,你刻意隐瞒了一些事实。”

马清斋圆睁双眼:“我连杀人的罪名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请你认真回忆一下,包家茶叶铺失火的事件,还有包家翻船的事件,常言道:“无风不起浪,有果必有因’包家为什么如此执着,在马明斋“死’后十七年,还不肯善罢甘休呢?”。

“这——”

“包家这两起事件是不是和马明斋有关?”

“有关系,又没有关系。““此话怎么讲?”

“包家茶叶铺失火的事情跟明斋确实没有关系。”

“那么,包家翻船的事情,你一定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2章李云帆心思缜密二姑太语出惊人

“这件事情我知道。”

“讲!”

“我估计就是这件事情埋下了祸根,早些年——就是解放前,龙王山上有好几股土匪,经常到马家集来骚扰,而且专门和有钱的人家作对,我们马家更是首当其冲。我爹死后不久,明斋就和土匪头子二黑子拜了把子。”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土匪找我们马家的麻烦了。”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讲,龙王山有好几股土匪吗?二黑子不骚扰,其他土匪呢?”

“明斋从二黑子那儿讨了一个幌子,挂在门头上,其它土匪看到这个幌子就会罢手。”

“二黑子是什么来路?”

“原本是一个跑江湖的。”

“什么地方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仙女村人。”

“仙女村在什么地方?”

马清斋停住了。

“仙女村在山城县。”金所长道。

“毕老,仙女村在山城县境内,在通天河南岸,和翡翠村隔河相望。”郑峰道。

“马清斋,照你这么说,在龙王山的几股土匪中,二黑子的名头比较大了?”李云帆道。

“应该是吧。”

“包家翻船的事情是马明斋指使二黑子干的吗?”

“包家翻船的事情确实是二黑子派人下山做的,但不是明斋的意思。”

“这话怎么讲?”

“我娘反对明斋和土匪来往,我也警告他,最好不要和二黑子扯上关系,否则,一辈子都洗刷不清。一旦让马家集的人知道,马家有何颜面在马家集立足呢,马家在马家集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千万不要让几个土匪把马家这潭清水搅混了。可是,明斋已经上了贼船,想撇清已经不可能了,我娘就叮嘱他,花钱消灾倒也罢了,千万不要让土匪祸害乡亲们。我娘的意思是,生意上的事,各家做各家的,千万不要让二黑子掺和。明斋也答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呢?”

“我爹死后的第三年的春节之前,明斋带着几个家丁挑着年货上了趟龙王山。没想到——二黑子大年初一的晚上到我们马家来回访。在喝酒的时候,明斋和几大商号的掌柜提到了生意上的事情。当时,包家的从省城请来了一个经营山货的行家里手裴老先生,生意一下子火了起来,二黑子把这些话听到了耳朵里面去了。”

“接着说。”

“几天以后,包家的船就出事了。我估计这件事一定是明斋怂恿二黑子做的。”

“他承认了吗?”

“他说没有。”

“后来呢?”

“第二天晚上天黑以后,二黑子来了,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才知道明斋确实没有让二黑子做这件事,是二黑子自作主张带人做的。酒足饭饱之后,明斋用两百块大洋送走了二黑子和他的手下。这件事情没有让我娘知道。”

“也许这件事就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呢。要不然,马明斋为什么要给二黑子两百块大洋呢?”

“明斋从来不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使出借尸还魂的阴招,设下了这么大一个骗局。骗了马家集所有的人,你还说他从不骗人,这不是笑话吗!”

“他自己也很后悔,说自己不该招惹二黑子,后来,包家从省城请来一个私家侦探,明斋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那么,后来,马明斋是不是还和二黑子有来往呢?”

“有。不过,到解放前一年就不来往了。”

“后来,你和马明斋见过二黑子吗?”

“没——没有。”

“他到哪里去了?”

“不——不知道,兴许被解放军打死了,或者被抓了。”

“在马家集,还有谁见过二黑子?”

“不知道,二黑子来无影去无踪,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他每次到我们马家来都是天黑以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在你看来,马明斋可能是在什么地方遇害的呢?”

“一定是在普觉寺。”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明斋后来什么地方都不去了,除了普觉寺。”

这是马清斋今天下午所说的最有价值的一句话。

对马清斋的审讯只得告于段落。郑峰已经想好了下一步棋。

在毕老站起来的时候,李云帆掏出钢笔在手心里写了三个字,然后伸到毕老的眼前。毕老又坐了下去。

“马清斋,二姑太见过二黑子吗?”

李云帆在手心里面写的三个字就是“二姑太”。

马清斋突然抬起头来:“他是弟妹屋里的丫鬟,一般不到前厅,二黑子每次来,明斋都没有让下人靠边,没有吩咐,下人们是不会随便走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说的顺理成章。但郑峰还是要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行事,他朝金所长点点头,然后走出会议室。

金所长跟了出去。郑峰安排金所长和刘队长到八卦洲去一趟,向二姑太了解一下二黑子的情况,去的时候顺便带几样点心。

金所长和刘队长走后,毕老暂时结束了对马清斋的审讯。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金所长和刘队长在二姑太的家吃了一个闭门羹,二姑太的兄弟讲,她到普觉寺进香去了。金所长和刘队长便扑向普觉寺。他们在杂树林遇到了下山的二姑太。

“二姑太,您这是上山烧香啊!”金所长迎上前去。

“你是——”

“我是锁柱啊!”

“哦,是金所长,瞧我这眼神。你们这是……”

“我们是来找您的。老人家,您坐下休息一会,我们有一点事情想问问您。”金所长把二姑太扶到路边一块石头上。二姑太在马家做佣人,应该见过土匪二黑子,既然马清斋不愿意说,那就在二姑太的身上找找答案。这就是郑峰和李云帆的想法。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啥事情,你问吧!”

“老人家,您在马家的时候,见过龙王山的土匪二黑子吗?”

“见过——他到马家去过几次,怎么啦?”

“他是山城县仙女村的人吗?”

“是啊!你们想找他吗?”

“是啊!”

“他就在山上。”

“在山上?”

“在普觉寺。”

这完全出乎同志们的意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谁?”

“他就是悟空禅师。”

在马家集,谁能想到为害一方的二黑子竟然变成了吃斋念佛的悟空禅师呢?金所长和刘队长对视了一下,这真是拨草寻蛇,意外得兔。

“老人家,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到普觉寺去烧香,见悟空禅师有些面熟,刚开始只是觉得面熟。有一回,我和老太太上山烧香,在山道上,看他挑水上山,他的衣领是解开的,脖子上有两颗大黑痣,我才想起来,他就是二黑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解放那一年。”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跟任何人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3章杀人魔放下屠刀二黑子立地成佛1

“马清斋知道这件事吗?”

“不晓得。”

“马明斋没有见过二黑子吗?”

“大老爷见过二黑子,我是说,我不晓得大老爷晓不晓得悟空禅师是不是二黑子。”

四点四十五分左右,金所长和刘队长回到了派出所。

郑峰他们还在会议室里面候着。

“郑队长,普觉寺的悟空禅师就是二黑子。”这是金所长走进会议室的第一句话。

“郑队长,刚才我们提到二黑子得时候,马清斋有点吞吞吐吐,二姑太知道这件事,马清斋也应该知道。”毕老道。

“知道为什么不说呢?”金所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怕我们找到悟空禅师,怕悟空禅师说出真相。”李云帆道,“包家的事情很可能就是马明斋唆使二黑子干的,马明斋也许还有其它罪恶。”

“毕老,你还记得吗?前几天,我们到马家墓地开棺验尸,我让王萍去请悟空禅师辨认马明斋的尸骸——他当时正准备回寺,王萍,你回忆一下,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自己和马明斋素味平生,自己是佛门中人,世俗之事一概不知。”王萍道。

郑峰立即提审了马清斋。在铁的事实面前,马清斋不得不承认悟空禅师就是二黑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到普觉寺烧香,认出了他。”

“马明斋知道吗?”

“回家后,我跟明斋讲了这件事,提醒他以后不要再上山了,他说已经迟了。”

“什么意思?”

“明斋说,悟空禅师好像已经认出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明斋失踪之前。”

郑峰和同志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笔二十几年前的陈年老账竟然以这种方式翻出来了,悟空禅师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终究没能跳出如来佛的手心,自己酿造的苦酒还是得自己喝下去的。自己种的瓜和豆是不能烂在地里面的,你不去收割,别人也会去收割,悟空禅师大概已经用他的方式结清了这笔账,但历史也有他自己的结清方式,所以,悟空禅师的账还得重新算一算。

这件事情的意义不仅在于清算悟空禅师的旧账,更重要的是把“8.18”无头案的刑侦工作引向了深入,李云帆意识到,两个案子有一种往一块凑的趋势。从马清斋交代的情况来看,马明斋上山的次数比较多,尤其是在失踪之前,所以,他失踪于普觉寺的可能性比较大,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环境,普觉寺都是动手的好地方。杀害马明斋的凶手就在包家大院,他会是谁呢?这是刑侦队下一步要解决的问题。

审讯结束之后,郑峰派陈皓和刘队长押着马清斋前往七里湾,在“12.4”案的案发现场附近——在第四棵柳树下,摸到了一把刀,长二十五公分,宽十八公分,柄长十一公分,刀背厚0.8公分,刀口为圆弧形,很显然,这是一把杀猪的砍刀,而且已经有一些历史了,虽然已经有了一点锈迹,但仍能让人感到一些寒意。

晚饭提前开吃,之后,郑峰一行七人前往普觉寺,另外六个人分别是毕老、李云帆、金所长、王萍、李子荣和李卫国。

太阳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西方的天际,夜幕就要降临。

在去普觉寺的路上,郑峰想起了一件事:“我们第二次上山和智清方丈见面的时候,当时就是悟空禅师引见的,当问及“8.18”无头案的时候,智清方丈屏退了悟空禅师,这说明了什么呢?”

“智清方丈应该知道悟空禅师的真实身份。”李云帆道。

“他一定知道马家集发生的那些事情。”李卫国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智清方丈这样的高僧,一般不会介入到世俗的是非中去的。”毕老道。

“毕老,面对世俗的是非,智清方丈如果无动于衷,那他就不能算是得道的高僧?”

“佛门有自己的方式,要不然,普觉寺的香火怎么会这么旺呢?”

“郑队长,悟空禅师一定知道很多事情。”李子荣道。

“是啊!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敞开心扉。”

“但愿我们不虚此行。”

郑峰他们走进山门的时候看到,在米勒大殿的门口,昏黄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走到跟前才知道是智清方丈。

“金所长,贫僧稽首了。”智清方丈双手合十,表情谦恭之至。

“智清方丈,我们又来打搅您了。”金所长道。

“金所长客气了,请诸位随贫僧到禅房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智清方丈引领郑峰一行穿过米勒大殿,走进院门,走进禅房。禅房里面有一个和尚,智清方丈朝他看了一下,他便退到门外,掩上房门。

双方坐定之后,金所长开门见山:“智清方丈,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你们是不是为悟空而来?”

智清方丈的话,对郑峰他们来说。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方丈,您知道我们会来?”

智清方丈没有正面回答金所长的问题:“看来,你们已经知道悟空的来路,贫僧就不得不说了,佛祖虽然慈悲为怀,但寺庙也是讲是非的地方。既然你们找上山来,贫僧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丈,悟空禅师是什么时候到普觉寺的?”

“一九四八年底,十二月二十九日,深夜。”

“郑队长,这时候正是解放军进山剿匪的最后阶段。”金所长回忆道。

“他有没有说自己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

“您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出家?”

“他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您既然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还要收留他呢?。”

“所谓“静下来’就是抛开一切俗念,我看他与佛有缘,我佛慈悲,穷途末路之人也不例外。”

“他和包家的几起案子有关联,您知道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莫大焉。”

“我们想和悟空禅师谈一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是不是要把他带走?”

“我们想听一听您的意见。”

“佛法无边,佛也有法,无法即无佛。贫僧悉听尊便。我现在就派人去把悟空叫来。你们稍等片刻。”

智清方丈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外的和尚耳语了几句。和尚走出了禅院。

两分钟以后,悟空禅师推门走进了禅房。

悟空禅师低眉垂首,从金所长身边走过的时候,浅浅地鞠了一个躬,表情显得很平静。

智清方丈坐在佛龛旁边的椅子上,右手拿着一串佛珠,右手一直没有休息过。悟空禅师站在智清方丈的身边。

“金所长和郑队长嘀咕了一句之后,朝悟空禅师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悟空禅师看了看智清方丈,见方丈朝他点了点头,便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他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头微微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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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禅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找您吗?”

“知道。”

“请说出您的原名。”

“饶二品。”

“还有其它的名字吗?比如说曾用名。”

“二黑子。”

“悟空禅师,请您抬起头来,不必如此恭敬。”

悟空禅师慢慢地抬起头来,郑峰看到,在悟空禅师的脖子上,确实有两颗黄豆大的黑痣,对称地分布在喉结的两边,就在领口位置。先前,悟空禅师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脚尖。

“马家集——包家曾经发生过两起不幸事件,一件是茶庄遭遇了一场大火,一件是运送山货的船在七里湾翻了,死了两个人。您知道吗?”

“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你带人干的吗?”

“是。”

“你把前因后果说一下。”

“当时,包家的茶庄生意兴隆,有一天,马明斋带着一百块大洋跑到山上来,请我们出面——给包家一点颜色看看。他说只要不弄出人命,怎么做都行。”

“是你带人下山干的?”

“我没有亲自下山。”

“如何神不知鬼不觉?”

“一天夜里,去的人潜入包家茶叶铺,乘伙计起来小解的时候,放倒了煤油灯。”

“包家翻船的事情也是马明斋让你做的吗?”

“是。”

“他给你多少大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百。”

“是事先给的还是事后给的?”

“事后。”

“为什么在事后给?”

“做戏给马老大看。”

“你把当时的情况说说。”

“那天早上,雾很重,我们埋伏在七里湾的芦苇荡里面,八点多钟的时候,包家的船来了,三个兄弟潜到水中,尾随货船一直到喇叭塘附近才动手。”

“为什么到那里才动手?”

“那里弯道多,芦苇密,水流急。”

“包家的船上有几个人?”

“就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壮汉,壮汉在船上掌舵。岸上还有两个拽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叫拽纤?”

“就是在后面用绳子拽住船,船顺流而下,水流很急,防止船翻。”

“船是怎么翻的呢?”

“三个人在船底下,两个人顶上舷,一人压下舷,同时用力,船就翻了。”

“在岸上拽纤的看不到船下有人吗?”

“他们在船的上手,那里是一个弯道,有芦苇挡着,隔得又远,看不见。”

“船上的人也看不见吗?”

“伙计看见了。”

“照你这么讲,那两个人不是淹死,而是你们按在水中窒息而死的。”

“是。““七里湾发生了很多起翻船的事情,难道都是你们干的吗?”金所长道。

“十有八九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包家的翻船事件中,死了两个人,为什么以前没有死人?”

“我们只越货,不杀人。”

“除了前面提到的两件事外,你们还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悟空禅师望了望智清方丈,智清方丈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手中的佛珠加快了运动的速度。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包家老姑娘溺水身亡的事情。”

“包家老姑娘淹死的事情原来是你们捣的鬼啊!”金所长似有所悟,“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怪不得包家人不放过马明斋呢,怪不得包家人要把马明斋的尸首埋在马家桥下面呢?”

“金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说说。”王萍道。

“包家一共有五个儿女,前面是两个儿子,就是大贵和二贵,后面是三个女儿,包老爷晚年得子,取名水仙,她就是老姑娘,出落的如花似玉,十五六岁就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就在十六岁那一年的大年初二,水仙和她娘到外婆家去拜年,下午一个人回马家集,路过马家桥的时候在一条船上玩了一会,当时桥下停着一只送彩礼的花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水仙十足落水,淹死了。船上有留下一只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往下说。”

“这件事是马明斋给我们透漏露的消息,。”

“什么消息?”

“包老爷每年年初二都要到石鼓斋去给老泰山拜年,每次都是包太太和水仙先走,包老爷到九十点钟才动身,他让我们埋伏在半道上找机会下手。”

“为什么要选择水仙?”

“马明斋说水仙是包家人——特别是包老爷的心头肉。”

智清方丈双目微闭。

郑峰和同志们异常平静地等待着悟空禅师的下文。禅房里面静得出奇。

“那一天,八点多钟,水仙出现了,接着是包太太,后面还跟着两个家丁,我们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十点钟左右,包老爷没有出现。快到吃中饭的时候,俩个家丁回来了。我们估计包太太和水仙要在石鼓斋留宿,便派人和马明斋联系,马明斋还不死心,叫我们等到天黑,如果天黑再见不到人就撤。我们就在树林里面一直等到黄昏,没有想到水仙回来了。”

“就他她一个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跟在后面,估计是石鼓寨那头派的人。”

“我们看没有机会了,正准备撤,可没有想到水仙突然对停在桥跟前那条花船来了兴趣……”

“别停啊!”

“一个人从马家桥的上游潜到水里面,摸到船跟前,把水仙拽入水中。”

“当时船上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

“石鼓寨来的人呢?”

“在岸上等着水仙。”

“他没有看到船上发生的情况吗?”

“那是一条花船,有一人多高的棚,看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呢?”

“后来包家人找了十几条船,拉了十几条网,最后在马家集渡口附近捞到了水仙的尸体。”

“包家人没有深究吗?”

“没有什么动静,包老爷从此大病一场。”

“我再问你,满侦探也是你吓走的吗?”

“是,他当时住在“我来我客栈”我派人往他的门缝里面塞了一张纸条,当天下午,他就离开了马家集。”

“马明斋假死的事情,你知道吗?”郑峰道。

“刚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什么时候?”

“去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根据什么确定他就是马明斋的呢?”

“他腰里的铜腰带。有一天傍晚,他离开普觉寺的时候,走的是后门,我当时正在竹林里面,他解手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身上的铜腰带。”

“他认出你了吗?”

“不知道。”

“马明斋在遇害之前,曾经不止一次到普觉寺来,而且,根据我们的分析,马明斋很可能就是在普觉寺失踪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说,在马明斋失踪前那一段时间,马家集还有什么人频繁进出普觉寺呢?”

“有。”

“谁?”

“马家集的包大贵。”

包大贵的名字终于和马家桥的无头案联系上了,郑峰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智清方丈手中的佛珠不紧不慢地向前运动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5章老干探步步为营包大贵节节败退

“悟空禅师,请你详细谈一谈。”

“最后一次,我看到马明斋走出了小门,不一会,有一个人跟在马明斋的后面也走出了小门,他就是包大贵,我就跟了过去,但走出小门,包大贵就不见了,包大贵和马明斋同时出现在普觉寺,这不是一件好事。”

“在马明斋失踪之前,你见过他几次?我指的是包大贵。”

“三、四次。”

“就他一个人吗?”

“就包大贵一个人。自从那次以后,马明斋就真的没了踪影,包大贵也不到山上来了,直到这个月的2号,才见到他。就是你们找方丈的那一天。”

包大贵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谈话就要结束的时候,从禅房外面匆匆忙忙地走进一个人来,他就是邓星。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敞着怀,军大衣搭在手臂上。

郑峰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上前去:“邓星,有事吗?”

“郑队长,陈局长来了。海洋也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说,刘局长的情况怎么样?”

“我没有来得及问,就上山来了,汽车停在南街口。”

“智清方丈,今日多有打扰,我们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智清方丈站起身:“贫僧送你们。”

悟空禅师伸出双手,低眉垂头。

郑峰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时间太仓促,郑峰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对郑峰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新问题。虽然当时宗教不被政策支持,甚至受到一定程度的挤压,还有被边缘化的倾向,但因为龙华寺那段经历,郑峰对宗教还是怀着一些敬意的。

“你们把我带走吧!这样贫僧就可以彻底解脱了。过去,贫僧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了结的时候了。”

“这样吧!这件事情,我们要请示一下上级领导。智清方丈,我们先把悟空禅师交给您,您看得怎么样?”

“郑队长尽可放心,贫僧一定不负所望。”

当郑峰一行告别智清方丈走出禅房的时候,悟空“扑通”一声双膝着地,前额吻地,上身匍匐,手心向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一行心急火燎地下了山,南街口停着两辆吉普车,黑暗中,四只车灯异常明亮。

从上汽车、开汽车到下汽车,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同志们既想早一点见到陈局长,更想早一点知道刘局长的病情。

当郑峰见到陈局长的时候,紧紧地握住陈局长的双手,久久没有松开。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家辛苦了。人是不是都在这儿?”

“都在——哦,就差一个人,差李子荣。”郑峰道。

“人呢?”

“他正在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

“郑队长派他去监视马德魁。”李云帆道,“马德魁是马明斋的小儿子。”

“郑队长,大李该撤回来了吧!”李卫国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等一等再说,陈局长,刘局长怎么样了?”郑峰终于说出了憋在嗓子眼里面的话,他的内心是很矛盾的,他怕问这个问题,但又不得不问这个问题。

“同志们,我带来了三个好消息。”

会议室里面顿时鸦雀无声。

“刘局长经过陈院长和几位专家的全力抢救,已经转危为安,手术非常成功。昨天下午已经搬出了监护室。”

郑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同志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还有两个好消息呢?”卞一鸣道。

“让陈局长一个一个说。”毕老道。

“同志们,地区公安局党委经过研究,昨天已经作出决定,刘子凯同志调到地区公安局担任副局长。

“第三个好消息呢?”王萍看了看郑峰。

“陈局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局长之职肯定由郑队长来担任啰。”陈皓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老师,这次——你算是大错特错了,局长之职暂时仍由刘子凯同志们担任。”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陈局长的脸上。

“地区公安局党委同时决定,任命郑峰同志们担任地区公安局的局长,省厅的批文今天下午就下来了。”

炉火越烧越旺。炉火映红了同志们的笑脸。

“同志们,来啊!”李卫国大喊一声。

大家都冲到郑峰的跟前,李卫国和刘建亮一人抱一条大腿,把郑峰扛了起来,其他人七手八脚,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把郑峰举了起来,然后抛向空中。

“停——停,松——松手,小李,快把我放下来。”

大家这才住手。

“陈局长,您呢?”郑峰走到陈局长的面前。

“我在两年前就到了退休年龄,已经在局长的位子上磨蹭了这么长时间,该退下来了。郑峰啊!等你把马家集的案子处理完之后,我们再办交接手续。同志们,我再预支一个好消息,地区公安局经过研究决定,准备给所有参加“8.18’无头案侦破工作的同志记功,具体内容正准备上报省公安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群情激奋。

金所长拎着一壶水走进来,放在炉子上,壶外面的水滴在炉火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同时腾起一阵又一阵雾气。

“陈局长,您请坐,我把案子向您汇报一下。”

“你把今天上山的情况说一下,其它情况,我已经从陈老师他们那儿知道了一个大概。”

“根据我们的分析,马明斋跟可能是在普觉寺失踪的,悟空禅师在马明斋失踪之前,曾经看到包大贵跟踪过马明斋。”

“很好!那你们就顺藤摸瓜,迅速结案。”

“陈局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只有八个字:注重证据,无矫无枉。”

“还有一个问题,必须由您来决定。”

“什么事情?你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要不要把悟空禅师抓起来呢?”

“郑峰啊!你现在已经是淮中地区公安局的局长啦,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支持你。你还可以和普觉寺的智清方丈谈一谈,听一听他的意见。”

“智清方丈听我们的安排。”

“陈局长,智清方丈的意思是悟空禅师早已经立地成佛,再也不会碰屠刀了。”陈皓道。

“郑队长,既然这样,就让他在普觉寺了此一生吧!”王萍动了恻隐之心。

“陈局长,您看呢?”郑峰道。

“佛门慈悲为怀,所谓法,无非是惩戒邪恶,警戒世人。既然悟空禅师遁入空门,自行惩戒,在世人眼中,其警戒之意,非法所能及。智清禅师——他不会看错人,把悟空禅师交给智清方丈,我看可以考虑。”

下面的任务就是顺藤摸瓜,“藤”就是马明斋和悟空禅师这根藤,“瓜”就是包大贵这个瓜。

十二月六日吃过晚饭之后,郑峰他们和包大贵开始了第三次接触。郑峰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6章包大贵供认不讳马明斋再赴黄泉1

包大贵被刘队长和李子荣带进会议室的时候故伎重演:“你们把我关在派出所,这算怎么回事啊!”

“包大贵,稍安勿躁,你先坐下来,你很快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包大贵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就是那包中华牌香烟。烟盒是瘪的,包大贵从里面倒出了一支香烟。

负责审讯的是毕老,郑峰和李云帆分坐两边,王萍坐在郑峰的旁边。刘队长和李子荣坐在门口旁边的靠背椅上。

金所长和其他同志们陪陈局长到舒心堂泡澡去了。

“包大贵,我们也不必兜圈子了,你儿子包俊才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就不能换点新鲜的玩意吗?”

“行,既然你喜欢新鲜的玩意,那我们就说一点你感兴趣的事情,前些日子,你和智清方丈说了一个关于“羊和牛’的故事,现在,这个故事已经有结果了。”

包大贵一脸疑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张家的那头牛就是李家人偷的,因为李家人已经招供了,可奇怪的是,张家人却说,那头牛根本就不是张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贵没有回答,他应该听懂了毕老的意思。

“你知道张家人为什么不承认那头牛是自己家的吗?”

包大贵吸了一口烟,大概是抽得太猛了,连咳了好几声。

没想到包大贵关于“羊和牛”的故事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张家是怕承担偷羊的罪名,因为张家偷了李家的羊。”

“你干嘛绕这么大的弯子,能不能直奔主题啊!”

“我说得还不够直截了当吗?让我来告诉你吧!马明斋就是你所说的那只羊,而你儿子包俊才就是那头牛,偷牛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他是谁?”包大贵终于被毕老绕进去了。

“他就是马清斋,那头牛已经被他杀了——而且是身首异处。现在你听明白了吧!”

包大贵哑若寒蝉。

“马清斋已经供认不讳,八月二十九日晚上七点半钟左右,他在七里湾杀害了包俊才,尸身埋在喇叭塘,头颅藏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同时被扔进槐树洞的还有一个皮包,包里面还有一支钢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贵拿起烟盒,倒了几下,很遗憾——烟盒是空的。

“你再看看这几张照片。小王,你把一号照片递给他。”

王萍把照片递给了包大贵。照片的背后有一个圆圈,圆圈里面写了一个“1”。

“这张照片是语文书中的内容。你看仔细了。虽然是只言片语,但可以确认是高三语文教材里面的内容。你儿子包俊才不是读高三吗?小王,第二张。”

“这张照片是练习本,上面有”姓名“和”班级“四个字,是印刷体。你再看第三、第四张。”

包大贵像机器人一样:接——看。

“这两张照片,一张上面是一件残破的的确良衬衫,原来的颜色应该是白的,那些书和作业本就是用这件衬衫包着的,里面还有一条裤子,裤子是棉的,已经完全腐烂;另外一张照片上是一块怀表,这块怀表就是马清斋的,我们就是根据这块怀表找到马清斋的。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包大贵的嘴上没有说,但眼睛里面似乎已经明白了。

“我们在槐树洞里面发现的皮包,包括我们从你们包家拿回来的那个皮包,在马集公社一共有十二个,是去年——风阳县召开“农业学大寨’总结表彰会的时候发的,马集公社一共去了十二个人。”

此时,包大贵就像一个松完了发条的机械玩具人,慢慢定在椅子上不动了:他佝偻着腰,耷拉着脑袋。

毕老看了看郑峰和李云帆,郑峰点头示意,意思大概是:继续,有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贵,请抬起头来,你不是要我们直截了当吗!现在,你也该跟我们说点什么了。”

包大贵抬起头来,他眼皮下垂,二目呆滞。最大的变化是两个眼球停止了远动,可它刚才还神气活现来着,刚才这两个眼球还在毕老他们的脸上转来转去,可现在呢,它们已经定格在某一个未知的空间里面。

“当然,你有权力保持沉默,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找你兄弟包副部长谈谈,种种迹象表明,他和“8.18”凶杀案也有脱不了的干系,至少,包家和马家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应该是知情的……”

金所长见包大贵的眼睛停滞在那个空烟盒上,用眼神和郑峰交流了一下,见郑峰点了点头,便递给包大贵一支香烟,包大贵以最快的速度从嘴里和鼻孔里面喷出烟来。

郑峰他们一边抽烟,一边耐心地等待着。

包大贵低头猛抽了几口烟,突然抬起头来:“你们说得没错,那件的确良衬衫、皮包和钢笔。还有书,都是我儿子俊才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没有必要再瞒你们了。”

郑峰的后背离开了椅子,先前,他的后背一直没有离开过椅背。坚冰开始溶化,堡垒似已攻克。

“金所长,给他倒一杯水。”郑峰道,“金所长,您歇着,我们来。”刘队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队长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包大贵,包大贵哈着腰接过茶杯。

刘队长同时给所有的茶杯添满了水。毕老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喝到这时候,应该品出一点味道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值岁末,山区的夜是寒冷的。但同志们的心里却燃烧着一团火。金所长往炉子里加了一些煤,火很快就旺起来了。

几口水下肚之后,包大贵终于愿意面对现实了:“我也用不着隐瞒什么了,马明斋是我杀的。”

郑峰没有想到包大贵会怎么爽快——竟然是一竿子打到底。

“他该死!十七年前,他就该死了!我们包家在马家集本分做人,不招谁,不惹谁,时时小心,处处谨慎,可结果又怎么样呢?能给我一支烟吗?”

金所长抽出一支递给他,并且把剩下的半盒香烟也递给了包大贵。

毕老耐心地等待着。

“当年,我们也没有想到翻船的事情和马明斋有关系,几天后,我们在下游几里远的地方找到了伙计的尸体,发现他的身上有伤痕,我们觉得有问题,就从省城请来的满侦探,验尸,勘察,向拉纤的人了解情况,正准备报官,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天后,他突然变卦了,他说伙计身上的伤有可能是被水下面的芦柴桩刮伤的,如果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尸体就好了,尸体在水里面泡了好几天,肉全泡白了,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他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报案的。我估计,满侦探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把伸出来的头缩回去了。”

包大贵端起茶杯,仰起头,把茶杯里面的水喝了个底朝天,金所长又为他倒了满满的一杯。

郑峰和李云帆不得不重又靠在椅背上,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毕老吐着烟,静静地等待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7章包大贵供认不讳马明斋再赴黄泉2

“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情,金所长,您和老所长都是知道的,他马明斋在当保安团司令的时候,暗中唆使国军抓我去做壮丁,当时我们包家的生意全靠我张罗。”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求马明斋呢?”金所长道。

“不找他找谁呢?我们包家和官府素无来往。我们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的是咱们包家的生意,是我娘去求他的,我们包家处处忍让,全是我娘压着,她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意以后还可以再做,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娘这人胆小怕事。”

“包、马两家还有哪些恩怨,你不妨都说出来。”

“还有那一场天火,我怀疑也是马明斋派人干的。”

“还有吗?”

“还有我小妹的离奇死亡,我怀疑也是他捣的鬼。”

“我们现在可以告诉你,你所讲的这些事情,都是土匪二黑子干的。”

“都是马明斋暗中指使的吗?”

“是。”

“那么,满侦探突然离开马家集,也和他有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只要是我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们都能找到答案。”

“包大贵在马家集是有名的大孝子。”金所长走到毕老的身后低声道。

“一九五五年,秋天,工作队来了,我让孟小飞去找连队长,投石问路,没有想到连队长非常重视,我又安排几个人到工作队把马明斋过去给日本人当维持会会长,当保安团司令帮国民党围剿新四军的事情全抖了出来。”

这真是无风不起浪。

“本以为是水缸里面捉王八——十拿九稳,没曾想,马明斋这么不经吓——吓死了。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包、马两家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可就在马明斋死后的第二年,我在舒心堂洗澡,无意之中听四老爹和伍师傅提到马清斋后背上的胎记,心里面就犯起了嘀咕,觉得其中定有蹊跷,过去,我曾经不止一次在舒心堂和马先生和马明斋相遇,这兄弟俩的主要区别,明处是黑痣和金牙,在马先生的身上;暗处是胎记和枪伤,在马明斋的身上,关于马明斋身上的那个胎记,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从光屁股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玩耍,上山掏鸟窝,下河扎猛子,我有那么一点印象,他的后背上是有一个胎记,虽然不清楚,但在跟前还是能看见的。”

会议室里面非常的安静,在包大贵说话的间隙里,唯一能听到的就是王萍的钢笔落在纸上的声音。生活正在按照他们本来的面目在包大贵的舌头尖上和王萍的笔尖下进行还原反应。

毕老眯着眼睛看着包大贵,他不想打断对方的思路。因为对方的思路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

“后来,我就天天到舒心谈去泡澡,一连去了两个多月,马先生去了几次,但我始终没有看到那个胎记,更没有看到枪伤。我也就死心了。”

“这件事情,你没有没有跟别人讲吗?比如说你兄弟包二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去年春节,我到姑母家去拜年,姑母跟我说了一件蹊跷的事情。一天下午,她在普觉寺遇到了马家大少爷,就是马先生,可是表弟在风阳县城也看到了马先生,而且是搭马先生的马车回的马家集,是在同一个时间。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说的是不是孟小飞和孟小飞的母亲?”

“对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只要是和案子相关的事情,我们都会知道。时间会告诉我们一切。你接着往下说”

“春节之后,我就经常到普觉寺去,马明斋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普觉寺,大年初三,黄昏的时候,他出现在弥勒大殿,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我当时蹲在山门前的树丛里面,一直没有看到他出寺。今年三月二十八,我终于在普觉寺发现了他。”

“三月二十八?”

“对!当时马家集正在举行庙会,人都到集上去了,普觉寺没有什么人,黄昏的时候就见不到香客的影子了。”

“他和马清斋长得一模一样,你是怎么认出他来得呢?”

“刚开始,我也不敢肯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马先生每次上山进出走得都是山门,马明斋那天是从后门离开的,马先生一般是在早晨和午饭后上山,而马明斋是在天快要要黑的时候。我就躲在寺院后面的竹林里面守候,一直等到寺中掌灯的时候,我看到他从后门出来了。”

“是他吗?”

“我就跟着他,他走的是寺院东边那条小路,一直穿过学校西边的那片杂树林,最后闪进了那扇小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不走那扇小门吗?”

“没在意。”

“你最后一次见到马明斋是在什么时候?”

“七月十一号的晚上。”

毕老看了看郑峰和李云帆:这个时间和马清斋提供的时间是一致的。

“你就是在这个时间下手的吗?”

“是。““这时候,你已经确定他就是马明斋了吗?”

“是,七月八号的黄昏,我又在普觉寺看到了马明斋,离开普觉寺的时候,他走的还是那条路线。夜里面,我到马家去了一趟。”

“到马家去了一趟?”

“我看见了两个马清斋。”

“怎么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马家后院的东厢房,我看到了一个马清斋,在马家前院,我又看到了一个马清斋,这个马清斋当时正和马明斋的婆姨在一起说话,一个称对方为“他大伯’,一个称对方为“弟妹’。马清斋的婆姨也坐在旁边。”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就我一个人知道,我没有跟任何人讲。”

“你没有跟包二贵讲吗?”

“你是说刚开始没有和包二贵讲,还是一直都没有跟包二贵讲呢?”毕老的话有点像绕口令。

“刚开始没有跟他讲。”

“为什么不跟他讲?”

“我不想让他掺和到包、马两家的恩怨中来,他是国家的人。”

“这个案子是你一个人做的吗,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没有。”

“你把作案的过程说一下,越详细越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七月十一号晚上,我跟在马明斋的后面上了普觉寺。”

“你怎么知道马明斋那天晚上一定会上山呢?”

“我在土地庙的灌木丛里面等了好几天。差点没被蚊子吃了。”

“你是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当时,心里面想的就只有这件事。”

“你没有想到后果吗?”

“他已经死了一回,再死一回又何妨,再说了,他早就该死了。”

“你是不是觉得马明斋死后,马家人没法报案,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包大贵的舌头在这里打了一个结,停住了。

“你把七月十一号夜里面的事情详细说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8章包大贵供认不讳马明斋再赴黄泉3

“天快黑的时候,马明斋从后院的小门出来了,他从土地庙东边穿过松树林,我刚准备跟上去,他突然朝土地庙后面的灌木丛走过来,我当时就躲在灌木丛里面,他走到灌木丛跟前停住了。他站的地方离我只有五、六步。”

“他要干什么?”

“撒尿,他揭开两个纽扣——他穿的是那种对襟褂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那根皮腰带,那根铜头皮腰带,我太熟悉了。”

“为什么?”

“上面有一个龙头造型和一个虎头造型。”

“你就是通过这跟皮腰带确认了马明斋的身份的吗?”

“对,以前跟踪了几次,都不敢肯定,他们兄弟两个太像了。我怕弄错。”

“你为什么一定揪住马明斋不放,马家的人不都是你们包家的冤家对头吗?管他是马明斋,还是马清斋,不都是一样吗?”

“言之差矣,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马明斋的账,怎么能算到马先生的头上呢?再说马清斋和马明斋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马清斋在马家集口碑一直很好,马家集有很多娃都受过他的恩惠,马家就数他还有一点人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害死了你的儿子包俊才,你竟然还为他说话。”

“这是我当时的想法,谁知道……”

“当你认定了他就是马明斋以后,你就不准备再让他回到马家后院了,是这样吗?”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往下说。”

“马明斋在弥勒大殿烧了一炷香,磕了三个头——马明斋每次来,只拜弥勒佛,我从来没有见他拜过观音菩萨。”

“你跟在他的后面,就不怕寺中的僧人看见吗?”

“这时候,大殿里面没有人,僧人都在自己的住处,那天傍晚十分下起了雨,当时,弥勒大殿里面只有悟空禅师。”这是包大贵第一次提到悟空禅师。

“悟空禅师此时在干什么?”

“他在给灯添油。”

“你是怎么下手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走出小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就躲在寺院东南角的竹林里面,那里有几块大石头,我就躲在石头口面,他走到石头跟前的时候,我从后面摸了过上去。我手上有一根大棍子。”

“你身上还应该有一把刀。”

“你说得不错,我身上确实有一把刀,想杀他用不着刀,直接用刀太便宜他了,我还要跟他算一算过去那笔陈年老账,我要让他死一个明白。我用棍子对准他的膝盖夯了下去,他当即载到在地。”

“他认出你了吗?”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是谁。我还要听他亲口告诉我他究竟是谁?”

“他说自己是谁了吗?”

“他说了,最后他说了——他就是马明斋。”

“关于过去那些事。他怎么说?”

“他只承认抓我壮丁的事。”

“翻船的事情,他怎么说?”

“他说那都是土匪二黑子干的,和他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家茶庄失火和水仙溺水身亡的事情呢?”

“他没有承认。”

“他没有挣扎吗?”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任凭我怎么摆布。”

“他没有喊吗?”

“他是想喊,可我手上的刀不答应啊——当时,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你是怎么杀害马明斋的呢?”

“我用裤带活活地勒死了他。”

“埋尸的地点是你早就想好的吗?”

“不错。”

“那么,你是怎么分尸和藏尸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把马明斋的尸体扛到船上……”

“扛到船上,船停在哪儿?”

“船就停在马家墓地下面的湖边,那里离普觉寺比较近,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郑峰他们第一次上山的途中,金所长曾经介绍过这个无名湖,这个湖连着北通天河。

“你每次上山的时候,都是把船停在那里的吗?”

“是的。”

“马明斋死的时候,嘴里面是不是有一颗金牙?”

“是的。”

“说!”

“我把他的头埋进了拱桥西边第三个桥洞下面,那里已经坍塌多年,里面杂草很多,淤泥积了不老少,我把马明斋的头埋进了淤泥里面。”

“那么,我们挖出马明斋头颅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我们包家的阁楼上就能看见那座桥。”

“你为什么要把马明斋的人头埋在拱桥的下面呢?”

“那座桥已经在马家集呆了上百年,谁会想到拱桥下面埋着一个人头呢?”

“可是,盛老太太的善举使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这,你可能没有想到了吗?”

“这是天意,我无话可说。”

“还有其它原因吗?”

“那座桥在我们包家院门的左手,我要让马明斋永远呆在那里向包家谢罪,以赎他生前的罪恶。”

“接着往下说。”

“我把船停在我家门前的码头上,在船舱里面猫了两个时辰。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担心时间太早了,马家桥上会有人走动,山里人走夜路的人多,我必须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剩下的半包香烟已经被包大贵抽光了,李云帆又扔给他一个烟盒,里面还有几只烟。包大贵立马点了一支,吸一口,吐一口烟:“我把船停在渡口东边的码头上。这时候,马家集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这时候,石墙边,从码头到马家桥这一段路上,不会再有人走动。”

毕老看看郑峰,又看看李云帆,其眼神背后的潜台词一定是:马清斋八月二十九号的夜里面走的也是这条路。

“说下去。”

“我把马明斋的尸体扛到马家桥下,岸边是用石头码起来的,这是我事先踩好的点,我把石头一块一块掀开,一直掀到水下——大概有大腿肚深……”

“为什么要挖这么深?”

“当时是夏天,水位比较高,秋冬两季,水位会降很多。所以要挖深一点。”

“还有马明斋的皮腰带呢?”

“我把马明斋的尸体放到坑里面的时候,压了几块石头,突然想起了皮腰带,马家集的人对这个皮腰带太熟悉了。我又把石头掀起来,解下了皮腰带。码好石头以后,我用麻绳把皮腰带和一块长条石绑在一起,扔到下游的河水里了。”

“麻绳是从哪里来得呢?”

“这——”

“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把马明斋的尸体装进了麻袋,麻袋口是用麻绳扎起来的。”

“为什么要用麻袋装起来呢?”

“我怕遇见人,夏天,河边有时候会有钓螃蟹的人。”

“当时不是在下雨吗?”

“钓螃蟹的人可不管下不下雨。”

“麻袋呢?”

“我把麻袋扔到水里面漂走了。”

“为什么不连同麻袋一起埋到坑里面去呢?”

“麻袋不容易腐烂。”

“那双解放鞋也不容易腐烂,你为什么不扔掉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9章摆渡人还原记忆水老师深夜回校

“在咱们马家集,穿这种解放鞋的人多了去了。”

“马明斋当时穿什么衣服呢?”

“上身穿一件褂子,下身穿一条裤子,全是棉布的。”

案子审讯到这里,基本的轮廓线已经出来了,照理,郑峰他们和包大贵的接触可以结束了,但还有一些枝节有必要交代一下,包俊才的那封信是怎么炮制出来的呢,皮包又是怎么来的呢?

“包大贵,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包俊才遇害的?”

“八月二十九日的晚上,俊才到八点钟还没有回来,往常,他七点半钟左右就回来了,从来没有超过八点钟。我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我的右眼从吃过午饭以后就开始跳了。”

“后来呢?”

“那天风比较大,我估计摆渡停了。便到渡口去看了看,船停在码头上,鲁老五也不在船上。渡口一个人影都没有。”

“鲁老五的家就在码头附近,你为什么不去问一问?”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不得郑峰他们在接手马家集凶杀案的最初阶段,刑侦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寻觅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敢情包、马两家把事情藏在一个闷葫芦里面摇啊。

“后来呢?”

“后来——我就到马家桥去等公共汽车,等了很长时间,没有等到汽车。桥旁边停着一条船,我就问船老大有没有看见公共汽车开过去,船老大跟我说,公共汽车天黑之前就开过去了。”

“你没有到学校去问吗?”

“没有。”

“八月二十九号应该是快开学的日子,包俊才怎么会到学校去上课呢?”

“学校安排暑假补课。”

“后来,王老师没有到你家来吗?”

“二十九号是补课的最后一天,再有两天就开学了。我在马家桥等到了我兄弟二贵,我就把情况告诉了他。”

“他怎么说?”

“他啥也没有说,骑上车子就往回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要去干什么?到学校去问老师吗?”

“不是,他要从桃源渡口回马家集,探一探谢大爹和鲁老五的口风,看看他们有没有见到俊才。”

“你不是说渡口停摆了吗?”

“二贵让我去喊鲁老五,就说到桃源去有事。”

“结果怎么样?”

“我到渡口的时候,鲁老五正准备摆渡到七里湾去,船上有两个人。先前,鲁老五是去吃饭的。”

“鲁老五没有提到你儿子包俊才吗?”

“没有。”

“你没有问吗?”

“没有。”

“你也真能沉得住气。鲁老五没有问你干什么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了。”

“你怎么说?”

“我说到二妹家去有点事,我二妹家住在桃源。”

“接着讲。”

“我在七里湾见到了二贵,二贵告诉我,俊才在七里湾失踪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谢大爹跟他讲,俊才是天黑的时候坐他的船到七里湾的。”

“这时候,你们是不是已经确定包俊才出事了。”

“是的,我们就在七里湾找了很长时间,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你们到喇叭塘去找了吗?”

“没有,芦苇荡很大,上哪里去找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你们就谎称包俊才转到省城里面读书去了。”

“是的。”

“为什么不报案?”

包大贵顿时语塞。

“于是,你就到普觉寺去找智清方丈,还跟他说了一个“羊和牛’的故事,是这样的吗?”

“是的。”

“你是不是想旁敲侧击地问一问智清方丈,你们该怎么办?”

“是的。”

“包大贵,你再说说看,包俊才的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呢?”

“你们在七里湾找到了我儿子俊才的尸体,还在马明斋的坟墓里面发现了问题,我——我就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李云帆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想到包大贵自己提到了马明斋的名字,提到马明斋的名字,就等于提到了“8.18”无头凶杀案。两个案子终于殊途同归。

“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找到我,就找我兄弟二贵商量,求他想办法。前一段时间,正好大妹夫从香港寄来一封信,信纸的后面正好多了一张空白信纸,俊才从小就跟他二叔练字,我就让二贵以俊才的口气写了一封信,二贵还从他们人武部借来了一个皮包。没有想到还是让你们看出来了。”

“你杀害马明斋的事情,包二贵没有劝阻吗?”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这件事情我没有让他知道,写信和借皮包的事情,是我求他的,马明斋的死跟我兄弟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儿子俊才无辜被杀,我忍不下这口气,做了糊涂事,不过我再糊涂,也不会把兄弟牵扯进来,他可是国家的人。”

结束对包大贵审讯的时候,陈局长他们回来了。郑峰把审讯的情况向陈局长做了汇报,陈局长吩咐:抽时间去走访一下摆渡的鲁老五和谢大爹,对包大贵交代的情况再确认一下。

“现在就去,陈皓和卞一鸣,你们跟我到七里湾走一趟。”

“郑队长,你就不要去了,把任务交给我们俩,保证完成任务,你留下来陪陈局长说说话。”陈皓道。

“我也算一个。七里湾我比你们熟。”金所长道。

三个人没有等郑峰发话,抬起屁股朝门外走去。

三个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刘队长从后面追了上来,塞给金所长一个手电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局长他们目送这金所长一行消失在夜幕之中。

同志们有理由相信:随着侦破工作的逐步深入,郑峰他们即使不在其它地方寻找的突破口,一定会在渡口找到线索,由此看来,不管凶手做得如何巧妙,埋藏得有多深,总有露马脚的那一天。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说的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金所长他们在渡口等了约摸二十分钟,河面上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那应该是挂在桅杆上的马灯发出来的光。鲁老五的渡船来了。时间是八点半。渡口除了金所长他们。别无他人。

金所长他们上船之后,鲁老五未作停留,立马开船。

鲁老五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除了和金所长寒暄几句之外,话没有多说一句。其实,马家集的案子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可以说无人不知,没人不晓。鲁老五和刑侦队的同志们接触的机会和次数最多,知道的事情也最多,他和所有马家集人一样,一直关注着案件的侦破情况,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由一个旁观着变成一个参与者。

“金所长,这么晚了,你们还出去办案啊!”

“鲁老五,我们今天晚上是来找你的。”

“找我?”

“是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0章深潭中二石已出二石下尚有余水1

“那就上岸谈——到我家里去谈,晚上没有什么人,不误事的。”

“除了找你,我们还想找谢大爹了解一点情况。”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陈老师,您问吧!”金所长道。

“鲁师傅,请您仔细回忆一下,八月二十九号晚上,包大贵的小儿子包俊才有没有坐您的船?”

“八月二十九号……”

“是星期五。”陈皓提示道。

“日子太长,想不起来了,人头太杂,马家集有这么多人,得有个引子才能想起来。”

“二十九号得晚上,包大贵和包二贵也坐过您的船。”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但是不是二十九号,咱说不准,咱在通天河上撑了几十年的船,除了逢年过节,从来不问星期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鲁师傅,您说说看。”

“那天晚上,钓螃蟹的人开始在河边架竿的时候,包大贵来了,说到他二妹家去——他二妹家住在桃源。”

“钓螃蟹的人在河边架竿一般是在什么时间?”

“大概在八点钟上下吧?”

“陈老师,这个时间和包大贵说的时间一样。”金所长道。

“鲁大爷,请您接着说。”卞一鸣道,“包大贵是什么时候回马家集的呢?”

“估摸是在钓螃蟹的人收竿的时候,大概是十一点钟的样子,回来的除了包大贵,还有他的兄弟包副部长。”

“包副部长带没带自行车?”

“带了。当时我还纳闷,包副部长往常都是走大路,带着自行车坐船还是头一遭。”

“包大贵没有撒谎。”金所长道。

“金所长,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五,你说吧!”

“包家的事情是不是和马家有关系?”

“老五,你说的对。““有一件事在我心里面已经放了好几天。““什么事?”

“马大老爷过去从来没有做过我的船,前些天,他坐了我的船,你们说奇不奇怪。”

“鲁师傅,您能说出具体的时间吗?”

“具体时间?是十二月一号。”

“请您再具体一点,是上午还是下午?”卞一鸣道。

“是吃晚茶的时候。”

“吃晚茶是什么时候?是吃晚饭的时候吗?”

“山里人晚饭比较迟,所以在三四点钟的时候加点餐,炒米加荤油,放点糖,再打两个鸡蛋,并不是家里人吃,这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我们这里有这个习俗。”金所长道。

“鲁师傅,您能告诉我们,十二月一号,马清斋是什么时间回马家集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割芦苇的人收工的时候。”

撑船人计算时间有自己独特的方式。

卞一鸣对这种独特的方式很感兴趣:“鲁大爷,割芦苇的人收工的时间在什么时候?”

“在娃儿们放学的时间。”

“那么,马清斋有没有说到什么地方去呢?”

“他没有说,但这还用问吗?”

“为什么不用问?”

“你们想啊!娃儿们放学的时间是四点半钟的样子,他坐我的船到七里湾的时间已经快四点了,你们说,他能到那儿去呢?”

“他是到七里湾去的,他到七里湾去干什么呢?时间这么紧。”金所长自言自语道。

“我当时也觉得蹊跷,所以才记得这么清楚。”

说话之间,船已经靠岸。鲁老五一边将跳板搭到岸上,一边道,“金所长,你们慢一点,脚下踩稳当了。跳板上有点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五把三个人一一扶上岸。

黑暗中,土地庙像魔鬼一样蹲在芦苇丛里面。三个人从土地庙旁边走进芦苇荡的时候,听到鲁老五叫了一声:“金所长,等一下。”

三个人又折回头。

“我想起来了,那一天晚上——就是包家兄弟坐我船的那天晚上,在天黑以后,有两个人上了我的船,他们让我等一下,说后面还有一个人,估计是解手,可我等了两袋旱烟的工夫都没有见到人影。”

“他们有没有说是谁?”

“没有。我也没有细问。”

“那这两个人,您认识吗?”

“只认识一个人。”

“他是谁?”

“是黑熊寨刘麻子家的老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熊寨?在什么地方?”

“黑熊寨在普觉寺的西边。”金所长道。

“金所长,以前怎么没有听您说过啊!”

“这是一个小寨子,现在只有七八户人家。”

鲁老五提供的情况印证了马清斋和包大贵的说法。

“陈老师,后面这个人应该就是包俊才。”金所长道,“这个人——谢大爹应该认识。”

“小卞同志,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所长,马清斋曾经提到过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他说,八月二十九号的晚上,包俊才是最后一个下船的,临走的时候,还和谢大爹打了一个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我也想起来了。走,找谢大爹去。”陈皓道。

卞一鸣的判断完全正确,谢大爹的话证实了他的结论。最后一个下船、并和他打招呼的人就是包俊才。谢大爹还补充了一个重要的情况,那天晚上,除了包副部长,跟在包副部长后面的还有一条大黄狗。谢大爹还证实了一个事实,当问及马清斋十二月一号有没有坐他的船的时候,谢大爹的回答是:“马大老爷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坐我的船了。”

他们在见到了谢大爹的同时,还见到了一个人,他就是马家集小学的水老师,他是从县城赶回来的,他的老母亲在县人民医院住院,得的是哮喘病,一到寒暑季节就发病。

在马家集凶杀案的侦破工作中,水老师功不可没,所以,在回马家集的路上,少不了要提到案子的进展情况,当然,因为是邂逅相遇之后的随意的交谈,只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既不连贯,更不完整。但这对水老师来讲,已经足够了。当得知马家集两起凶杀案和包马两家的恩怨有关的时候,他惊愕不已。当听说杀害包俊才的凶手就是马清斋的时候,他颇为震惊。

回到马家集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十点四十分左右,河岸边停满了船,有些桅杆的上方挂着马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不难发现,挂马灯的都是有货的船。船在水面上摇摇摆摆,不时传来波浪拍打船板的声音,马灯在黑暗之中一闪一闪的。

陈皓他们和水老师在“我来我客栈”门口分手,一个人向南,三个人向西。

金所长他们回到派出所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坐在会议室里面,看情形正准备开会。陈局长已经走了。

会议室里面烟雾弥漫,炉子里面刚加过煤,火中冒着蓝光,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沓材料,这些材料是马家集两起凶杀案现场的勘察记录和验尸报告,包括全部谈话记录,这些材料是金所长安排人复印出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1章深潭中二石已出二石下尚有余水2

“金所长,你们先喝一点水再谈。”郑峰放下手中的材料,准备去拎水瓶。

王萍手疾眼快,拎起水瓶倒了三杯水,递到三个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金所长的脸上。

“鲁老五和谢大爹提供的情况,和包大贵的供词没有什么出入,除此以外,鲁老五还提到了一个人。”

“谁?”

“马清斋。”

“马清斋?”

“十二月一号下午三点至四点之间,马清斋去了一趟七里湾。”

“郑队长,十二月一号下午,我们在去普觉寺的山路上不是遇到过他吗?”毕老道。

“不错,时间在两点钟之前。”陈皓在时间上进行了补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是到七里湾,还是路过七里湾?”郑峰道。

“我们问过谢大爹了,十二月一号,他没有见过马清斋。马清斋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坐他的船了。”

“他到七里湾去干什么呢?”说话的是李卫国。

“而且是在碰到我们之后。”刘队长道。

“这里面一定有名堂。”李子荣很肯定地说。

“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他很长时间没有去过七里湾了,现在突然对七里湾产生这么大的兴趣。肯定和包俊才的案子有关系。”卞一鸣的分析总能抓住要点。

“这样吧!大家就围绕马清斋谈一谈自己的看法。材料——大家都看了,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

“李子荣,你先谈一谈马德魁的情况。”毕老道。

“马德魁没有什么异常,他正常上学,唯一的变化是,他现在每天都回来,过去他是住校的。现在,上学和放学,都是他老叔马静斋到渡口接送。”

“马家是不是怕包家人报复呢?”刘队长道。

“郑队长,虽然马清斋已经供认不讳,但疑点不少,有的地方很值得推敲。”陈皓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老师,说说你的看法。”毕老道。

“这是我和卞一鸣两个人共同的想法。”

“说说看。”

“这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思考两个问题:我们到马家的时候,马清斋和马明斋的老婆都在大厅里面说话,后院东厢房里面的东西到底是谁弄走的呢?从时间上看,只有两个人最可疑,一个是马道魁,一个是马德魁。如果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人,那就说明知道马明斋“借尸还魂’内幕的不只是马清斋和马明斋的老婆,可是,马清斋却有意识地回避这一点,这是为什么呢?”

会议室里面非常安静……

“还有一个疑点,马清斋虽然交代了杀害包俊才的全过程,但他始终没有提到坑里面的那根柳树棍。”卞一鸣接过陈皓的话茬道。

“对,柳树棍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细节。”刘建亮道。

“现在想来,马清斋之所以没有提到柳树棍,只有一种可能。”李云帆已经沉默了很久。

“老李,你往下说。”

“是因为我们在审讯的过程中没有提到柳树棍。”

“李队长,你的意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老,您有没有注意到,马清斋在审讯的最初阶段对案子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他好像在试探我们,想从我们的口中了解案情——他在套我们的话。”

“李队长,马清斋难道不知道案情吗?”提问题的是刘建亮。

“他可能知道一些,到不包括细节。”

“李队长,您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金所长道。

“那么。真凶会是谁呢?”王萍道。

会议室里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率先打破沉寂气氛的是刘建亮:“我看马道魁很可疑。就凭他那副模样,一般人见了,吓就吓死了,如果是在夜里面……”

“他不是瘫了吗。”王萍道。

“马清斋说他能爬树上房,这就说明他有作案的身体条件。”刘建亮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完全同意李队长的分析。大家看一看这张照片。”史可染把照片递给了郑队长,“郑队长,您看——”史可染半天没有说话。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了。

这张照片,是死者右小腿骨的照片,小腿骨一共断成三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老,李队长,你们看——”郑峰把照片递给毕老。

毕老接过照片,道:“小腿骨断成三截,小卞,问题的答案就在这里。”

“毕老,什么答案?”史可染道。

“包俊才的小腿骨断成三截,应该是柳树棍所致。”

“我再补充一点,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马清斋在马家集的声誉怎么样呢,答案是肯定的,这一点,金所长应该最清楚,马家集的人大都称他为马先生……”陈皓道。

“还有人叫他马大老爷。”卞一明补充道。

“对!无论是马先生,还是马大老爷,都怀有敬意,马清斋对马家的生意不感兴趣,这说明他为人清高,金所长,您曾经说过,马清斋发现马老爷子和自己的媳妇有那种事情,就愤然离开了马家集。”

“陈老师,你说的不错。”金所长点点头。

“这就说明马清斋是一个有血性的人。他回乡办学校,这是造福桑梓的善举,不是境界很高的人,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再说,包俊才很可能是马清斋的学生。”

“这一点,我们应该问一问马家集小学的张老师,或者水老师。”卞一鸣道,“还有一个细节最为可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细节?”刘建亮问。

“包俊才的尸身和头颅之间还差一截颈骨,马清斋的供述之中竟然一点都没有提到。”

“会不会是我们没有问,所以他没有说?”李卫国道。

“如果这个案子不是他做的,那么,他就无法涉及到这些细节。”李云帆还停留在自己的思考里面。

“我们再从这几个细节入手,和马清斋接触一次。”毕老道。

“很有必要。”李云帆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一个疑点,包俊才的头颅和皮包在槐树洞里面是分开的,马清斋说,头是放在包里面一起放进槐树洞里去的,郑队长,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卞一鸣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到关键的时候,他顿住了。

“快说,什么可能?”李卫国道。

“你们回忆一下,槐树洞是不是比较小。”

“树洞确实比较小。”刘队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队长,把头放在包里面,能不能放进去呢?”

“这——我们没有想过。”刘队长茫然地望着卞一鸣。

“卞一鸣,你这个想法很大胆。”郑峰道。

“当时,我们没有对树洞的尺寸进行测量。”毕老不无遗憾地说。

“我们现在就可以跑一趟。”李云帆道。

“对!现在就去。”陈皓道。

“皮包在这里,头颅在我们局法医科,怎么办?再说,此头非彼头,大小体积都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刘队长道。

“刘队长。这不是问题,凭目测就能知道一个大概。”毕老道。

“走,刘建亮,你先去发动汽车,老李和卞一鸣跟我走一趟,再带一把手电筒,皮尺也带上。”郑峰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2章郑队长再审大贵包部长浮出水面

“郑队长,有人找。”

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就是门卫张师傅。后面跟着两个人,他们是马家集小学的老师是张老师和水老师。

两位老师被郑峰拉到椅子上坐下。

“水老师,您刚回去,这时候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了一件事,回到学校,和张老师一说,他说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就来了。”

“水老师,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郑队长,您再说一遍,马明斋是那一天遇害的?”

“水老师,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金所长有点莫名其妙。

郑峰望了望李云帆和毕老道:“七月十一号。”

“是什么时间遇害的呢——我问的的具体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据包大贵交代,是在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

“张老师,时间不对。郑队长,马明斋是在什么地方遇害的?”

“在普觉寺——普觉寺后面的竹林里面。”

“那就更不对了。”

“水老师,怎么不对。”卞一鸣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失望的情绪。

张老师道:“郑队长,七月十一号夜里面十一点多钟——快到十二点钟的时候,水老师在三叉路口,遇见了一个人。”

“谁?”

“包副部长。”

“包副部长?水老师,您告诉我,三叉路口——在是什么地方?”证峰觉得这个信息十分重要。

“就是我们学校前面的那个三叉路口。”水老师道。

“郑队长,就是老槐树南边那条路,在学校东南角分出两条道来,一条路一直通到普觉寺,另一条道从学校的前面通向马家后面的松树林。”金所长补充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明白了。”郑队长蓦地站起来,紧紧地握住水老师的双手:“水老师,一点都没错,您提供的情况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太重要了——我都被你们弄糊涂了。”水老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真的很重要吗?”张老师也有些不解。

“水老师,让我来告诉您吧!马明斋是七点多钟在普觉寺遇害、十一点多钟在马家桥被埋的。”金所长道。

“我总算明白了。”

“水老师,请您把当时的情况说说。”李云帆道。

“七月十一号的晚上,十一点多钟,家里来人说我母亲又发病了,我就向学校的老师借了一辆自行车。推着车子快走到三叉路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匆匆忙忙地从北边走过来,当时我急着赶路,没有在意,谁知从路旁边的草丛里窜出一条大狗来,回头再一看,过去的人正是包副部长。那条狗就是包家的——我认识那条狗。它和包部长形影不离。”

“你们没有打招呼吗?”

“没有。见我会回头看他,他加快了步伐。”

“他不认识您吗?”

“怎么不认识,我教了包俊才三年,平时经常见面。我当时也很纳闷。包副部长是不是酒喝多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条道上呢?又是在深更半夜。包家大院在马家集的西北方向,他回家应该走鱼市口才对啊!他为什么要绕道而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水老师,您的记性真好。”王萍道。

“不是我的记性好,那一天——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在我头脑中的印象太深刻了,我连夜把母亲送到县人民医院,住进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第二天早晨又赶回了学校。”

有一件事情,郑峰一直没有忘记:“二位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们。”

“有什么要问的,您就说吧!”张老师道。

“马清斋教过包俊才吗?”

“教过。不但教过,而且对包俊才很好。”

“何以见得?”

“他经常借书给包俊才看,他对包俊才寄以很大的希望。”

水老师特别强调:“马清斋是马家唯一一个和包家没有成见的人。谁能想到他会……”水老师指的是马清斋杀害包俊才这件事,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郑队长,包大贵对马清斋的称呼上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他很少直呼其名,大部分时间都称呼马先生,而且还说过“马家集有很多娃都受过他的恩惠’,“很多娃’自然也包括包俊才在内。”王萍道。

“郑队长,山门,我们还去吗?”卞一鸣还没有忘记那棵老槐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不去?走,顺道送一下二位老师。刘队长,拿一把手电筒给我,还有皮尺。”

夜已深,人已静。闲话少叙,汽车直奔山门,明亮的车灯划破了马家集黑暗的夜空。

老槐树静静地矗立在马家集的山门口,默默地俯视着马家集和北通天河。

汽车在老槐树的跟前停了下来,五个人下了车,他们分别是郑峰、李云帆、卞一鸣,还有张老师和水老师。

经过对树洞的测量,郑峰和李云帆已经确定:头颅放在皮包里面是无法塞进树洞里面去的,因为树洞的最大宽度刚好能塞进一个人的头颅。树洞的长为六十九公分,最宽的地方仅为一十八点三公分,如此空间,想把一个人的头颅放进去,一般的头颅,勉勉强强,如果是一个大块头,那就很难了,郑峰和他的战友们接触过很多命案,勘验过很多尸体,虽然没有测量过死者头颅的长短尺寸,因为案情没有这方面的要求,但按常识和目测,眼睛里面还是有一点谱的。事实已经非常清楚,皮包和头颅是分开塞进槐树洞里面去的。

有这么多的疑点垫底,不怕马清斋不就范。

郑峰他们和二位老师分手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同志们目送着两位老师钻进树林,消失在黑暗之中。

郑峰一时来了兴致,想在马家集的大街上走走,李云帆也也有此意。于是让卞一鸣开着车子先回派出所了。

十二月七日早晨六点半钟左右,郑峰、毕老、李云帆和王萍再次提审包大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有理由相信: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和包大贵谈话了。树叶已黄,秋风已起,该是叶落的时候了。

“我不是都说了吗?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啊!”包大贵声音很高,但中气明显不足。

“包大贵,你是都说了,但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这一次负责审讯的是郑峰。

“该说的,我都说了。”

“该说的?是你“该说的’,还是案子该说的?”

“马明斋是我杀害的,这不是你们想知道的结果吗?”

“不错,你是把粮食弄回了家,但我们还想知道是你一个人挑回家的,还是两个人抬回家的?”

包大贵应该听懂了郑峰的弦外之音,他干脆把两只手放进了袖筒里面,做沉默状。

“我问你,七月十一号夜里十一点钟,在马家桥下埋藏马明斋尸体的时候,除了你,还有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3章包部长束手就擒吞苦果后悔莫及

“我——我不是说了吗?就我一个人啊!”

“那么,你告诉我,埋藏好马明斋的尸体之后,你是从哪一条路回家的?”

“原路返回,就是石墙旁边那条路——就是靠河沿那条路。”

“七月十一号夜里十一点多钟。有人在老槐树南边的三叉路口碰见了一个人。”

“他是谁?”

包大贵的思维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在这个人的身旁还有一条狗——一条大黄狗。你还要我们把这个人的名字说……”

“你——你别说了……”

“既然你不让我们说,那你就自己说吧!”

包大贵至少沉默了五分钟,种种迹象表明,包大贵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但要他开口说话,还需要在时间上做一些铺垫、情绪上也要酝酿一下。

“都怪我——都怪我啊!”包大贵终于开口了,他突然声泪俱下,捶胸但未顿足,“都怪我鬼迷心窍——中——中了邪了——我悔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郑峰示意王萍给包大贵倒一杯水。王萍不但倒了一杯水,还加了一条毛巾。

仇恨是一颗邪恶的种子,它所开出来的是毁灭的花。

郑峰静静地等待着。

包大贵用手背在鼻子上抹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抬起头,手上拿着毛巾,但并没有擦拭眼泪,“是我害死了俊才,也害了我兄弟二贵,都怪我没听娘的话。”

郑峰和李云帆耳语了几句,李云帆走出会议室,刘队长和陈皓站在门外。李云帆和刘队长耳语了几句,刘队长上楼去了。不一会,李子荣、李卫国跟在刘队长的后面走下楼来。

“李队长,是不是去抓包二贵?”李子荣迫不及待。

“耐心等待,就等包大贵一句话。”

李云帆掩上门,回到座位上。

“包大贵,你说吧!我们希望你如实交代,不要有丝毫的隐瞒。”

“你们说的没错,是我和二贵两个人……,不过,我兄弟是被我硬拉进来的。”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刘队长把头探进来,朝郑峰和李云帆看了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点了一下头,门被掩上了。

“你把作案过程详细交代一下。”

“七月十一号晚上,我在寺庙里面,二贵躲在竹林里面,那里是马明斋下山的必经之地。”

“包二贵没有到寺里面去吗?”

“没有。”

“为什么?”

“怕寺中的僧人认出他来,这个时候进寺,时间不对,怕引起僧人的怀疑。”

“接着往下说。”

“马明斋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二贵拦住了他,我从后面跟了上去。二贵喊了一声“马明斋’,马明斋吓得魂飞魄散。”

“他认出包二贵了吗?”

“没有,他问二贵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二贵怎么说?”

“二贵说:“你还认识包家的人吗?’马明斋慌了。他认出了二贵,退后几步想跑到寺里面去。我从后面对准他的小腿上方就是一棍子。他当即栽倒在地。”

“关于过去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马明斋怎么说?”

“他都认了。他还说自己过了十七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已经受到了足够惩罚,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他是不会苟活于世的,他甚至还给我们下跪——磕头。”

“你们为什么不罢手呢?”

“二贵心软了,可我的眼睛已经红了,我等了他十七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马明斋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在他给我们下跪的时候,我用树棍对准他的脖颈用力地砸了下去,他哼了一声,就瘫倒在地上了,多年的怨恨全集中到那根树棍上了。”

“树棍呢?”

“我把它扔进了桥拱下面——和——和头在一起。”

“马明斋的头是什么时侯砍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把他扛到湖边,过了约摸一个时辰,才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为什么要平肩砍下来?”

“当时,树棍就夯在那里,没想到用力太猛,脖颈断了,我干脆就从那儿把头砍下来了。”

郑峰望了望李云帆,答案原来在这里。

“为什么要过一个时辰才把马明斋的头砍下来呢?”

“这时候,马明斋的尸体已经僵硬了,砍的时候,已经没有血了。”

“后来呢?”

“后来的事,我已经说过了。”

“你把埋好尸体之后的情况说一下。”

“处理好尸体以后,我让二贵走老槐树南边那条路回家,我自己走的是河沿。”

“为什么要分开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路上遇到人,两个人在一起目标大,我原想,二贵走的那条路比较安全,河边这条道会有钓螃蟹的人。”

“你在路上碰到人了吗?”

“没有。钓螃蟹的人都收竿了。”

这完全是天意,这真应了那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

刘队长、陈皓和二李在得到李云帆的“指示”之后,冲出门外,直奔包家大院。李子荣和李卫国的手上分别握着一只手枪,对付包副部长,可不能大意。

时间是七点二十五分,刘队长已经熟悉了包二贵的活动规律,他一般在八点钟左右出门,派出所距离包家大院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包家大门紧闭,四个人守候在院门外面,耐心地等待着。

包家门前的码头上停着很多条船,见不到一个人影,船在河面上不急不慢地摇摆着,船上的人恐怕还在睡梦之中吧!

大概在七点五十的时候,院子里面有动静了,是自行车链条转动的声音,还有咳嗽声和脚步声。

接下来就听到停自行车的声音,然后是移动门闩的声音——是那种粗木杠的声音。

就在门被拉开的那一霎那间,包二贵如同一尊雕塑似的矗立在院门口,面对着四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他大惊失色,呆如木鸡,灵魂出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副部长,你被捕了。”刘队长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逮捕证,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铐上。”

包二贵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李子荣把手铐很顺利地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包家的院门口一下子汇集了很多人,就像刚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船上的人都醒了,他们跳下船,围了过来。

包二贵不紧不慢地跨出门槛,慢条斯理地带上院门,在关院门的同时朝院子里面望了一眼。

包副部长应该能够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四个人押着包二贵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李子荣用手碰了碰陈皓的肩膀,朝北街口瞟了一眼。

陈皓朝北街口看去,北街口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马德魁。

“李子荣,另一个人是谁?”

“是马静斋,他是送马德魁上船的。”

渡口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他们跑上河堤,一边跑,一边朝派出所这边张望。鲁老五站在渡口,肩膀上靠着一根一丈多长的船篙。码头上的工人都停下了自己的活计,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4章刑侦队马不停蹄马清斋心存侥幸

四个人把包二贵押进会议室的时候,郑峰、李云帆、毕老和王萍已经恭候多时。

对包二贵的审讯比较顺利,他所供述的内容和包大贵大同小异,“大同’的是作案的过程,“小异’的是作案的缘由,包大贵说包二贵是被他拉进来的,实施杀人行动的是他,包二贵则说祸端由他而起,自己才是主谋。

包大贵所谓的“祸端由他而起”,指的是,最早发现马明斋假死的人是他,是他在舒心堂里面泡澡的时候听到了四老爹和伍师傅的对话。对话的内容是关于马明斋后背上的那个胎记,“如果我不说,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他听到心里面去了。”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呢?”

“也想过后果,但人在山腰上和在山脚下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有一次,下班的路上,我在桃源渡口碰到了大姑,我就带了她一段路,在路上,她跟我说了一件事:有一天下午,她和小飞在两个地方同时见到了马先生,一个地方在普觉寺,一个地方在风阳县城。我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回家后,跟大哥一说,他就盯上了马家后院。有一天,他终于在普觉寺寻觅到了马明斋。”

“于是,你们俩就准备下手了。”

“刚开始,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讲,他不想让我掺和这件事。后来……”

“后来,你就掺和进去了?”

“夜探马家大院的主意也是我出的。我们两人一起爬进了马家大院,一个人根本就进不去,马家的围墙比较高。”

“你把详情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院院门外有一棵古榕树,我就在树上守候,看到东厢房里面有灯光。不一会,有一个人从屋里面走出来,手里面摇着扇子,嘴里面叼着香烟,走进了凉亭——在距离院门十几步的地方有一个凉亭。”

“他就是马明斋吗?”

“当时,我还不敢确定,正准备离开,马明斋突然朝院门走过来,我终于看见了……”

“你认出他了吗?”

“我看见了他腰上的铜头腰带。”

“包大贵当时在什么地方?”

“大哥在前院,他在窗户外面看到了马先生——就是马清斋,还有他的婆姨和马明斋的婆姨。”

“为什么要把马明斋的尸体埋在马家桥下?”

“这也是我的注意,小妹水仙就是在那里遇害的。那里比较偏僻和隐蔽,河坡很陡,夜里面是不会有人到桥下去的。我们埋的很深,上面压了很多石头。原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

“那只大黄狗呢?这些日子怎么没见你带着?”

“关在家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前,你们可是形影不离啊!”

“自从马明斋死后,我怕马家人报仇,出门就带着它;阿才失踪以后,我带着它找遍了马家集和附近几个村寨的角角落落。”

“七里湾的喇叭塘和老槐树附近没有找过吗?”

“没有。”

“七月十一号的夜里面,这只狗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为什么要带着它?”

“你们不是知道了吗?”包二贵以为大贵已经和盘托出了。

“我们现在问你。”

郑峰和李云帆互相对视了一下:这只狗不应该只充当过道具的角色。

“这也是我的主意,带上阿黄是为了对付马明斋……”

“不要停下来,接着说。”

“马明斋倒地之后——阿黄就扑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显然,阿黄在这起谋杀案中成了泄愤复仇的帮凶,可以想象,马明斋死的有多惨。

“马明斋没有喊吗?”

“在阿黄扑上去之前,我脱下衬衫把他的嘴堵了起来。”

“马明斋没有挣扎吗?”

“他没法挣扎。”

“为什么?”

“我解下鞋带把他的手绑了起来。”

“狗没有叫吗?”

“阿黄只是哼了几声,即使叫几声,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普觉寺附近几个山寨里面时常有狗叫声。”

“狗咬了多长时间?”

“大概有一支香烟的功夫,马明斋的衣服都被撕烂了。最后,马明斋跪在了我们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大贵的树棍就是这时候砸下去吗?”

“是,但不是他砸下去的,是我砸下去的。”

“你是不是想说,马明斋的头也是你砍下来的呢?

“马明斋的头确实是我砍下来的。”

“埋尸一共有几个人?”

“就我们两个人,石头太大太重,一个人很吃力。”

“你在马家集小学前面的三岔路口遇到了谁?”

“遇到了水老师,我怕他认出我来,所以就加快了脚步,没有想到阿黄从草丛里面窜出来,把水老师吓了一跳。事后一想起这件事情,心里就后怕。”

是微风,就掀不起大浪,是野兔,就吓不了苍鹰。“8.18”无头案的凶犯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至此,“8.18”无头案终于尘埃落定。至于谁是主凶,这已经不再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点十分左右,马清斋又被请到了会议室。负责这次审讯工作的是陈皓和卞一鸣,郑峰做这样的安排是有考虑的,他曾经和刘局长谈过,准备为李云帆配备一个副手,候选人就是陈皓和卞一鸣。从目前的情势来看,把陈皓和卞一鸣作为副队长的候选人已经是很保守的想法了。

负责记录的还是王萍。郑峰、毕老和李云帆坐在旁边。

“马清斋,关于包俊才的案子,我们还有几个问题想和你谈一谈。”陈皓道。

“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问吧!”马清斋的态度似乎很诚恳。

“你再回忆一下,你在掩埋包俊才尸体的时候,坑里面有没有其它东西?”

“没有。”马清斋看了看陈皓,又看了看郑队长,“确实——确实没有。”

“可是,我们在挖掘的时候,发现坑里面还有一根柳树棍。”

“柳树棍?”

“对,有一百二十几公分长,直径有五六公分。”

“坑里面怎么会有柳树棍呢?”马清斋在装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树棍显然是和包俊才的尸体一起埋下去的,因为柳树棍就在尸体的旁边,和尸体的深度完全一致。”

“会不会是钓长鱼的人在挖洞的时候用来堵洞的呢?”马清斋试图在生活里面找到依据。

“我们在坑西边第五棵柳树上找到了柳树棍的出处,这根柳树棍就是从这颗柳树上砍下来的,茬口完全吻合。对于这一点,你有没有更好的解释呢?”

“不得而知。”这个词又出现了。

卞一鸣从档案袋里面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马清斋:“你看看这张照片。”

“这是什么?”

“这是包俊才的右小腿,骨头断了三截,您看清楚了吗?”

“这——”

“这说明包俊才被推到坑里面的时候,小腿骨已经断了,从断裂的程度来看,显然是受到猛烈重击所致,而根据你的供述,包俊才是被你勒死的,这两者之间出入很大,事实非常明显,导致包俊才小腿骨断成三截的元凶就是这根柳树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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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坑太深,我把他掀下去的时候,因为用力太猛,所以……”别看马清斋年近古稀,思维还相当敏捷。编故事的本事也不小。

“我再问你,你是从什么部位砍下包俊才脑袋的呢?”

“和肩膀齐平。”

“砍了几处?”

“就砍了一处。”马清斋说的非常肯定。

卞一鸣从档案袋里面拿出两张照片。

“马清斋,你再看一看这两张照片。”

马清斋从卞一鸣的手上接过照片,认真地看了看。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没有。”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包俊才的颈骨一截吗?经过我们的勘验,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尸身和头颅同属于包俊才,可是,在头颅和身体之间少了一截颈骨,这一截颈骨跑到哪里去了呢?”

“头——头会不会断在树洞里面了,你们最好再进洞找一找。”马清斋是不缺少想象力的,也不缺乏演戏的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如果没有铁的事实,他们是不会低头的。

“我问你,你是把头装在皮包里面放进树洞里面去的吗?”

“是啊!”

“事实是:头和包是分开放进去的。”

“为什么要分开放进去呢?”

“你算是问对了,答案非常简单:洞口很小,最宽的地方只有十八点一公分,如果把头装在皮包里面是放不进去的。”

“不错,洞口是很小,我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硬塞进去的。请你们想一想,如果洞口很大,我能把东西放在树洞里吗?”马清斋毕竟是一个读过书的人,这么多年积累的智慧全用在这儿了。

陈皓放慢了脚步,和卞一鸣耳语了几句,卞一鸣用手指头在茶杯里面蘸了一点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阿拉伯数字:12.1.“我问你,十二月一号,你到七里湾干什么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七里湾?十二月一号。你们让我想一想。”

陈皓的双眼直视着马清斋。

“我想起来了——我到七里湾的喇叭塘去了一趟。”

“到喇叭塘去干什么?”

“十二月一号,我在下山的时候碰见了你们,怕事情败露,心里面不放心,就到喇叭塘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那天晚上匆匆忙忙,天又黑,我怕没有弄干净。没想到问题出在水下面。”马清斋说得似乎理顺章成。

“我再问你,八月二十九号的夜里面,天气如何?”

“天气如何?时间隔得太久,我记不得了。”

审讯进行到这里,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郑峰、毕老和李云帆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陈皓和卞一鸣。脸上毫无表情。他们要看看这两个人如何打破僵局。

陈皓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抠出两支,递给卞一鸣一支,卞一鸣掏出打火机把两个人的香烟点着了,马清斋眼睛盯着桌上的香烟盒,陈皓弹出一支,递给他,卞一鸣站起身,给他点了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从包里面拿出那快怀表,在手里面掂了几下。

陈皓心领神会:“马清斋,这个怀表,你还认得吗?”陈皓拎着怀表的链子,怀表在马清斋的眼前晃动着。

“认得。”

“认得就好,你看——表链子已经一分为二。”

马清斋无语。

“我问你,还有半截表链子呢?案发当晚,那半截表链子应该在你的腰里面才对。”

“表链子——那半截表链子,在回去的船上,我想看一下时间,发现怀表不在,只留下半截表链子,我就回到喇叭塘,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后来,我把那半截表链子扔到河里面去了。”

“扔到什么地方了?”

“船划到半道上的时候扔的,具体的地方,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听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听。”

“这个怀表,你给过谁?”

马清斋的眼神突然飘忽起来,说话也没有先前流畅了:“没——没给过谁。它一直呆在我的腰里面,从来没有离开我半步。”

“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如果杀害包俊才的人不是你的话,那么,他一定是持有这块怀表的人,如果这一点能够成立的话,我们就一定能在马家集人的记忆里面找到答案。”

马清斋一时语塞,脸上立刻笼上了一层灰色。

卞一鸣从档案袋里面拿出一沓材料,翻了几页,一边和陈皓议论着什么,一边用笔在上面打了几道波浪线。

陈皓接着道:“上一次,我们找你谈话的时候,在谈到包俊才的作业本和荀子的《劝学》的时候,我们提出要到马集中学去一趟,问一问王老师,或者问一问马德魁的时候,你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是为什么呢?”

“这——”

“说!”

“既然你们已经确定了包俊才的身份,又在案发现场找到了我的怀表……我不承认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现在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从你所交代的情况来看,在你的故事里面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这个身影显然不是你。而且这个身影很可能就是把马明斋东厢房里面的生活用品移至别处的人,这个人不是马道魁,就是马德魁。马德魁的疑点最大。”

“这——这不可能。”马清斋的声调一下子提高到了许多。

“马德魁和包俊才同在马集中学读书,又是同班同学,他对包俊才的活动规律了如指掌,有充分的作案条件。”

“这只是你们的想象而已。”马清斋的口风没有丝毫松动,但声调却降了好几度。

马清斋需要的是证据和事实。所以,郑峰他们还得在证据上做些文章。

任何犯罪证据,都是建立在理性思考和深入分析基础之上的。所以,分析与推理在刑侦工作中显得尤为重要,犯罪分子是不会把线索摆到我们面前来的。

在结束对马清斋的审讯之后,郑峰和同志们对案情做了如下的分析:如果杀害包俊才的凶手不是马清斋的话,那么,真凶一定是怀表的持有者,马清斋会把怀表送给谁呢,表是用来掌握时间的,马道魁好像没有掌握时间的必要性,而马德魁上学放学,上课下课,都需要掌握时间——从现有情况来看,马德魁是包家唯一一个在马集中学读书的人。所以,马清斋把怀表给马德魁的可能性最大。这是其一。

包俊才在临死之前,肯定和凶手有过一段时间的搏斗——至少是一段时间的挣扎,包俊才活动的时间与规律,谁最清楚呢?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马明斋的儿子马德魁。这是其二。

马德魁和包俊才年龄相仿,单凭力气,要想将包俊才置于死地,不一定有胜算,所以,他必须借助于其它东西,采用突然袭击的方法,所谓“其它东西”就是那根柳树棍。马俊才也一定是在遭到柳树棍的重击之后失去了反抗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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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包俊才的头颅为什么会少一截颈骨,其中定有原因。

最后的结论是,如果马德魁是怀表的持有者,那么,马德魁的同学,特别是班主任王老师,一定见过这块怀表。

卞一鸣还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马清斋竟然能清楚地记得杀害包俊才的杀猪刀扔在了第四棵柳树下面,这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是有问题的,凶手作案之后能够记得杀人凶器放置的大致方位,或者范围,不可能记得这么具体,原因非常简单,凶手当时正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情绪里面,这时候,凶手的意识和方位感都是比较差的,更何况是在天黑风大的夜晚,凶手也是人,身处七里湾喇叭塘,其内心的恐惧不言而喻。再说,凶手根本就没有必要记住投掷杀人凶器的位置,难不成他还想把凶器从水里捞上来吗?又不是埋藏宝藏。结论只有一个,马清斋记住凶器放置的地点,是为了用具体的物证来说明自己就是杀害包俊才的凶手,好让真凶脱罪。

陈皓想到了一个重要的时间,那就是十二月一号:“郑队长,马清斋提前布了一个局,十二月一号下午三点多钟,他到七里湾去的唯一目的就是为证明自己杀害包俊才预先设置证据,万一凶杀案的线索直指马家,他就出这一张牌。”

“还有一个细节也能证明这一点。”

“小卞,你快说!”毕老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了。天生就是一个干刑警的材料。

“王姐,请你把那把杀猪刀拿来。”

“我去拿。”刘队长自告奋勇,从墙角上的一个箱子里面拿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把杀猪砍刀。

卞一鸣接过刀:“你们看——”

毕老不得不佩服卞一鸣的智慧:“小卞,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老李啊!这说明我们当时的勘察是有疏漏的。”郑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把刀如果是七月十一号扔下去的话,应该锈迹斑斑才对。”

陈皓惊诧不已,“卞一鸣,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呢?”

“我当时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不敢确定,这把刀就是我清洗的,当时,刀上面有很多淤泥,洗去淤泥之后,我发现锈迹太少。今天也是突然想起来的,这全是被马清斋逼的。”

郑峰当即决定:到马集中学去一趟。一同前往的有李云帆、陈皓、卞一鸣、刘队长和金所长,之所以去这么多人,是想把两件事情放在一块做,如果能从王老师那儿得到肯定的答案,就立即对马德魁实施抓捕,免得夜长梦多。

郑峰一行五人走出派出所,直奔渡口。时间是九点二十五分。

鲁老五的船正停在渡口,船上已经有几个人了。

同志们在和鲁老五的寒暄声中踏上了跳板,鲁老五把大家一一扶上船,抽回跳板,抛篙——投篙——下蹲——躬身——用力。船直奔七里湾南渡口而去。

没有风,阳光照在河面上,熨烫出细小而柔和的波纹,对岸的芦苇荡静静地安卧在水面上,如同一幅水墨画,这幅画大概是出自一个小孩子的手笔,画是画好了,但他却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所以将画好的芦苇的一角一点一点地擦掉了。

渡船行驶到芦苇荡跟前的时候,大家才看清楚,芦苇荡里面有二十几个人正在割芦苇。让这幅水墨画缩水的原来是这二十几个人。

郑峰少不了跟鲁老五和谢大爹说一些感谢的话,郑峰和同志们对这些山里人怀着深深的敬意,包括四老爹、二姑太,还有派出所的严师傅和张师傅。他们和桃花坞的车三姑一样,过着稀松平常的日子,打发着平淡无奇的生活。但却有滋有味,心安理得。

同志们走进马集中学的时候,时间是十点十五分,郑峰他们在校长办公室等了约摸两分钟,徐校长带着王老师来了。

双方坐定之后,郑峰直奔主题:“王老师,请你看一样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把怀表递到了郑峰的手上。

“这块怀表怎么会在你们手上?”王老师十分惊讶。

“王老师,你见过这块怀表吗?”

“这块怀表是马德魁的——他曾经用过这块怀表。”

终于找到马清斋的死穴了。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大家喜形于色。

此时的郑峰却显得异常的平静:“王老师,请您回忆一下,这块怀表,马德魁有多长时间没戴了?”

“这一学期就没有见到了,郑队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能告诉我吗?”

“我们怀疑是马德魁杀害了包俊才,这块怀表是我们在七里湾喇叭塘作案现场发现的。”

“您能把包俊才遇害的时间告诉我吗?”

“八月二十九号。”

“八月二十九号?这是我们学校暑假补课的最后一天。郑队长,我想起来,八月二十九号放学以后,包俊才和几个同学留下来把教室收拾了一下,还出了一期黑板报,后来还帮我收拾了一下行李。离开的时间是六点半钟左右,我一直把他送到校门口。”

“马德魁是什么时候离开学校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德魁走得比较早,他最后一节课没有上,让同学带的假,说身体不舒服,先回马家集去了。”

“郑队长,这个细节可以问一下谢大爹和鲁老五,如果凶手就是马德魁的话,他们一定能回想起马德魁到七里湾和离开七里湾的时间。”陈皓道。

“马清斋曾经说过,他作案之后,是划船回马家集的,马德魁很可能就是划船回马家集的。”李云帆道。

“老李说得对。”

“还有一件事情,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王老师,您说,什么事?”

“九月二号,马德魁才到学校来报到——他迟来了一天,左手腕上——就是郎中搭脉的地方包了一大块纱布。手背上也有几条血痕,都结疤了,他穿着一件长袖衬衫,脖子下面的风纪扣也扣着,领口处有一点青紫。”

“这一定是包俊才和马德魁搏斗的时候留下来的。王老师,疤痕还在吗?”

“手背和脖子上的疤痕已经没有了,手腕上的疤痕还在。”

“铛——铛——铛——”

下课的铃声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老师,请您把马德魁带过来。”

“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王老师拉开门走出办公室。

王老师走出办公室以后,徐校长想起了一件事:“这学期开学后不久,马清斋到学校来了一趟。”

“他来干什么?”

“他说来看看我,但我看不像。”

“怎么不像?”

“他跑到马德魁的班上去看了看。”

“郑队长,马清斋可能是预感到了什么,他一定是去看看包俊才在不在。”卞一鸣道。

郑峰和李云帆站在窗户跟前目送着王老师下了楼梯,教室在办公楼的后面,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在教室前面的花坛边溜达、聊天和玩耍。

王老师走进一间教室,朝里面招了一下手,不一会,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从教室里面走出来,身材比一般学生要高许多,至少有一米七四的样子。教室外面的几个学生凑了上去,被王老师驱散了。王老师招了一下手,马德魁就跟在王老师身后朝办公室走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7章马德魁提前放学芦苇荡暗藏杀机

郑峰、李云帆和陈校长坐在椅子上,陈皓和卞一鸣站在两扇门的两边。

王老师走进办公室,马德魁也走了进来。

他剃一个标准的小分头,头上油光发亮,多少还有那么一点有钱人家阔少爷的派头,上身穿一件对襟棉袄,外面罩一件干部服——上下共有四个口袋,下身穿一条棉裤,外面是一条深蓝色毛比基裤子,脚上是一双翻毛大头棉皮鞋。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突变,面如土灰,本能地后退了半步,并且回头看了一下,门已经被陈皓关上了。

卞一鸣的手铐已经拿在手上,见郑峰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上前两步,把马德魁的双手烤了起来,马德魁没有任何反应,他完全变成了一个木偶人。

李云帆走上前去,抓住马德魁的左手,捋起他的棉衣袖,在手腕处,果然有一条长约三公分长的疤痕。

“马德魁,你有什么话要说?”

马德魁什么话都没说,他表情木然地望着郑峰,额头和鼻翼上渗出了芝麻大小的汗珠。眼睛一动也不动,如同镶嵌在眼眶里似的。

马德魁被带下楼的时候,很多学生聚集在楼梯口,上课铃响了,但已经失去了作用。

深潭终于见底,最后一块石头就是马德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午一点半钟左右,审讯马德魁的工作开始了。

参加审讯的有郑峰、毕老、李云帆、陈皓、卞一鸣和王萍,负责审讯的是卞一鸣,记录还是王萍。

马德魁被刘队长和李子荣押进会议室的时候,手铐还在手上。李子荣指着火炉前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他非常听话地坐在了椅子上。他双腿平放,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双眼无神地望着面前的这几个人。

“报上你的姓名。”

“马德魁。”

“年龄?”

“十八。”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

“八月二十九号夜里,你是不是杀害了包俊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除了你,还有谁?”

“我一人。”马德魁虽然年龄不大,但说话却像大人一样不紧不慢,而且非常简练。

“你为什么要杀害包俊才?”

“马家人害死了我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爹还活在世上的?”

“九岁。”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天——夜里,我醒来,娘不见了。我心里很害怕,就跑到大哥的屋里。不一会,突然看到站厨慢慢移动,我娘从里面出来了。又一天夜里,我等娘进去之后,就跟了进去。我娘上去以后,我蹲在床底下,听到了我娘和我爹的对话。”

“后院,你去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院门锁着,娘不让去。”

“你是怎么知道你爹遇害的呢?”

“八月十八号下午,我大街上去买东西,听人说:马家桥下挖出一个人,公安局的人都来了。我就跑到马家桥。果然看到了一具尸体——没有头,我立马跑回家,摸到后院,我爹已经不在了,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是怎么知道包家人害死你爹的呢?”

“有一回,我听我娘和大伯提到了包大贵。就是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杀害了我爹。在马家集,和我们马家作对的只有他们包家。”

“八月二十九号,你是几点离开学校的?”

“四点多。”

“为什么要提前走?”

“在芦苇荡等包俊才。”

“你是怎么知道包俊才会在天黑的时候到七里湾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午,王老师召集他们几个班干部开会,让他们留下来出黑板报,收拾教室,王老师也要回家,包俊才一定会帮他收拾一下。”

“两块石头是事先准备好的吗?”

“对。”

“石头是从哪里来的?”

“土地庙——就是南渡口那个土地庙。”

“柳树棍是怎么回事?”

“是从柳树上砍下来的。”

“在什么地方?”

“就在喇叭塘。”

“第几棵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在意。”

“你身上有一把刀。”

“对,”

“作案后,刀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扔到河里面去了。”

“在什么地方?”

“就在喇叭塘——大概在塘中央。”

“你把杀害包俊才的过程交代一下,越详细越好。”

“我……”

“等一下,你杀害包俊才的事情,马清斋是这么知道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八月二十九号的夜里面,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多钟了。”

“为什么这么迟?”

“我把包俊才的脑袋和书包扔进老槐树的树洞里面以后,想看看时间,发现怀表不见了。”

“另外半截怀表链子还在吗?”

“不在——扔了。”

“扔到什么地方了?”

“喇叭塘。”

“你又去了一趟喇叭塘。”

“对!我去找怀表,在那条路上找了几个来回。还是没有找到。”

“你想不想知道怀表在什么地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哪里?”

“我们现在可以告诉你,怀表就在那包东西里面,里面还有一条裤子。你现在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马德魁低头无语。他大概是在懊悔。

“你说一说马清斋是怎么知道你杀害包俊才的。”

“八月二十九号,我回到家的时候,是从后院翻墙进去的。”

“为什么要翻墙呢?”

“我赤裸着上身,怕家里面怀疑。”

“为什么要赤裸上身呢?”

“汗衫上面有血,我把它扔了。”

“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槐树洞。”

“你翻墙的时候,被马清斋发现了,是吗?”

“是。”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和同志们进城看了场电影,汗衫在回来的路上弄丢了。”

“你回马家集,是坐鲁老五的船还是自己家的船?”

“自己家的船。”

“接着讲,马清斋是不是怀疑你了?”

“刚开始没有。”

“怎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早上,他看我手背上有几道血痕,见我穿了一件长袖衬衫,问我大热天,为什么要穿长袖衬衫,就捋起我的袖子,看到我手腕上的伤,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和同学们上山掏鸟窝,从树上掉下来被树枝划的。几天后,他突然问我怀表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见我戴,他就刨根问底,还说告诉我娘。”

“你娘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刚开始不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年中秋节以后。”

“中秋节以后?”

“开学以后,大伯去了一趟学校,回来以后就问我包俊才到哪里去了?”

“你怎么说?”

“我说包俊才转到省城去读书了,王老师就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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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中秋节前一天的傍晚,大伯将船划到包家前面的桥下,躲在船舱里面,一直守候到晚上八点钟,回来后就问我是不是杀了包俊才,并且告诉了我娘,我没办法,就一五一十说了。”

“马清斋躲在船舱里面干什么?”

“看包俊才有没有回来过中秋节。”

金所长拎着一瓶水走进会议室,王萍接过水瓶给每个人的茶杯添满了水。金所长往炉子里面加了一些煤块,然后坐在郑峰的旁边。不一会,炉火便“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火光映红了同志们的脸。

审讯继续进行。

“马德魁,你把杀害包俊才的过程交代一下,不要有任何遗漏,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说吧!”

“那天下午五点钟左右,我就到七里湾了,搬好石头以后,我就在喇叭塘猫了一会,因为时间还早。”

“你早就选好喇叭塘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早些日子就选好了,塘边正好有几个坑,其中一个坑比较大,也比较深。这些坑是钓长鱼的人挖的。”

“杀害包俊才的念头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从——从我知道包家人杀——杀害了我爹以后。”

“你为什么要选择包俊才呢?”

“他——他是一个书呆子,比——比较好——好对付。”

“包马两家的恩怨是上一辈子人的事情,这和包俊才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无辜的。你读了不少年的书,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包家让我们马家不好过,我就要让包家人不好过。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按常理推断的。”马德奎的言语之中有那么一点少年老成。

郑峰的心情异常沉重,上一代人的仇恨已经使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理严重扭曲变形。

“照你这么说,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对!我准备好了刀和绳子,为了……”

“等一下,刀是什么刀?”

“是我在县城买的——是一把菜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家里面不是有杀猪刀吗?”

“家里面的杀猪刀被大伯收起来了。我找了,但没有找到。”

“刀一直带在身边吗?”

“一直藏在喇叭塘。”

“刀不会生锈吗?”

“我在刀上抹了一层猪油,用牛皮纸包着。”

“除了刀和绳子以外,你还做了哪些准备?”

“为了万无一失,我还砍了一根柳树棍。包俊才虽然是个书呆子,但和我差不多高,我可不会做那种老鹰没有射到着,反而被老鹰啄伤了眼睛的傻事。”

“你大伯知道你要杀包俊才吗?”

“他不知道,飞、但他担心我做傻事,要不然,他也不会把杀猪刀藏起来,也不会跟我将那些“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大道理了。”

“做案的过程,你跟马清斋说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只说了一个大概,当时我心里也有点后怕,有些细节没有说,大伯也没有问。”

这就是马清斋不能自圆其说的原因,关键是:等他想知道所有细节的时候,已经迟了,由此看来,郑峰选择十二月四号拜访马家是明智之举,同志们的及时出现,打乱了马清斋的阵脚。他已经没有机会和马德魁进行深入细致的沟通和交流了。

“说下去。”

“六点多钟的时候,我摸到了七里湾北渡口,躲在芦苇丛里面。这时候,天已经上黑影子了。”

“我问你,八月二十九号的天气怎么样?”

“阴天,风很大。到七点钟左右,坐船的人越来越少,七点半钟左右,包俊才来了。船上除了谢大爹,只有三个人……”

这里和马清斋所说的情况一样:“马清斋为什么要问你这个情况?”

“他问我,和包俊才同船的有几个人,包俊才认不认识他们。他们认不认识包俊才。”

这个情况对刑侦人员来讲,是非常重要的,马清斋自然也知道它的重要性,他之所以问马德魁这个问题,是想看看马德魁在八月二十九号的晚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和疑点。

“你是怎么说的呢?”

“我说包俊才和他们彼此都不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根据是什么?”

“那两个人面很生,好像不是我们马家集的人。包俊才没有跟他们说话,只顾在马灯下看书,上岸之后,那两个人走在前面,包俊才走在后面,隔了七八步远。”

“下面这一段内容,你详细谈一谈。”下面是凶杀案的重点部分。

“我——我跟了上去,因为有芦苇丛,再加上风,所以,他一点都没有察觉……”

马清斋在谈到天气的时候,竟然对天气一无所知,这也是一个很大的破绽,几乎所有的罪犯,在作案的时候都会考虑天气的因素,马德魁和包大贵都感觉到了八月二十九号夜里面的风。马清斋没有感觉到,就说明他没有身临其境。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刘队长朝郑峰看了看,郑峰走出了会议室,掩上门。

“马德魁,你继续往下说。”

“我跟在包俊才的后面,当他走过喇叭河的时候,我逼了上去,从口袋里面掏出绳子。”

很显然,马德魁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绳子,是完全符合当时的情境的。前面有人,自然不能让包俊才出声,所以,从后面用绳子勒住包俊才的脖子,是最稳妥的办法。

“喇叭河是不是在喇叭塘的西边?”

“对,喇叭河和喇叭塘是连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面不是有人吗?”

“那里弯道比较多,又有芦苇挡着,他们看不见后面的情况。当时,天已经黑透了。”

这就说明马德魁对作案地点的选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怎么知道包俊才会在这个时间回马家集?”

“这之前,我已经在喇叭堂等了他好机会。即使哪一天等不着他,我总会等到他。”

“你特地选择在那里下手。”

“我必须在那里下手,那里弯道最多,芦苇最密,如果再往前走,一是弯道少,二是离南渡口比较近。再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就在我步步逼近包俊才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他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练习本,撕了几张纸,我就知道,一个更好的机会出现了。”

“更好的机会?”

“他这是要大便。我就把绳子收了起来,抄起柳树棍。他朝芦苇丛里面走了十几步,那里是一块洼地,有一小丛灌木,他走到灌木丛的后面,脱下裤子,蹲了下去。我慢慢地摸了过去,他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因为我手上的柳树棍碰到了芦苇,他猛然回头,好像看到了我——他看到了我的影子,连忙站起身,匆匆提起裤子,我抡起柳树棍,对准他的右腿挥了过去,他应声倒地。”

“你为什么不对准他的头,或者直接用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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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他死个明白。他们包家害死了我爹。”马德奎的眼睛通红。说到激动处,他突然听了下来。

“你怎么不说了。”

“他包俊才从小学一直到中学,什么时候都压在我的头上。”

“他怎么压你了?”

“老师拿我跟他比,我大伯也拿他说我,从上小学开始,我就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很显然,在马德魁的胸腔里面,除了家族的仇恨,还包括他个人的私愤和怨气。

“你是想慢慢地折磨包俊才吗?”

“不错。”这时候,卞一鸣和陈皓看见了马德魁眼睛里面的凶光,“我爹被他们杀害并分尸,我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包俊才。”

“包俊才没有喊救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吓傻了,他没有喊,就是喊,也没有人听见,因为当时风很大,还有芦柴发出的声音。”

“你难道就没有想到后果吗?”

“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你难道就没有为你娘和你大伯想一想吗?特别是你大伯马清斋,他为了你竟然想到为你顶包。”

“当时,哪能想这么多呢?这口气,我已经憋了很久了。”

马明斋早年多行不义,不愿自毙,非要在人世间苟活十七年,结果把自己儿子的小命也搭进去了,马德魁生活在这样一个阴阳相间的环境里面,其悲剧在十七年前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包俊才一声都没有喊吗?”

“他后来缓过神来了,喊了几声,但没有用了,前面两个人已经走远了,当时,风很大,耳朵里面都是芦苇的“沙沙’声,中间还掺杂着蛙叫声和野鸭的鸣叫声。”

郑峰推开门走进会议室,和毕老、李云帆交头接耳地交流了几句,审讯继续进行。

“怀表是在什么时候跑到包俊才手上去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估计是在搏斗的时候。他认出了我,突然来了个鲤鱼打挺,向我扑过来,使出浑身的力气,抱住我的大腿,用头顶着我的腹部,我当时没有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劲,结果被他顶倒在地。”

困兽犹斗,何况是身处绝境中的人呢?包俊才一定是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所面临的危险。所以,一场殊死的搏斗在所难免,从马德魁的口述中,我们已经很难了解到当时最真实的情况。但通过想象,我们还是能够感受到当时那种激烈、紧张、恐怖和惊悚的气氛的。

“能不能给我到一点水?”很显然,八月二十九号夜晚的余悸仍然残留在马德魁的心里。马德魁舔了一下嘴唇,咽喉上下蠕动了一下。

王萍放下手中的钢笔,拎起水瓶给马德魁倒了一杯水,陈皓和卞一鸣借此机会过过烟瘾,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打了一梭子香烟给郑峰他们。

水太烫,马德魁浅浅地喝了一小口水,把茶杯放在地下:“我抓住了他的皮包带子,勒住了他的脖子——当时,皮包就在他的脖子上。我本来是准备和他“谈谈心’的,可当时的情形已经不容许了……”

“别停下来。”

“他想掰我的手,我的手背和手腕就是这时候被他抓破的。后来我又将皮包带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并且使出全身的力气,双手紧紧地抓住皮包带的两头,皮包带越勒越紧,他掐住了我的脖子,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就这样在地上翻滚、游动了一段时间……”

“有多长时间?”

“时间比较长,有七八分钟的样子,他的力气很大,他的双手渐渐地松开了……”马德魁弯腰端起地上茶杯,猛喝了好几口水。

说者是轻描淡写,听者是惊心动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和陈皓仰起头了看着马德魁,王萍放下钢笔,搓了搓麻木且有点僵硬的手指。

“我见他不动了,就用手在他的鼻子上试了试呼吸,他已经不行了。我把他拖到河沟边,从口袋里掏出绳子系在他的脚脖子上,把他掀到河里面,很快就拖到了喇叭塘。”

绳子终于在这里派上了用场,马德魁还真能想得出来,竟然会在水的浮力上做文章。

“拖了多长时间?”

“顶多一分钟。”

“案发地点距离喇叭塘有多远,距离你所说的喇叭河又有多远?”

“案发地点距离喇叭塘有操场的跑道那么长,距离喇叭河只有二十几步,就在北边,到喇叭塘的距离倒不算远,关键是芦苇太多太密,不好走。”

马清斋就没有提到这个细节,有些细节,如果不身临其境,单靠想象是不行的。

“你和包俊才在一起搏斗了这么长时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吗?”

“我把包俊才往喇叭河拖的时候,从南渡口来了四个人,抬着一个担架,好像是送病人去桃源看医生的。我就在芦苇从里面蹲了一会。等他们走远了才开始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俊才的右腿断了吗?”

“是,我在他脚脖子上系绳子的时候,先系的是右脚,后来改成了左脚。”

“为什么改成左脚?”

“我发现他的右小腿已经不对劲了——已经拖下来了。”

“坑的大小合适吗?”

“坑太小,主要是包俊才的骨架太大。”

“你是用什么工具挖的呢?”

“用锹挖。”

“你带了一把锹。”

“是,锹是我在码头上拿的,“我来我客栈’前面有一个小煤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作案之前的准备工作显然没有马德魁充分,用刀挖和用锹挖,那一个更符合实际情况呢?答案是非常肯定的。马清斋曾经说过,喇叭塘是他事先踩好的点,坑到底能不能埋下包俊才,他应该心中有数,心中有数,就应该事先准备。凶手在作案的时候,心里最核心的东西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完成作案过程,可是马清斋是像在玩游戏。

“铁锹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把铁锹扔到喇叭塘东边的河道里了。”

王萍在“锹”和”喇叭塘东边的河道下面重重地划了两道波浪线。

“包俊才是不是又醒了?”

“对,坑快要挖好的时候,包俊才突然动了几下,并且哼了几声,把我吓了一跳,估计是在水里面泡了一段时间,他醒过来了,我就扑了上去,死死地掐住了包俊才的脖子,直到他不动了才松手。”

“后来呢?”

“我砍下他的头以后,就把他掀到坑里面去了。”

“衣服呢?”

“在把他掀下去之前,我脱下了他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衣服?”

“衬衫和裤子。”

“衬衫和裤子的颜色?”

“衬衫是白衬衫,裤子的颜色记不得了,颜色比较深。我用衬衫把书和练习本,还有裤子包在一起,又砍了几根柳树条把包和一块石头捆在一起。”

“东西是扔下去的吗?”

“没有扔,是放下去的。”

“为什么不扔?”

“我怕东西漂到水面上来,所以,用石头压在上面。”

“不是有两块石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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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块石头也压上去了。”

“扔在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

“在那一排柳树下面,具体位置——我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就对了,这完全符合马德魁作案时的心理状态,凶手当时思维的中心点聚焦在眼前,他的任务就是迅速完成作案过程,并使作案过程不漏破绽,其它问题都不在考虑之列,马清斋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他是想增加可信度,一个是无意注意,一个是有意注意。马清斋的马脚就是这样露出来的。

马德魁说到这里,低下了他的头。

现在还不是马德魁低头的时候。

卞一鸣和陈皓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审讯继续进行。

“马德魁,前面你交代的很好,希望你善始善终。”

“是。”

“马德魁,包俊才的脖颈怎么少了一截?”

终于谈到这个问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

所有人都稍稍正坐。会议室里面安静异常。

“我——我把包——包俊才的头装——装进皮包的时候,皮包盖盖不上,我——我就……”马德魁卡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卡壳。

“你就怎么样?”卞一鸣怒火中烧。

“我——我就把包俊才的脖颈砍——砍——砍下来了。”马德魁一连说了三个“砍”。他恐怕又回到了八月二十九号那个天黑风急的暗夜。

在场的人,无不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郑峰和他的战友们苦思冥想的答案原来在这里。如果不是出自于马德魁之口,恐怕永远都无人知晓。

“那一截脖颈扔到哪儿去了?”

“我扔到喇叭塘里面去了。”

“在什么方位?”

陈皓用食指在笔记本上点了几下。意思是让王萍在这里做一个记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坑附近,我扔得比较远,大概在塘中央,中央水比较深。”

“你的船停在什么位置?”

“在七里湾南渡口东边的芦苇荡里面。”这一点和马清斋说的一样。

“说说你回到马家集以后的情况,你上岸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遇到了两个人。”

“遇到两个人?认识吗?”

“一个认识,一个不认识。”

“说!”

“一个人是钓螃蟹的,他扛着几根竹竿从山门方向走过来。还有一个人是马老爹。”

“马老爹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就是向阳商行的马大福。”金所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过金所长的提醒,郑峰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曾经和二姑太有过一段情感经历的马大福。没有想到,在马家集,竟然有这么多人和两起凶杀案发生过关系。郑峰由此得出了一个经验,要想寻找到破案的线索,就必须深入到生活中去。只要达到一定广度和深度,就一定能找到破案的路径,不管凶手有多狡猾和诡异,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时间是几点,马大福此时怎么会出现在那条路上呢?”

“时间不知道,我只知道大部分人家都熄灯睡觉了,和马大福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女人大概有四十来岁,衣服穿得比较扎眼。”

“马大福认出你来了吗?”

“不知道,他们见到我以后就闪到河岸边的树林里去了,他们原来是站在石墙跟前的杂树丛里的。”

“你是怎么把包俊才的头颅藏到槐树洞里面去的呢?还有——包俊才的书包,是一起放进去,还是分开放进去的呢?”

“是分开放进去的?”

“为什么要分开放进去?”

“洞口太小,本来我是想连头带包一起塞进去的,但塞不进去。”马德魁的交代进一步验证了郑峰和同志们的分析。

“你为什么要把包俊才的头颅藏到槐树洞里面呢?”

“我以为藏在那里不会有人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真应了那句老话:天不藏奸。

由这句话,我们还想到了另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最后,马德魁交代了转移马明斋遗物的事实,十二月四日,他离开前厅以后,从暗道进入后院东厢房,就在他收拾完所有东西,钻到床底下的时候,刑侦队的同志走进了东厢房。郑峰等人走进东厢房的时候,他刚刚拉上出口的盖板。很显然,马德魁的母亲回房间拿钥匙为马德魁的“暗度陈仓”赢得了时间。

至于马二太太为什么在马明斋遇害之后还保留着丈夫的遗物,马德魁的回答是:“我娘每天都要到后院去走一趟。”

一家人能够生活在一起,夫妻之间能够相守到老,父母和子女之间能够上慈下孝,互相关照,随日出而起,伴日落而止、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幸福在手,夫复何求。不该求而强求,幸福就会溜走。马明斋在若干年前就把自己和家人的幸福埋进了坟墓,而且是埋了两次。

当问及哥哥马道魁的时候,马德魁的回答是:从他记事时候起,哥哥就没有离开过他那张床,他没有一点活动的能力,不会笑,也不会哭,当问及他害不害怕哥哥的时候,他的回答是:不害怕。很小的时候,他就在哥哥的房间里面玩耍。想办法逗哥哥笑,逗哥哥开心。帮哥哥派遣孤独。由此可见,马清斋在马道魁的身上也说了谎,其目的无非是想把刑侦队的注意力转移到马德魁的身上。

马德魁被押走之后,马清斋被最后一次请进了会议室,这位两鬓斑白、年近古稀的老人禁不住老泪纵横,他如实交代了十二月一日到七里湾的真实目的:他是去扔杀猪刀的,他虽然知道了马德魁杀害了包俊才的事情,但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等到刑侦队突然造访马家大院的时候,再想了解具体的案情,已经来不及了,在他离开马德魁母子的时候,做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小动作:他在马德魁的头上摸了一下——还用大拇指按了一下。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照顾好你娘,我跟他们去了。”现在想来,这句话的潜台词再明白不过了。这句话表面上是说给马德魁听的,实际上是说给马德魁和马二太太听的,更深层的意思是:如果刑侦队找到你们,你们千万要守口如瓶啊。

审讯结束之后,郑峰安排刘队长、陈皓和金所长带几个人前往七里湾喇叭塘打捞物证,金所长还另外请了两位摸鱼人,他们就是老滕父子。

他们在喇叭塘里面摸到了两样东西:一把菜刀和两节连在一起的颈椎骨,这把菜刀和马清斋扔到喇叭塘的杀猪刀相比,锈迹明显不同。至于那半截怀表链子始终没有摸到,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缺憾吧!老滕在喇叭塘东边的河道的淤泥里面摸到了一把铁锹,锹头已经锈迹斑斑。至此,所有的物证都齐全了。

郑峰让金所长通知包马两家到风阳县公安局法医科领回了马明斋和包俊才的尸体。马明斋终于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包家的墓地又多了一个坟包。这是后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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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朋友绕过池塘,拾级而上,脚底下是两层共十八级台阶。上了台阶,仰起头来,看到三个鎏金大字“龙华寺”,在正门之上,敢情前面那道门是山门,这多少能看出龙华寺的谱有多大。龙华寺的正门是一个下方上圆的拱形门,在正门的两旁各有两个略小一号的拱形门,左边拱门上方写着“千年名蓝”;又边拱门上方写着“九州一刹”。名头还不小呢!走进正门,就可看见一尊叫不上名字的大佛立于高台之上,大殿左右两侧应该是十八罗汉,一边九个,他们神情各异、姿态迥然,煞是吓人。几个小家伙可不吃这一套,他们对着众神做出各种搞笑的鬼脸,虎子甚至爬到一个罗汉的裤裆里面摆酷,其他的孩子看了也纷纷效仿,都爬到罗汉的身上去摆造型。还有一个小孩子对着一个罗汉的嘴巴,想掏出小麻雀撒尿。

这时候,从殿门外面走进一个老和尚,他一边咳嗽一边慢条斯理的走进前殿,手里面拿着一串佛珠,佛珠在他的手中一颗一颗的挪动着。几个小家伙看到老和尚来了,手忙脚乱的往下跳,没有跳好的摔在了地上,老和尚站在门口就像一尊泥菩萨似的,纹丝不动。几个小家伙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汗,黑乎乎的小手把红彤彤的脸蛋画得像个钟馗,他们从老和尚的身旁溜出殿外,在老和尚的“阿弥陀佛”声中向“大雄宝殿”走去。

走出前殿,几个小家伙才发现下雨了,雨不大,这点小雨是挡不住他们的。

离开前殿,向左是“静心堂”,共有两层,右边是“养心斋”,也是两层,和“静心堂”百步相对,无论是“静心堂”还是“养心斋”,其建筑格局并无二致,在“养心斋”的后面有两棵古银杏树,这两棵银杏树比山门里面的那棵银杏树的树冠更大,树身更高。足有一百米长的养心斋全在它的庇护之下;在静心斋的后面,林木茂密,幽深异常。几棵高大的凤杨树争高直指、鹤立鸡群。

“大雄宝殿”在一个更高的台阶上面,几个小家伙一边上,一边数,一共是三十六级台阶,分两层,每层十八级。走进“大雄宝殿”有一个老和尚正双目微闭、双手合十,上嘴皮和下嘴皮在翻云覆雨。他对走进殿来的几个小男孩毫不介意。正对着殿门的这一尊菩萨是弥勒佛,他安卧在帷幔之下、佛龛之中,头有笆斗那么大,手指有擀面杖那么粗。遗憾的是,佛龛已被砸坏,帷幔早已破败;转过去,正对着后门的是观世音菩萨,她脚踏五彩祥云,身披七色霞衣,凝视苍生,慈悲而安详,不幸的是,七色霞衣已经沦为灰色坎肩,慈悲而安详的脸上早已蒙上厚厚的尘埃。虎子侧身看了看弥勒佛前面的那个老和尚,老和尚口中念念有词,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这小家伙就像猴子一样,窜到了观世音的后面,朝下面的小伙伴做鬼脸。原先在前殿想撒尿的小男孩,大概是憋不住了,也窜了上去,在观世音的屁股后面撒了一泡尿,撒尿这玩意还会传染,另外一个小家伙也乘机在此方便了一下。宗教和神话里面有“童子拜观音”之说,如果观世音天上有知的话,不晓得作何感想。

从后门走出大雄宝殿,后面别有洞天,爬上九级台阶,是一个紧闭的大门,上写“方丈”二字,虎子推了推门,推不动,大门里面显然是一个幽深的庭院,有那么一点深不可测的意思。几个人又从原路返回,走出大雄宝殿。

他们到静心堂和养心斋转了转,在静心堂和养心斋的后面,各藏着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面分别有一口井,井上面盖着木盖子;虎子揭开井盖,井口小肚大,黑难见底;井上方有一个木头支架,还有一个轱辘,轱辘上面缠绕着绳子,还有一个铁钩子,估计是用来勾桶绳的。在两个院子里面靠院墙的地方是一长排厢房,大概是和尚们住的地方。如果按这些房子计算,龙华寺的和尚一定不在少数。

大概九点多中的时候,几个小男孩走出了龙华寺的山门,他们在离开龙华寺的时候,竟然对山门口的这几尊金刚感起了兴趣。还有一个原因是雨比先前大了许多,他们想等雨停或者小一点再回家,所以就在寺门口玩了起来。龙华寺的山门与别的寺院不同,此山门上有小庑殿顶的檐,而且是脊高檐飞,气势非凡;山门两旁矗立着四大金刚,好不威严,只可惜,现在只剩下三大金刚,另一尊金刚已经在昨天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被一群“革命小将”打倒在地。

“你们快来看啊”一个小男孩喊了起来,声音有一点发颤。

“面条,看什么啊?大惊小怪的。”虎子跑过来。

其他的小孩都围了过来。

“你们看。”被叫做面条的男孩退后一步,抹着鼻涕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家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只手。碾子,你们快过来看。”虎子在旁边找了一根棍子在那尊菩萨身上面拨起来。

菩萨已经从中间断为两截,菩萨身上的泥巴已经粉碎,在菩萨断开的地方,有一个人的手指骨,非常清楚。

虎子继续拨,其他小朋友缩到了后面,害怕但又忍不住想看。

“人头,快来看,你们怕什么啊,快来啊!”虎子道。

“真是个人头。”

“奇怪,泥菩萨里面怎么回有死人呢?”

“虎子,暂时不要动,我们到寨子里去喊大人来,怎么样?”那个外号叫碾子的男孩道,他长的比较敦实。

“强子,你赶快回去喊人。碾子,面条,我们留下来。”虎子开始发号施令。

强子一溜烟的跑回清风寨去了。其他三个小朋友留在山门前等候。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不一会,强子喊来了四个大人,走在前面的是强子他爹,叫孙和平,他穿着军用雨衣,强子钻在他爹的咯吱窝下面,孙和平年龄三十五岁左右,退伍军人,清风寨人,如今担任龙华大队的民兵营长,龙华大队一共有十一个村寨,龙华寺下面的清风寨、桃花坞和方家洼就在其中;跟在孙和平后面的是葛冬林,戴着一个斗笠,年龄二十九岁,他曾经在龙华寺出家,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只有十九岁,去年春天还的俗,也是清风寨人,如今已经娶妻生子,在他的身上已经找不到出家人的影子了;走在葛冬林左边的人是孙和善,绰号叫“和尚”,打着一把油布伞,他是孙和平的堂兄弟,年龄将近五十岁,是一个吹鼓手,方圆几十里的范围之内,所有红白喜事,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此人阅历颇多、见闻广博;走在葛冬林和和尚中间的是唐二挑,因为昨天回来比较晚,所以,今天早晨起得很迟,他正在自家院门口转悠,看到孙和平他们匆匆忙忙的往龙华寺方向跑,也就钻到和尚的伞下面跟了过来,虎子就是他的崽。在他们的身后还跟了几个小孩子,几个人的头上面顶着一块塑料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45章刑侦队入寺勘察养心斋安营扎寨

备注,一,惠清禅师叙述,菩萨倒地乃红卫兵所为,时间是十一月二十日傍晚。二,清风寨唐二挑于当晚九点多钟回家的时候,看见寺门口有火团。三,清风寨孙和平等四位乡民保护现场。四,报案者葛冬林,此人曽为龙华寺僧人。

这个勘察记录分为两个方面;一是被害者的基本情况;二是与案发现场相关的人。有了这份勘察记录,李队长他们的介入就会顺利多了。

一九七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早晨,李云帆带着刑侦队的同志们乘坐三辆吉普车越过通天河上面的联拱石桥,驶进了繁华的龙华堡。一条不宽不窄的石砌道路弯弯曲曲的穿过街面。石头是马脚掌那样大的石块,一块一块的镶嵌在一起的,非常平坦,同志们坐在车子上面,只感到了些微的颠簸;雨后的路面显得异常的洁净。沿街的商铺一个挨着一个,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横七竖八的招牌,时隐时现,什么“工农兵烟酒店”,什么“红旗百货”,什么“东方红旅社”,什么“东风浴室”,不一而足。

汽车在山脚下停了下来;从第一辆车子里面走下来的是李云帆、陈浩和王萍;从第二俩车子上走下来的是大李和小李。小李的右手提着一个五十公分长、四十公分宽。二十公分厚的黑色皮箱,大李的右肩膀上背着一个军用背包,左手拎着一个旅行包;从第三辆车上下来的是三个年轻的小伙子张谋、卞一鸣和刘建亮。一行八人沿石砌台阶拾级而上,三个司机跟在后面。

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同志们来到了龙华寺的山门前,孙和平早已等候在山门前,惠清禅师也在。按照刘局的吩咐,那尊倒下来的菩萨已经被树枝围挡起来。菩萨的肚子里面是空空如也,重要的东西已经被妥善的保管起来,其实,这尊菩萨也很重要,但已经体无完肤,就差粉身碎骨了,一丈二的身段倒瘫在地上就是一大堆的泥巴。菩萨的头和上半身已经瘫掉了,只剩下一条比较完整的腿,另一条腿和两只脚还呆在原来的高台之上,在菩萨的旁边有一个像兵器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是惠清禅师从另外一尊菩萨的肩膀上面拿下来的,估计是几个小朋友在玩耍的时候扔到上面去的。大李拿在手中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啊?”陈浩朝着依然神气的三大金刚指了指,大李和小李朝他手指方向看上去,每一个菩萨的手上都有一个大小不等,但形状大致相同的东西。大李好像明白了陈浩的意思:“陈老师,这玩意是不是兵器啊?惠清禅师,我说的对不对?”

惠清禅师走过来:“你说的是,这东西是杵,叫金刚杵。”

“这种兵器,我怎么没有见过啊。”卞一鸣什么东西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尤其是兵器,他平时就喜欢在书里面捣鼓这些玩意。

在卞一鸣和大李他们和金刚杵较上劲的时候,李云帆从大李手中接过金刚杵仔细的琢磨着。

“没有见过,这就对了,金刚是跟着佛教是从印度传过来的,这金刚手里面的武器自然就是古印度的兵器了。”

“禅师,为什么要把这些金刚放在寺院的大门口啊?”张谋对兵器不感兴趣,但不代表他对其它问题不感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护山门,看守寺院啊。”

“其他神仙就不能守护山门吗?”卞一鸣不仅仅对兵器感兴趣。

惠清禅师被李云帆请到一边去了,回答问题的是陈浩陈老师:“金刚在佛教中是侍从力士,是力大无比的神,是力量的化身。而且他们忠于职守,所以,佛在创造金刚的时候把他们的体型设计成这种高大威猛的样子,同时把他们的面孔塑造得面目狰狞。”

大家抬头朝三大金刚看去,果不其然。

几个人的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们对陈浩“陈老师”的认识又进了一大步。实际上,他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老师所知道的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在读师范的时候,陈浩就喜欢看《西游记》,看了好几遍,他甚至对作品中不少神仙的身份与来历都作了一些力所能及的探讨,因为喜欢《西游记》,他对佛教有了比较浓厚的兴趣,查阅了很多资料,感觉到了佛的博大精深。在他看来,绝大多数人仅仅是匍匐在佛的面前顶礼膜拜,至于他们所祈求的那些个美好的愿望,并没有指望神灵兑现什么,只是心里面的一种自我安慰和精神上的一种寄托罢了;还有极少部分人,他们走到了佛的侧面,甚至走到了佛的背后,真切的感受到了佛的创造者身上的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其实,佛就是他们用来寄托悲天悯人情怀的一种载体,佛既祈福人类福寿安康,又告诫苍生,要站在高处和远处,用一种平和和淡定的心境来俯视人生。这绝不是政治上的那种空洞而伪善的说教,他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人生感悟和哲学思考,这种感悟和思考是创造者和殉道者用他们的生命浸泡和验证出来的,佛祖释迦牟尼是创造者、浸泡者之一,唐代高僧玄奘和大清顺治皇帝福临是殉道者、验证者之一。遗憾的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冥顽不灵,难于大彻大悟,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跑到寺庙里面来,向佛,向众神挑战示威,在神的眼皮子底下干起杀人越货的勾当,而且还试图用神灵来做掩护,真是机关算尽。

上面有点扯远了,让我们回到案子上面来吧。

李云帆把金刚杵交给大李,大李从旅行包里面拿出一张塑料薄膜将杵裹了起来,放进了包中。

李云帆和惠清禅师耳语了几句,又和孙和平嘀咕了一会,还和站在一旁的驾驶员说了三句话。孙和平回清风寨去了;三个驾驶员下山去了;李云帆看了看手表,然后跟着惠清法师进了寺门,朝里走去。时间是九点一刻。

李云帆刚才和惠清禅师说的是,清他为刑侦队安排一个住处,刑侦队要在龙华寺住几天,惠清禅师答应把他们安排在养心斋后面的厢房里面,那里面空着好几间房子,而且,非常安静;也有一个厨房;李云帆和孙和平说的是,请他通知唐二挑、葛冬林和孙和善,午饭后到龙华寺养心斋来;李云帆跟驾驶员说的是,回县局把同志们的行李送上山来,再从食堂带一个师傅。让师傅带几天的粮食和菜什么的。驾驶员走的时候,李云帆还叮嘱了一句,带蔬菜,别带荤菜。刘建亮在一旁插科打诨:“李队长。我们是不是要做几天和尚啊?”

李云帆之所以当机立断,住进龙华寺,有他自己的理由。现在,郑峰不在他的身边,他感觉到了明显的压力,所有的担子全在他一人身上,再加上龙华寺的这个案子一开始就让他感到非同寻常,凶手竟然能把一具尸体藏在一尊菩萨的肚子里面去,可见其用心十分良苦,考虑相当周密,凶手也一定埋藏得非常深。这个案子和以前的案子有着明显的不同,时间跨度大,有价值线索少之又少,凶手作案的环境也已经时过境迁。尽管如此,他提醒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去惊动郑峰,因为,郑峰的压力也很大,风阳县马家集8.11凶杀案,如果不是一个棘手的疑难的案子,绝不会成为地区挂牌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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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养心斋的路上,李云帆从惠清禅师的口中了解到了龙华寺里面的一些情况:惠清禅师慧根六十一,一九六七年从山西五台山来到龙华寺;寺中现在共有三十三个僧人,六七年他来的时候,寺中有四十二人,其他的僧人有的转到别的寺院去了,死了两个,有的还俗了,清风寨的葛冬林就是其中之一;现在,寺院中主事的是悟觉方丈,年事已达七十六岁。已经卧塌半年多。寺院中的日常事务由明空禅师负责打理,明空禅师是寺院里面的首座。

大家跟在惠清禅师的后面,穿过前殿,走进右边的养心斋,穿过养心斋的后门,展现在同志们眼前的是一个非常宽敞的、隐秘的、幽静的院落,脚踏在松软的银杏树叶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抬头向上,不知天在何处,整个院落全罩在两颗巨大的银杏树下,银杏树叶铺满了地面,连院子中间的井台和井盖上面都是,如果不是刘建亮跑过去拂去井盖上的银杏树叶,大家还真看不出那地方竟然有一口深井,小李。张谋和卞一鸣也跑了过去,揭开井盖,底下是一口深井,这口井与一般的井不一样,一般井的井沿比较高,这口井的井沿几乎和地面平行;一般井的井口比较小,这口井的井口很大,相当于一般井的两倍;一般井的井沿是用一块完整的石头凿成的,这口井则是用方砖砌成的,方砖的规格与殿前面的池塘周围的方砖的规格是一样的;还有一个不同点是一般井的上面没有轱辘支架,这口井的上面有一个支架,从支架的成色历来看,它服役的时间已经相当久远了,一般的井在居民相对集中的城市,许多人家合用一口井,少不了小孩子穿梭其间,把井口做高做小并且加上盖子,目的是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寺庙之中没有小孩子,所以,在井口的高低大小方面用不着考虑到安全的问题,至于井盖,可能是防止树叶落到井中吧。

刘建亮还摇了摇轱辘的摇把,支架便吱吱的响了起来,声音异常的沉闷和古老。

惠清禅师把李云帆带到右手一排厢房跟前:“李队长,这里有三间厢房,我去安排人来打扫,顺便去安排一下同志们中午的斋饭。”

“惠清禅师,您不用费心了,房子我们自己打扫,您给我们拿一把条帚,一个盆,桶也行;斋饭吗,我们的师傅一会就到,吃饭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以后我们有许多事情少不了要麻烦法师您呢。”

“既然李队长这么客气,,那就依你们,厨房就在那儿,已经多时不用了,过去两个厨房都开伙,人少了以后,这里的锅灶就封火了,你们要清洗一下,柴禾在厨房后面的围墙边。”惠清禅师考虑问题细致而周到。

我们有必要对刑侦队的临时住处以及它所处的环境做一番介绍:惠清禅师安排的三间厢房的朝向正好和龙华寺的主体建筑大雄宝殿、前殿的朝向相反,是坐南朝北,紧贴养心斋,在养心殿后门的右侧七、八米处,厢房迎门这一侧是一排窗户,窗户皆为左右两扇,,窗上为回字形镂空木雕,内侧贴有窗纸;推门而入,屋内后墙无窗,靠后墙是一排砖砌床铺,床铺上面铺着木板。砖仍然是方形砖,过去这里应该是僧人的居所;在厢房的前面有一个回廊,回廊的地上铺的也是方形砖;几根暗红色的廊柱立在石臼之上,厢房的墙是黄颜色。在第三间厢房的前面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就是我们前面所提到过的那两棵形同连体的古银杏树,两棵树的树干的周长几乎相当于一间厢房的长度,在三间厢房的东面还有三间厢房,陈浩走过去看了看,门虚掩着,床铺上面有铺盖。在银杏树的西边靠院墙的地方也有一排厢房,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屋内蛛网横生,灰丝斜挂,或多或少的反映出佛教的没落与衰败。惠清法师所说的厨房就在距离银杏树五六十米的地方,那口井就在厨房的南面十米左右的地方;在厨房的东面有一个小门,门上面有一把锁,锁已经完全锈蚀,说明这个小门已经很久没有开启了,小门外面是茂密而幽深的山林。

不一会,惠清禅师拿来了打扫的工具,还带来了两个无法确定年龄的和尚,同志们动手忙了起来,刘建亮从一个和尚的手中抢过木桶,直奔那口井;惠清禅师指派一个僧人跟了上去。刘建亮兴致勃勃的把木桶用轱辘上的绳子绕了两圈,正准备打结,和尚走过去,从刘建亮的手中接过绳子和木桶,将铁钩从桶把上面的一个铁环中穿了过去,并且用钩子勾在一个绳扣里面,然后将木桶放入井中,刘建亮手摇轱辘,桶已经放到了井底,可是桶就是不往下沉,刘建亮折腾了好一会,都没能把水摇上来,和尚走过去,刘建亮退后一步,和尚只是用手将绳子向旁边拨了一下,然后开始摇轱辘,满满一桶水上来了。

大家忙了一个多钟头,一切就绪,就差铺盖了,正说着,三个驾驶员手提肩背着行李来了,后面跟着炊事员,刘局也来了。

“刘局,您怎么也来了?”李云帆和同志们喜出望外迎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到风阳县马家集去看看郑峰,顺道来看看你们。”

“李队,每个人的行李多了一条毛毯。”小王有一点诧异。

“我让后勤科给你们一人配了一条毛毯,天越来越冷,又是在山上。“刘局的眼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刘局在三间厢房里转了转、看了看,便和同志们一一握手告别,李云帆要送他下山,在龙华寺的山门前,刘局让李云帆止步,用他有力的手在李云帆的肩膀上面按了按,摇了摇,下山去了。

李云帆回到养心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安排就绪,王萍住在中间的厢房,王萍的东边住着张谋、卞一鸣、刘建亮和李卫国,李云帆、陈浩和大李住在王萍的西边。

吃过午饭,刚丢下饭碗,惠清禅师就来了,他按照上午和李队长的约定,带李队长去拜见方丈,一是出于礼节上面的考虑,二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一起诡异怪诞的凶杀案发生在龙华寺,理所当然的要对凶杀案的环境和背景做一个深入细致的了解与调查。案件的线索是不会跑到你跟前来的,要去搜寻,去捕捉,去发掘。如果我们把龙华寺比喻成一个深潭的话,那么,我们就要先蹚一蹚它的水到底有多深。

走出养心斋的时候,听到养心斋的楼上有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清晰可辨,李云帆他们蹬上三十六级的台阶走进大雄宝殿的中门的时候,李云帆朝养心斋的反向瞥了一眼,他看到一个僧人从养心斋的楼梯上朝下走。

“惠清禅师,那儿——养心斋的楼上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李云帆一边叫住了惠清禅师一边朝养心斋的楼上指了指。

“那上面是藏经阁,你看,就是南边那个最大的屋子,北边那间屋子是主事门打坐参禅的地方,楼下是普通僧人念经和为施主做法事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做法事了。所以,僧人们每天的事情就是打坐参禅,再就是园中种菜,山中打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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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大雄宝殿,出后门,下台阶,再上台阶,就到了方丈的院门前,惠清禅师将院门上的铜环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三下,不一回,院门开了,从门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向外面看了看,然后打开一扇院门,李云帆和陈浩跟在惠清法师的后面走了进去。

人人都说蓬莱好,天上人间何处找,瑶池虽美神话中,仙境原在佛门里。走进院门,你很快就会对所谓的“佛门清净”这四个字有一个比较切身的、具体的理解,在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尘世的纷扰和喧嚣,有的是无语的银杏和红枫。还有沉默的紫藤与爬山虎。银杏站在禅房之后,两棵,一高一低,你我顾盼;红枫立于禅房前,无数,或大或小,俯仰生姿。紫藤卧于回廊之上,爬山虎从院墙爬上了禅房,在这里,你甚至能听到小鸟的呼吸和落叶的飘飞,银杏与红枫交辉映;小鸟和清泉互应和;山风跟林霭相追逐。

走进禅房,向右,再走进里间,就能看见一位古稀老者卧于塌上。他就是龙华寺的方丈,七十六岁的高僧悟觉禅师。老人家支撑着坐了起来,将身子斜靠在塌背上。屋内的光线异常的昏暗。

“方丈,我把他们带来了,这位就是县公安局的李队长。”惠清禅师走到方丈的跟前,俯下身子把嘴凑到距离方丈的耳朵比较近的地方道。

悟觉方丈示意刚才那位开院门的僧人把两张椅子搬到塌边来,并且示意李队长和陈浩坐下来。

李队长看了看惠清禅师。

惠清禅师正恭敬欠身地站在方丈的榻前,他大概是明白了李队长的意思:“李队长,您请坐。”

方丈也明白了李队长的意思:“李队长,你们别介意,坐吧。”

李队长这才勉强坐了下来:“悟觉方丈,贵寺发生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吧?”李云帆很高兴,因为,方丈的神志非常清楚;陈浩也坐了下来,掏出钢笔和笔记本。

方丈一边数着手中的佛珠,一边道:“此乃佛门之大不幸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和惠清禅师一样恭敬欠身地立于榻前。

惠清法师介绍道:“李队长,这位是本寺首座明空禅师,自从方丈卧榻之后,寺中事务皆由他主持;明空首座,这位就是李队长。李队长,有什么问题,您就问吧。”明空禅师双手合十,向李队长他们施礼示意。

“方丈,我们想了解一下龙华寺里面的菩萨是什么时候塑造或者修复的?”

方丈手中的佛珠停滞不前了,他大概是在计算时间:“有五年了,一九六七年——是一九六七年,寺里面对两殿一门进行了一次重修。”

“请问方丈,当时负责重修的都是一些什么人,是那里的工匠?”

惠清禅师和明空禅师的眼睛在李队长和方丈的嘴巴之间来回穿梭,现在,明空禅师的的眼球正落在方丈的嘴巴上。

“工匠是从福建请来的。”

“一共有多少人呢?”

“一起吗,有,有十——十二个人。”

“他们是福建什么地方的人呢?”

“这个吗,老衲不知。”方丈看了看明空禅师,“明空,你还能记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空道:“师傅,这么多年了,弟子记不得了。”

“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呢?”

“这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再说,这些人走南闯北,来去无踪。”明空禅师道。

“李队长,明空说得是啊,不过,明空,老衲记得他们是从杭州的灵隐寺来的,李队长,你们可以到杭州去一趟,也许能知道他们的情况。”

“太好了,您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

“那么,这些工匠离开龙华寺以后到哪里去了呢?”

“不得而知。”方丈摇头道。

“他们这些人犹如行云野鹤一般,无根无底。”明空禅师也摇头道。

“另外我们还想向禅师请教一个问题。”李云帆道。

“李队长,您问吧,老衲知无不言,希望早日破案,还我佛门肃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丈,从一九六七年到现在,龙华寺可曽莫名其妙的丢失过人口?”

“您让我想一想,明空啊,你帮师傅想一想。”

“师傅,在此其间,本寺并无人口失踪之事啊。有几个弟子转到其他寺院去了,还有几个僧人还俗下山去了。清风寨的葛冬林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李云帆上山以来第三次听到葛冬林这个名字了。

“他们为什么要还俗呢?”

“耐不住佛门里的寂寞呗。”明空禅师道。

“佛门本无门,来去各自便,岂能强人所难。”方丈道。

“那么,转到其它寺院和还俗的人有没有留下一些档案资料呢?”

“明空,你过一会把寺院的花名册拿给李队长。以后不管李队长有什么事情,你都要悉听尊便、好生伺候。不可怠慢。”方丈一边挪动身体一边道。

李云帆意识到谈话该结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陈浩跟着惠清禅师走出方丈院门的时候,明空禅师道:“李队长,你们先回养心斋,花名册,我过一会就送到。”

下了台阶以后,李云帆和陈浩跟着惠清禅师向东,明空禅师向西,这个时候我们才注意到,在东西两边各有两个耳房,转供寺中的僧人出入,平时是铁将军把门,东耳房直通养心斋;西耳房直通静心堂。进入东耳房,向北看去,别有洞天,镂空花窗之外,一尊九层高塔矗立于丛林之中。李云帆和陈浩想过去看看,走到门跟前,大门上面有锁。

惠清禅师转身拿钥匙去了。

这扇门每天开一次,是下午四点到六点。

不一会,惠清禅师拿着一串钥匙来了。

走出耳房北门,惠清禅师一边引导一边介绍道:这里是后山,平时僧人都是从这里上山的,这里也是历代高僧长眠之地,走了十多米,越过一片檀树林,果然看见,高塔的位置就在方丈庭院后面的东北角,上书三个金黄色的大字:玄武塔。周围还有数尊舍利塔。

李云帆他们走到塔门前,塔门锁着,他们想进去看看,惠清禅师一边开门,一边说:“塔里面已经很久没有清扫过了,锁开了好一会才打开,锁锈得非常厉害,李云帆本来是准备到塔顶上去,但突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大概是看到塔的楼梯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蛛丝:“惠清禅师,今天,我们就不上去了,说不定明空禅师已经到了养心斋,下午我们还约了几个人了解情况,说不定早到了,您能不能把钥匙给我们,我们四点钟过来,顺便把塔里面的灰尘清扫一下,也让我们为佛门尽一点绵薄之力。”

“行啊,那就辛苦你们了。”惠清禅师将两把钥匙从钥匙串上面取下来,交给了陈浩,“到时候,我也来扫几下。”

李云帆赶忙接过话茬:“您老在佛门之中扫了这么多年,就让我们为寺院做一点事情吧!我们也就是应个景,点缀一下罢了,您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呆几天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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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愧受了。”

李云帆和陈浩回到住处的时候,清风寨的几个人早就到了,明空禅师和他们是前后脚。

明空禅师将一个小册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李云帆,看李队长的屋子里面坐着几个村民,便退出屋子,和惠清禅师一起走了,李队长让陈浩把他们两人送出养心斋。

李云帆和小李耳语了几句,并且递给了他两把钥匙,小李一溜烟的跑出养心斋,跑出寺门,下山去了。

清风寨一共来了三个人,孙和平、葛冬林和孙和善,唐二挑没有来,他的老婆说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卖货去了。

李云帆、陈浩和清风寨三个人的谈话,主要是围绕两个方面的问题进行的:第一是,清风寨从一九六七年到现在有没有发生人口失踪的事情?得到的答案是“没有”,第二,葛冬林在龙华寺呆了十年,在这十年中间有没有发现或者听说龙华寺里面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有没有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奇怪现象呢?葛冬林的回答是“没有”。至于葛冬林为什么在十年之前选择出家而在十年之后又选择还俗?葛冬林的回答是:“出家,是因为家里面穷,一家兄弟姐妹共有八人,衣不遮体,食不饱腹,他在家排行老七,一九六二年,妹妹老八生下来刚满一年,因为家里面没有粮食吃,吃观音土活活撑死了,爹就去求悟觉方丈,让我出家为僧。方丈勉强答应,去年,寺中就开始有人陆续还俗,方丈就将我叫到跟前,在我的手心里面写了个字“回。’我问他这是何意?悟觉方丈说:“我早知你绝非池中物,林中鸟。’我又问他既然看出我不是佛门中人,当初为什么给我剃度呢?方丈说:“只为救命。如今你性命已无忧,可自行下山,流连于此,已无必要。”

刚送走了孙和平他们,小李就回来了,他刚才是奉李队长之命到龙华堡去配钥匙,同时到龙华堡派出所打电话,让局里面派一辆车来。

李云帆小声的把陈浩和小李叫出房间,三个人穿过养心斋,来到东耳房的北门跟前,小李打开门锁,李云帆和陈浩破门而出,小李跟在后面。

走到塔门跟前,李云帆打开门锁,陈浩的手上拿着一把条帚在前面披丝斩网。两个人气喘吁吁的爬到塔顶,走出塔门,凭栏远眺,不但整个龙华寺尽收眼底,龙华堡也能看一个大概,近处:龙华寺的大殿、前殿、养心斋、静心堂和山门,乃至养心斋后院之中的那口水井,也如在眼前。

“如果凶手还在寺中的话,那么,我们到来一定回引起他的注意,我们可以在这里设一个观察点,说不定能扑捉到一点东西。”李云帆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此时,陈浩才明白李队长之所以要扫塔登高的意图:“李队,你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再给我一个人就行了。”

“不行,我想让你带一个人到杭州去一趟,这里交给张谋和刘建亮,你看怎么样?”

“行啊!那就让卞一鸣跟我到杭州去。”

“我也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退回到塔门里面。

“李队,你看——”陈浩指着北墙上的四行字说。

李云帆走了过去。四行字的内容是一首诗,奇怪的是没有题目,诗的内容是这样的:下有明镜台,上有菩提在。佛光照四方,紫气从东来。

“陈老师,我对这个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我倒很想听听你说道说道。”

“我也是知之甚少,这佛门语言既深奥又玄妙,如同雾中花、水中月,谁也参不透其中的本意,只有作者自己知道,它和文学作品中的诗歌不一样,文学作品中的诗歌虽然也有深奥朦胧的特点,但目的是为了让人读懂;佛门中的诗歌就是要让人读不懂。”

“确实非常玄妙,不过再玄妙,也还是应该有它的主旨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得对,一般来说,会有这样几个方面的意向:一是张显佛目空一切、至高无上的境界,二是启迪世人一心向善、摒除杂念;三是表达佛心慈悲为怀的思想。无论是哪一种意向,都是深含其中,而且必有玄机。”

“那么,把这样四句诗刻在这么高的塔顶上面,会是出于何种考虑呢?”

“刻在这里,无广而告之之意,有藏头露尾之嫌,应该属于第一种意向,至于为什么要刻在这里,其中玄机俗人难知。”

佛塔顶上的这四句诗,能够引起李云帆和陈浩的好奇心,是有它的道理的,这四句诗中确有奥妙和玄机,有一些东西,不到一定的时候,是不会显山漏水的。等到故事结束的时候,自有分晓。

李云帆和陈浩商量后决定立即做两件事情:一是让陈浩和卞一鸣马上动身到杭州灵隐寺去了解十三个工匠的情况;二是留下来的同志继续留在龙华寺寻觅线索。李云帆和陈浩已经达成了共识:杭州之行的主要任务是弄清楚十三个工匠的“来龙”,找到他们的出处,如今,“去脉”已经断于龙华寺,线索在哪里中断的就要在哪里找回来,可以肯定,龙华寺里面一定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处。这个案子的死结就在这十二个工匠的身上,时过境迁,很多线索都深埋于时间的尘埃之中。

当天下午五点钟左右,陈浩和卞一鸣下山去了,李云帆将他们俩送出寺门,李云帆的手和陈浩的手紧紧的有力的握在一起。

“再见。”

“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李云帆和同志们站在寺门前的台阶上目送这他们消失在密林的深处。太阳也站在山头上面,正在准备做最后一次回顾,在太阳的脸上写着对山林的依依不舍。

天黑之后,李云帆就把张谋和刘建亮送到高塔上面去了。他下来的时候,没有忘记将塔门从外面锁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养心斋,李云帆带着王萍、大李和小李就开始对有关资料进行揣摩和研究。

下面,我们从三个方面逐一叙述。

先来看看塔上面的情况:本来说好,两人轮流值班,一人观察,一人睡觉。实际上,这在刚开始是不可能做到的,新鲜劲还没有过去,好奇心还没有得到满足。自从望眼镜在翡翠村的疑案中大显身手之后,望眼镜就被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了,这次到龙华寺来,李云帆特别交代一定把望眼镜给带上:同时还备了几件雨衣。

六点五十左右,有一个僧人向寺院门口走去。

张谋道:“刘建亮,你来看,那儿有一个和尚。”

“看背影有一点像惠清禅师。”刘建亮拿起望眼镜看了看。

影子走到寺门跟前,将寺门关上,将一根大木杠插了上去。

影子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绕过池塘,入前殿,出前殿后中门,拐向养心斋方向。

天完全黑下来以后,寺院中的一切都沉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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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八点钟左右的光景,有一个黑影从养心斋走出来,奔静心堂去了。

大概是夜里面十一点钟的样子,有一个影子走出静心堂,到前殿里面呆了一会,走出前殿,向北上了台阶,应该是进了大雄宝殿,过了一会,影子走出大雄宝殿,然后向养心斋移动,之后就消失在张谋和刘建亮两个人的视线之中,因为天太黑,加上银杏树的遮挡,养心堂的后院里面的情况一点都看不清楚。约摸十二点钟的时候,从养心斋里面走出一个黑影,应该就是刚才进去的那个黑影,黑影径直向静心堂走去,从步态看,是年老一些的僧人,因为影子的移动比较缓慢。

“张谋,这个黑影有一点古怪。”

“是啊,他到养心斋干什么呢?”

“会不会是到李队长那儿去呢?”

“不会,十一点钟,李队长他们早歇下了,第一个影子倒可能是到李队长那儿去的。”张谋道。

“那么,他会不会到藏经阁去呢?”

“他到藏经阁去干什么呢?又没有点灯,一个小时的时间……”

“建亮,你快看。”两点多钟的时候,张谋又看到了东西。黑影又从静心堂走出来,好像又走进了大雄宝殿。

刘建亮顺着张谋手指的方向看去:“我看见了,他好像是奔方丈院门来了。”黑影穿过大雄宝殿,出后门,下台阶。因为院墙的阻挡,什么都看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个时候到方丈那儿去干什么呢?”刘建亮道。

“我看这个龙华寺不简单,肯定有名堂。”张谋道。

“我们歇一会,影子一时半会不会出来。眼睛有一点发酸。”刘建亮放下望眼镜。

张谋突然用手捣了一下刘建亮的后背,然后朝东耳房的方向指了指:“往那儿看,那扇门,打开了,看见了吗?”张谋压低了声音。

“看见了,他好像朝宝塔这边来了。”

“这时候,他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他会不会到塔上来,他如果上来,我们怎么办?”

黑影果真朝宝塔走过来了。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张谋蹑手蹑脚的走进塔门,蹲在楼梯口侧起耳朵朝下听,刘建亮也跟了过来。有响声,是门锁的声音:“幸亏李队长把塔门锁上了。”张谋小声道。

塔里面一片沉寂,两个人的心怦怦直跳:“他好像没有上来,塔门没有开。”张谋低声道。

两个人重又回到塔门外面,黑影走了,进了东耳房,然后锁上了大门。不一会,又能看到黑影走进大雄宝殿的后门,最后进了静心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算是虚惊一场。没有想到第一天的晚上,就有所收获,遗憾的是因为天太黑,无法确认影子的身份。

下半夜,两个人都有一点困倦了,所以,他们开始轮流值班,一人半小时,之所以半小时一换,是因为眼睛吃不消,时间长了,会造成视觉疲劳,眼睛一模糊,就会影响观察效果。

“建亮,你快起来。”大约四点钟的时候,张谋把刘建亮推醒了。

“有情况啊!”刘建亮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你看,那扇门刚才响了一下。”

门果然开了,刘建亮看了看手表:四点一刻。

从门里面走出一个黑影,径直朝宝塔走来。

在楼梯口,他们两个人听见了开门锁的声音,接着是开门的声音,两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来了。

“咚——咚——咚……”黑影上楼来了,越往上,脚步声越响,第一层,第二层,脚步声越来越近……

张谋和刘建亮退出塔门,塔门共有东西南北四个,塔墙和围栏之间有一步半左右的距离,两个人就猫在那里,背靠着塔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影上来了,朝南边这个门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在嘴里面嘀咕着什么:“人到哪里去了?”后来总算是听见了,原来是李队长。

“李队,我们在这儿,我们还以为是谁呢?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我来看看,顺便换你们回去睡一会,没有想到会吓着你们。有情况吗?”

“有情况。”刘建亮道。

“什么情况?”

“李队长,在七点至八点之间有一个黑影到养心斋,在十一点至十二点之间又有一个黑影到养心斋。”张谋道。

“昨天晚上惠清禅师到我们那儿去了一趟,时间大概在七点至八点。第一个黑影应该是他。”李云帆道。

“两点多钟的时候,又有一个黑影走到塔跟前来,但没有到塔上来,天太黑,看不清脸孔。”

“我们迟早会看清他的脸孔,他深夜不睡觉到养心斋和塔跟前来,这就说明这两个地方有他牵挂的东西,这两个地方一定有名堂。走,回去睡觉,养足精神,今天晚上,我们来一个上下配合,看看这个影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同志们倍受鼓舞,没有想到入寺的第一天就有了一定的收获。收获恐怕还不仅仅这些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面,我们来看了看李云帆和王萍、大李、小李他们在一个晚上琢磨出了一些什么东西。

通过手头上的资料,四个人达成一致的意见:第一点,金刚肚子里面的尸骸是在菩萨修复的过程中放进去的。如果这一点能够确立的话,那么侦察的重点应该放在菩萨修复期间所有在龙华寺里面的僧人和工匠的身上,也就是说,在此过程中失踪的人员就有可能是遇害者;第二点,线索应该在龙华寺,至少龙华寺能够提供在菩萨修复期间人口丢失的情况,这里面可能有两种人,一种是不愿意说的,因为他想隐瞒,还有一种人,要么是不敢说的,要么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知情人,寻找线索的希望,在两个方面,一个是修复菩萨的十三个工匠,一个是龙华寺。

李云帆得到张谋和刘建亮提供的情况以后,更坚定了前面的看法,刚开始,他是把希望的一大部分放在陈浩的杭州之行上面的,现在呢,他把大头又放在了龙华寺。

第二天,也就是十一月二十四日的晚上,李云帆派小李和张谋上塔观察、自己则带着刘建亮潜伏在塔后面的灌木丛中,让大李和王萍在养心斋楼下的佛龛后面。

李云帆考虑问题还是相当周密的,他们的行动是在院子里面所有的灯都熄灭之后才开始进行的。

非常遗憾的是,这一天的夜里面,他们没有任何的收获。是不是同志们的行动有什么不慎的地方,让影子察觉了,还是影子故意来一个虚虚实实,以假乱真,导演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哑剧呢?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案件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诡异。

第三天的夜里面,依然如故,影子就像幻觉一样在张谋和刘建亮的眼前晃了一下就消失了。

影子大概是进入了冬眠,无声无息,同志们的心里面空荡荡的,他们在等待着陈浩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第四天,也就是十一月二十六的下午三点多钟,陈浩和卞一鸣风尘仆仆的回来了。那么,他们两人有没有带回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让他们俩喝一点水,稍事休息一下再一一道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50章离奇案暂无头绪刑侦队绝处逢生1

十一月二十四下午四时,陈浩和卞一鸣了赶到杭州灵隐寺,接待他们的是住持普觉禅师,十三个工匠确实来自福建,但不是福建人,这些人世代以建庙造寺、修塔塑像、雕镂绘彩、园艺掏井为业,工头叫田宝山,带着十二个人在灵隐寺干了近一年的时间,陈浩问普觉禅师,有没有这十三人的详细资料,比如姓名,年龄或者领工钱时候签字画押的东西,或者吃饭时候的原始记录什么的。普觉禅师说,当时,结算工钱和开伙吃饭全是工头田宝山负责,寺里面概不过问,所以,寺里面对工匠门的名姓是一无所知,不过,普觉禅师提供了一个比较重要的细节:在十二个工匠之中,有两个年龄比较小的工匠,姓蒲,是弟兄两人,大的叫大蒲,有三十一、二岁;小的叫小蒲,有二十八、九岁。至于这十三人到了龙华寺以后还有可能到那个寺院去,普觉禅师并不知晓。陈浩多了一个心眼,其实在前往杭州的火车上,陈浩在笔记本上面设计好了若干的问题,把该想到的、能想到的问题都想到了。陈浩觉得:这次杭州之行绝不能空手而归,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所以,在陈浩的笔记本上才有了下面这一段内容,我们暂时不管这些内容有多大的价值,单就这些内容我们就可以知道陈浩的心思有多么细密:田宝山,年龄,五十岁上下;主要工作,彩绘,园艺、掏井,石刻;大蒲、小蒲,主要工作,塑像,园艺、掏井,木雕。陈浩从普觉禅师的嘴巴里面就挖出了这么点东西。至于这十三个人究竟是什么地方的人,恐怕也只有十三个人自己知道了。寺院中一个管事提供一个情况,大蒲和小蒲是广东佛山一带的人,因为这个管事在和兄弟两人的交谈之中攀过老乡,这个管事就是广东佛山人,至于,兄弟俩是佛山什么地方的人,不知道。普觉禅师还提供了一个比较重要的线索,工头田宝山在不经意之中说过,他们的工期安排的满满的,有两家寺院都谈好了,言语之中提到“普陀山”三个字。

所以,当天下午,陈浩和卞一鸣又赶到浙江的普陀山,结果是一无所获。

陈浩他们带回来的情况就只有这么多。

黑影连续三个夜晚都没有出现,陈浩的杭州之行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至少从已有的资料之中还没有提取到一丝一毫有价值的、直接的信息。李云帆和同志们明显的感觉到:龙华寺的水下面很不简单,凶手埋藏得非常深。

影子为什么突然又销声匿迹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寺中僧人偶然的一次梦游?是就此罢手,还是继续观察?陈浩认为: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观察还应该继续进行,但观察必须有一点变化:住的地方——也就是大本营,一定要有人。塔上面仍然安排两个人,灌木丛中安排一个人,养心斋楼下的佛龛后面安排一个人,最好在静心堂的隐蔽之处也安排一个人,这样,目标就会小一点,就是大家要吃一点苦头。第二天夜里面再换班。陈浩的这个意见得到了李云帆的认可,更得到了同志们的一致赞同。这正是李云帆所希望的,他的主要顾虑是担心同志们受不了。现在,既然大家的热情这么高,那就这么干。

第四天的夜里面,张谋和卞一鸣在塔上面观察,大李潜伏在塔后面的灌木丛里面,陈浩躲藏在养心斋接近东耳房附近的佛龛后面,小李隐蔽在静心堂一楼禅房里面的香案下面,李云帆、王萍和刘建亮留守大本营。

结果怎么样呢?结果是整夜无事,一切如常。张谋和卞一鸣手中的望眼镜没有派上用场。

李云帆抽了大半夜的香烟,怎么也睡不着,刑侦队进驻龙华寺已经是第四天了,工作是做了不少,可都是无用功,别说抓到狐狸的尾巴,就连狐狸的味道都没有闻到。是不是刑侦队的一举一动全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呢?很可能是我们已经接触到了问题的核心地带,对手就开始采取以退为进。以静制动的策略,也未可知。

李云帆想到这里,似有所悟,这时候,王萍推门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队,会不会是我们的行动被凶手发现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说不定我门的一举一动全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底下,而我们却浑然不知。”

“那么,凶手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的呢?”王萍似有所思。

“小王,你想一想,二十三号的深夜十一点到十二点钟之间,张谋和刘建亮看到一个黑影子到养心斋,并且在养心斋呆了近一个小时,黑灯瞎火的,他会干什么呢?”

“他一定是在监视我们。”

“有了,他唯一能看到我们的地方,就只有一个。”

“什么地方?”

“那儿。”李云帆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面,用手朝窗外指了指。

王萍顺着李队长手指的方向看去:“藏经阁。”

“对,就是藏经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真是这样,那不是很可怕的事情吗?”

“是啊,我们这一次算是碰到对手了。”

李云帆看了看手表,三点整:“小王,把刘建亮喊起来,我和他去通知所有人立即撤回。你留在这里。”

李云帆和刘建亮走进养心斋,刘建亮向西直奔静心堂,李云帆向北冲东耳房而去,陈浩看到有一个黑影子走过了,睁大了眼睛全神贯注。

李云帆把电筒闪了三下,这是大家事先定好的暗号。

“李队,我在这,是不是有情况啊?”

“走,我们去把他们都叫回来。”

两个人来到东耳房的大门口,将电筒闪了三下。

不一会,大李、张谋和卞一鸣都过来了。

陈浩回到住处的第一句话就是:“李队,你是不是要把行动做一个调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蹲在佛龛的后面,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不是我们在监视别人,而是别人在监视我们,我总感觉到在某一个角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陈老师啊,我们算是想到一起来了。仔细想来,这还是一件好事,你们想一想,如果到现在寺院里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会怎么样?”

“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就可能说明案子的蛛丝马迹不在龙华寺,这龙华寺也毫无线索可言。”

“对,脸盆中的水再多再混,都是不会有鱼的,既然,水下冒出小泡泡,那就表明水下有鱼,鱼还没有走。”

陈浩听懂了李云帆的弦外之音:“李队,我刚才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问题十有八九出在藏经阁,那里面很可能藏着一双眼睛。”

“那我们从明天晚上开始就监视藏经阁。”刘建亮道。

“我建议从今天早晨就开始监视藏经阁。”大李道。

卞一鸣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在哪儿监视藏经阁呢,还在塔顶上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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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面不是有一个很好的观察点吗?”张谋朝窗外面指了指。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刘建亮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张谋所说的最佳的观察点就是院子里面的银杏树上面。前面我们就曽叙述过,这两棵银杏树又高又大,偌大的树冠将百米长的养心斋遮挡在下面,站在银杏树的上面,应该能够看到藏经阁里面的情况,而且不容易被对方发现。唯一要注意的是住在院子里面的这十几个僧人。

李云帆看到大家的热情如此的高涨,心里面感到些许的欣慰。

“李队,天不亮,我就上去。”大李率先请战。

“李队长,大李值了一夜的班,该休息了。”刘建亮真可谓是不失时机。

李云帆最后决定:“先由刘建亮上,四点半准时行动。同志们现在的任务是睡觉。”

“李队,让我来看时间,我四点半准时叫醒小刘,这么多的大老爷们,上树的任务恐怕轮不到我了,您千万别让我闲着。”王萍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她在请求任务的时候,往往会附带说上一些理由,而且这些理由都是句句在理,让你不得不心悦诚服。

李云帆同意了王萍的请求。时间是两点半钟,夜终于安静了下来。在王萍的经历之中,夜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其实,在李云帆的心里面,还没有安静下来。他的大脑还在飞速的旋转着,他还在思考问题,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大脑才能静下来做一些深入的、有效的思考。他想到了哪些东西呢?龙华寺是一九六七年进行重修的,有一个人在他的脑子里面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而且,在他的脑子里面闪现过不止一次,这个人就是清风寨的葛冬林,他在龙华寺里面做了十年的和尚,龙华寺重修的时候,他就在寺院之中,他应该知道一点东西才对,尤其是应该知道十三个工匠的一些情况。悟觉方丈为什么要让葛冬林还俗呢?他是根据什么看出葛东林并非池中之鱼,林中之鸟的呢?还是葛东林看到了、或者知道了龙华寺里面一些不该看到,不该知道的事情呢?总之,李云帆有一种预感:对这个葛冬林,应该给予足够的关注。想到这里,李云帆决定:明天一早就到清风寨去一趟。当他作出了这决定以后,他的思路突然变得开阔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全在这龙华寺的高墙里面折腾,竟然没有想到走出龙华寺到外面去看一看。

四点半钟的时候,王萍准时的叫醒了刘建亮。李云帆也从床上起来了。他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看了看四号、五号和六号房间,回头推醒了大李,接着推开门,走到刘建亮他们的房门口示意他稍等片刻,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养心斋的院门口,朝静心堂方向看了看,把手一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李和刘建亮看到李云帆挥手,便走出房间,来到银杏树下,大李蹲下,刘建亮手扶着树干踩到大李的肩膀上面,大李站起身,刘建亮抓住一跟树杈一个纵身,像猴子一样窜到银杏树上面去了。

李云帆和大李撤回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刘建亮选了一个比较高的树杈坐了下来,这个地方,在藏经阁的上方,与藏经阁距离大概有三、四十米的样子,位置是在藏经阁的东南方向,这里的树叶比较茂密,方便隐蔽,藏经阁里面的人绝不会想到,就在他的头顶偏上方的地方会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我们看到,在刘建亮的脖子上面挂着一个望眼镜。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时间是七点钟上下,李云帆、王萍和陈浩三个人走出龙华寺的山门,朝清风寨走去。走在路上,李云帆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跟陈浩一说,陈浩拍手叫绝。李云帆是想把孙和平孙营长请进龙华寺,但必须是不露行迹。至于李云帆要把孙和平请进龙华寺有何公干,后面自然会有交代。

李云帆一行三人路过唐二挑家院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开院门准备出来,这个女人就是唐二挑的老婆,她看到穿着公安制服的李云帆他们,退后一步,犹豫了一下,又上前一步,索性把一扇院门完全打开,走了出来。

王萍走上前去:“大嫂,请问葛冬林和孙和平家怎么走?”

唐二挑的老婆朝东指了指:“葛冬林家在这一排倒数第三家,孙营长家在那片竹林的前面。你们向前走,不多远,朝南就能看见那片竹林了。”

离开唐二挑以后,李云帆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看谁呢?看唐二挑的老婆啊。这个女人虽说姿色一般,但花枝招展的装束却撩人的眼睛,走路的样子不像山中女人那样四平八稳,她走路如风中落叶飘飘荡荡。

李云帆他们向东走了约摸三百多米,向南平生出一条路来,朝南看,果然有一大片竹林,李云帆决定先到孙营长家,然后再到葛冬林的家。在竹林的前面,一共有三户人家。有一位耄耋老人在一棵大榕树下面打太极拳,他们站在旁边等待了一会,老人看旁边有人,而且是公安,便草草收势。经向老人打听,孙和平是西边这一家。孙和平正在家中。说来也巧,孙营长吃过早饭以后就准备到龙华寺去,看看李队长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顺便带一点米糕给同志们尝一尝,孙和平原本想让大家进屋坐一会,一听李云帆说想到葛冬林家去一趟,并且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立马回屋,拎起放在桌子上面的一个口袋,口袋里面装的就是米糕,这是他昨天让老婆做的。

“裴叔公,您这么早就起来啦?”

“和平啊,他们是咱们县公安局的同志吧。”裴叔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裴叔公,他们是县公安局的同志,专为龙华寺的案子来的。这位就是李队长。”

“叔公,您好啊。您今年高寿啊。”李云帆非常恭敬的跟老人寒暄。

“虚度八十九啊。”

“八十九岁的高龄,还能走出如行云流水一样的太极套路实属罕见,瞧您,耳不聋眼不花,这就更加难得了。”陈浩道。

“瞧这个同志多会说话,我老头子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龙华寺的案子咋样了?”

“不瞒你老,还没有头绪啊。老人家,您对这个龙华寺一定是知之甚多吧。”陈浩接过话茬。

“这个龙华寺已经有一千多年了,打从北魏就有了,虽经历代更替,又几经战火,但毫发无损。听老一辈说,这个龙华寺的下面有一个地宫,地宫里面有宝贝啊。”

这是刑侦队进驻龙华寺以来所听到的唯一一次关于龙华寺的传说,所谓无风不起浪,传说并不全是虚幻的东西。

告别了老人家,他们三个人跟在孙和平的后面,朝葛冬林家走去。

老人所说的虽然是不经意的一句话,但却触动了李云帆和陈浩那一跟敏感的神经:龙华寺的案子会不会和这个传说有关系呢?这个传说会不会和一九六七年那次大修有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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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葛冬林家的路上,李云帆和陈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葛冬林还没有起床呢,山里人,一到年底,相对来说比较的清闲。孙和平将院门敲了三下以后,就听到有一个女人一边问着,一边朝院门口走来:“谁啊?来啦,等一下。”

“弟妹。冬林在家吗?这是县公安局的李队长,想找你们家冬林问一点事情。”

葛冬林的老婆一边把四个人让进堂屋,一边朝堂屋里面喊:“小林子,公安局的同志找你。”

“来啦。”葛冬林一边穿衣服一边从东厢房里面走出来。五个人坐定之后。李云帆开门见山。

“葛冬林,这个唐二挑的老婆是什么地方的人,平时都干什么?”

“李队长,我先跟你说一件事情,二十三号,你们不是让我们三个人吃过午饭后到龙华寺的吗?”

“是啊,怎么啦?”

“唐二挑不是没有去吗。”

“他老婆不是说他一早就出去卖货去了吗?”陈浩道。

“没有的事,我和孙和善回来的时候,在院子外面听见了唐二挑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不会是别人的声音,你听错了。”

“不会,我听得真真的。”

“很好,你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

“你刚才问唐二挑的老婆,她是河南嵩山人,是一个走村穿寨唱戏的,唐二挑也是个走村穿户的主,这不,两个人就搭上了,十年前——就是我到龙华寺出家之前的那一年,唐二挑就把这个女人给带回来了。”

孙和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一人扔了一支。李云帆和陈浩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竟然忘记了老伙计。四个老烟枪开始喷云吐雾。

“葛冬林,你在龙华寺里面呆了十年的时间,请你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一些蹊跷的事情呢?”

“让我好好想一想,听——到——的——想起来了,听寺里面的一个老和尚——是一个烧饭的和尚,叫静能,他曾经说过,龙华寺有宝贝,有神仙保佑。说这句话的时候,寺里面刚发生过一次火灾,奇怪的是,火刚烧起来,突然天降大雨,把火浇灭了,寺里面的和尚觉得十分奇怪,在吃饭的时候,有一个和尚就问静能,静能和尚就说了上面的话。”

“那么,这个静能有没有说宝贝在哪里啊?”

“没有,我看他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

“你再接着说。”

“要说——看到的——蹊跷事情,倒有一件蹊跷事:在我离开龙华寺还俗的前一年,有一天中午,是个夏天,我到山上去找柴刀,我上午砍柴的时候丢在了山上,下山的时候,走到阎王鼻子的下面,听到灌木丛里面有声音,就躲在岩石的后面看。因为灌木丛太密,又不能靠近,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里面有一男一女,女的穿着花衣服,男的穿着浅灰色袍子,是一个和尚。约摸过了两支香烟的工夫,那个女人走出树丛,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这个女人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离得远,看不清楚,看做派有一点像唐二挑的老婆,说不准。回去后,我跟俺爹说了,俺爹叫我千万别乱讲。”

“那个和尚,你看清楚了吗?”

“看不清楚,不像是小和尚,应该是老和尚,他钻出树丛以后,朝我这边看了一下,然后闪到一片树林里面去了,不过他走的路,不是塔林方向的路,而是龙华寺东边的那条小路,那条路通着养心斋后院里面的那扇小门。这件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说。”

“像你所说的这样的老和尚,寺里面有几个呢?”

“惠清禅师、清心禅师、明空禅师,还有悟觉方丈。”

“你前面提到的静能和尚呢?”

“静能和尚在早几年就仙逝了。”

“他是不是看见了你,而且以为,你也认出了他?”

“不晓得他有没有看见我。”

“那我问你,悟觉方丈在你的手心里面写了一个“回’字,让你还俗,是在这个事情之后还是之前呢?”

“在这件事情之后。”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悟觉方丈是凭什么认定你并非池中鱼,林中鸟的呢?”这个时候,李云帆的思路十分的清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段时间,我回家的次数多了,因为我娘病的厉害,我娘就是因为我出家,身体才一天不如一天的。”

“你自己有没有想过还俗的事情呢?”

“说实话,想是想过,但在寺院里面没有跟任何人讲过。有一次,在龙华堡一户姓华的人家做法事——华家老太太去世,这户人家一共有五个女儿,最小的一个女儿叫翠翠,他对我很好,当时,我是有一点神不守舍的样子,可能让惠清、清心和明空三个师傅看出来了。”

“你是说,到龙华堡的华家做法事,一起去的有惠清、清心和明空三位师傅。”

“是的。”

“那么,这件事情是在方丈劝你还俗之前还是之后呢?”

“是这之前,在我无意中看到那件不该看到的事情之后。”

李云帆和陈浩同时意识到,问题在惠清、清心、明空禅师和悟觉方丈的身上。离开葛冬林家以后。李云帆和陈浩、王萍耳语了几句之后,然后和孙和平说了几句悄悄话。孙和平连连点头:“好,就这么定了,我再找一个人,两个人做事更方便一些。”

李云帆和孙和平说了些什么呢?我们很快就会知晓。

李云帆他们走进龙华寺前殿大门的时候,迎面遇到惠清禅师,他正在给佛像前面的灯里面添香油。

“李队长,下山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惠清法师,您忙着啦。”

“有啥好忙的,现如今,这寺院里面一根旗杆倒在地上都砸不着一个人,这些菩萨,以后恐怕连香油都享用不起了。”

惠清禅师说的也是实情,佛门真的变成了“清净”之地,清净得就之剩下佛自己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是九点半钟,刘建亮在银杏树上面摇摇手:他没有捕捉到任何东西,这也在李云帆和陈浩的意料之中。

李云帆示意陈浩到旁边几个僧人的房间看一看,房间里面没有人,李云帆这才让大李将刘建亮接下来,大家都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李云帆和陈浩,不是说好要一直观察到晚上再换人的吗?

刘建亮从银杏树上面下来以后,李云帆把手一挥:“同志们跟我走。”

除了陈浩和王萍的心里面有一点谱以外,其他同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家跟在李云帆的后面出了养心斋,出了前殿,出了龙华寺的寺门,他们在走进前殿的中门的时候看到了明空禅师。

“明空禅师,您早啊!”

“李队长早,同志们早,你们这是……”明空禅师一边答话,一边弯腰曲背、双手合十让在一旁。

陈浩道:“我们下山走一趟。”陈浩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瞥了一下静心堂和大雄宝殿,他看到有一个人正站在大雄宝殿的右侧门里面朝这边看,这个人好像是惠清禅师;而在大雄宝殿的中门里面,清心禅师正在十分虔诚的敲着他的木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53章孙和平混进寺院葛冬林思路大开2

李云帆一行八个人出了龙华寺,直奔孙和平的家,走进院门,孙和平正在院子里面候着,旁边还有一个小伙子。

“李队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聂振华,也是一个退伍军人,是我的战友;振华,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李队长。”

“李云帆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聂振华的手:“谢谢你啊!”

正在刘建亮纳闷之际,突然听见李云帆说道:“刘建亮把衣服脱下来,小李,你也把衣服脱下来。”

刘建亮和小李莫名其妙,其他几个人也是不明就里。

“李队,是全脱还是……”刘建亮一边解纽扣,一边问李云帆。

“当然是脱外面的制服了,来,孙营长,你和刘建亮把衣服换一下,聂振华,你和小李把衣服换一下。”

孙和平和聂振华穿好衣服以后,李云帆和大家看了看,正合身,能不合身吗?李云帆就是按照两个人的身高给选的衣服,不但长度正好,就连胖瘦也都差不多。

大李憋不住了:“李队,您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刘建亮,小李,你们就呆在孙营长家,过一会我们来接你。走。”

李云帆他们一行八人,出了清风寨,进了龙华寺,走进前殿,走进养心斋。

李云帆走在前面,陈浩佯装和孙和平、聂振华低头说事,其他人则走在他们的前后左右。同志们没有遇到任何人,李云帆用眼睛的余光,能看到惠清禅师正站在静心堂的楼上面朝他们看,他的眼神一直把同志们送进了养心斋。清心禅师则依然双目微闭忙着他的佛事,李云帆没有看到明空禅师的影子。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李云帆和陈浩的用意。进了房间以后,孙和平和聂振华把公安制服脱了下来,李云帆让大李把床里面那个刑侦专用箱拎过来,把里面的东西暂时藏在床板底下,把两件制服放进去,然后让王萍提着箱子和张谋先走出养心斋,走出龙华寺。一刻钟以后,让大李走出龙华寺。一刻钟以后再让卞一鸣走出龙华寺,再折回到养心斋,然后再走出龙华寺。一刻钟以后,李云帆吩咐孙和平与聂振华把床板掀起来,躲到床肚底下,李云帆和陈浩将床板盖好,再将房门半掩着。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李云帆和陈浩也一边低头说事,一边朝龙华寺外面走去。

这种进进出出,一会儿进一会儿出,一会儿出去一个,一会儿又出去两个的举动还真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和好奇心,在这些好奇心里面可能会有凶手留下的投影。

李云帆和陈浩走进清风寨的时候,回顾了一下龙华寺,能够比较清楚的看到养心斋二楼上面的栏杆和扶手,也就是说,站在养心斋楼上面的栏杆旁能够看到清风寨最近几户人家的院子里面的情况。

刑侦队的八个人全部汇集在孙和平家的堂屋里面。李云帆和陈浩到的时候,小李与刘建亮已经换好了衣服,王萍将他们两个人换下来的衣服放进了箱子。

时间是十一点钟,不能马上就回龙华寺,还得再等二、三十分钟。孙和萍的老婆早为同志们一人准备了一碗手擀面条,每个人的碗里面还放了三个鸡蛋和两大块咸肉。同志们在龙华寺里面已经有四、五天没沾荤腥了,可以这么说,这是大家吃过的最有味道的面条了。

十一点半钟左右,同志们离开了清风寨,走进了龙华寺。回到了养心殿。掀起床板,孙和平和聂振华从里面爬了出来。

孙和平爬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李队长,你们走后不到一支香烟的工夫,就有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人。看清楚了吗?”陈浩道。

“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人。来人的步子很轻,没有进屋,只是在门和窗户外面看了看,就走了。”

“李队长,没有想到,鱼这么快就上钩了。”陈浩从来没有这样兴奋过。

“他是来看看我们八个人是不是都离开了龙华寺。”

“感谢上帝,阿门。”刘建亮的刘式幽默。

“阿弥陀佛。”卞一鸣也不失时机的来了一句。

同志们都笑了,自从进驻龙华寺以来,还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

其实这只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叫做无心插柳——柳自绿,从这个意外的收获之中,同志们终于感觉到有一条蛇已经向洞口游动并且开始向洞外面探头张望了。

李云帆把孙和平与聂振华藏进龙华寺是另有打算的:这一天傍晚之时,当李云帆确认所有僧人尤其是惠清法师和明空禅师都在大雄宝殿和前殿念经参禅的时候,吩咐大李先把聂振华送上了银杏树,然后把孙和平送上了玄武塔,大李他们没有从养心斋的东耳房过去,而是从院子里面、厨房东边的那一扇小门旁边的高墙上翻过去的,以他们两人的身手,比这个再高一些的墙都不在话下。

一切安排就绪。晚饭之后,同志们分成两拨打八十分,一拨在李云帆他们的房间,有李云帆、陈浩、大李和炊事员,王萍在一旁观战;另一拨在四个小伙子的房间,这四个人就用不着介绍了。此种情形给人的感觉,这种案子能破就破,破不了拉倒,着什么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和陈浩的这一招还真灵,既然有人想参加到李云帆和陈浩导演的这出剧目中来,那就尽管粉墨登场吧!九点一刻的时候,从静心堂来了一个和尚,他走进养心斋,来到李云帆他们房间的跟前,敲了三下门,王萍将门打开。和尚没有进屋,他站在门外面,将一个纸包递给王萍:“惠清禅师让弟子送一包茶叶给李队长,山上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来人没等王萍开口施了一个礼就离去了。

“你们想一想,二十三号那一天的晚上,惠清法师在七点到八点之间是不是在我们这里?”

“李队,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们这里只有六个人,刘建亮和张谋在玄武塔上面执行任务。”大李道。

“是啊,他好像还在三个房间里面转了一下。”炊事员老蔡回忆道。

“他在我们这呆了将近一个小时,可能是想看看另外两个人什么时候回来,结果没有等到刘建亮和张谋回来。”

“大李,你说的对,照你这么分析,十一点到十二点钟之间,在藏经阁上面的人也应该是惠清法师,他在藏经阁上面监视我们。”王萍道。

“那么两点多钟到玄武塔下面的也应该是他。李队,那一天,东耳房门的钥匙,你是不是从惠清禅师手里面拿的?”

“大李,经你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陈老师,是不是惠清禅师看出了我们的意图。”

实际上,李云帆他们打牌只是一个幌子,他们是在分析研究案情。主要围绕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在刘局的勘察记录里面分明的写着,遇害人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我们现在可以将遇害人的年龄定在二十八到三十二岁之间,应该不会超出这个范围了。假如,我们把遇害人的范围设定在龙华寺的话,那么,在龙华寺修复过程之中,寺院之内哪些人的年龄符合这个条件呢?这个工作,我们还没有做,至少还没有提到议事议程上来。在这一点上,陈浩做了一个重要的补充:他这次杭州之行带回来的材料中,有两个蒲姓兄弟,年龄就符合这个条件。李云帆还特别提醒,如果遇害人就在龙华寺里面的话,寺院中的僧人和十三个工匠都应该考虑在其中。大李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那个叫做静能的和尚所说的话可能并非空穴来风,这件案子很可能和这个传说有关。陈浩也同意大李的想法,清风寨的裴叔公也说过类似的话。寺院之中有暗道机关和镇寺之宝,这可以说是古已有之。根据以上的分析,李云帆最后决定,还要找葛冬林做一次深谈;第二,唐二挑的老婆为什么见到穿制服的公安就发怵紧张,唐二挑明明在家,她却说一大早就出去了,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葛冬林在山上所看见的女人如果是她的话,这就说明,这个女人和龙华寺里面的某一个僧人有瓜葛。遗憾的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葛冬林所看到的那个和尚究竟是谁。这件事情会不会和龙华寺的案子有关联呢?如果没有关联,唐二挑的老婆为什么不让唐二挑和刑侦队照面呢?陈浩认为,无论如何,都应该把唐二挑请进龙华寺来。第三个问题是,影子究竟会是谁?是惠清禅师,还是明空禅师,还是清心禅师,或者是悟觉方丈呢?有没有可能是寺院里面的另外一个僧人,这个人藏得很深,还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王萍提出:惠清禅师是龙华寺大修之后才从其他寺院转到龙华寺的,总之,这里面还有一些问题没有弄清楚,应该让葛冬林做一次确认。至于悟觉方丈,大李觉得,黑影不可能是他,因为他已经卧榻两年,除非他是装出来的。三个问题当中,最后一个问题是唯一悬而未决的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54章孙和平混进寺院葛冬林思路大开3

第二天——十一月二十八日早晨,四点钟左右,李云帆让小李把聂振华接回到房间,不一会,大李把孙和平也接回来了。恐怕连佛祖也不会想到李云帆和陈浩会使出这样一个暗度陈仓的计谋来。这一计有了非常重要的收获。这个收获并不是找到影子的踪迹,而是有力的证明了李云帆和陈浩这两个人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同志们已经闻到了狐狸的味道。

就在送茶叶的僧人来之前,也就是二、三分钟的时间吧,聂振华在银杏树上看到,从第五个房门里面探头探脑的走出一个人,他将后背紧贴着小李他们的房间的旁边,好像在听房间里面的动静,接着他又猫着腰半蹲着从窗户缝往里面瞧,他三个房间都看了。就在他回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养心斋的门响了,影子迅速钻进第五个房间;送茶叶的的僧人走后不到一分钟,影子又从第五个房间里面窜出来,跟了上去,穿过了养心斋,以上是聂振华所看到的情况。

孙和平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养心斋后院里面的情况,孙和平是看不见的,一是天太黑,二是因为银杏树遮挡着。九点十一、二分的时候,从静心堂走出一个黑影,朝养心斋来了,九点二十左右的样子,有一个影子走出养心斋,朝静心堂去了。

“接着说啊。”陈浩道。

“没有了,我就看到这么多情况。”

“不对,你看到的应该是两个人才对头。”陈浩十分肯定的说。

“李队,我确实只看到一个人从静心堂走进养心斋,然后又从养心斋回到静心堂。”

“等一下,聂振华,在我们窗户外面的僧人走出养心斋之后有没有回头?”

“我把这茬给忘了,大概是九点四十的时候,他又回来了。”

“同志们,我们低估了凶手的智商。在我们窗户外面窥视的这个僧人一定是去通报消息的。躲在幕后的这个人既想掌握我们的情况,同时又极力的把自己藏的更加严实。这是一只非常狡猾的狐狸。”李云帆从烟盒里面掏出四支香烟。

大李掏出打火机给大家一一点上:“那么,另外一个人会到哪儿去呢?”

王萍道:“他一定是到方丈那儿去了,他也只能到那儿去,你们看,他从养心斋到东耳房,打开东耳房的朝西的门,然后到方丈的禅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队,你看我们能不能做这样一个假设。”陈浩猛抽了一口烟之后,看到李云帆点头,接着说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个僧人从东耳房向西的这个门出来以后,进了西耳房的门,然后……”

“陈浩,你分析得太好了,经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记得我们俩二十三号下午拜访悟觉方丈出来的时候,我们俩跟着惠清禅师进了东耳房的门,而明空禅师进的是西耳房的门,走这一条线路,玄武塔上是看不见的。”

经过这样抽丝剥茧的条分缕析,可以得出这样一个初步的结论:影子的方位在龙华寺的西北方向,非北即西。

第二天,也就是十一月二十九日,同志们进驻龙华寺第七天的早晨,六点钟不到,李云帆就派陈浩和大、小李到清风寨去把葛冬林和唐二挑请进龙华寺。

六点半钟左右,葛冬林和唐二条被请进了刑侦队的住处。李云帆决定先把唐二挑晾在王萍的房间里面,先和葛冬林谈,地点在小李他们的房间里。葛冬林因为前面提供了一些重要的情况,受到李队长和孙营长的表扬,可谓热情高涨,思路也打开了许多。有些东西当事人是不可能一股脑儿说出来的,因为他们不知道哪些东西是有价值的、哪些东西是没有价值的。当问到十三个工匠的年龄的时候,把葛冬林脑子里面的其他东西也带出来了:“十三个工匠,年龄最大的是一个姓马的老师傅,带着两个帮手,他们俩喊姓马的叫“马师傅’,马师傅的年龄大概有六十岁左右,他们专门负责彩绘和雕刻;工头姓田,五十岁上下,他什么都干,当大多是比划比划,动手比较少,有两个姓蒲的,是兄弟俩,因为这种姓以前没有听说过,所以记得比较清楚,当时,那个小一点的还特别提了一下《聊斋志异》的蒲松龄,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这个蒲字怎么写呢。这兄弟俩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转干苦活累活和脏活,比如说塑像和掏井什么的,静心堂和养心斋的两口井就是这兄弟俩掏的。在十三个工匠当中,就数这兄弟两个年龄最小,其他人都在三十七、八岁以上。““葛冬林,你说的这些情况都相当重要,你再回忆一下还有没有一些细节,比如十三个工匠是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提到到哪里去等等。”

“李队长,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这要去问一个人,这个人应该知道。”

“是谁?”陈浩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葛冬林。

“这个人是车三姑,她是专门给工匠门烧饭和洗衣服的。”葛冬林的脑袋里面还真藏了不少东西呢。

“这个车三姑如今在哪里?”

陈浩递给葛冬林一支香烟,大李赶忙给他点上。

“车三姑就在山下的桃花坞。她家里孩子多,男人在山上倒树的时候让树砸断了一条腿,家里经常揭不开锅,所以时常到寺院里面来给僧人门洗洗补补什么的。工匠来了以后,就请她给做饭洗衣。工匠们走了以后,她就回去了,孩子门都到了娶媳妇的年龄,她怕名声不好听,就没有再到寺院里面来做事。”

“葛冬林,请你再想一想,惠清禅师是在什么时候到龙华寺来的呢?”李云帆问。

“惠清禅师是六七年的秋天到龙华寺来的,就是现在这个季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

“惠清禅师的行李还是我挑上山的呢。”

“那么龙华寺的大修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呢?”

“刚入秋就结束了。”

同志们看到,李队长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因为,大家已经把惠清禅师列为重点怀疑对象,案发时间就定在龙华寺大修的过程中,惠清禅师却是在案发几个月以后才来到龙华寺,这不就等于要把惠清禅师排除在外了吗。

“葛冬林,这个惠清禅师是从哪一座寺院转到龙华寺来的?”

“是从南京的栖霞寺来的,”

“葛冬林,没想到你这小子的脑子里面装了这么多的东西,你咋不早说呢?”孙营长将他那大铁锤一样的拳头砸在葛冬林的肩膀上面。我们能看出,他和同志们一样也是非常的兴奋,尽管如此,他还是把劲使在了拳头上,而没有把劲使在嗓门上,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这不是才想起来吗。谁知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会派上用场呢?”

“葛冬林,谢谢你啊,等我们把龙华寺的案子了结啦,咱们到龙华堡找一家最好的馆子吃一顿,孙营长和聂振华,我先把这笔帐欠在这儿。”

“李队,你太英明了,到时候,咱们再弄几瓶好酒喝喝。”大李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55章车三姑回忆往事李子荣受命远行1

大概是受到了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鼓舞,葛冬林道:“李队长,你们什么时候去找车三姑,我领你们去。”

“等我们询问过唐二挑以后,就跟你下山。”

李云帆叫上陈浩和王萍走进了王萍的房间。唐二挑正在抽烟,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

陈浩问,王萍记录。

“唐二挑,二十三号,你明明在家,为什么让你老婆糊弄我们说你一大早就出去了?”

“公安同志,我老婆这个人胆小怕事,那天孙营长在我家院子门口喊我,我刚想出去,我老婆就回了孙营长,说我出去了,不在家。孙营长就走了,我想追出去,被老婆拦住了。”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就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我那老婆一根筋,不知道她是咋想的。”

“唐二挑,你老婆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她是河南人,家在河南嵩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我就是本地人,祖祖辈辈都在清风寨。”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她是个唱戏的,走南闯北,也没有一个根,到处游荡,就来到了龙华堡,我整天走村串户,就和她认识上了,她到我家来一次,婚事就定下来了。公安同志,我们可是安分守己的人啊。我老婆就是想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我们请你们来,也就是问一些情况,我问你,惠清禅师,你认识吗?”

“认识,他有时候会到寨子里面来给一些人家做法事。”

“那么,明空禅师你认识吗?”

唐二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暗起来,李云帆和王萍正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公安同志,我老婆可是个清白的娘们啊!你们千万不要听寨子里面那些人胡说八道啊!根本没有的事。”

“寨子里面的人怎么胡说八道了?”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二挑,你就把寨子里面那些胡说八道跟我们说说,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这……”

“说吧,我们想听一听你是怎么看待这些胡说八道的。”

“他们说我老婆和明空禅师有瓜葛,我不信,我老婆是一个正经的娘们,她整天呆在家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好,今天,我们就谈到这儿,以后,我们如果找你了解情况,你一定要配合我们。”

“一定,一定。”

唐二挑走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到桃花坞去。”李云帆从凳子上蹭地站起来,“陈老师、小王,走。”李云帆走进小李他们的房间小声道,“孙营长和聂振华,你们就呆在房间里,千万不要让人看出破绽来,其他人要注意窗户外面,警觉一些,特别是旁边这几个房间里面的僧人。”

李云帆、陈浩和王萍跟在葛冬林的后面,走出龙华寺,直奔山下面的桃花坞而去。

在去桃花坞的路上,李云帆和陈浩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根据唐二条的说辞,葛冬林在山上所看到僧人,极有可能就是明空禅师。在清风寨,看到或者知道唐二挑的老婆和明空禅师有暧昧关系的不仅仅是葛冬林一个人,这个唐二挑经常走村串户、起早贪黑,甚至夜不归宿。他的老婆自然会有很多的闲工夫去和人苟合厮混。那么,这个明空是怎么和唐二挑的老婆勾搭上的呢?

大约走了二十五分钟,他们就到了桃花坞,穿过一片桃树林,葛冬林在一棵老槐树下向前面指了指:“李队长,就是前面这一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家单门独户,离他最近的一户人家也有百十米。周围没有邻居。房子没有院墙,房子一共是五间,三间坐东北朝西南,另两间在三间房子的右手,应该是厨房;房子完全是依山势而建。三间屋子的后面是一块跟高很大的岩石,岩石缝隙里面倒挂着几棵松树,树枝一直伸到了屋子的上空;房子的前面,不远处有几棵大榕树,交叉错节的树根裸露在地面上,树下面是深不可侧的山谷。

葛冬林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从两间屋子里面窜出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狗来,,它站在门口叫唤着,并不向前挪动。这是属于那种比较温顺的狗,轻易是不会向生人发起进攻的。

“车三姑。”

没有回应。

“车三姑在家吗?”

还是没有人答应,不过,有了一点动静,堂屋里面好像有人挪动的声音。

李云帆他们看到,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正拄着双拐吃力的挪到门口:“阿花,别叫!到一边歇着去。你们找三姑有啥子事情啊。”

“二叔公,是我啊,我是小林子啊!”

“是清风寨的小林子啊,快进屋,快进屋。”

李云帆他们跟着葛冬林走进了堂屋,葛冬林将二叔公扶到一条板凳上坐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里人家,日子过的不富裕,生活勉强过得去。屋子里面的光线比较暗,地上也不平整,长板凳要想放稳了,得反复调试才行,李云帆他们没有调试板凳,一屁股坐了上去。

“二叔公,这位是李队长,他们是县公安局的,他们来,是想找三姑了解一些情况。”

“我知道了,他们是为龙华寺的案子来的。小林子,你看看厨房的热水瓶里面有没有热水,洗几个碗,给公安局的同志倒点水喝。”

“大爷,我们不渴,请问大爷,车三姑呢?”

二叔公道:“三姑到陈家集她兄弟家借钱去了,眼瞅着老巴子办事的日子就要到了,家里面还缺那么一截。同志们坐一会,她差不多就要回来了,早晨天不亮出的门,说好晌午饭前回来的。”

正说着陈浩看见阿花从厨房里面跑了出去,不一会又摇头摆尾的跑回来了;紧接着,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大娘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葛冬林迎了出去:“三姑,你回来啦。”

“是小林子啊!真是稀客,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的?”

“三姑,我带了几个贵客来见你。”

三姑走进堂屋,李云帆他们都站了起来。

“李队长,这就是我跟您说的车三姑,三姑,这是李队长,他们是县公安局的,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啊,别客气,同志们请坐。我去弄点水来。”

“三姑,你别忙了,快坐下来吧。”

车三姑被葛冬林拉到了板凳上。

“公安同志,你们问吧。”

“三姑,一九六七年,您是不是在龙华寺为十二个工匠做饭洗衣?”

“是啊,做了有半年多的光景。”

“我们想知道,这十二个人离开龙华寺以后,到那个寺院去了?”

车三姑捋了捋散乱的白发:“他们后来去了镇江的金山寺。”

李云帆和陈浩、王萍对视了一下,眼神里面的意思应该是,终于找到这十二个人的下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56章车三姑回忆往事李子荣受命远行2

“他们这些人走南闯北,丢下父母妻儿,不容易啊!可又都是重情重义的汉子。下山的时候每个人硬生生的塞给我一块钱,不怕同志们笑话,我老婆子这一辈子还没有一下子拿过这么多的钱。十快钱啊!我在龙华寺给和尚们洗衣服一个月才苦一块五毛钱啊。”

“三姑,不是十二个人吗。怎么就十块钱呢?

“离开龙华寺的时候,就只有是十个人。”

李云帆穷追不舍:“还有两个人呢?”

“还有两个人是兄弟俩,大的叫大蒲,小的叫小蒲,他们提前半个月回佛山去了——是广东佛山。”

“为什么要提前走呢?”

“说是老娘快不行了,等着见他们兄弟俩最后一面——走的很急——是夜里面走的。”

“三姑,我再问您一个问题,这兄弟俩的岁数有多大,您还能记得吗?”

“大蒲是三——三十——三十一岁,弟弟小蒲比他哥哥小两岁——是二十九岁。”

李云帆、陈浩和王萍三个人都非常兴奋,王萍还在三十一和二十九两个数字上面画上了大圆圈。

“三姑,您怎么记的这么清楚啊。”陈浩是想做进一步的认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三姑笑了:“咋记不得,这兄弟俩和咱家老大老二同年,是一个属相,记得当时,那个田工头跟我开玩笑,让我认他俩做什么干儿子呢。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咱已经有了五个儿子,都跟着我吃苦受累,等哪一天菩萨让我转了运,口袋里面有了钱,再收他们做干儿子吧。’”

“那么,三姑,这兄弟俩回家看过母亲以后,还会赶到镇江的金山寺吧?”

“他们不去金山寺能到哪里去呢?这种活都是工头给找的,那年头,找活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离开车三姑家的时候,时间是十一点整。在龙华寺和清风寨的分叉路口,李云帆他们和葛冬林握手告别。

吃中饭的时候,李云帆和陈浩耳语了几句。

吃过中饭以后,李云帆当即派大李一个人前往镇江金山寺,主要任务是了解十二个工匠的情况,他们离开金山寺以后又去了哪里?如果能了解到他们老家的详细地址那就更好。立即出发。

大李临行之前,李云帆交代:“下山之后,到龙华堡派出所给局里打一个电话,让他们派一辆车子,说不定你还要到其他寺院去,有一辆车子方便些,电话打过以后,你就到石拱桥上去等。千万记着让驾驶员给你带一张介绍信。”大李掏出笔和笔记本把重要的话都记在上面了。

大李走了以后,李云帆把大家召集在一号房间里面开会,参加会议的一共是九个人,包括孙和平和聂振华。这时候的时间是十二点半钟。李云帆安排炊事员老蔡在厨房把风,房间的门虚掩着。

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是:第一,要在众多纷繁复杂的乱象之中理出几个比较清楚的头绪来。第二,要明确下一步的行动。李云帆主持会议,王萍负责记录。

陈浩率先发言:“我先来说,如果有说遗漏或者有疑问的地方,大家补充和纠正。我觉得那个屋子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关注。”他一边说,一边竖起五个手指头,并且朝东面指了指,“我们所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人,那个藏在幕后的人轻易是不会现身的,我们要想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就必须密切注意这个家伙的动向,想办法从他的身上找到答案,我先说这么多。”陈浩在这一段话里面用了两个“必须”。

“陈老师提出的这个问题很重要,这个家伙昨天晚上究竟是到方丈禅院,还是到静心堂去的呢?李队,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应该进行监视和跟踪。”王萍一边说,一边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键是“五号’一共有四个僧人,是哪一个,我们还不知道。”刘建亮道。

“我们能够把目标锁定在“五号’,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只要我们好自为之,就一定能够知道他是谁,同时也能够知道躲在他背后的影子究竟是谁。”张谋道。

“对,李队,从今晚开始,我们就监视“五号’,您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保证完成任务。”现在的刘建亮多少有了一点小李的风格。

“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至于谁来完成,再说。大家再接着谈。”李云帆的第一锤敲了下去。

“从葛冬林提供的材料和唐二挑所说的情况来看,葛冬林在山上所看到的那个老和尚极有可能就是明空禅师,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他是怎么和唐二挑的老婆勾搭上的呢?”如今的卞一鸣已经不怎么羞涩了。

“还有那个惠清禅师,虽说是龙华寺大修之后才来到寺院的,恐怕也不能把他排除在外,我总感觉到,在暗中窥视我们的好像就是他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张谋道。

“这两个人也要监视起来。还有一个就是坐在大雄宝殿中门里面的那个清心法师,也很可疑。”刘建亮道。

“监视这两个人并非易事,这个龙华寺历史悠久,建筑物一定有不少暗道机关,敌在暗处,我在明处,监视的目标越多,我们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弄不好,这条蛇会把刚伸出来的头又缩回去的。”

“陈老师说得不无道理,我们可以注意这几个人,把工作重点放在这几个人的身上。但暂时不宜采取任何行动,对付他们,我们的办法只能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那我们可不可以监视唐二挑老婆的行踪呢?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卞一鸣突发奇想。

“这个想法很好,就是得耗时间,他们又不是天天幽会。”刘建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幽会的周期不会很长,尤其是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越是会上杆子往上爬。我们可以请葛冬林找几个可靠的人轮流守候在唐二挑家的附近。”卞一鸣道。

从厨房传来了锅铲铲锅的声音。这是老蔡在提醒大家:有人来了。

李云帆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孙和平与聂振华藏到床板下面去了。

李云帆他们所做的第二件事情是把原来的话题放在一旁,开始听陈浩讲故事。说的是《水浒传》里面“杨雄醉酒骂巧云,石秀智杀裴如海”那一段:“话说这一天晚上,杨雄当值,”

“陈老师,“当值’是什么意思啊?”刘建亮问。

“当值就是在衙门里面值夜班。更深人静,当家里面所有人都睡下来的时候,有一个黑影子从佛堂里面走了出来,看看四周无人,就摸到楼上去了,这个黑影子就是和尚裴如海,他……”

“惠清禅师,您请进。”李云帆迎上前去。

“李队长,悟觉方丈让我告诉您,您上次问十三个工匠来自何方,方丈他想起来了,那个叫田宝山的工头是福建莆田一个叫做田家洼的人,其他的工匠,家在哪里,不得而知。”

“惠清禅师,请您代我们向悟觉方丈致谢。这个情况太重要了。”

“方丈还吩咐,李队长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不必客气。”惠清禅师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一边施礼,一边退后一步,丢下一句,“请留步。”就转身走了。刘建亮把床板掀了起来:“地下工作者,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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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帆看了看时间,是一点零五分:“还来得及,局里面的车子开到龙华堡需要一个小时多一点。小李,你赶快下山,直接到龙华堡派出所,如果大李不在那儿,你就直接到石拱桥上去,动作要快,你让大李顺便到福建莆田田家洼去找田工头田宝山的家,记住啰,地点是福建莆田田家洼:人是工头田宝山。”

小李一溜烟地跑下山去了。

房间里面的节目又换成了原来的频道。

“另外,我们刚刚从桃花坞车三姑那儿回来,车三姑说的情况非常重要,李队,我们可能还必须向葛冬林了解一些情况。”陈浩又用了一个“必须”。

“刚才和葛冬林分手以后,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十二个工匠的年龄状况,我们已经摸清楚了,一九六七年龙华寺大修期间僧人的年龄还没有搞清楚,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必须要搞清楚。”李云帆除了把陈浩的“必须”重复了一下,还加了一个重要的词“至关重要”。

“对,惠清禅师在我们进寺的第一天,曽经说过,寺中曾经死过两个僧人,其中一个,是静能师傅,另一个呢?这个人是什么时间死的,年龄是多大,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只问惠清禅师。明空禅师或者方丈,要多问几个人,葛冬林是重点人头。”

最后一个问题是作案动机,这是一个极为敏感的问题,从刘局手上接过龙华寺凶杀案那一天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缠绕在李云帆的心头,随着侦破工作的深入,直到现在,他的心里面才有了一点感觉——仅仅是一点点的感觉,所以,他很想听一听大家的意见,尤其是陈浩的意见。如果郑峰在这里就好了。

“葛冬林在山上看到和尚与女人苟合的情形是不是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思路,葛冬林没有看清楚庐山真面目,会不会有其他人无意之中看见了,知道了是谁谁谁,而且完全有这种可能,常在水边走没有不湿脚,常在山上跑难免不被蛇咬。丑行败露,于是杀人灭口,这些和尚靠的就是这身冠冕堂皇的袈裟。”这是张谋进入刑侦队以来说的最多的一次话。

“张谋现在也善于动脑经了,不过,从这件案子的情形来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陈浩谈了自己的看法,“我们来做两个假设,如果遇害者和杀人凶手皆为寺中人的话,那么,情杀和仇杀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如果静能师傅和裴老先生所说不虚的话,也就是说假如龙华寺的下面确实有宝藏的话,那么,在一九六七年,十三个工匠在大修的过程中会不会意外的发现人们传说的宝藏呢,这一个假设如果成立的话,遇害者就有可能是发现了这个惊人的秘密而丢掉了性命的。”

李云帆心里面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要让陈浩来验证一下他的想法。他心中大喜,但没有表现出来,作为一个刑侦队的队长,一个指挥员,结论可以下,但不能轻易和随便下:“大家分析的都有些道理,等大李回来以后,说不定会有一点眉目。”李云帆和陈浩交换一下意见后决定:第一,由孙营长负责银杏树上面的观察任务,等僧人上班以后就上去。第二,再去清风寨找葛冬林,由陈浩负责,王萍和张谋同去,主要任务是搞清楚龙华寺在一九六七年大修期间所有僧人的年龄,越详细越好。别忘了,还有一个死了的僧人。第三,请聂振华负责玄武塔上面的观察任务。等天完全黑透了再行动,仍然从那里翻墙过去。“李云帆说的时候朝东北方向指了指,“观察的时间主要是十一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陈浩看看时间,是一点二十八分:“再过两分钟僧人就要上班了。”

“噹——噹——噹——”,寺院里面的钟声响了。四号、五号、六号房间里面的僧人走出房间;王萍看得仔细,她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四——三人,五——四人,六——四人。他们走出养心斋,朝前殿和大雄宝殿方向去了。李云帆和陈浩嘀咕了几句,走出房间,在四号、五号和六号房间的窗户外面看了看,没人,他把手一挥,陈浩就把孙和平送到银杏树上去了。在孙和平上树之前,陈浩强调,密切注视藏经阁和五号房间的情况。如果发现有人形迹可疑并且走出养心斋的话,就设法通知我们实施跟踪。

陈浩、王萍和张谋到清风寨找葛冬林去了。

两点二十分左右,小李回到了龙华寺。他果然在通天河上的石拱桥头看到了大李,刘局听说要到镇江的金山寺去搞外调,特别安排了那俩新车,并且告诉大李,今天下午傍晚时分郑峰要路过龙华堡,顺便上山看看同志们。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高兴的不得了,李云帆的心里面别有另一番滋味:这个曾经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战友总是在最关键、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简直就是小号的刘局啊。

下午四点多一点,陈浩他们就从清风寨回来了。

陈浩、王萍和张谋带回了两个信息:第一,据葛冬林回忆,龙华寺在一九六七年,共有僧人四十二个,这和惠清禅师所说的情况是一致的,明空禅师交给李云帆的花名册上面所记录的名单也是四十二个人。当时,寺中年龄最高的人是悟觉方丈,最小的就是葛冬林,他当时是二十四岁。陈浩将问题的重点放在了二十八岁到三十二岁之间,葛冬林清楚地记得,龙华寺大修期间,年龄在二十八到三十二岁之间的僧人有五个,但在一九六七年到一九六八年之间这一段时间里面,没有失踪过一个人。葛冬林为什么这么肯定呢?因为,他自从一九六三年进寺,一直到一九六八年春节之前,始终跟着静能师傅在厨房做火头军,每天烧饭都是按照人头烧的;至于另一个死掉的和尚,他叫慧心,一九六八年的春天,死于天花,年龄比葛冬林大一岁。至于和尚还俗是从一九六九年夏天开始的。细心的陈浩还特别提到了一个问题:十二个工匠之中的大蒲和小蒲的身高是多少呢?刘局的勘察记录上面写的是一米六八到一米六九之间。葛冬林说,这兄弟两个的身高一个比他高一点,是弟弟小蒲;一个比他矮一点,是哥哥大蒲,而葛冬林的身高是一米六八点五。为了慎重起见,陈浩他们还和葛冬林二进桃花坞,请车三姑做了一次最权威的确认,因为,车三姑最有发言权,她每天和兄弟俩朝夕相处,又是做饭,又是洗衣服,印象自然要更深一些,也会更具体一些。车三姑说,哥哥大蒲和小林子差不多高,身子粗壮一些;弟弟小蒲比小林子高一点。身子单薄一些。这时候,王萍才在笔记本上面写下了:大蒲——一米六八点五公分左右,小蒲——一米六八点五至一米六九。这时候的陈浩才觉得该掌握的关于兄弟俩的信息应该是比较完整了。陈浩他们所带来的另一个信息是,葛冬林愿意找几个可靠的人,轮流守候在唐二挑家后面、龙华寺东边的树丛里面,今晚就开始,计划守候一个星期。葛冬林之所以要把守候的地点放在那儿,因为那里是唐二挑老婆上山的必经之路,同时又能看到寺院僧人进出的情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58章郑副局黄昏进寺一席话拨雾见山2

李云帆听了陈浩的汇报之后非常高兴,他现在绝不是单枪匹马,刑侦队也不是在孤军奋战。这寺院内外,里应外合,说不定就是一张法力无边的罗网。

当李云帆把郑峰要来龙华寺的喜讯告诉给陈浩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大家对郑峰的到来充满了期待,小李吵着要立即下山去接郑队长。

“同志们稍等片刻,等我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再下山不迟。”

李云帆走出房门:“小李,你去把老蔡喊来。”

小李大步流星:“蔡师傅,蔡——师——傅。”他一边喊,一边跑,一边朝老蔡招手。

老蔡跑了过来。

“老蔡,今天晚上的晚饭弄迟一点,郑队长今晚上山,你多弄几个菜,没有酒,菜一定得吃好,你先准备去吧。”

“好唻。你就瞧好吧。”

“聂振华,你在门后面委屈一会,我们把门锁上,即使有人来,在外面看不到你,你也要随时注意外面和院子里面的动静。”

聂振华躲进了王萍的房间。

三个门锁好之后,七个人走出了养心斋,穿过前殿,在众多僧人的目送下走出了龙华寺的寺门,在这些目光之中自然少不了异样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奇怪的是,她就要脱衣入睡了,为什么还要涂脂抹粉,并且换上一件更艳丽夺目、更雍容华贵的盛装呢?也许,她还要去出席一个盛大的晚宴,所以才穿上了这件美妙绝伦的晚礼服,赶快把腰带系好啰,拖在地上,也不怕把自己给绊倒啰。你也别担心腰带不够系,有通天河这么长的腰带,还不够你系的吗?

龙华寺、清风寨、桃花坞、龙华堡……,整个龙王山,都跟着沾了光,自然也是呈红溢黛、风情万种、如诗如画、美不胜收啊!

不自意之间,同志们就已经到了山脚下。

“李队,我们能不能买一点酒带到山上去,好几天没喝酒了。”刘建亮用的是一种试探性的口吻道。

“是啊,真怀念在翡翠村的日子。”卞一鸣附和着,“大家忍一忍,等把案子拿下来,让李队长多请大家喝几次。”陈浩抚慰道。

“我们现在是在寺院,我们旁边就住着僧人,佛门最忌讳这个东西,千万不要给我们自己找不自在。”

“王姐,你放心吧,我们也就图个嘴里痛快,为了能把案子拿下来,就是让我们一个月不喝酒也不碍事。”卞一鸣道。

“王姐,我们就是说说而已,其实,我们过去和酒没有什么感情,不就是跟着李队长上了一趟翡翠村,让马队长给灌出酒隐来了。”刘建亮的刘氏幽默,把大家全给逗乐了。

“李队长,来了。”王萍道。

李云帆和同志们迎了上去。车子停稳了。

“刘局,李队,你快看,刘局也来了,”小李喜出望外。

先下车的是郑峰,刘局随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局和郑峰与同志们一一握手,李云帆是最后一个和郑峰握手的:先是两只手,接着是四只手,紧紧的、有力的。

“老李啊,看您的气色,案子一定有些眉目了。”

“郑队,你这么忙,还抽时间到龙华寺来。不知道马家集的案子怎么样了?”

李云帆和郑峰走在后面,刘局在其他同志的簇拥之下走在前面。

“郑队,你来的太及时了,龙华寺凶杀案也只是小有进展,但仍然不甚明朗,你来了,正好给我们指点迷津。”

“老李,你先把案子的大致情况说一下。”

“郑队,你在龙华寺呆多长时间,什么时候走?”

“老李,您等一下。”郑峰追上刘局,“刘局,我们今天晚上就在龙华寺歇一宿,明天一早就走,您看怎么样?”

“行,明天一早赶到马家集。”

“太好了,我们有一夜的时间来讨论案情了。”

“太好了,只是,这样不会耽误你那边的工作吗?”

“没事,马家集的案子,正处在了解案情、熟悉材料的阶段,材料有好几袋。地区公安局在时间上没有限定,只是提出要尽最大的努力早日破案,这种事情急不来的,我倒是希望你们这边迅速解决战斗,好去增援马家集。老李啊,我需要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的心里面有一股热流在游动。

“老李,您说吧,把案子的基本情况说说,我们一边走,一边谈。”

“好,我把陈老师叫过来。陈老师。”李云帆向陈浩招了招手。

陈浩跑了过来:“李队,什么事啊?”

“陈老师,我们把龙华寺的案子的基本情况跟郑队长说说,让他帮我们合计合计,看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我先说,说漏了,你补充。”

郑峰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两包香烟,塞给李云帆和陈浩一人一包,是牡丹牌香烟:“这是地区公安局宋局长给我的,给你们两人解解馋。”

李云帆刚想把香烟拆开,被郑峰按住了:“这包香烟,你们留着和同志们一块享用吧,抽我的。”郑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是大前门香烟,一人一支,陈浩掏出打火机把烟点着了。

“说吧。”郑峰道。

“遇害者,是男性,年龄在二十八到三十二岁之间,刘局的勘察记录上面写的是三十岁左右;身高是一米六八到一米六九之间,在顶骨和枕骨之间有一个凹槽,是棱形钝器所致。”李云帆道。

“你们所调查到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调查到的情况是这样的:龙华寺在一九六七年曾经进行过一次大修,工匠一共是十三人,其中有两个姓蒲,是兄弟两个,无论年龄还是身高都和死者比较接近。”

“老李,这些工匠后来到哪里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镇江金山寺去了。”

“寺院之中有没有年龄、身高和死者相吻合的呢?”

“有,但我们反复调查过,在六七年大修的过程中,寺院中没有发生过人口丢失的情况。”陈浩补充道。

“你们等一下,你们的意思是遇害者一定是在六七年寺院大修的过程中被凶手放进菩萨的肚子里面去的吗?”

李云帆和陈浩面面相觑。

“大修过程之后的其它时间,你们想过吗,是不是人的尸体只有在大修的时候,也就是菩萨塑像的时候才能放进去呢?”

李云帆猛吸了一口烟:“我们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

陈浩的眼睛里面写着两个字:惊异,他不得不钦佩郑峰过人的判断力和敏锐的洞察力,在侦破葫芦塘和翡翠村两个疑案当中,他已经领教了郑峰的刑侦经验和能力,今天,他对郑峰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和认识。

“郑队,看来,我们的侦破思路太过狭窄和片面了。”李云帆和陈浩颇有同感。

“你们把案发时间定在龙华寺大修期间,这个思路是对的,但也要考虑到特殊的情况,有些案件之所以复杂,就复杂在我们有时候无法确定究竟是“一般’还是“特殊’,而我们往往会习惯性的把脚站在“一般’这一边。翡翠村的案子,不就是这样吗?刚开始,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姐弟俩竟然能搞在一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59章郑副局黄昏进寺一席话拨雾见山3

刘局和同志们走进了龙华寺,郑峰走到龙华寺山门的时候,在三大金刚的面前瞻仰了片刻,又在命运不济的第四号——我们姑且将他定为第四号金刚跟前蹲下来俯视了一会。

他们三个人走出前殿的时候,明空禅师、惠清法师以及其他在前殿和大雄宝殿里面工作着的僧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李云帆特别注意了一下:惠清禅师站在静心堂下面那一间禅房里面朝外面看;明空禅师则站在大雄宝殿右侧门口数着他的佛珠。清心禅师依然如故。

他们三个人走进养心斋后院的时候,老蔡正在往房间里面端菜。王萍则在房间里面摆碗筷。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也没有美酒佳酿,但炊事员老蔡的手艺多少弥补了一些缺憾。用刘建亮的话说,这是吃得含金量最高的一顿饭,因为,在吃饭的过程中,除了李队长许诺的那顿饭以外,刘局还答应等龙华寺的案子结束之后,他要以局党委的名义请大家美餐一顿,一顿饭竟然吃出两顿饭来,这含金量还低吗?

刘局和郑峰被安排在李云帆他们的房间,让老蔡和四个年轻人去挤一夜。李云帆把刘局安顿好了以后,和郑峰陈浩进了王萍的房间。刘局之所以把郑峰带到山上来,就是要让郑峰帮李云帆梳理一下头绪,作为干了几十年刑侦工作的老刑警,刘局现在所想的东西要比郑峰和李云帆他们想的更远更深,是雄鹰,就应该让他们自己去翱翔蓝天。

“既然,你们把目标锁定在龙华寺,那外面怎么不安排人值班呢?”行事谨慎,一向是郑峰的风格。

“银杏树上面有一个人值班,刚才我们又安排一个人到玄武塔上去了。”

“你们一共八个人,加上老蔡是九个人,大李到金山寺去了,八个人全在屋子里面,难不成你是孙悟空,能变出人来。”

“郑队,不瞒你说,李队长还真变出人来了。”王萍故弄玄虚。

郑峰是一头雾水。

“郑队,是这样的,我们在清风寨请了两个人,一个是大队民兵营长,叫孙和平。现在,他正在门前这棵银杏树上面;一个叫聂振华,现在在玄武塔上面。两个人都是退伍军人。”

“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郑峰颇感意外,“老李,你们是怎么想出这一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嗨,这也是被逼的,我们进寺的第一天夜里,在玄武塔上面安排两个人监视寺院里面的动静,发现了异常情况,可自从那天夜里以后,影子就凭空消失了,我们怀疑是被人给监视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不是下策,是上策,是上上之策,有的时候,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这样才能摆脱困境,走出迷局。结果怎么样?”

“我们发现,的确被人监视了,目标就锁定在五号房间,”陈浩朝东面指了指,“但还不知道是哪一个,因为,五号房间里面有四个僧人,这个人可能不是真凶,至少不是主谋。真凶应该在西北方向。”陈浩又朝西北方向指了指,“不在静心堂就在方丈禅院。”陈浩说的十分肯定。

“那么,凶手作案的动机呢?”

“遇害者可能是发现了龙华寺里面的秘密或者宝藏,所以才遭致杀身之祸。”陈浩说。

“根据是什么?”

“这极有可能和龙华寺一九六七年的那次大修有关,传说龙华寺的下面有地宫,地宫之中有宝藏。”

“陈老师,是谁说的?”

“清风寨九十几岁高龄的裴老爷子说过,寺院之中一个叫静能的老和尚也说过。”

“老李,您有没有向方丈打听过此事?”

李云帆道:“我还没有想到这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该去核实一下,注意,不是核实有没有宝藏,而是核实有没有这个传说。因为寺院之中的宝藏,从来都是绝密之事,而且是收藏极深,可以讲是神鬼难知。”

“那我们明天就去拜访一下悟觉方丈。”

“不用等到明天,我们现在就去,出于礼节上面的考虑,我和刘局进山门就应该去拜访一下。走,刘局可能还没有睡着。”

在前两部中,我们已经领教了郑峰雷厉风行,奇招迭出的特点。李云帆推开房间,刘局果然还没有睡下,正在抽烟。

郑峰走了过去:“刘局,我们想去拜访一下方丈,您去吗?”

刘局跳下床:“走。”

时间是八点差一刻,正是时候。

刘局、郑峰、李云帆、陈浩和王萍一行五人走出养心斋,直奔静心堂,静心堂下面的禅房里面有一个和尚正在给佛碗里面添油,陈浩走进去和他嘀咕了两句,和尚走出禅房朝楼上面指了指,告诉陈浩一个大概位置,陈浩是问他惠清法师或者明空禅师的住处。

“你们在下面稍等片刻,我上去一下。”

“陈老师,你先上,我们随后就到,进龙华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想到去拜访过这两位高僧。”

他们跟在陈浩的后面上了楼梯,楼梯很黑,只能手扶栏杆,摸索着往上走。因为走的匆忙,没有想起带一把手电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惠清禅师,是您啊!我们正准备找您。”陈浩当时是吃了一惊的。

在楼梯口,站着一个黑影:“请问,你们找贫僧有何吩咐啊?”

“惠清禅师,这位是我们县公安局的刘局长,这位是郑副局长,他们想拜访一下悟觉方丈,只是来的匆忙,多有冒昧,有烦惠清禅师辛苦一趟。”

“不必客气,贫僧这就给你们引路。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拿一个灯笼。”

大家一步一步的向楼下挪动,龙华寺的夜晚是很安静的,惠清禅师走在楼板上面的声音十分清楚,不一会,灯来了,大家跟在惠清禅师的后面穿过静心堂下面的走廊,来到西耳房跟前,惠清禅师掀起长袍,从里面的布腰带上摸出一把钥匙,将锁打开。走出西耳房的门,就是大雄宝殿和方丈禅院之间的通道。

惠清禅师照例用门环在院门上敲了三下,不一会,门开了一道缝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朝外面看了看。

“方丈睡下了吗?”

“没有。”

“这几位刚上山,要拜访方丈。”惠清禅师将一扇院门打开,大家走进院门。方丈正在努力的坐起来。他吃力的靠在床榻的边框上,他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在他的身后,有一尊佛——是观世音——而且是千手观音——只相当于真人的四分之一的高度,立于佛龛之中,佛龛前面有一盏油灯。在灯光的照耀下,千手观音慈眉有神,善目安详,鼻满宝气,口含微笑,陈浩想起来了,进寺第一天的下午,他和李云帆来拜访方丈,经过大雄宝殿后门的时候,他们所看到的那一尊观音巨佛,就和眼前这尊千手观音差不多,所不同的是,这尊观音多了九百九十八只手——其实,千手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而已;另一个不同之处是一大一小,除此之外别无二致。

“方丈,这两位是县公安局的领导,他们是特意来拜访您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62章李子荣不虚此行凶杀案初现端倪

“车三姑,您回忆一下,后来是哪些工匠回来扫尾的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这些人走了以后,我就下山了,一是年岁不饶人,身子骨不行了,二是孩子们都大了,做老的也要给他们长一点脸,过去孩子们小,没有办法,才到寺院里面给和尚们洗洗补补。”

“葛冬林一定知道。”陈浩道。

“是啊,你们找小林子问问就知道了。”

离开车三姑家以后,李云帆和陈浩有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葛冬林的家,遗憾的是,他们扑了一个空,葛冬林的老婆说,他下山到省城去卖山货去了,他们俩就给葛冬林的老婆丢了一句话:回来以后速到龙华寺去一下,有要事。

李云帆和陈浩路过唐二挑家院门口的时候,唐二挑的家是院门紧闭,拐过唐二挑家的院墙,他们俩看到,在堂二挑家的正屋向北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片茂密的灌木林,在灌木林和龙华寺的高墙之间有一条曲折的羊肠小道,一直通向密林的深处,李云帆估计葛冬林他们夜里面就是躲藏在那一片灌木林里面的;今天,空气的能见度非常好,站在唐二挑家的院墙边,能清楚的看见养心斋楼上面的栏杆和扶手;唐二挑家一共有五间房子,正屋是三间,坐北朝南,两间厨房,背西向东,在正屋的后面有两个窗户,一个在东厢房,一个在西厢房,窗户不大,大概有一尺见方,窗户上面插着几根树棍,窗户里面用草塞上了。

他们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山门,绕过池塘,穿过前殿,直奔养心斋,寺院中的僧人早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工作,扫树叶的扫树叶,因为这个时候,正是银杏树叶掉得最多的时候,刑侦队来了以后,多多少少给寺院里面增添了一点人气,僧人们似乎勤快了许多,地扫得勤了,木鱼也敲得有那么一点力气了,诵经的声音也有了不少精气神,李云帆他们没有看到惠清和明空两位高僧,大雄宝殿的中门里面仍然坐着清心禅师,可以这么说,他是寺院里面最忠于职守的僧人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孙和平和聂振华已经在屋子里面了,一夜的守候,望眼镜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第三天,十二月三号下午两点多钟,葛冬林来了。他证实了车三姑提供的情况:龙华寺山门前的金刚确实是蒲姓两兄弟塑造的。除此以外,葛冬林还反映了另外一个情况:回到龙华寺来完成扫尾工作的竟然是工头田宝山,就只有田宝山一个人。

李云帆和陈浩颇感纳闷:田工头为什么要把其他工匠送到金山寺以后,一个人回到这龙华寺来呢?他为什么不先带一部分人到金山寺把活接下来,少留几个人把这里的扫尾工作了结以后再到金山寺去呢?就是迟几天再带到金山寺去,又能怎么样?金山寺大修的日子当真就定的这么死。葛冬林说,所谓扫尾工作也就是给大雄宝殿里面的弥勒佛和观世音两尊菩萨上上彩,大家一起干,顶多也就是一天半天的时间罢了,这么一点时间,怎么着也能挤出来啊。

“李队,我看这个田工头有问题。”王萍道。

“是啊,大蒲和小蒲为什么非得在夜里面下山呢?”小李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夜里走,也应该和大家打一个招呼。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下山,就凭这个姓田的舌头尖翻一下?”

张谋接过话茬“卫国说的对,最起码,走的时候应该跟同宿舍的人说一声,回老家得收拾东西啊,又不是做贼,要偷偷摸摸的,怕人家知道。”

“是啊,就是走,也要在工头跟前把工钱结算一下,按照常理。回老家应该带几个钱吧。”小李道。

“这兄弟两个走的时候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可以说是无声无息,就像空气一样凭空消失了。李队,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刘建亮的话带有一点下结论的意思。

李云帆也有同感:“希望大李能早点回来。”

“这大李也该回来了。”陈浩的话里面也充满了期待。

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王萍蓦地从板凳上面站了起来:“李队,大李回来了。”

大李是一身的风尘,满脸的喜悦。大家不约而同的迎了上去。

大李带回了两个十分重要的情况,这两个重要的情况使龙华寺的案子向前跨出了实质性的一步,应该是一大步,同时也验证了郑峰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同志们把大李围在中间,王萍递给他一茶缸凉白开,大李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大李,快说吧,你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消息?”小李道。

“李队,这一趟没有白跑,你们猜猜看,到金山寺去的一共是多少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少人?”小李道。

“到金山寺的只有十个人,葛冬林,你讲的蒲姓两兄弟没去金山寺。”

李云帆的眼睛里面明显的写着一个大问号:“应该是十一个人,怎么只有十个人呢?”

“田工头也不在金山寺,他把十个工匠送到金山寺以后又回到龙华寺来了。”

“你是说,田工头回到龙华寺以后,就没有回金山寺去了?”

“是这样,李队,金山寺的住持慧心禅师跟我讲,田工头把十个工匠送到金山寺以后就离开了,后来一直没有看到他。”

“你到福建莆田田家洼有没有找到田工头的家?”

“找到了,但是田家洼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地方上的人说,田家洼和周边地区曽经发生过一次严重的水灾,田家洼的十几户人家,有的投亲靠友去了,有的迁徙到的别的村庄去了,在地方派出所的帮助下,在田家洼的附近的一个叫东柏坡的村寨,我找到了田宝山的哥哥,他说田宝山曾经有过一个老婆,还有一个女儿,一九六五年离了婚,女儿跟着老婆走了,自从一九六五年和老婆离婚之后,田宝山就没有回过家乡,田宝山的父亲早亡,母亲活着的时候,他隔三四个月就寄一点钱回家,一直寄到一九六六年的夏天,因为他母亲是这一年去世的,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回去过。”

“那你有没有设法找到田宝山的老婆?”陈浩道。

“田宝山的哥哥给了我一个地址,是田宝山老婆她娘家的地址,遗憾的是,他老婆自从离婚以后,对田宝山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

陈浩道:“李队,按常理看,田工头是应该和那十个工匠在一起的,离开龙华寺以后,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金山寺,因为,那些工匠需要他领着干,他也离不开这些工匠,他不可能一个人去干,这钟活,他一个人干不起来。葛冬林和车三姑曾经说过,虽然他什么都能干,但很少动手,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李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蒲姓两兄弟这根线是在龙华寺断掉的,田工头这根线应该也是在龙华寺断掉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63章李云帆猛然抬头金刚杵开口说话

“小王,你说得对。”大李道,“种种迹象表明,问题就出在龙华寺。”

“对,龙华寺这个深潭不仅吞噬了蒲姓两兄弟,说不定还包括这个田工头。”小王语出惊人,“就是有一点,我还不明白,田工头为什么非要留下这么一点扫尾工作,然后自己又一个人回到龙华寺来呢?”

“小王,你这个问题提的很有深度,这里面一定有名堂。”李云帆的思路更加开阔了,“大家想一想,田工头一个人回到龙华寺,难道仅仅是为了了结那么一点扫尾工作吗?当初他带大家下山的时候,为什么不留下一个人来扫尾,尾扫完以后再到金山寺嘛。”

“是啊,他这个弯子绕的也太大了,大的有违常理,他到龙华寺来一定另有目的,所谓赶工期和扫尾工作很可能是他设计好的一个借口罢了。”

“对,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李云帆说的十分肯定。

陈浩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大家想一想,这个姓田的因为家里面没有什么人了,无人出来寻找,也在清理之中,可是,这蒲两兄弟的家里面难道也没有人到龙华寺来找过吗?两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又不是小猫小狗。李队,车三姑不是说过蒲姓兄弟曽经收到过一封家书吗?这封书信是他们的弟弟寄来的。”

李云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难不成这三个人都把小命丢在了龙华寺?”张谋道。

“如果是这样,那么龙华寺的凶杀案就不会像我们刚开始想的那么简单了。”大李的说里面有一种明显的沉重感。

“还有,这个田工头和蒲家两兄弟失踪的时间一先一后,前后有半个月左右,这又该怎么解释呢?”张谋提出了一个比较深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蒲家两兄弟的失踪会不会和这个姓田的有关系呢?”说话的是卞一鸣。

“那么,这个田宝山的失踪会和谁有关系呢?”张谋的思考正在向纵深挺进。

“这正是我们要寻找的答案,等我们找到了答案,龙华寺的凶杀案就差不多了。”陈浩道。

李云帆道:“大家说得非常好,这个案子一定不简单。”

“那么,陈老师,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刘建亮沉默了好一会,终于憋不住了。

“如果这三个人的消失属于同一个性质,属于同一个案子的话,那么,凶手杀人的动机一定和钱财有关。”陈浩道。

“陈老师,这三个人都是出门在外讨生活的工匠,身上能有多少钱呢?至于财就更谈不上了。”

“刘建亮,你这句话说到点子上来了。”李云帆轻易是不表扬人的。年轻人在不断的成长着,李云帆的心里面颇感欣慰。

“很可能是他们在龙华寺大修的过程中,意外的发现了什么,结果……”卞一鸣的思维也活跃了起来。

李云帆看着卞一鸣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起凶杀案一定和龙华寺的传说有直接的关系。”在我们的印象之中,刘建亮说出这样肯定的话,这还是第一次。

李云帆向这个年轻人投去赞许的目光。

“李队,刘局和郑队长来的那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去拜访悟觉方丈,您还记得吗?”说话的是王萍,“他说的那些话,我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

“记得,当时,悟觉方丈对龙华寺镇寺之宝的传说是模棱两可,他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但有一句话,我的印象非常深刻。这句话暗含禅机,很耐人寻味。”

卞一鸣迫不及待的问道:“李队,是一句什么话?”

“不知为福,知之为祸。”

“那么,这个“知之为祸’,不是正好和三个人的离奇消失相吻合吗?”卞一鸣道。

陈浩接着道:“说的准确一点应该是:三个工匠的离奇失踪正好印证了“知之为祸’这四个字背后所暗含的玄机。”

说到这里,李云帆和同志们似乎已经闻到了狐狸身上的味道,对于下面的工作,心里面已经有底了:“同志们,问题就在龙华寺,只要我们找到了洞口,就一定能够逮到这条蛇。”

葛冬林还告诉李云帆,他所派的两个人已经在唐二挑家后面灌木丛里面守候了一夜,没有发现任何情况,可就是有一点非常奇怪:在夜里面十二点钟左右的时候,唐二挑家的西厢房的窗户里面突然亮起了灯光,亮了不止一下,一共亮了三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对啊!李队,我们回来路过唐二挑家的时候,不是还特地留意了一下他家正屋东西厢房那两个窗户洞了吗。”

“陈浩说得没错,那两个窗户是用草堵起来的,是从里面堵起来的。”

“那么,唐二挑家的这个灯是亮给谁看的呢?还亮了三下。”张谋道。

“唐二挑家正屋窗户里面的灯光对着北面,北面是龙华寺。”孙和平这回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

“陈老师,龙华寺能看到唐家西厢房灯光的地方,应该是养心斋二楼的走廊,对,在走廊的南头。”李云帆道。

“李队说得对,灯光应该是暗号。”陈浩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除了王萍、张谋和卞一鸣之外,一人扔了一支,小李过去是不抽烟的,自从在翡翠村住了一段时间以后,也开始隔三差四的抽烟了。小李掏出打火机把大家和自己的香烟给点着了。

“那么,陈老师,这暗号是给谁看的呢?”卞一鸣道。

“这个人应该就在龙华寺。”

“那这个暗号是什么意思呢?”卞一鸣穷追不舍。

“什么意思?这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葛冬林,你们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唐二挑有没有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老师,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唐二挑昨天晚上没有回家,那么,这三下灯光就是唐二挑的老婆发给对方的暗号,告诉对方:今夜唐二挑不在家。”葛冬林道。

“应该是这样。”陈浩道。

“可是,我们守了一夜,连一个鬼影子也没有看到。”

“可能是这一段时间风声比较紧,这个家伙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不过,他忍不了多长时间。冬林,你们再坚持几个晚上,说不定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过,你们如果发现了他,千万不要惊动他,只要知道他是谁就算大功告成了。”陈浩道。

“还有一点,你们也要注意,千万不要被对方发现,你们埋伏的地方在养心斋的东南方向,务必留意养心斋二楼上面的眼睛。唐二挑的老婆这么勾他的魂,他都能忍得住,可见,这个家伙的道行还是不浅的。”李云帆补充道。

“同时,你们还要注意唐二挑,如果他回来了,你们就撤退,如果他不回来,你们就保持高度警惕。”

陈浩的话倒是提醒了葛冬林:“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快说。”陈老师道。

“我今天晚上就把唐二桃的腿给绊住,叫他回不了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64章孙和平劳苦功高葛冬林终见真身

“说说看,怎么个绊法?”小李道。

“我请他喝酒,这家伙见了酒,就像新郎见到新娘。”

“葛冬林,你们安排了几个人在灌木丛里面?”陈浩突然问道。

“我安排了两个人,一个人肯定不行,灌木丛附近有坟堆,人多了也不行,两个人正好。”

“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也安排一个人去。”李云帆当机立断。

小李自告奋勇:“李队,派我去吧。”

李云帆同意了小李的请求:“好,就这么定了。”

李云帆和陈浩把葛冬林和小李送出了龙华寺。他们走出养心斋,走进前殿,在蹬上前殿台阶的时候,李云帆和陈浩同时注意到,大雄宝殿中门里面的清心禅师朝他们这边迅速的扫了一眼,在李云帆和陈浩的印象里面,这个清心禅师的眼睛从来就没有睁开过。

李云帆甚至感觉到,清心禅师一直目送他们四个人走出了前殿的大门。李云帆和陈浩将葛冬林和小李送出了山门,送到了唐二挑家的院墙边,他们看到,唐二挑家正屋后面的两个窗户里面被草堵得严严实实。他们就在那儿告了别。

他们两个人踏上龙华寺山门前的台阶的时候,李云帆猛的一抬头,就看到了山门前站立着的三大金,他突然改变方向朝金刚走过去,他一边看这金刚手中金刚杵,一边问陈浩:“陈老师,你还记得刘局的那份勘察报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浩还真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队,您是指……”

“陈老师,你还记得我让大李收起来的那一个金刚杵吗?”

“李队,我明白了,您指的是遇害者头骨上面的那个凹槽,对了,这个凹槽可能和那个金刚杵有关系。”

“走,我们回去看看,刘局当时还拍了好几张照片。”李云帆还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李云帆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大李,上次,我让你收起来的那个金刚杵呢?快拿给我们。”

大李在一个长旅行袋里面,拿出了用塑料薄膜包起来的金刚杵,陈浩从公文包里面找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掏出几张照片。

“李队,你看,就是这一张照片,这个凹处非常明显。”陈浩用手指给李云帆看。

李云帆一边看照片,一边看手里面的金刚杵,金刚杵是用木头刻成的,拿在手上还挺沉的:“陈老师,你看这儿。”李云帆指着金刚杵头上面一个棱角说。

“遇害者头颅上的这个痕迹就是金刚杵所致。也就是说,凶手是用金刚杵,从遇害者的后面猛击其头部,然后……”陈浩分析说。

在李云帆看来,龙华寺的凶杀案的侦破工作已经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事件的发展的方向和郑峰提供的思路不谋而合。

第二天——十二月四号,凌晨,在后半夜,孙和平和葛冬林有了重大的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里面,大概在三点中左右,孙和平像松鼠一样从银杏树上窜下来了。李云帆被轻轻的敲门声惊醒,开开门,是孙和平。一方面可能是天太冷,另一方面可能是过于兴奋,孙和平浑身战栗,声音发颤。李云帆将他推进了被窝。

“李队长,昨天晚上十点钟左右,就是你们睡觉前几分钟的时候,五号房间里面的那个家伙又从屋子里面钻出来了,他在你们的窗户外面朝里面看。”

“看了哪一个房间?”李云帆问。

“三个房间都看了。这个家伙从五号房间出来以后,先躲在三号房间窗户旁边的墙角处朝里面看,然后蹲下身子挪到二号房间的窗户下面,接着慢慢的直起身子朝里面看。”

“后来呢?”陈浩问。

“后来就出了养心斋。大概有六分钟左右,他就回来了,进了五号房间。”

“李队,他这是在看什么呢?”大李道。

“他是在看我们八个人是不是都在屋子里面,窥视我们的行踪和动向”

“那么,他走出养心斋仅有五六分钟,他是去干什么呢?”孙和平大惑不解。

“他看见我们八个人都在,所以就通风报信去了。”陈浩道。

“李队,你昨天晚上让聂振华睡在小李他们的房间,是不是就想到了这一步?”孙和平似有所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然,我们把你们请到龙华寺来干什么呢?”陈浩道。

“应该是这样,从时间上来看,他去的地方应该就在养心斋。你们还记得吗?在刘局和郑队到龙华寺来的那天夜里面,孙和平,你在银杏树上面看见了藏经阁里面的蒙面黑影。”李云帆提醒道。

“记得,他可能就是去报告藏经阁里的那个人。”大李道,“可是,那个人在藏经阁里面不是能看到我们的情况吗?他为什么还要大费周折?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根据我的判断,他在藏经阁上面只能看到一部分情况,因为有银杏树挡着,而且看得不清楚,因为,我们的窗户上面贴着窗纸。”陈浩道。

“孙营长,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摸样?”李云帆问。

“个子比较矮,身形比较瘦小,还有一点驼背,对了,他站起来的时候,我还特别注意到,他的头不超过这一扇窗户。”孙和平一边说,一边跳下床走到窗户跟前用手在窗户上面比划了一下。

李云帆目测了一下,此人的身高大概在孙和平的下巴处:“此人身高应该是一米六五上下。”

大李从行李袋里面掏出一把圈尺,跳下床,走到窗户跟前量了一下:“李队,一米六五点二。”

陈浩显得非常兴奋:“孙营长,你终于楸住他的狐狸尾巴了,明天早晨,我们就可以知道他是谁了。”

“对,如果我们暂时找不到其它突破口的话,就在这个家伙的身上做做文章。”李云帆同样也很兴奋。

正说着,门又被敲响了。会是谁呢?刑侦队的同志,除了小李,七个人都在,孙和平和聂振华也在。陈浩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李卫国。”

陈浩连忙拉开门闩,小李闪了进来,陈浩刚要关门,从黑暗之中又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葛冬林。

“李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怎么好事全凑到一块来了。”大李道。

“嘘,控制一下情绪。”陈浩一边拍拍大李的肩膀,一边朝五号房间指了指,“小李,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从厨房东边那个小门旁边翻墙过来的。”小李道。

“来,快到床上来,大李,你把灯熄了,注意窗外面的动静。”李云帆低声道。

小李和葛冬林钻进了被窝,大李把灯吹灭了,然后猫在窗户跟前朝外看。

“冬林,你说吧,声音小一点。”小李自己也压低了声音。

“李队长,今天夜里面,我总算看清了他那张脸。你们猜猜,这个老家伙到底是谁?”葛冬林故弄玄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65章木偶人终于现身牵线人隐身其后

“是谁?你快说啊!”孙和平迫不及待。

“就是明空禅师。”

“葛冬林,隔那么远,天又这么黑,你怎么能看清楚他是谁呢?”陈浩道。

“你听我慢慢说,你们猜猜,这个明空是从哪里下山的吗?他是从静心堂后院里面的那扇小门溜出去的,快十点多钟的时候,唐二挑家西屋里面的灯光又亮了三下……”

“准确时间是十点二十分。”小李补充道。

“大概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我们看到一个黑影子从龙华寺的西院墙外面窜出来,然后钻进了唐二挑家的院了,唐二挑的老婆早把门留好了。”

“老家伙进唐家院门的时间是十点五十分。”小李扑充道“那么,你们是怎么看清楚他的脸的呢?”孙和平问。

“我们当时就在唐家的东院墙的外面,等老家伙迫不及待的和唐二挑的老婆走进西厢房的时候,我和小李同志翻到了院墙里面,摸到窗户底下,这才看清了老东西的那张脸。”

“那么,唐二挑呢?”孙和平问。

“唐二挑喝得七荤八素,不到明天太阳晒屁股是不会醒的,这会儿他正睡在孙和尚家的厨房里面呢。”

“那你们有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李云帆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秃驴进院门的时候,唐二挑的老婆问他为什么昨天晚上不来,害得她苦等了半夜。可老家伙只说了一句“脱不开身’,老东西谨慎着呢。他和唐二挑的老婆云天雾地了一阵子之后就离开了唐二挑的家,唐二挑的老婆抱着叫他再呆一会儿,可他还是抬脚离开了唐家。”

“李队,五号房间里的这个僧人十点钟左右在我们的窗户外面窥探,然后离开这个院子,大概有五六分钟,他应该是到养心斋的楼上,在养心斋楼上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明空,他看到了唐二挑家西厢房后窗里面的灯光,同时确认刑侦队的人都在屋子里面睡觉,所以才放心前去赴约。”陈浩分析道。

李云帆和陈浩想到了一起:“陈老师,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至于这个明空是不是和龙华寺的凶杀案有关联。答案应该在五号的身上。一切要等到天亮再说。”

现在,在李云帆的手里面已经有了两张可以打出去的牌。第一张牌是五号房间里面的这一位,天亮即可知晓;第二张牌就是唐二挑的老婆。如果五号还不能确认的话,那么,就打唐二挑老婆这张牌。就从唐二挑老婆的身上撕开一个口子,如果明空禅师和龙华寺的凶杀案有关系的话,那么,明空不可能不向他的老相好透露只言片语。明空为什么要加害一个和自己毫无瓜葛的工匠呢,唐二挑的老婆为什么害怕刑侦队找他丈夫谈话呢,是不是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呢?总之,这个女人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其实,李云帆的心里面还有一张牌,这张牌就是悟觉方丈,李云帆觉得悟觉方丈一定能提供一些情况,至少能提供一些帮助。有这三张牌垫底,不愁揪不住这条狐狸的尾巴。

第二天,十二月四日的早晨,同志们还像往常一样,刷牙的,洗脸的,伸伸胳膊扭扭腰,个人做着各人的事,陈浩在银杏树下打太极拳;大李在院子里面跑步,王萍和小李在扫银杏树叶,李云帆在井上打水。有三个人没有出来,他们是孙和平、聂振华和葛冬林,他们在窗户里面窥视着五号房间的那扇门。

六点半钟的时候,四号、五号和六号房间的门打开了。在天底下,最有时间观念的除了军人之外,恐怕就是寺庙里面的僧人了。

五号房间里面先后走出四个僧人,第一个是个胖和尚,此人背直肚腆。聂振华看看孙和平,孙和平摇了摇头;第二、第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出门的,一高一矮,高者约摸一米七零以上,不胖不瘦。矮者一米六五左右,比较瘦小,在他的下眼眶处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孙和平点点头:“应该就是他,振华,你看他的背有点驼。”聂振华道:“背确实有点驼。”“我们再看最后一个。”“这一个肯定不是,现在可以肯定,就是这个家伙。”孙和平朝窗户外面指了指。最后一个出门的这个僧人一米六零都不到。

孙和平的说法同时被李云帆和陈浩所确认。

十几个僧人围在水井边洗涮完毕之后,将毛巾和木盆放进房间,然后走出了养心斋,陈浩走到李云帆的跟前:“李队,你看他,和其他僧人的眼神不一样。”

“是啊,我注意到了。”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走,进屋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浩跟在李云帆的后面径直朝三号房间走去,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孙营长,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就是那个眼睛下面有一颗痣的和尚。就是他。”

“李队,下一步……”小李道。

“李队,我们要不要先把这个家伙抓起来再说。”刘建亮道。

李云帆看了看陈浩:“陈老师,你是怎么想的?”

“抓也可以,但最好是先跟踪,如果我们把他抓起来,那条准备出洞的蛇缩回去怎么办?他可能会交代一些情况,但最核心的、最机密的东西,他是不会知道的,这个人只是一个木偶人,而我们要找的是躲在后面牵动木偶的人。”

“我同意陈老师的分析,我们现在就怕这个牵木偶的人不动,只要他动,那我们就有办法。”李云帆道。“今天晚上,大李上树监视五号房间,小李埋伏在养心斋楼下佛堂里的香案下面,小李的任务就是跟踪,切记,不要让对方发现。葛冬林,今天晚上,你有没有把握再将唐二挑给绊住。”

“咋不能,只要有酒,这家伙准上钩。”

“李队,今天晚上,老秃驴还会去吗?”

陈浩道:“如果今天晚上唐二挑的老婆再勾他的魂,他还是会去的。”

卞一鸣不解:“为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好说,按常理应该如此。”陈浩道。

“刚开的荤,一下子恐怕刹不住。”大李扑充道。

“小王,拿十块钱给葛冬林。”李云帆吩咐道。

葛冬林推辞了好一会才将十块钱收下。

老蔡的早饭已经做好了。吃过早饭之后,李云帆吩咐大李把葛冬林送出墙外。

那边刚把葛冬林送走,这边刘局长到了,来的还不是他一个人,他还带来了两为极其特殊的客人,他们是省人民医院的两位专家。同志们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刘局道:“他们是来给悟觉方丈看病的。”

“刘局。这您也想到了。”王萍道。

“这哪里是我想到的啊!这是郑峰想到的,上次下山以后,他就跟我说了这件事,他说悟觉的身体之所以这样,除了年龄的原因之外,还和他拒绝求医用药有关,你们要想成功破获龙华寺的凶杀案,还需要他的帮助啊。”

郑峰在这一点上面,和李云峰想到一块来了。他只到龙华寺来了一次,又是那样的仓促,竟然能想的这么细,不由你不佩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66章刘局长二进寺院老方丈阿弥陀佛

刘局长的到来,为李云帆酝酿手里面的第三张牌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作为龙华寺第一把手的悟觉方丈,刑侦队是不能视而不见的。

李云帆吩咐老蔡为刘局和两位专家一人下了一碗鸡蛋面条。刘局是早晨前往省城接两位专家的。这边李云帆将案件的侦破情况向刘局长汇报完毕之后,老蔡同志的面条已经下好了。

三个人丢下饭碗之后,就跟着李云帆和陈浩直奔方丈禅院。他们一行五人穿过养心斋,穿过大雄宝殿,在大雄宝殿前面的台阶上面,李云帆看到,惠清禅师正在吩咐几个僧人打扫树叶,明空禅师端坐在静心堂下面的佛堂里面参神拜佛,虔诚之至;几个弟子分列两旁,双手合十,异常肃静。清心禅师的形象依然故我,他老人家对走进大雄宝殿的这五个人是无动于眼,但不知是不是无动于耳。不愧是得道的高僧,旁边的四个和尚中就有一个人朝门口看了看。

走出大雄宝殿,陈浩不由自主的朝观世音菩萨瞅了瞅。观世音慈眉善目,既好像是俯视一切,有好像是目空一切。

陈浩学着惠清禅师的样子,用门环在门上敲了三下。不一会,门开了,不过仅露出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

“师傅,我们想见一见悟觉方丈。”陈浩道。

“请随我来。”

李云帆等人跟着侍僧穿过长廊,走进方丈禅房,悟觉方丈欠身示坐,侍僧搬来了椅子。五个人欠身坐下。

“悟觉方丈,我们刘局长从省城请来了两位专家为您诊脉,上次刘局长拜访过您之后,心里面一直放心不下,我们都希望您尽快好起来。”李云帆欠身道。

悟觉方丈努力地想坐起来,他的一只腿动了动,想让自己的身子坐正了,可是,效果并不明显,刘局长走上前去:“悟觉方丈,您不必客气,我看您还是靠着床榻比较好。”李云帆清楚地记得,前两次来拜访悟觉方丈的时候,这位老人的反应没有这么积极过。

“老纳何德何能,竟劳局长挂心,实是有愧。”李云帆看到,悟觉方丈的眼角里面有一些湿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悟觉方丈,我上次来拜访您的时候,看您的气色不错,估计是您的下身有一些违和,让这两位医生为您诊断一下,看看主要病症在哪儿,您一生献身佛门,是一位得道的高僧,哪能轻易扔下手中的经卷呢?要说有愧,有愧的应该是我们,我们对您的关心很不够啊!如果要不是因为龙华寺的案子,我们哪里知道您这样一位高僧在此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呢?”

刘局长的这一番话还没有说完,悟觉方丈就已经热泪盈眶了。李云帆、刘局长此时此刻能体会到悟觉方丈的心境,所谓四大皆空,早就不知亲情人情为何物,而在人的内心深处,什么时候都还保留着此种情感的空间;在人的血液里面也无法过滤掉此种渴望。

刘局长吩咐侍僧将悟觉方丈的身体放平,一位胖一点、矮一点的专家从手提箱里面拿出一个听诊器,在悟觉方丈的胸前听了听,又让悟觉方丈翻过身去,然后在他的背部靠心脏的地方听了听,他一边朝刘局长点点头,一边对悟觉方丈道:“悟觉方丈,您的心脏功能很好,没有任何的问题。”

接着,另一位瘦一点、高一点的专家从手提箱里面拿出一个裹了几层的布垫,放在悟觉方丈的手腕下面,将食指和中指放在方丈手腕上面的脉搏处,同时看着手表上面的秒针,约摸两分钟的时间,他一边起身,一边道:“没有问题。大师的脉相平稳,脉动有力。我再看看下肢。”他将方丈身上的被褥全部揭去,将方丈的内裤捋到膝盖上方,先用中指在左右膝盖上面弹了几下,方丈的左腿只有些微的反应,右腿像触电一样抽搐了几下,他又将方丈的小腿提起,做了几个弯曲的动作,左腿弯曲比较困难,右腿弯曲比较自如:“刘局长,问题在左腿上。”

刘局长走上前去,将悟觉方丈的被褥重新盖好:“陈院长,楚老先生,你们看怎么样?”

“刘局长,是这样的,主要是左腿经脉不通,主要神经可能受到过比较重的碰撞,因为没有及时治疗,所以导致功能快速减退或者部分丧失。”陈院长道。

“陈院长说的没有错,大师的身体没有其他问题,问题就在左腿膝关节至坐骨之间,应该是神经方面的问题。”楚老一边说,一边捋着自己长长的白胡须。

“您二位看看悟觉方丈有没有下床的可能?”

“经过一段时间的按摩和针灸,再辅以药物,内外兼顾,药主要恐怕是中药,楚老,您看呢?”

“是这样。主要就是神经系统的恢复,随着治疗的深入,还要辅以适当的室外活动,长期呆在屋子里面,长期躺在床上,对病人的恢复肯定是不利的,户外的活动先借助于轮椅,等病情稍微好转以后再慢慢脱离轮椅。”

“轮椅不是问题,我下午就派人送过来,只是这康复的事就辛苦楚老您了。这样吧!楚老,您先在山上呆一段时间,等方丈有了较为明显的好转之后再下山,下面的工作再安排一个有经验的人接着进行,直到方丈禅师能下床走动为止。刘局长,您看怎么样?”

“太感谢你们了!”刘局长紧紧的握住陈院长和楚老先生的手,“费用由我们县公安局负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局长,您太见外了,还信不过我陈某人啊!费用您就不用费心了,我们负责治病,你们就一门心思的破案吧。”

悟觉方丈示意侍僧将他扶坐起来,李云帆和陈浩走过去帮忙,把悟觉方丈抱坐起来。悟觉方丈紧紧抓住刘局长的手,声音颤抖:“老衲活了这麽多年,一生求善,今天看来,皆为小善虚善,你们才是大善真善。”

刘局长和陈院长告别悟觉方丈下山去了,在临走之前,楚老先生写了一些药名让陈院长带走了,李云帆将他们两人送到龙华寺的山门外。陈浩和楚老先生将刘局和陈院长送到方丈禅院的门口,被刘局长推进了院门。二人回到禅房,楚老先生开始给悟觉方丈做局部的按摩和扎针,不一会,李云帆回来了。

悟觉方丈是一个明白人,他知道李云帆他们一定有话要说,就屏退侍僧,并关照:“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搅。”

“楚老先生,我们的谈话不妨碍您吗?”李云帆道。

“我看病,你们谈话,两不误。”

李云帆主要是围绕下面几个问题。

“请问悟觉方丈,龙华寺的僧人中谁有望眼镜。”

“望眼镜?老衲不知道,李队长为何有此一问?”

“悟觉方丈,我们进寺不久,发现寺中有人用望眼镜监视我们,地点就在藏经阁里面,我们不知道他是谁,因为他当是蒙着脸的,但我们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寺中的僧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68章李卫国佛堂藏身静心堂毒蛇响尾

车三姑一脚跨进了李云帆的房间,李云帆把车三姑迎到屋里坐了下来,其他房间里面的人都进来了。李云帆吩咐小李注意窗外。

“李队长,今天吃晌午饭的时候,我那老伴掉了一颗牙,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一件事,那姓蒲的兄弟两个,弟弟的门牙掉了一个。所以,我丢下饭碗就上山来了,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车三姑可能是走得太急,说话的时候有一点喘。

李云帆一边说,一边递给车三姑一杯水“三姑,有用啊,您说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来,您先喝点水。”

陈浩已经从床里面的一个包里掏出了一个档案袋,从档案袋里面掏出几张照片,这几张照片是刘局长现场勘察的时候拍摄的,大家的脑袋都凑了过去。陈浩迅速从里面挑出一张照片:是六寸的照片,上面是一个人头骨的正面相。上下牙齿完整无缺。

陈浩冲着李云帆摇了摇头,这张照片上面所反映的信息和车三姑提供的情况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车三姑,您刚才说弟弟小蒲掉了一颗门牙,那么他哥哥大蒲的牙齿,您还能记得吗?李云帆觉得还应该再核实一下哥哥的情况才能确认车三姑提供的情况有无价值。

“怎么记不得,大蒲的牙齿很好,一个也没有少。“车三姑不假思索。

“李队,死者会不会就是哥哥大蒲呢?”张谋脱口而出。

“大蒲下面的牙齿有一颗是斜着的,是朝里面斜的。”车三姑补充道。

陈浩从床上站起来,走到车三姑的跟前:“三姑,这颗斜牙在哪边?”

“你容我想一想,”车三姑抬头看了看陈浩的嘴巴。“我想起来了,没错,在右手这边。”

王萍抓住车三姑的手:“三姑,您真是好记性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三姑大概是想进一步证明自己的记性,说了这样一件事:“记得,有一次,是吃晌午饭的时候,晌午饭吃的是肉,这大蒲吃到了一块骨头,吃得猛了,咬到了自己的嘴巴,结果咬出了一个血泡,是我拿针帮他把血泡给挑破了,所以才看到了那颗牙齿。”

李云帆也站了起来,上前一步,紧紧握住车三姑的手:“三姑,谢谢您啊!他使劲的摇了摇车三姑的手,“三姑,您的小儿子啥时候办喜事,千万别忘了请我们喝几杯喜酒啊!孙营长,这件事请你放在心上,到时候,千万记得给我们捎一个口信。”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对这一场喜筵充满期待。

李云帆当即决定:“陈老师,你下午就前往县公安局法医处冷藏室,看看受害者的牙齿里面有没有这样一颗斜生的牙齿。刘建亮,你现在就到大李那儿去,轮椅一到,立刻报告。”

刘建亮领命前往方丈禅院去了。

李云帆和陈浩将车三姑送到龙华寺的山门外,被车三姑挡住了脚步,他们两人依依不舍的送走了车三姑,同时迎来了县公安局的驾驶员老赵,他扛着一个轮椅上山来了,身后背着一个包。

陈浩跑上前去接过老赵肩膀上的轮椅,三个人走进山门,穿过前殿,当他们出现在前殿后门外的台阶上的时候,招来了不少双眼睛,其实是陈浩肩膀上的轮椅招来了这些眼睛,在这些眼睛之中,自然少不了惠清、明空的眼睛,清心禅师仍然是埋头于他的佛事,如果不是他那两片嘴唇山下翻动,那他简直就是一尊雕塑。

他们三个人穿过大雄宝殿,叩开了方丈禅院的门。

走到禅房门口的时候,楚老走了出来,用手指在嘴上“嘘”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道:“方丈已经睡下了,轮椅先放在屋外,你们都请回吧!这里交给我,尽可放心,有这位李同志在这儿帮我已经足够了。”

陈浩跟着老赵下山去了,时间是一点四十五分。

李云帆和大李叮嘱了几句,走出了方丈禅院,刘建亮跟在他的后面。

下午四点十分,陈浩兴高采烈地回来了。龙华寺凶杀案的遇害人的身份终于搞清楚了,他就是工匠大蒲。陈浩带回来的这个重要消息的意义远远超出了这个消息本身。到目前为止,至少有了这样几个方面的意义:第一,大蒲在龙华寺遇害,那么,小蒲也一定同时遇害。第二,龙华寺凶杀案随着遇害人身份的确定,其案情远不是同志们刚开始所想的那么简单,凶手的杀人动机,已经和李云帆他们当初的判断越来越接近,一定与龙华寺的那些传说有关系。第三,目前,只有工头田宝山的生死不明,如果他还活着,那么,蒲姓兄弟的死一定和他有关,反过来看,如果这个田宝山也死了,那么,可以肯定,凶手就在龙华寺。那么,小蒲如今在哪里呢?田工头又在哪里呢?

“李队,小蒲会不会也在菩萨的肚子里面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的奇思妙想使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惊诧不已。

这一天夜里面十一点钟的时候,一直守候在银杏树上面的刘建亮发现了重要的情况:五号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拉开了,一颗痣从房间里面探出头来,他朝外面看了看,走出房间,掩上房门。

这一次,他没有到一至三号房间的门口停留,而是径直走出了院子,钻进了养心斋。本来李云帆是准备安排李子荣到银杏树上面负责监视五号房间的,李子荣被派的方丈禅院以后,李云帆临时决定由刘建亮来完成这个任务。

一颗痣蹑手蹑脚地飘过佛堂门口的时候,李卫国已经从香案下面钻了出来,跟了上去。

一颗痣,穿过通向东耳房的通道,在东耳房通向方丈禅院的那扇门跟前停了下来,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锁。走出此门,小李正想跟过去,又听到了锁门的声音,小李躲在门左侧,在黑暗中,小李清楚地看到,一颗痣从外面将门反锁了起来。然后径直朝西耳房走去,把两只手伸到门里面打开锁,慢慢地推开门,走进去,掩上门,上了锁,然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时候,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毒蛇就在静心堂。

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小李透过东耳房的门缝看到,西耳房的门开了一道缝,一个黑影从里面钻了出来,锁上门,然后朝东耳房走来。

小李迅速躲进佛龛的背后。

东耳房的门开了,借着些微的光亮,黑影闪进了东耳房,锁上门,穿过养心斋的走廊,小李跟了过去,黑影走进院子,接着钻进了五号房间,向外面张望了一小会,然后关上了房门。

这时候的小李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守候和跟踪的任务已经完成,但现在还不能到院子里面去,说不定一颗痣正在五号房间里面窥视着外面的动静呢。干脆将跟踪继续进行下去。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小李沿着墙边,走出养心斋,穿过前殿,顺东边的院墙边,走了一段距离,在一颗大树下面停了下来。朝大树和围墙看了看,树和围墙之间有一米多的距离,有一根树杈伸到了墙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69章老方丈调虎离山李云帆直捣老巢

小李像猴子一样上了树,上了院墙,跳到了墙外,朝南一路小跑,再向西,越过龙华寺的山门,再向北。

在西边有一片树林,离院墙仅几米远,小李跑过去,埋伏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

小李刚伏下身子,就看见从北边飘过来一个黑影,黑影形色匆匆,脚步忙乱,跌跌撞撞,从小李的眼前一闪而过。

小李看清楚了,黑影正是明空禅师,一颗痣刚才就是向他通风报信的。

小李决定跟上去。明空禅师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朝后面瞧一瞧,这只老狐狸既想出来溜达一下,又担心留下自己的臊味。这一次,他没有从唐二挑家的院门进去,而是翻墙进去的,小李的心里面非常纳闷,一个快七十的人,翻越院墙,竟然如履平地,简直不可思议。

小李摸到西厢房的后面,看到窗户下面有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同时也看到了他,双方对视了一小会,彼此都认出来了,对方正是葛冬林。

小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同时蹲下身子,示意葛冬林站到他肩膀上面。葛冬林心领神会,不过,他没有站到小李的肩膀上去,而是蹲在地上,示意小李站到他的肩膀上面去,小李没再和他争执,站了上去,他双手扶着墙,葛冬林慢慢地站了起来。

窗户洞已经被堵了起来,但匆忙之中堵得不严实,屋子里面黑灯瞎火的,小李本来就不想看什么,主要就是想听到一点什么,就把耳朵贴了上去。

屋子里面除了这一对狗男女腾云驾雾弄出的那点动静之外,还有一点说话的声音,不过,声音非常低,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音节:“你怎么到……才……啊?”

“……别说……,隔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天就不……以后……少来。”

“这几天……死鬼馋酒,明天晚上,你……”

“你……小一点。”

“……他们……发……?”

“……没……不过……小心……”

“那你……格外……”

“没事……们没……凭……”

“我……还……高……飞。”

“……不……,我……得……”

“千万……”

“别……不……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之后,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床响得更加厉害了。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屋子里面的煤油灯亮了,明空禅师的“佛事”终于结束了,他的结束动作异常的麻利:下床——穿衣——蹬鞋——出门——翻墙——原路返回。

小李和葛冬林分手之后,顺着龙华寺的东院墙边,一直走到养心斋后院厨房东边的小门跟前,翻墙进了院子。

小李回到屋子里面的时候,时间是十二点一刻,刘建亮早在小李之前从银杏树上面下来了。

同志们都醒了,睡不着啊!

“小李,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

小李笑了笑,笑的很调皮,李队我得向您检讨。”

“你小子又玩什么花样,检讨什么?陈浩道。

“我没有经过李队的同意,擅自下山去了一趟。”

李云帆觉得很纳闷:“擅自下山,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的情况?”

“我跟踪五号,看他出了东耳房,进了西耳房,然后又看着他回到了五号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进了西耳房以后呢,他是向谁通风报信的呢,你看见了吗?”

“五号狡猾的很,他出了东耳房就把东耳房的门给锁上了,进了西耳房,又把西耳房的门给锁上了。”

“这是反跟踪,真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刘建亮道,“后来呢?”

“后来,我想,一时半会,我不能到院子里面来,干脆到老妖道下山的必经之地去侯着他,看看五号究竟是向谁去通风报信的,如果我能守候到这个家伙,那他一定就是站在五号背后的、躲在黑暗中的那个人。

大家终于知道,在木偶后面或者下面牵线的人正是明空禅师。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有亮,李子荣就轻轻地推开了李云帆房间的门。他向李云帆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昨天晚上六点钟左右,明空禅师前来看望悟觉方丈,他好像对悟觉方丈的身体状况非常的关心,当他走进方丈禅院的大门,猛然看到悟觉方丈出现在院子中间的时候,目瞠、舌结;进退失据;看到楚老先生和李子荣以后,更是口呆、色变,手足无措。最后悻悻然离开了方丈禅院。

在吃早饭的时候,李云帆当即决定:“陈浩,李子荣,吃过饭以后,我们就去方丈禅院。”李云帆觉得悟觉方丈这张牌该打出去了。他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六点四十五分。

丢下饭碗之后,李云帆他们穿过养心斋和大雄宝殿,直奔方丈禅院,走进方丈禅院大门的时候,奇迹发生了,楚老先生正扶着悟觉方丈在院中一点一点的挪步子,李子荣赶紧跑了上去,和楚老先生,一人一边,搀扶着悟觉方丈。

悟觉方丈的最大变化是气色,精神状态和以前判若两人,他看见李云帆走进院门,示意楚老先生将他扶进禅房。

“悟觉方丈,您老人家的身体比昨天好多了吗。”李云帆也走上前去,想搭一把手,“楚老先生,我说的对不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啊,我正想告诉你,照这样下去,悟觉方丈的身体十天半月就可康复。”

李云帆似乎比悟觉方丈还要激动:“谢谢您啊!楚老先生,我代表刘局谢谢您啊!”

悟觉方丈的步子虽然迈得很慢,挪动得很吃力,但他毕竟是站起来了,按楚老先生的话说,只要条腿能站起来,能撑得住,就一定能走起来,只要能走起来,恢复起来就更快。

当悟觉方丈坐到床上的时候,侍僧拎着一个食盒进来了。侍僧将食盒的盖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碗,盛了一木碗米稀饭,连同一双筷子递给方丈,然后从里面端出一个木盘,木盘里面放着两个馒头,旁边还有一个小木碗,里面装着咸菜。

悟觉方丈一边吃饭,一边对侍僧说:“慧明,你去把明空叫到我这里来。”

慧明走了,方丈从床榻底下摸出一串钥匙,从里面挑出一把,取下来,递给李云帆,并且朝李云帆伸开五指:“由南向北数,第五个门,由北向南数,第二个门。”

李云帆向悟觉方丈竖了一个手指头,悟觉方丈朝他点了点头之后,李云帆带着陈浩迅速的走出了禅房,走出了禅院,进了大雄宝殿。当李云帆手里面的这张牌打出去的时候,我们明显的感觉到,龙华寺凶杀案的侦破节奏和步伐一下子加快了许多。是出手的时候了。

僧众们这时候正在用早餐,大雄宝殿里面空无一人,李云帆吩咐陈浩在大雄宝殿的西门口,看慧明的两只脚落在那一个房间的门口。

慧明是从西耳房的那扇门进到静心堂的,他的腰上也有一串钥匙,不一会,惠明出现在静心堂的二楼,他在楼梯口遇到了一个老和尚,这个人是惠清禅师,他正朝楼下走,慧明在第五个房间的门口停了下来,敲门——三下,不一会,门开了,明空禅师探出头来,和惠明是说了几句话以后,进屋,惠明离开,下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70章李云帆敲山震虎老狐狸反守为攻

不一会,明空禅师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把门带上,锁上。可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可能是丢了什么东西,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又折回头,打开锁,推开门,关上门,约摸一支香烟的工夫,门开了,明空第二次走出房间,带门,锁门,向南,下楼,穿过静心堂一楼的走廊,过了佛堂,朝西耳房走去,出西耳房的门,上了方丈禅院前面的台阶,进了方丈禅院。

李云帆和陈浩出了大雄宝殿。上了静心堂的楼梯,直扑五号房间,这是不是巧合呢?一颗痣也住在五号房间。明空禅师的这个房间的位置在大雄宝殿的西边,也就是说在视角上看,这里应该是一个死角。再加上静心堂上面如盖的凤杨树的枝叶的遮挡,越发显得阴暗而隐蔽。

李云帆用钥匙打开门锁,推门,关门。

僧人的房间里面一般都很简陋,一张床,一个柜子,三个箱子,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东墙壁上面也有一个佛龛。只此而已。

床是那种没有腿的竹床,两头搭在两条长板凳上面。陈浩先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翻了翻,之所以小心翼翼,主要是怕被明空看出破绽,现在毕竟还不是拉网拿鱼的时候,床上面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再看看柜子,柜子没有上锁,打开盖子,里面尽是一些和尚的衣服,柜子有半人多高,李云帆和陈浩,一件件,一层层,拿出来,按顺序放在床上,他们一直翻到了柜底,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他们没有在意,等到一件一件放进去的时候,他们发现,放在柜子最底下的几件衣服和上面的衣服不一样,陈浩断定,这些衣服是武僧的练功服,李云帆这才想起来,明空禅师来自嵩山的少林寺,加上这些衣服,足于证明明空禅师曾经是一个武僧,对于这一点,悟觉方丈一定能提供一点情况。

三个木箱也没有锁,里面无非是一些僧人的物品,李云帆和陈浩又在床底下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最后又在墙四周敲了敲,特别是佛龛的上下左右、里里外外,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隐蔽之处。

陈浩拍了拍李云帆的肩膀,用手朝头的上方指了指。头顶上是天花板,离地面大概有五六米高,在东北角上面有一个四五十公分见方的盖子。东西会不会就藏在天花板上面呢?李云帆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和悟觉方丈讲好只要半个时辰。即使想到天花板上去,一时半会到那儿找梯子去呢?所以,只得作罢。

李云帆和陈浩不得不离开了明空禅师的房间。

那么,李云帆他们究竟要找什么东西呢?找望远镜,如果能找到望远镜,那么就可以确定藏经阁里面那位神秘人物的真实身份,没有任何证据,就不能打到蛇的七寸,新娘子的盖头迟早是要揭掉的,只是还没有到时候。

李云帆是有这种心理准备的,凶手不会这么傻把证据放在那儿让你去拿,更何况,龙华寺凶杀案的凶手本身就不是一个泛泛之辈,从这起案子的性质和诡异程度来看,凶手的城府很深,绝不可等闲视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这次搜查明空禅师的房间还是有收获的,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和尚,他会武功,这一点就必须引起李云帆的高度重视,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李云帆当即决定派陈浩下山,回县公安局带几把手枪来,这玩意有些日子不用了,手都有一点生疏了。

陈浩下山,李云帆又回到了方丈禅院,从离开方丈禅院到回到方丈禅院,总共用了一个小时多一点。李云帆走进禅房的时候,明空禅师正毕恭毕敬的坐在悟觉方丈的床榻之前,躬身、侧耳聆听着悟觉方丈的教诲,至于是什么样的教诲,李云帆并不感兴趣,我们就更不用知道了,我们只需要知道一点就足够了,李云帆曾经叮嘱过悟觉方丈,千万不要让明空禅师看出破绽,凭悟觉方丈的智商,用一个小时来应付明空禅师,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悟觉方丈已经两年多没有坐禅理佛了,现在,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自然要重拾佛事,让明空禅师到方丈禅院来陪着师傅讲一点经说一点道,那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李云帆灵机一动,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李云帆灵机一动,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既然佛已在此,省得一请,你不是会躲藏吗?,那就让你自己走到前台上来,李云帆准备主动出击,来一个敲山震虎,引蛇出洞。

悟觉方丈用眼角瞅了一下李云帆,嘴里面依然振振有词:“上有菩提在,下有明镜台,佛光照四方,紫气从东来。”

明空禅师双手合十,虔诚之至地说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退到一边。

楚老先生走到方丈的跟前:“大师,我们现在可以扎针了,您躺下,脸朝下,楚老先生先在悟觉方丈的臀部和膝关节处进行了几分钟的局部按摩,然后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竹筒,拧开盖子,从里面倒出十几根银针,分别扎在悟觉方丈膝关节至臀部的十几个穴位上。

“李队长,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吧!”

李云帆上前一步:“悟觉方丈,我们有一件事想跟您说一下……”李云帆故意看了看明空禅师,紧接着道,“贵寺有一个僧人十分可疑,我们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明空禅师望了望悟觉方丈:“师傅,弟子回避一下。”

悟觉方丈看了看李云帆道:“李队长,您看……”

“明空禅师,您当坐无妨,我就耽误你们一会工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空,那你就留下来吧!为师的还有话跟你说,说不定李队长他们还会有什么差遣。”

明空禅师将刚才坐的那一张椅子挪到旁边,然后坐了下去。

悟觉方丈对李云帆说:“李队长,您接着说吧!”

李子荣把一张椅子搬到了李云帆的身后,李云帆就势坐了下去:“是这样的,自从我们进寺之后,我们发现,在我们住处旁边的五号房间里面有一个僧人非常可疑,他经常在暗中监视我们的行动。”李云帆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明空禅师。

明空禅师的眼神和李云帆对接之后迅速转移到其它地方去了。

“明空——明空,五号房子里面一共住着几个僧人啊?”大概是悟觉方丈的第一声喊得太低了,也或许是明空禅师正在聚精会神地在想着自己的什么事情,所以让师傅多费了一点口舌。

“五号房间?——让我想一想,师傅,五号房间一共住了四个人。”明空禅师回答得不够爽快,大概是思路有一点障碍。

“慧明,你进来。”

慧明急步走了进来。躬身站在方丈的床榻前。

“你去把养心斋院子里面第五个房间的四个人都叫来。”悟觉方丈道。

“悟觉方丈,等一下……”李云帆故意停住了,并且把眼光落在了慧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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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觉方丈心领神会:“惠明,你先出去,有事,为师再叫你。”

慧明出去了,明空禅师挺直了腰,稍稍正坐。

“悟觉方丈,用不着把四个人都叫来,就是那个背有一点驼、右眼下面有一颗黑痣的僧人,暂时用不着把他叫来,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现在最好不要惊动他,我们也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明空禅师将他的后背靠到椅背上去了,表情放松了许多。

悟觉方丈看了看明空禅师,接着道,“明空,眼睛下面有一颗痣的僧人是不是叫静祥啊?”

“师傅,是叫静祥。”

“多大年龄?”李云帆问道。

“三十七——三十几岁吧。”按照人们说话的习惯,这句话应该这样说:三十几——三十七吧。也许是明空禅师的思维方式跟普通人不一样吧。三十七,这个数字是一个具体而确定的数字,先是清楚的,为什么还要将它变成模糊数学呢?李子荣在这一段记录的后面打了一个大问号。

“这个静祥到龙华寺已经有多少年了?”其实这些问题都是李云帆随口而问的,没有想到竟然歪打正着,问出了一个很有价值的答案来。

“有……”明空禅师好像在极力地回忆着。

明空禅师也许是老糊涂了,他的记性竟然还没有悟觉方丈灵光:“明空,你难道忘记了吗?这个叫静祥的弟子不是你到龙华寺来的第二年到寺里面来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是是,我想起来了,是第二年到龙华寺来的。”明空禅师的思维似乎已经完全被悟觉方丈所左右了。

“老纳记得,这个静祥还是你向老纳推荐的,你说他从小就没有了爹娘,孤苦一人,让我收下他。”

“师傅,您的记性真好。”

“那么。这个静祥是从哪儿来的呢?”李云帆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一点东西。

“是——让我想一想……”明空禅师的思路有发生了阻塞。

“明空啊,他好像也是从河南来的吧。”悟觉方丈的思路恰恰相反,是异常的畅通。

敢情这个静祥和明空禅师还是河南老乡,难怪能从明空禅师的嘴巴里面冒出一个“三十七”来,原来是知根知底啊。明空禅师所知道的东西可能还不止这些呢。

“明空禅师,这个静祥是从河南的什么地方来的呢?”李云帆今天唱的这出戏,本来是想故布疑阵,把鱼饵上到鱼钩上,然后放进水里,就等明空这条鱼上钩,就等这明空来吞噬鱼钩上的鱼饵。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在诱饵的身上发现这条鱼的一两片鱼鳞,牵扯出鱼和诱饵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么,这个静祥是从河南什么地方来的呢?”李云帆穷追不舍。

明空禅师大概是觉得与其让自己处于防守的劣势,倒不如来它一个反守为攻,大概是由于心理上做出了迅速的调整,所以,明空禅师坐姿也自然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平缓了不少:“我想起来了,这个叫静祥的僧人是从河南嵩山少林寺来的。”

李云帆做梦也没有想到,静祥和明空竟然同出一门,真可谓是拨出了萝卜带出了泥。

“那么,照这么说,静祥是为了追随明空禅师才从少林寺来到龙华寺的啰。”既然明空禅师已经恢复了记忆,李云帆就来他个正面出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少林寺的时候,这个静祥遇到什么难处,就找我,因为他无父无母,孤苦伶仃,所以我有什么事情就罩着他一些,我离开少林寺以后,第二年,他就找到我这儿来了。”

“他是少林寺的武僧吗?”李云帆将“武僧”这两个子说的非常重,而且很清晰。

两颗像黑豆一样的眼珠子在明空禅师的眼眶里面快速地转了几圈“不——不是,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僧人,平时在厨房里面打打下手什么的。”

“李队长,您为何有此一问?”悟觉方丈道。

“我也就是随便一问,我们主要是看他身手和常人不怎么一样。”李云帆觉得这个问题暂时还不能说的很清楚,他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目的就是要看看明空禅师的反应,如果李云帆的判断没有错的话,那么,明空禅师对刚才的问题是相当敏感的;悟觉方丈也没有把问题探究到底,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李队长有戛然而止的意思,所以就把后面一大截话咽到肚子里面去了。

“悟觉方丈,打搅您这么长的时间,您也该休息了。至于静祥,我们暂时还不想惊动他,免得打草惊蛇,我们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既来之,则安之吗。楚老先生,我们想了解一下悟觉方丈身体恢复的情况。”

“明空啊,今天的佛事就到这里把,为师的身体有一点乏了。惠明,把明空禅师送出院门。”

惠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明空禅师看了看李云帆和陈浩,双手合十。向悟觉方丈躬身施了一个礼,退到禅房外面去了;我们都知道,李云帆先前已经和楚老先生交流过悟觉方丈的病情了,悟觉方丈人虽然老了,但头脑还是不糊涂的,他适时地将明空打发走了。他估计李队长可能还有一些重要的问题和他谈;他自己也有一些疑惑要和李云帆说说。

李云帆朝李子荣招了一下手,李子荣将笔记本合起来,走了过来,同时将笔记本装进了裤子口袋。

“大李,你现在就过去,安排几个人。严密监视静祥和明空,在暗处,不要在明处,把望远镜用起来。我们已经抓住了木偶,操纵木偶的人现在的目的可能就是要让木偶消失于无形。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悟觉方丈说,一会就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子荣走了。屋子里面只剩下李云帆、悟觉方丈和楚老先生。

“方丈,我们刚才在明空禅师的房间里面,没有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但我们在一个衣柜里面发现了几件武僧的练功服,我们估计,这个明空禅师在少林寺的时候一定是一个武僧,昨天夜里面,我们有一个同志在唐二挑家的院墙外面又等到了他,他没有从院门进去,而是翻院墙进去的,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一个七十几岁的老僧,翻越院墙如履平地。”

“老衲正要跟你讲,他是不是少林武僧,老衲不得而知,他没有和我提过他在少林寺的事情,但我知道,明空会武功。”

“为什么?”

“有一次,是早晨五更天的时候,我无意之中路过他的房间,推门进去,他正在屋子里面练功。”

“方丈,明空禅师练的是什么功?”

“他头朝下,双脚靠在墙上,双手着地,不是整个手着地,而是两个手指头。”

“是这两个手指头吗?”陈浩竖起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悟觉方长点了点头,李云帆和陈浩的判断没有错:明空禅师会武功,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武功,他不但是一个狡猾的狐狸,而且是一只凶恶的豺狼。

按照李云帆的计划,在悟觉方丈的配合下,李子荣被安排在大雄宝殿西山头中间那一座佛龛的后面,在佛龛的后面有一扇直径为五十公分左右的圆形窗户。这扇窗户在一九六七年大修以后就被堵起来了,因为要在这个位置放置一个比较大的佛龛,怕雨水打湿了木制的佛龛,所以就把窗户给堵起来了。在窗户和佛龛之间有五十公分左右的空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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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云帆提出想在明空禅师住处的附近安排一个监控点对明空禅师实施监控的时候,悟觉方丈想到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惠清禅师的房间,惠清禅师的房间就在明空禅师房间的南边——是第四间屋子;一个就是大雄宝殿西山头的这个地方,别看悟觉方丈年事已高,但记性却好的出奇,随着身体的逐渐好转,思维也清晰了许多。在龙华寺,几乎没有人能记得这里曾经有过一扇圆形的窗户,它只留在了悟觉方丈的记忆里。两个监控点各有利弊:惠清禅师的房间紧靠着明空禅师的房间,如果能找到一个缝隙,就可以对明空禅师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既可观其行,也可听其声,遇到特殊情况,处置起来也会方便许多,遗憾的是,要躲进惠清禅师的房间,就要经过惠清禅师,现在,明空禅师也仅仅是龙华寺凶杀案的重要嫌疑人,案子还没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还是要谨慎、稳妥一点比较好,所以,这个监控点被李云帆否定了;大雄宝殿的这个监控点的位置非常好,窗口就在明空禅师房门的正上方,蹲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静心堂楼上楼下的情况,包括静心堂下面西耳房的情况,唯一的缺憾是距离比较远,听不到声音。不过,能有这么一个比较理想的监控点,已经是大喜过望的事情了,担任这个监控点监控任务的是李子荣,李子荣将被堵起来的窗洞掏了一个巴掌大的孔。

悟觉方丈还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监视点,那就是藏经阁南面的一个小厢房,这里面常年摆放着一些佛器,因为寺中香火越来越不景气,所以,没有人来打理这些佛器,能简则简。人站在这个厢房里面,前可以看到龙华寺的前殿、大雄宝殿和静心堂的情况,后能够看到养心斋后院里面的情况,这个监控点的监控任务交给了李卫国。很显然,随着大雄宝殿和养心斋楼上这两个监控点的建立,李云帆他们已经掌握住了侦破龙华寺凶杀案的主动权。有了这两个观测点,银杏树上面的观察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孙和平和聂振华将另有安排,李云帆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方案,但这个方案的实施要暂缓一两天。

那么,李子荣和李卫国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到这两个监控点的呢?这就要感谢悟觉方丈的智慧了。就在李云帆当着明空禅师的面把静祥亮出来以后的那天上午十一点钟,悟觉方丈按照李云帆的吩咐,和惠明耳语了几句,惠明走出禅院。不一会,钟响了,洪亮浑厚而且有力,整个寺院被钟声响彻,这是悬挂在前殿里面的那口大铜钟发出来的声音,这口大铜钟有不少日子没有响过了,听到大铜钟洪亮的声音,寺中所有的僧人都汇集在了前殿。

悟觉方丈在楚老先生的帮助下穿好了袈裟,悟觉方丈也有不少日子没有穿袈裟了,不一会,惠明带来了三个年轻的僧人走进了禅房,低头、躬身向悟觉方丈施礼之后,便将悟觉方丈从床上抬到了轮椅上,把悟觉方丈扶坐稳了,稳稳当当地推出了禅房,出了禅院的大门,四个僧人抬着轮椅下石阶,再上石阶,进了大雄宝殿,就这样遇平地就推,遇台阶就抬,最后进了前殿,惠明等四个僧人将悟觉方丈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个佛案的前面,放稳了以后,就退了下去,明空、惠清和清心三位禅师朝着悟觉方丈躬身施礼,其他弟子列队站立,双手合十。

不一会,钵响鼓鸣,悟觉方丈领着他弟子唱起了他唱了一辈子的、谁也听不懂的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子荣和陈浩从养心斋的东耳房,走进了大雄宝殿,在陈浩的帮助下,李子荣爬上了高高的佛龛,李卫国跟在李云帆的后面上了养心斋的二楼,李云帆掏出钥匙打开了最南面的那间屋子的锁,李卫国钻进去以后,李云帆从外面将锁锁好。

李子荣和李卫国的脖子上面都挂了一个望眼镜,腰里面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陈浩刚刚带回来的手枪。

连续半天一夜的监视和守候,都没有结果。李云帆感到非常的奇怪,木偶的身份已经暴露,躲在幕后牵线的人还能坐得住吗?刑侦队的工作是不是有什么疏忽和漏洞,让老妖道发现了什么破绽呢?

李云帆有一点坐不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是刑侦队的判断有误,还是牵线人发现了什么,缩回了他的手?有人提议,干脆把一颗痣抓起来。李云帆权衡再三,最后决定:抓捕一颗痣,但不是在龙华寺里面抓,而是在龙华寺的外面抓。

在龙华寺的外面抓捕一颗痣,同志们有些不解。这就是李云帆准备好的另一张牌。

李云帆把孙和平与聂振华叫到了跟前,和他们俩耳语了几句之后,孙和平和聂振华出了养心斋,下山去了——李云帆派他们下山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天快黑的时候,孙和平和聂振华就回来了,一切都已办妥,可以案计划行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和陈浩迅速赶往方丈禅院,方丈听了李云帆的安排以后,频频点头。一夜无事,包括李子荣和李卫国那儿也是一夜无事,蛇应该出来活动的时候,它却安静地蜷缩在自己的洞里面,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第二天,十二月七日的早晨,六点半钟,早饭之后,悟觉方丈让惠明将惠清禅师和明空禅师请到了他的床榻前。

“惠清啊,为师今天要到清风寨去一下。”

明空的小眼睛里面流露出些微的疑惑:“师傅,您到清风寨去……”

“清风寨的裴老先生过九十大寿,他的几个儿子想请老衲去做一场法事,人家既然提出了,又不好薄人家的面子,再说,裴老爷子和我们龙华寺历来就有很深的渊源。”

“可是,你的腿脚……”惠清有一点担心悟觉方丈的身体。

“不碍事的,为师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早就想到寺外面去走一走了。惠清啊,你跟为师一道去,把前殿的弟子都带上,别忘了把佛器带上;明空啊,寺里面就交给你了,为师的多则三天,少则一天,我走了以后,寺中大小事务,你要小心照应,公安局的同志如果有什么差遣,你不可怠慢。”

这时候,惠明已经带着三个年轻的僧人站在了禅房的门口,惠清禅师向他们招了一下手,惠明便领着三个僧人将悟觉方丈抬到了轮椅上,推出了禅房,然后抬下石阶,再抬上石阶,推进了大雄宝殿,出大雄宝殿的前门,抬下石阶,进了前殿,前殿的所有弟子,一共有十二个僧人正等候在殿中。

悟觉方丈和十几位弟子出了龙华寺的山门,朝清风寨去了,明空禅师目送悟觉方丈一行人消失在唐二挑家院墙的拐弯处。

明空禅师怎么也不会想到,悟觉方丈的清风寨之行完全是李云帆他们布的一个局,孙和平和聂振华昨天下山,安排的就是这件事,裴老先生的九十大寿,这不假,只不过是孙和平和裴老先生商量了一下,把寿诞的时间先前挪了一下,请悟觉方丈前来诵经祈福,则是李云帆加进去的一个节目,所有这些安排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在寺外,在明空禅师视线不及的地方对一颗痣静祥实施抓捕并立即进行审讯,静祥就在前殿当差。当然,这一张牌出得还是很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73章老惠清佛法无边李云帆又有发现

李云帆意识到:抓捕静祥是侦破龙华寺凶杀案的重要环节。

悟觉方丈一行来到那棵大榕树跟前的时候——大榕树在裴老先生家的门前。

裴家老小、祖孙四代在大榕树下跪接悟觉方丈一行僧众的到来,其恭敬虔诚的程度令人感慨万千。

在孙和平家的堂屋里面,坐着三个人,他们分别是李云帆、陈浩和王萍。隔壁裴家传来了诵经的声音,自然而和谐,流畅且舒缓。

大概过了十分钟,孙和平和聂振华带着静祥走进了院门,孙和平关上了院门。

静祥像木偶一样被安排到房门右侧的一张凳子上面坐了下来。孙和平家的堂屋里面,有一张八仙桌迎门放着,在后墙和八仙桌之间有一个长条几,李云帆坐在八仙桌的右侧;王萍坐在八仙桌的左手,在她面前的八仙桌上,有一个笔记本,已经打开,笔记本的旁边有一支笔,笔套已经插在了钢笔的屁股上;陈浩坐在李云帆的旁边。李云帆和陈浩的手上夹着香烟,堂屋的地上已经有了好几个烟头,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云帆开始了他的询问,这样的询问,他已经期待了很久啦。

静祥的眼睛一会儿望望李云帆,一会儿又看看陈浩,一会儿又瞧瞧王萍,他没有回答李云帆提出的问题。

“请报上你的姓名。”这一次,李云帆用了一个“请”字,而且放慢了语速,同时提高了一点音量。

静祥好像没有听到李云帆的话,也或许是没有听懂李云帆的问题。他不住地搓自己的双手。同时低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孙和平憋不住了,他走上前去,用手拍了一下静祥的肩膀:“李队长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在这里装聋作哑呢?”

静祥随着孙和平的那一拍抬起头来看看孙和平,下眼睑上的那颗黄豆般大的黑痣跳了几下。还是尊口未开。

孙和平有一点着急了,对着静祥的耳朵大吼一声:“你怎么不说话啊?”

静祥这时候才有了些微的反应,他的手摇得像一个拨浪鼓:“咿咿哦呀咿呀咿呀呀哦……”

李云帆这时候才知道,静祥是一个哑巴,而且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哑巴,听力几乎丧失。李云帆这时候才明白,明空禅师为什么能够稳坐钓鱼船,任凭浪打浪。这就进一步证明明空禅师的狡猾、诡异和阴险。当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的时候,就把脑袋迅速地缩回到洞穴里面去了。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城府很深,诡计多端,用这么一个哑巴做他的耳目,既可以掌握刑侦队的一举一动,又可以保证自己的行迹不被暴露。

审讯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了。李云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孙和平和聂振华的跟前:“孙营长,你们俩过去一下,设法把悟觉方丈请过来,不要让其他僧人看出来。”

孙和平和聂振华走出堂屋,孙和平拉开院门,两个人大步流星跨出了院门。

三分钟以后,孙和平和聂振华把悟觉方丈推进了院门,推进了堂屋。

悟觉方丈也颇感意外,静祥到龙华寺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他作为一寺之长,竟然不知道自己诵经的队伍里面会有一个既听不见佛音又唱不出经声的弟子,这也难怪,平时在寺中和弟子相遇,弟子们无非是鞠躬施礼,了不得再加一句“师傅”。寺院里面和机关企业不一样,当领导的要了解下请,有时候还要做一些下属的思想工作,寺庙里面用不着,因为寺庙里面都是一些没有活思想的人,不然怎么能叫四大皆空呢?所以,寺庙里面的领导是最好当的。

这恐怕是悟觉方丈有生以来所遇到的唯一一次难于参透的问题,除了玄武塔顶上的那首无题诗以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悟觉方丈将轮椅挪到静祥的跟前,拍了拍静祥的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伸出七个手指头,又伸出六个手指头;然后,用手点了点静祥的胸口,接着将食指弯成了一个“问号”。悟觉方丈的意思是说:“为师年龄七十六岁,你今年多大了?”

静祥眨了眨眼睛,那颗黑痣也随着下眼睑动了几下,然后伸出三个手指头,接着又伸出七个手指头。他的意思是说:“我今年三十七岁。”

悟觉方丈还真有两下子,当然,这和悟觉方丈的威望和人格魅力是分不开的。在寺庙里面,住持和方丈虽然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但照样能收到所有僧众的顶礼膜拜。

李云帆感觉有戏。大家也都来了精神。

悟觉方丈对静祥的回答非常满意。他决定再接再厉,他指了指李云帆他们。又在静祥的胸口上指了指,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做成眼镜的形状,放在自己的眼睛上面,作出窥视的动作。悟觉方丈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要躲在李队长他们的房间外面偷看呢?”

这一次,静祥没有看懂悟觉方丈手语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悟觉方丈仍不罢休,他先后依次伸出一、二、三个手指头,用手指了指静祥的胸口,然后伸出五个手指头,接着做了一个和前面一样的窥视的动作。悟觉方丈的意思是说:“你住在养心斋五号房间里面,为什么要跑到李队长他们住得一号、二号、三号房间的外面向屋子里面窥视呢?”

这一次,静祥有反应了,当在场的人谁也听不懂,全是一些“咿咿呀呀、呀呀咿咿”的哑语。

悟觉方丈的努力失败了,连这么简单的交流都无法进行,下面的内容就更别说了。

悟觉方丈遇到了难题,李云帆和同志们遇到了难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让孙和平和聂振华将悟觉方丈推回了裴家继续他的歌唱。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李云帆的意料,侦破工作在一颗痣身上卡住了。

正在李云帆他们一筹莫展、山穷水尽前无路的时候,没有想到柳暗花明见一村。

孙和平和聂振华出院门之后没有五分钟就兴冲冲地跑回来了。

“李队长,你看——”孙和平递给李云帆一张纸条——是一张黄颜色的纸条,这种纸,李云帆曾经见过,记得刚进龙华寺的第一天,惠清禅师曾经交给他一本龙华寺僧人名单的花名册,那个花名册所用的就是这种纸。

纸团不捏成一团的,而是叠起来的,这张纸仅有七八岁小孩的巴掌那么大,上面用毛笔写了八个很清秀的字:“以画代话,以笔代口。”

“李云帆、陈浩和王萍看了这张纸条以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就在刚才,他们还在商量这出剧目该如何收场呢,没有想到,竟然又险处逢生。

“这张纸条,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陈浩问。

“我们刚才送悟觉方丈回到裴家,把悟觉方丈安顿好以后,就走出裴家堂屋的门,我的脚刚跨出门槛,就发现地上有一小沓麻将牌大的纸,感到很奇怪,就捡了起来。”孙和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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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看到纸是什么人扔的呢?”李云帆问。

“没有看见,院子里面除了裴家的亲戚以及邻人之外,没有看到僧人的影子。”

“那么,当时在屋子里面,谁离门口最近呢?”

“这——这个我们倒没有在意。”

“惠清禅师当时在不在堂屋里面呢?”

“李队长,我想起来了,惠清禅师当时不在悟觉方丈的身边,这一点,我记的很清楚,因为惠清禅师始终是站在悟觉方丈身边的。”聂振华非常肯定地说。

“这张纸条应该是从裴家正屋前面西屋的窗户里面扔出来的,那扇窗户离堂屋大门只有两三步远。”孙和平道。

“孙营长,你是说,当时惠清禅师就在那扇窗户里面?”陈浩道。

“我没有看见,我是估计的,因为,裴家把那间屋子腾出来给悟觉方丈和惠清禅师做了临时休息的地方。”

“李队,这个纸条会不会就是惠清禅师扔的呢?”王萍大胆推测。

“很可能。”陈浩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也就是说,惠清禅师,或者说扔纸条的人已经看懂了我们的戏码,这个人很可能知道一些和龙华寺凶杀案有关的情况,又担心暴露自己,被蛇咬一口,所以,才借这么一个机会,向我们传达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这个惠清禅师,说不定一直在关注着龙华寺凶杀案的侦破情况,看看我们刑侦队究竟有没有擒魔的本事,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而恰当的时机,当他看到我们已经接近了龙华寺凶杀案的核心,而且又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候,他就出手了,但还保留着一些戒心,连惠清禅师这样的高僧都对明空禅师有所顾忌,可见明空禅师绝非泛泛之流、等闲之辈。”李云帆分析道。

李云帆面对纸条上的八个字,和陈浩、王萍认真仔细地揣摩起来,难不成,这个静祥对图画有特别的感觉和天赋?明空禅师和静祥交流的时候所采用的就是这种方式吗?根据常识,凡是残疾人,尤其是聋哑人,他们在某一个方面的能力可能会超出一般的人,惠清禅师的这张纸条上面所透漏出来的信息可能就是这个。

遗憾的是,在他们的刑侦队里面,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这时候,李云帆才认识到郑峰曾经跟他探讨过的一个问题是一个多么具有前瞻性的想法,郑峰说的是要设法培养或者寻觅一个在绘画方面的人才,这个人,他能够根据一个人的骷髅模拟出这个人的脸部和五官的轮廓与线条,还能够根据案犯现场目击者的叙述描绘出犯罪嫌疑人或者凶手的脸部特征。

怎么才能和静祥进行有效的对话呢?这还得求助于刘局和郑峰,于是,李云帆当即决定派陈浩到龙华堡派出所去给刘局打一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请他想一想办法。

陈浩下山去了。时间已经是八点五十分。

到裴老先生家来道贺和讨寿的人越来越多,鞭炮声一声比一声紧,一声比一声长;木鱼和钵鼓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有力;诵经的声音越来越悠扬,越来越欢快,整个清风寨的上空弥散着一种祥和而喜庆的气氛。

李云帆把静祥交给了孙和平和聂振华,借着眼下这么一点空挡,带着王萍走出孙家院门,向左拐,抄一条僻静的小路,绕过了裴家后面的竹林。

李云帆和王萍这是要到哪儿去呢?虽然,这一段时间头绪多,工作忙,但李云帆的心里面始终想着一件事情,这就是卞一鸣随口说出的那一句“小蒲会不会也在菩萨的肚子里面”的话,蒲姓兄弟平时做活总是形影不离,山门前的四尊金刚的泥塑就是他们兄弟俩一起修复的,大蒲遇害,那么这个小蒲能在哪里呢?侦破龙华寺凶杀案的两条线应该是查找凶手和寻觅遇害者。小蒲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还有那个田宝山,也是不见其踪。

李云帆和王萍现在就是要到龙华寺的山门前去看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七八分钟以后,李云帆和王萍来到了龙华寺的山门前。

李云帆冷不丁地向王萍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王萍,你想一想,凶手如果要把遇害人装进菩萨的肚子里面去,是从菩萨的后面装进去,还是从菩萨的前面装进去呢?”

问题虽然很突然,但王萍连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当然是从菩萨的后面装进去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

“李队,你是不是想考考我呀?”

“说说看,为什么?”

“李队,您看——”王萍走到一尊菩萨的跟前,“您看——菩萨的前面是给人看的,无论是线条,还是造型都相当的复杂,如果从前面开膛破肚,再进行修复并上彩,那是很费功夫的,菩萨的后面就不一样了……”

在王萍说话的时候,李云帆已经爬到一尊菩萨的后面去了。

“小王,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菩萨的后面,人们看不到,所以,无论是造型,还是泥塑,包括彩绘,都应该很粗糙。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啊?”

“小王啊,你说的很对。孔雀开屏之所以美,就美在前面,后面就不敢恭维了。”

李云帆紧接着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这时候,他已经爬到第二尊菩萨的背后去了:“小王,你再说说看,如果凶手从菩萨的后面把遇害者装进去,然后再用泥巴糊起来,糊的地方和旁边会有什么不同呢?”

“应该是有区别的,最起码是连接得不谐调,不平整,不是高就是低,一是技术问题,二是由于高度紧张所致。”

这时候,李云帆已经爬到第三尊菩萨的背后去了,这尊菩萨就在大蒲葬身的那尊金刚的旁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萍仰头望着蹲在菩萨背后的李云帆,李云帆呢,没有再说话,他在看,同时用手在菩萨的背上摸。

“终于找到了。”李云帆突然大叫一声。他显得异常的兴奋,他从来没有这样兴奋过。

“李队,您找到什么了?”

“小王,你上来。”

李云帆将手伸给了王萍,台子太高,小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上去了。

在李云帆手指的方向,有一大块地方和周围的泥巴不在一个平面上,这一块地方大概有水桶一样大,而且坑坑洼洼,彩绘也比其他地方淡了许多,明显能看出是后来附加上去的。

李云帆已经基本确定:菩萨的肚子里面一定有名堂。

李云帆暂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要找一个适当的时候再动手。

李云帆回到孙家,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孙和平和聂振华去请悟觉方丈。

李云帆将他和王萍的新发现告诉了悟觉方丈。悟觉方丈心领神会。他表示,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傍晚就回龙华寺,缠住明空,让同志们好动手。李云帆非常高兴,但一切要等到静祥“开口说话”以后再决定何时对金刚进行开背破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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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帆还将那张黄色的纸条拿给悟觉方丈看。

悟觉方丈非常肯定地说,这个纸条应该是惠清写的:“在龙华寺,能够写出一笔好字的只有四个人,惠清、清心、明空和老衲。清心正在寺中,这种纸为寺院所独有,纸条出现在裴家,这里只有一个惠清会写毛笔字,不是他会是谁呢?”

“那么,惠清禅师一定知道一些情况,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向我们传递信息呢,我们进寺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他为什么不早一点……他也真沉得住气。”王萍道。

悟觉方丈若有所思。

“悟觉方丈,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李队长,不必拘礼,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吗?老衲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衲也希望早一天还我佛门清净。”

“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您——在您之后,会是谁做龙华寺的主持或者方丈,您以前是怎么想的呢?”

“不瞒诸位说,自从你们跟老衲谈过明空的情况之后,老衲的心里面一直深感内疚,这恐怕就是我平生做过的唯一一件错事啊!幸亏你们来了,否则,老衲将铸成终身大错,”

李云帆已经听出来了:“您原来是不是准备让明空禅师接你的班?”

“正是啊!”

“方丈,这大概就是惠清禅师迟迟不敢说出真相的原因吧。他总是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是站在远处、或者在暗处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也就是说,除了明空禅师在关心着我们。惠清禅师也在关心着我们。”王萍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找惠清禅师谈一谈,这样就可以直接进入主题。”孙和平道。

“不行,现在可能还不是时候,惠清禅师之所以躲在暗处,自有他躲在暗处的道理,既然他在关注着我们,而且已经出手了,那么该帮助我们的时候,他会用他的方式来帮助我们的,到该站出来的时候,他会站出来的,我们应该、也必须有这个耐心。”

“这个惠清,行事一向谨慎小心,考虑周全。”悟觉禅师道。

“这一点倒是很值得我们学习,对付想明空这样的老狐狸,我们就是要谨慎小心,考虑周密。”李云帆道,“悟觉方丈,请您回忆一下,一九六七年,工头田宝山一个人回到龙华寺以后,龙华寺的扫尾工作是不是就剩下给大雄宝殿里面菩萨上色绘彩了。”这时候,李云帆的思路已经相当清晰了。

“是啊,而且就只剩下弥勒佛和观世音两尊大佛了。”悟觉方丈的记性也是出奇的好。

“那么,请您再想一想,田宝山是先弄弥勒佛,还是先弄观世音的呢?”

“李队长,你等一下,让老衲想一想——”

李云帆平静地望着悟觉方丈的脸。

“老衲想起来了,他先描绘的是弥勒佛,因为,弥勒佛是半坐半卧着的,上下方便,不像观世音,还要爬到脚手架上去。”

“他是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了。”

“都结束了,就剩下观世音周围的脚手架,还是明空第二天派几个弟子打理的呢。”悟觉方丈竟然能想起这样的细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云帆从这个细节里面看出了一点名堂。

“悟觉方丈,田工头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居然留下了这么一个小尾巴,他这人做事情一向都是这样有始无终、虎头蛇尾吗?”

“是啊!老衲也很纳闷,留下尾巴不说,竟然还不辞而别。想当初,这个田宝山带着我师兄的书信来联系修缮之事,老衲看在师兄的面子上,就把修缮的事情给他们做了,工钱给的也不低。没有想到走的时候,连一个招呼都不打。”

听了悟觉方丈的话以后,李云帆若有所思。

几个人正在堂屋里面说着话,只见陈浩气喘吁吁地进了孙家院门,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白面书生,眼睛上面戴着一副眼镜,右肩上背着一个包。年龄大概在四十五岁左右,比较瘦,大概是由于比较高的缘故,所以显得愈发的瘦。有多高呢?应该有一米七六上下。

李云帆迎出了堂屋的门。

“李队,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地区公安局刑侦科的史可染。”

“史可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李云帆李队长李云帆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史可染的双手:“欢迎欢迎。”

“李队长,我早就听说你们刑侦队的大名了,今天总算见到了您。我是奉郑队长的命令前来报到的。”

“奉郑队长的命令?”李云帆有些不解,“来来来,进屋说话,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龙华寺的方丈悟觉禅师。”

史可染和悟觉方丈彼此客气了一番之后,坐了下来。

“李队,史可染是从凤阳县马家集来的,您怎么忘了。郑副局现在不是在那里负责8.11凶杀案的侦破工作吗?他现在就是刑侦队的队长啊。”陈浩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把这茬给忘了,我们不但不能为他分忧,反而又给他添乱。”

“李队长,那我们就开始工作吧。”史可染要求立即进入角色。

史可染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画板,画板上方有三个铁夹子,铁夹子上夹着厚厚一沓白纸,史可染又从包里面拿出一支碳素铅笔。

“李队长,您把要问的问题全部列出来,最好按顺序,刚开始提一些比较简单的、又便于用画面来表达和描绘的问题。”

李云帆和陈浩开始在在纸上面设计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要在刑侦队住处窗户的外面偷看,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第二个问题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指使你监视刑侦队的一举一动?那个躲在藏经楼窥视刑侦队的人是谁?龙华寺里面,谁有伸缩式望眼镜?第三个问题是:你知道寺院山门前那尊菩萨的肚子里面藏着一个人的尸体吗?这个尸体是谁放进去的呢?还有一个尸体在哪里?第四个问题是:你很早就知道明空禅师和清风寨唐二挑的老婆有染吗?第五个问题是:明空禅师在嵩山少林寺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到龙华寺来呢?你跑到龙华寺来的原因是什么?第六个问题是:明空禅师在少林寺的时候是武僧吗?第七个问题是:一九六七年,在龙华寺负责修复寺院的工头田宝山后来到哪里去了,第八个问题是: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是不是和传说中的龙华寺地下宝藏有关系?

“可染,暂时就列了这么几个问题,你先看看,考虑一下如何下手。”陈浩能够认识到这种交流的难度有多大。

“是啊!这对我们来讲肯定是一个难啃的骨头,你看看该怎么下口。“李云帆道。

史可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当事人有没有这种可能:因为心存顾忌,所以利用自己身体上的残疾拒绝和我们交流和沟通呢?”

李云帆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要想让他开口,就必须先打消他的顾虑。”

“对,我们先要让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很安全,只有这样,他才能敞开心扉,向我们吐露一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76章史可染妙手回春一颗痣终于开口

“悟觉方丈,这就要借您这一双佛手了。”李云帆对悟觉方丈道。

悟觉方丈先前已经听出了史可染的话中之意:“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就让静祥在方丈禅院——在老衲身边供职。”

李云帆接着道:“我们再增派一个人手,两个人呆在方丈禅院,他们的身上都有枪,可保万无一失。”

“李队,这样一来,又会出现一个新问题,静祥突然从前殿——从明空禅师的掌控之下调到方丈禅院去,势必会引起名空禅师的怀疑和警觉,万一他有所防备、或者狗急跳墙,那么……”

“陈浩,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我现在也有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感觉。”李云帆道。

“李队,您看我们能不能这样:在回龙华寺之前,就把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给确定了,唐二挑的老婆,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她请出来啦。有静祥和唐二挑老婆的供词做铺垫,我们就不怕那只老狐狸玩花样了。”陈浩的眼睛里面亮光闪闪。

“陈老师,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等我们掌握了一些有力的证据之后。一进龙华寺,就把明空给抓起来。”王萍道。

陈浩摇头做出了否定的回答。

“回寺之后,悟觉方丈,我们请您把明空禅师请到您的禅房,想办法缠住他,我们刑侦队兵分两路,一路直扑明空禅师的住处,继续找寻那个望眼镜;一路到山门将左边那尊菩萨的后背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就在方丈禅院对明空禅师实施抓捕。”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龙华寺凶杀案的侦破工作会出现如此令人欢欣鼓舞的局面,原因之一,是李云帆和同志们想早一点拨云见雾、擒住恶魔,原因之二是侦破工作进行到现在,已经有了一种水到渠成、势如破竹的感觉。

“可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询问了?你先画一颗定心丸让静祥吃下去”陈浩的意思是说让史可染将悟觉方丈的和李队长的决定告诉给静祥。

“现在可能还不行,我过去只根据死者的头骨或者目击者的描述模拟画像,像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是闻所未闻。所以心里面还没有底,要通过画面来描述有关的情节,我还是第一次尝试,李队长,您把那张纸条给我看一看。“李云帆从包里面拿出那张纸条递给了史可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画代话,以笔代口’。照这么说当事人应该有一定的读图甚至绘画能力,如果是这样,我们倒是可以试一试。

陈浩和王萍望着史可染的脸,意思大概是:那就开始吧!

史可染的回答是现在还不能开始:“我还要到当事人生活的环境去看一看,这样,我们所描绘出来的画面才能和当事人大脑里面的信息对上号,在具体的情境之中,我们才能和当事人进行有效的交流。当事人没有语言能力,又没有文字识别能力,唯一的交流沟通方式就是画,所以,我认为应该在我们的画面和当事人所熟悉的画面之间打一个“等于号’或者“相似性符号’,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必须的。”

为了打好这个“相似性符号”或者“等于号”,李云帆让孙和平和聂振华带着史可染到龙华寺去转了一圈。在这个时候,李云帆不想去触动明空禅师那根敏感的神经,不想让他看出有什么异样。

他们三个人走进山门,穿过前殿,孙和平和聂振华把龙华寺的建筑物一一介绍给史可染,并且领着他在静心堂楼下的佛堂里面和养心斋的楼上下转了一圈,在藏经阁的走廊上,孙和平将明空禅师的住处和房间号告诉了史可染,明确了具体的方位,接着来到养心斋后面的院子,仔细地看了看刑侦队和静祥的住处。最后,他们上了大雄宝殿前的台阶。进入大雄宝殿,清心禅师仍然保持着他那永不变更的姿势,嘴里面是念念有词,认真而且虔诚。在他的两旁,分左右两列坐着十个弟子,唱着和清心禅师一样的歌,他们走到大雄宝殿后门口的时候,迎面遇到了明空禅师。

“明空禅师,您忙着啦。”

“孙营长啊!今天怎么有空到寺里面来啊?”明空的那双小眼睛在聂振华和史可染两个人的身上转了几下。

“是啊,朋友来了,顺便到龙华寺来看看。”

孙和平与明空禅师打招呼,一是出于礼节,最主要的目的是告诉史可染,这位就是明空禅师。

明空禅师的这张脸,对史可染来讲,真是太重要了,史可染在最短的时间里记住了这张脸。凹鼻梁,鼻是酒糟鼻;鼻梁和两只眼睛在一个平面上,两只眼睛的距离靠的还很近;眼睛是小眼睛,眼睛的形状是三角眼,而且是倒三角,眼睛最宽处就好像是用一根小树枝撑起来的一样,两颗眼珠子就在这一块撑起来的区域里面活动着。

明空禅师做梦也不会想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一位就是来画符捉妖的。他的克星到了,而他却浑然不知。

看过方丈禅院和东西耳房之后,史可染和孙和平他们迅速离开了龙华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龙华寺来的这一趟,对史可染来讲,真是太重要了,有了对龙华寺建筑物的整体印象,特别是有了明空禅师的这张脸谱,此时的史可染可谓是胸有成竹了。

史可染回到孙和平家以后,一场非同寻常的审讯开始了:史可染招呼孙和平将八仙桌搬离长条几,把悟觉方丈的轮椅推到迎门的位置上,将静祥安排在八仙桌右边的椅子上,自己坐在八仙桌的左边的椅子上。

李云帆和其他人坐在一旁的长板凳上。孙和平和聂振华站在史可染的后面。

史可染将画板放在八仙桌上,开始画画,他一边端详着不明就里的静祥,一边在一张纸上面迅速勾勒,只一分钟左右的工夫,一幅画就成功了,站在他后面的孙聂二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史可染画的是静祥的肖像画,可以讲是惟妙惟肖,不差分毫。

史可染让孙和平拿来了一面镜子,然后把画像竖在了静祥面前,同时把镜子对准了他。

奇迹出现了,静祥的眼睛里面突然放出光来,同时冲着史可染笑了起来。然后用手指了指画,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嘴里面说着什么,但谁也不知道他要表达的是啥意思。

不管怎么样,交流与沟通总算有了一个理想的开头。

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静祥竟然拿起笔在画像上面添加了几笔,那颗黑痣更大更深了。悟觉方丈看得是饶有兴致。

史可染及时地竖起了他的大拇指。史可染知道,静祥的这个举动,说明他过去曾经接触过画笔,至少是喜欢过绘画,这样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

李云帆非常佩服史可染的绘画才能,同时非常感谢惠清禅师,刚进龙华寺的时候,自己还怀疑过他,没有想到,他是在密切地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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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染画的第二幅画分为三个部分,为了帮助静祥读懂这幅画,史可染建议,悟觉方丈现在就要把画里面的部分内容跟静祥兑现了。

这幅画的三个部分分别是:第一部分,静祥住在养心斋后院的五号房间,为了让静祥能看出这就是他住的地方,史可染还大费周折地把其它四间房子也画了上去。第二部分,静祥在前殿工作的情形。第三部分,静祥在方丈禅院生活,在方丈身边工作的情形。整个画面所表达的意思就是,悟觉方丈要把静祥调到他的身边去当差。

悟觉方丈所要“兑现”就是现在就带着静祥,把静祥的铺盖搬进自己的房间里去。

悟觉方丈心领神会,便吩咐静祥把他推到裴家去,静祥照着做了,李云帆示意孙和平跟在后面。

静祥推着悟觉方丈出了孙家的堂屋,出了院门,向右拐,进了裴家的院门,按照悟觉方丈的手势走进裴家东屋的外间把一个简易的铺盖抱在怀里,将悟觉方丈推进西屋里间——裴家西屋一共有内外两间。悟觉方丈示意静祥将铺盖放在自己铺盖的右边,悟觉方丈铺盖的左边还有一个铺盖,这个铺盖是惠清禅师的。

静祥按照师傅的意图,工作完成的非常好。他们回到孙家的堂屋以后,正式的交流与沟通开始了。

史可染所画的第三幅图是一组连环画:静祥在一、二、三号房间窗前窥视;静祥走出养心斋穿过东耳房;静祥打开东耳房的锁;静祥从门外将东耳房的门反锁;静祥打开西耳房的门锁;静祥将西耳房的门反锁;明空禅师所居住的静心堂楼上的五个房间。

静祥非常有耐心地欣赏这这幅连环画,然后把眼睛停在最后一幅图上,史可染适时地用笔在第五个房间的门上画了一个圆圈,并且在旁边打了一个大大的、重重的门号。然后用眼睛望着静祥的脸,做了两个动作,一个动作是摇头,一个动作是点头。意思是,你是不是受了这个房间里面的人的指使,如果是,你就点头,如果不是,你就摇头。

静祥选择的是点头。

此时,李云帆和大家的脸上都已经烟消云散。李云帆这些年来,破过不少的案子,但像今天这样富有挑战性和戏剧性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史可染更是异常的兴奋,他也没有想到他的绘画才能竟会在这个案子里面的到充分的、超常的发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接着,史可染又做了一次确认,所以,他画的第四幅画就是明空禅师的肖像画,刑侦队的其他同志如果知道这里正在上演一出好戏的话,他们一定是后悔莫及。

史可染将明空禅师的肖像画放到静祥的面前,用笔指了指明空禅师,意思是:是不是这个人指使你监视刑侦队的。

静祥点了三下头。

至于龙华寺凶杀案和明空禅师有没有什么关系,以及龙华寺凶杀案和龙华寺地下宝藏的关系,静祥都是以摇头作为回答。没有想到问题在这儿就卡了壳。李云帆虽然有一些遗憾,但最后一幅画又使案子有了转机。

史可染的最后一幅画是:一个长长的望远镜,史可染将这幅画递到静祥的眼前,用笔指了指画上面的望眼镜,又用手指指了指静祥的眼睛,意思是:你见过这样的望眼镜吗?

静祥点头表示他见过,不仅如此,他还将前面画的几幅画一张一张地翻看,最后拿出明空禅师的肖像画,用手指给史可染看。意思是:他有一个这样的望眼镜。

静祥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静祥拿起笔在望眼镜上面画了一根不长不短的带子,意思大概是:明空禅师是把这个望眼镜挂在脖子上的。

望眼镜在整个案子当中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而关键的物件。没有想到竟然能在静祥这儿得到了一个非常确定的答案。这已经足够了,至于龙华寺凶杀案的内幕,像明空这样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他是不会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给静祥的。不过狐狸再狡猾,也会露出尾巴来的,李云帆和同志们就看到了一条黑色尾巴。

吃过午饭之后,为稳妥慎重起见,李云帆他们把阵地转移到了唐二挑的家。

当孙和平敲开唐二挑家院门的时候,唐二挑的老婆大惊失色:“你们找二挑啊,二挑天不亮就下山去了,得天黑了才会回来。”

“我们不找你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们——找——找谁呀?”唐二挑的老婆说话的声音已经不在调上了,她迅速地摘下了戴在右耳朵上的一朵花。

一朵花将整个身子堵在狭窄的门缝里面。

孙和平用手将门推开:“我们今天是来找你的。”

“找——找我?”

李云帆和同志们跟在孙和平的后面进了唐家的院门。

“对,找你。”

“你们找得着我吗?”从这几句话里面就能看出这个女人也是个老江湖。

一朵花无可奈何地将李云帆他们让进院子,然后关上院门、插上门闩。

一朵花又将李云帆他们让进了堂屋,堂屋里面也有一张八仙桌,她一屁股坐在了八仙桌的左手,一副屋主人的架势。

李云帆在八仙桌的右手坐了下来,陈浩、王萍和史可染坐在李云帆的旁边,孙和平和聂振华坐在大门左侧的一条长板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走到孙和平的跟前跟他耳语了几句,孙和平走出了堂屋,走出了唐家的院门;李云帆和王萍挪了一下位子,然后向陈浩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由你来询问,可以开始了。王萍已经拿出了笔记本和钢笔。

“你叫什么名字?”

“寨上的人都叫我二挑家的。”

“说出你的本名。”

“苗——苗桂花。”

“年龄?”

“三——三十六。”苗桂花感觉到谈话的气氛有点不对头,这种谈话对她来说恐怕还是第一次。

“籍贯——老家在哪里?”陈浩看苗桂花对“籍贯”二字没有什么反应,就换了一个词。

“俺的老家在河南嵩山。”

“明空禅师的老家也在河南嵩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啥?”苗桂花在装傻充愣。

“龙华寺的僧人明空禅师,你一定认识吧?”

“你这个同志咋这么说话呢?俺一个规规矩矩的妇道人家咋会认识一个和尚呢?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讲啊!”

陈浩一进唐家的院门就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一定很难对付。不过,水缸里的泥鳅——它能滑到哪里去呢?

“苗桂花,你不但认识明空禅师,而且,据我们所知,你和他之间还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你这个同志可不能随便乱讲啊,俺苗桂花可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女人啊!你咋能在俺的头上扣屎盆子呢?”

“那我问你,你在西屋后窗户上面朝龙华寺方向亮灯,是亮给谁看的?”

“这——”

“我再问你,这两天的夜里面,你和谁在一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78章李云帆快马加鞭苗荷花亦非善类2

“俺是和俺男人在一起啊。”

“不错,你是和男人在一起,但,这个男人不是你男人唐二挑,而是龙华寺的和尚明空禅师,这两天的夜里面,你的男人唐二挑在别人家喝酒睡觉呢。”

苗桂花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无语。

“告诉你吧!如果我们没有掌握有力的证据,我们能来找你吗?我们对你已经注意多时了,明空也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你千万不要心存侥幸。”

苗桂花的心气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高了,现在,她已经成了摆了两天的油条——软了,瘫了。

“你还不愿意说吗?”

“俺说——俺说,你们问吧。”

“你和明空禅师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他在少林寺的时候,,我们就……那时候,我才十八岁。”

“明空禅师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少林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原来不是和尚。”

“他原来是干什么的?”

“他原来是——”

“快说。”

“他原来是官府中人,因为做了阴损的事,被仇家追杀,所以才躲进了寺庙,他原来不在少林寺。他原来在——”苗桂花又顿住了。

“他原来在哪里?”

“他原来在九华山。”

“他为什么要不断地换地方?”

“仇家追杀得紧。”

“他究竟做了什么阴损的事情?”

“不知道,这个他没有说。我也不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以前是不是杀过人?”

“不知道。”

唐家的院门被推开了,孙和平走了进来,葛冬林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进屋之后,坐在了聂振华的旁边。

“明空禅师在少林寺的时候,是不是武僧?

苗桂花大概没有听懂“武僧”是什么意思,眼睛直直地望着陈浩。

“明空禅师是不是在少林寺学过武功?”

“他在出家之前就会武功。”苗桂花的态度比刚开始积极多了。

“龙华寺凶杀案,你知道吗?”

“这谁不知道啊。”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们公安局来了这么多的人,除非是聋子和瞎子,咋会不知道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现在老实告诉你,这个案子很可能和明空禅师有关系,你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以前做过阴损之事,他这个人的性格,想必你也是了解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我们现在来找你,他一定能闻出一点味道,当他意识到你的存在有可能对他构成威胁的时候,那你的处境就会非常的危险。所以,你现在就应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这样,我们也可以早一天将他抓捕归案,不过,你放心,我们虽然还没有对他采取行动,但我们的人已经在密切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陈浩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从苗桂花的表情来看,陈浩的话和枪在苗桂花的心里面还是有反应的,不过这个和明空禅师在一起同床共枕了近二十年的女人,一定或多火少地从这只老狐狸的身上沾染上了一点狡猾的本性。

“我确实不知道他和龙华寺的杀人案有啥瓜葛,他从来不跟我说寺庙里面的事情,每次来,他都像做贼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蜻蜓点水一样,完事了就走人。”这个苗桂花不愧是一个戏子,说起话来就是和一般的农村妇女不一样。

李云帆记得,葛冬林和李卫国好像也是这么描述的。

“这一段时间,他来去匆匆,那么。在我们刑侦队到龙华寺来之前呢?以前都是这样来去匆匆吗?”这个问题问得相当有水准,因为苗桂花的额头上面已经有了细密的小汗珠。这个问题可能问到了点子上。

“我不骗你们,我真不知道他在龙华寺里面的事情。”

李云帆走到葛冬林的跟前,跟他耳语了几句,然后让史可染从包里面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了葛冬林,葛冬林就一边做回忆状,一边在纸上面写着什么。

苗桂花的眼神从陈浩的脸上转移到了葛冬林的那张纸上面。

“苗桂花,你再好好想一想,看看明空禅师有没有向你透漏什么只言片语。”

“他这个人口风一直都很紧,他怎么会跟我这个妇道人家说那些事情呢?”

“那么,明空禅师有没有跟你说过龙华寺地下宝藏的事情呢?”陈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苗桂花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的眼睛也静静地看着苗桂花。

从苗桂花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葛冬林将那张纸递给了李云帆,李云帆看了看,递给了陈浩。这时候,苗桂花的眼神又转移到了陈浩的脸上。

“苗桂花,我们来帮助你回忆一下,就在前几天的夜里面,你和明空在这间西屋里面苟合的时候,明空让你说话的声音小一些,防止隔墙有耳,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别人听见呢?”

苗桂花沉默。

“我们再问你,你们互相提醒,又是要“千万小心’,又是要“格外小心’,你们究竟要小心什么?”

苗桂花的脸上所呈现出来的是一层土灰色。额头上的汗珠更多、更大了。

“你们还要远走高飞,为什么要远走高飞?”陈浩步步紧逼,没有给苗桂花一点喘息的机会。

“原来。我们说的话全被你们听见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已经在你家西屋的后面守候多时了。你到现在还不想跟我们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真是命该如此,逃不过佛眼的。”苗桂花的心里防线已经塌陷。

“快说!”陈浩这一次的声音大了许多,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苗桂花的脸。

“我说,我说,明空曾经跟我说过,他要发大财了。”

“发什么大财?”

“发什么大财,他没有说。”

“你没有追问吗?”

“追问过多少次,可他就是不肯说,他这个人戒备心特别重。”

“那你们就没有谈论过龙华寺杀人案吗?”

“我问过他,我问他——龙华寺的案子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他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跟我说,妇道人家不要打听这些事情。”

“明空禅师和你说,他要发大财了,这句话是在什么时候说的呢?”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因为这个问题有可能和龙华寺凶杀案扯上关系。

“你们容我想一想——”

“可以,你可以慢慢想。”

“他跟我说这个话的时候,大概是在五六年前。”

“是在龙华寺大修之后还是大小修之前,是在龙华寺山门前这四尊菩萨修好之后还是修好之前?”

“我想起来了,是在山门前这几个菩萨修好之后。”

陈浩和李云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陈浩终于从苗桂花的嘴巴里面抠出了同志们寻觅了很长时间的东西,所有的材料已经组成了一个环环相扣的证据链,明空禅师和龙华寺凶杀案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史可染异常的兴奋,没有想到自己有幸欣赏到这样一出扣人心弦的剧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79章李子荣出其不意老狐狸束手就擒

离开唐二挑家之后,李云帆他们迅速回到了孙家。

李云帆吩咐孙和平和聂振华去请悟觉方丈。

不一会,静祥推着悟觉方丈进了孙家的院门。现在的静祥已经成了悟觉方丈的贴身侍僧。楚老先生走在悟觉方丈的旁边。

李云帆将他们所了解到的新情况和悟觉方丈进行了交流和沟通。悟觉方丈当即决定:马上回寺。

“悟觉方丈,请稍等一下,”李云帆道,“您恐怕还要配合我们演一出戏。”

“李队长,你说吧!老衲听你的安排。”

“请您装病,安排几个人把您抬上山,其他人仍然留在裴家,静祥也留下,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不能让明空禅师有任何的察觉。”

“好,我听你的,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不行,最好是天黑以后回寺。”李云帆拉住悟觉方丈的手,“我们先回寺,做好准备,我让李子荣在方丈禅院等着您。等你把明空禅师请到方丈禅院之后,我们就开始行动,你让李子荣设法通知我们一下。”

“我们一言为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悟觉方丈回到了裴家;李云帆和同志们回到了龙华寺,孙和平、聂振华被安排送悟觉方丈回寺。

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在这个不寻常的下午,龙华寺凶杀案的侦破正面临重大的局点。

吃过晚饭以后,同志们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严阵以待,李子荣被派到了方丈禅院。李云帆、李卫国和刘建亮负责搜查明空的住处;陈浩、王萍和张谋负责龙华寺山门前的工作。在等待的过程中,李云帆还和陈浩对明空禅师的房间做了深入细致的分析:结论是,天花板上面是搜查重点。

天已经黑透了,七点一刻左右,李子荣大步流星地跑进了养心斋的后院,没等他走到跟前,李云帆他们就冲了过去。李云帆一边走,一边吩咐:“速战速决,解决战斗之后迅速回到这里,然后再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李云帆他们直扑明空禅师的住处:陈浩他们直扑龙华寺的山门。

让我们先来看看李云帆他们搜查的情况:李云帆他们上了楼梯,走到五号房间的门前,开锁进门,打开手电筒,直指天花板,三个人叠罗汉,刘建亮在第一个,李云帆在第二个。李卫国在上,三个人的高度是够不着天花板上那个方形洞口的,不过在洞口的西侧有一个窗户,距离洞口有七八十公分的距离,李卫国一脚踩在窗框上面,左手抓住窗户上面的一根横木,右手抓住了天花板上面的洞口,抓稳了之后,左手也抓了上去,一个迎体向上,收腹,一只脚的脚尖搭在了洞口的边框上面,另一只脚也搭了上去,并顺势伸了进去,然后再以左手和右脚做支撑,将整个身体挪了上去,李云帆把手电筒递给了他,李卫国在天花板上面没有找到望眼镜,但却发现了一个包裹。包裹里面是一套练功服,还有一个腰带,腰带足有一揸宽。腰带的接头处是两个同样宽的铜扣头,还有两个护膝,包里面还有一个铜盒子,铜盒子是锁起来的,是一把铜锁。

李卫国将包裹扔给了李云帆,然后从洞口跳了下来。

刘建亮从佛龛里面拿了一个蜡烛台,在墙上面敲了敲,咚咚作响,蜡烛台很结实,李云帆接过蜡烛台对准铜锁砸了下去,锁开了,打开盒盖,里面有一个东西,圆圆的,有巴掌那么大,周围有五个像匕首一样的尖刀,铮亮如新,李卫国想用大拇指试试,被李云帆拽住了手,李云帆从包裹里面拿过一个护膝,在刀口上轻轻地蹭了一下,厚厚的护膝立即被拉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李卫国倒吸了一口冷气。好险啊!

“李队,这是什么东西?”刘建亮问。

“不知道,应该是一种暗器,待会儿问陈老师,他应该知道。”

“李队,明空把这些东西放在天花板上面,他是怎么上去的呢?”刘建亮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在沉思。

“李队,明空禅师的工夫一定不简单,他一个人到上面去,一定是如履平地。”

李云帆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们再在屋子里面仔细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望眼镜,他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李卫国把衣柜和几个箱子掀了个底朝天,李云帆在佛龛的后面仔细的搜寻,无果,刘建亮将明空禅师的床给掀了,竹床两边的竹筒引起了李云帆的注意:“小刘,等一下。”

李云帆走过去,从怀里掏出手枪,用枪柄敲了敲两个竹筒,一个声音清脆,一个声音发闷。李云帆将竹床立起来,里面好像有东西下落的声音。

“卫国,把板凳拿过来。”

李卫国拿过板凳,举起来,种种地砸了下去。竹筒开了,里面果然有一样东西,这个东西正是望眼镜。

“好你个明空禅师,这条披着宗教外衣的狐狸,总算揪住了你的尾巴。

李云帆他们走下静心堂楼梯的时候。卞一鸣迎了上来。

“卞一鸣,陈老师那边怎么样了。”

“李队,陈老师让我来喊你,他们那边有重大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赶到山门的时候,陈浩他们已经将一具尸骸取了出来。这就是小蒲的尸骸,可怜的小蒲在菩萨的肚子里面憋屈了五年多的时间,今天总算见了天日。经过尸检,导致小蒲毙命的是右太阳穴上面的一个很深的凹槽,应该也是金刚杵所致。

李云帆吩咐卞一鸣和张某将小蒲的尸骸送回养心斋,自己带着其他同志直扑方丈禅师,在穿过大雄宝殿的时候,李云帆、陈浩和李卫国手枪里面的子弹已经上了膛,一出擒魔的好戏就要上演。

李云帆他们穿过大雄宝殿,蹬上了方丈禅院大门前的台阶。

陈浩扣响了方丈禅院的门,声音还和过去一样,门环在门上面亲吻了三下。

悟觉方丈知道是李云帆他们来了。

悟觉方丈朝惠明挥了一下手,惠明走出禅房,开院门去了。

明空禅师恭恭敬敬地站在悟觉方丈的床榻之前,低头,躬身,虔诚之至。

悟觉方丈半躺在床榻的另一边,自从楚老先生来了以后,为方便给悟觉方丈按摩和针灸,所以,将悟觉方丈的床搬离了北墙,这样以来,床的两边都可以站人。

悟觉方丈的头无力地靠在窗框上,显得异常的虚弱,和前几日的情形大相径庭,简直判若两人;楚老先生一边安慰他,一边用木勺子将半木碗汤药往悟觉方丈的嘴里舀。

明空禅师哪里知道现在的悟觉方丈不但会参禅拜佛,还学会了表演的艺术,他以为,悟觉方丈大概是贸然下山,导致病情加重。其实,如果他稍微留心一下就会发现,前些时候,楚老先生只是给悟觉方丈按摩,扎针,安排适当的运动,现在的悟觉方丈已经开始喝汤药,这就说明悟觉方丈的病情大为好转,前些日子的治疗,只是停留在神经和脉络的疏通和恢复上面,如今,神经的功能已经基本恢复,脉络已经初步通畅,这就为药物的吸收创造了很好的生理和机理上的条件,药物的吸收将会加快血液的流动和经脉的贯通,促进病情的好转,悟觉方丈离站起来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80章李云帆连夜审讯老妖道心存侥幸1

明空禅师摆出一副虔诚的样子,从表面上看,他是希望悟觉方丈快一点好起来,继续主持龙华寺的事务;可是,他内心里面的意思却是巴望悟觉方丈赶快蹬腿,赶快到佛祖那儿去报到,这样,他就可以早一天坐到方丈的位子上去了,他就可以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李子荣慢慢地逼近了明空禅师,他的左手的掌心里面渗出了汗,右手已经放在了裤子的口袋里面,手握住了枪柄,食指正在扳机的旁边做着热身运动。

李云帆他们走进禅房:“悟觉方丈,您好些了吗?楚老先生,悟觉方丈没有什么大碍吧!悟觉方丈,您为什么要到清风寨去呢?病还没有好利索,您就贸然下山,这叫我怎么向刘局长交代啊?”

“李队长,都怪老衲太性急,让李队长担心了。”悟觉方丈面不改色心不跳。这大概是悟觉方丈有生以来撒的唯一一次谎,水准还是蛮高的。

李云帆走到悟觉方丈的床榻前,俯身看了看悟觉方丈的脸,这时候的他已经站在了明空禅师的左边,明空禅师的后边是李子荣,陈浩和李卫国已经走到了明空禅师的右边。从李云帆他们进门,到整个动作的完成,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李云帆抬起头来朝李子荣瞟了一眼:意思是,可以动手了。

李子荣心领神会,说时迟那时快,李子荣的左手仅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完成了动作的位置转换,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明空禅师的背后扼住了明空禅师的喉咙,向后用力。李子荣的手枪同时对准了明空禅师的脑壳。

枪并没有对明空禅师产生威慑的作用,这就足于看出明空禅师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士。

困兽犹斗,更何况是明空禅师呢?身体在短时间内失去了重心的明空禅师,突然来了一个鲤鱼打挺,竟然试图挣脱李子荣那只强有力的臂膀,他在做困兽之斗的时候,同时用他的右手抓住了李子荣的左手腕。遗憾的是,他这个鲤鱼打挺恐怕是打不起来了,因为,李云帆、陈浩和李卫国已经就势将他按在了悟觉方丈的床榻之上。

陈浩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手铐铐住了明空禅师的右手腕,可是,想把明空禅师的左手腕铐上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刘建亮不知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一股劲,他从后面将明空禅师的两只脚给掀了起来,明空禅师失去了重心,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了,李云帆和陈浩按住明空禅师的右手腕,李子荣和李卫国将明空禅师的左手来了个王篾匠编箩筐——连扭带拧,这才完成了两只手和手铐的亲密接触。

李云帆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八点五十分,龙华寺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明空终于被擒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空禅师就是明空禅师,到现在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禅师身份:“不知明空身犯何罪,你们这是亵渎神灵。”

“这正是神灵的旨意。”李云帆来了个借花献佛。

“你们这是轻慢佛祖。”

“明空禅师,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说“佛祖’这两个字了。亵渎神灵,轻慢佛祖的正是你——明空禅师。”李云帆义正词严。

“师傅,您是了解弟子的。”明空禅师望着悟觉方丈道。

“你说得对,悟觉方丈现在已经非常了解你了。”李云帆说的是一句实话,因为悟觉方丈双目紧闭,他已经不想再看到眼前站着的这个佛门败类了。

“弟子跟了您十几年,您可不能任由他们在寺庙里面为所欲为啊!”

“在寺庙里面为所欲为的人正是你——明空禅师。”李云帆怒不可遏。

“师傅,弟子一心向佛,不曽对佛祖有过二心啊。”

悟觉方丈坐正了身子,单手向面:“上有菩提在,下有明镜台,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悟觉方丈的几句话就像观世音口中的紧箍咒一样,此刻的明空禅师是泥菩萨掉到了水塘里——摊了。

现在,李云帆和陈浩才深深地体会到佛教语言的精妙和高深,一句“阿弥陀佛”囊括万种事理,涵盖千般道义。真是含义深刻,耐人寻味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子荣,不要委屈了明空禅师,再赠送他一件首饰。”李云帆道。

李子荣从悟觉方丈的床榻下面掏出一串脚镣,戴在了明空禅师的脚踝上面,有了这两个首饰,明空禅师恐怕会老实安稳许多,对付这样的人可不能大意啰。为了对付这只老狐狸,李云帆他们把该想到的问题都想到了。这是李子荣昨天晚上带进方丈禅院,特地为明空禅师准备的。

李云帆俯下身子和悟觉方丈耳语了几句。悟觉方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串钥匙,挑出其中的一把,交给了李云帆。

“陈老师、李子荣和李卫国,你们三个人把他押到藏经阁去。”李云帆把钥匙递给了陈浩。

魔已擒住,但要让明空这个恶魔低下他那颗罪恶的头颅,恐怕还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当晚九点零五分,对明空禅师的审讯开始了,地点就在养心斋二楼的藏经阁里面。

参加审讯的人员是李云帆、陈浩、王萍和史可染。李子荣、李卫国和刘建亮在门外听候差遣,他们三个人的腰上面插着手枪,手枪的腰带已经系到了警服的外面。好不威武。

审讯由陈浩负责,他坐在一张书案的中间,面朝南;李云帆坐在陈浩的右手;王萍负责记录,坐在陈浩的左手;史可染坐在王萍的旁边。

明空禅师坐在离书案四米左右的一张板凳上面,面朝北。明空禅师不愧是得道的高僧,带着手铐和脚镣竟然还能腰杆笔直,坐姿端正,目不斜视,较之《葫芦塘幽灵》中的贺老六,那贺老六就不够瞧了。

陈浩和李云帆两人在互相交换意见。王八是逮着了,正在缸里面呆着,现在的任务就是,如何揭开王八身上的盖子,以展示它那一肚子的杂碎。

屋内光线昏暗,靠窗台的一个香案上面摆放着两个蜡烛台,蜡烛台上面燃着蜡烛,烟雾缭绕,加上李云帆、陈浩和史可染三个老烟枪,所以屋内的空气异常的浑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萍将手表从手腕上摘了下来,放在书案的边角上,秒针运动的声音清晰而且有力。李云帆和陈浩手上的香烟已经烧到烟头了,史可染又扔了两支过去。王萍知道,一到这时候,李队长和陈老师的香烟就会抽得很厉害。

陈浩和李云帆结束了交流和沟通,一场非同寻常的审讯开始了。

“报上你的姓名。”

明空淡淡的从嘴里面飘出两个字:“明空。”

审讯一开始就遇到了新问题。

“报上你真实的姓名。”

“贫僧只有一个名字。”

“你在出家之前用的是什么名字,也是明空吗?”

“贫僧已经记不得了。”

“那好吧!关于你的名字问题,我们暂时先放在一边,以后,我们会高清楚的,我问你,你到龙华寺来之前,在那一座寺院供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82章老妖道道高一尺陈老师魔高一丈

审讯似乎陷入僵局。

这也在李云帆和陈浩的意料之中。

李云帆为什么迟迟没有去惊动明空呢,原因不说自明,俗话说的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捉妖难,现形更难,对付明空这样的角色,你如果不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如果没有特别非常之法,那是不行的。

打铁须趁热,捉蛇莫懈怠。

李云帆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望眼镜——静祥。

李云帆将纸推到了陈浩的面前。

“明空,既然龙华寺的凶杀案和你没有关系,那你为什么在暗中监视我们刑侦队的行动呢?”

“贫僧为什么要监视你们的呢?这一定是你们搞错了。贫僧只知道打坐参禅,没有闲工夫干盯梢的事情。”

“明空,我看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你以为我们是在跟你玩小孩子撒尿和泥巴的游戏吗?”

“平时不做亏心事,何惧半夜鬼敲门,贫僧为什么要监视你们呢?你们破你们的案子,贫僧拜贫僧的佛。”明空越说越来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浩和史可染嘀咕了两句,史可染走出门外,和李子荣说了一句话,李子荣冲到楼下去了。史可染坐回原位。

明空的那两颗小眼珠在陈浩、史可染和李子荣的身上做了一个三级跳,最后又回到了陈浩和李云帆的脸上。

“明空。我再问你,你在少林寺和九华山做过武僧吗?”

“没有。”

“那么,你身上的武功从何而来,还是你在出家之前就已经是一个武林中人了。”

“贫僧只是一个吃斋念佛之人,并不知武功为何物,更不是什么武林中人。你们也太高看和抬举贫僧了。”明空一边说,一边瞅了瞅李云帆。

“咚——咚——咚……”李子荣上楼来了。

不一会,李子荣推门而入,将一包东西交给了史可染,史可染将东西放在了陈浩前面的书案上。

这时候,明空的那两颗小眼珠会停在哪儿呢?不用说,停在了那包东西上面。

陈浩将包解开,但并没有马上打开:“明空,你想不想知道这个包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默。

陈浩突然从包里面拿出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就是望眼镜。陈浩没有说话,他只是把望眼镜拿在手上,然后站起来,走到明空的跟前。

这时候的明空,就像一只贪吃的狗,主人的手指头上捏着一块红烧肉,这只狗的眼睛会往哪儿看呢?一定是那块红烧肉,现在,明空的那两颗小眼珠正盯着陈浩手上的望眼镜。

“明空禅师,你看清楚了吗?你个玩意,你一定非常熟悉吧!”

明空的鼻翼上又开始冒汗或者冒油了,那双三角小眼的轮廓线更加清晰了。

“明空,你还有何话可说?”

明空确实无话可说。他就像一个突然失聪或者失语的人,对陈浩的话已经没有丝毫的反应了。

“你以为你藏得很隐蔽、很巧妙,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道理,你总懂吧!说!你为什么要监视我们?我们本来是想跟你心平气和地谈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识抬举。说!”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住了明空那张似乎已经变形的脸。

“这个东西只是我出家前的一件随身之物,因为喜欢,所以一直带在身边,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空,你认识清风寨的孙和平和聂振华吗?”

“清风寨的孙营长,我认识,至于这个姓聂的,未曾谋面。”

“你知道,他们前些时候都在干什么吗?”

“贫僧不得而知。”

“他们连着几天都在养心斋后院——你看,就是那棵银杏树上面蹲点守候。”

“贫僧不怎么明白你的意思。”

“孙和平就是在这颗银杏树上面,看到了你,用望眼镜向刑侦队的住处窥视,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脑子转的就是快:“这有什么奇怪的呢?贫僧早早晚晚打理寺中事务,每天晚上都要检查一番,看看有没有疏漏之处。”

“深夜十一点钟,你也起来检查吗?”

“是啊,有时候不放心,就起来转一转。悟觉方丈身体不好,贫僧自然要多担待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转就转吧,你干嘛还要将脸蒙起来,难道是怕受到风寒吗?”陈浩的这一句话带有调侃之意。

显然,明空禅师不是竹筒,他是鸡嗉子,你不把它破开,里面的豆子是不会出来的。那就耐心地破吧!

“你算是说对了,贫僧在出家之前就染上了一种顽疾。一到夜里面,鼻子就会受凉,见不得一点的风和凉气,特别是秋冬两季。”从这几句话里面,我们不难看出,明空禅师不但狡猾之极,而且无赖之极。这样的谎话,他竟然也能编出来。

陈浩和李云帆交换了一下眼神:“明空,你为什么要指使静祥在暗中监视我们的行动?”

明空刚刚松弛下来的眼球又紧张了起来,两颗小眼球在三角形的眼眶里面兜起了圈子。

“陈浩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你知道悟觉方丈为什么要到清风寨去给裴老先生祈寿吗?”

明空眼睛吧嗒吧嗒地望望陈浩,又看看李云帆。

“你知道静祥现在干什么吗?”

明空的两颗小眼珠现在开始在两个眼角之间做徘徊运动。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们的同志早已经在银杏树上面发现了静祥的行踪,他每次去向你通风报信的时候,走的是东耳房的边门;裴老先生的九十大寿的佛事活动也是我们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要在寺外对静祥实施抓捕和审讯,静祥已经被悟觉方丈派到方丈禅院当差去了,你以为我们没有办法撬开静祥的嘴巴吗?你以为静祥严重聋哑、目不识丁,我们就没有办法让他指认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的明空禅师就像一个站在老师面前的、犯了严重错误的学生,眼睛一愣一愣地望着陈浩的脸。不要忘了,这可是一个非常调皮的学生。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看,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陈浩用手指了指史可染。

明空非常听话地把他那双小眼珠移到了史可染的脸上。

“这一位就是我们地区公安局刑侦科的绘画大师史可染,他不但会画画,他还会画符,任何妖魔鬼怪,都跳不出他画的符。可染,把那些符拿出来让我们的明空禅师好好欣赏欣赏。”

史可染从一个挎包里面拿出一沓画,递给陈浩。

陈浩从中挑出两张画,站起来,走到明空的跟前:“明空。你仔细看看,现在,你应该明白是怎么一会事了吧!”

陈浩给明空欣赏的两幅画就是静祥和明空的肖像画。

陈浩又从那几张画里面抽出一张画,递到明空的面前:“明空,你看看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明空抬起头来:纸上面画的是一个望眼镜,望眼镜的手柄上还有一条带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83章得道僧扔出纸团李云帆颇费思量

“我现在来告诉你,这个望眼镜是史大师画的,这条带子是静祥画的,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你再看看这个。”

陈浩从书案上面的一个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纸,拿到明空的面前,就是那张黄颜色的纸。

明空抬起头来看了看:“以画代话,以笔代口。”

“你应该非常熟悉这张纸条上的笔迹吧!我告诉你,这是寺中的一位僧人在暗中丢我们的,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个人就会走到我们的跟前来。”

“山门前那两个人确实不是我杀的。”

明空禅师用另一种方式承认了陈浩所询问的上述事实。这个时候,除了一条尾巴,我们已经能够看到了这只老狐狸的一条后腿了,已经抓住了狐狸的尾巴和一条后腿的陈浩会停下来喘一口气吗?显然不会。

“明空,你说你不会武功,可是葛冬林看见你翻越唐二挑家院墙的时候,简直就是如履平地;悟觉方丈也曽在无意之中发现你在练二指禅。”

“贫僧也只是伸伸胳膊踢踢腿,哪里谈得上练什么武功啊。”

“明空,看来你是一句实话也不想跟我们说了。”

“贫僧所说非虚,绝无欺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你不但会武功,而且还可能有那么一两件杀人的暗器。”

“杀人的暗器?贫僧从不杀人,何来暗器?”

“李子荣。”

“在。”

“请你把东西送进来。”

李子荣拎着一个包裹推门而入。

“李子荣,打开。”

李子荣蹲在地上,解开包裹,打开铜盒。

“明空,请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你藏在天花板上面的东西,这是一种在江湖上几乎已经绝迹的武林暗器,你不会不知道这叫什么暗器吧!”

明空的脸上全是汗,无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江湖上流传的杀人于无形的“血滴子’,这种东西,遇喉喉断,如果再淬上毒药,那就是非常凶险的杀人暗器。我再问你,苗桂花说你在出家之前曾经做过阴损之事,是不是和这个东西有关?”

“贫僧出家之前不曾杀过人。”

“你出家之前有没有杀人,我们暂时放在一边。你出家之后有没有杀人呢?比如说龙华寺的凶杀案?”

“贫僧出家之后也不曾杀过人,龙华寺的案子和我毫无关系。无凭无据,你们不能随随便便地把一宗杀人案强加在贫僧的头上。”明空禅师的这一段话还是有那么一点专业水平的,“一宗”这是一个专业术语。断案讲求的就是证据,没有证据,如何定罪,明空禅师深谙其中的道理。

陈浩和李云帆意识到,明空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单凭一些现象和推理,是无法让明空低头的。

深夜十一点钟,对明空禅师的审讯不得不暂时告一段落。刑侦队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拿出最直接的、强有力的证据。

这时候的李云帆和陈浩把希望寄托在惠清禅师的身上,随着明空禅师的被捕,相信躲在幕后的惠清禅师很快就会走到前台来。

第二天早晨,李云帆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请悟觉方丈召集全寺僧众,将寺中所发生的事情昭告众僧。李云帆的想法和悟觉方丈的打算不谋而合。

七点一刻,前殿的钟声再次敲响,静祥和惠明扶着悟觉方丈出现在前殿中门的时候,所有的僧人都已经在惠清禅师的带领下,静立等候。悟觉方丈迈着虽然不稳但却有力、虽然颤抖但却矫健的步伐走进大殿,大殿之中钵鼓齐鸣,悟觉方丈走到佛案前,李云帆和楚老先生示意悟觉方丈坐下,悟觉方丈朝他们俩摆了摆手,意思是,几分钟,他还是能站的,这也是两年多来悟觉方丈第一次站在自己的弟子面前。佛祖释迦牟尼二目慈祥,凝望众生,面带微笑,佛光四射;悟觉方丈沐浴在佛光之中,似返老还童,面色红润,神采奕奕。众弟子无不心怀敬意、虔诚之至。

悟觉方丈将他的大手做了有力的一挥。钵鼓声全部戛然而止,宁静肃穆的空气中别无他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师的从今天开始,将再披袈裟,侍奉我佛,为师愧疚之至,两年来疏于佛事,疏远诸位弟子,幸得我佛慈悲,指点迷津,得以重返正途。”悟觉方丈精神抖擞,声如洪钟。他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看了看李云帆和楚老先生。

“明空败类,违我佛旨,损我佛门清誉,坏我佛门名节,昨夜已被刑侦队抓捕,明空和龙华寺凶杀案有脱不了的干系,我佛有言:善有善缘,恶有恶果。众弟子中如有知情者,望速告知,也好早除妖孽还我佛门清静。”悟觉方丈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惠清禅师,惠清禅师就站在他的左手。

“从今日起,寺中大小事务,皆由惠清打点料理;众弟子也要各司其职,吸取明空之教训,修身养性,早成正果。阿弥陀佛。”

李云帆、陈浩和李子荣陪同楚老先生护送悟觉方丈回到方丈禅院,交流了一下悟觉方丈的身体状况。之所以谈这个问题,一是因为随着龙华寺凶杀案的侦破,刑侦队即将离开龙华寺,二是因为,楚老先生在龙华寺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大家都希望悟觉方丈的身体赶快好起来,这样,同志们在下山的时候就少了一些牵挂,虽然,过去,李云帆他们对僧人的生活和他们的内心世界是一无所知,但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李云帆和同志们有一个共同的感受,楚老先生也有同感:僧人的生活是那样的单纯明净,僧人的内心是那样的平静祥和、容易亲近。当然,明空这样的佛门败类不在其列。总算上苍有眼,悟觉方丈的身体再调养一个星期就可以完全康复了。悟觉方丈心中的那个佛已经有了新的内涵,李云帆和陈浩对佛也有了新的理解和认识。

李云帆他们走出方丈禅院,步入大雄宝殿的时候,禁不住对观世音菩萨多看了几眼,因为,在李云帆的心里面始终有一个结没有打开,这个结就在这里,田宝山,你究竟在哪里呢?观世音菩萨应该是无所不知的,只是他即使能知道一些东西,又如何告诉世人呢?她是神,可是她同时又是一堆泥巴。也许她心知肚明,谁知道呢?

李云帆和陈浩在观世音的脸上找寻答案的时候,李子荣看到,清心禅师正端坐在弥勒佛的佛龛前念经,十个弟子分坐在两旁,清心禅师和十个弟子盘腿坐在蒲垫之上,个个双目微闭,人人单手向面,口中念念有词。

李云帆、陈浩和李子荣路过他们背后的时候,陈浩看到。在一个僧人的背后有一团纸,再看看所有的僧人,他们是正襟危坐,旁若无人。

陈浩从地上拾起纸团,李云帆和李子荣围了上去。

陈浩展开纸团,纸和昨天在裴家发现的那张纸的颜色是一样的,纸上面写着八个字,也是用毛笔些的:“若知详情,请问观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84章卞一鸣突发奇想观世音胎死腹中

惠清禅师没有出现,倒是又出现了一张纸条。难道这张纸条也是惠清扔在地下的吗?显然不是,纸条一定是在李云帆他们路过这里稍前一点时间仍在地上的,哪会是谁扔的呢?会不会是清心禅师呢?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因为在李云帆和陈浩的心里面,清心禅师一直是一个难解之迷,他整天坐在大雄宝殿里面,像一尊雕塑一样,所谓静观其变者,眼能观六路,耳能听八方,清心禅师应该就是这样的人,这种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一定是出手不凡。

回到住处,李云帆和同志们就纸条上面的八个字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龙华寺凶杀案的侦破工作进行到现在这个份上,同志们的思路已经开阔了许多,之所以开阔是有前提的,明空和龙华寺的凶杀案有脱不了的干系,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指认罪犯的证据。

王萍的意思是:“你们看——”王萍在一张纸上写了三个词:明空,龙华寺凶杀案,观世音。王萍将这三个词画上圆圈,然后用线条将三个圆圈连接起来,“这八个字可能是告诉我们,龙华寺凶杀案的谜底和观世音有关。”王萍的这个推断还是很大胆的。

“龙华寺凶杀案肯定和观世音有关系。”张某道,这个发言虽然没有什么想象力,但还是非常有含金量的。

最有含金量,并且最具想象力的发言要数卞一鸣,真可谓一鸣惊人:“李队,田宝山的尸体会不会藏在观世音的肚子里面啊!”

卞一鸣的发言在同志们中间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李队,完全有这种可能,在大雄宝殿里面,要想把一个人的尸体藏起来,观音菩萨的肚子里面就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所。弥勒佛是半坐半卧着的,空间不够。”张谋道。

“李队,田宝山完成的最后一道工序就是观音菩萨的上色绘彩,悟觉方丈是这样说的吧!”李子荣说出了一句非常关键的话。

“不错,而且,脚手架还是明空第二天早晨派弟子拆除的。”李云帆也在回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悟觉方丈还奇怪田宝山为什么不跟他道别。”陈浩想到了有关细节。

“那只有一种可能,田宝山已经没有办法和悟觉方丈说再见了。”李云帆站了起来。

“而且,他连收拾脚手架的时间都没有了。“陈浩也站了起来。

“走,李子荣,你把工具带上,我们现在就到悟觉方丈那儿去。”

李云帆一行六人直奔方丈禅院,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呢?他们这是去和悟觉方丈商量,在征得误解方丈的首肯之后,对观世音菩萨实施开膛破肚,实际上是开背破脊。

当李云帆把那张黄纸条拿给悟觉方丈看的时候,静祥突然“咿咿呀呀”地说起话来。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悟觉方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云帆和陈浩只能是大眼瞪小眼,干着急。

李云帆大概是想起“以画代话,以口代笔”那八个字:“卞一鸣,你去把史可染史老师喊到这里来。“卞一鸣大步流星地跑出了方丈禅院,直奔养心斋的藏经阁,史可染和李卫国、刘建亮正在藏经阁看守老妖道明空呢。

李云帆估计:一定是静祥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一定和这张“若知详情,请问观音”的纸条有关系,同时也一定和明空有关系。

这时候,着急的不仅仅是李云帆和陈浩他们,比他们还要着急的是静祥,他努力地想表达什么,可是又什么都说不清。

四分钟以后,史可染跟着卞一鸣走进了方丈禅房,在他的肩膀上挎着一个包。史可染从包里面拿出画板,又拿出一张纸和一只碳素铅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史可染把画板递到静祥的面前,把笔递给他,示意他把自己心里面所要说的话用笔画出来。

静祥接过笔,在纸上面画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纸上面。我们能从大家惊讶的眼神之中看出,静祥的画一定不错,那么,他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是一尊观世音菩萨,这尊观世音菩萨和大雄宝殿里面的那尊观世音巨型塑像一模一样。

这时候,李云帆和陈浩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没有想到,静祥还有绝活。他将画好的画对折起来——正面朝外,撕了一个洞,展开之后,你猜怎么着,他所撕的地方正是观音菩萨的肚子,他又将画反过来,用手指了指那个洞,同志们所看到的是一张白纸上面有一个洞。

李云帆和他的战友们彻底明白了,静祥所要说的是,问题的答案就在观世音的背后。

静祥还怕李云帆他们不明白他的意思,又把史可染拉到千手观音的佛龛前,用手指了指千手观音的后背,嘴里面“咿咿呀呀”地唠叨起来,这回,大家都听懂了他的话。

李云帆和同志们非常兴奋,这种兴奋不仅仅是因为静祥超乎寻常的表现,更重要的是,李云帆他们已经意识到,静祥极有可能成为指认罪犯的重要证人。好你个明空,棺材盖即将为你打开。

“李队长,老衲和你们一起去。”

静祥和惠明扶着悟绝方丈走出禅房,走出禅院,下台阶,再上台阶,步入大雄宝殿的中门,观世音面含微笑,虽已蒙尘多时,仍不失奕奕神采。李云帆和同志们跟着进了大雄宝殿。

清心禅师和他的弟子看到悟觉方丈站在观世音的面前双手合十,躬身致意,便带着众弟子围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清心,替为师把蒲垫拿过来。”悟觉方丈道。

不待清心转身,早有弟子跑到前面拿来了一个蒲垫。

陈浩带着王萍他们走到弥勒佛的跟前,将所有的蒲殿都拿来了,整齐地摆放在悟觉方丈的两侧。

清心禅师吩咐几个弟子到前面拿来了钵鼓和烛台,清心将两个烛台摆放在观世音前面的莲花座前,一个弟子拿来了两根新蜡烛,清心禅师将蜡烛插在烛台上面,从左边的佛龛里面拿来了一根燃烧着的蜡烛,将两根新蜡烛点着了,于此同时,钵鼓之声舒缓而悠扬地响起来了。惠清禅师和前殿的弟子都来了。

悟觉方丈对着观世音菩萨做了三个揖,然后在静祥和惠明的搀扶下双膝跪在了蒲垫之上,李云帆和他的同志们也跟着跪到了蒲垫之上;清心禅师和惠清禅师和其他弟子就地而跪;悟觉方丈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连作三揖,头也随之在蒲垫上面点了三下;李云帆他们也跟着作了三个揖,行了三个顶礼。

静祥和惠明将悟觉方丈扶了起来。

“李队长,请动手吧!”悟觉方丈道。

李云帆将手一挥,陈浩和史可染爬上了莲花座,王萍从工具包里面拿出两把工具刀递给他们,两个人侧着身子,慢慢地挪到了观音菩萨的背后。

观音菩萨的背后比较的平整、光滑,和龙华寺山门前那两尊菩萨的背后不一样,难道是搞错了,陈浩的心里面犯起了嘀咕。不管怎么样,先打开再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85章老妖道心存侥幸陈老师打蛇七寸

陈浩说了一声“得罪您啦,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就开始动手了。

陈浩用刀尖在观音菩萨的背后画了一个圆圈。两个人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开背破脊。在场所有的人都翘首以待。

观音菩萨虽然是土体泥胎,但塑造之时,泥浆之中加进了人的头发和铡碎的综绳,所以非常的牢固结实。开背破脊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关键是要尽可能地保护观音塑像的完整性,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绝不能破坏遇害者尸骸的完整性,遇害者是如何被杀害的,致命源在哪里?蒲姓两兄弟是被金刚杵所杀,如果田宝山就藏在观音的肚子里面,那么,他也是死于金刚杵的吗?

陈浩和史可染终于在圆圈的上方开了一个口子,口子有巴掌大。

“小王,手电筒。”

小王从包里面拿出手电筒,递给陈浩。

陈浩打开手电筒,对着洞口照了照。

“怎么样?”李云帆问。

陈浩摇了摇头。

李云帆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又放了进去,装进口袋:“陈老师,洞口在什么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上方。”

“你再往下开开看。”

“小王,锯条。”

王萍从包里面拿出一根锯条递给了陈浩。

有锯条就快多了,不一会,洞口就有盘子那么大了,这样就能够看得更深,范围更大。

“怎么样?”李云帆问。

陈浩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手电筒,对着里面照了起来。

就是这一照,把龙华寺凶杀案的侦破进程向前推进了一大步,而且是最关键的一大步。

“李队,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李队,你上来看。”

李云帆抓住陈浩的手上去了。

观音菩萨的肚子里面果然有一具尸骸,尸骸呈半蹲状,最让李云帆和陈浩欣喜的是,尸骸保存完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尸骸暂时别碰,先把观音菩萨的后背全部拿掉。”李云帆显得非常的兴奋,陈浩和史可染何尝不是如此啊!你瞧,这两个人手抖得多厉害。

“从里向外拿,千万别碰到尸骸。”陈浩提醒史可染道。

下面的人是群情激奋。

二十分钟以后,观音菩萨的后背全部拿下来了。陈浩用手电筒对着尸骸照了照,你猜怎么着,陈浩和李云帆有了非常重要的发现:尸骸的天灵盖缺失了一大块,如刀削一般,就像有些讲究的人在吃西瓜之前要先切下一片瓜皮把刀口擦一下一样,遇害者的天灵盖就像那个被切了瓜皮的西瓜一样。什么样的东西能将人的脑袋削去这么一大块呢?血滴子,就是明空藏在天花板上面的杀人暗器血滴子。在尸骸的下面,还有一个皮带的铁头和铜皮烟盒,细心的李云帆和陈浩同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尸骸的左手上面有六个手指头,这些发现对确认遇害者的身份非常重要。

至此,龙华寺凶杀案的侦破工作获得了实质性的突破,再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就可以找那个老妖道算账了。

一九六七年的龙华寺的大修,悟觉方丈是交给明空打理的,悟觉方丈和田工头之间几乎没有直接的接触,所以,对于田工头的左手上面有几个手指头,有没有用过铜皮烟盒,不可能有任何印象。李云帆和陈浩还请教了惠清禅师和清心禅师,他们两人也记不起来了。

倒是孙和平的话提醒了李云帆:“李队长,葛冬林也许能知道。”

所以,李云帆就请孙和平迅速回清风寨把葛冬林喊来。

孙和平离开不到一刻钟,就带着葛冬林走进了龙华寺。

“葛冬林,这个东西,你有印象吗?”

葛冬林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你的印象之中,田工头有没有用过这样的铜皮烟盒?”

葛冬林接过烟盒看了看。

还是摇头:“李队长,我在静心堂的伙房里面烧饭,很少看到他,就是看到他,也是在路上,田工头抽烟,这不假,但用没有用这样的烟盒,我说不好。”

“那么,在你的印象里面,田工头的左手有几个手指头?”

“我没有一点印象,不过,应该有人知道,我带你们去找她,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说不定连烟盒的事情还能对上呢。”

“他是谁?”

“李队长,你们怎么把这个茬给忘掉了,她就是桃花坞的车三姑啊!”

李云帆拍腿而起:“瞧我这记性,我竟然把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给忘了,车三姑曾经为十二个工匠做过饭,洗过衣服。”

陈浩和大家都想起来了。

“陈老师,我们俩和葛冬林到桃花坞走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走就走。三个人出了养心斋,直奔龙华寺的院门而去。

车三姑不在家,他老伴说她上工去了,到吃晌午饭的时候才会回来,老人家拄着拐杖走出堂屋的门,用手朝东南方向指了指:“从前面那条路下去,也就是一袋旱烟的工夫,一条道直通老鹰嘴。”

李云帆他们告别了老人,直奔老鹰嘴。

绕过两个山头,就看见在一座很高很陡的山峦的下面,有几十个乡亲在刨山芋。

“李队长,前面就是。”

乡亲们看到有人来,都停下了手里面的活,朝这边张望。车三姑已经看到李云帆他们了,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李云帆他们快步迎了上去。

“三姑,您好啊!”李云帆紧紧地抓住了车三姑满是泥土的手。

“好啊——好啊!”

“三姑啊!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下地干活啊!也该歇着了。”

“不行啊!趁能动还是要动动的。快说吧!你们来一准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姑,您回忆一下,一九六七年,在龙华寺负责大修的那个工头田宝山,他的左手的手指头一共有几个啊?”

“左手右手,我记不得了,但他确实有一只手上有六个手指头。”

“太好了!三姑,您再看看这个东西。”李云帆把铜皮烟盒递给了车三姑。”

车三姑只扫了一眼,便脱口而出:“这个玩意是工头田宝山的。”

车三姑在龙华寺凶杀案的侦破进程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先是大谱身份的确认,现在又是工头田宝山身份的确认。

李云帆他们告别车三姑的时候,丢了一句话给她老人家:“三姑,您儿子什么时候办喜事,千万让冬林给我们捎个信,这杯喜酒我们是一定要喝的。”

李云帆他们回到龙华寺以后,就开始收拾明空这个老冤家了。

审讯的地方还在藏经阁,刑侦队所有的人都到场了。孙和平也被邀请参加。这种审讯,让同志们多参加参加是有好处的,对李云帆来讲,锻炼队伍同样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

负责审讯的仍然是陈浩,坐在书案的中间,张谋负责记录,坐在陈浩的左边,李卫国坐在陈浩的右边。李云帆带着其他同志坐在两侧,一场打蛇的好戏就要上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86章寻踪觅影费思量井中一定有名堂

常言说得好,不见棺材不掉泪。但按照明空的性格,只见到棺材是不行的,即使把棺材抬到他的跟前也不行,就是把棺材盖打开,他都不会认为棺材是上帝给他最后的恩赐,如果不宣布他寿终待寝,他是不会掉眼泪的。

李云帆不打算在明空的身上耗多少时间了,他甚至想好,今天就了结龙华寺凶杀案的侦破工作,晚上就赶到马家集和郑队会师。李云帆从史可染的口中得知:马家集的案子仍然停留在寻找线索的阶段。李云帆准备派李子荣到龙华堡派出所去打电话,让刘局长派车来接他们,但转念一想,未免有些唐突和匆忙,视今天的审讯进程而定吧。务必将龙华寺的工作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绝不留下任何尾巴。再说,也不在乎这一时。

明空还是坐在那条长板凳上,虽然眼神里面还残存着那么一点坚持的意思,但从整个形象来看,已经没有了高僧身上所特有的那种平静的祥和的神情,连普通人身上的那种坦然和淡定都看不到,他的形象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猥琐。

“明空,龙华寺的凶杀案和你究竟有没有关系?”

“贫僧许身佛门,一心向……”明空大概是念经念油了舌头,说起话来就想唱歌一样,陈浩早就听腻了。所以没有让他由着性子唱下去。

“田工头田宝山,你还记得吗?”

明空的那两颗小眼珠在三角形的眼眶里面转了几个圈:“什么?田——田工头——这个姓田的是谁啊?”

“一九六七年,龙华寺进行过一次大修,这你总该记得吧!”

“这我记得。”

“当时负责大修的工头,你还记得吗?”

“是有一个工头,但姓甚名谁,贫僧已经记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会记不得呢?当时,悟觉方丈把负责大修的事情交给你打理,田宝山离开龙华寺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和悟觉方丈辞行,还是你代为转达的呢?”

“经你这一提醒,贫僧到是想起来了,他是姓田,我想起来了,他叫田宝山。”

陈浩怎么也不会想到明空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把“田宝山”这三个字说出来。只要你能说出来,那就有门。

“我问你,田宝山现在何处?”

明空那两颗小眼珠又开始转圈了:“他走了,下山去了。”

“他走了,他走的如此匆忙,既没有和悟觉方丈打招呼,还留下了偌大的一个脚手架没有来得及拆,他为什么走的这么急呢?”

“这谁知道呢?”

“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

这一次,明空的那两颗小眼珠不再做圆周运动,而是做起了上下运动,像两个小皮球一样上下弹跳:“贫僧听不懂你的话。”

陈浩看了一眼李卫国,李卫国从一个包里面捧出一个纸包放在地上,打开来,里面是一个人的头颅。

“明空,你看看这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空的小眼珠又跳了一下。

“这就是田工头——田宝山的头盖骨。”

“这即使是田工头的头盖骨,不知和贫僧有什么关系?”

“请你仔细看一看。”

明空很听话地看了一眼。

“明空,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头盖骨和一般的头盖骨有什么不一样?”

“恕贫僧眼拙。”

“这个头盖骨的天灵盖像切瓜一样被削去了一块。”

“这又能说明什么?”

“明空,你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这说明,”陈浩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那个头盖骨的跟前,一边用手指着那一块被削去的地方,一边看着明空,“这说明,这一块是被一种很特别的暗器所削,而这个削去了田工头天灵盖的暗器就是,”陈浩接过李卫国从包里面拿出来的血滴子,然后扔在明空的脚跟前,“就是你这个血滴子,现在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你是不是还想要人证啊!”

明空那两颗小眼珠终于停止了所有的远动,呆在眼角上不动了,接着,他那颗始终高昂着的头终于低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打倒蛇的七寸了,下面要做的事情就是抓住蛇的尾巴将它的骨头抖散了架,然后再剥皮抽筋。

“啪!”陈浩用力地在书案上面拍了一下,“快说!你是怎么杀害蒲姓两兄弟和工头田宝山的?”

“蒲家那两个兄弟不是我杀的。他们兄弟俩确实不是贫——确实不是我杀的。”明空终于肯将“贫僧”这两个字咽到肚子里面去了。

陈浩和李云帆互相对视了一下。

“那么,你现在肯承认工头田宝山就是你杀的了?”

“姓田的确实是我杀的,我承认,但蒲家兄弟确实不是我杀的。”

如果明空所说不虚的话,那么,这是李云帆和陈浩他们所没有想到的,难道杀害蒲家两兄弟的另有其人?

“那么,我问你,谁杀害了蒲家两兄弟?”

“杀害蒲家兄弟俩的是工头田宝山。”

李云帆和陈浩面面相觑;在场的人个个是瞠目结舌,龙华寺凶杀案里面竟然有两个凶手,这确实是李云帆他们没有想到的。陈浩坐到了椅子上,李云帆也搬了一张椅子坐了过去。

“那么,我问你,工头田宝山为什么要杀害蒲姓两兄弟,你为什么要杀害田宝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

“快说!”

经过一分钟的沉默之后,明空终于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天大的秘密既在李云帆意料之中,又在李云帆意料之外。

工头田宝山为什么要杀害蒲姓两兄弟呢?明空为什么要杀害工头田宝山呢?这和传说中的龙华寺的地下宝藏有关,蒲家两兄弟和工头田宝山的结局,就是对悟觉方丈所谓的“不知为福,知之为祸”这句箴言的最好注释,明空禅师也没能置身其外。

在大量的、铁的证据面前,明空不得不交代自己杀害工头田宝山的犯罪事实,这样,他也就不得不把一个更诡异的凶杀案和盘托出,他也就不得不把和龙华寺有关的、一个被埋藏了一千多年的秘密公之众,悟觉方丈参悟了一辈子的、玄武塔顶上的无题诗,在这时候才找到了答案。

其实,在一九六七年的夏天,明空禅师就读懂了这首诗。

“上有菩提在,下有明镜台,佛光照四方,紫气从东来。”

我们的叙述还得回到一九六七年的那个夏天。

在龙华寺苦苦寻觅了十几年的明空禅师,终于得到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正因为这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龙华寺的千年秘密,毒蛇闻到了味道,看到了目标,他就开始一步一步地靠近目标,所不同的是螳螂先发现了目标,而黄雀躲在了螳螂的后面。螳螂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蝉;而这只黄雀却有两个目标:蝉和螳螂。

明空禅师的望眼镜不仅仅是在窥视刑警队的行踪上面发挥了作用,它在窥视工头田宝山的行踪上面同样发挥了作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87章田工头调虎离山井里面确有名堂

有一天黄昏,五点多钟的时候,明空禅师站在藏经楼的窗户跟前,透过窗户,他看到工头田宝山正躲在养心斋后院厨房东边那个小门里面,身子贴在墙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再一看,墙外面有两个人,就是蒲姓两兄弟,两个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蒲姓两兄弟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工头田宝山迅速闪进了厕所,厕所距离院门仅有四五米的样子。田宝山的这个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明空的注意。

蒲姓两兄弟这时候的任务是掏井——就是养心斋院子里面的这口井。这口井已经有不少年没有清理了。悟觉方丈提出将养心斋和静心堂院子里面的两口井一并掏一下。田工头就安排大蒲和小蒲负责掏这两口井。静心堂院子里面的那口井已经掏好了。养心斋后院里的这口井已经掏了好几天。奇怪啊!大蒲小蒲井掏得好好的,跑到院门外面去干什么呢?

田宝山的举动之所以引起明空的注意,是有前提的,当天下午,四点钟左右,明空去上厕所,路过那口水井的时候,顺便想看一下井掏的怎么样了。可是井下面没有人,小蒲正趴在井沿上面对下面看,底下没有人,小蒲在看什么呢?

“小蒲,你哥哥呢?”

小蒲当时正聚精会神地朝井下看,没有想到明空禅师竟然像幽灵一样飘到了他的身后。明空禅师的突然出现着实把小蒲吓得不轻,他脸色苍白,语无伦次:“没——没有看什么,没有看什么,看在估计大概还要掏多长时间,我哥哥到静心堂去了,我这就喊他去。”小蒲说完以后就朝静心堂去了。

明空当时并没有十分在意,就去上厕所了,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吧。等到明空走出厕所,路过井边朝下看的时候,大蒲竟然又出现在了井下面,难道大蒲是从井底下冒出来的吗?难道大蒲会隐身术吗?等到明空禅师把这件蹊跷事情和田宝山的异常举动放在一起来思考的时候,这只狡猾的狐狸嗅出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这只狐狸已经在龙华寺嗅了十几年,龙华寺的角角落落、旮旮旯旯,他都闻过了,现在,他终于从蒲姓两兄弟的身上闻出了味道,终于从养心斋后院里面的这口井中闻出了味道。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明空禅师就盯上了田宝山,他躲在暗处——准确地说是躲在藏经阁的黑暗的角落里面,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的手上自然少不了那架望眼镜,明空既要跟踪田宝山,又要防止被田宝山觉察,望眼镜正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藏经阁正好是一个绝佳的观测点,居高临下,井口周围的情况一览无余。明空还将书架挪到窗户跟前作为遮挡,他将望眼镜放在经书之间的空隙里面。

当天夜里面,明空就发现了异常的情况,当时,十二个工匠就住在养心斋的后院里面,田工头和大蒲小蒲住在一个房间里,和他们住在一个房间里的还有一个人。

大概是夜里面十二点钟的时候,明空看到从田宝山他们的四号房间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这两个人就是蒲姓两兄弟,他们从水井旁边走了过去,没有要在水井旁停留下来的意思;兄弟两人径直朝厕所走去,进了厕所。

这时候,又有一个黑影从四号房间里面钻了出来,掩上房门,这个人就是田宝山,他也径直朝厕所飘了过去,但他并没有进厕所,而是躲在厕所外面的一个拐角处,把身体贴在墙上面,一动也不动,看其情形好像是在偷听厕所里面蒲姓两兄弟说话。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以后,田宝山就像地老鼠一样飞速地钻进了四好房间,凭明空禅师的这一双眼睛就知道,田宝山也是一个武林中人。

不一会,大蒲和小蒲从厕所里面走出来,在水井旁边朝水井下面看了看,然后朝四号房间走去,快走到跟前的时候,两个人又折回头,走到轱辘跟前,将轱辘上面的一根十五米长的绳子解了下来,兄弟俩把这一捆绳子藏到了伙房后面的柴禾下面,这才放心地,蹑手蹑脚地钻进了四号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明空已经确定,水井里面一定有名堂,蒲姓两兄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把轱辘上的绳子藏起来,就是担心别人在他们睡觉的时候到井下去。

水井下面会有什么呢?

狗既然咬上了一根摽着很多肉的骨头,它不把能啃的东西啃到自己的肚子里面去,是绝不会松口的。田宝山如此,明空就更是如此。而蒲姓两兄弟却浑然不知道,虽然他们时刻都带着点谨慎小心,但却对背后的、黑暗中的两双眼睛毫无察觉,这不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吗?兄弟俩正陶醉在梦幻之中,意外的发现使他们欣喜若狂,他们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重大的秘密连仁带核都吞到自己的肚子里面去,而田宝山和明空和他们打的是一个算盘。

大概是明空的突然出现使蒲姓两兄弟变得警觉起来,第二天白天一天无事,第二天子夜,已经憋了一天的大蒲和小蒲,开始行动了,就在明空眼睛发涩,准备打个盹的时候,四号房间的门开了,从里面窜出两个黑影,他们就是大蒲和小蒲,小蒲从厨房后面的柴堆下抱出那一捆绳子,自从那天以后,弟兄俩晚上收工的时候,都要将轱辘上的绳子收到柴堆底下去,早晨天亮之前再把它拿出来,绕到轱辘上去。

这次是小蒲下的井,大蒲两手抓住轱辘的摇把,小蒲将绳头系在自己的腰上,先坐到井沿上,然后慢慢地,随着大蒲的摇把的转动下到井里面去了。

井上面的大蒲不时地用眼睛瞟一瞟四号房间,大蒲是看不见房间里面的情况的,明空却能看见,他的望眼镜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在他的望眼镜里面,有一个影子正趴在四号房间的窗户里面向外窥视,窗户微微上抬,有一道不大的缝隙,两颗亮亮的眼珠清晰可辨。

约摸过了两三分钟,井口突然出现了亮光,一分钟以后,亮光不见了,大蒲蹑手蹑脚地走到四号房间的窗户跟前,早在大蒲向四号房间飘去的时候,屋子里面的黑影就已经躺到床上去了。大蒲趴在窗户上朝屋子里面看了看,又到其它房间的窗户外面看了看,然后迅速回到井边。

约摸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井里面的亮光又出现了,但很微弱,十几秒钟以后有没有了。

大蒲趴在井沿上面朝下看,好像还说了写什么。说完之后,大蒲就开始摇轱辘的摇把,一分多钟以后,小蒲的脑袋出现在井口,两只手同时抓住了井壁,大蒲走过去拽住小蒲的手,把他拽了上来。

大蒲将绳子从轱辘上面解下来,小蒲抱起绳子,一路小跑,把绳子藏在了柴禾的下面。然后钻进四号房间里面去了。

明空想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没有这样做,第一,他当时没有手电筒,要想看个究竟,一定得有一把手电筒,灯不行,灯的光亮只能照到上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88章两兄弟凭空消失老妖道终破迷局

明空禅师本来以为,后面还会好戏连台,所以,他一直守候到清风寨的公鸡打鸣,但没有看到田工头登台演出。

第二天的下午,明空看到:大蒲和小蒲被田工头派到龙华寺山门前去给四大金刚补塑绘彩,还派一个老师傅领导蒲姓兄弟俩一块干,限定他们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面完工,因为他们和镇江金山寺约定的开工的日子就要到了。

田工头的这些安排,其良苦用心,是瞒不过明空这双眼睛的,田工头草草了结养心斋后院的掏井工作,无非是先把蒲姓两兄弟支开,给自己找一点时间和空间,他给蒲姓两兄弟派一个领导,不过是想让其盯着蒲姓两兄弟,他把半个月才能完成的工作,压缩到一个星期,就是要让蒲姓两兄弟腾不出闲工夫,当然,田工头这样安排还有更深一层意思,这一点,明空当时没有看出来,后来当他看到蒲姓两兄弟日以继夜地赶工期,每天要工作到夜里面十点钟左右,再后来,在某一天早晨,蒲姓两兄弟突然不见了,明空禅师终于知道了田工头的良苦用心。

果然不出明空禅师所料,就在蒲姓两兄弟被派到龙华寺山门前的那一天的深夜,四点多钟的时候,田宝山开始行动了,那天晚上,蒲姓两兄弟在山门前一直挑灯夜战到十一点钟左右,才回到养心斋的后院,十二点钟,大蒲从房门里面走出来,先到厕所去撒了一泡尿,看看没有人跟踪,就跑到水井旁将轱辘上的绳子解下来藏在了老地方,然后钻到屋子里面睡觉去了。

到了四点多钟的时候,从四号房间里面钻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工头田宝山,他径直走到那堆柴禾跟前,从柴禾堆里抱出一捆绳子,来到井口,将绳子套在了轱辘上面,把绳子的另一头慢慢地放到井中,田工头穿着一件本装裤头,腰带上掖着一个手电筒,他坐到井沿上,抓住绳子,很快,他的影子就不见了,明空禅师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他将藏经阁的窗户轻轻推开,从窗台上向下一跃,就轻轻地落在了地上,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井口,这时候,明空看见,田宝山打开了手电筒,在距离井口四五米的地方——在井壁的西边——朝着养心斋方向,过去,明空也曾经在养心斋的楼下寻觅过,总感觉到养心斋与其它地方不一样,但就是找不到破绽。田工头挪开了四块方砖,然后就钻了进去,很显然井壁上有一个暗道,谁能想到玄机就在这口水井里面呢?明空刚开始以为玄机在水下面,一点都没有想到玄机竟然就在井壁之上,如果不是聪明诡异之极的脑袋,是绝对想不出这种设计方案来的。

不一会亮光就消失了,明空估计这条暗道一定通向龙华寺的地宫,约摸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亮光又出现了,应该是田宝山出来了,明空禅师,紧走几步,一个白鹤亮翅,上了藏经阁的窗台,下窗台,掩上窗户。

田宝山的速度也不亚于明空禅师,明空刚刚站稳,田宝山的脑袋就出现在了井口,他一手抓住井沿,一个纵身跳到井上来了,明空算是遇到了对手,这个田宝山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田宝山解下井绳,盘在一起,放回了老地方。这时候,清风寨的公鸡已经叫头遍了。

明空禅师早就想到井底下去一探究竟,但总是找不到机会,因为惦记那口井的一共有四个人,尤其是工头田宝山的那双眼睛盯得非常紧,狼狗在吃食的时候,其它的狗一般是没有机会的。当然,田工头盯着的是蒲姓两兄弟,他已经到井里面去过了,他显然已经知道了井中的秘密。明空知道,田工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杀人灭口,让蒲姓两兄弟迅速消失掉,同时把龙华寺的秘密一块带到阴曹地府去。

一天早晨,明空走进养心斋——自从明空发现水井之中有古怪以后,特别是自从田工头将蒲姓两兄弟指派到龙华寺山门前以后,明空禅师到养心斋后院去的次数明显增多了,而田宝山却毫无察觉;明空禅师具体负责龙华寺的修复工作,他到处转转是名正而言顺的事情。明空还挖空心思地把僧人的衣服和被褥之类的东西交给车三姑洗,他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要让水井旁边有人,以减少田工头接近水井的机会。明空禅师还主动地延长了晚上工作的时间,这使悟觉方丈感到非常的欣慰,悟觉方丈哪里知道,明空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向田工头传达一个重要的信息,我明空随时都会出现在养心斋的后院,明空这只老狗也开始了他的护食行动,虽然他还不知道食是什么食,但他从蒲姓两兄弟和田工头诡异的举动里已经闻出了食的味道。那一定是“美味佳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天早晨,明空走进养心斋后院里面的伙房,十二个工匠已经变成了十个,车三姑盛得是十二碗饭,最后剩下两碗。

车三姑问道:“大蒲和小蒲两兄弟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起床?”

田工头回答说:“大蒲和小蒲天还没亮就下山回佛山去了,他们的老母亲病重,走的时候很急,所以没有惊动大家。”

这时候,明空已经知道,蒲姓两兄弟已经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但蒲姓两兄弟的尸首在哪儿呢?明空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明空是知道的,那就是:田宝山一定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所以,他就更不能贸然行事。

此时,田工头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敦促大家快马加鞭赶工期。在田工头的催促之下,龙华寺的修复工作就要接近尾声了。

明空离开养心斋的厨房以后,来到龙华寺的山门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上了金刚所在的高台,在右边两尊金刚的后面,他发现了异常:这两尊菩萨的背后明显地凹凸不平,用手指戳一下,泥巴就被戳了一个坑,泥巴显然是刚糊上去的。这时候,明空已经知道蒲姓两兄弟在哪儿了。

明空在佩服田宝山高明的同时,也受到了很大的启发,他已经想好了对付工头田宝山的办法。

第二天傍晚,田宝山来找悟觉方丈,当时,明空正好在场,田宝山说金山寺开工的日期就要到了,为了把金山寺的活揽在手里做,他准备过两天就带工匠们赶往金山寺,先把那边的活接在手中做起来,龙华寺的修复工作就差大雄宝殿里面弥勒佛和观世音两尊大佛的上彩工作,他保证把工匠们送到金山寺以后就赶回来,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悟觉方丈让明空决定,明空求之不得,他知道田宝山在编故事,田宝山是想把所有的工匠都支到金山寺去,然后一个人回到龙华寺……

田宝山自以为算盘打得不错,他哪里知道,还有一只无形的手也在拨动着他算盘上的珠子。

两天以后,田宝山带着工匠下山去了,在离开之前,田宝山吩咐所有的工匠将大雄宝殿里面的观世音的脚手架搭了起来,是用毛竹和麻绳搭的。田宝山回龙华寺的真正目的可不是来完成龙华寺的修复扫尾工作的,之所以留下一个不伦不类的尾巴,无非是为了找一个由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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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宝山带着工匠们到金山寺去了。

明空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二天早晨,明空禅师站在藏经阁里面看着田宝山一行十人相继走出了屋子,走出了养心斋的后院,走出前殿,走出龙华寺的山门,下山去了。

明空禅师憋了一天。这点耐性,明空禅师还是有的,没有耐性也不行啊!白天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厨房就在不远处,烧饭的不断到井边来洗菜啊,拎水啊,寺里面的僧人平时荤腥不占,讲究的就是一个干净,所有吃的和吃饭的家什都要捯饬得清清爽爽,悟觉方丈天生就有洁癖,伙房里面的僧人就更不敢偷懒了。院子里面还住了十几个僧人,进进出出,弄得明空心里面像猫抓似的。

天黑了以后,大概是七点多钟的样子,伙头将厨房关门上锁,养心斋后院里面的僧人在水井边或擦澡,或冲凉,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嘈杂之后,水井总算歇下来了。

明空还得耐着性子等一段时间,有几个年轻的僧人把席子铺到银杏树下纳凉,纳凉就纳凉吧,可是到了九点多钟的时候,纳凉的僧人还没有回屋睡觉的意思。

明空禅师急了,他只有一夜的时间,明天上午,田宝山一定会出现在龙华寺的山门口。明空走出藏经阁,走下楼梯,走进后院,没有等明空开口,三个僧人一骨碌地爬起来,卷起席子,一溜烟地跑到屋子里面去了。

明空站在藏经阁的窗户跟前等待着,手电筒早已经藏在他的腰带上了,十一点钟之前,有两个僧人结伴上厕所,之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老妖道开始行动了。

他轻轻推开窗户,两手平伸,向下一跃,双脚着地,无声无息。他走到井边,转动轱辘,放下绳子。

下井之前,明空蹲在井边向四周看了一小会,然后把双脚放到井里面,坐在井沿上,双手抓住绳子,慢慢向下,下到两三米的样子,明空从腰里拿出手电筒,打开——对着西面的井壁,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这是怎么回事呢?整个井壁完好无缺,无一处有异样,这不是见了鬼了吗?自己明明看到田宝山从这个方位消失的。明空又向下滑了一米左右的样子,还是没有发现异样。明空用手上下敲,终于在一块方砖上面听出了不一样的声音,这里的声音显得有些空,再用手去摸,好你个狡猾的田宝山,明空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一时半会找不到洞口呢?原来,田宝山用黑淤泥将方砖之间的缝隙糊了起来。

明空用力一推,一块方砖缩到里面去了,再一推,方砖便掉到洞里面去了。一共有四块方转,和龙华寺前殿前面池塘边上的方砖一般大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空迅速钻进洞中,里面比较宽阔,但人必须半蹲着向前走,明空向西走了五米左右,通道折向北,走了约摸二十米的样子,又拐向西,走了十米左右,眼前是一个石门,石门紧闭。石门不大,只有一米见方,明空在上下左右仔细寻觅,无法确定门应该向那一个方向移动,明空就用手摸,终于在右手摸到了一块淤泥,扣去淤泥,里面有一个缝隙,只能伸进手指头——也就是手指的三分之一,明空将手指伸了进去,运足了气,石门开始移动了,明空不得不佩服田宝山聪明的脑袋和他非同凡响的武功,这个石门,武功一般的人是打不开的,至于蒲姓两兄弟是如何进到里面去的,这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明空将门移到了一半,再拿手电筒照的时候,门里面有一样东西把明空下了一大跳:里面靠墙角的地方躺着两具尸骸。明空料定,这两具尸骸和地宫里面的东西有关。

明空又向前走了三四米,又有一个石门。不过,这个石门是半开着的,走进石门,里面是一个五六平方米的密室,明空估计这个密室所在的位置就在大雄宝殿前面的平台的下方,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龙华寺的地宫。

明空用手电筒向四周照了照,在西面的墙边有一个石函,明空扑了过去,石函上面有一个盖子,明空掀开盖子,用手电筒一照,傻眼了,石函里面空空如也。难道东西已经被田工头弄走了吗?如果全部弄走了,他为什么还要在龙华寺留下一个尾巴呢?明空禅师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会不会是田宝山已经发现了躲在他身后的黄雀,所以才故布疑阵,使了这么一个巧妙的障眼法。然后再来个金蝉脱壳?

明空转而一想,还是觉得不对头:田工头走的时候两手空空,行李还留在房间里面。这是其一;那天夜里面,田宝山从井里面出来的时候,手上是别无他物,这是其二;田宝山既然已经把东西全拿走了,为什么还要将洞口和石门用淤泥抹起来了呢?

明空除了狡猾之外,还有一股子执着的精神。他拿手电筒的尾巴在三面墙上敲,在敲到北墙的时候,他听出了名堂,在石函正北方向的墙上,有几块方砖上面发出来的声音空而且虚,明空用手电筒仔细一照,砖缝之间没有粘连物,用力一推,一块方砖缩到里面去了,再一推,方砖掉到里面去了,里面又是一个密室,明空将另外三块方砖搬到洞口的外面,钻了进去,里面的空间不大,只有三四个平方。这才是真正的龙华寺的地宫,具体方位应该在大雄宝殿的下面。

明空身上的血直往脑门上涌,眼前金星飞溅,耳旁嗡声四起,他苦苦寻觅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在地宫的正北方向有一个比前一个石函大一倍的石函,明空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去搬动石函的盖子,没掀动,他把手电筒放在地上,用两只手才将石函的盖子打开,他没有用手去摸,他怕有不干净的东西,拿起手电筒对着里面照了照,石函里面还有一个盒子,是铜的,摸在手上还有一些铜锈。就在明空掀开盒盖的刹那间,明空的眼睛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失明,不过,时间非常短,等到明空缓过神来的时候,一尊金佛出现在明空的眼前,再仔细一看,是一尊千手观音金佛,明空后退一步,双手合十,匍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站起来,把观世音抱出铜盒,放在地上,千手观音金佛的高度、大小相当于真人的四分之一,这尊金佛和悟觉方丈禅房里面的那尊金佛别无二致。

明空没有多作停留,他将金佛放回原处,盖上铜盒盖和石函盖,退出地宫,退出第二个密室,上得井来,明空在退出来之前没有忘记将两洞两门关好封好。

明空现在考虑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将龙华寺的千年秘密变成他一个人的专属和独占。要想独占金佛,就必须独占秘密,明空禅师可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尾巴。所以,田宝山这次回龙华寺是凶多吉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明空禅师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苦苦寻觅的龙华寺的秘密,竟然藏在养心斋后院的这口不起眼的水井里面。自己在龙华寺清苦十几载,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守着青灯黄卷,遥想着渺远的虚空,期待着所谓的正果,怎么能比得上千手观音的一个手指头来得实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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