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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董老师心生疑窦(1 / 2)

第35章董老师心生疑窦

说话间就来到了三条山道相交的地方:向北的这条山道直通南村和北村;向东那条山道直指东村;向南就是龙尾渡口。

“摆渡的焦大爷会不会睡了啊?”

“不会,走,先看看船在不在这边,夜里面,他的船一般会放在河对岸,这时候,多数是回山的人。”

船果然在河对岸。

河面上也开始上雾了,不过没有山上浓,还能看到河对岸船的影子。

郑峰扯起嗓子喊了起来:“焦大爷。”没有反应,“焦——大——爷。”

声音特别大,传得也特别远,这龙王山就是一个很好的扩音器。

“听——到——啦。”

船向这边划来,撑船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先是点,后是线条的组合,接着是一个完整的人的轮廓:“我当是谁呢,郑队长,你刚上的山,怎么又要下山啊?”

“焦大爷,我们是特地来找您的啊。”

“找我?赶这么远的山路,一定有啥子急事,等一下,我把船拴好了,到我家里去坐坐,喝杯热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啦,焦大爷,我们就在这儿说吧,不要耽误了您摆渡。”

“瞧你说的,这时候,也没啥子人了,我家又不远,几步就到,不误事的。”

说话间,焦大山已经跳到了岸上:“走。”

焦大山的家在河边右手的一个弯道处,这里三面环树,一面临水,是一个既优美又幽静的地方。多远就看见一只大黑狗狂奔过来,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扑上来就和焦大山亲热起来:“别闹了,黑子,你没看见有客人登门吗?”

这黑子还真听话,它非常有礼貌的绕着郑峰和李云帆转了一圈,然后朝前跑去。

走进焦大山家的院子的时候,焦大山的老伴迎了出来,刚和郑峰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就被焦大山指使去拿好茶叶,泡热茶。

三个人在焦大山家的木楼上面坐定后,焦大山时刻都没有忘记为他那直爽的性格作注释:“说吧,啥事?”

“大爷,我们来,是想问问您,您最后一次见到翡翠村的贡得福贡老三是在什么时候?”

“这有些日子了,最后两次是刚入夏的时候,在这之前,贡老三有半年多没有下山啦。这两次,他是和舅老爷小兵一起下的山,过了四、五天才回来,打那以后,就没有见过他下山了。我还在心里念叨呢,这贡老三咋不下山了呢?是病了还是咋的。”

“大爷,您能肯定,这个贡得福坐了您的船过河,他从没有不回来过。”

“这还用问吗?凡是走我这渡口的,上船的时候给的都是来回的钱,除非他是外乡人,谁要是下山过河了,那你心里面就得记挂着还有谁、谁、谁没有回来,你得等着他,多晚也得等,咱吃的就是这碗饭。这贡老三,又不是年轻后生小把戏,你就是用泥巴把他的脸糊起来我都能认得他”

离开焦大山家的时候,焦大山拿了一大包好茶叶塞给郑队长他们,他和黑子一直把郑峰和李云帆两个人送到了通往向东村的那条山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龙尾渡之行,收获是很大的,贡得福没有下山,他还在龙王山上,而且很有可能就在翡翠村,贡家的那只和贡得福形影不离的大黄狗还在翡翠村。下面的工作重点就放在翡翠村。李云帆在心里面佩服郑峰,他总会有一些惊人的、非常规的举动,而且常会使侦破工作出现别开生面、柳暗花明的局面。

在他们经过贡得福家的院门的时候,那只大黄狗和先前一样,又干嚎了几声,其它人家的狗大概是睡着了,整个翡翠村显得异常的安静。

他们回到村公所小楼上的时候,同志们全然不知。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小李问李队长:“李队长,你和郑队长昨天夜里面到哪里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出去了?”李云帆问“我夜里面起来小便,看到你们的床上空着,我还到下面去找你们来着。”

“哈,哈,这次跟踪跟丟了吧,你后悔吧。”

“怎么,你们昨天夜里有行动,怎么不叫上我呢?”

其他人的脸上立刻显出失望的表情,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告诉你们吧,昨天夜里,我们下山去了。”

“下山去了?”小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是啊,郑队看你们都睡着了,没让我叫你们。”

大李凑了过来:“郑队,下山干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下山去找了焦大山,根据焦大山所反映的情况看,我们已经可以确认,贡得福就是失踪也是在龙王山失踪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在翡翠村失踪的。”

“所以,我们下一个阶段工作的重点就放在翡翠村,当然,范围暂时还是要着眼于龙王山。”李云帆补充到。

“翡翠村的重中之重是贡家。”郑峰的话掷地有声。

同志们还没有洗刷完毕,就见王萍和翡翠村小学的董老师“蹭,蹭,蹭”地上楼来了:“郑队、李队,董老师今天早上跟我说了一件事情,我觉得很重要,所以,我把她带来了,董老师,你说吧。”

李云帆把董老师让进了房间。

“董老师,你说吧。”李云帆掏出两根香烟,递了一支给郑峰,并掏出打火机给点着了。

“昨天,我在作文课上面出了一个作文题目,叫“我的家庭’,你们看,这篇作文。”董老师把一本作文递给李云帆。

李云帆接过作文本和郑峰一起看起来,作文本的壳子上写着:二年级,贡阿崽:王萍补充道:“这个贡阿崽就是贡得福的儿子。”

李云帆打开作文,翻到已经折好的地方。题目是:我的家庭;内容如下:我的家里有乃乃,咱die,咱娘,还有jiujiu,咱娘说咱奶奶爹舅舅die下山去了,我好久看不见他了,可是,我听见寸里的人说,咱die不爹是村爹见了,可是我一点都不相他,因卫咱die一点都不对我好,我根我想为爹跟jiujiu好,咱die一点都不向我die,jiujiujiu象我的亲die舅舅爹像爹舅舅就像爹咱家还有一支大黄狗,他的名子叫阿黄,从咱die下山已后,他jiu只字爹以就不大吃东西,也不出去,他正天爬在才火盘边,一动也不动,正可怜整趴柴禾旁真这篇作文出自一个九岁孩童之手,董老师把错别字都改出来了。如果是在一般的情况下,一般的人只会感到童趣十足,但在此时此地,在郑峰、李云帆他们的目前所想到的恐怕就是隐含在在这些充满稚气和童真的字里行间的信息了。

“董老师,你把早上跟我说的那些话,跟郑队长他们再说一下。”王萍道。

“是这样的,两个月前,也就是阿崽他爹失踪以后,有一天,阿崽没有来上学,我就到他家去叫,可是阿崽他娘说,阿崽他爹不见了,这天就像塌下来一样,她就只有阿崽了,他的意思是怕阿崽再丢了。我到他家去了好几趟,好说歹说,再加上阿崽闹着想上学,阿崽他娘才答应阿崽到学校来,但她每天都会按时接送阿崽。更奇怪的是,阿崽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跟同学们的话也少了,只要有人问他爹的事情,他都是三个字:不知道。你们说怪不怪?”董老师最后还补充道,“这个贡家可能有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36章马队长做媒武小兵敷衍

在吃早饭的时候,郑峰和李云帆商量后决定:先从外围展开对武秋香和武小兵的调查。

吃过早饭以后,同志们按李队长的吩咐,回到村公所的小楼上,李云帆将所有的资料编成号,从一号开始,一共是十六张活页纸,然后分发给大家,轮着看。任务是,只要是和贡家,尤其是和武秋红、武小兵有关的疑点,用笔记下来。吃过午饭后开会讨论,各抒己见。

这是郑峰的意思,也是李云帆的意思,这可以说是郑峰多年来养成的一种工作作风,多听听大家的意见,集思才能广益,特别是当案件即将面临突破的关键时刻,就要尽量避免少走弯路,理清思路,看准方向,明确重点,抓住核心。同时,也是为了缓冲一下大家亢奋的情绪,养精蓄锐。这样,对下一个阶段的工作,有百利而无一害。

其实,在郑峰和李云帆的心里面,对贡得福的失踪案,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分析和判断,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不可能想得面面俱到。在郑峰的心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考虑,那就是锻炼队伍,要让每一个人迅速地成长起来,并且能够拿得起、放得下,能够独当一面,郑峰现在已经是负责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刘局不止一次的提醒他,要从全局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刑侦队是重中之重,干咱们这个工作,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刑侦工作学问很大、很深。关键是要把队伍带出来。只要这个社会上还有犯罪,我们就不能停住脚步。

同志们在房间里面看材料,郑峰和李云帆走下楼梯,到贡得福家周围转了转:在学校的大门对面,有一户人家,其位置在贡得福家的正屋后面,相距七八米。

“这一家姓龚,叫龚石山,是个石匠。”李云帆道。

龚石山家的屋后有一棵大榕树,和哑巴小卖部前面的那棵古榕树差不多大。在榕树的后面是陡峭的岩石,足有一丈多高;贡得福家的西边有一户人家,和贡得福家共用一个院墙,也就是说,两家紧挨着。

“这一家姓马,男人叫马松林。”

“贡得福家院门对面的这一家姓李。郑队,不要到跟前去,贡家的那只大黄狗凶得很,根本不让人靠近。”李云帆一把拽住了郑峰。

郑峰看到,贡家的院门正好对着李家的正屋,相距大概有八、九米远吧。李家正屋的东西厢房各有两个一尺见方的窗户,没有玻璃,只有几根棍子,从里面塞上了草,郑峰知道,天一转冷,这个窗户洞就要堵上,诗经《七月》里面的“塞向扃户”的“塞向”说得就是这个意思。“向”就是窗户。

他们从马松林家返回到翡翠村小学大门前的路上,郑峰走到哑巴的小卖部,费了不少周折,才从哑巴的手上接过三包飞马牌香烟,多少钱呢?这种香烟郑队长没有抽过,这是在山里,不是在县城。哑巴先竖起一个手指头,然后又竖起两个手指头。郑峰掏出六毛钱递给哑巴,竖起五个手指头,哑巴非常高兴,又拿了两包香烟。

吃过晌午饭以后,九个人聚集在村公所小楼上里头那一个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李率先发言:“武秋红十八岁嫁给贡得福,现在是三十五岁,贡阿崽今年九岁,也就是说,武秋红嫁给贡得福八年后才生育。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孩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些问题呢?”

王萍在认真的记录,上次在李忠魁家,李队长和王萍低声说了些什么呢?他让王萍暂时不记,回村公所整理,那样做完全是出于李云帆的恻隐之心,他不忍心让李忠魁一家处于一种难堪的境地,像审问嫌疑犯那样对待李忠魁一家,不合适。结果怎么样?他的恻隐之心帮了大忙,李忠魁不是说了一句对他本人来讲是不经意的,可是对刑侦队来讲却是耐人寻味一句话吗。也就是这句话才使同志们找到了侦破的方向。

“大李说得对,武秋红跟马大超说过她嫁给贡得福非常后悔的话,而且是眼泪汪汪的。武秋香后悔什么呢?眼泪汪汪是不是说明她生活得不幸福呢?贡得福家在经济上面没有任何问题,那会是哪方面呢?”王萍分析道。

陈浩接过话茬:“结合刚才大李讲的情况,极有可能是贡得福在性功能方面有问题。”

“他不是有一个小孩了吗?”刘建亮不解。

“问题的症结就在这儿。八、九年的时间没有孩子,突然又有了,这就很奇怪。”大李又接回话茬。

“那会不会是,后来,贡得福把毛病看好了,然后,就有了贡阿崽。”张谋道。

陈浩看出现了冷场,接着道:“按照农村和山里的风俗习惯,男孩子二十岁上下,父母就要张罗着请人说媒了,这武小兵如今已经二十七、八岁,对自己的婚姻还是不急不躁的,很不正常。”

郑峰听到同志们的分析,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还有,在贡阿崽的那篇作文里,他说贡得福对他不亲,舅舅对他亲,就像他亲爹。”小李作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补充。

卞一鸣终于说了一句话:“武秋红为什么不让贡阿崽上学,她是不是怕贡阿崽说什么,或者怕别人问贡阿崽什么?”

李云帆一直在认真的听着,他还不时的在笔记本上面记着什么,应该是一些比较重要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浩把话题转到了那只大黄狗的身上:“贡得福家的那只大黄狗也十分蹊跷,这么长的时间,两个多月,它整天呆在院子里面,也不见它出来。你们看看其他人家的狗,满村子的溜达。”

小李补充道:“它整天呆在那个柴堆的旁边。”

这次会议开得非常好,大家的思路清晰了许多。最后,李云帆和郑峰交换了一下意见后说:“大李,你去把马队长请来,看看这个武小兵谈了哪几个对象,是谁介绍的,这些对象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或许,我们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马队长被请来了。

他“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他说贡家人——多次请他为武小兵找媳妇,而且最好是没有儿子的人家。

“干嘛要找没有儿子的人家呢?”刘建亮问道。

“入赘到女方家,做上门女婿啊。这贡家把他养到这么大,总不能养他一辈子吧。”马队长说的很有道理,“没有承认的时候,武小兵呆在贡家,倒没有什么,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就不是那么回事情了。小兵和秋红到底不是一个爹生养的。”马队长话中有话。

陈浩问:“马队长,您给他介绍了吗?”

“不但介绍了,还介绍了两个。”

“怎么样?”

“贡老三他爹活着的时候,我老伴给武小兵介绍了一个,去年春上,我给他介绍了一个,就在你们上山的那一天,龚石山他婆姨也给他介绍了一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38章大小李下山俞翠花说事2

等到大家离开院门以后,大黄狗又像断了电源线的录音机一样戛然而止、悄无声息。

李云帆他们一行五人直奔龙尾渡而来,焦大山的船正停在渡口,船上没有人,船停在岸边,用一根绳子扣在岸上的一块大石头上,船上横着一跟近两丈长的船槁,还真应了韦应物的那一句“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景。书生气十足的张谋当时就是惊奇的叫了这么一声的。

“快看,黑子来了。”

李云帆的话音刚落,焦大山的身影就闪现在那一片楠木林旁边的小路上:“李队长,还有我的老哥哥啊,过河有事啊?”,黑子摇头摆尾地走在他的前面。

“是啊,我们这几位同志要过河去执行任务,我找您,还有一些事情要请教您啊。”

“那咱们先上船,在船上谈。老哥,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啊?”焦大山将马队长扶上船。

马队长道:“我陪同志们到咱那婆姨的娘家陈家集走一趟。”

同志们一个一个的跳上船。

焦大山从石头上面提起绳圈,扔到船上,跳上船,拿起船槁:“同志门坐稳啰,走啰。”

“李队长,车子还没有来。”小李向河对岸望了望。虽然有雾,但薄薄的,河对岸的仙女村依然可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焦大爷,您能不能把武秋红出嫁之前和她弟弟武小兵的情况跟我们说一说。”

“这个吗,说起来话可就长了。这个秋红她娘原本也是仙女村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她家就姓武,小名叫小凤。这山上山下的小伙子,谁见了不眼馋啦。说媒的都踏破了门槛,十五岁那一年,龙华堡的华家,老哥,这你是知道的,就是那个祖上做过知州的华家,请媒人来提亲,武家也答应了下来。可就在那一年秋天,这小凤到龙王山上去采药草,当时去了好几个姑娘,可是小凤和大家走散了,姑娘们回来的时候,独少了这个小凤。武家人带了村子里面一大帮人点着火把找了大半夜也没有找到。后来才知道,这小凤被山上的大土匪胡大头劫了去,那是一九三八年的事情,大概是一九四七年春天,解放军上山剿匪,老哥,这你该不会忘记吧。““这咋能忘记呢。是老刘,李队长,就是你们刘局长带着一个营的人上的山,还是我给他们带的路呢。”马队长说的好像就是昨天的事。

“大土匪胡大头被解放军打死了,其他的几十个土匪死的死,抓的抓,逃的逃。这小凤带着八、九岁的秋红下山回到仙女村……”

“李队,车子来了。”张谋一边说一边朝岸上面指了指。

船也靠岸了。

“马队长,辛苦您了,大李,你们任务完成以后,直接上山,我们就不等你们了,早点回去,可能还有事情要和郑队长商量。”

几个人目送着吉普车带着一路的风尘消失在仙女村的尽头。

河这边有一个人要过河;河对面有几个人要过河。

“李队长,上船,等我把他们送过来,到我家去说。”

于是大家又跳上船。

船很快就到了对岸:“李队长,你们等一袋旱烟的工夫,我就回来了,要么,你们先到我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说到:“您悠着点,我们不着急的。”

焦大山跳上船,船槁在他的手中就像孙悟空手中的金箍棒一样,上天入水,船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向河对岸射去,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早晨,有这样一幅生动的画面,不由你不陶醉。河对岸的仙女村因为云散雾消,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清晰明净,如同一幅刚封笔的油画,这幅油画的美不仅仅局限在仙女村那些历史悠久的民居和古老的近乎衰败的大树本身,还隐含在通天河河水中的那些模糊不清的倒影之中。

八点多钟以后,过河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李云帆他们没有到焦大山家去,他们就在焦大山工作的间隙里完成了这次谈话关于武秋香和武小兵后来的情形,我们可做下面的概括:小凤带着九岁的秋红回到仙女村以后,村里面的人虽然也不乏恻隐同情的人,但基于人们那种根深蒂固的、普遍的对土匪的深恶痛绝,人们对他们母女是避而远之,又没有亲人,武家共有三个女儿,秋红的外公外婆都去世了,两个姨娘也远嫁他乡,来往已绝。这日子就非常难熬了。村里面有一个船夫,叫严志和。这个人老实厚道,他看秋红母女俩可怜,就经常帮衬接济,时间一长,这小凤就和严志和住到了一起,不久,小凤生下了一带把的,这个武家几代都没有添过男丁,几代人都跟女人一个姓。这下生了个男孩,还不当宝贝疙瘩吗。这个带把的就是武小兵。这严志和对小凤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对秋红更是视如己出,喜欢的不得了。每回出船回来,都要给母女俩扯上一两块花布,你想啊,这秋红本身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再经过她爹娘这么一捯饬,那还不是美若天仙啊,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扎人的眼睛了。这秋红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天天都背着弟弟武小兵到渡口来望她爹,望见了,就扯开了嗓门一个劲地喊“爹——爹——爹”,看严志和上岸了,就奔过去扑在她爹的怀里。可是,这样的日子没有延续多久,秋红十四岁的时候,她娘病死了,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这真是应了“自古红颜多薄命”那句老话。没有想到,这一年的年底,严志和在行船拉纤的途中从山崖上摔下来,从此以后,这个秋红就和小兵相依为命,这个武秋红是又当姐姐又当娘啊。

李云帆从焦大山的这番话里面,知道了武秋红和武小兵之间的关系——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关系,而且还知道了武秋红视武小兵情同手足的原因:在失去了共同的亲人之后,两个倍感孤独的生命之间的联系自然而然的更加紧密了。随着岁月的向前推进和多方面的因素,在这种情感里面可能还会添加进去其它一些不该有的成分,我们会在后面的情节里面让大家充分地感受到这一点。这里暂且打住。容当后叙。

告别了焦大山之后,李云帆和张谋十点半钟左右就回到了村公所。快到吃晚饭的时候,大李他们回来了,大李走上楼梯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这一趟跑得不冤枉。”

王萍从包里面掏出谈话记录递给郑峰,郑峰示意她先给李云帆看。李云帆接过活页纸,但并没有看:“大李,大家都在,我们先听你说说情况。”这时候,郑峰已经倒好了一大军用茶杯凉白开,端给马队长:“马队长,来,先坐下解解渴,您晚上就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们可能还有事情和您商量呢。”

几个人都围了过来,床上、凳子上。同志们把大李围在中间。

大李清了清嗓子,坐正了姿势,这种众人瞩目的正式的谈话,大李显得有那么一点不自然呢。

“大李,你能不能快一点你啊,干嘛像作报告似的、慢条斯理的摆这么大的架式啊。”刘建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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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武小兵出来了,右手的手指上夹着一支刚点着的香烟。他什么话也没说,跟在李云帆和大李的后面来到村公所的楼上。

郑峰非常平静的坐在床上,他一边示意武小兵在床头的一张凳子上面坐下,一边看了看手表:七点一刻。

房间里面有李云帆、大李,还有陈浩。郑峰问,陈浩记录。

武小兵确实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他额宽脸长、脸色白晰;浓眉大眼、鼻梁隆起;身材高大,体型匀称;从他的身上,你能想象出曾经孕育过这个生命的母体不是一个凡容俗貌、普通平庸之辈。看来,所谓的仙女村并非浪得虚名。也难怪龙华堡的田完花他爹一见到武小兵就喜欢的不得了呢。

郑峰所提的问题是经过精心考虑的。

“武小兵,你姐夫在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没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武小兵抽了一口烟,烟从鼻孔和嘴巴里面慢悠悠地飘出来,而不是吐出来。

“他以前有没有出现这种好几天不回来的情况呢?”

“以前有过两次,但没有这次时间长,也就四、五天吧。”

“这两次是跟你一起下的山,还是他一个人下的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记得焦大山曾经说过,贡得福最后两次下山是和武小兵一同去的。

武小兵犹豫了一小会:“是他带我一起下的山。”在说到“是他带我”四个字的时候,武小兵有特别强调的意思。

“下山四、五天,干什么去了,要这么长时间?”

“给人家看病呗。”

“武小兵,你今年多大了?”

这对武小兵来说好像是一个敏感的问题,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飞马牌香烟,从里面抠出一支——这支香烟抠得不怎么顺当——扣了比较长的时间:“我今年二十——二十七岁。”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考虑个人问题呢?”郑峰原来是想说“为什么”,而不是“怎么”。

“没有合适的。”武小兵说完这句话以后,猛吸了一口烟,这次,烟是从鼻孔和嘴里面吐出来的,而不是飘出来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在贡家呆一辈子吧,这些问题你想过没有?麻雀回屋檐,喜鹊登高树,老鹰在蓝天,不管什么鸟都要有自己的归宿。”

武小兵应该能听董郑峰话里面的潜台词,他用沉默代替了语言,烟抽得好像猛了一些。

“你姐姐秋红也应该有属于她自己的生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明白,我明白。”

“我听乡亲们讲,贡得福一家对你们姐弟俩不薄,娶了你姐姐,还捎带上了你这个舅老爷,不但养育了你,他还把望闻问切的手艺教给了你,让你有了一技之长,可以说,这贡家还真有容人的雅量。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寸草之心,应报三春,可是你……”

武小兵没有等郑峰把一句完整的话说完:“我可没有做忘恩负义的事情。”这句话多少露出了一点马脚。其实,郑峰是故意把后面的话给省略了,他想让武小兵在认识上面产生一种错觉,以为郑峰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这一招叫什么呢?应该叫打草惊蛇,或者叫敲山震虎,在心理学上面叫心理暗示。

李云帆也看出了武小兵的紧张,他和郑峰相视一笑。是那种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感觉到的微笑,这种微笑的位置在他们的嘴角。

“我们并没有说你做了什么忘恩负义的事情,我们只是觉得你在贡家呆的时间太久了,早就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生活。”郑峰之所以要打草惊蛇,其目的是要看看草下洞中到底有没有蛇。

武小兵似乎已经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这我知道,我知道。”

“武小兵,这个月的十五号,龚石山给你介绍的那个对象怎么样啊?”郑峰语气语调里面有了一点嘲讽的意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在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

“没成。”

“为什么?”

“不知道是啥原因,人家看不上咱呗。”

“你外甥贡阿崽跟你亲不亲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武小兵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道:“外甥子是舅舅的狗,咋能不亲呢?”

“是跟他爹亲,还是跟你亲啊?”

这个问题更难回答,是说实话呢,还是说假话:“谁的娃当然跟谁亲啰。”这是武小兵说的最有水平的一句话,从这句话里面我们多少可以领教到武小兵的机敏和狡猾。

当然,郑峰和李云帆也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一点东西。

“你们家的那只大黄狗和你亲不亲呢?”这个问题更加唐突。

武小兵不知如何回答:“谁家的狗不和主人亲呢?”

武小兵的这个回答用的是一种模糊的概念或者叫方法,不过这样的非正面回答反而说明他不愿意正面回答郑峰的问题。

“我们听说,你姐夫在失踪之前和阿黄形影不离,他好像和贡得福更像是狗和主人的关系。”郑峰的这句话,也是有潜台词的,言下之意是;我们觉得阿黄和你之间就没有这种狗和主人之间的关系,你倒好像是一个外人,照理,只要是这个家庭中的一员,只要对它好,给他吃东西,狗都会对他百依百顺、摇尾乞怜,可是你呢?我们看不出来。因为狗是最容易接受人的情感、也最容易把忠诚交给主人的。

李云帆明白,郑峰所提的问题,一方面说明他觉得这些问题有名堂,另一方面是想做一些试探。

武小兵离开村公所以后,所有人都聚集到郑峰他们的房间里面。王萍也来了,她是来招呼大家去吃早饭的。

“怎么样?郑队。”王萍想知道郑峰的看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李,你说说看。”郑队点兵点将。

“我们下一步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贡家,放在武秋红和这个武小兵的身上。”大李没有分析,只有结论。

“大李啊,我们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李队,您来安排吧。”

“我们先去吃早饭,然后到贡家大院去,贡得福的母亲,我们还未曾谋面呢。”

吃过早饭以后,郑峰和李云帆让大李留下,并嘱咐他过一会敲贡家的院门。

郑峰、李云帆一行八人来到了贡家大院的门口,忠心事主的阿黄把那出上演了无数遍的话剧照例又来了一遍,老一套,仍没有一点新花样:冲过来,龇着牙咧着嘴,吼几嗓子,再哼几声,蜷曲起身体,躺下。只此而已。在前往贡家的路上,郑峰和小李、陈浩咬了一下耳朵,小李和陈浩点头示意。

照例是武秋红叫停了阿黄的演出。他打开院门,然后走到阿黄的跟前用手抚摸着它的头,阿黄只是不情愿的哑着嗓子哼了几声,没再提出什么异议。

“请问,你婆婆住在那个房间?”

“我婆婆在西厢房躺着。”武秋红把同志们往西厢房领,武小兵正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劈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41章马二狗信口李队长留意

郑峰他们跟在武秋红的后面走进了堂屋,走进了西厢房。大家看到,床上躺着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大娘,她就像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

“老大娘,我们是县公安局的,我们来是……”郑峰伏下身体亲切地说。

可是,老人没有任何反应。

武秋香在一旁道:“我婆婆耳朵不好,眼睛也看不见。”

屋里面有些微的老人味,老人穿的衣服,盖的被子,包括屋子里面都比较清爽。

老人斜靠在床框上,武秋红将她的身体挪了挪,让她的脸对着床外。

老人面容枯槁,头发散乱,两鬓斑白,眼堂凹陷,她的眼睛极力的睁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但什么也找不到,她眼眶里面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翳子。郑峰没有再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呢?他用什么来告慰这位连伤心欲绝的力气都没有的、痛苦得已经有点麻木的母亲呢?

屋子里面充满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郑峰从口袋里面摸出二十块钱塞到这位母亲的手心里面,同志们真切的看到,这位母亲的眼角里流出了两行热泪。

“汪——汪汪——汪——汪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外传来阿黄声嘶力竭的叫声。小李和陈浩冲处房间,朝院门口走去,郑峰他们也跟着走出了房间。阿黄突然调转方向朝他们扑过来,小李、陈浩向后退了几步,阿黄又朝院门扑去,看到小李他们向柴堆靠近,它又奔了过来,小李他们继续向前,阿黄最后不得不退到柴堆旁边,他屁股靠着柴堆,以守为攻。

武小兵对着他吼了几声,不管用,武小兵就冲了上去,结果遭到了阿黄更加强烈的抗议。武秋红一边呵斥着一边走了过去,阿黄这才蹲下身子,作半卧状,武秋红用手抚摸着阿黄身上的毛,阿黄这才偃旗息鼓,趴下身子伏在草上。

刚才在同志们进院门之前,郑峰和小李、陈浩所说的话就是叫他们一旦听见狗叫声,就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到阿黄的跟前去。

郑峰的目的是想通过阿黄的反应和运动曲线,看看它的活动的中心点究竟在哪里。过去在贡得福失踪之前,阿黄和贡得福出出进进、形影不离,它活动的中心点是贡得福,现在贡得福失踪了,那么他究竟是在哪里失踪的呢?阿黄是在哪里把主人给跟丢的呢?

当他们回到村公所的楼上,大李和小李问郑峰为什么让他们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去撩逗贡家的那只大黄狗呢?郑峰没有正面回答,他给大李和同志们说了一个故事:曾经有这样一个案子,主人遇害,被凶手推入湖中淹死,一只和主人相依为命的狗,就没日没夜的蹲在主人遇害的地方一刻不离,狂吠不止,直到声嘶力竭,饿死湖边。

“郑队长,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贡得福失踪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面,而且就在阿黄一刻不离的地方,就在柴禾堆附近。”小李若有所悟。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只有武秋红才能让阿黄住口,武小兵不行,不但不行,而且还遭到阿黄的敌视,这很不正常,那天夜里,我和郑队下山找焦大山路过贡家院门的时候,看到阿黄对着院门外面的武小兵狂吠不止,最后是武秋红解的围。照理阿黄是能够闻出武小兵身上的气味的。”李云帆补充道。

“李队说的对,狗对人的气味特别敏感。”陈浩也有同感。

“现在,我们可以初步确定,贡得福很大可能是在自己的家里面失踪的,如果他是在龙王山,或者翡翠村失踪的,那么,贡家的那只大黄狗就不会呆在家里,最起码不会整天呆在家里。”实际上,郑峰已经非常肯定他自己得出的结论,但他说话总会留有余地。因为他觉得,在肯定的结论和付诸行动之间,还存在很大的空隙需要填充,也就是说还要做不少的事情。打一个不算恰当的比喻,现在,贡得福的离奇失踪案,就如同一壶正在烧着的水,这壶水已经响了,但还没有到揭壶盖的时候,还缺少一段时间的火候:“我们还要和贡得福的儿子贡阿崽谈谈,也许能找到一点最直接的证据,这恐怕得请董老师帮忙。”

小李找来了董老师,董老师满口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叮——铃——铃——铃……”电话铃响了。

陈浩接的电话:“喂,您好,请问,是刘局啊,您好您好您好,叫郑峰郑副局啊,好,郑队,刘局长电话。”

郑峰从陈浩手中接过电话:“刘局啊,您好啊,好好好啊,您什么时候上山,吃晚饭之前,好,我们下山去接您,不要啊,您等一下,请您在上山之前,带两个望远镜,再买几个小孩子玩的玩具。好,晚上见,刘局,我挂了。”

“郑队,您让刘局带望远镜和玩具干嘛?”刘建亮不解的问。

十一月二十号,吃过晌午饭以后,李云帆想抽香烟,摸摸上衣口袋,掏出烟盒,里面只剩下一只烟,他把这支香烟递给了郑峰;陈浩也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子口袋:“我去买几包香烟。”

这几天,同志们的香烟消耗的比较厉害。

“我跟你一起去。”李云帆端起碗,把里面的汤喝了个精光,然后站起身和陈浩一起走出了学校的厨房,大李和小李用手抹抹嘴,也跟了出去。

时间是一点多钟,学校里面已经有了不少学生,几个高年级的男孩子,在那个勉强凑合的篮球架的下面投篮球,篮球架旁边站着一群低年级的小男孩和小女生在做观众,一看就知道,这几个男孩子是在玩篮球,而不是打篮球。听马队长讲,翡翠村小学没有体育老师,早几年有一个男教师,教语文顺带教体育,后来走了;原来的翡翠村小学有六七个老师,最多的时候有十个,现在就剩下三个。没办法啊,山里穷,条件差,加上这几年,没有人管教育,教师待遇又低,所以,有头绪的都调走了。现在留下的这三个老师,就董老师一个人是吃国家饭的,另外两个老师是代课老师。所谓“吃国家饭的”就是公办老师。

篮球从篮球架上面弹向李云帆他们,正好落在小李的脚跟前,小李抓起篮球,后脚跟抬起,右手托着篮球,篮球举过头顶,往篮圈里面一投,中了,不偏不倚,空心灌篮,引得孩子们一阵欢呼雀跃。其实,这一投还没有显示出小李的篮球功底,小李来了兴致,站在更远处,面对着篮球架,一个男孩子把篮球拾过来扔给他,他一连投了五个球,球球命中,孩子们都乐坏了,其兴奋的程度不亚于现在观看mba比赛的球迷,教室里面的孩子门都跑出来了。董老师也出来了,他和王萍站在一起,呆呆的、傻傻的看着小李又投了三球,还是百发百中。你想啊,能不中吗,在县公安局里面,只要进行篮球比赛,小李就是队队争抢的的主力队员;现在,翡翠村小学的这个篮球圈这么大,像一个箩筐口,投不进去才怪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42章失踪案有绪刘局长上山

李云帆他们走出校门,来到哑巴的小卖部,每个人都拿了两包飞马牌香烟。哑巴小卖部前面的榕树下面的石凳上面坐着几个老乡。

“李公安,买香烟啊。”和大李打招呼的是马二狗,正从村公所那边走过来,他走到柜台的跟前向哑巴竖了一根手指头。然后和哑巴比划了几下,哑巴递过一包香烟,放在柜台上面,然后拿起粉笔,从墙上取下黑板,正准备写。

“二狗,给,抽我的。”大李递了一包烟给马二狗,哑巴刚拿起粉笔的手停了下来。并且把黑板重新挂回到原来的地方。

可是,马二狗已经将哑巴递给他的那包香烟揣到口袋里面去了,他一边接过大李扔给他的香烟,一边朝哑巴比划着,意思是让哑巴烟照拿账照记。

哑巴显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他重又拿下黑板,用粉笔在“狗”的下面写上“一马”,“狗”应该就是马二狗:“一马”应该就是一包飞马牌香烟,也难怪哑巴不情非愿的,李云帆看到:这二狗的账已经赊了不少了。

“噹——噹——噹……”翡翠村小学的上课铃声响了。只见武秋红带着儿子贡阿崽走出院门,朝学校走去,送到学校门口以后,武秋红帮阿崽理了理衣角,看着儿子走进校门以后就回去了。

“瞧这个阿崽长得多像他舅舅啊。”二狗望着武秋红走进并关上院门。

站在二狗旁边的另一个乡亲说:“常言不是说,外甥子的长相随舅舅吗。”

说者也许是无意,但听的人却有心。李云帆把这句话听到心里面去了。这个贡阿崽长得也太像武小兵了,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相像。九岁的个头超过了同龄人,脸长长的,尤其是皮肤白里透着点微红。

在村公所的楼下面,李云帆碰到了马队长,他从树丫里面拿出一把锤子,在一棵老槐树的树杈上面挂着一口铜钟。

“噹——噹——噹……”铜钟发出的洪亮而清脆的声音,在翡翠村的上空回荡。这是上工的钟声。

“马队长,今天下午有农活要做啊?”李云帆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下午要到山下去修水利,咱们村已经落后啦,公社昨天就派人来催了,又有事情做了。”马队长道。

“马队长,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刘局今天晚上要到山上来。”郑峰走下楼梯。

“那好啊,我收工后就在渡口等他。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准备晚饭,你昨天跟我说他要来,我就上山打了一些野味。再弄几坛酒来,这老哥就喜欢喝咱们龙王山的酒啊”马队长显得非常的高兴。

李云帆把马二狗说的那句不经意的话,告诉了郑峰。郑峰会意的点点头:“这个信息非常重要,它所反应的都是生活里面最自然、最真实的信息。这些信息孤立起来看没有什么,但如果把众多的、表面上看是孤立的信息综合在一起,那就有可能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郑队,马二狗不经意中说出的这句话,是不是表明他对贡啊崽的身世也有一点怀疑?”陈浩道。

“完全可能,而且他这句话有可能就是说给我们听的。”郑峰若有所思。

这之后,他们就等着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下山到渡口去接刘局长。本来是准备就郑峰和李云帆两个人下山,结果,大家都要去。好吧,那就都去吧。

余下的时间,郑峰和大家到学校的厨房里面帮助师傅打下手,准备晚餐,郑峰还和学校的三位老师说好了,晚上共进晚餐。

董老师非常高兴,她在厨房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这个虽然说不上十分漂亮,但却端庄有余的二十五岁的女教师,这几年扎根山村、平淡而寂寞的教书生涯没有辜负她最初的选择,现在,她的心里面已经升起了一个火红火红的太阳,她已经看上了刑侦队里面的一个小伙子。是栗子,到了成熟的时候,自然会落到地上来。这些是后话,自有后文。

应该说,贡得福的离奇失踪案,经过同志们的不懈的努力和细致的工作,已经有了一点眉目。正因为如此,同志们下山的时候,心情非常放松,所以,他们是一路下山一路欢笑,一路下山一路歌,歌是什么歌?歌是山歌,歌是谁唱的?歌是董老师唱的。她教语文课兼音乐课。说的准确一点,是董老师领着一帮年轻人唱的。这一帮年轻人自然也包括小李李卫国在内。是王萍邀请董老师一起下山的,整天窝在山里面,不闷得慌吗?再说,董老师也有这样的愿望,而且非常的强烈。只是考虑到,刑侦队的同志们随时都有可能讨论案情,自己夹在里面不好,董老师可是一个心思细密的女孩子。郑队长看出来了,就说:“董老师,你就去吧,不碍事的。”郑队长还有事情要麻烦董老师呢。

太阳公主就要躺到山那边睡觉去了。她在躺下去之前,回顾了一下翡翠村和通天河,在通天河宽而长的河面上和翡翠村村口那棵高且挺拔的古榕树的树梢上留下最后一缕灿烂的笑容,然后,骤然隐去,在通天河与天相接的地方,她那条美轮美奂的五彩纱巾也随着她的安然入眠结束了它们的飘舞。

郑峰、李云帆、陈浩和大李走在后面,王萍和董老师走在中间,小李、张谋、卞一鸣和刘建亮走在最前面,到底是年轻人,他们走得很快,所以,不得不隔三差四的停下来,朝后面望一望,然后站下来或者坐下来等一等。树林渐渐阴翳,大山爷爷慢慢的合上他引以为豪的美丽的水粉画,进入梦境;小鸟兄弟上下乱鸣,抓紧时间在唱一天中最后一支曲子,准备安然入眠。

山林中不时还会传来一两声呼唤,大概是在山林里面辛劳的人们互相招呼着,准备踏上回家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路曲折十八道弯,龙头崖在林中时隐时现。

同志们到山下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马队长站在渡口,隔河相望,“马队长,您早来了。”小李一口气跑到了马队长的跟前。

“刚到,没多一会。你们都来了。”

焦大山的船正向这边驶来,船上面全是翡翠村的人,都是进县城卖山货和药草的,空气中弥散着山野的气息。

“更生啊,你这时候下山做什么?”

“是二叔公啊,我在这等人,公安局的老刘局长说好今晚上山。”

“我家里有好几坛酒在等着你去喝呢。”

马队长忙着和被称作二叔公的人打招呼:“好啊,二叔公,我得空就到北村去。”

“更生,咱们说定了,我把酒给你留着,”

船靠了码头,焦大山把船槁从船尾插了下去,使劲的摁住船槁,船上的人一个一个地跳下船,焦大山最后一个跳下船,将绳扣套在石头上:“郑队长,李队长,你们也是来接刘局长的啊。”

“是啊,焦大爷,来,抽支烟。”郑峰迎了上去。

“走,到我家去喝几杯热茶,别在这站着,山里面晚上寒气逼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43章李云帆回忆小黑板泄密

“不啦,大爷,说不定刘局长马上就要到了。”

“那好吧,”焦大山把小手指头放在嘴里面,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黑子就朝码头狂奔过来。焦大山摸摸黑子的头:“快去让老太婆送一壶热茶过来。”

黑子掉头就跑,它钻进楠木林,约摸过了一袋旱烟的工夫,焦大山的老伴右提着一大壶热茶左手拎着一个竹篮子急步朝码头走过来。黑子率先冲到码头,在焦大山的腿周围转圈子。

“郑队。你瞧焦大爷家的这只狗多厉害,哪像贡得福家的阿黄,整天提不起精气神。”小李将黑子和阿黄作了一个比较。

“这你就说错了,贡老三家的阿黄比咱们家的黑子强多了,每回贡老三下山,阿黄都蹲在码头上等他回来,一蹲就是大半天。不见到主人是不会回山的。有一次,就是今年春天吧,有一天早晨,贡老三上船之前,赶阿黄回山上去,因为他几天后才能回山。可是,阿黄动也不动,楞是在码头上守候了四天四夜,我给他东西吃,它就是不吃。那条狗是一条好狗啊,它伺候了贡家两代人啊。”

“焦大爷,应该是三代人,贡得福失踪之前,它天天接送贡阿崽,每次都把阿崽送进学校的大门,放学的时候总是在学校的大门口等着,风雨无阻。”董老师补充道。

听了焦大山和董老师对阿黄的评价以后,同志们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郑峰和李云帆除了感慨以外,还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阿黄既然能在通天河边守候贡得福四天四夜,那么,它就一定会守候在贡的福失踪的地方,现在,它呆在贡家的院子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就有力的证明贡得福就在自己的家里。

“来了,来了。”王萍指着河对岸喊道。

焦大山一个纵身跳上船,马队长拿起套在石头上面的绳扣往船上一扔。船向河对岸驶去。

船很快就到了河对岸,驾驶员把刘局扶上船,然后站在岸上目送着船向龙王山驶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船靠码头后,刘局在马队长的搀扶之下上了岸,他朝站在河对岸的司机挥了挥手,看着司机上了汽车,看着吉普车消失在仙女村。

奇怪的很,大家一时间变得语塞口拙。刘局双手紧握着马队长的手,久久没有松开,就如同久别重逢的战友。马队长的眼眶里面有东西在打转转:“老马啊,你下山来干什么啊,这么见外,”

“瞧你说的,见外,谁是外人啊。”

刘局和同志们一一握手,在他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大布包。李云帆把包从刘局的肩膀上拿了下来,用手摸了摸,又捏了捏:“刘局,东西还不少吗,我们要的东西您都带来了?”

刘局开玩笑的说:“你们两人交给的任务,我敢不完成吗。”

刘局和焦大山握手告别,焦大山目送着刘局和马队长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消失在山路上,消失在密林深处。

不用说,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十一月二十号的确是一个不眠之夜,这是同志们的不眠之夜,因为他们所尊敬的长辈和爱戴的刘局来到了同志们中间;这也是董老师的不眠之夜,因为她终于寻觅到了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郑队长已经看出一点眉目了,他在董老师的面前也已经作出了郑重的承诺,虽然只是口头承诺,但却是一言九鼎。这一段关于爱情的故事,在整个作品中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受时代的局限,全无浪漫可言,但这其中的美却是令人称羡的;这还是刘局长和马队长的不眠之夜,昔日的友情,彼此的挂念,突然的重逢,说不完的贴心话,诉不完的真感情。马队长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包括香浓醇厚的农家酒,刘局长给马队长带来了一条中华牌香烟和两瓶泸州老窖。马队长一个劲的说:“我这个土包子咋配抽这等的精贵香烟,这不折杀了我马更生吗?”刘局长说:“你配,你最配,你最够份。”;这更是郑峰和李云帆的不眠之夜,同志们上山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案件已经初见端倪。同志们的酒一直喝到十点多钟,要不是刘局发话,恐怕还得喝下去。刘局到马队长家去继续抚今追昔去了,照例是郑峰和李云帆送的他们,还加上了陈浩和大李。

在回村公所的山路上,李云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大李,我曾经听你说过,这个贡一贴贡得福因为他老婆把钱管的很紧,所以,经常到哑巴的小卖部去赊酒,而且让看病的人把诊费放到哑巴那儿,有这事吗?”

“是啊,马二狗说的。”

“那么,我问你,哑巴那块黑板上面现在有没有贡得福赊的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在意,应该有吧。”大李不敢确定。

“如果没有呢?”

“应该还在吧,我听马二狗讲,这个贡一贴经常去赊酒喝,还有花生米,而且,就在小卖部的榕树下喝。”

“郑队,我们昨天吃过中饭以后到哑巴的小卖部去买香烟,那个马二狗也来买香烟,大李,你还记得吗?”

“这咋不记得,当时,哑巴就在马二狗的名下写上了“一马’两个字。”

“那么,你有没有看到上面有贡一贴的名字呢?”

“没有在意。”

“我现在想起来,如果我们做一个假设,假如上面有贡一贴的名字,会不会引起我们的注意呢?”

“李队,我明白了,你是说,哑巴的黑板上面已经没有贡一贴的名字了。”

“对,应该是这样,明天,我们一看便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李来了兴趣:“那么,李队,如果,黑板上面没有贡一贴的名字,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这个问题,让我们一起来想一想,如果黑板上面的名字被哑巴擦掉了,那么,应该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大李和陈浩同时问。

“如果,黑板上面的贡一贴的账是过了一段比较长时间以后擦的,那么,哑巴要么觉得贡一贴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而贡一贴的账又占着黑板,其他的人没有地方记,所以就擦掉了。”

“没有地方记,哑巴不能记在纸上吗?”大李道。

“这账一定要记在黑板上面,一个原因是赊账讲究的是当面记账,当面锣对面鼓;这第二个原因是随时提醒赊账的人“要赶快还账’,“不要忘记还账’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所说的,哑巴暂时把贡一贴的账挪到一张纸上面去了。”

陈浩若有所悟:“李队,我明白了,您是不是说,哑巴有可能是在贡一贴失踪后就把黑板上面的账给抹掉了,那么哑巴一定是认为贡一贴的账已经成为死账,永远都要不到了。所以……”

“你说的对。”

“李队,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哑巴很有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对,完全有这种可能,哑巴的小卖部离贡家比较近,位置又比较高,是最佳的观察点,贡家院门外的情况尽收眼底,他是最有条件接近这起离奇失踪案的人。”大李好像突然开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44章董老师巧语贡阿崽无忌

“我们可以做这样的假设,哑巴发现了异常,所以就伺机窥探,总之,这里面肯定有玄机。”

“哑巴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郑峰兴奋的说,“明天一早就到哑巴的小卖部去看看。”

看什么呢?看那块黑板,看那块黑板上面有没有贡一贴——贡得福——或者贡老三的赊账记录。

第二天早晨天一亮,李云帆就带着陈浩和大李来到了哑巴的小卖部。大李叫开了小卖部的门。

大李朝货架上指了指,并且竖起了两根手指头,哑巴从货架上面拿了两包飞马牌香烟。

黑板还挂在老地方,六只眼睛在黑板上面扫了若干个来回,上面确实没有贡得福的名字。

离开哑巴的小卖部以后,李云帆让大李去把马二狗请到村公所的楼上。

不一会,马二狗来了,他的上衣口袋里面揣着大李刚给的一包香烟。

马二狗在李队的床上面坐下,房间里面有郑峰、李云帆、大李和陈浩,其他人还没有醒。

李云帆开门见山:“马二狗,贡一贴以前经常到哑巴的小卖部赊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经常赊酒喝,赊花生米下酒。”

“那我问你,哑巴的黑板上面以前记过贡一贴赊的账吗?”

“记过,还记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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