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董老师巧语贡阿崽无忌
“我们可以做这样的假设,哑巴发现了异常,所以就伺机窥探,总之,这里面肯定有玄机。”
“哑巴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郑峰兴奋的说,“明天一早就到哑巴的小卖部去看看。”
看什么呢?看那块黑板,看那块黑板上面有没有贡一贴——贡得福——或者贡老三的赊账记录。
第二天早晨天一亮,李云帆就带着陈浩和大李来到了哑巴的小卖部。大李叫开了小卖部的门。
大李朝货架上指了指,并且竖起了两根手指头,哑巴从货架上面拿了两包飞马牌香烟。
黑板还挂在老地方,六只眼睛在黑板上面扫了若干个来回,上面确实没有贡得福的名字。
离开哑巴的小卖部以后,李云帆让大李去把马二狗请到村公所的楼上。
不一会,马二狗来了,他的上衣口袋里面揣着大李刚给的一包香烟。
马二狗在李队的床上面坐下,房间里面有郑峰、李云帆、大李和陈浩,其他人还没有醒。
李云帆开门见山:“马二狗,贡一贴以前经常到哑巴的小卖部赊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经常赊酒喝,赊花生米下酒。”
“那我问你,哑巴的黑板上面以前记过贡一贴赊的账吗?”
“记过,还记了不少呢。”
“那么现在哑巴的黑板上面怎么没了那些账了呢?”
“哑巴擦了呗。”
“什么时候擦的?”
“有些日子了,有两个多月了。”
请你再仔细想一想,时间越具体越好。”
马二狗连抽了几口香烟,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是七月六号,我到陈家集去相亲,临走的时候,在哑巴的小卖部拿了两包香烟,哑巴记账的时候,我看到贡老三连账带人全没了,我当时心里还纳闷,这贡老三就是有钱,这么多的账一杆到底全还清了。”
郑峰和李云帆对视了一下说:“马二狗,你能确定就是七月六号吗?”
二狗斩钉截铁:“没错,七月六号是黄道吉日,咱爹和说媒的特地给我选的好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七月四号、五号,贡一贴的账还在黑板上面吗?”郑峰问。
“七月四号、五号,我没去小卖部,咱能把这肚子管饱就不错了,哪有钱天天去买东西,你们可以去问问哑巴啊。”
“哑巴不会说话,又听不见,怎么问?”李云帆问。
“哑巴会写字啊,你们可以用笔问啊。”
大家恍然大悟,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呢。
十一月二十一日早晨吃过早饭以后,郑峰和李云帆把同志们召集在一起,地点就在李队长他们的房间里面。会议由李云帆主持。会议的内容是布置下一个阶段的工作。同志们明显的感觉到工作的步伐和节奏加快了。因为,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刘局告诉大家:地区公安局将一起重大的凶杀案——8.11无头案,列为全地区挂牌要案,案件的发生地是风阳县王家集,时间是一九七一年夏天八月十一日,凤阳县公案局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终无头绪,所以,请求地区公安局支援;刘局打算派郑峰和李云帆率队前去增援,地区公安局的领导也有这个意思。
窗外下起了雨,起先只是星星点点,不一会,雨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刚开始,落在手上,好一会才能感觉到,到后来,雨点落在树叶和屋顶上面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郑峰和李云帆商量后决定立即展开两个方面的工作;第一个工作是请董老师出面,找贡阿崽谈谈,看看能不能从贡阿崽的口中得到更直接的、更进一步的东西。让王萍从旁协助,重点放在武秋红姐弟关系和贡阿崽与武小兵的甥舅关系上面,小孩子有可能说出一些具体的东西。李云帆把挂在墙上的一个布包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三个玩具:一个玩具汽车,一本精美的看图说话,一把塑料手枪。还拿出一包糖果,这些是刘局带来的,现在该派上用场了。
小李把玩具汽车拿在手上琢磨起来,玩具汽车的上面用绳子连着一把钥匙,小李把绳子解下来,小汽车的底下有一个钥匙眼,小李把钥匙插了进去,给小汽车上劲,然后拔出钥匙,把汽车往地上一放,小汽车就“嗖”的一下冲出好远。
郑峰对小李说:“小李,你和王萍一起去,这个玩具汽车,你可能要教教贡阿崽。”
郑峰和李云帆安排的第二个工作是:吃过午饭后,分两组到大榕树上面瞭望,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一组在哑巴小卖部前面的榕树上监视贡家;另一组在龚石山院子后面的榕树上面监视贡家。郑峰本来是准备天一黑就开始行动,既然老天爷作美,下起了雨,村民们都呆在自己家里面,这为同志们的行动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吃午饭之前请大李在村子里借几件雨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同志们终于知道了郑队让刘局带望眼镜的目的。
郑峰、陈浩、张谋和刘建亮负责龚石山院子后面那棵榕树上面的监视工作;李云帆、大李和卞一鸣负责小卖部前面那棵榕树上面的监视工作。
大李跑回去找雨衣去了。
小李催王萍赶快走,他想早一点完成任务,然后再参加到新的任务里面去,这就叫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小李和王萍下了楼,走进翡翠村小学,走进董老师的办公室。
“小王,请进。”董老师从板凳上站起身,“二位请坐。”
“董老师,我们找你有点事,你们班下节是什么课?”
“是写字课。”
“你下面有课吗?”
“没有。”
“我们想请你找贡阿崽谈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还带来了几个玩具。”小李补充道。
“好啊。在这里谈吗,这里不行,到我的宿舍去谈比较好,你们先到我的宿舍去,我随后就带阿崽到。”
小李和王萍来到董老师的宿舍,不一会,董老师带着贡阿崽走了进来。
王萍把糖果递给董老师,董老师剥了一个糖果塞到贡阿崽的嘴里面。小李把玩具汽车递给董老师,董老师把玩具汽车拿给贡阿崽,贡阿崽的眼睛里面闪着惊异的光芒,他十分好奇的翻过来调过去的琢磨起来。
“来,阿崽,让这位小李叔叔教你怎么玩,好吗?”
贡阿崽点点头。
小李走过去,用钥匙给小汽车的发条上劲,然后拔出钥匙,把小汽车往地上一放,小汽车就跑了起来。贡阿崽显得非常的高兴。小李把小汽车和钥匙递给贡阿崽:“阿崽,你试试看。”
贡阿崽饶有兴致的捣鼓起来,他把钥匙塞进钥匙孔里面,吃力的转动钥匙,然后拔出钥匙,小手一松,小汽车就跑到前面去了。董老师还从来没有看到贡啊崽这么开心过。
董老师把看图说话和塑料手枪拿给贡阿崽:“阿崽,这些都是叔叔阿姨送给你的,先放在老师这儿,你以后每天有空的时候就来玩一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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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阿崽照例点点头:“好。”
王萍拿了几颗糖果揣进阿崽的口袋里面,董老师又剥了一颗糖递给阿崽:“阿崽,你妈妈对你好不好啊。”
“好。”阿崽把董老师递给他的糖果塞进口中,头抬也不抬,只顾让小李帮他给小汽车上劲,因为他的力气太小,发条上不满。他很快就和小李混熟了。
“你妈妈常买糖果给你吃吗?”董老师道。
“买,舅舅也买。”
董老师不失时机:“阿崽,你舅舅喜不喜欢你啊?”
“喜欢。”
董老师适时的用手帕把阿崽嘴角下面的口水给擦了:“阿崽,你舅舅怎么喜欢你啊?”
“舅舅陪我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妈妈呢?她不陪你睡觉吗?”
“我妈妈也陪我睡觉啊。”贡阿崽抬起头,看了看小李和王萍,看了看董老师,又补充道,“妈妈一直和我睡啊。”这正是应了童言无忌那句老话。贡阿崽说完以后又埋头继续把玩小汽车。
小李、小王和董老师交换了一下眼神,眼神之中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欣喜。
放学铃声响的时候,贡啊崽突然向董老师提出:想把小汽车带回家去玩,就玩一天。在得到王萍的默许后,董老师点头同意,贡阿崽很有礼貌的和董老师、王阿姨、小李叔叔说再见,然后一溜烟的跑出了学校的大门,武秋红正撑着雨伞朝学校大门走过来。
王萍他们之所以不让贡阿崽把所有玩具都带回家去,是担心引起武秋红和武小兵的怀疑。
雨一直不停的下着,显得非常有耐心,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架势。
小李他们临走的时候,董老师递给了王萍一把伞,然后又帮助小李把一个雨披子穿在身上。这正中小李下怀,他下午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呢。
小李和王萍回到村公所楼上的时候,大李也已经回来了,他拿来了四件雨衣,还带来了一把竹梯,小李和王萍刚要把执行任务的情况向郑峰和李云帆汇报,马队长和刘局长也上楼来了。紧接着厨房的师傅也在楼下喊起来:“马队长,你快招呼同志们下楼来吃饺子,水开了,就等着同志们呢。”这又是龙灯又是会的,全凑到一块来了。
“走,吃饺子去,过一会再谈。刘局、马队长,走。”郑峰道。
同志们到学校厨房的时候,锅已经开了,香着呢。厨师揭开锅盖,倒了一大碗凉水进去,将锅盖盖上,不一会,锅又开了,揭开锅盖,饺子全漂到上面来了,每人先装一大碗,厨师数一数,连他自己一共十五个人。刑侦队九个人,加上刘局、马队长,还有翡翠村小学的三位老师,再加上厨师自己。包饺子是马队长吩咐的,饺子是肉陷的,肉是早晨刚刚从东村割来的,昨天下山修水利的时候,东村有一户人家约马队长今天到他家去喝酒,他家今天杀猪。马队长就把大家给惦记上了。调皮鬼小李还拿刘局开了一个玩笑:“刘局,您是不是闻到了这饺子的香味才到山上来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而不往非礼也。刘局也来了一句:“小李啊,你只说对了三分之一,另三分之一是我闻到了马队长家的酒香,……”刘局长故意留下小半句话。
小李急了:“刘局,还有三分之一呢?”
刘局长不急不忙:“还有三分之一啊,是我听说你这小子不安心工作,你最近是不是有一点活思想啊?活思想可以有,但不能影响工作哦。”刘局哈哈大笑。
大家也哄堂大笑,小李没有想到一句话竟然把自己给套了进去,伸了一下舌头闷头吃自己的饺子去了。同志们为什么笑呢?只要看一看董老师那红扑扑的脸颊就明白了。
吃过饺子以后,同志们回到村公所的楼上,马队长的手上拿着两件浅黄色的雨衣,一件是他自己的,一件是刘局的,马队长下午要到水利工地去,刘局要回县里去。刘局听了王萍、小李的汇报和李队长的案情汇报以后,说:“就按照你们预定的步子走,大家下山的时候,我亲自来接你们,既要稳妥,也要速战速决。”
在村公所的楼下,刘局坚持不让同志们送他,有马队长相伴就可以了。同志们看着两个黄色的身影消失在村口那棵大榕树下。
整个翡翠村笼罩在一片迷茫的烟雨之中,村道上见不到一个人,这正好给刑侦队的同志们提供了方便,郑峰和李云帆决定:负责龚石山院子后面那棵大榕树上面监视工作先进行,这个地方比较隐蔽,而哑巴小卖部前面的这棵大榕树在大路口,偶尔会有人来买东西,目标太明显,所以要等到天黑以后才能行动,这样一来,有五个人请命上树,大李、小李、张谋、刘建亮和卞一鸣。这样也好,一个人瞭望一个小时,下面的人上去以后,上面的人再下来,避免盲点,下来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梯子藏到树丛中,上和下的时候先要观察周围有没有人。不过,陈浩提议:哑巴小卖部前面的古榕树上面的监视工作也可以同时进行,中途不换人,就是要吃一些辛苦,等天黑以后再换人,王萍提出:“哑巴会看见的。”大李说:“没事,古榕树在小卖部和学校围墙的交界处,我们可以借买东西引开哑巴的注意力,乘机上树不就成了,天下雨,学生们都呆在教室里。”郑峰觉得很有道理。这样可以从两个视点全方位掌握贡家的情况。关键是上去的人要在上面呆四五个小时,天在下雨,又是深秋,气温比较低,树上冷。“郑队,我上。”,“我上去”,“交给我。”陈浩、大李、小李自告奋勇;张谋、刘建亮和卞一鸣同时把手举起来。郑峰最后决定:“大李上。我们派人装作买东西和你联系,你实在撑不住了,或者发现什么情况就招手。带上纸和笔,可以写纸条。走,我们先把大李送上去再说。”
郑峰带着大家,或穿雨衣,或打伞,下了楼,来到哑巴的小卖部,他们围住了柜台,一人要了一包飞马牌香烟。李云帆穿着雨衣,提着竹梯,大李穿着雨衣跟在后面,李云帆快步走到榕树下,迅速把梯子靠上去,扶稳了,大李手脚麻利的从竹梯上窜到树上去了。李云帆拿起梯子就走,等到他拐过学校的围墙,郑峰他们也结束了和哑巴的纠缠。
大榕树的树叶非常密,叶子呈椭圆形,淡红色,树冠如华盖,人在树上面,就和一只小鸟差不多,在侧面或者旁边是找不到的,只有在下面才能看到人,上面的树杈还特别多,而且大多是平缓向上,所以,人在上面,或站,或坐,或躺,一点都不屈得慌,不过,今天躺不起来,下雨了,不是时候啊。大李坐在一个树杈上面,透过树枝和树叶之间的空隙,能够看到贡家正屋和西屋的门窗,还能看到那几棵柿子树和柴禾堆,包括那只忠于职守的大黄狗,它正蜷缩着身体躺在柴堆旁边的一个很小的窝棚下面,无声无息,很是可怜。这个窝棚很可能是它自己拱出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50章贡得福柴下现身姐弟俩束手就擒2
马队长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把铁锨。并且找来了一顶破斗笠盖在那个头颅上面,就像人逝世之后要在脸上盖一张纸一样。
“郑队、李队,凶手为什么要在坑里面放石灰呢?”张谋问道。
郑峰若有所思:“你想一想,贡老三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呢?”
“是九月三号失踪的。”
“其实是九月二号的夜里面。”小李纠正道。
“那么,我问你,这个时候是什么季节呢?
“我明白了,这个时候夏天还没有结束。”
“这就对了,夏天还没有结束,又是在南方,尸体腐烂,就会有异味,凶手怕别人——特别是邻居闻到味道起疑心,尤其是贡家这条大黄狗,它具有超乎寻常的嗅觉,即使如此,阿黄不还是闻到主人贡老三的味道了吗。”
“原来如此,敢情这姐弟俩是想用石灰防腐除味。”卞一鸣自言自语道。
“除味是真,防腐我看未必,恰恰相反,凶手在坑里面放石灰,其根本目是想加速尸体的腐烂,生石灰遇到水会产生很高的温度,那天,我们在榕树上面看到的热气,就是因为雨流到柴堆下面那些还没有化掉的生石灰上面所致。”
卞一鸣用树棍敲击坑上面的一块石灰,石灰裂成几块,小李用瓢舀了半瓢水浇在石灰上面,石灰立刻腾起一阵烟雾,冒出一连串的气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李云帆用铁锨将上面的石灰一层一层的刮去,在靠近院墙的坑边上,慢慢呈现出一个扁藤箱,这应该就是贡得福出诊用的家伙。郑峰和李云帆接着刮,渐渐地,一具尸体的轮廓显现出来。先是膝盖,然后是脚指头,最后是整个尸体。李云帆接过张谋递给他的塑料卷尺,将圏尺前面的半圆形环扣递给小李,小李将卷尺半圆形的环扣放在坑边和尸体的脚趾头平行的地方,李云帆拉开卷尺,在坑边和头颅平行的地方,尺子上面的读数是一米五三。
“是贡老三。”张谋道。
“肯定是贡老三。”小李道。
坑里面的这具尸体就是贡老三,铁证如山。郑峰让小李到村公所把照相机取来,同时把箱子拎过来,又请马队长找来一张芦席,等拍照过以后,用来裹贡得福的尸体。小李飞也似的跑出了贡家院门,从哑巴的小卖部前面一闪而过,接着“蹬——蹬——蹬……”地上了村公所的楼梯,推门而入,朝陈浩和刘建亮挤了挤眼睛,然后拎起箱子,拿起相机,他像一阵旋风似的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冲出房间,又“蹬——蹬——蹬……”的下楼去了,搞得屋子里面的武小兵心惊肉跳,陈浩和刘建亮知道贡家大院已经有了重大的突破。
李云帆对尸体和现场进行了多角度的拍摄。郑峰和马队长嘀咕了几句之后,就带着同志们离开了贡家大院。郑峰和马队长所说的无非是贡得福的善后事宜:把贡得福的尸体搬到屋子里面去,通知贡家的亲戚前来料理贡得福的后事,贡阿崽暂时请董老师照顾,贡得福的老母亲,等征求过贡得福两个姐姐的意见以后再作安排。总之,武秋红和武小兵的孽缘所带来的后遗症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显现出来,突然的变故将会使贡家的一老一小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
马队长忙着招呼几个乡亲帮助他料理贡得福的后事。
郑峰带着小李和刘建亮回到村公所的楼上;李云帆和张谋走进翡翠村小学,走进董老师的宿舍。
让我们先跟着郑队长和李队长一起来看一看两份谈话记录。
第一份记录:询问人,陈浩;记录人,刘建亮;询问对象,武小兵。
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你请到这儿来吗?”
答:“不知道。”
问:“你为什么要在你姐夫失踪两个多月以后才向警方报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答:“我们以为他不久就会回来,结果时间越拖越长。”
问:“你们以为贡得福会到哪里去呢?”
答:“他八成是下山去了。”
问:“你们到渡口去问焦大山了吗?”我们能想象得出武小兵听到这句话以后一定是吃了一惊。
答:“没有。你们问过了吗?”这显然是武小兵在投石问路。
问:“我们问过了焦大山,他肯定你姐夫根本就没有下山。你姐夫每次出门,阿黄都是形影不离,现在,你姐夫离奇失踪,可是,阿黄却还在家里面,而且还始终呆在柴堆的旁边寸步不离。这是什么原因呢?”相信这时候的武小兵应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答:“不知道,没想过。”
下面这几问可谓很有份量。
问:“你姐姐和你姐夫婚后八九年都没有孩子,他在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啊?”
答:“不知道。”
问:“后来,你姐姐生下了阿崽。你不觉得非常蹊跷吗?”
答:“不知道,没想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浩所提出的这些问题至少让武小兵意识到,刑侦队这些日子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以上是我们所选择的若干片段。当郑峰示意陈浩和小李将手铐铐在武小兵的手腕上的时候,武小兵挣扎着跳将起来:“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郑峰没有跟他多费口舌,就说了一句话,武小兵就像泡了水的菩萨——瘫了:“凭什么,就凭贡家柴堆底下被埋着的贡得福的尸体。”
下面是大李、王萍和武秋红的谈话记录的若干片段:询问人,李子荣;记录人,王萍;被询问人,武秋红。
问:“你丈夫失踪了两个多月,你估计他会到哪儿去了呢?”
答:“不知道。”
问:“你们说贡得福下山去了,可是,村里面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下山,渡口的焦大山也没有看到你男人过河,也就是说,贡得福还在山上,而且很可能还在翡翠村。你相信吗?”
大李的这一段话多少向武秋红透漏出一些信息,此时,她的心里很难保持以往那种平静的心态。
答:“不知道。”
问:“你和贡得福结婚八九年都没有生养,是不是他的身体在那方面有问题?”
答:“没啥子问题啊。”
问:“你曾经和马大超说你和贡得福结婚非常后悔,你后悔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回答,空白。
问:“那么,你和贡得福结婚以后,身上为什么会有血痕?”
还是无语。
问:“你家那只大黄狗为什么趴在柴对旁边寸步不离呢,而且还不准旁人靠近半步?”
答:“不知道。”
问:“武小兵为什么会睡在你的床上?”
答:“是谁这么血口喷人,作践人啊。”
问:“那好,我就明白的告诉你吧,昨天夜里十点钟左右,有人看见一个黑影在你的窗户跟前敲了一段时间,后来,这个黑影就走到大门跟前,把门闩拨开,钻了进去,以后就没见出来。”
下面没有回答。
李云帆和张谋走进来以后,武秋红正如没有盖子的壶,水开了,却没有一点响声。她大概已经知道刑警队把他们弄出贡家大院的原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51章姐携弟出嫁山里新婚夜自我安慰
当大李把手铐铐在她手腕上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反应,她低着头,头发盖住了整个脸。
十一月二十二日的下午两点多钟左右,在董老师的办公室里面,对武秋红的审讯继续进行。武秋红为什么会和她同母异父的弟弟武小兵发生姐弟恋情,武秋红和武小兵为什么要加害贡得福?让我们耐心的等待当事人武秋红和武小兵给出的答案。
在审讯之前,李云帆拨通了县公安局的电话,他要把案件的进展情况向刘局作详细的汇报,并让局里面派车来接应他们。但刘局和所有局领导都到地区去了,说是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那么什么时间回县里呢?不知道,下午两点钟左右接到地区公安局的电话,估计要很晚才能回县里,接电话的同志请李云帆留言,他马上和刘局联系。李云帆看看郑峰,郑峰道:“就这样说,案件已经告破,黄昏下山,请派车在渡口等候。”
放下电话以后,郑峰和李云帆决定先审问武秋红,如有必要,再审问武小兵,之所以做这样的安排,郑峰和李云帆有自己的考虑。
出人意料的是武秋红显得出奇的平静,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紧张与惶恐之中,之所以惶惶不可终日,就是因为怕丑行败露,怕别人知晓,终日背负着沉重的罪恶感,因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现在既然已经东窗事发,遮羞布已经被揭去,压在心头上面的石头已经落地,那就用不着紧张了,用不着像过去那样担惊受怕了,所谓乐极生悲,悲极无畏,说的恐怕就是这个意思吧!
武秋红没有让郑峰他们多费口舌,也许我们在听了她的叙述之后,就会对这个女人有一个更深入、更全面的了解,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过去那些孤立的、零碎的、表面的片段连缀成一个彼此关联的、完整的、立体的物象。
在武秋红八、九岁的时候,她跟着母亲武小凤走出了龙王山,上了焦大山的渡船,越过通天河,回到仙女村,以前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得了,也可能是她不愿意回首那一段往事,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又是生活在那样一个极其特殊的环境里面,应该也能够记得一些事情了,自己的爹是一个土匪,,对于这个烙在她生命里的可耻印记,她自然会把她埋藏在记忆的某一个角落里,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印记才使她的命运有了一个不详的开始。所以,武秋红避而不谈过去,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回到仙女村,她们母女两人无依无靠,日子非常难熬,村里面有一个船夫,叫严志和,经常接济她们母女俩,后来,秋红她娘就跟了老实巴交的严志和,这个男人对她们母女非常好。不久,小兵就出生了,爹——这个时候,武秋红就开始喊严志和叫爹,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对爹充满了渴望——爹经常出去给人家撑船拉纤,娘在地里面劳作,照顾弟弟的任务就落在武秋红的身上了,穿衣、喂饭、洗澡、睡觉。武秋红说到这儿就沉默了。
“武秋红,照你这么说,你弟弟武小兵一直到你出嫁之前,都是你为他洗澡,带他睡觉的?”李云帆意识到唯有如此,九岁的弟弟才有可能对十八岁的姐姐产生精神上的依恋,十八岁的、情愫已生、心门正开的姐姐才可能因为九岁的同母异父的弟弟而产生青春的萌动与幻想。从武秋红的话里面,郑峰和李云帆明显的意识到,这个细节非常重要,可以这么说,武秋红和武小兵的姐弟恋情就是从这个时候埋下了罪恶的种子。尽管武秋红说的是轻描淡写。如果,他们的爹娘不是那么早就去世,那么,他们一定不会让日渐长达的武小兵一直跟姐姐武秋红睡在一个被窝里面。关于这个方面,郑峰他们没能从武秋红的口中了解到更多的情况。郑峰和李云帆本来是想多问一点东西,但看到武秋红一脸羞愧,满眼哀伤的样子,也就动了恻隐之心。
不过,武小兵的话倒是弥补了这一缺憾:“咱爹娘死后,咱俩就像亲姐弟一样。”在武小兵看来,他和武秋红还不能算亲姐弟。根据大概就是他们不是出自同一个爹。
问:“你在九岁之前,一直都是你姐姐给你洗澡吗?”
答:“是啊,九岁以后,也是她给我洗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你是说,你们到贡家以后,你姐姐也给你洗澡吗?”
答:“是啊。”
问:“一直给你洗到多大?”
答:“大概到十二岁吧。”
问:“你长到多大,才和你姐姐分床睡觉?”
答:“大概也是九岁吧。上山之前一直是姐姐带我睡觉,到贡家以后,就少了,只有姐夫下山出诊夜里面不回来才和姐姐睡在一起。但次数很少。”
问:“你十一、二岁了,为什么还要和姐姐睡在一起呢?”
答:“我害怕,和姐姐睡习惯了,只有在姐姐的怀中,我才能睡得香。”
很难想像,一个十八九岁新婚之后的女人和一个已具雏形,即将发育成型的男孩睡在同一个被窝里面会在双方的心理上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更可况又是一个刚刚遭遇和正在遭遇着失败婚姻的、健康的、正常的女人,有一腔刚刚被激发出来的本能的欲望正待释放,而且,这个男孩很可能已经在这样一个春心荡漾的女人的温柔乡里面过早的成熟了。也许,他们在这个阶段还能够存心自持,但只要有些微的冲动与幻觉,哪怕是思想上的冲动与幻觉,那也是相当危险的。
这两个失去了共同亲人的灵魂越来越难舍难分。我们可以想象,如果武秋红所嫁给的这个男人贡得福是个健全的、真正的男人,也许就不会发生我们这个故事了。谁知道呢?
武秋红十五、六岁的时候,媒婆就开始上门了,武秋红总是以弟弟还小为由推辞敷衍,后来她突发奇想,如果谁家想娶她,就要把她弟弟给捎带上,这可是一个新问题,一些人家无法接受,便望而却步。武秋红十八岁那一年,翡翠村先后有两户人家登门提亲,一个是马石匠家,在先;一个是贡得福家,居后。如果不是带着弟弟,武秋红可能会选择马石匠的儿子马大超,因为马大超年轻力壮,人高马大,年龄相当,人很勤快,又有手艺;双方谈妥,财礼已下,即将订婚,如果不是贡得福在中途插了一杠子,武秋红的人生轨迹就不会发生如此突然的大逆转。
那一天,贡得福一大清早就被请到仙女村给人看病,他坐在焦大山的木船上,在船行驶的过程中,贡得福无意之中看到了在河边浣洗衣服的武秋红,就向焦大山打听,这是谁家的姑娘,焦大山就把武秋红的情况跟贡得福说了,真是无巧不成书,请贡得福看病的人家就住在武秋红家的旁边。武秋红拉着弟弟武小兵也来问病,说小兵肚子有一点疼,请贡得福给瞧瞧。贡得福这才得以近距离的一睹武秋红的芳容。贡得福这一看就把武秋红看到眼睛里面拔不出来了。贡得福给小兵摸了摸肚子,看了看舌头,翻了翻眼皮,配了一副药,没有收武秋红一分钱。回山以后就让他爹娘赶快请媒人下山提亲。答应武秋红提出的所有条件。并且说,如果娶不到武秋红,他就打一辈子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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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这个风雨交加的秋夜,两个迷茫而孤独的灵魂踏上了更加迷茫的路……就是在这个夜晚,和贡得福结婚已有八年的武秋红第一次做了一回女人,当然她付出了全部的代价。其实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女人,并且做好了永远忘记的准备,尽管这非常难,遗憾的是,人不是神,武秋红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一个平凡的女人。
不久,武秋红就发现自己有身孕了。
自从武秋红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以后,就开始撺掇贡得福下山到正规的大医院去看一看,她以前也跟贡得福提过这件事情,贡得福总是虚以应付,没当一回事;贡得福他爹在世的时候,也时常忧虑形于色,经常把埋怨的目光投射到武秋红的身上。武秋红是满肚子的委屈,又不能说出来,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呢。贡得福呢,他总是说自己没有问题,他这个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死要面子,结果自然是活受罪。眼看着别人家添丁增口,门庭热闹,自己家呢?是人气低迷、冷清异常,因为自己家比别人家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小孩子的声音,不管是什么声音,即使是小孩子的哭声也可以啊。
有一天夜里面,武秋红不管贡得福怎么闹腾,就是没有搭理他,除非下山去看医生,贡得福没有办法,只得就范,答应第二天就跟武秋红下山。
就这样,贡德福才跟着武秋红下山跑了好几趟,到了地区医院,还到了省城大医院。医生说是严重阳痿和严重早泄,还说,除了凭借药物治疗以外,还要放松和调整心情,尽量减少夫妻生活的次数,提高夫妻生活的质量和成功率,如果想通过频繁的房事来广撒种子,结果只能适得其反。他们拿回了不少的药,武秋红还人不知鬼不觉的觅了好几个偏方,帮助贡得福调理。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贡得福竟然有了一点起色,关键是精神变得正常了许多,最起码夜里面不像以前那样折腾人了。武秋红感到了些许的宽慰。
一个多月以后,让武秋感到意外的是,贡得福已经能够和她过那种夫妻生活了,虽然还是非常的勉强,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一个不爱学习的孩子,课堂上是一问三不知,考试呢,是鬼画神州湖,碰点子吃糖,弄个几分、十几分,后来呢,开始用功了,总算能往三、四分十分上面靠了。贡得福现在就是这么个状况。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夫妻生活吧。武秋红本来就做好了把自己女人的身份给彻底忘却掉的思想准备。过去了的这八九年,贡得福和武秋红的夫妻生活,有过,但不是真正的夫妻生活,因为在过去的夫妻生活中,武秋红只是作为一个影子,一个道具。贡得福的房事过程就是充分暴露和拼命掩饰自己无能的过程,他的身体仿佛不是他自己的,因为他的身子不听他的使唤,所以,根本无法进入实质性的环节;现在的贡得福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只能得个几分、十几分了,如今的贡得福已经能挣个三十分、或者四十分了。关键是贡得福的性情也变得温和了一些。
武秋红干涸的心田似乎看到了一丁点希望,如果她能够处理好和武小兵的关系,就此打住,那么她的心田里面一定会发出希望的嫩芽。遗憾的是,她播在心田里面的种子原本就是一颗错误的种子,如果她和武小兵之间的关系仅仅停留在彼此之间的相互怜惜上面,那么,无论他们走了多远,只要回头便是海岸,问题是武秋红和武小兵可能有这样理性的思考吗?不可能。而且他们必然会把这种关系演变为那种身体上的互相依恋。这时候,武秋红要做的事情,应该是赶快给武小兵成个家,让他的魂魄有所归依,武秋红这样做了,就是做的有一点不爽快,有一点拖泥带水,武小兵呢,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别人也给他介绍了几个对象,可是他都无动于衷,这就注定了武秋红和武小兵这两个人的悲剧性的命运是难于避免的了。有一回,马队长的老伴给武小兵介绍了一个对象,前面我们已经提到过这个人。她就是陈家集的俞翠花。刚开始,俞翠花对武小兵颇有好感,对这门亲事非常满意,不然怎么会在贡家待两个晚上呢。第二天的夜里面,武小兵憋不住了,这天夜里面,贡得福下山出诊去了。武小兵从床上面爬起来,先到东厢房的窗户上看看俞翠花睡着了没有,等他确定俞翠花睡着了。就拨开堂屋的门闩,蹑手蹑脚的钻进东厢房,武秋红一直没有睡着,因为晚上吃过饭以后,小兵趁俞翠花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厨房,在武秋红的耳多旁边低声的说了一句话:要武秋红夜里面到他这边来。武秋红没有答应,叫武小兵千万别来。可是武秋红太了解弟弟武小兵了,他一定会来。可不是吗,他果然来了。武小兵用手去拉武秋红,武秋红一个劲的摆手,武小兵就要去抱她。武秋红如果不答应,武小兵不依不饶,一定会弄出动静来,俞翠花就睡在旁边,武秋红无从选择,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出房间,跟着武小兵来到东屋,武秋红本来是准备就一小会,如果时间太长肯定会引起俞翠花的怀疑,可是,武小兵纠缠不清,不让她走,结果磨蹭了不短的时间。她回到东厢房的时候,约摸过了一个多小时。第二天早晨,俞翠花急着要下山,武秋红就知道,俞翠花可能发现了问题。因为说好多住些日子的。武秋红的优柔寡断使武小兵依然沉浸在迷茫和幻想之中。结果让两个人越陷越深,难于自拔。
武秋红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先是贡得福看到武秋红的腹部有隆起的意思了,接着是乡亲们看到武秋红的腰一天比一天粗,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武秋红挺着一个大肚子,就如同抱着一个太阳。
贡得福的两个姐姐得到了这个好消息,也回娘家来了,并且答应等弟媳妇身子重了以后来找顾她,要好好保护贡家的血脉,不能有半点闪失。整个贡家沉浸在一中欢乐与祥和的气氛之中。翡翠村的人只要一碰到贡得福,都是连声道喜。贡得福更是喜不自胜,走起路来是脚底生风,遇到村里面的人是笑容可掬。两个姑子还下山请来了一个老中医给武秋红把脉,这个老中医说武秋红的肚子里面是一个带把的。整个贡家对这个未来的小生命充满了期待。武秋红更是如此。
不过,也有两个人是表情木然,一个是武小兵,他这时候的心理非常复杂,他知道武秋红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可是这个孩子似乎跟他没有一点关系;而且,他也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他显得更加的迷茫而惆怅。还有一个人的表情也特别奇怪,这个人就是哑巴,他每天都站在小卖部的柜台里面十分平静的看着从贡家进出的人。不过自从他发现了贡家的秘密以后,他对贡得福比以前更热情了,对武秋红比以前要冷淡了许多,对武小兵则是咬牙切齿,武小兵来卖东西,哑巴都是往石板柜台上面一扔。这些细微的变化,谁又能注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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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初夏,武秋红生产了,她产下了一个男婴,这个男婴就是贡阿崽。武秋红的生产非常顺利,贡得福的两个姐姐轮流在贡家伺候武秋红,唯一缺憾就是武秋红生产的时间提前了将近一个月,贡家本来准备再过二十来天就把接生婆请到山上来待产,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等不及了,早产。武秋红是夜里面肚子疼的,贡得福连夜下山去请接生婆,弄得焦大山一夜都没有睡好觉。
贡阿崽的降临还真给贡家带来了不少的喜气,贡得福的母亲因为武秋红怀孕生产,而且又生下了一个能续贡家香火的男丁,病好了许多,不仅眼睛能看到了一点光亮,耳朵也能听见一点声音了,更可喜的是,她竟然能够在家人的搀扶下到院子里面来走几步了。贡得福他娘是因为老伴从龙鼻崖上面摔下来以后才卧床不起的,同时眼花耳聋了。
两个姑子伺候武秋红的月子,一直到贡家为贡阿崽办了满月酒之后,才放心的下山去了。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贡得福继续在家坐诊或者下山出诊;武小兵依然故我,得空就钻到武秋红的屋里去和她缠绵一番;武秋红自从有了贡阿崽以后,心思就放在了孩子的身上,她不止一次的劝武小兵就此打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还请人给小兵说媒,龚石山就是其中之一,在贡得福失踪之前,武秋红就请他留意,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他兄弟说合说合;贡得福失踪之后,武秋红恐怕纸包不住火,就催了龚石山好几回。可是,武小兵就像着了魔,他仍然我行我素,甚至还说过要守着姐姐一辈子,哪里都不去。所以,后来,武秋红就有意无意的不让贡得福下山出诊,以减少武小兵胡思乱想的机会。贡得福怎么会想到这些事情上面去呢。有了儿子,他下山出诊夜不归宿的次数就更多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武小兵越来越变本加厉,有些事情往往就是很奇怪,越是不容易得到的,越是偷偷摸摸的,就越是上杆子。武秋红没有办法,就把婆婆的床搬进了西厢房,这样,武小兵就会有所顾忌了。武秋红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弟弟武小兵好,她在小兵的面前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姐姐是个害人精。”她自己这一辈子就算了,现在有了阿崽,她就不再奢求其它了,她不能把弟弟给毁了。姐弟之间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天爷早该用雷劈过多少回了,再这样下去是要遭天谴的。可是武小兵始终认他的死理:“咱俩虽然是姐弟,但不是同一个父亲。”他就没有想一想,他们可是同一个母亲啊。自从婆婆搬进西屋以后,武小兵变的乖多了,可是,好景不长,武小兵发现武秋红的公婆眼睛又看不见东西,耳朵又听不见任何声音了。这样以来,武秋红又开始了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武秋红刚刚从一种痛苦之中挣扎着爬出来,又陷入了新的痛苦之中,她忧心忡忡,她开始忧虑,为自己的未来忧虑。为弟弟的未来忧虑,甚至为阿崽的未来忧虑,曾经的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痛苦使她的思维变得麻木,现在,她已经有了阿崽,她就不得不重新审视她所走过的路,她有了一种感觉,她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走进这条死胡同的还有弟弟武小兵,包括她的儿子贡阿崽。她的痛苦还在于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才能走出这条死胡同。
日月如梭,光阴易逝。水面上是异常平静,水下面是暗流涌动。
贡阿崽渐渐长大,他浓眉大眼,鼻挺口方,皮白如玉,较之同龄人要高大不少,贡得福不是越看越喜欢,而是越看越不像自己,像谁呢?随着贡阿崽的一天天长大,贡得福觉得阿崽越来越像武小兵,尤其是在一个桌上吃饭的时候,贡得福看着自己的儿子和武小兵,心里面犯起了嘀咕,他想在武秋红的脸上找到答案,找不到。虽然贡得福心中狐疑,但未动声色。
有一件事情,埋在贡得福的心里面已经很久了。那一年的夏天,是阿崽七岁的那一年,那天晚上,仙女村的有一户人家来人请他下山出诊,来人说他爹脖颈后面长了一个疖子,疖子不大,但周围红肿的厉害,疼痛难忍,整个脖子就像要断了一样。贡得福就下了山,一看,大吃一惊,是砍头疮,这种疮如果不及时诊治,最后会烂到颈椎,俗称“砍头疮”,幸亏看的及时,贡得福是十点多钟过的河,十一点钟就结束了,所以就连夜赶回翡翠村。院门敲了好一会,武秋红才磨磨蹭蹭的从堂屋里面跑出来,贡得福简单洗洗就上床睡觉了,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贡得福一大早就起床了,他想上龙鼻崖。他坐在床沿上穿鞋子的时候,在脚踏板上,有两双拖鞋,一双是他自己的,一双是武秋红的,奇怪的武秋红的拖鞋不配套,一只小一号,是武秋红的,一只大一号,是武小兵的。贡得福疑窦顿生。联想到昨天夜里面回来敲门的时候,武秋红动作迟缓,神色慌张。贡得福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但他还是没有声张。
贡得福吃过早饭就上山了,从龙鼻崖下来的时候,大概是十点多钟,在他回来的路上,路过雷公岩的时候,旁边的灌木丛里面有人在说话,偏偏说的是他们贡家的事情。
“你们看贡老三家的阿崽像谁啊?”
“像谁啊,像他舅舅武小兵呗。”
“是啊,就跟一个模子拓出来的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甥像舅舅吗。”
“不过,也太像了。”
“没想到贡老三能养出这样的儿子来。”
这一段对话是话中有话,俗话说得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说者有意”呢?
从此贡得福的心里面有了一块心病。
既然心里面有了心病,作为郎中的贡得福自然就要望闻问切,找出病由了。
从龙鼻崖回到家里,贡得福想好了该怎么办。
贡得福回到家就跟武秋红说:“回来的时候在院门口碰到了从风阳县大姐他们村来的吴会计,说他老婆后背上面长了一个大疖子,蛮厉害的,请我赶快去一趟。”
武秋红问:“人呢?都中午了,你不留人家吃顿饭再走吗?我去把人叫进来。”武秋红说罢就朝院门口走去。
贡得福脑筋转得非常快:“秋红,你回来,吴会计到东村亲戚家去了,说好了晌午饭后在渡口等我,你赶快去做饭,别让人家等急了。哦,我晚上不回来,明天到家吃晌午饭。你晚上早一点睡觉,关好院门。别忘了把狗喂饱了。”风阳县在山城县的北边,在龙王山的西北角,路途比较远,交通又不方便。
武秋红这边忙着去做饭,贡得福走进西屋收拾东西,主要是几副膏药,和一些解毒祛热的草药,还有一个拔火罐子。他朝院子里面瞅了瞅,没有看到武小兵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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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晌午饭以后,贡得福右肩膀上面挎着那个扁藤箱走出了院门,阿黄也跟了出去,武秋红把贡得福送到院门外面的石板路上,目送着贡得福的身影消失在村口那棵古榕树的下面的石桥上。
下午和晚上,贡得福一直猫在村口那座石拱桥下面的松树林里面,阿黄安静的蹲在他的旁边,也像在等待着什么。
武秋红和武小兵太大意了,整个下午,一直到晚上,他们俩都没有看到阿黄的身影。如果贡得福过河的话,在一般情况下,阿黄是会回到家中的。
天气变化真快,上午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下午,灯笼就被乌云收藏起来了,虽然是夏天,但树林中还比较凉快,阿黄嘴巴上面拖着长长的舌头,一点也不显得急躁,这和贡得福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不断的抬头看天,因为没有太阳,贡得福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到晚上八点钟左右的时候,贡得福感到肚子饿了,匆匆忙忙,也没有想到带一点吃的。
阿黄是一只非常精明的狗,山路上不时有人走动,但阿黄只是用它急促的呼吸提醒主人:有人来了。
约摸九点多钟的样子,贡得福从松树林里面钻了出来,上了石拱桥,转过大榕树。忙乎了一天的翡翠村已经安静下来,狗叫声也已经停歇。阿黄一会儿跑到贡得福的前面,一会儿跟在贡得福的后面。
阿黄径直朝贡家院门走去,贡得福没有去敲院门,他走过哑巴的小卖部,绕到自家的屋后。他和哑巴想到一块来了,他所选择的就是东厢房后面的那扇小窗户。龚石山家的灯也熄了,整个翡翠村仿佛进入了梦乡,寂静极了,是那种可怕的寂静。只有那些石头缝里和树枝上面的不知名的昆虫在“叽叽喳喳”的不知疲倦的叫着,听不出往日那种自在和悠闲,倒有点焦躁不安和惊悸惶恐。
贡得福上午回家的时候已经就已经瞅准了:槐树下面有几块石头。他先让阿黄趴在老槐树下面,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阿黄就把脑袋匍匐在前腿上面。一动也不动。贡得福把石头一块一块的搬到窗户下面,接着又一块一块的摞起来,摞好了以后还用手晃了晃,挺稳的。
贡得福双手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站了上去。他轻轻的扒开窗户上面塞着的草,露出一点缝隙。
屋子里面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又过了一会,渐渐能看见前窗的光亮了,除此以外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就用耳朵听,什么声音都没有,站累了,贡得福就准备下来歇一会。
贡得福刚准备下来,突然听到了阿崽的声音:“娘,我要撒尿。”透过前窗那一米见方微弱的光亮,看到一个大黑影子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下了床,这个黑影子应该是武秋红,大概是要点灯;可奇怪的是,紧接着又坐起一个大黑影子,在梳妆台上面摸索了一会,“噗呲”一声,黑影子划着了火柴,贡得福看见了,这个大黑影子才是武秋红;武秋红点亮了罩子灯,把睡在床里面的贡阿崽扶起来,抱下床,搀着走出东厢房,接着就听见贡阿崽在粪桶里面尿尿的声音。贡得福心中纳闷,分明是两个大黑影子,怎么只看见一个呢?难道是看错了,正在寻思,武秋红搀着阿崽进来了,贡阿崽睡眼朦胧,不等武秋红掀开蚊帐就钻到床上去了,倒头便睡。武秋红也躺到床上去了,这时候,贡得福看到,突然从床底下冒出一个人来,这个人是谁呢?他就是武小兵。武小兵斜着身子想上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武秋红用手推了推他:“你回去吧,天也不早了。”武秋红低声道。
“没事,我再躺一会,姐夫今夜又不回来。”
“你声音小一点,千万别吵醒了阿崽。”
武小兵掀起被子。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姐是为你好,听话,快回去吧。”
“姐,你别赶我走。”武小兵的声音很大。
“小兵,你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武小兵不再说话,他吹灭了罩子灯,爬到床上去了。
屋内重又陷入黑暗。
贡得福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那么像武小兵,他也明白了武小兵为什么赖在贡家不走。乡亲们那些闲言碎语之中的潜台词,他已经读懂了。
贡得福慢慢的从石头凳子上面爬下来,他把石头一块一块的搬回原处,来到自己家的院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咚——咚——咚……”贡得福叩响了院门,声音不大,动静和以前差不多,他这个人天生爱面子,怕惊醒了四邻。他的手在抖,可他还是没有把院门擂的像鼓一样响,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从这个不寻常的开始中,我们不知道这场暴风骤雨将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咚——咚——咚……”贡得福再一次敲响了院门。在等待中,贡得福透过门缝看见,有两个黑影子从堂屋里面钻出来,一个黑影子朝东山头跑去,一个黑影朝院门走来。
“是谁啊,咱家老三下山到风阳县去了,明天晌午才能回来。”
“咚——咚——咚……”贡得福没有答话,再一次的敲响了院门。
“咱家老三到风阳县去了,你要是着急的话,就把人送到医院去,要是想等的话,明天到渡口等他。要么把名字和地址留下来,得福一回来,我就让他上门。”武秋红一边说着,一边把顶门的树棍挪到旁边,然后打开了院门:“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怎么还……”
“你!”站在院门口的这个黑影子把武秋红吓了一大跳,这分明就是贡得福吗,“你不是下山到风阳县去了吗?”缓过神来的武秋红跟在冲进门的贡老三的后面。
贡老三沉默不语,径直朝堂屋走去;阿黄摇着尾巴钻进了厨房,忐忑不安的武秋红走了几步又折回头,将院门关好、顶好,她感觉到有一股寒气径直朝她的心门袭来,她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其实,她一直有这种预感,现在,这种预感就要破茧而出了。
让武秋红感到更加惶恐不安的是,贡老三衣服都没有脱就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子,连头都盖上了,头朝西,脸朝里,他过去一直是头朝东和老婆孩子睡在一起的。武秋红走进东厢房的时候,贡老三一动也不动,武秋红还能问什么呢?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讲明天回来吃晌午饭吗?这还用得着问吗?昨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武秋红发现武小兵匆忙之中穿错了拖鞋,是不是这一双拖鞋让贡老三看出了破绽呢?武秋红问贡老三有没有吃过晚饭,贡老三没有任何反应,武秋红到厨房下了一碗鸡蛋挂面,端到贡老三的床前,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贡老三,让他坐起来吃面,贡老三还是没有理会她。武秋红无神的看着放在梳妆台上的那碗鸡蛋挂面渐渐冷却。
灯光好像越来越昏暗。
这个夜晚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贡得福就像一具魂不附体的僵尸一样,除了还有呼吸和心跳以外,其它的生命体征都没有了;武秋红呢?正好相反,仿佛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其它的生命体征都还正常,这一身肉正在等待着命运的屠刀高高举起。天既闷又热,心寒而且木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57章从此后院门少出武小兵芒刺在背
屋外各种昆虫的鸣叫声是那样的清晰,这种宁静是那么的令人窒息。
第二天,贡得福在床上躺了一天,滴水未进,二目紧闭,双唇不启从早饭到中饭,再从中饭到晚饭,武秋红端进端出,手足无措;武小兵呢?他一直猫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立坐不安。阿黄呢?蜷曲在主人床前的脚踏板上面,隔三差四的哼几声,声音忧伤而凄厉。武秋红眼神茫然,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武小兵呢?眼神呆滞,仿佛一只无头的苍蝇失去了方向。
晚上八点多钟,武秋红又到厨房给贡得福下了一碗鸡蛋面,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贡老三,心里面非常愧疚,这个男人虽然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一个窝囊废,是一个废物典型,但从来都没有对她开过粗口,动过拳头,其实他的内心比自己更加痛苦,错不在君,错在吾命啊!
贡老三还是没有想吃饭的意思,武秋红就让阿崽端着那碗鸡蛋面条叫爹吃,贡老三大概是听到了阿崽的呼唤,他有气无力的从床上坐起来,接过阿崽端过来的那碗面,和着泪水将那碗鸡蛋面条吃了下去,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滴水未进。贡老三之所以把泪水咽到自己的肚子里面去,之所以没有发作,恐怕为的就是这个儿子贡阿崽,为了他这个贡家,说白了是为了贡家的脸面,他把东厢房后窗下面的石头搬到槐树下面,就是要把贡家的秘密烂在自己的心里;他轻敲院门,就是担心让四邻起疑心,看笑话。虽然他现在已经知道贡阿崽根本就不是他的种,但现在阿崽身上贴着的标签毕竟还是贡字号,至少在乡亲们的眼睛里面是这样;虽然他的家已经日薄西山,朝不保夕,败絮其中,但在外人看来还是一个完整的庭院,完整的贡家。这个外表要强,内心怯懦,把脸面看到比命都重要的男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让别人看到他那件外套里面的败絮的,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外套的扣子扣得好好的。
阿黄看主人坐起来吃饭了,就摇着尾巴一瘸一拐的出去了。这条狗已经在贡家生活了几十年,打从贡得福小时候起就和他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武秋红看到贡得福终于进食了,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不过,这个落地是要付出代价的。九点多钟的光景,贡得福让武秋红将熟睡之中的贡阿崽抱到西屋他奶奶的床上去了。从此以后,贡得福有了几个方面的改变;我们下面所要讲的内容就涉及到贡得福一个重大的改变:武秋红心惊胆颤的躺下身子,贡得福突然跳下床,武秋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一惊;他走出房门,把堂屋的门闩重新插了插,走进东厢房,也将房门插了起来,过去,这扇房门从来只关不插的,武秋红刚才是心惊,现在呢,是肉跳;贡得福走到窗户跟前,放下窗户,并且插上搭扣,然后拉上窗帘,武秋红这个时候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和过去那种时常纠缠在她心中的预感不一样;贡得福破天荒的把灯吹灭了,这时候的武秋红已经把自己变成了案板上面的猪肉,她知道贡得福要干什么了,她做好了一切准备。贡得福脱掉裤衩上了床,接着把武秋红的所有衣服全脱了,武秋红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任由贡得福在她的身上折腾,过去,贡得福只是在武秋红的身上盖戳了,这次已经不再满足盖那种有气无力的随意而模糊的戳子了,他大概是想要向谁证明什么,所以将戳子盖得清楚明了,真可谓入木三分、力透纸背。过去是随意而为、浅尝辄止,多少有一些敷衍,现在是认真务实,一丝不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用武秋红的话是“除了脸上、手上和脚上,身上没有一出好肉,所谓体无完肤,用在这儿,可能是再恰当不过了。唯一没有变化的是戳子仍然盖在衣服的后面。武秋红彻底的变成了一个道具,一个木偶;不管怎么样,这比起武秋红所预感到的暴风骤雨要温和了许多。
武小兵呢,看东厢房的窗户放下来了,尤其是看到灯也灭了。手心发凉,脚跟发木,头皮发嘛,呼吸急促,热血凝固。似坐针毡之上,如立危墙之下。
贡得福的第二个变化是;从此以后,他出现了严重的语言障碍,变成了一个沉默的人,他像一只被撕咬得遍体鳞伤的狗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舔自己的伤口。他不再上山采草药,也不再下山出诊,活动范围就局限于贡家大院,如果有人上山来请他,他就以种种理由推脱,或者直接开方抓药,让来人带回去,如果来人坚持,实在推脱不掉,武秋红就会叫武小兵跟着贡得福一起下山,或者干脆让武小兵单独前往,武小兵不是也会望闻问切吗?武秋红知道丈夫贡得福的心思,她已经可以肯定,贡得福知道了她和武小兵的苟合之事。
贡得福的第三个方面的变化是,他开始有意识的请人给武小兵说媒,武秋红请邻居龚石山说媒,主要就是贡得福的主意。贡得福还四处撒网,就想早一点把武小兵这尊瘟神送出贡家,这也正合武秋红的心思,毕竟贡得福没有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他不想毁了这个家,武秋红也迫不及待的想把弟弟武小兵送上一条正路。可是,这些也只是贡得福和武秋红他们单方面的想法。
武小兵是怎么想的呢?自从那天夜里离开姐姐武秋红的热被窝以后,他影只形单了不少日子,在这些形单影只的日子里,他都是在想这个问题,他想的东西正好和姐姐和姐夫相反,第一,他从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家,离开姐姐武秋红;第二,他也没有想过要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给自己找一个归宿,在武小兵的身上,感性要大于理性,不仅仅是一般的大,要大得多。这是一头初生的牛犊,心智还没有长成,可是却有过早的和不该粘连的东西粘连上了。这样一来,事情的发展恐怕就不会按照贡得福和武秋红的思路向前运动了。
更糟糕的是,他已经看到了姐夫贡得福留在他姐姐武秋红身上的那些杰作,这使他痛彻心扉。武小兵的性格本来就是变形的,现在就更加扭曲了。
首先,武秋红也跟着贡得福变成了哑巴,这样一来,武小兵也就变成了哑巴,这对武小兵来说,纯粹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武小兵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干活,武小兵能长时间甘于此种寂寞吗?恐怕很难;其次,因为贡得福整天守在家里面,武小兵和武秋红得不到一刻的亲近,这对他来说,不是精神上的煎熬吗?按照武小兵的忍耐性,他是熬不了多长时间的;再者,武小兵在姐夫贡得福的视线之下,不得不和贡阿崽保持一定的距离,按理贡阿崽应该叫他爹,可是现在连舅舅都不怎么叫了,他只能远远的看着,这对他来说,不是心灵上的摧残吗?
每天夜里面,武小兵只能在更深入静的时候,躲在东厢房的窗户下面,因为,从那天晚上以后,东厢房里面的灯是亮少灭多,即使亮着灯,也是把窗户关的紧紧的,窗帘拉的严严的,啥也看不见,所以只能蹲在窗户下面听听动静。虽然看不见屋子里面的情况,但武小兵知道,屋子里面,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闹腾到半夜才能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贡得福呼哧呼哧的喘粗气,听不听武秋红的声音。这个时候的武小兵已经有了杀人之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58章子夜时黑影闪动贡老三命归黄泉1
一个可怕的阴谋正在向贡得逼近,而贡得福却浑然不知。
“嘟——嘟——嘟……”
在审讯进行的过程中,旁边屋子里面的电话铃声响了,郑峰接的电话,是刘局长从地区公安局打来的电话,来电说:地区公安局的紧急会议大概在五点半钟左右结束,刘局说,会议一结束,他们就往仙女村赶,估计车子要在七点多钟才能到达龙尾渡口。
郑峰看了看手表:四点二十五分。马队长也凑过来看了看手表,便要下楼安排晚饭去。
郑峰叫住了马队长:“马队长,不着急,晚上下面条吃,吃面条省事。再过一会,到五点多钟下山也不迟。”
马队长的脑袋摇得像货郎鼓:“那哪成啊!我现在就去安排,弄几个菜,要不了多长时间。”
“马队长,别忙了,我们也不是不来了。一人下一碗面条就行了。”
马队长道:“成,下面条就下面条,不过,我得叫伙房多贴一点玉米饼给同志们带上,面条这玩意不顶饿。”马队长说罢就下楼去了。
贡家院内院外聚了很多人,院子里面有好几个人正在忙里忙外,安排打理。在这些人中间,我们能看到马队长他老伴、李忠魁、马大超和马二狗的身影。整个翡翠村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之中,人们的脸上神情凝重。
小卖部的门早早就关上了,估计哑巴也到贡家帮忙去了。贡阿崽已经由董老师领到马队长的家里面去了,这个年仅九岁的孩子目前还不知道家里面发生的事情,这时候,他正在马队长家的堂屋里面玩着他玩具汽车呢。阿黄呢,我们没有看见,总之,我们在院子里面没有看到它的身影。人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着阿黄了。
贡得福的尸骸呢?马队长已经安排人清洗一番,穿戴完毕之后摆放到西屋去了。这里曽是他过去给人看病的地方。
审讯继续进行。地点仍然是村公所楼上郑峰他们的房间。
大李问:“武小兵,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贡得福心生杀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武小兵答:“就是从他像看门狗一样整天呆在家里面,一到夜里面就把咱姐往死里整的时候。”
“那么,你把情况具体详细的说说。”
武小兵向大李要了一支香烟,大李递给他一支香烟,并且给他点上。
下面就是我们根据武小兵的叙说整理而成的内容:贡得福不是经常让武小兵单独下山或者拖着他一起下山出诊吗?那好啊,就在这个上面做一点文章,武小兵把准了贡得福的脉搏,只要武小兵不单独在贡家,贡得福的心里面就会非常踏实,在贡得福突然失踪前两、三个月,大概是快入夏的时候,武小兵和贡得福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面下山两次,摆渡的焦大山也提过这件事,而在这之前,贡得福有大半年没有下山出诊了,这两次下山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是贡得福一人下山,这两次是武小兵和贡得福一起下的山;还有一点不一样,过去贡得福每次下山顶多在山下呆一个晚上就回山了,而这两次在山下呆了四、五天。为什么会在山下呆四、五天呢?这是武小兵别有用心、刻意安排的,在这两次下山之前,武小兵在单独山下出诊的时候,就有意识的预约了几户人家,目的是缠住贡得福;让贡得福在几家之间疲于奔命,忙了东家忙西家,故意拖延贡得福回山的行程;不仅如此,武小兵还在酒上面做足了文章,贡得福不是贪酒吗,上门行医,主家自然要安排好酒好菜,热情招待,贡得福平时就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再加上心里有事,他能经得住武小兵殷殷相劝吗?
那么,武小兵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的目的非常简单:这两次下山,翡翠村的人是无人不知、没人不晓,过去大家几乎天天见面,一两天不见,就要相互打听了,更何况是四五天人影子不见冒顶子呢?这样就可以在乡亲们的思想上造成一种错觉,制造一种假象,为后面贡得福的彻底失踪做一种必要的铺垫。再加上贡得福性格内向,平时少言寡语。所以,贡得福的离奇失踪,一开始就没有引起四邻和乡亲们的注意。这个目的武小兵是达到了。他的杀人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武秋红和武小兵还亲自或者请人煞有介事的上山和下山找寻,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成想到头来,机关算尽,聪明反被聪明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李子荣回山休假,在哑巴的小卖部与马二狗闲聊,武小兵和大李的不期而遇,使武小兵胆战心惊,打乱了武小兵的阵脚,他回到家跟姐姐武秋红一说,武秋红更是六神无主,坐立不安,面如土灰。姐弟俩本来就做贼心虚,怕别人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来,所以,为了极力的避开嫌疑,转移公安局的注意力,把自己弄干净,姐弟俩在被窝里面商量了两个晚上,最后决定,干脆到县县安局去报案,来他个先入为主,主动出击。
他们原本以为,又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公安局就是立案侦查,也是枉费心思,白花工夫,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谁能想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武秋红和武小兵这姐弟俩根本就不是什么智者呢?
贡得福为了保住这个家,他认定一个死理:我不给你武小兵挪地方,我不给你们时间和机会,时间一长,自然就懈了,该留下来过日子的留下来过日子,该走人的走人;你不想走啊,那行啊,我就折磨你姐姐,我自己的老婆,爱咋整就咋整,叫你小子难受,干着急。
贡得福哪里会想到,一个魅影正悄悄地向他走来;另一个魅影也跟了上来。
本来,武小兵的动作没有这么快,七月二号的早晨发生的事情,把他的杀人计划提前了。这个计划,武秋红一点都不知道。她是后来被动地卷进到这个计划里面来的。天要亮未亮的时候,武秋红起来做早饭,贡得福可能是夜里面忙累了,也或许是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大概还在床上躺着,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跟着武秋红一同起床的。
武小兵看贡得福没有出来,就迅速的钻进厨房里面,二话不说,掀起武秋红的衣服就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武秋红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块好肉,武秋红什么话都没说,她朝堂屋指了指,把武小兵推出了厨房,武小兵赶紧钻进自己的房间,就在这时候,堂屋的门开了,贡得福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武秋红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上来了。
回到屋子里面,武小兵就开始盘算该怎么动手了,要想动手,必须先解决阿黄的问题,这只狗天天和贡得福形影相吊,这些日子以来更是寸步不离,眼下,阿黄就趴在贡得福的脚跟前。透过窗户,武小兵看到姐夫一会儿出,一会儿进,阿黄就跟在他的身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59章子夜时黑影闪动贡老三命归黄泉2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吃晚饭的时候,武小兵的第一碗面条吃得很慢,贡得福没滋没味的吃了一碗面条以后就走出厨房,走出了贡家大院。武小兵知道,他这是到哑巴的小卖部喝酒去了。武小兵盛了第二碗面条,在面条里面倒了一些菜和菜卤,和了和,端出厨房,走进自己的屋子,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酒瓶,酒瓶里面有小半瓶无色液体,武小兵将瓶子里面的东西全部倒进碗里,又和了和,然后走出房间,再走进厨房,把碗里面的面条倒进阿黄的食盆里。食盆就放在灶膛里面的柴禾旁边。
“武小兵,你在阿黄的食盆里面倒了什么东西?”陈浩问。
武小兵答道:“是专门管睡觉的那种药。”
“这个药,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从姐夫那儿拿的。”
“你早就准备好了。”
武小兵表情木然。
“接着说。”
天黑了以后,贡得福回来了,阿黄跟着主人进了院门。武小兵看着贡得福进了堂屋,进了东厢房;阿黄进了厨房,厨房里面传来阿黄“吧嗒吧嗒”吃食的声音,不一会,武小兵听到了阿黄舔碗的声音,又过了一会,武小兵走进厨房,阿黄已经蜷曲着身子睡着了。阿黄就是在这个时候把主人跟丢了的。
解决好了阿黄的问题之后,武小兵就开始一步一步地向贡得福走来。
武小兵没有马上动手,因为时候还没到,左右四邻的院子里面还没有安静下来,哑巴的小卖部前面的古榕树下面正聚集了一些人在说话。武小兵在自己的床上躺着,香烟是一支接着一支,不到半个时辰,一包香烟就已经没有了。他轻轻的打开院门,到哑巴的小卖部买了一包香烟,拆开烟盒,散了几根给几个聊天的人,就回到了贡家大院。他在厨房里面瞧了瞧,还用脚碰了碰阿黄,阿黄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到柿子树下看了看,在柿子树的西边,贴着南院墙有一堆柴禾,在柴堆和西屋之间有一个石灰坑,上面横着几根树棍,树棍上面盖着茅草。这是今年开春修补粉刷屋内墙壁的时候留下来的;小兵又走进西屋,在西屋西南角有大半缸生石灰。武小兵心里面一阵狂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兵终于想好了计划的最后一个环节。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就趋于完善而周密了。谁能想到贡老三的尸体就藏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就藏在一堆柴禾的下面呢?
时间将近十点钟的时候,四邻都进入了梦乡,哑巴的小卖部也关门熄灯了,狗叫声也渐渐稀疏,然后消失了。
武小兵走到那扇窗户跟前,屋里面还亮着灯,窗户照例关得紧紧的,窗帘照例拉得严严实实的。他从黄军装的口袋里掏出一把起子,将窗纸戳了一个洞,然后把起子伸到窗户里面去,从旁边将窗帘拨开了一条缝。
贡得福坐在一个比方凳长一点、窄一点,比长凳短一半、宽一点的凳子上面,凳子的下面是武秋红,凳子的四条腿将武秋红的身子卡在中间。其实,这出独幕剧一共有两个人在欣赏,一个是前窗外面的武小兵,一个是后窗外面的哑巴,只不过是时间上不重叠罢了。武秋红在凳子下面仰面朝上,身上没有衣服,贡得福背对着武秋红的脸,手里面拿着一根鸡蛋粗的擀面杖——现在已经不是盖戳子了,一边念念有词:“你不是要吗,那我就给你;你嫌我这个不行,那我就给你行的。你为什么还不叫那个畜生赶快滚蛋,他还赖在我贡家干什么?”其实,贡老三并不指望武秋红回答,因为武秋红的嘴里面塞着一块布,她闭着眼睛,连哼都不哼一声,任凭贡老三怎么说,她是一动也不动。“你什么时候跟那个畜生搞到一起的,我贡家待你门姐弟俩可不薄啊,你丢我贡老三的脸,我就叫你生不如死。”贡老三的声音很低,但却是咬牙切齿,憋足了全身的气力。
武小兵觉得他的欣赏应该结束了,他像幽灵一样飘到门跟前,用起子拨开了门闩,轻轻的推开门,又轻轻的想推开东厢房的门,可是门从里面插起来了,他用起子去拨门闩,他心跳得很快,手也抖得非常厉害,他定了定神,把黄军装脱下来拿在手中,接着再拨,终于拨开了,说时迟那时快,武小兵一个健步扑上床去,将贡老三从板凳上面掀到床里面,同时用黄军装捂住了贡老三的嘴;武秋红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吓蒙了,大脑里面一片空白;贡老三挣扎着从嘴里面,从黄军装下面挤出一句话来:“你——你竟然和这——这个畜生商——商量好了来——来害我,你——你……”武秋红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听了贡老三的话以后,她下意识的抓起被子盖住了贡老三的脸,武小兵抽出一只手摁了上去,并把整个身体压在了贡老三的身上,贡老三的两只脚拼命的蹬床框,武秋红又扑上去按住了那两只垂死挣扎的脚。渐渐地贡得福的身体瘫了下去,一会儿,手脚都不动了。武秋红也瘫了下来。武小兵抓住她的肩膀晃了晃,武秋红这才清醒过来,她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惊魂不定的望着武小兵,小兵扛起全身赤裸的贡老三,示意武秋红到外面看一看,武秋红轻轻的拉开堂屋的一扇门伸出脑袋朝院子里面看了看,然后把另一扇门推开了,武小兵扛着贡老三走出堂屋,径直朝西屋南面的石灰坑走去,武秋红跟在后面。他们走到石灰坑以后,两个人慢慢的把贡老三放到地上,武秋红用手在贡老三鼻子上试了试,一点气都没有了,与此同时,武小兵把石灰坑上面的茅草掀起来,再把横在坑中间的几根树棍移到旁边,然后朝贡老三的腿脚指了指,示意武秋红抓住红老三的两只脚,他自己抓住贡老三的两个膀子,两个人同时用力,将贡老三脸朝上的放入坑中,石灰坑中原来就有不少没有用完的石灰,把贡老三的尸体放好以后,武小兵迅速跑进西屋,把贡老三平时出诊用的那个扁藤箱拎了出来,放在贡老三的身体的西边,然后叫武秋红拿桶把西屋缸里面的生石灰全部拎来倒在坑中,自己去把院子里面所有零散的石头集中到坑旁边来。武小兵看石头搬得差不多了,石灰也倒得差不多了,大概拎了六、七桶,缸里面还剩两三桶的样子,六、七桶石灰就已经把贡老三埋得看不见人影了,武小兵把堆在坑旁边的石头一块一块的放到坑中,一共垒了两层,和地面差不多高低,武小兵最后把厨房里面的满满一缸水全部倒进了石灰坑中,霎时间坑底下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热气从石头之间的缝隙里面直往上冒。武小兵刚要把南院墙边的柴禾一捆一捆的往坑上面堆,又犹豫了一下,让武秋红把西屋缸里面剩下的石灰全部弄来倒在坑边的石头上面。他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是担心坑底下的石灰不够份量,再加一点生石灰在上面,过几天再上一次水。遗憾的是武小兵后来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这才有了那一天的雨中奇观啊。武小兵觉得万无一失之后,就和武秋红将紧靠南院墙的柴堆来了个乾坤大挪移,整个的压在了石灰坑的上面,只在东南角这露出了一个小角,武小兵在这个小角上面盖了一些草。放了几件杂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60章李云帆马不停蹄郑队长如虎添翼
这姐弟一直忙到子夜时分。贡家的院子里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可怜的阿黄因为贪吃,一不留神,把跟了几十年的主人给弄丢了。九月三号的早晨,阿黄醒来以后的第一件事情是一头钻进东厢房,床上面空无一人,它又跑进西屋,西屋里面也没有主人的影子,它跑进厨房,在武秋红的大腿周围转了一圈,把武秋红下了一大跳。阿黄在厨房里面没有找到主人,就跑出了贡家大院。
从此,阿黄失魂落魄。
晚上六点钟左右,同志们吃过晚饭以后,正准备出发,村公所的电话铃响了,是刘局从县公安局打来的:刘局他们已经回到了县公安局,正准备往龙尾渡赶,让刑侦队准备下山。
这时候,天已经上黑影子了。郑峰放下电话,请马队长到贡家拿几件武秋红和武小兵的衣服;吩咐大李、小李和陈浩押着武秋红姐弟俩先行一步,然后带着其他同志下了村公所的楼梯。
路过哑巴小卖部的时候,武秋红提出想和儿子贡阿崽见上一面:“警察同志,我想见一下阿崽。”
“武秋红,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李云帆的话打消了她的念头。
马队长胳肢窝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口袋走出贡家院门,接着他老伴也从院门里跑出来,她走到武秋红的面前:“秋红啊,孩子,现在呆在婶子家,你就不要担心了,放心的去吧。”
武秋红“扑通”一下跪在老人的面前,泣不成声。
贡家院子里面的人都出来了,马队长将跪在地上的武秋红拉了起来:“阿崽,我们会照顾好的,你就放心上路吧。”这时候,李解放拄着一个拐杖走过来:“师娘,你就放宽心吧,阿崽会有人照顾的。”
郑峰看看手表,朝大李挥挥手,大李他们押着姐弟俩迅速离去。郑峰和马队长握手道别,马队长坚持要把同志们送到渡口。
郑峰带着同志们转过村口那棵大榕树的时候,马大超、李忠魁和马二狗也跟了上来,李忠魁还背了一蛇皮口袋的野味,说是让同志们带回去尝尝,山里人也没啥好东西,他还告诉李云帆,再过些日子,就准备带着儿子李解放到地区医院去安一个假肢。
董老师本来是要来送同志们的,尤其是送一送小李同志。但抽不开身,马队长把贡阿崽交给她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从今以后将要习惯于没有娘亲的日子了。
不知何故,同志们下山的脚步显得异常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李云帆他们赶到龙尾渡的时候,四辆汽车已经停在了渡口,焦大山的船正朝这边驶来,船头上面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应该就是刘局。
大家看清楚了,正是刘局。船靠岸了,刘局走下船,和同志们一一握手,最后和马队长拥抱在一起。人生何处不相逢,不知明天在何时。虽然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眼泪竟然还是那么不经贵。刘局把手腕上的钟山牌手表摘下来,戴在马队长的手腕上。虽然天已经黑下来了,但我们还是能够看见两个人噙在眼眶里面的泪水。
因为人多,要分两批渡河,第一批上船的是大李、小李、陈浩、刘建亮、张谋和卞一鸣,他们押着武小兵坐在船中间。
郑峰他们依依不舍的上了船,最后,是焦大山的船槁将刘局和马队长紧握着的双手分开的。回眸翡翠村,夜幕之中,难觅其踪;眺望龙王山,苍穹之下,安然静卧。
同志们和龙王山的辞行,是在与焦大山的道别声中结束的。
在回县公安局的路上,刘局和郑峰、李云帆他们谈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今天下午,地区公安局召开紧急会议,会议的内容是讨论研究“8.11”凶杀案,这个案子已经引起省公安厅的高度关注。地区公安局的意思是集中精干力量全力以赴,必要时再请省厅派人担纲,地区公安局的领导还点了郑峰的将,准备由郑峰具体负责此案;那么第二件事情呢?第二件事情是十一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刘局下山的那一天上午,在龙华堡的龙华寺发生了一起大案。什么样的大案呢?十一月二十日的下午,一群从省城来的红卫兵和风阳县中的革命小将闯进龙华寺破除迷信,把龙华寺砸得一塌糊涂,临走的时候,觉得不解恨,把前殿的一尊菩萨推倒在地。第二天早晨,一群小孩子到龙华寺玩耍,发现倒在地上的菩萨的肚子里面有一具人的尸骸。因为山城县发生了龙华寺的案子,所以,刘局在地区公安局的会议上没有表态,想等与郑峰商量以后再做定夺,刘局的意思是,由李队长的刑侦队负责龙华寺的案子;让郑峰到风阳县去负责“8.11”凶杀案,同时兼顾或者指导龙华寺的案子,“8.11”凶杀案在时间上,建议地区公安局放宽一点,如果龙华寺的案子一时暂无头绪,或者顺利侦破的话,就派李云帆和陈浩前去增援郑峰。这种安排可谓既妥当又周全,郑峰和李云帆举双手赞同。就按刘局的意思办,一切行动听指挥。
二十五分钟以后,同志们押着“明空禅师”来到山脚下,山脚下停着四辆吉普车。
同志们将要面临一次暂时的分别。
李云帆和陈皓将随郑峰奔赴风阳县的马家集,和郑峰一同赶往马家集的还有刘局长和史可染。
其他同志由李子荣负责,乘坐两辆车回山城县公安局。
明空禅师不得不提前结束他在龙华寺的工作,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为安全起见,按照郑峰的吩咐,明空禅师除戴了一副手铐之外,脚上面还有一副脚镣,脚镣是一根一米多长的铁链子,中间系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吊在明空禅师的脖子上。明空禅师戴了这么多年的佛珠,现在该换一换行头了。李卫国和卞一鸣在两旁担任“护驾”的任务。
李卫国和卞一鸣把明空押上汽车,刘局长叮嘱李子荣务必将“明空禅师”万无一失地押解到县公安局看守所。
李子荣和其它同志把刘局长一行送上汽车,站在大路旁挥手告别。刘局长、郑峰和李云帆他们在临上车之前和楚老先生握手道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61章马家集历史悠久李云帆熟悉环境
“你们回去以后好好休整一下,等待我们的消息。“李云帆望着依依不舍的战友道。
“马家集的案子正处在调查摸底阶段,这些日子,你们在山上吃了不少苦,回去以后好好补充一下,养精蓄锐,马家集有一场硬战等待着你们。”郑峰以一种委婉的方式告诉李子荣他们,分开只是暂时,会合为期不远。
郑峰能够理解战友们的心情,朝夕相处,突然分手,心里面自然是空荡荡的。自己离开同志们前往马家集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呢。
“再见!”
在同志们的“再见”声中,两辆汽车向北驶去。等刘局长他们的汽车消失在山谷之中,李子荣他们才上车走人。
向北的两辆汽车,第一辆上坐着刘局长、郑峰和李云帆,第二辆上坐着陈皓和史可染。
让我们把视角定格在第一辆车上。
不用问,刘局长、郑峰和李云帆的话题定格在了马家集“8.18”无头案上。
“老李,我一个人呆在马家集,心里面空荡荡的,思路也没有以前畅通了,你来了,我的心里就有着落了。”
“郑队,不是你的思路不畅通,是案子太复杂了,如果不复杂,也不会成为地区挂牌的案子,我们干这行的又不是神仙,刘局长,我们公安局档案室里面不是还有几个案子一直没有头绪吗!”
“是啊!等你们把马家集的案子拿下来以后,得空了,再回头算一算那些陈年老账。”刘局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队,马家集的案子进展如何?”
“老李,先不急,到马家集以后,您先看材料,晚上——我们再谈。刘局长,您看呢?”
“案子的事情,你和云帆两个人商量着办,有什么困难找我,我的任务就是当好你们的后勤部长。”刘局长说罢哈哈大笑。
郑峰和李云帆也笑了。
李云帆和他的战友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下龙华寺的案子,作为公安局领导的刘局长,心里当然是深感欣慰。
老李这么快就和自己会合,作为马家集凶杀案刑侦小组的负责人的郑峰,他多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可谓如虎添翼,心里面自然是喜不自胜。
能从一个战场转移到另外一个战场,和自己的战友并肩作战,共擒恶魔,作为一个见到案子眼睛就发亮、对刑侦工作满腔热情的老刑警李云帆来说,心里面的冲动和亢奋更不必说。
“不过,你们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马家集的无头案很不简单啊!”刘局长意味深长地说。
汽车里面的空气顿时凝重起来。
汽车在高山峡谷之间缓慢行进,汽车颠簸得非常厉害。
路是石子路,九曲十八弯,或高或低,几多坡道。
路右边,悬崖绝壁,怪石林立,上面是遮天蔽日的树林;路左边,急湍潺潺,流水回旋,下面是望而生畏的峡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近处——山风乱吹,落叶飘飞,远处——层林尽染,呈红溢翠。
一个时辰以后,视野逐渐开阔起来,这时候,李云帆才意识到,汽车已经穿过了峡谷,汽车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古老的石桥,河水里面有三个石头桥墩,和东西两岸上的桥墩加在一起,一共有五个桥墩,桥墩全为巨石。桥墩的间距有五米左右,高度在六米左右。
“老李,前面有一座石桥,在那——您看见了吗?”
“看见了,这座石桥有些年头了。”
“马家集凶杀案的无头男尸就是在石桥的下面被发现的。”
“在这儿发现的?”
“对,就在对岸那个桥墩的下面。就在那儿,你看——”
李云帆顺着郑峰所指的方向看去:桥墩附近有很多石块,有的躺在岸边,有的隐身水中。河面比较宽,有二十米左右。
“受害人的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是一个姓阎的钓长鱼的老者发现的。”
“钓长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钓黄鳝的。”
“是用尖钩,还是用秃钩?”
“老李,你也懂这个?”郑峰道。
“略知一二。”
“云帆,你说说看,这钓长鱼有什么讲究?”刘局长突然来了兴趣。
“过去,我认识一个钓黄善的老者,一年四季,除了冬天,春、夏、秋三季,一辈子以钓黄鳝为生,他钓黄鳝和别人不一样,他用的钩子是秃头钩,而一般人用的是尖头钩。”
“秃头钩和尖头钩有什么不用呢?”
“秃头的钩子如果钓不上来,还可以再钓,或者隔一段时间再来钓,那条黄鳝还会再咬钩。如果是尖头钩,那就是一次性的买卖。一次钓不上来,第二次,它就再也不会咬钩了。秃头的钩子还有一个好处,秃头的钩子是绑在一根比较长的竹篾子上的,竹篾子很软,可以弯曲,所以能伸到洞里面很深的地方,尖头的钩子一般是一根比较长的钢丝,或者把钩子绑在一个比较硬的竹片上,所以尖头钩子伸到洞里面的长度有限。”
“黄鳝还会呆在洞里面吗?”
“他说,黄鳝在鱼中,是最认洞的,它呆在一个地方,轻易是不会换地方的,所以,他钓黄鳝有几条固定的线路,每条线路上都有几十个洞,都是老洞。一个洞要钓好几年。““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刘局长道。
“他跟我说,有一个洞,他前后钓了五年,一共掉了一百零三条黄鳝,最大的一条有一斤八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斤八两,那劲一定很大。”
“可不是吗!他钓了好几回才得手,被它吞了好几把钩子,最后一次用绳子系在竹篾子上,另一头拴在树上,才把它钓上来。洞越老,钓上来的黄鳝就越大。最好的是土洞,石头洞也行,但石头洞里面的黄鳝呆的时间不长。郑队,我明白了,那位姓阎的老者一定是在钓黄鳝的时候,在石头下面发现了尸体。”
“你说的一点没错,原来的洞不见了,石头的位置也不对。他就到处找洞,结果在找洞的过程中,一连钓了三条长鱼,当他准备再下钩的时候,在水里面发现了一只鞋子——是一只鞋子的鞋头,连钓了三条长鱼,他感到非常奇怪,发现鞋子以后,他就更觉得很蹊跷了,石头缝里面怎么会有一只鞋呢?”
汽车已经到桥跟前了。
驾驶员朝左打方向盘,汽车拐向石桥。
桥面不宽,只够一辆汽车通行,桥面也是用青石板铺成的,两边是互不相连的石栏,间距在一步左右。
两辆汽车谨小慎微地驶过了石桥。
“郑队,你接着往下说,后来呢?”
“后来,他就喊人,正好有一条船从上游——从龙华堡方向驶过来,他和船老大下到水里面,把那块石头掀了起来,结果发现了一条人腿。他就爬上岸,跑回马家集,到马家集派出所报了警。”
“石头缝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长鱼呢?”刘局长有些不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62章马家集风水宝地三大姓钩心斗角
“刘局长,长鱼突然增多,应该和尸体上的腐肉有关,鳗鱼和黄鳝喜欢吃动物的腐肉。”
汽车摇摇晃晃地行驶了十分钟左右,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高墙,高墙是用石头垒起来的,汽车转过了一个弯道,便看到一个用石头砌成的门。石门掩映在一片茂密而葱茏的树冠之下。
车到近处,终于看到了,树是槐树,榕树和银杏树,每一颗都很粗,李云帆目测一下,这些树和龙华寺养心斋后院里面的银杏树的年轮差不多,其中有一棵老槐树,是李云帆所见过的最粗的树,盘曲嶙峋的枝干上,下有洞穴,上有枯枝,衰老得已经不行了。在老槐树的南边有一条石头路通向山林。路的方向朝西南。
在石门的上方,有三个大字,是用石头凿成的,三个字是凸出来的,这三个字就是“马家集”。三个字是用楷体凿成的,笔力苍劲而厚重,字形丰满且匀称。
马家集在龙王山的北麓。
石桥和石门,已经充分表明马家集历史的久远。就更不必说那些盘曲嶙峋,高大挺拔的苍天大树了。
“郑队,马家集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和龙华寺的历史差不多长。”
“这里的地理环境很特别吗!你还记得翡翠村吗?”
“是啊!马家集和翡翠村不一样,翡翠村坐落在山腰上,而马家集安卧在龙王山的山脚下,这里地势平缓,一面靠山,三面临水。”
“马家集一共有多少户人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两千多户人家。比翡翠村多很多倍。”
“两千多户,比龙华堡还多。”
“是啊!这里的繁华也不亚于龙华堡。”
“这里有三个大户人家,马家集的历史实际上就是三大姓的历史。”刘局长道。
“哪三大姓?”
“第一大姓就是马,其次是姓盛和姓包的。”
“怪不得叫“马家集’。”
“三大姓都有自己的祠堂。”
“那是什么地方?”李云帆指着路左边的一个宏大的古建筑问道。
“那就是马家祠堂。”
“果然是大户人家,谱子不小,龙华宝像这样的建筑还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每年三月二十八都要举行庙会,附近十几个县的人都会汇集到马家集来。”郑峰道。
“那这里一定有庙宇了!““老李,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庙会’原本是一种佛事活动,后来逐渐演变成一种民间的交易活动,但宗教的色彩一直没有改变,只是被物资的交易冲淡了一些而已。”
“不错,在马家集南边的山上确实有一座寺庙,不过规模没有龙华寺大。”
“寺庙叫什么名字?”
“叫普觉寺,刘局长,您每次来的都很匆忙,今天下午,我们去转一转,怎么样?让金所长带我们去。”
“行啊!去看看,案子暂时放一放。”
正说着,汽车拐进了一条街道。街道是用青石板铺成的,高低不平,坑坑洼洼,汽车只能缓慢前行。
“这条街道大概就是举办庙会的地方吧!”李云帆道。
“对,这条街道很长,有三里路长,这条路是东西向,前面还有一条南北向的道路,两条路成十字交叉。”
道路比较的宽阔,大概有五六米宽,路两边是大大小小的商铺,大多为两层,一般都是楼下做铺面,楼上住人,后面的院子里面放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汽车很快就到了十字路口。
“老李,这里就是马家集的中心。叫鱼市口。”
汽车从鱼市口转向北,行驶了约摸一里地,再向西行驶了一分钟之后,在一座古老的建筑物跟前停了下来。
大家跳下汽车。
建筑物在石板路的南边,大门右侧挂这一个牌子,上写“马家集派出所”。在石板路的北边,是一条东西向的大河,十几级台阶下面,河岸边,木船首尾相连,桅杆高立,有不少人在卸货、上货,或扛或抬,一派繁忙的景象。喊着“嗨哟”的号子,袒露着光溜溜的上身。
站在码头上,放眼北望,河对岸,满眼芦苇,铺天盖地,芦苇荡港汊连横。
“郑队长,这条河好像连着我们县的通天河。”陈皓道。
“不错,山城县境内的叫“南通天河’,这条河叫“北通天河’,两条河以龙王山脉为分水岭,连接两条河的就是我们刚才经过的大峡谷。走,估计饭要好了,我们先吃饭。”
正说着,从大门里面跑出两个人来。
两个人走下台阶。
“我来介绍一个,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们念叨的山城县公安局刑侦队的李队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李云帆的左右手:“欢迎您,李队长。”
“你们好,我叫李云帆。”
“老李,这位是凤阳县公安局刑侦队的刘副队长,现在是代理队长。这位是地区公安局刑侦科的老干探毕老。”
刘副队长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老毕的年龄将近六十岁。
“别客气了,都进去吧!”刘局长道。
大家跟在郑峰的后面上了五层台阶,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
“郑队长,人来了吗?”
“来了,老金,这位就是李队长。”
“老李,这位是马家集派出所的金所长。”
金所长的年龄在五十五岁左右。李云帆和金所长握手致意:“金所长,您好。“走进大门,中间和左右两边一共有三条走廊通向一个双层殿顶的高大建筑。这种十分讲究的建筑只有在南方才能见到。走廊之间,绿树成荫,有金叶含笑,有红花木莲,有紫薇和翠竹,还有冬青和广玉兰,最醒目的就是一棵银杏树,遮盖在高高的屋脊之上。
“队长,这里如此雅致清幽,原来是干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您说吧!”
“这里最早是商行,就是贸易行,明清以前就有了,日本人来了以后,曾经做过维持会的办公地,解放战争的时候,这里是保安团的驻地,现在,这里成了派出所。”
“金所长,中饭好了吗?”
“刘局长,饭半个小时前就准备好了。”
“走,吃饭,哎,老金啊!吃过饭以后,你领我们到静觉寺去一下。”
“好嘞。”
吃过中饭之后,郑峰一行七人在金所长的带领下穿过马家集的十字路口,走出南街口,往后山而去,在马家集的后面有一大片松树林,林中有一条羊肠小道。上山的和下山的人,在山道上时隐时现。
小道是用一些不规则的石头砌成的,所以凹凸不平,一路上,除了石头以外,就是那些裸露在地面上的盘曲嶙峋的树根。按照路的走向,普觉寺的位置应该在马家集的西南方向。
穿过一片松树林之后,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向西看,不远处——在一片灌木丛中,有一些不算很高的小庑殿顶的建筑物忽隐忽现。这些建筑物聚集在一起,显得很密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65章马家集风寒夜静李云帆了解案情1
善男信女或进或出,诵经钵磬之声不绝于耳。庙门口有几顶轿子,七八个抬轿子的中年男人,有的坐在山门前的台阶上休息,有的在穿衣服,有的正在擦汗,正在擦汗的是刚到的。
普觉寺的规模确实没有龙华寺大,但不知何故,普觉寺的香火却很旺盛,这里的建筑有三个部分,主体建筑是弥勒殿,第二个建筑是观音殿,第三个建筑就是飞来塔,比龙华寺的塔要小,除此以外就是伙房和僧人住的禅房和东西耳房。
进入普觉寺的山门,普觉寺的建筑尽收眼底。
金所长带着大家走出弥勒殿,进入观音殿的时候,金所长走到刘局长和郑峰的跟前低声道:“你们看,站在观世音面前磕头祷告的那位老妇人就是盛家的老太太,今年已经八十岁了,耳不聋,眼不花,每个月都要坐滑竿到庙里来烧几柱香。”
盛老太太的头磕得十分虔诚,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嘴里面振振有辞,磕头的时候,双手伸开,平放在地上,掌心向上,额头着地,中规中距地磕了三个头。
“盛老太太,您今天也来了。”
盛老太太被两个中年女人扶起来的时候,金所长走了过去。
“哦,是金所长啊!你今天怎么有空到山上来了?”
“随便走走,您老的身子骨还好吧!”
“还行吧!全靠菩萨保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瞧您这身板,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
“那不成,活到一百岁,那要遭多少罪啊!”
和盛老太太分手之后,大家在观世音周围画圆圈的时候,一个老和尚在一个小和尚的陪同下走进观音店,他和盛老太太施礼并且耳语几句之后,朝金所长走过来,金所长迎了上去。
“智清长老,怎么惊动您了?”金所长微微鞠躬。
长老双手合十,低头还礼:“不知金所长光临敝寺,有失恭敬,好像还有贵客。”
“智清长老,您说得没错,我来介绍一下,刘局长,这位是普觉寺的方丈智清长老。”
“贫僧智清。”
“智清长老,这位是山城县公安局的刘局长。”
“多有打搅。”
“多有怠慢。请到贫僧的禅房喝一杯清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谢大师,我们随便走走,今日多有唐突,改日再专程拜访大师。”
“阿弥陀佛。”
这时,有一位年老的和尚走进大殿,在智清长老的耳旁嘀咕了几句,智清长老随其后出了大殿。
刘局长一行继续在寺中溜达。
普觉寺的后面有一个小门,门的位置在东耳房的南面,门外面是茂密丛生的竹林,有两条小路向东南和西南方向延伸。竹林里异常的幽静,还有一点阴森森的感觉。
“刘局长,这个普觉寺的香火比龙华寺旺多了。”李云帆道。
“金所长,你说说看,这时何故啊?”刘局长道。
“不得而知,我们平时很少上山,从来没有和寺庙打过交道。”
“刘局长,会不会和马家集的繁荣和人气有关呢?”
“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金所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这智清长老在普觉寺呆了多长时间了?”
“听我们的老所长说,他到马家集到的时候,智清长老就在普觉寺了,老所长一九四三年就到马家集了。”
“一九四三年的时候,这里就设置治安机构了。”
“对,那时候叫警察局,当时马家集的治安状况比较乱。”
“当时这里不是有保安团吗?”
“保安团一般不管地方上的事情,他们能不和山上的土匪穿一条连裆裤祸害父老乡亲,就阿弥陀佛了。”
“土匪?会不会是武秋红的父亲马大棒子那帮土匪?”陈皓道。
“龙王山连绵两百多里,土匪有好几股。我想起来了,盛家和包家之所以不敢和马家明斗,就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郑峰道。
“听老所长说,马家和龙王山的土匪有瓜葛。包家皮草行的霍掌柜和伙计的死,据说就是龙王山的土匪干的。你们看,南面有深山,背面有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来得快,走得更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毕,我们到马家集来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郑峰望着毕老道。
“可不是吗!今天算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毕老道。
“没想到,马家集这潭水这么浑。”史可染道。
“我看这潭水现在比过去还要浑。要不然,马家集的无头案到现在不会找不到一点头绪。”郑峰若有所思。这是李云帆进入马家集以来,郑峰第一次提到马家集的案子。
五点钟左右,刘局长一行离开了普觉寺,香客也陆续走出山门。山门口还有两个轿夫坐在台阶上,台阶下面停着一副滑竿。
在松树林中,同志们听到背后传来滑竿“嘎吱嘎吱”的声音,大家闪到路旁,很快,一顶轿子从他们身边一晃而过,滑竿上面坐着盛老太太。旁边跟着那两个中年妇女。
“盛老太太,下山了。”金所长道。
“金所长,你们也下山了。”盛老太太坐直了身子。
金所长上前一步,把盛老太太摁到滑竿的靠背上:“天不早了,您老人家好走。”
“那我们走了,金所长,你有空就到家里来坐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空就去。”
金所长和刘局长他们目送盛老太太的滑竿下山去了。
马家集的夜异常的安静和寒冷,下午上山,李云帆和陈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冬天的存在,但到吃过晚饭以后,气候就发生了比较明显的变化。不一会,起风了,风在银杏树的枝叶间跳着生硬而冰冷的舞蹈,那些矮小的树木,借着高墙的庇护,缩着脑袋,蜷曲着身体。有几株稍高一点的香樟树,昂首挺胸地迎风而立。
刑侦队的同志们被安排在二楼上,站在房间里面,透过窗户,能看到河对岸的芦苇荡,在夜景的衬托下,如同一副水墨画。河面上泛着星星点点的光,木船的桅杆上挂着一盏盏灯,船夫们正在河岸上烧火做饭,锅里面冒着热气。
金所长带着刘局长他们到鱼市口的舒心堂泡澡去了,派出所里面只留下郑峰和李云帆。
李云帆被安排在郑峰的房间,这里的条件不错,金所长为刑侦队的同志,每人安排了一个房间,李云帆也有一间,但李云帆为了尽快地熟悉案情,所以就临时决定和郑峰睡在一个房间。
郑峰把一个档案袋递给李云帆:“老李,您先看材料,有疑问的地方提出来,材料一共是七份,上面有标号,你从第一张开始看,还有十几张照片——是案发现场的照片。”
郑峰泡了两杯浓茶,从普觉寺回来,路过鱼市口的时候,郑峰特意买了一条大前门牌香烟。
李云帆先看照片,照片上是一具尸体,尸体已经高度腐败。这不是一具完整的尸体,尸体少了一个最重要的部分,这个重要的部分就是死者的脑袋,连同脖子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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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帆曾经接触过一起无头案,死者的头是从喉结处被割下来的,尸体上还留有一节脖颈,而这具尸体被切割的非常特别,凶手连头带脖子切割得非常彻底。
郑峰把茶杯端给李云帆,同时递给他一支香烟,李云帆大概是太投入了,香烟已经抽到了烟蒂,很快就要烧到手指了,郑峰递给他香烟的时候,他才发现。
“郑队,死者的身高是多少?”
“老李,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就是第一大难题。”
“怎么讲?”
“你看,死者连头带脖子都没有了。我们不知道凶手是处于何种考虑,他为什么要连脖子都切割掉呢?按照正常情况,我们能测量出死者的身高,可是,人的脖子有长有短,不仅仅是女人,男人的脖子也有长短之分,所以,我们只能把死者的身高暂定在一米六九到一米七一之间。你看第一张材料。”
李云帆拿起第一张材料,扫了一下,道;”郑队长,死者没有穿衣服吗?”
郑峰抽了一口烟道:“死者穿衣服了。”
“那照片上怎么是这样?”
“死者身上穿的是一件棉布衬衫,下身穿一条长裤,全是棉的,遗憾的是,由于时间太长,衣服已经烂成了碎末,再加上鳗鱼和长鱼的作用,现场已经无法提起,这一点,您算是说对了,别说衣服了,连尸体上面都有不少的窟窿,刘队长他们把尸体拖回公安局法医处的时候,死者的肚子里面还钻出了一条鳗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拿起第二张材料,这是一张现场勘察记录——即验尸报告:性别:男性。
年龄:初步结论,在六十五至七十之间,根据之一是骨骼的老化程度,由于死者的表皮和肌肉组织严重腐败,在加上心肺等主要的内脏器官已经不复存在,所有能确定年龄的参照物已经基本丧失。
身高:在一米六九到一米七一之间。
尸体发现的时间:一九七二年八月十八日下午一点钟左右。
死亡时间:在二十至三十天之间。
现场的提取物只有一样东西,这样东西是两只四十码的解放鞋,鞋底已经磨平,左脚上的鞋带是刚换的,成色比较新,右脚上的鞋带一头打了一个结,成色比较旧。
第三份材料是报案人的笔录。报案人就是发现尸体的人。
姓名:阎怀仁。年龄:五十七岁。职业:渔民。居住地:马家集阎家汀。
问:“发现尸体的地点在哪里?”
答:“在马家桥西岸桥墩下。”
问:“发现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答:“一点钟左右,农人已经下地干活。”
问:“请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
答:“桥墩下边有黄鳝洞,我走到桥墩下边的时候,发现原来的洞已经不在了,我就开始在水下面找——这个洞,我每次来都能钓到一条长鱼,而且是比较大的长鱼,奇怪的是,我在找的过程中,竟然钓上来三条,再准备钓的时候,突然发现,水下的石缝里面有一样东西很特别……”
问:“是什么东西?”
答:“像一只鞋子——仔细一看,是一只解放鞋。联想到一下子钓上来三条长鱼,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就想去喊人,这时候,正好有一条船从龙华堡方向驶过来,我把情况和船老大一说。他当即把船靠到岸边,船老大和另一个伙计,我们三人下到水中,把石头掀起来,在我的记忆中,那里以前没有这么多的石头,分明是别人后来搬到那里去的。”
问:“请您等一下,您有多长时间没有到那儿去了?”
答:“大概有一个月左右。”
问:“也就是说,您在一个月之前到那里去的时候,那里没有任何异样。”
答:“是这样的。”
问:“请您接着往下说,后来的情况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答:“我们一共掀了十几块石头,刚开始,我们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掀到最后一块石板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
问:“你们发现了什么?”
答:“石板下面是一条人腿,腿上的肉已经腐烂了,靠膝盖的地方已经看到骨头了。我就来报案了。”
“老李,您再看看这份材料。”
李云帆接过材料,上面的标号是“7”。
这是郑峰接手“8.18”马家集凶杀案以后,和报案人的一次对话,虽然内容不长,但足已说明郑峰考虑问题还是相当缜密的。
问:“阎老伯,请您回忆一下,你们三个人掀起那些石头和石板的时候,石头和石板有多大,一个人能搬得动吗?”
答:“搬得动,就是得费点劲,特别是最底下那块大青石板,一个人搬,比较吃力。”
问:“尸体摆放的方向,您还能记得吗?”
答:“脚朝北,头朝南,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尸体没有头。等县公安局的人来了以后,把压在尸体上面的石板全部搬起来以后,我们才知道是一个无头的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您再回忆一下,死者的身上有裤带吗?”
答:“没有裤带,照理说,山里人的裤带一般都是用布卷成一圈,这样既结实又能带住劲,应该比衣服烂的要慢一些才对。”
“郑队长,怎么会没有裤带呢?即使是布做的腰带,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烂得一干二净啊!更别说其它材料的裤带了。您有没有向勘察现场的刘队长提过这件事情呢?”
“我问过了,刘队长他们也没有发现裤带。”
“那么,在马家桥的附近,除了马家集以外,还有没有其它的村庄呢?”
“老李,您往下看,在下面。”
李云帆翻到了第二张。
问:“阎老伯,在马家桥的附近,还有没有别的村庄?”
答:“有。在马家桥的东边有一个庄子,叫小桃园,住着几十户人家。”
问:“这个小桃园离马家桥有多远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答:“比马家集少许近一点,翻过一个山头就是。”
“除了小桃园以外,还有其它村庄吗?”
答:“还有两个村庄,一个在马家桥南边的山坳里面,离大路只有百十步远,离马家桥有三四里地。还有一个村庄在马家桥的北面,在河的东岸,离马家桥有两三里地。”
“郑队,这几个村庄,你们都去过了吗?”
“我们去了很多的村庄,整个凤阳县,包括邻近的几个县,我们都摸排过了。”
“侦破工作在哪一步卡了壳?”
“到目前为止,侦破工作一步都没有迈出去。”
“此话怎么讲?”
“从我们进驻马家集到现在,我们还没有确定受害人的身份,马家集和附近几个村庄,整个凤阳县和邻近几个县都没有人口失踪的情况,没有接到过任何报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67章无头案头在何方找线索费尽思量
“这真是一个无头案。”李云帆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郑峰和李云帆经过合计,准备开一个案情分析会。正说着,金所长带着刘局长他们回来了,时间是八点零五分。
案情分析会立即进行,地点就在郑峰的房间。
郑峰主持会议,陈杰负责记录。
郑峰说了一个开场白:“我们进入马家集已经有十几天了,工作是做了不少,但仍然没有一点头绪,上面虽然没有限期破案,但我们也不能这么耗下去,吃过晚饭以后,我和老李谈了一下这个案子,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案子,但再复杂的案子,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现在,我们开一个案情分析会,大家各抒己见,刘局长、毕老,您二位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就围绕受害人的身份展开讨论,然后确定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刘局长点点头。
“就这样。”毕老道。
金所长忙着给大家泡茶。房间里面弥散着茶香味,还有浓浓的香烟味。金所长特地为刘局长和李云帆准备了一盒铁观音和一条牡丹牌香烟。
率先发言的是刘队长,他一开始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实际上是大家都在思考的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的头颅割下来呢?”
“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凶手把死者的头颅割下来弃之别处,其目的无非是隐藏受害人的身份。”毕老道。
“毕老,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凶人怕别人认出受害者。”刘队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凶手怕别人通过死者找到自己。”
“您是说,只要别人认出死者,就会知道谁是凶手,是不是这样?”金所长道。
“凶手和受害者之间可能具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刘局长道。
“应该是这样。”毕老非常肯定。
“毕老,还会有其它原因吗?凶手为什么要将死者的割得这么干净,连一点脖颈都没有留下来呢?就像割韭菜一样。”金所长道。
“这里面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凶手怕我们知道受害者的准确的身高,要么就是死者的脖子上有什么特别的标记。第二个原因是凶手和死者之间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陈皓一边抽烟,一边记录,他毕竟是刚来的,对案情还不怎么熟悉。
“尸体出现在马家桥,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刘队长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8.18”凶杀案从案发到现在,他都经历了,所以,他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李队长,你给我们大家说说。”
“我——我刚来,对情况还只是一知半解。”
“老李,既然毕老请你说,你就说说吗。”郑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老李,你就说说吧!”刘局长也发话了。
“那好吧!我先说两句。按照常理,凶手很可能是马家桥附近的人,他不是抛尸,而是藏尸,把尸体藏在水下面,再用石板和石头压在上面,显得十分从容,凶手好像对这个藏尸的地点很熟悉,很可能是早就看好了这个地方。而且埋得非常巧妙,如果不是钓黄鳝的阎怀仁无意之中发现的那只鞋子,恐怕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马家桥的桥墩下埋着一个冤魂。”
毕老的眼睛里面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光来,那是一种赞许的目光:“李队长,我同意你的分析。”
“既然凶手是马家桥附近的人,那么,死者也一定是马家桥附近的人啰。”史可染的思维跟得很快。
“我就是这个意思。可是马家桥附近的村庄,包括马家集,都没有人口失踪的情况,这不是很奇怪吗?”
“李队长,你算是说对了,这马家集自古以来就是出幺蛾子的地方。”
“金所长,您所指的是不是马家集在历史上发生的那些和三大姓有关的离奇而怪异的事情。”
“是啊!这马家集出的怪事还少吗?”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金所长试图打破沉默,他拎起水瓶给每个人添水:“你们多耗一点水,今天跑了一天,刚才又泡了澡。”两瓶水很快就没有了。“你们接着谈,我到食堂去吩咐严师傅再烧几瓶水。”说罢,就提着两个水瓶下楼去了。
“郑队长,谈谈你的想法。”毕老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我来说两句,我同意毕老和李队长的分析,这一点,我看完全可以定下来,凶手和死者就在马家桥附近,至少也是在一个多月之前在马集桥附近出现过的人。”郑峰的发言在逻辑和事理上都是非常缜密的。他既肯定了李云帆和毕老的分析,又做了一些必要的补充,“死者的身上除了一双鞋子,竟然连一根裤带也没有,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的裤带也拿走了呢?”
郑峰在说出自己的想法的同时,有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郑队长,会不会是因为夏天,死者只穿了一条裤头,所以没有裤带。”史可染道。
“就是穿裤头,也应该有一条带子啊!带子是不会烂这么快的。”
金所长推门进屋,接过了史可染的话茬:“山里的人,凡是上了年纪的人,夏天穿的都是那种大裤衩,上口很大,掖在一块,然后用一根很长的布带子一系。”
“金所长说得不错,山里人就这个习惯。”刘队长补充道。
“那么,金所长,您所说的山里人也包括马家集的人吗?”李云帆道。
“是啊!”
“郑队长,死者的裤带很可能是被凶手扔到别的地方了?”金所长道。
“还有死者的头颅,会不会和布带在一起呢?”史可染道。
“这就要看第一现场在哪里了。如果马家桥是第一现场,那么,裤带和头颅就有可能在一起;如果,马家桥不是第一现场,那就很难说了。”郑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队长,根据解放鞋的尺码,我们应该能确认受害人的大致身高。”刘队长道。
“对,解放鞋是四十码,受害人的身高,估计在一米七一左右,这和你们在尸检是所下的结论基本上是吻合的。”
“我们要不要对案发现场进行一次勘察?”金所长提议。
“我看有这个必要。”毕老复议。
“特别是马家桥附近的水底下。”李云帆补充道。
“刘局长,那我们明天上午到马家桥碰碰运气,您看怎么样?”郑峰做出决定。
“就这么办,明天我回山城县,跟你们一起走。”刘局长最后拍板。
“郑队长,普觉寺,你们去过了吗?我是说你们有没有尝试到那里去寻找受害人的踪迹。”李云帆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金所长,您把到普觉寺的情况说一下。”郑峰道。
“好,我来说,普觉寺,我们去过了,智清方丈说寺中没有僧人走失的情况。”金所长一边说,一边从一个档案袋里面掏出两个十二开的黄颜色的小本本,“他还给了我两本花名册,上面是普觉寺僧众的名单,一个是几年前的花名册,一个是现在的花名册。寺中僧人一共是三十八人,不多不少,都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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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花名册上的这些人,你们有没有一一对号入座呢?”李云帆道。
“没有。”
“你们有没有向寺中的其它僧人了解情况呢?”
“这……”金所长语塞。
房间里面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大家都感觉到了这个问题的分量。
打破僵局的是郑峰,不过他打破僵局的形式很特别,他是以一种检讨的方式:“看来我考虑问题还不够周全和深入。李队长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好。”
“郑队,那我们明天再去一趟普觉寺。”这是陈浩在案情分析会上说的第一句话。
“对!明天我们再上一次山。”金所长道。
“好!明天早上,我们先去马家桥,正好可以送一下刘局长,勘察结束之后再到普觉寺去。”
“大家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史可染把手举了起来。
“画家,你说吧!”郑峰道。
“受害者会不会不是本地人呢?不然,怎么会没有失踪的报案呢?”
“这个案子的症结就在这里,只有解开这个疙瘩,“8.18’无头案才能向前推进。”毕老道。
“如果不是本地人,凶手为什么还要割下死者的头颅呢?”陈皓道,这是陈皓说的第二句话。
“受害者是外地人的可能性比较小,即使是外地人,也是在本地生活了一段时间的人。”毕老推了推老花镜,“也应该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毕老说得对,种种迹象表明,受害人很可能就是本地人,可竟然没有人家报案,连失踪的信息都没有。这种情况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到。”李云帆若有所思道。
“我们已经向全省的公安部门发出了协查通报,凡是在六、七两个月内失踪的65岁至70岁之间的、身高在一米六九至一米七二之间的男性公民,都在我们的刑侦范围之内,不过,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是要把刑侦的范围锁定在马家桥附近的几个村庄,马家集应该作为重点。
“刘队长,你们到现场的时候,受害者的身体是向上还是向下的呢?”李云帆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脸朝上。”
“那么,受害人的身上的肌肉组织有没有比较完好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
“什么地方?”
“背部,还有两只脚,因为当时死者的脚上穿着一双解放鞋。”
“李队长,没有想到你琢磨得这么细。”毕老已经从李云帆提出的几个掷地有声的问题中感受到了这位李队长的不同凡响。
“看来,我们还要对受害人的尸体再进行一次认真细致的检查。”郑峰道。
案情分析会结束的时候,时间是十点左右。躺在床上,已经听不到风在树上捉迷藏的声音,但气温依然很低,金所长在上午特地给每个人加了一床被子。
李云帆和郑峰睡在一个被窝里面,两个人继续研究案情,一直到十二点钟左右,李云帆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我觉得应该再找阎怀仁谈一次,详细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郑队长,可以把李子荣他们叫过来了。”
“老李,我现在就去打电话。你看,让哪几个人来比较合适?”
“李子荣算一个,王萍,有一个女同志比较方便,卞一鸣,这小子脑袋瓜子要比一般人多几道褶,你看怎么样?”
“就这样,再请刘队长从他们刑侦队抽两个人来,您看如何?”
“还是你想得比较周到,这样比较妥当。他们介入的比较早,驾轻就熟。走,我跟你一起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两个人决定:十二月二号早晨,八点钟左右,送刘局长到马家桥,一边在马家桥附近进行实地勘察,决定勘察的范围的相关的地点,一边等后援人员赶到现场,然后进行勘察,勘察结束之后,兵分两路,一路上普觉寺,一路去找姓阎的。
通过今天晚上的案情分析会,特别是听了李云帆的想法之后,郑峰的心里面敞亮了许多。
临睡之前,郑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请金所长找两个摸鱼的人,因为马家桥的下面和南北两边的河水比较深,可能要潜到水底下才行。
“郑队,还是你想得细啊!”
“您来了,我的思路也打开了。”
说罢,两个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早晨,郑峰他们在马家桥和刘局长挥手告别,他们目送着刘局长的汽车消失在浓雾之中。时间是七点五十分。
十二月二日的早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大雾就已经悄悄地降临了马家集,笼罩了整个龙王山。
刘队长讲,这里一到冬季有两多,一是雨多,二是雾多。站在弥漫着迷雾的马家桥上,既看不到通天河,更看不到马家集,所以,置身其中的人免不了有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感觉,也许是雾的缘故,“8,18”凶杀案在同志们的心中,更加的扑朔迷离。
郑峰和大家商量后决定,先在桥下面搜寻,然后向桥的两边延伸一百公尺左右,摸鱼的人到水深的中间摸,刑侦队的同志们在河的岸边水比较浅的地方摸,水下面的石头太多,所以只能用手摸,拉网使不上。
刘局长走后十五分钟左右,金所长带着四个渔民模样的人赶到了,他们每个人的腋下都抱着一件摸鱼穿的皮衣。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水下面的温度很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八点三十五分左右,刘队长的两个手下赶到了现场,这两个人一个姓邓,叫邓军,男,年龄四十一岁,另一位姓海,叫海洋,年龄三十九岁,这两个人曾经参加过“8.18”凶杀案的刑侦工作。
八点四十五分左右,南边的山道上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李云帆估计是李子荣他们,接着就看到两束灯光出现在五十米左右的山道上,不一会,汽车在东桥头停了下来,从驾驶室里面跳下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李子荣,接着又有两个人从汽车上跳下来,这两个人就是王萍和卞一鸣。
郑峰和李云帆迎上前去,其它人跟在后面。下面自然少不了介绍和互致问候。
“子荣,你们这么早就赶到了。”郑峰紧紧地握住李子荣的手。
“昨天夜里面接到你们的电话以后,我们就睡不着了,连夜赶到刑侦队,就等着天亮呢。”李子荣异常兴奋。
“郑队长,我们四点多就出发了,要不是这鬼天气,我们八点钟就能赶到这儿。”说话的是卞一鸣。
山中的雾聚得快,散得也快,九点钟左右,脸朝东,已经能看到太阳的影子了,不一会,山上的树也露出了他们高大而魁梧的身形,北通天河也呈现出她绰约且朦胧的丰姿。
四个摸鱼的人在大家的帮助下穿好了皮衣,在下河之前,每个人都喝了几口白酒,金所长特地买了四瓶二锅头。
郑峰朝桥下指了指,和四个摸鱼的人交代了几句话,四个人沿着河岸深一步浅一步地向桥下走去,河水漫过了他们的膝盖,漫过了他们的臀部,漫过了他们的腰,然后漫过了他们的肩膀,他们在下水之前又仔细检查了系在脖子上的牛皮筋,这个地方比较重要,如果系得紧,水就会灌进皮衣里面,除此以外,还有两个手腕,不过手腕比较好系,脖子既要系牢,以防止水进去,又不能系得太紧,人还要呼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69章同志们胜利会师马家桥水深流急2
一眨眼的功夫,四个摸鱼的人就沉到水底下去了,水底下不断冒出细小的水泡,不到两分钟的样子,四个脑袋先后浮出水面,喘几口气,再做一次深呼吸,然后又钻到水下面去了。
五个桥墩正好把水面分成四个部分,一个人负责一部分。他们先在桥墩的周围摸,然后再摸其它地方,二十五分钟以后,四个人相继上了岸,金所长适时地把酒递了上去:“老滕,怎么样?”老滕约摸五十岁左右,是四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
“水下面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我们连石头缝里面都摸了。”
郑队长走到滕师傅的跟前:“滕师傅,你们先歇一歇。”
“郑队长,没事,下面摸哪边?”老滕是一个非常爽快的人。
“那就先摸上游。”郑峰朝桥南指了指。
“伙计们,走!”老滕喝了一大口酒,带着他的伙计们穿过第五个桥墩——也就是最西面的那个桥墩,这个桥墩东面有两米宽的河岸,河岸成梯形,靠桥墩半米多的地方土多石少,中间——石多土少,下面——全是石头。
“夏天的水位比较高,要漫到这里。”金所长一边说,一边用脚尖在河岸上点了点。”
“金所长,这里有一个石头坑吗?”史可染道。
“这个坑就是凶手藏尸的地方。八月十一号,这个坑在水下面,现在全部裸露在水上面了。”刘队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滕他们下到水里面去了。
郑峰在桥下停住了:“刘队长,你和老李,还有大李,你们三个人再对这个石头坑进行一次仔细的勘察。”
李云帆也正有此意,既然上天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为什么不领情呢?当时,石头坑在水下面,受害者的尸体也在水下面,现场提取物的搜寻比较的困难,很容易会遗漏掉一些东西。
他们三个人就开始对每一块石头进行检查,没有问题就挪到一边,包括石头缝里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太阳照在西岸的树上。
农人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劳作,路过此地的人,都停住了脚步,不一会,桥上面就聚集了几十个人。
从北通天河驶过来一条船,因为是逆水行舟,所以,河岸两边各有三个拉纤的,脚上穿着草鞋,腰间挂着几双草鞋,以备不时之需。大概是处于好奇,拉纤的都停住了脚步,船主吩咐把船停靠在下游一百多米处,然后跑到东岸上看西洋景。有的坐在石头上,有的蹲在草丛里。
除了李云帆他们三个人,刑侦队的同志们全都捋起裤脚,在岸边比较浅的地方摸,毕老也要下去,被郑峰推了上去。
所有人的眼神都投掷在了河面上。
老滕他们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在上游一百米长的河水下面仔细搜索。
水流比较急,但水下搜索的过程却是波澜不惊。岸上观望的人越来越多。但情绪明显懈怠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滕他们在水下面搜索了四十五分钟,最后用摇头结束了对桥南的水下搜索工作。之后,战场转移到了桥的下游。
十点半钟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到河面上来了。
这时候,从上游过来两条船,可能是看到了河岸上的人,也抛锚停船,船上的人跳下船到岸上来打听情况。
老滕沉到水下不到一分钟,突然一跃而起,右手抓着一样东西。
“郑队长,老滕那边好像有情况。”毕老一边大声道。一边伸手去拉郑峰,郑峰站在水里。
郑峰爬上岸:“老滕,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停止了搜索,接着另外三个摸鱼的人也浮出了水面。
河岸上围观的人群朝一个点集中。
老滕在金所长和卞一鸣的帮助下上了岸。
“老滕,是什么东西?”金所长道。
“郑队长,我们也发现了东西。”刘队长高声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真是踏破铁鞋有觅处,功夫一到自然成。
河岸上的人一下子亢奋起来,蹲着的和坐着的人一下子全站起来,河东岸的人全部跑到河西岸来了,人们远远地看着,议论着。
“郑队长,你看——”老滕把手里面的东西递给郑峰。
“郑队,这是一个皮腰带。”李云帆道。
郑峰看着刘队长大声道:“刘队长,快说,是什么?”郑峰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急性子,眉毛胡子干脆一起抓起来再说。
“是一枚子弹。”
“子弹?”毕老颇感诧异,“在什么位置发现的?”
“在——你们跟我来。”
大家跟在刘队长的后面,来到桥下,“郑队长,就在那块石板上。”
“刘队长,你回忆一下,这块石板,大概在尸体的什么位置?”李云帆道。
“你们容我想一想,当时受害者的尸体脚朝北,我想起来了,这个位置是受害者屁股所在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再回忆一下,你们在验尸的时候,受害者的臀部腐烂程度如何?”
“受害者的臀部腐烂得最厉害,有的地方都露出骨头来了。”
毕老用一种非常赞许的目光望着李云帆:“李队长,你是不是想说,这枚子弹极有可能是受害者身上的,受害者的肌肉组织完全腐烂,所以,子弹就落在了的石板上。”
“毕老,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能确认这一点,那么,这颗子弹就将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就是不知道这种假设能不能成立。郑队,看看老滕摸上来的是一个什么玩意。”
郑峰蹲下身去,把皮腰带放在河水里面,在岸边拽了一把草洗去了腰带上的淤泥和青苔,这确实是一个腰带,腰带宽十二公分上下,头尾是铜头,上面已经锈迹斑斑。
“这个腰带会不会是受害者的呢?”刘队长自言自语。
“也可能是船上的人不慎落入水中的。”史可染道。
“刘队长,你难道忘了吗?我们在勘察现场的时候,没有看到受害者的裤带。”海洋道。
“不错。”刘队长似有所悟。
“不会是船上的人掉到水里面的。”老滕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李云帆道。
“这个腰带是用一根绳子缠在一块石头上的。”
“老滕,请你再下去一趟。”金所长道,“来,喝几口酒。”
“老滕,最好连绳子带石头一起捞上来。”李云帆道。
“现在已经不怎么冷了,等我们上来再喝不迟。二虎,你跟爹一起下。”老滕和儿子二虎下到水中,找到了大致的方位,慢慢地沉了下去。
一分钟左右,两个人浮出水面,四只手抬着一块长条石,上面缠着一根绳子,绳子已经开始腐烂。
李子荣、陈浩和刘队长把老滕父子俩连同那块条石接上了岸。金所长把两瓶酒递了上去。
李子荣和陈浩把条石放到岸上,郑峰、毕老和李云帆蹲下身去:条石长四十公分左右,宽十五公分左右,厚五公分左右,绳子看样子比较长,但已经没有什么劲了。
“这根腰带很可能就是受害者的。”刘队长道,“这说明我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很不彻底,幸亏老天爷给了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70章郑队长二进佛门陈老师洞察秋毫
马家桥的现场勘察工作有了两个重大的发现;子弹和腰带。有了这两样东西,“8.18”凶杀案应该会出现一些转机。
十点半种左右,郑峰他们结束了马家桥的水下搜索工作,兵分两三路,一路由郑峰负责,二上普觉寺。第二路由李云帆负责,回马家集,去找阎怀礼。第三路由毕老负责,从马家桥东岸向北,前往风阳县公安局法医处。下面我们分三步说。
跟随郑峰到普觉寺的人有金所长、陈浩和王萍。汽车在马家集的山门前的老槐树下停了下来,郑峰他们四个人从车上跳下来,同志们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之后,三辆汽车开进了马家集。毕老一行人已经在马家桥和大家先行告别了。
前面,我们已经提到过,在马家集山门旁、老槐树的南面有一条山路。这条山路的方向朝西南,到普觉寺,走这条路最近。
“郑队,没想到马家集会有这么大的树,比翡翠村村口的那颗古榕树还要大。”王萍莫名惊诧。
“可不是吗?这么大的树,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槐树,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陈皓的惊讶不亚于王萍。
“你们算是说对了,这颗老槐树,还有这几棵榕树和银杏树都有上千年的历史了。”金所长不无骄傲地说,“上千年的历史?”
“是啊!这些树,特别是这颗老槐树,是马家集的灵根啊!”
“灵根?”陈皓疑惑地望着金所长。
郑峰和王萍来到老槐树下,有相当一部分树根裸露在地面上,郑峰绕着老槐树转了大半个圈,之所以说转了大半个圈,是因为这颗老槐树紧贴着那道石头墙,根部以上两米多深陷在石墙里面。
“金所长,你刚才说这颗老槐树是马家集的灵根。这话怎么讲?”郑峰的问题是紧跟着陈皓提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老人们说,马家集的好风水,全靠这棵老槐树的庇护,所以这棵树多少年来一直被马家集人奉为神树,每年三月二十八的庙会的前两天,马家集的人都要在这里举行祭祀活动,邻近几个县来赶庙会的人都会提前两天到马家集来,目的就是要参加这里的祭祀活动。”
“这个马家集的名堂还真不少。”陈皓道。
郑峰走到大树洞的跟前停住了:“金所长,这棵老槐树的底下都空了吗!”
老槐树的下面有一个洞,洞口呈长条形,洞口离地面有四五十公分的距离,一个七八岁岁左右的小孩子躲在里面。都不容易被发现,里面黑咕隆咚的,王萍伸头看了看,伸了一下舌头,退了回来。
“是啊!你说怪不怪,树都空成这样子了,竟然还枝繁叶茂,而且还枝繁叶茂了这么多年。”
“可不是吗?整棵树的中间都是空的。但每年的槐树花开得是最多最旺,槐树仔结得是又多又饱满,但没有人敢采摘这棵树上的槐树花和槐树仔。六一年闹饥荒的时候,也没有人敢摘这棵树上的槐树花充饥,连那些喜欢爬高上低的娃儿们都不敢到这里来造次。”
“为什么?”
“神树啊!”
踏上南边的山路,走了一分钟不到,石头墙开始拐向西。
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山脚下的一所学校这所学校我们在前面也交代过,学校的围墙是用石头垒成的,围墙有一人多高,围墙里面有四排房子,房顶是黑色小瓦,墙是青砖墙,院子里面有几株大榕树和香樟树,橙色的树叶飘落得差不多了。
学校距离马家集的石头墙有三四百米远,走在学校的围墙外面能看到马家集几户人家袅袅的炊烟,现在应该是弄中饭的时候了。
大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了五分钟左右的样子,山下传来了钟声,是学校下课放学的铃声。同志们朝东北方向看去,不少学生冲出教室,冲出小门,你追我赶地四散在不同方向的小路上。
半个小时以后,郑峰一行四人走进了普觉寺的山门。
山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两个轿夫,一边抽卷烟,一边聊天,台阶下面放着一副滑竿。
出于礼节上的考虑,郑峰觉得还是要先和智清长老照一个面比较好。在走进弥勒大殿的时候,迎面走出来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僧人。
“金所长——您来了。”
“悟空禅师,智清长老现在何处?”
“方丈正在给施主讲经说法。”
“什么时候结束?”
“刚刚进禅房,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悟空禅师,既然长老有事在身,我们暂时就不打扰他了,等他做完佛事之后,再见不迟。”
“金所长,不知贫僧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效劳的地方?”
金所长本来正准备开口,没想到悟空禅师已经心有所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悟空禅师,我们是为马家集的案子来的,您能不能找几个僧人来,最好是寺中的监事和饭头。”
“贫僧这就去。”
“请您等一下。”郑峰道。
“金所长,你们还有什么吩咐?”
“悟空禅师,您能不能为我们找一间屋子?”
“找一间屋子,到我的住处行吗?”
“谢谢您,悟空禅师。”郑峰道。
“请随贫僧来。”
郑峰一行跟在悟空禅师的身后走出弥勒大殿,向右拐,然后再向南,上了一个楼梯。
悟空禅师在楼梯口右边一间屋子门口站住了,他一边推门,一边道:“请进,金所长,你们先坐,贫僧去去就来。”老禅师说罢,就下楼去了。
两分钟不到,悟空禅师领着两位僧人进来了。
老禅师把两个人交给郑峰他们,准备退出房间,被郑峰叫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悟空禅师,请您也留下来,您用不着回避。”
老禅师和另外两个僧人立在一旁。在他们的旁边有一条长板凳。
“悟空禅师,请坐下来,坐下来好说话。”郑峰朝床边指了指。
老禅师正襟危坐在床沿上,另两位僧人跟着端坐在老禅师的旁边。待三个僧人坐定之后,郑峰、金所长和王萍坐在了那条长板凳上,陈皓则站在窗前。
郑峰询问,王萍记录。
“悟空禅师,贵寺从六月份以来有没有僧人失踪的情况?”
“本寺的僧人这几年一直是三十八个人,不曾有僧人失踪的事情。静平,你说说看,金所长,静平是大伙头,每天的伙食都是他打点的。”静平的年龄大概在四十岁上下。
“我们伙房每顿饭都是按三十八个人的量来做的,特别是馒头等干粮都是按三十八个人来做的,本寺从上到下一人一份,吃的都一样。”静平道。
“悟空禅师,这位禅师在寺中负责什么事务呢?”郑峰所说的是另一位和尚。
“他是慧能禅师,是本寺的监事,寺中的具体事务都是他负责安排的。”慧能的年龄估计在六十岁左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71章皮腰带终有下家阎师傅风尘仆仆1
“本寺每天都有一次晨课,每次都要点卯,三十八个人,不多不少。”慧能禅师道。
陈皓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朝下看。
“当——当——当……”寺庙里面传来了浑厚而悦耳的钟声。
“金所长,僧人吃饭的时候到了,这时候,所有的人都会集中到伙房。要不,你们去看一看?”慧能禅师道郑峰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他刚准备说“走”,陈浩从外面走进来,在郑峰的耳朵旁嘀咕了几句。
“走!慧能禅师,您带我们去,我们顺便去和智清长老打一个招呼。”
大家跟在几位僧人的后面走出房间,郑峰和陈皓走在后面。郑峰朝陈浩手指的方向看去,智清长老正在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施主说话,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朝弥勒大殿走去。
“悟空禅师,请您等一下。”郑峰道。
老禅师停住了脚步,金所长也站住了。
“悟空禅师,智清长老除了参禅理佛以外,好像还有其它的事务吗?”陈皓话中有话。
“有些施主到山上来,除了烧香拜佛,还会和方丈说会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什么呢?”
“说一些吉凶祸福的事情,无非是请方丈为他们指点迷津,帮助他们趋吉避凶罢了。”
“难不成智清长老能预知未来?”
“那倒不是,主要是为他们解开心结,打开心门,放开怀抱,抛弃俗念而已。”
“悟空禅师,现在和方丈说话的人,您认识吗?”陈皓朝楼下指了指。
“贫僧眼拙,看不清楚是谁,不过,方丈并不是什么人都接待的,都是多年的宿主——就是老施主。”
“这些施主都是一些什么人呢?”郑峰道。
“这些施主除了马家集和马家集附近的,还有邻近几个县的,但邻近几个县的人大多数是通过本地的人引荐来的。”
悟空禅师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楼下,智清长老迎了过来,他已经把客人送走了。
“智清方丈,刚才看您有事在身,我们没有敢打搅您。”金所长迎上去道。
“寺中之事,找慧能就行了,悟空也行啊!你们是为马家桥的案子来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金所长道。
“有头绪吗?”
“还没有。”
“眼下正是用饭的时候,金所长,如果同志们不嫌寺中斋饭粗陋不堪,就请随老衲将就一顿。”
郑峰想到了静平说得话:“不麻烦贵寺了,下山也就是半个小时的工夫,我们跟您去看看倒是可以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出家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请随我来。”智清大概明白了郑峰的意思。
伙房在西耳房后面的院子里,伙房由灶间和餐厅两部分组成,餐厅里面有两排长桌子,每个长桌子的两边都有一排固定在木桩上的板凳,木板是一条整板,僧人们已经陆续就坐。僧人们的斋饭是米饭,每个人的面前放着一碗青菜豆腐和一小盘花生米,还有一碗萝卜汤,有两个僧人在盛饭,等所有人都坐到位子上的时候,最后一碗饭也装好了。
王萍和陈皓在心里面数了一下,一排九人,一共四排,四九——三十六,最后一排差两个人,坐在板凳上的僧人是三十四个,再加上站在门口、陪着郑峰他们的智清长老、悟空、慧能和静平,正好是三十八个人。
该告辞了,因为所有的僧人都在等待。
“智清长老,我们该告辞了。”郑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智清长老将手挥了一下,所有的僧人都端起碗,拿起筷子。
智清长老把郑峰一行送到了山门口。
在下山的路上,陈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是听了悟空禅师的话以后才有的,当然,这个想法和昨天到普觉寺也有那么一点关系。
“郑队长,悟空禅师所说的那些宿主,可能就是马家集几个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王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皓正顺着自己的思朝前走:“郑队长,你回忆一下,我们昨天在山路上碰到了谁?”
“碰到了谁,你指的是不是马清斋啊!”郑峰道。
“我想起来了,马清斋昨天上山就是去见智清长老的。”金所长恍然大悟。
“对,我们昨天在普觉寺还遇到了盛老太太。”郑峰道。
“可不是吗?盛老太太八成也是去见智清长老的。”金所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昨天在观音大殿碰到盛老太太以后,在寺院里面转了不短的时间,都没有见到她,最后我们还走出后面的小门到竹林里面去了一下,后来,我们在下山的途中有碰到了盛老太太,这么长时间,盛老太太会到哪儿去呢?”
“陈皓,你是不是想说,她和智清长老在一起。”郑峰道。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马家集的几个大户人家每个月都要上山烧香还愿。”金所长回忆道。
和郑峰他们分手之后,李云帆在刘队长的带领下穿过鱼市口,一直向西。
阎师傅的家在马家集的西边,地名叫阎家汀,“汀”,顾名思义,是水中陆地的意思,阎家汀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村寨。在阎家汀和马家集之间,也有一座桥。
不过,这座桥和马家桥不一样,这座桥是用青砖砌成的,一共有三个拱,拱不大,只有中间的桥拱大一些,可以走一些小船。此时,桥下正有一条小船由南向北穿过中间那个大拱,桥南桥北的河岸边拴着十几条船。
三个桥拱只有两个桥拱能发挥作用,西边那个桥拱已经塌陷,桥拱里面和桥拱外面横七竖八地顶着、撑着一些树棍,桥洞里长满了杂草。
这座小桥没有名字。桥的北边是北通天河,南边是李云帆他们第一天在山道上所看到的那个很大的湖。
和李云帆一起执行任务的同志除了刘队长之外,还有卞一鸣和海洋,也是四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队,姓阎的会在家吗?”卞一鸣道。
“现在是中午,按理说应该在家。”刘队长道,“这个季节,钓鱼摸虾的都该歇着了。”
李云帆没有说话。
走过一条又窄又长的石板路,刘队长在一个低矮的院门口停了下来:“李队长,这就是阎师傅的家。”
同志们很失望,因为阎师傅家是铁将军把门。
“怎么办?”刘队长道。
李云帆踮起脚跟朝院墙里面看。屋檐下挂着好几个小口的鱼篓。墙角上还靠着一把很特别的铁锹,这种铁锹一般人都没有见过,相当于一般铁锹的四分之一,锹身是长方形的,锹头已经磨损成了圆弧形,而且锈迹斑斑。
“刘队长,问一问邻居。”李云帆道。
刘队长环顾四周,阎家的西面有一户人家,门虚掩着,阎家的前面右手二、三十米的地方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没有院子,大门倾斜得很严重,墙上面的石灰层已经掉落大半,大概是石头墙倾斜的缘故,屋檐下垂的也很厉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72章皮腰带终有下家阎师傅风尘仆仆2
刘队长走了过去:“请问有人在家吗?”
不一会,从低矮的门头下走出了一个老太婆。
“请问老人家,阎师傅到哪里去了?”
“怀仁啊!他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他到哪里去了?”
“他能干什么,钓长鱼呗。”
“这个季节还能钓长鱼啊?”
“什么时候结冰了,他就不钓了。”
“请问,他一般在什么时候回来?”
“每天都要到掌灯的时候才能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家,谢谢您。”
“有啥好谢的,你们要不要进屋喝一口水?”
“不啦!老人家,他如果回来的早,您就跟他讲,请他到派出所去,我们是为那个案子来的。我们晚上再来。”李云帆担心老人家听不见,把嘴巴凑到老人的耳朵跟前。
“我晓得了,他一回来我就叫他到派出所去。”
李云帆决定先回派出所,晚上再来。
十二点钟左右,郑峰一行四人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刘队长他们正在打八十分,李云帆在自己的屋子里面看资料。郑峰走进房间的时候,李云帆都没有感觉到。
“老李,你们见到阎怀仁了吗?”
“没有,他出去钓长鱼,天黑才回来,我们晚上再去。郑队长,情况怎么样?”
“普觉寺确实没有僧人失踪的情况。”郑峰道,“不过,陈皓发现了一点异常。”
“什么异常?”
“你还记得我们昨天下午到普觉寺的时候遇见的两个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遇到的两个人?”
“我们上山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你想一想。”
“你指的是马清斋吗!”
“对,我们在普觉寺的观音大殿还遇见了一位老太太。”
“你说的是盛老太太吧!”
“对。”
“这两个人和“8.18’凶杀案有关系吗?”
“那倒不是,你知道他们到普觉寺去干什么吗?”
“郑队长,你们已经回来了。”毕老走进房间,打断了郑峰和李云帆的谈话。
“毕老,怎么样?”
“现在已经可以初步确定,老滕从水下面捞上来的皮腰带就是受害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在受害者的身上发现了什么?”金所长从门外走了进来,其他人也挤了进来。
“毕老,您快说。”史可染道。
“受害者的臀部上方有一条明显的皮带印,宽度和皮腰带的宽度完全吻合。”
“毕老,受害者的尸体不是已经高度腐败了吗?”史可染道。
“不错,受害者的尸体确实已经高度腐败,不过,后背和臀部的上的表皮组织只有腐化迹象。”
“这就对了,当时,受害者的背部一直到臀部以上的下方是一块比较平整的石板。”刘队长回忆道。
“太好了!毕老,总算有一点眉目了。”郑峰显得异常兴奋。
“郑队长,饭好了。”金所长道。
“走,吃饭。”
在吃饭的过程中,李云帆和郑峰又继续先前的话题,后来,陈皓和毕老也参加了进来。
“郑队长,关于马清斋和盛老太太的话题,你只说了一半,陈皓究竟发现了什么异常,马明斋和盛老太太到普觉寺难道不是去烧香拜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拜佛不假,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是去拜人。”
“拜人?拜谁?”毕老道。
“拜智清长老。”陈皓道。
“拜智清长老,什么意思?”
“就是请智清长老为他们指点迷津,帮助他们趋利避凶。”
“李队长,智清长老不但管着寺庙里面的事情,还兼管寺庙以外的事情。”陈皓道。
“陈老师,你的意思是?”毕老道。
“这个智清长老,对马家集的事情一定是知之甚多,马家集如果是一个深潭的话,那么,他对这潭浑水一定知道深浅。”
“对!如果“8.18’凶杀案的受害者是本地人的话,那么凶手很可能也是本地人,我们说不定能从智清长老那儿寻觅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在吃饭的过程中,郑峰和毕老、李云帆研究决定:下午,由毕老负责——拿着从河水里面打捞上来的皮腰带到群众中间去辨认,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皮腰带,在马家集,有没有人系过这个皮腰带。再由金所长负责,到马家集和马家集周边去调查走访,看看有没有人屁股上面挨过子弹。
郑峰他们刚丢下饭碗,有一个人风尘仆仆地走进了食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队长迎了上去。
这个人就是阎师傅:“阎师傅,您还没有吃饭吧!”
郑峰和金所长也迎了上去。
李云帆喜出望外。
“我一到家,门口的柴姑太就跟我讲,叫我赶快到派出所来一趟,这不,我丢下东西就来了。”
“老严,把饭菜弄过来,兄弟,先吃饭,吃过饭再说。”金所长朝收拾碗筷的严师傅道。
不一会,严师傅右手端着一碗米饭,左手端着一碗大白菜烧肉,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双筷子:“大兄弟,趁热吃吧!我再给你弄一碗汤来。”
阎师傅接过筷子道:“你们问吧!”
“不急,阎师傅,您先吃饭,吃过了再说不迟。”郑峰道。
“我吃我的,你们问你们的,不碍事的。”
“郑队长,你就问吧!山里人,一边吃饭,一边唠嗑,是常有的事。”金所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李,您来问。”
“阎师傅,您不是要到晚上才回来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天气不对了,一大早出去,跑了半天,没有钓到一条。碰是碰到了一条,可咬了一次钩,就再也不见动静了。”
“阎师傅,您身上怎么全是泥巴啊!”卞一鸣道。
“我钓了几次,它都没有动静,我就用锹挖,出了一身的汗,可还是让它跑掉了。我的裤子全湿了,所以,就回来了。”
“阎师傅,您钓黄鳝用的是尖钩还是秃钩?”李云帆道。
“这位同志也懂这个?”
“我认识一个钓长鱼的老者,他用的是秃钩。”
“姓什么?”
“姓牛,叫牛宝通。”
“牛宝通是我的师兄,我们十几岁就跟着师傅学钓长鱼,我们用的都是秃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刘队长道。
“有时候,我们还会在钓鱼的路上碰面。”阎师傅喝了一口汤道。
“阎师傅,请您回忆一下,除了八月十一号,您在七月份一共到马家桥去了几次?”李云帆是想确认一下受害者死亡的具体时间。
“我一般是一个月走两趟,半个月左右一次。”
“那么,您最后一次去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大概在七月十八号左右。”
“您不是半个月左右去一次吗?应该在八月初才对啊!”史可染道。
“七月十九号,我在七里湾把脚崴了,在家里躺了十来天。”
“您七月十八号左右去马家桥的时候,长鱼洞还在原来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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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郑峰明白,李云帆的目的是想进一步确认一下受害者死亡的时间:“老李,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受害者死亡的时间最多是一个月左右,根据尸体腐败的程度,受害者死亡的时间应该在二十五天左右,从尸体肌肉组织的呈现状态来看,尸体的腐败过程中有非自然的因素,刘队长他们把尸体运回县公安局法医处验尸的时候,竟然还有一条鳗鱼从肚子里面钻出来。
这正是无巧不成书啊!如果不是阎师傅有一个意外的插曲的话,受害者死亡的时间还可以再精确一些。不过,能把受害者死亡时间确定在二十五天左右,就已经大喜过望了。
阎师傅丢下饭碗,站起身,正准备抬脚,郑峰叫住了他:“阎师傅,请您稍留片刻,来——我们请您看一样东西。”
“啥子东西啊?”
毕老从墙角的一个黑色的皮包里面拿出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就是上午刚从马家桥下打捞上来的皮腰带:“阎师傅,你仔细看一看,您是一个整天在外面走动的人,您有没有见过什么人系过这根皮腰带?”
“这是从哪里找到的呢?”
“是我们上午从马家桥下游的水下面捞上来的。”
“过去,马家集有很多人用这种皮腰带。”
“据你所知,用这种腰带的人都是一些什么人?”
“一般人不用这种皮腰带,一是他们用不起,二是这种皮腰带和他们的身份不搭调。用这种皮腰带的人都是一些大户人家和做生意的人——都是在马家集有头有脸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户人家,做生意的人?”
“不错,还有那些船老大,他们也喜欢在腰上系这种宽腰带,不过,这是前些年的事情,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系这种宽腰带了。”
“阎师傅,请您再仔细看一下,这个皮腰带的铜头上有两个非常特别的造型。”
阎师傅将皮腰带翻过来,掉过去仔细端详起来,毕老所说的两个特别的造型,一个是龙头,一个是虎头。造型是凸起的。
“在马家集和马家集附近,这种形式的铜头很少见。”阎师傅道。
“您见过这样的腰带吗?”
“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郑峰紧紧跟上:“谁系过这样的腰带?”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阎师傅黑黝黝的脸,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想不起来了——一时想不起来——真想不起来了。”
“您是什么时候的见到过这个宽腰带的呢?”毕老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时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这样吧!阎师傅,您得空了就回忆一下,如果想起了什么。就及时告诉我们,怎么样?”毕老道。
“行,我如果想起来了——就来告诉你们。”
金所长送走了阎师傅以后,郑峰和毕老、李云帆商量过之后,决定将下午的工作调整一下,郑峰把人分成两组,一组由毕老和金所长负责,在马家集寻觅皮腰带的主人。另一组由郑峰和刘队长负责,到马家集周边——特别是马家桥附近的村寨去查找那颗子弹的影子。
两个组的共同点都是到人们的记忆里面去搜寻过去那些已经被尘封的往事。从这个安排中,我们能明显地感觉到,郑峰已经把马家集作为调查走访的重点了。
我们先说一说毕老这边的情况:和毕老、金所长一组的有李云帆、卞一鸣、王萍和史可染。一行六人在派出所门前的台阶下和郑峰他们分手,郑峰一行向西,毕老一行向东。
在派出所的东面,一直到马家集十字大街的北街口,有三家贸易行和一家客栈,客栈的招牌异常的醒目:“东风旅社。”
“金所长、李队长,我们先在这里碰碰运气。”根据阎师傅说的情况,毕老决定先从这里开始他们的调查走访。
“走。”金所长带着同志们走进了“东风旅社”,“你们在厅堂里面坐一下,我把几家商行的人请到这里来。”金所长道。
“金所长,这个客栈历史一定很久了吧!”史可染道,他大概是对客栈古老的、清一色的木质建筑比较感兴趣。
“可不是吗!这个旅社有些年头了,名气很大,原来不叫“东风旅社’,这个名字是这几年才改的,原来的名字叫“我来我’客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来我’,什么意思?”卞一鸣对这个名字比较感兴趣。
““我来我’就是我到我家的客栈来了,到自己家的客栈,那不就等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了吗。”
“还真有点宾至如归的意思。”卞一鸣道。
“这不是金所长吗!稀客。快请坐。”和金所长打招呼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从一个曲尺形的柜台里面走来出来,把同志们往厅堂里面的一排靠背椅上领。
“陶子,老王头呢?”金所长道。
陶子道:“我们王主任在楼上,金所长,你等一下,我上楼去喊他。”
“噔——噔噔——噔噔……”陶子上楼去了。
不一会,一阵比较凌乱的脚步声由上而下,李云帆看到,陶子领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从楼上下来了。
“金所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陶子,快去泡茶。”
“王主任,找您有点事情,我们想借您这块宝地说点事情。”
“金所长,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您把几个商行的人请到这里来,可以吗?”
“你们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王主任,请稍等一下,最好找年龄比较大的、在商行里面呆的年头比较长的老同志。”毕老道。
陶子把茶端到同志们面前的时候,王主任带着四个人走了进来。毕老和李云帆之所以找他们,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比较特殊,这些商行做的是两头的生意,即和托运、接受货物的商人打交道,又和专事货运的船老大打交道。
“王主任,你们都请坐。坐下来方便说话。”
几个人在靠背椅上坐下。
经过金所长的介绍,被请进客栈的四个人分别是,第一位是红旗商行的会计——杜广德,此人年龄是六十三岁,他们经营的是茶叶。第二位、第三位是向阳商行的马大福和戚田山,马大福今年七十三岁,在商行看库房和大门,一辈子没有结婚,商行就是他的家。戚田山是商行的书记,四十九岁。向阳商行经营的是日用品,包括山货。第四位是前进商行的伙夫李仁宝,年龄六十七岁。这个商行经营的是煤炭和化肥等农用物资。透过窗户的玻璃,李云帆能看到,在河边——前进商行的前面有几堆煤,还有一堆化肥,化肥是用防雨布盖起来的。
“王主任,今天找你们,就是想让你们看一样东西。”毕老道。
“是不是那个皮腰带啊!”马大福道。
“马大爹,您是怎么知道的呢?”毕老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74章金所长再接再厉四老爹语焉不详
“我今天中午在刘家酒坊打酒的时候听别人说的,这种事情不就像风一样,一刮起来,还不是满世界的跑吗。”
所有的人看过皮腰带以后,都摇头示意——大家都对这个皮腰带没有什么印象。在近几个月——甚至再长一的时间里,他们都没有见过什么人的腰上系过这样的皮腰带。
在毕老一行感到失望的时候,只见马大福第二次从王主任的手里面接过皮腰带仔细地端详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在了马大副那张皱纹纵横的脸上。
“马大爹,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毕老道。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玩意……”
“马大爹,您再仔细看一看这个龙头和虎头。”毕老指着龙头和虎头道。
“我就是看见了这个玩意才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马大福在极力地回忆着,就像人们在一本厚厚的大书里面找寻一张早已忘记的人民币一样。
“您回忆一下,您是在哪里见到过这根皮腰带的?”
“人老了,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
“大概是在什么时间?”毕老适时地进行启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吗!肯定不是在近几个月。”
“大概有多长时间了?”
“也不是这几年的事情。”
“不是这几年了?”失望的情绪非常明显地写在了金所长那一双睁得又大又圆的眼睛里面。
“几年”和“几个月”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在同志们的思维空间里面,“几年”这个概念是不可能进入他们的视野的。如果说阎师傅提供的信息模糊而混沌的话,那么,马大福所提供的信息更加的模糊而混沌。
李云帆坐在一边一言未发,他正在思考一个问题,阎师傅说“想不起来了”,马大福说“肯定不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两个人的话还是有共同点的,所谓“想不起来”就说明时间比较久了,虽然他们的话在时间上和同志们大脑里面固有的时间大相径庭,但至少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绝不是云天雾地地信口开河。他们一定见过这个宽腰带,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它。
见过,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见过,怎么会想不起来呢?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呢?
毕老和李云帆他们在“我来我”客栈没有找到答案。金所长带着大家直奔鱼市口。
离开“我来我”客栈之后,走进十字大街的北街口,踩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毕老、李云帆和金所长经过商量之后,做出了以下几个决定:把所有生意人集中在一起,集中的地点放在鱼市口的“冬去茶馆”。
在时间上不做限定,主要目的是寻找皮腰带的主人,如果受害者确实就是马家集的人的话,如果再有人说“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皮腰带”,但又说不出具体的时间,甚至说“不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了”,那就说明“8.18”无头案的复杂程度完全超出了同志们的想象。
问题的设计可以这样来考虑:在“8.18”无头案之前几个月的时间里面,有没有见过这个皮腰带?过去有没有见过这样的皮腰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先到冬去茶馆去,顶多半个小时,人就聚齐了。我回去喊几个人来。”金所长道。
毕老和李云帆想说什么,可是,金所长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
“冬去茶馆”的位置在鱼市口的东南方向,毕老他们走到茶馆门口的时候,茶馆里面只有几个人。
“东去茶馆”有两个门,一个门朝南,一个门向东。
南门的对面是茶叶店,叫“客常来茶庄”。
东门的对面是雨伞店,叫“百姓雨伞店”。
和“冬去茶馆”相对应的是一个饭店,饭店的名字有两个,一个是过去的名字,虽然已经被刀斧“革命”过了,但仍能够比较清楚地看见“香满楼”三个雄浑而遒劲的章草字,新名字是写在“香满楼”三个子之上的,是五个黑体字,叫“新时代饭店”。
毕老和李云帆他们从东边这个门进了“冬去茶馆”。
一个年轻的伙计迎了上来:“请进,你们是喝茶还是泡澡。”
“喝茶。”毕老随口道。
“请你们到这边来看一下,你们要喝什么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便。”毕老一边说,一边朝茶馆的后面看。
“李队长,后面就是澡堂。”史可染道。
正说着,李云帆看见一个伙计端着一个木制枣红茶盘,朝后面走去。茶盘里面放着七、八杯刚刚泡好的浓茶。这种把茶馆和澡堂结合在一起的经营模式,恐怕也是马家集人的一种创新,你想啊!一边泡澡,一边品茶,是不是很享受、很惬意呢。
二十分钟左右,金所长走进了茶馆,他的后面跟着不少人。
“金所长,洗澡啊!你先到池子里面泡着,茶一会就到。”说话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老曾,今天不洗澡,我们借你这个茶馆开一个会,这几位是地区公安局派来的公安同志。”
“我说人怎么一下子多了起来,小华,快给同志们上好茶,吩咐茶房,多烧一点开水。今天本茶馆免费供应茶水。”
“老曾,瞧你说的,你只管上茶,有一个算一个,到时候,我派人来跟你结账。”
“金所长,你这是说哪家的话,又不值几个钱,哪来这么多的计较。”
这边老曾在和金所长客气,那边人已经陆续地上了不少。
二点十五分左右,几位警察先后把自行车停在茶馆的门口,走进了茶馆,他们是金所长的手下。所有的商店,他们都通知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点半钟左右,所有人都到齐了。李云帆看了一下,至少有七八十人,茶馆里面没有这么多的板凳,所以。或站或坐或蹲或靠,坐着的,除了坐在板凳上的,还包括坐在楼梯上的。两个跑堂的年轻人端着茶盘,穿插在人群中间,忙得不亦乐乎。一时间,整个茶馆里面弥漫着烟雾和热气。
“毕老,您可以开始了。”金所长走到毕老的跟前道。
“金所长,你来吧。”
金所长朝李云帆看看,李云帆点了点头。
“各位乡亲,请安静了!”金所长站起身,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拍了几下手。
茶馆里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各位乡亲,今天上午,我们在马家桥下面的河水里摸到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就是一根皮腰带,经初步鉴定,这根皮腰带就是死者的。”
卞一鸣把皮腰带递给了金所长。
“大家看一看,就是这根皮腰带,皮是牛皮,两个头是铜头,铜头上面有两个图案,一个是龙头,一个是虎头。请乡亲们回忆一下,你们有没有见过这根皮腰带。小卞,你拿给大家仔细看一看。”
卞一鸣拿着皮腰带在人群中游走,蹲在地上和坐在楼梯上的人纷纷凑上来,皮腰带所到之处,卞一鸣便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或交流或摇头,茶馆里面异常嘈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75章八卦洲有所收获刘队长遇见熟人
“怎么样,谁见过这根皮腰带?”金所长大声道。
没有一个人应答。
“咱们马家集,什么人用过这样的皮腰带?”
“金所长,你在马家集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些年,谁还系这种皮腰带呢?”老曾道。
“你说得也是。”金所长道。
“早些年是有不少人用这种腰带,现在,连混混都不用这个玩意了。”人群中有人道。
金所长明白,这个人说的是大实话,这些年,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人们都变得安分而老实了,俗话说得好,出头的椽子先烂,除了那些热衷于“革命”的人,所有的人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弄不好,就会有一阵风刮到自己的头上来。
楼梯口有几个人正在交头接耳,卞一鸣就站在旁边,他听到有这样几句对话:“老四,你说啊!”。
“说不好。”
“说错了也没有人怪你。”
卞一鸣走到金所长跟前,毕老和李云帆也在跟前:“金所长,那边好像有情况,在楼梯口,就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卞一鸣同时朝楼梯口指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老爹,您有什么话要说吗?”金所长道。
“我——我说不好。”
“不要紧的,说说看。”
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到楼梯口。
“我是好像见过这样的皮腰带?”
“在哪里?”
“就在舒心堂。”
“四老爹,请您再仔细想一想,谁用过这根皮腰带呢?”
“说不好,想不起来了。”
“大概在什么时间呢?”
“有些年头了。”
又是一个“有些年了”,和阎师傅、马大福的说法不谋而合,李云帆暗自思忖,同时低声道:“金所长,这个四老爹是做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就是舒心堂的修脚工,在舒心堂干了几十年。”
“金所长,你再问一问子弹的事情。”毕老道。
“各位乡亲,在我们马家集,有没有人的身上——特别是这个地方。”金所长指了指自己的屁股,他说话还是比较注意的,因为茶馆里面有不少女同志。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哄笑声。
“挨过子弹,这年头,谁会挨子弹呢?”老曾道。
“屁股上,谁会把自己的屁股给人看呢!”
又是一阵笑声。
“曾师傅说得对,要挨子弹也是在解放前。”四老爹道。
“四老爹,您整天在澡堂里面呆着,有没有见过身上——特别是屁股上有抢眼的洗澡客呢?”
“没有,就是身上有伤疤和洞眼,如果洗澡客自己不说,谁又能知道那是枪眼呢?反正我是没有见过,要不,金所长,我去把伍老三叫来。”
“太好了,请您去叫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们让出一条路,四老爹穿过弄堂,进了浴室。
“金所长,五老三是什么人?”李云帆问。
“伍老三是一个擦背的。”
两分钟左右,四老爹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后生走了进来,他就是伍老三。伍老三的上身披着一件棉袄,下身围着一条毛巾。
“金所长,啥事,你问吧!”
“老三,你在舒心堂擦背,有没有见过谁的身上——特别是屁股上有疤痕。”
“没有见过。”
“你再仔细想一想。”
“不用想,凡是男人,在咱们马家集,没有不到舒心堂来泡澡的,虽然擦背的人不多,但光着屁股在你的眼前晃来晃去,一打眼不就看到了。”
“你在舒心堂做了多长时间了?”毕老道。
“今年开春才开始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不长吗!”
“干我们这行的,时间都不长,因为这是体力活,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
金所长接着问:“老三,您见过这根皮腰带吗?”
伍老三拿着皮腰带仔细端详,然后道:“没有见过。”
毕老一行在“冬去茶馆”没有丝毫的斩获,反而又增添了新的疑团。
我们再来说说郑峰这边的情况:和毕老他们分手之后,郑峰一行沿码头向西,在马家集的西南方向,有一个村寨,叫“八卦洲”,四面靠水,连接“八卦洲”和马家集的是一座木桥,大约五、六十米长。
“八卦洲”上住着五百多户人家,洲上绝大部分人家都以撑船和捕鱼为业。马家集在最早的时候渔业非常发达,“鱼市口”就是这么来的。“八卦洲”是过去的名字,现在叫“八卦大队”,由几个村子组成。刘队长如是说。
桥下每隔四、五米就有十几根并排的木桩子,这些木桩子和桥面所形成的直角的斜面用树棍固定成三角形。水下面的木桩子有旧有新,新的估计是后来换上去的,这些木桩子都很粗,至少有一人合抱那么粗。
桥面上是用木板铺起来的,上面还可以走牛车,可不是吗?桥对面正有一个村民牵着一辆牛车前顾后盼地、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桥面有两米多宽。
郑峰他们只能后退,让牛车先过。
“请问老乡,看见陈书记了吗?”刘队长向牵牛车的老乡打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见了,正在大队部开会。”
踏上“八卦洲”的土地,如同走进了一个船的世界,河岸边停着船,一字排开,河岸上倒架着船——有好多条,有几条船刚刷过桐油,空气中弥散着桐油的气味。绳子上晾着一张张渔网。
下桥之后,刘队长领着同志们踏上了一条碎石路。
两三分钟之后,同志们走进了一个村子。
不远处有人说话:“二姑太,您接着说,后院里面的鬼影到底是谁啊?”
“等一下,有人来了。”
“是公安。”
“十有八九是为马家桥无头案来的。”
“差不多。”
“今天早上,金所长他们在马家桥下面捞到东西了。”
几个老头老太坐在一堆芦苇跟前晒太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队长,我们要不要过去问一问?”李子荣道。
“刘队长,走。”
见有人走过来,几位老人停止了他们的谈话。
李子荣走上前去:“老人家,向你们打听一点事情。可以吗?”
“有啥要问的就问吧!”一位年龄稍大一点的老奶奶把手挡在眼睛上方,朝同志们看看,道。她嘴里面的牙齿全没了。
“你们有没有见过这样的腰带呢?”李子荣从皮包里面拿出一卷纸,展开来,这是史可染画的一幅画,是皮腰带系在腰上的正面工笔画,皮腰带的宽度、龙头虎头的大小和实物一模一样。
几位老头老太站起来对着画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没见过。”
“二姑太,你也看看。”二姑太就是和李子荣答话的那位老人。旁边有一位老太准备把她扶起来。
李子荣没有等老人站起来,走到老人的跟前,蹲下身子:“老人家,您见过这样的皮腰带吗?”
老人吃力地看着画,道:“人老了,眼睛都花了,已经看不真切了,这位同志,你说给我听听。”老人的年龄大概在七十开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76章铜腰带虽有下落凶杀案疑点多多
“老人家,这个皮腰带有这么宽——”,李子荣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一下,“是牛皮的,两个头子是铜头。”
“一揸宽,铜头?”
“对!铜头上,一个是龙头,一个是虎头。”
“这位同志,你声音大一些,再说一遍。”
老人的话引起了郑峰的注意:“大李,声音大一点,说慢一点。”
“皮腰带的铜头上有一个龙头,一个虎头。老人家,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腰带扣上,一个是龙头,一个是虎头,对不对啊!”
“老人家,您说得对啊!”
“在咱们马家集,用这种皮腰带的只有一个人。”
大家都震住了。
“谁?”郑峰道,声音有一点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马明斋。”
“马明斋?”
“就是马家的二老爷,就是马清斋的同胞兄弟。”
郑峰想起了金所长说过的话:“马明斋不是死了吗?”
“可不是吗?死了都快二十年了。”
“老人家,您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
“二姑太从小就在马家做丫环,伺候了马家几代人。”一位老太太道。
“原来是这样。”郑峰暗自欣喜,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疑插柳——柳成行”啊!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老人家,请您再回忆一下,马明斋死了以后,这个皮腰带还有谁用过呢?”
“我只见二老爷系过这个铜腰带,没有见到其他人用过,当年,我就在二太太的房间做事,二老爷一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个铜腰带解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用水换衣服。”
郑峰又想起了金所长说过的话:“马明斋死的时候,您还在马家吗?”
“在,我从小就在马家。马家人待我很好,我们是远房亲戚。解放以后——就是土改以后,所有的佣人都散了,我因为一直没有找人,就在马家多呆了几年。二老爷死了以后——是第二年,我就回到了“八卦洲’。”老人虽然眼睛不好使,但脑子却很灵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家,马明斋是怎么死的呢?”
“是喝毒药死的,当时马家有一个远房亲戚在派出所当厨师,听说工作组和派出所要抓马明斋,连夜跑到马家来报信。第二天早上,我端洗脸水进去,发现二老爷已经死了,鼻孔和嘴巴里面全是血。”
“请几位老人家再想一想,在马家集,在你们“八卦洲’,有没有人的身上、或者屁股上挨过子弹呢?”
几位老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摇头。
在大队部,郑峰他们见到了陈书记和几位大队干部,关于子弹的问题,同志们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同志们先后去了五、六个村寨,包括马家桥南边、距离马家桥三、四里地的“刘家洼”。他们没有了解到更多的情况。
他们最后去的地方就是“刘家洼”,“刘家洼”距离公路只有百来十步,坐落在一个山坳里面。这里树多林深,幽静异常。
郑峰一行离开“刘家洼”的时候,太阳正在西山头上歇脚。
他们在路上遇见了五个小朋友,他们背着书包,打闹着,蹦着跳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有一个小朋友的胳肢窝里面紧紧地抱着一个皮球。他之所以紧紧地抱着这个皮球,是因为有两个小朋友试图抢他的皮球:“阿宝,给我们玩玩吗。”
阿宝道:“你们还没有玩够啊!万一掉到河里面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小朋友把手松开了,还有一个小朋友仍不罢休。
“二狗,别闹了,明天还想不想玩啊?”走在后面的一个小女孩大声道。
二狗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郑峰目送着这一群小朋友朝“刘家洼”方向飞去。
同志们踏上马家桥的时候,天已经上黑影了。这时候,从后面传来了自行车的铃铛声。
上桥的时候,骑车人从自行车上下来了:“这不是刘队长吗?”
“是包部长啊!”刘队长停下脚步,“你怎么忙到现在才下班啊?”
王萍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因为包部长自行车的后座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栓着一条大黄狗,等这条大黄狗窜到跟前的时候,王萍才发现,所以下意识地退到李子荣的身后去了。
“我到几个山寨去走一走,山路不好走,所以一直忙到现在。”
“你怎么还带着一条狗啊?”
“山寨里面有狗,山上有狼,带上它就没事了,阿财,别往人跟前凑。刘队长,你们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到几个村寨调查走访。”
“怎么样,案子有眉目了吗?”
“还在调查走访阶段。”
“刘队长,你们慢走,我先行一步。明儿见。”
“明儿见。”
包部长骑上自行车走了,很快,他和那只大黄狗一同消失在夜幕之中。
“郑队长,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是谁?”
“他就是包家的老二,叫包二贵,金所长所说的包贵就是他大哥。”
“刘队长,你刚才喊他部长,他是干什么的?”陈皓道。
“他在马集公社当人武部副部长。二十年河东西,现在的马家集,三大姓当中最旺的要数他们包家了。”刘队长不无感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派出所,吃晚饭的时候,刘队长跟金所长提到了包部长,王萍则跟大家提到了包部长那只吓人的大黄狗。金所长说,包部长那只大黄狗和主人是形影不离,不管你在哪里看到包三贵,你都能见到那只大黄狗。
“整天牵着一条大黄狗,真够吓人的。”王萍道。
“而且还有一点招摇和张扬。”李子荣道。
“南风不受北风欺吗!过去,这包家一直被马家压着,现在,包家出人头地了。”金所长道。
“不就是一个人武部的部长吗!而且还是一个副的。”李子荣道。
“包贵的小儿子包俊才原先在马集中学读书,学习尖顶尖的好,今年秋天转到省城去了,那小子将来的出息一定不会小。”
十二月二号的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在派出所一楼的会议室,同志们围着一个煤球炉烤火。
炉火映红了大家的脸,香烟是一根接一根,王萍不时地给同志们倒开水。金所长吩咐厨房烧了十几瓶开水。
本来是准备随便聊聊,聊着聊着,就扯到案子上来了。虽然皮腰带已经有了下家,谁也没有想到,这条皮腰带竟然会和马明斋扯上关系,马明斋已经死了近二十年,所以,马明斋绝不可能是皮腰带的主人,至少,马明斋绝不会是这条皮腰带现在的主人。
案子变得越来越复杂,皮腰带和死鬼马明斋毫无瓜葛,而它却和“8.18”无头案的受害者有着无容置疑的关系,这样一来,找到这条皮腰带昔日的主人,又会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整个下午,郑峰和陈皓都在琢磨这个问题,郑峰非常明显地意识到:他们找到的这根线头的下面竟然是一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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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峰回到房间以后,靠在床框上抽了好几支香烟。
“笃——笃——笃。”有人敲了三下门。声音很低。
郑峰估计,十有八九是李云帆。
他打开门,果然是李云帆。
“老李,您还没睡啊?”
“睡不着,到你这儿来坐坐。”
郑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河岸边,渔火点点;没有风,一切如在画中。
“走,我们到栈桥上去走走。”郑峰往口袋里面装了一包香烟,拿起盖在被子上的军大衣,往老李身上披。
“外面气温比较低,你自己披上,我回去拿。”
郑峰打开房门,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这个人就是毕老。
“毕老,您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还早,到你这儿坐坐,怎么,你们这是要出去吗?”
“我们想到栈桥上去走走。”
“好哇!我跟你们一起去。”
“毕老,您回去穿一件大衣,外面比较冷。”
路过李子荣房间的时候,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打八十分;路过陈皓房间的时候,李云帆看到,陈皓正在台灯下看“8.18”凶杀案的资料,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他就是卞一鸣。
李云帆扶着毕老,三个人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梯,穿过长廊,出了大门。
河岸上有很多栈桥,郑峰他们上了一条距离派出所最近的、也是最长的栈桥。
栈桥的两边停泊着很多条船,每一条船的船头都竖着一根桅杆,桅杆上都挂着一盏马灯。
忙了一天的船夫们,正在灯下吃饭,女人忙里忙外,男人喝酒划拳。
河水仿佛进入了梦乡,几乎没有一点波纹。河对岸的芦苇荡也停止了摇曳,芦苇荡中不时传来野鸡野鸭低沉而凌乱的叫声。天上没有星星,夜,异常寂静。渔船上的嘈杂声传得很远很远。
“郑队长,案子虽然在皮腰带这里卡了壳,但至少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受害者就是本地人——至少这种可能性在逐步加大。”毕老的话即是对郑峰的安慰,也是对案件进一步的分析。
“毕老说得对,虽然我们还不能确定受害者是谁,但应该和马家大院有关系,也许这就是皮腰带要告诉给我们的信息。”李云帆的话中,分析的成分似乎更多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从口袋里面掏出香烟,用食指在烟盒底部弹出三支,李云帆掏出打火机,把三个人的香烟点着了。
打火机的微弱的火光里闪出了三张忧郁沉思的脸。
郑峰猛吸了一口烟:“受害者的头颅会在哪里呢?”
“郑队,我们要不要再到马家桥去一趟,把水下搜索的距离拉长一些。”毕老道。
郑峰和李云帆在思考毕老提出的问题。
毕老猛吸了一口烟道:“按道理,凶手是不大可能把死者的头颅扔到水里面去的。”毕老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郑峰问。
“马家集这个地方的人,靠打鱼摸虾为生的人比较多,大部分都是在水里面找食吃的主。一到冬季,水位落下去的时候,摸鱼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河沟的,如果把人头扔到河水里面去,岂不是很愚蠢吗?”
“毕老,我同意你的分析,死者的头颅很可能被藏在岸上的某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也一定是人们不容易接触到的地方,而且可以肯定,尸体和头颅不会放在同一个地方,有一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对叫“身首异处’。”李云帆道。
“对!这种分析更符合生活常识和生活逻辑。郑队长,你看呢?”毕老道。
“我同意你们两人的分析,老李,您接着往下说。”郑峰知道李云帆的话只是开了个头。
“我们可以做这样一个假设:受害者就是马家集的人,凶手杀害了死者以后,然后将头颅割了下来,先把死者的头颅藏在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也一定是他事先选择好了的,凶手处理好死者的头颅之后,将死者的尸体扛到马家桥,你们两人想一想,从马家桥集到马家桥,凶手会走那一条路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李,您这个假设很有意思,从马家集到马家桥,一共有三条路线,第一条是马家集的山门,第二条是山门北边的河岸——就是码头这边,另一条是马家集后面——学校前面的那条道。”郑峰道。
“第一条道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这条道要经过很多人家,保不准路上会遇见什么人,所以,走南北两条道的可能性比较大。走南边这条道的可能性最大,南边这条道有树林遮挡,不易被人看见,北边这条道在河岸上,全是码头和栈桥,你们看——”毕老朝东边指了指。
“毕老,您说的很有道理,受害者的头颅极有可能被凶手藏在南边那条道的附近。”李云帆的思路更加清晰。
三个人就像三股麻拧成了一股绳。
“郑队,明天早上,我们到那条路上去看看。”李云帆提议。
“天一亮就去。”郑峰当机立断,“就我们三个人。”
毕老从烟盒里面掏出三支香烟,李云帆掏出打火机,打火机的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三个人的脸,这三张脸似乎放松了许多。
“郑队长,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想通。”毕老道。
“毕老,什么问题?”郑峰道。
“凶手为什么要把受害者的尸体藏在马家桥下面呢?”
“是不是想撇开和马家集的关系呢?凶手在死者的身上压了那么多的石块,不就是怕被人发现吗!藏尸地点如果紧靠马家集,一旦有人发现了尸体,很自然地就会想到马家集。”郑峰道。
“而且这里有一条横穿龙王山的道路,南边是山城县,北边是风阳县,把尸体藏在这里,是想把人们的视线引向一个更大、更难于捉摸的范围。”李云帆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凶手有这样的考虑,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把尸体藏在桥下,比较隐蔽,藏的时候不会被发现,藏好之后也不容易被发现,桥下的光线比较暗;夜里面,即使有人在山路上走,或者从桥上路过,谁会在意桥下面呢?你们想,如果不是阎师傅在桥下钓长鱼,谁会发现石头下面藏着一具尸体呢?”
灯不拨不亮,话不说不透。
河面上异常寂静,三个人竟然没有注意到,那些嘈杂声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停止的。
船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人,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只有挂在桅杆上的灯不知疲倦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有三个人影朝栈桥走来。
“郑队长,好像是陈皓,后面的——是卞一鸣,还有大李。”李云帆道。
“真是他们,这三个机灵鬼。”
“怎么样?我说郑队长他们在这儿吧!”卞一鸣道。
李云帆递了三只香烟给陈皓、卞一鸣和李子荣,然后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是十点整:“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啊!”
“我们睡不着,看了一会材料,卞一鸣有话要说。”陈皓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79章林中路若隐若现金所长回首往事
“陈老师,你说得不对,应该是我们三人有话要说。”
“卞一鸣,你们是不是在材料里面发现了什么?说出来听听。”郑峰一向看好这个年轻人,他脑子非常灵活,时常会有一些奇思妙想,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不可能”里面寻找出“可能”的结果。
“郑队长,我们三个人琢磨了半天,觉得材料里面有诸多疑点。”卞一鸣道。
毕老来了兴趣:“年轻人,快说来听听。”
“毕老,是这样的。现在,我们已经确认皮腰带就是马明斋的,可是,马明斋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如今,他的皮腰带竟然出现在死者的身上,死者的头颅被凶手割掉了,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答案只有一个。”
“答案只有一个,什么答案?”郑峰道。
“死者一定是大家非常熟悉的人,一旦人们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之后,就会很自然地联想到凶手。”
“陈老师,你的意思是说,死者和凶手之间有仇吗?”毕老道。
“而且是人所共知的仇恨。”李云帆已经知道陈皓和卞一鸣想说什么了。
“还有呢?接着说。”郑峰对陈皓和卞一鸣的想法非常感兴趣。
“从八月十八号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再加上受害者失踪的时间,有五个月左右的时间了,可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竟然没有人家报案,难道受害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这不是匪夷所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你究竟想说什么。能不能说得清楚一些。”李子荣急不可耐。
“毕老,郑队长,卞一鸣的意思是,马明斋前后“死’了两次。”
“马明斋前后“死’了两次?”李云帆似乎已经明白了卞一鸣的言下之意,“你是说,十几年前,马明斋是假死,马家桥“8.18’无头案的受害者就是马明斋。”
卞一鸣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卞一鸣说的非常有道理,一个从人们的视线里面“消失’的人,再“消失’一次,人们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反映,受害者的家属自然更不会报案,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报案呢?只有这种解释才合乎情理。”陈皓道。
毕老猛吸了一大口香烟,微弱的光闪现出一脸的惊异:“郑队长,金所长说过,当年,马明斋得知工作队和派出所要抓他,当天夜里,他就死了,确实有一点突然,不过,马明斋死的时候,金所长和工作队的连队长到马家去看过,金队长还亲眼目睹了马明斋的下葬过程。”
“对,八卦洲的二姑太也证实马明斋是喝毒药死的,第二天早上她端水进屋的时候,还看见马明斋口鼻流血。”李子荣道,“这又怎么解释呢?”
“如果马明斋十几年前是假死,那他这十几年是怎么瞒过马家集的人的呢?将近十二年,竟然没有走漏一点风声。”毕老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马家是深宅大院,只要家里面的人守口如瓶,销声匿迹,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如果卞一鸣的假设能够成立的话,知道这个秘密的就不会是马明斋一个人,因为,要制造这样一幕假死的闹剧,靠一个人是不行的。卞一鸣的想法非常大胆,郑队长,下面的刑侦工作应该把这种假设考虑在内。”
“你们还记得我曾经提到过的智请长老吗?”陈皓思维的触角还在向纵深运动着。
“记得,我们第一天上山就碰到了马清斋和盛老太太,第二天,我们在普觉寺还看到一个人和智清长老在一起,这个人是谁?我们当时没有看清楚。”陈皓道,“这会不会和“8.18’凶杀案有关联呢?”
“如果“8.18’凶杀案的死者就是马明斋的话,那么凶手就有可能是盛家或者包家的人。”李子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金所长所介绍的情况来看,盛包两家和马家的仇怨由来已久,而且是不共戴天。”陈皓道。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盛家、或者包家的人在无意之中发现马明斋还活着,即使马明斋把自己隐藏得不漏痕迹,但世上绝没有不透风的墙。”卞一鸣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发现马明斋还活着,盛家、或者包家绝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这是一件多么痛快惬意的事情。天不知,地不知,鬼神也难知。仇家还不好声张。只能是哑巴吞黄连。”陈皓道。
“可不是吗?如果不是阎师傅误打误撞地触摸到了这个案子,还真是神鬼不知。”李子荣道。
“郑队长,我们再和金所长谈一谈,请他再仔细回忆一下,说不定他能想起什么东西来。”李云帆道。
“再找马家大院附近的人了解一下,说不定能寻觅到马明斋假死的线索。”
“行!明天早上,我们到马家集南边那条山道走一趟,让金所长一起去,在路上谈。走,睡觉。明天早上六点钟出发,不要惊动其他人,我们几个人就足够了。”郑峰一锤定音。
马家集的夜静得出奇,对岸的芦苇荡如在画中,河水仿佛已经凝固,木船不像是浮在水面上,倒像是躺在沙地上。空气中虽有凉意,但感觉不到一丝风。
第二天——即十二月三日的早晨,郑峰五点半钟就醒了,窗外,天已经有点亮光了。
郑峰穿上衣服,正准备开门,就听见三下敲门声,声音很低。
郑峰打开门,是毕老和金所长,怕吵醒其他人,彼此之间的声音很低。
“你们在我屋里等一下,我去喊老李他们。”郑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刚准备走过去,李云帆房间的门开了,陈皓、李子荣和卞一鸣跟在李云帆的后面走出房间。他们大概是怕睡过了头,所以早早地来到李云帆的房间静静等候。
“全在啊!”
“他们四点半钟就来了。”
七个人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梯。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下了台阶,向东——东方的天空已经透出了鱼肚白。
他们从“我来我客栈”前面进入北街口。路上见不到一个行人。可谓万籁俱寂,大街上只有同志们的急促的脚步声。
十五分钟以后,他们出南街口,走进了一片松树林,十二月一号,郑峰他们就是沿着这条山路到普觉寺去的,在这片树林里,还有一条路通向学校,通向马家集的山门,通向马家桥。
在熹微的晨光之中,在路的两边,有两个不甚明显的建筑:一个是学校,在路的南边,在山脚之下。一个是马家大院,高大的院墙,单是小门就有三个,院子里面,古树参天,从远处看去,显得十分的幽深而神秘。
学校就在马家大院的后面。距离马家大院大概有五、六百米的样子,中间隔着一片松树林,路就在这片松树林里面。
“郑队长,那就是马家的祠堂。”金所长用手向东北方向指了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80章卞一鸣突发奇想马明斋死里逃生
郑峰朝金所长手指的方向看去:高高的马头墙,凌空欲飞的屋脊,书写着马家曾有的辉煌。
“金所长,盛家和包家住在哪里?”李云帆问道。
“你们看,在那里——看见了吗?就是那个最高的屋脊。”
金所长所说的最高的屋脊在马家集的西头。
“那是盛家还是包家?”毕老道。
“是盛家,包家在马家集的西北方向,离我们派出所不远。在这里是看不见包家老宅的。”
“金所长,有一个问题,我们昨天晚上就想问您,又怕吵你,所以就没有叫醒您。”
“郑队长,什么事?你说吧!”
“当年,马明斋死的时候,你们不是到马家去了吗。”
“对啊!我们去了,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去了几个人?”
“几个人?老所长,我一个,还有工作队的连队长,一共去了三个人。”
“您说,你们到马家去还验了尸。”
“不错啊!”
“是谁验的尸?”
“就是我验的尸啊!”
“您当时是怎么验的尸?”
“就是揭开纸看了看,老所长讲,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作践他了——就不要再看了,老百姓最忌讳这个。可是,连队长不愿意,说一定要看一看才行。”
“连队长是不是担心马家人玩什么花样?”
“不错,是这个意思。这种事情就落到了我的头上。我揭开盖在马明斋脸上的纸,马明斋脸如白纸,没有一点血色,颧骨凸起,嘴里面含着一枚铜钱。连队长仍不放心,借给马明斋理衣袖的功夫,摸了一下马明斋的手。”
“于是,你们就认定马明斋确实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天早上,连队长还让老所长带几个人跟着送葬的队伍,看着马明斋的棺材被埋进了坟墓。这件事情才算玩。”
“郑队长,这里有一个土地庙。”李子荣道。
“这一条路边有好几个土地庙。”金所长道。
“怎么有这么多的土地庙啊?”
“马家集人信这个,郑队长,你怎么突然想起马明斋的呢?”
“我们怀疑马家桥下面的受害者就是马明斋。”
“这怎么可能!”金所长大惊失色,“你们是说马明斋在十几年前是假死?”
“我们只是怀疑,要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人报案呢?皮腰带又是他的。”
金所长陷入了沉思。
“金所长,马家过去主要经营哪些生意啊?”李云帆道,其实,金所长已经说过这档子事情,李云帆无非是进一步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而已。
“马家过去经营茶叶,药材,后来还经营过山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营药材,马家有人懂这个吗?”
“马明斋他爹就是靠经营药材起家的,马明斋跟着他爹做了多少年,自然也懂这个了。”
郑峰知道李云帆话中有话,但按照李云帆的性格,事情没有到一定的时候,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学校的钟声响了,在这寂静的早晨,钟声传得很远。
“金所长,这时候敲钟干什么?”
“这是起床的钟声,学校里面有老师,还有住得比较远的学生。”
很快,大家走到了一个丁字路口,一条是同志们脚下走的路,一条是通往普觉寺的路,这条路,郑峰他们已经走过了。还有一条是通向马家桥的路,这条路,郑峰他们也走过了。
快到老槐树跟前的时候,大概是同志们的到来惊扰了喜鹊的睡梦,五、六只喜鹊突然从巢中飞了出来,在空中盘旋,然后消失在天际。
在老槐树下,在马家集的山门前,有一块比较的空旷地带。
“金所长,这里就是每年三月二十八庙会之前举行祭祀的地方吧!”陈皓道。
“对!就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一定很多吧!”
“那家伙,人山人海啊!”
正说着,有几个小学生背着书包从马家桥方向走了过来,蹦蹦跳跳地从同志们身边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若隐若现的山路上,在郑峰的记忆里,他们好像就是昨天傍晚同志们在离开刘家洼的路上遇到的那几个小孩,一个孩子的手上正抱着一个皮球。
“金所长,这些孩子都是附近村寨的吗?”
“对,附近五、六个村寨的孩子都到马家集小学读书。远一些的就住在学校里面。”
郑峰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七点二十五分。
在离开老槐树、走进马家集山门之前,陈皓和卞一鸣又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站在老槐树下,陈皓突然道:“郑队长,卞一鸣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我们两人共同的想法,我可不敢贪天之功。”卞一鸣道。
现在,大家的思维都被激活了,谁的想法并不重要,关键是能够达成一种共识。
“什么想法,快说。”毕老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是不是到普觉寺找智清长老谈一谈……”卞一鸣道。
“卞一鸣,还有另外半句话呢?”陈皓道,“你怎么咽下去了。”
“还有半句话?小卞,说出来听听。”
“郑队,上山的时候,我们顺便再到马家的祖坟上去看看。”陈皓见卞一鸣犹豫不决,就把被卞一鸣咽下去的那半句话说了出来。卞一鸣大概是觉得,后半句话太过幼稚和荒诞,所以没有说出来。
“看什么?”
“到底看什么,我也不知道,心里面想到,就说出来了。”卞一鸣道。
“郑队长,我觉得应该去一趟。”李子荣道。
没有想到,卞一鸣自以为幼稚和荒诞的想法却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也正是由于卞一鸣这种幼稚和荒诞的想法,才使案子发生了突破性的进展。
“这个想法很好。”毕老道。
“是应该到马家的祖坟上去看一看。”李云帆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他人都看着郑峰。
“郑队长,我们去一趟。”毕老道。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先回去吃早饭,吃过饭以后,一部分人上山,一部分人到马家附近继续调查走访,寻找线索。”
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其他人正在猜测郑峰他们的去向,当他们知道情况以后,心里面有那么一些遗憾。但下面的任务多少弥补了这种遗憾。
炊事员老严把早饭准备好了。
“吃饭,吃过饭以后,毕老、金所长、李队长、陈老师、卞一鸣和王萍,你们六个人上普觉寺,请毕老和李队长负责;剩下的人跟我到马家大院附近去走走。”
八点四十五分左右,两队人马在鱼市口的“东去茶馆”门口分道扬镳,一队向南,一队向东。
我们先来介绍毕老和李云帆这边的情况:一路无话。
出南街口,走了一分钟不到就进了一片松树林,穿过松树林,走了五、六分钟又进了一片杂树林,上山的路向西生出一条岔道,这条岔道通向马家的墓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81章刑侦队三进佛门老禅师出语不俗1
“金所长,是不是走这条道啊!”卞一鸣道。
“对,慢一点,这条道不好走,小心一点。”
穿过一段怪石嶙峋的山路,就到了马家的墓地。
远看为虚,近观为实。马家的三个墓室至少有两人高,这个高度是墓底座到墓顶的高度。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有一条微微上抬的墓道直指墓门。
墓道两边是一人多高的青砖墙,大概是墓道长时间没有用了,墓道上长了许多杂草和灌木,人无法走到墓门跟前,不过,还能看见,墓门确实被水泥封住了,估计是时间太久的缘故,水泥门裂痕纵横,有的地方的水泥已经脱落。墓门上方的青砖上刻着“永享安宁”四个楷书大字。
“毕老,马明斋的墓就在下面。李队长,你们看——”金所长走出墓道,“就在那——”
这时候,陈皓和卞一鸣已经在了马明斋的坟墓周围转圈子了。
马明斋的坟墓在三个大墓室的北面,和大墓室相比,马明斋的坟墓显得很可怜,坟包很小,上面长了许多杂草和荆棘,坟包的前面有一个墓碑,墓碑上刻着死者的生卒时间。
“毕老,如果马明斋是假死的话,那么,坟墓一定是一座空坟。”陈皓道。
“是不是空坟,只要挖开就知道了。”卞一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有了足够的证据,我们是会一看究竟的。”毕老道,“走,我们上普觉寺。”李云帆道。
大家跟在金所长的后面,鱼贯而行,离开了马家的墓地。
“走啰!你们两人怎么还不过来啊!”王萍喊道。
王萍所说的两个人是陈皓和卞一鸣,他们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正蹲在墓碑跟前仔细捉摸墓碑上的文字。
“你们快来看。”卞一鸣一边大声喊叫,一边朝大家拼命招手。
“卞一鸣,看什么?”王萍快步跑了过去,中途还跌了一跤。
毕老和李云帆疾步走了过来。
“毕老,李队长,你们看——”卞一鸣指着墓碑上的字。
“马明斋,生于一九零六年三月二十七日,卒于一九五五年十月九日。”王萍读出了声音。
“一九零六年出生,今年是一九七二年,到现在应该是六十六岁。”陈皓道,“你们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吗?”
“金所长,马明斋的哥哥马清斋今年多大年龄啊?”李云帆若有所思,在他的印象里面,金所长曾经提到过马清斋的年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啊!他今年六十六岁。”
陈皓和卞一鸣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金所长。
“金所长,请您再说一遍,马清斋今年多大年龄?”李云帆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而凝重。
“六十六岁啊!怎么啦?”
“马明斋和马清斋是孪生兄弟,是不是?”
“对啊!怎么啦?”
“毕老,死结就在这里。”李云帆很激动——从来没有过的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毕老,这可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啊!”。
“症结原来在这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声音变调的还包括毕老。
“你们是不是说,“8.18’无头案的受害者就是马明斋?”金所长若有所悟。
“对!十几年前,马明斋的服毒身亡是一个骗局。”
“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这座坟墓一定是一座空坟。”金所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该是这样。”陈皓十分肯定地说。
“金所长,马明斋和马清斋是双胞胎兄弟,我们怎么没有听您说过啊!”
“我没有说过吗?”
“没有,您确实没有提到过这件事。”毕老道。
“只有一个人提过这件事?”陈皓道。
“这个人是谁?”卞一鸣问。
“八卦洲的二姑太,不过,她说得也不是很清楚,她说,马明斋是马清斋的同胞兄弟。谁会往这方面想呢?”
“你说的对,马明斋已经死了十几年,谁会把这个案子和一个死鬼联系在一起呢?”
这件事情对李云帆的启发太大了:金所长所说的是一个比较普遍的规律,人的思维有时候会因为种种客观的原因而被局限在某一个时空里面,马大福和四老爹刚开始之所以没有把皮腰带和马明斋联系在一起,就是这个道理。
记忆有时候也会被时间和岁月所尘封,它们在人脑海深处也会锈蚀,有的时候,时间会阻隔人的思维,时间会把人的记忆锁定在某一个不易被翻找到的角落,就如同一个人在很久以前不经意将一张重要的纸片夹在书页里面,要想在脑海里面找到这一段记忆,必须先想起这本书,或者是想起和这本书相关的事情。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当你要找某一样东西的时候,你怎么找都找不到,可是,有的时候,你会在无意之中一下子就看到你所要找的东西,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东西一定在你生活过的环境里面,所以,从事刑侦工作的人,就是要打破生活的常规,拂去生活的浮尘,刮去岁月的锈迹,让思维像一条流动的河,千万不要让这条河结冰,或者干涸。
“李队长,马家在十几年前导演的这幕假死的闹剧,竟然骗过了所有的人,不仅仅是金所长他们看不出来,恐怕所有人都看不出来。”王萍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面一定有不少弯弯绕。”毕老道。
“我们迟早会知道的。”李云帆道。
“毕老,我们要不要把坟墓挖开看个究竟?”卞一鸣急于知道答案。
“李队长,回去以后,我们和郑队长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毕老道。
“对!必要的时候还要和上级汇报一下,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走,王萍,你把墓碑上的有关内容记下来。金所长,你们派出所有马清斋的户籍资料吗?”
“有。”
王萍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将马明斋的出生年月和死亡时间记在了笔记本上。
“走,上普觉寺。”毕老道。
同志们跟在金所长身后向普觉寺进发。毕老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九点二十五分。
九点四十五分左右,毕老一行六人走进了普觉寺的山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弥勒大殿的前门口,毕老他们碰到了悟空禅师。
“金所长,上山有事啊?”悟空禅师双手合十,显得十分虔诚。
“悟空禅师,智清长老现在何处?”
“方丈在禅房——你们跟我来。”
大家跟在悟空禅师的后面,出弥勒大殿,向左拐,进入一个圆形门。
“智清长老现在没有事吗?”李云帆道。
“我刚从方丈那儿来,今天没有施主来讨饶,方丈正在禅房喝茶。”
穿过一个爬满紫藤的回形走廊,悟空禅师在一扇门前停住脚:“你们先等一下,请容贫僧进去通报一下。”
一分钟以后,悟空禅师从禅房里面走了出来:“金所长,方丈有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82章刑侦队三进佛门老禅师出语不俗2
同志们跟着悟空禅师走进禅房,方丈已经迎了出来。
门内,有一个年轻的和尚,他双手合十,谦恭之至。
禅房里面的光线非常暗淡。方丈走到一个佛龛跟前:“金所长,请同志们坐。”
“长老,多有打扰。”金所长道。
“悟空,你出去的时候,把门掩上。安平,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悟空禅师和安平小沙弥退出禅房,悟空禅师将禅房的门带上了。
从方丈的举动来看,他似乎对同志们的再一次造访并不感到突然,似乎还知道刑侦队的同志们所为何来。
禅房分里外两间,里间是居室,里面有一张床,外间显然是参禅的地方,这里有一个佛龛,佛龛的两边有两张靠背椅,佛龛对面的墙边有一排靠背椅。禅房的前后各有一扇窗户,屋子里面的光线虽然比较的暗,但能看到彼此的脸。
“金所长,有什么要问的,你们就问吧!”待双方坐定以后,方丈道。
毕老和李云帆、金所长嘀咕了几句之后,金所长道:“大师,这位是李队长。”
李云帆道:“大师,今日唐突拜访,多有冒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丈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贫僧稽首了。”
李云帆也站起身以礼相还。
“李队长请坐。”
“大师,您请坐。”
李云帆见方丈坐下之后,方才坐下。
“不知李队长有何见教,不妨坦诚相告,贫僧一定知无不言。”
经过一番客套之后,谈话才进入正题。
“马家集的案子,想必大师早就知道了,这个案子从发现到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一直没有头绪。我们这次来,是想请您为我们指点迷津。”
同志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李队长会这么开头。俨然一个烧香拜佛的施主。
感到意外的应该还包括智清大师:“贫僧身在佛门,尘世之事很少过问。”不知方丈是出于谦虚还是搪塞。
“大师虽然身在山中,但端坐佛堂,主掌钟磬,教化苍生,泽被乡里,日久年深,可谓德高望重,修的是扬善去恶的身,养的是普渡慈航的性,尘世俗事自然逃不出大师的法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李云帆的这一段禅意颇深的话,毕老对李云帆更是刮目相看,现在的毕老,对李云帆又有了新的认识。
陈皓和卞一鸣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他们在龙华寺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也曾沐浴过佛祖的灵光。
方丈当时的反映显然有些夸张了,佛珠在他手中运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停下来了:“听了李队长的一席话,贫僧自惭形秽,敢问李队长,是否与佛有过机缘?”
“大师客气,实不相瞒,山城县龙华堡的龙华寺曾经发生过一起命案,我们在山上住了一段时间,和悟觉方丈朝夕相处,受益颇多。”
“原来如此。”
“敢问大师,贵寺和马家集三大姓是不是有着很深的历史渊源呢?”
“不错,三大姓不仅和普觉寺有渊源,还和贫僧有几代人的私交。”
方丈总算说到中心话题上来了。
“我们听说,三大姓每个月都要到山上来聆听大师的教诲。”
“教诲谈不上,无非是一些劝人向善的说教而已。”
“他们会和大师说一些心中的隐秘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一般不会直接说出来,贫僧也不想知道那些深宅大院里面的隐秘,贫僧更不会教他们怎么做,无非是说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玄虚之语罢了。”
陈皓递给李云帆一张纸条。
李云帆接过纸条,打开来看了看,道:“大师,昨天上午十一点钟左右,您亲自送出山门的人是谁?”
“是包家的人。”
“包家人,是谁?”
“是包大贵。”
“他跟您说了什么?”
“他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他说,他有一个远房的亲戚,姓张,住在一个山寨里面,门口有一个邻居,姓李,有一天,李家少了一只羊,便怀疑是张家人偷的,可是又没有证据。过了一段时间,张家丢一头头牛,便怀疑是李家人搞的鬼,但苦于没有证据。包贵问我,张家该怎么办?”
“您是怎么说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告诉他,什么都不要想,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包大贵怎么讲?”
“包大贵讲,那张家不是亏大了吗?”
“您怎么说?”
“我跟他说:如果老想着把这个“亏’找回来,其结果将会丢失更多的东西。”
“包大贵有什么反映?”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大师,依您看来,包大贵所讲的这个故事,是不是有所指呢?”
“应该是另有所指,但究竟所指何事,恕贫僧愚昧。”
“那么,三大姓在历史上就有仇怨,这总逃不过您这双眼睛吧!”
“这些事情,贫僧确有耳闻,但三大姓到山上来,对彼此之间的恩怨,从来都是只字不提,我只是旁敲侧击地敲敲边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是不是劝他们遇事放开怀抱,隐忍为上。”
“正是如此。早些年倒也相安无事。”
“方丈,怪不得早些年,包盛两家安守本分,忍声吞气,敢情是菩萨的功劳啊!”金所长道。
“李队长,包大贵的故事应该和眼下的案子有关系。”金所长道。
“金所长,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说马家桥的案子和三大姓有牵连?”方丈道。
“不瞒大师,我们在马家桥的河水下面捞到了一根皮腰带,经过我们多方调查了解,这个皮腰带就是马清斋的兄弟马明斋的。““马明斋不是十几年前就死了吗?”
“他并没有死,如果我们没有判断错的话,马明斋的坟墓里面一无所有。”
“提起马明斋,贫僧倒想起一件事来。”
“愿闻其详。”
“十几年之前,马明斋到山上来了两趟。”
“是不是死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几天后,他就死了。”
“李队长,一定是他听到了风声,所以就跑到寺庙里面来求菩萨祈求保佑。”金所长道。
“十几年前的事情,方丈记的这么清楚。”金所长道。
“马明斋从来不到山上来,突然跑到寺院里面来,自然记得真切了。他到山上来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别的施主从山门进出,他却从后门进出。好像怕被人看见。”
“李队长,十二月一号,我们到后门外走了一趟,普觉寺的后面是一大片茂密幽深的竹林。”陈皓道。
“那么,马家都是谁常到山上来呢?”
“马老爷子和太太在世的时候,老两口经常到山上来烧香还愿,老两口谢世以后,大少爷马清斋和其他兄弟来,大少爷来的次数最多,这些年只有大少爷到山上来烧香拜佛。”
“大师,十二月一号,我们在山道上遇到了马清斋,他来干什么,有没有和大师说些什么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83章张老师前来报案老槐树开口说话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前后两个大殿烧了几株香,磕了几个头,贫僧想起来了,今年入夏以来,马家大少爷到山上来得次数比往常多了。”
“李队长,这很可能和马明斋的第二次死亡有关。”毕老道。
“那么,大师,十二月一日的下午,盛老太太在贵寺呆了很长的时间,不知方长是否记得这件事情?”
“记得——记得,那天下午,盛老太太就在贫僧的禅房里面。”
“盛老太太跟您说了些什么?”
“盛老太太到山上来,都是请贫僧为她讲经诵经。盛家在马家集家风谨严,为人宽善,和我们普觉寺走得最近。智能方丈在“大去’之前,特别交代,盛家有求,不可怠慢。”
“铛——铛——铛——”,寺庙里的钟声响了。
李云帆和同志们起身告辞。方丈将毕老一行送至山门。
“毕老,我们到这边来看看。”李云帆指着山门的东边说。
大家走了约摸一百来步,在普觉寺的东院墙外,有一条不甚明显的路,一头通向马家桥,另一头向南,路掩映在茂密的从林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他们沿着院墙向南,两三分钟之后,就看到了寺院后面的那片竹林,再向西拐,就能看到普觉寺的后门。
“马明斋上山走的就是这条路。”陈皓道。
毕老一行回到派出所的时候,郑峰他们在半个小时以前就回来了。
郑峰他们走访了马家大院附近大部分邻居,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人们几乎是众口一词:“马明斋在十几年前就死了。”这种事情只能从侧面,间接地敲敲边鼓,不便直接挑明。所有的刑侦工作都必须放在葫芦里面摇。
听了毕老的汇报之后,郑峰沉重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讨论下午的工作,正说着,有一个人走进了派出所,来人满头大汗,在会议室的外面向里面张望。
“金所长,好像有人找您。”王萍望着门外道。
金所长正在给同志们上菜:“谁找我啊?”他转过身来,“张老师,您怎么来了?”
“金所长,我——我来报——报案。”张老师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一头的汗。
“报案?”
所有人的筷子和嘴巴都停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快进来,张老师,您还没有吃饭吧!来!先吃饭。一边吃,一边说。”金所长把张老师拉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忙着为同志们服务,还没有来得及动筷子。”
张老师接过金所长递过来的筷子,但并没有动,也没有坐下来:“树——树洞——树洞里面有——有一个人——人头。”
“人头!”好几个人的嘴巴里面同时蹦出了这两个字。
郑峰和他的战友们这些日子以来苦苦寻觅的“8.18”凶杀案的头颅,终于在这里出现了。
“树洞?张老师,您别急,坐下来慢慢说。”李云帆道,其实,李云帆的心里面非常着急,会议室里面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金所长又端来了一碗菠菜鸡蛋汤:“张老师,来,先喝一点汤。”
张老师坐下来,一口气喝了半碗汤,喘了一口气,把剩下来的汤全喝光了。
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那略显苍白的脸,张老师的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小分头,穿着一件军棉袄,衣扣全解开了,里面有一件掉了线头的旧毛线衣。右手的手指头上全是白粉笔灰。
“张老师,哪里的树洞?”李子荣迫不及待。
“就是那颗老槐树。”张老师看大家一脸惊异,补充道,“就是马家集山门口那颗老槐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老师,你慢慢说。”毕老道。
“从头说。”王萍道。
“张老师,你一边说一边吃,吃过饭以后,我们跟你一起前往案发地点,大家也抓紧时间。”
很显然,到现场的诱惑力远远大于张老师的慢慢说。大家手中的筷子开始工作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正在另一个班上课,我们班的褚二狗突然跑进来说,他们在那棵老槐树的树洞里面摸上来一个人头。”
“上课期间,他们怎么会跑到老槐树下面去的呢?”
“他们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下课比较早,他们就提前回家去了,在老槐树下玩了一会皮球,没有想到,褚二狗把皮球踢到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去了,二狗就钻到树洞里面去摸,球没有摸到,却摸到了一个人头。”
“郑队长,这颗人头很可能就是“8.18’无头案受害者的头颅。”海洋道。
“很可能就是马明斋的头颅。”邓军道,这是邓军在我们的故事里面第一次开口说话。
“大家抓紧一点,五分钟以后出发。”郑峰大声道,声音还有一点颤抖。既然已经找到了尸首的另一部分,既然找到了头,那么侦破“8.18”凶杀案已经指日可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分钟以后,同志们已经处于待命状态。停在派出所台阶下的三辆吉普车的引擎已经启动。
“金所长,我骑车先走。”张老师准备推车子,他是骑自行车来报案的。
“张老师,把自行车绑到吉普车的后面,金所长,请您找一根绳子来。”郑峰大声道。
金所长冲进大门,一分钟不到,手里面拿着一根麻绳跑了出来。
一路无话。
车子行驶到鱼市口的时候,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路上的行人明显多了起来,而且都是朝一个方向,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是朝那个方向去的。
“来了——来了!”
马家集的山门口有无数个脑袋在晃动。
车子开出山门,同志们看到,老槐树下围了很多人,马家桥方向和山门里面,不断有人往这边跑,人群中最多的是学生。
汽车停在山门左手的空地上。大家跳下汽车,邓军的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们让出一条路,张老师走在前面,同志们跟在后面。
老槐树下,有两个人正在维持秩序。
“马老师,水老师,你们辛苦了。”金所长紧紧地握住了两位老师的手。
老槐树下,有一小摊草。
“就在草下面。”水老师用一根树枝把草拨开了。
拨开草以后,一颗头颅呈现在同志们眼前。
“咔嚓——咔嚓——咔嚓——”刘队长的照相机响了好几下。
头颅上的肌肉和表皮组织已经所剩不多,除了面部和口中有一些黑色的淤泥之外,其它部位如同掉在灰堆上的豆腐,郑峰接过水老师手上的树枝,将头颅翻了一个身,头颅的后脑勺上,除了粘上一点土灰之外,别无它物。大部分枕骨已经露了出来。
“郑队,这颗头颅如果是马家桥下那具尸体的头颅的话,藏在这里的时间也就是四、五个月,肌肉和表皮组织降解的速度怎么这快啊?”卞一鸣开始怀疑这颗头颅和“8.18”无头案之间的关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86章郑队长再上孤洲二姑太追忆忆旧事1
在金所长喊大家吃饭之前,所有人都呆在房间里面,抽烟喝茶。陈皓和卞一鸣正在和“8.18”凶杀案的那一沓材料较劲。
“吃饭了——吃饭了——鲜肉白菜水饺。”金所长在这一顿晚饭上是动了脑筋的。回到所里面以后,他当即让严师傅晚上包水饺,今天早上,严师傅上街割了六斤肉,中午红烧了一部分。
晚饭吃的虽然是水饺,但同志们吃得非常沉闷,如果不是处在这样的情境之中,一般人是很难体味出他们的心情的,破案子可不是拍电视机,故事说起来很轻松,能上天入地的,那是《西游记》里面的孙悟空,能断阴阳两界的,那是故事里面的包黑子,“严师傅,你们包的饺子真好吃。”卞一鸣是进门喊大嫂——没话找话聊。
“好吃啊!那就多吃点。”金所长知道,今天的水饺销路不怎么好。
“大家多吃一点,金所长下午特地吩咐严师傅他们包的,吃过以后,我们一起到舒心堂去泡泡澡。”郑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传导给了同志们。他觉得自己的沉默应该结束了。
会议室里面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金所长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们吃,我去打一个电话。”郑峰放下筷子,站起身。
“郑队长,给谁打电话?”史可染道。
“打电话给刘局长,毕老,刘局长是一个老干探,我们今天在案发现场提取到的这颗头颅的年龄和遇害的时间,应该请他来确认一下。”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郑队长不是结束了“沉默”,而是结束了“思考”。
“郑队长,我去。”李云帆丢下筷子,站起身,走出会议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史可染,今天晚上,你辛苦一下,把“12.3”案件受害人的模拟画像弄出来。怎么样?”
“郑队长,那我就不去泡澡了。”史可染先前一直沉浸在失望的情绪里,竟然没有想到现在正是自己施展才华的时候。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正等着他去完成,而且必须由他去完成。
“不着急,泡一个澡,放松一下,效果也许会更好。”郑峰道。
“郑队长,既然我们去泡澡,顺便去拜访一下四老爹,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巴里面找到那枚子弹的主人。”卞一鸣仍然停留他的奇思妙想之中。
“对,还应该去拜访一下八卦洲的二姑太,他在马家做了几十年的老妈子,马明斋的身上,特别是屁股上到底有没有枪眼,她应该能说出一点东西来。
李云帆回来了:“郑队,刘局今天晚上就过来。”
所有人的心里都敞亮了许多。
“郑队长,我留下来等刘局长。”王萍道。
“用不着,我自有安排,你也去洗个澡吧!王萍,有一件事我忘了,褚二狗,你安排好了吗?”
“我给他买了一套卫生衣裤,商店里面没有棉袄、棉裤买,我就给他买了一件罩褂,先罩在那件旧棉袄的外面,等回县城的时候给他买一件,或者做一件,我还给他买了一条裤子,他原来穿的那条裤子已经不能再穿了。刘队长把他送到学校去了。”
“鞋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给他买了一双棉鞋。还买了一双袜子。”
郑峰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金所长的水饺被同志们吃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毕老提醒——留一碗水饺给刘局长,其结果肯定是一扫而空。
“毕老,老李,我们三个人到八卦洲去一趟,其他人先去舒心堂泡澡,我们一会就到。”郑峰用手抹了一下嘴道。
郑峰一行三人出会议室,穿过长廊,出大门,下台阶,向西——沿着北通天河的河岸。
“这个机灵鬼……”
“谁啊?”
“毕老。是卞一鸣。“李云帆望着跑过来的卞一鸣道。
“卞一鸣,你怎么来了?”
“队长,让我跟你们去吧!”卞一鸣的语气近于哀求,“我听陈老师说,八卦洲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好地方。”
“你这个机灵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码头上的工人还没收工。太阳正站在西山头上翘首向东,整个马家集沐浴在一片红霞里面。北通天河上泛着金光,河对岸,芦苇荡的上空,盘旋着数不清的大苇莺和鸥鹭,在做着入睡前的准备。
李云帆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五点零五分。
“郑队,皮包和钢笔,应该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卞一鸣道。
“卞一鸣,说说你的想法。”郑峰道,其实郑峰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12.3’凶杀案的受害者是马家集人的话,那么,在马家集这一带,一定有人见过那个书包,也一定有人见过那支金笔,现在,能用这种皮包和金笔的人很少。”
“嗯,卞一鸣,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受害人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郑队,你叫刘局长来,是不是想确认一下“12.3’案子受害人死亡的时间,特别是想确认一下他死亡的时间到底是在“8.18’之前还是之后?”李云帆道。
郑峰太了解李云帆了,他显然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想法:“老李,您说的一点没错,刘局长毕竟是这方面的前辈,经验丰富,判断准确。”
“是啊!毕老,龙华寺的案子就是在刘局长那份勘察记录的基础上侦破的,后来的结果充分证明那份勘查记录是非常精确的。”
“龙华寺的案子,我们都知道,郑队在我们面前经常提起你,刘局长在我们地区可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啊!他的意见,我们不可不听。”毕老道。
四个人对刘局长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刘局长什么时候到?”李云帆道。
“他这个人,做事情从来都是雷厉风行。”
“郑队长,万一在我们泡澡的时候,刘局长赶过来……”
“这样吧!我们派一个人在“冬去茶馆’的门口等着他,怎么样?”
“郑队长,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
“成。”
“郑队长,“12.3’案子受害者死亡时间的确定,会不会和“8.18’无头案有关联呢?”毕老也从李云帆的谈话里面听出了一点东西。
“我在主观上是想把这两个案子往一块凑,不知道客观上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两个案子有很多相同点。”
卞一鸣瞪大了眼睛:“有很多相同点?”这个“机灵鬼’的反应就是快,这些年,他跟着郑峰和李云帆,学到了不少东西,可以这么讲,在卞一鸣的心目中,郑峰和李云帆就是他的偶像。
“对!第一,这两个案子都没有人报案,这说明了什么呢?第二,这两个案子的第二现场都在马家集附近,都和马家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老槐树所在的位置与马家桥所在的位置,相去不远,又在同一个方向。第三,根据我们初步的勘察,两个人遇害的时间靠得比较近,人死了,不报案,只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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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种可能?”毕老道。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能报案,一旦报案,就会暴露自己。”
“那就是我们先前所想到的——仇杀,两起案件放在一起来考虑,仇杀的可能性就更大。”李云帆道。
“而马家集又具备这样一种条件,三大姓之间积怨太深。”毕老显然已经参加到郑峰和李云帆的思考中来了。
“我觉得包贵和智清方丈说的那个故事很耐人寻味。”
说话之间,四个人已经上了木桥,李云帆无意中朝身后看了一眼,后面有一个人。
李云帆故意放慢了脚步,待这个人走到跟前的时候,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根扁担,扁担上挂着两个摞在一起的藤条筐,筐里面有一股比较重的鱼腥味。
“老伯,向您打听一点事情。”李云帆道。
“你们要问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请问,您认识二姑太吗?”
“二姑太就是我二姐。”
巧了。
“二姑太就是您二姐!”
“你们找她有什么事情啊!”
“她不是在马家大院呆过吗?”
“对啊!不过,这是十几年以前的事情了,马明斋死后的第二年,她就回来了。”老伯朝大家打量了一下,“你们是为马家桥的案子来的吧?”
“老伯,您说得不错。”
“我二姐住在村东头第五家,就在我家的旁边。”
不知不觉,大家已经到了村口,向南穿过一片芦苇荡,走过一个菜园子,老伯在一间低矮的茅草屋跟前停住了脚:“二姐,有人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啊?”屋子里面传来一种低沉而苍老的声音。
“是公安局的同志。”
“进来啊!”二姑太右手拄着一根拐杖,颤颤巍巍地挪到门口来了。
“二姐,我走了,公安同志,你们进去吧!”
“谢谢您啊!老伯。”
李云帆目送着老伯推开自己的家门,那也是三间低矮的茅草房。
四个人低着头,进了屋子:屋子东头是一张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床边和床尾用床单裹的严严实实,枕头旁边露出一些稻草,床上面有一床被子,床单和被子上有好几块补丁,虽然破旧,却很干净。
床前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半碗红薯稀饭,还冒着些微的热气。同志们来的时候,二姑太正在吃饭,床头的旁边有一个老旧不堪的柜子,柜子上有一盏煤油灯。
“就坐床上吧!”老人一边让坐,一边一张报纸上拿下一根针把灯芯拨了几下,屋子里面顿时亮堂了许多。
门的右边是一个灶台,锅里面还冒着热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看了一眼李云帆,李云帆知道,郑峰是后悔没有从街上带几样点心来。
“二姑太,您吃饭,别凉了。”
“没事,我过一会再热。”
“老人家,您这么大年纪,还自己做饭吃啊!”
“两个兄弟不让我自己做,我一个人闲着,自己现在还能动,就不麻烦他们了,等我哪一天不能动了,少不了要麻烦他们。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
“老人家,马明斋和马清斋是不是双胞胎呢?”
“是双胞胎,一前一后,也就一分钟的样子。”
“您是哪一年离开马家的呢?”
“是二老爷死后的第二年,走的时候,太太给了我一些钱和衣服。我本来是想在马家过完下半生,可是,太太提出来了,咱就不能不识相了。”
“您是说是马家让您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他们不提,我是不会离开马家的。”
“您回忆一下,马明斋的身上有没有枪伤呢?”
“枪伤?”
“您仔细想一想,您在马家生活了这么多年。”
“我想起来了,那是二老爷做保安团司令的时候,他和国军到芦苇荡去抓新四军的伤病员,回来的时候是手下人背回来的,马家请来郎中,一直忙到天黑。”
“伤在什么地方?”
“下人都没让靠边,还不许对外说。一次,太太无意之中说漏了嘴,一共伤了两处,一处是这里——”二姑太指了指自己的肩胛骨,“一处好像在不方便的地方,二老爷在床上躺了一个春天。”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呢?”
“除了马家的人,还有一个人是马大福,我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这件事情。公安同志,你们怎么想起问这个,马明斋死了快二十年。”
“我们怀疑马明斋的坟墓是一座空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抬起头望着李云帆,一脸疑惑:“二老爷还活着?”老人家并不糊涂啊!
“我们怀疑马家桥下面的无头尸就是马明斋。”
“原来是这么回事。照这么说,我在马家后院所看到的黑影并不是二老爷的鬼魂啰。”
大家都听出了二姑太话中的玄机。
“老人家,您在马家看到了什么?”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二姑太如梦方醒。
“老人家,您明白了什么,请您详细说说。”
“二老爷家有一个后院,二老爷活着的时候,就喜欢住在后院。自从二老爷死了以后,后院的院门就被太太锁起来了。”
“她为什么要将院门锁起来呢?”
“太太说,一看到后院,她就会伤心。有一天,就在二老爷死后的第二年——过年前一天,太太要祭祖,蜡烛台断了一个,我就瞒着太太,天黑以后,打开后院门的锁,到后院里面去拿蜡烛台,我记得后院的库房里面有一对蜡烛台,你们猜,我看到了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了谁?”
“我看到了二老爷。”
“会不会是大老爷马清斋呢?”
“刚开始,我也以为是大老爷,心想,大老爷这时候跑到后院里面来干什么呢?后院门是锁着的,难道马家还有其它地方通着后院吗?”
“他看见你了吗?”
“没有,我没有敢声张,我看见有一个人影走进屋子,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一看——东厢房里面有灯光,我心想,会是谁呢?”
门被推开了,刚才给郑峰他们带路的老伯走了进来,手里面端着一碗面条:“二姐,趁热吃吧!”老伯把面条放在桌子上面。
“兄弟,我煮饭了,你怎么还打鸡蛋啊!”
“二姐,快吃吧!不耽误你们说话,我走了。”老伯走出屋子,掩上房门。
“二姑太,您吃吧!吃过再说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事,我一边吃,一边说。”老人先喝了一口汤道,“我就摸到窗户底下,窗户纸上正好有一个洞,里面坐着一个人,我吃了一吓,里面的人怎么会是二老爷呢?”
“也许是大老爷马清斋呢?”
“大老爷的鼻梁上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二老爷没有。”
“您看清楚了吗?”
“我当时也怕自己看花了眼,想再看的时候,灯灭了。”
“他是不是发现窗外有人。”
“不晓得。”
“您进后院的事是不是被太太发现了。”
“不晓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88章四老爹所说不虚伍大爷言之有据
“后来呢?”
“后来,我又到后院去过一次,但没有看到人影。”
“所以,您就以为是见到了马明斋的鬼魂。”
“是的。”
“这件事情之后,不久,您就被太太辞退了。”
“过完年之后,太太就跟我说这件事了。”
郑峰他们离开二姑太家的时候,时间是七点钟左右。这次八卦洲之行,收获是很大的。现在,郑峰他们已经确定,“8.18”无头案的受害者就是马明斋。
“郑峰他们赶到舒心堂的时候,时间是七点半钟左右。
郑峰、毕老和李云帆走进舒心堂,卞一鸣留在了“东去茶馆”。
“金所长他们在一号厅。”郑峰经过舒心堂售票窗口的时候,窗口里面有一个声音飞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个人走进一号厅。
“金所长到池子里面去了。”四老爹道,“茶已经泡好了。”四老爹正在给一个人修脚。
一个跑堂的迎了上来:“金所长已经把座位定好了,来,这四个位子都是你们的。”
“谢谢你,请再加一个位子,还有一个人马上就过来。”
“好嘞,这边还有一个,我给你们留着。”
“四老爹,我们先下去,呆会儿。请您给我们毕老修一下脚。”
毕老小声道:“郑队长,我可没有这个习惯。”
“毕老,您就修一下吧!难道吗!这样——我们也好说事。”李云帆道。
三个人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全脱了,接过跑堂的小伙子递过来的毛巾,穿上木拖鞋,跳着芭蕾舞,冲进澡堂里面去了。
澡堂里面热气腾腾,金所长他们正躺在池子里面。
“郑队长,怎么样?”陈皓挪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姑太怎么说?”史可染往毕老跟前凑。
“我们在二姑太那儿证实了两件事情。”郑峰把整个身体沉到水里面,只露出了脑袋,吐了一口气,“老李啊!你要好好泡一泡,我们已经泡了好几回了。舒服啊!”
“郑队长,证实了哪两件事情?”刘队长迫不及待。
“马明斋的身上有两处枪伤,一处就在屁股,或者臀部上。”
“还有一处呢?”
“还有一处在肩膀上。”
“第二件事情呢?”海洋穷追不舍。
“二姑太曾经在马家的后院看到过马明斋,在马明斋死后的第二年。”
“照怎么说,马明确实没有死。”
“是啊!应该是这样。”
“李队长,卞一鸣这小子呢?”陈皓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茶馆等候刘局长。”
“我上去,换他下来。”金所长蓦地从池子里面站了起来。
三分钟以后,金所长又走了回来,后面跟着刘局长和卞一鸣,后面还有一个人,是刘局长的驾驶员小刘。
所有的男同志都在池子里面会合了。
“刘局长,您来得真快啊!”李子荣道。
“接到老李的电话,我们就出发了。”
“还没有吃饭吧!”金所长道。
“肚子里面正在唱空城计呢?”
“刘局长,金所长特地为您留了一大碗鲜肉水饺。”郑峰道。
十五分钟以后,同志们已经躺在了躺椅上。
四老爹搬着一个小板凳走了过来:“哪位?来,可以开始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老,躺好。”郑峰道。
“还是刘局长来吧!”毕老谦让道。
“你们不要让了,今天晚上我为你们服务,不做生意了。一个一个来。”
跑堂的拎了一壶开水,每个人将泡好的茶一饮而尽,跑堂的又添满了。
毕老仰躺在座位上,四老爹起身到锅炉房拧了两条热毛巾,拿在手上直冒热气。他先把毕老的双脚裹了起来。
“金所长,听说你们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面找到了无头尸的人头。”
“人头是找到了一个,但不是无头尸的人头。”金所长说话的声音很低。一号厅里面的其他洗澡客都中止了他们的闲聊。所有人的眼神都像风一样飘了过来。
跑堂的拎着水壶又来了。
“照你这么说,是两个案子了?”
金所长看了看郑峰,未置可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老爹,”郑峰接过话茬道,“您在舒心堂修了几十年的脚,十七年前,您给马明斋修过脚吗?”
“你是说死鬼马二老爷吗?”
“是啊!”
“修过,经常修。怎么啦?”
“那么,在您的记忆里面,马明斋的屁股上有没有伤疤呢?”
“有啊!就在这儿。”四老爹朝自己的屁股上指了指,“左肩膀上也有一个伤疤。”
郑峰和刘局长互相对视了一下。
“四老爹,马明斋屁股上的伤疤什么形状?”
“是一个蚕豆大的坑。”
关于子弹的问题,同志们终于在舒心堂里面找到了最终的、也是最权威的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说。”四老爹突然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神秘。
“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非常蹊跷,时间是马明斋死后的第三年。”
“四老爹,您请说。”
“这件事情要让伍老三他爹来说。”
“伍老三是谁?”
“郑队长,伍老三就是在这里擦背的。”金所长道,“他爹过去也在舒心堂擦背。”
这时候,伍老三走了进来,他的下身围着一个毛巾。
“老三,你过来。”
“四老爹,啥子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三,你回去一趟,把你爹请到这里来。”四老爹道。
“什么事情,很急吗?”
“公安同志想找你爹了解一点情况。”
“金所长,远不远?”刘局长问“走着去,来回得半个小时。”
“小刘,你辛苦一趟,开车去。”
两分钟之后,小刘跟着伍老三走出了舒心堂。
十五分钟不到,小刘他们回来了,旁边还有一位和四老爹年龄相仿的老者。
“金所长,您去买一个澡筹,再叫茶馆送一杯最好的茶来。伍大爷,您请坐。”郑峰将自己的座位腾出一块地方来。
“老四,叫我来有啥子事吗?”
“大兄弟,你把那档子事情跟公安同志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档子事?”
“马家二老爷马明斋。”
“伍大爷,请您跟我们说说吧!”
伍大爷接过刘队长递过来的香烟,点着了,吸一口,道:“那——那是二老爷死后的第——第三年,有一天,大老爷——就是马清斋,他来舒心堂泡澡,我在给他擦背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了一点古怪,我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什么古怪?”
刘局长坐了起来,大家也随之坐了起来。
“小龚,倒开水。”有人在喊跑堂的。
“跑堂的疾步走了过去,倒了水就想走,结果被几个洗澡客缠住了。
“大老爷的后背上有一个不明显的胎记,形状像一只壁虎。”伍大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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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记?”
“我常给大老爷擦背,大老爷的后背上没有胎记!”
“你怀疑他不是马清斋。那么,他的鼻梁上有黑痣吗?”
“蹊跷就蹊跷在这儿,他的鼻梁上有一颗黑痣。”
“他来了几次?”
“就那一次,后来我给大老爷擦背的时候,还特别留意了他的后背,胎记不见了。”
“你怀疑有胎记的有可能是二老爷马明斋。”
“是啊!后来,我就跟四老爹说,四老爹说,兴许是大老爷喝了酒,所以胎记就现出来了,高粗刘邦喝醉酒之后,身上就会现出龙形。”
“您以前没有给马明斋擦过背吗?”刘局长道。
“马明死后第二年,我才到舒心堂来擦背。”
种种迹象表明,马明斋在“去世”之后,不单是蜗居在马家后院,偶尔还利用和马清斋之间的双胞胎身份大胆挑战过马家集人的视力和记忆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8.18”凶杀案的无头尸是就是马明斋,那么,凶手十有八九和包家和盛家有关联,至于到底是包家还是盛家,现在还不能确定。尽管如此,有一个事实是显而易见的:马家集“8.18’无头案的侦破工作已经有了实质性的、突破性的进展。
在回派出所的路上,郑峰把案件侦破的进展情况向刘局长做了较为详细的汇报,刘局长非常高兴,用他自己的话说:“谢谢同志们啊!我刘子凯总算可以踏踏实实地卸任了。”
刘局长所说的“卸任”指的是退休。
“刘局长,您要退休,我们怎么不知道啊!”卞一鸣道。
“刘局长,地区领导跟您谈了吗?”郑峰道。
“那倒没有,我自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该给你们这些年轻的后生腾地方了。”
“这几年,您主持公安局的工作,取得了不少成绩,再说,您身体这么硬朗,再带着我们往前走一程吧!”李云帆的言语之中流露出了不舍之情。
“你们就放心吧!别说还没有退休,就是退休,我还是会和你们在一起的,干了一辈子的刑侦工作。怎么能说撒手就撒手呢?”
刘局长几句率真而感性的话说得同志们心里暖暖的。
回到派出所以后,大家簇拥着刘局长走进会议室,会议室里面的光线比较暗淡。
刘队长将一个塑料袋拿到桌子上,打开来,里面是一颗人头。
“刘局长,请您看看,这就是在那棵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发现的头颅。”郑峰道,“金所长,有没有大一点的灯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我现在就去买。”
“金所长,不用了,有手电筒就行。”刘局长道。
刘队长从墙角一个黑色皮箱里面拿出两把手电筒和一副手套。
刘局长戴上手套,将头颅正面朝上,然后接过手电筒,打开来,手电筒的光束直指头颅的牙齿,从上牙到下牙,从中间到两边,然后再到牙床。
“再给我一把锤子。”刘局长道。
刘队长从巷子里面拿出一把锤子——锤头很小,只有小拇指的二分之一,锤把有十公分左右长。
刘局长一边用小锤子在牙齿上轻轻地点了几下,一边俯下耳朵听了一会。
所有人眼睛都集中到了刘局长的脸上。
刘局长又用手电筒在头颅的顶骨和枕骨上照了一段时间。
大家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刘局长的嘴上。
刘局长摘下手套,正准备开口,会议室的门开了。
“金所长,有人找。”站在门外的是门卫张师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找我啊?”
“是阎家汀的孟小飞。”
这时候,从张师傅的身后闪出一个人来。
“孟小飞,来,快进来。”金所长估计孟小飞一定有事,而且一定和案子有关。
金所长把孟小飞请进会议室:“小飞,坐。”
孟小飞看了看大家,坐到一张椅子上。
“孟小飞,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金所长,你们在舒心堂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你刚才就在舒心堂?”
“对啊!”
“太好了,刘局长,他就是曾经在马家茶行做过伙计的孟小飞,”金所长见大家有点迷惑,“刘局长,您忘了,他就是看见侯菊跳井的孟小飞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孟同志,这么晚了,你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请说。”刘局长道。
“你抽烟吗?”李子荣递过来一支香烟。
“我不会抽烟。”孟小飞摆了一下手,“我说的事情和马二老爷有关。”
王萍已经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去年过年前几天,我到县城去卖山货——就是一些毛皮,在大街上遇到了马大老爷,我还喊了他一声,下午回来的时候,我在回马家集的路上还搭了大老爷的马车,公安同志,有水吗?”
金所长倒了一杯水,递给孟小飞:“烫,晾一会。”
“刚到家,我娘也回来了,她问我咋回来的这么早?我说是搭了马大老爷的马车,所以回来的早。我娘就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我娘说,她在普觉寺也见到了马大老爷。”
“你们是不是觉得马二老爷还活着?”
“这倒没有,今天在舒心池听到四老爹和伍老三他爹的话以后,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我就来了。马二老爷十几年前一定是假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了:马明斋不仅假“死”了十七年,而且,他的魂魄还在马家集人的生活里游荡了十七年。他的错误就在于试图考验马家集人的视力,很多人被历史的尘埃蒙蔽了双眼,但并不是所有人,一定是仇家发现了其中的破绽,于是,马明斋的大限之日就到了。
金所长送走孟小飞以后,郑峰和同志们又拾起了原来的话题——接着续刚才被孟小飞掐断的线头。
“刘局长,死者的年龄……”接线头的是毕老。
“毕老,死者的年龄在18——20岁之间。”刘局长的结论和同志们的判断别无二致。
“死亡的时间呢?”
“不会超过五个月。”刘局长说得非常肯定。
接下来,大家经过讨论和研究,最后达成了三个共识:第一,“8.18”案和“12.3”案的性质是家族之间的仇杀,可以并案。
第二,把刑侦的目标锁定在三大姓的身上,以马包两家为主,通过调查走访寻找皮包和钢笔的主人。
第三,现在就可以和马清斋进行接触,同时对马清斋和其他兄弟进行监视,但前提是不能打草惊蛇。
在即将散会的时候,卞一鸣做了一个假设:“如果,马家人不承认马明斋假死这个事实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90章史可染大显伸手金所长似曾相识
“那就开棺验尸,我马上就向地区领导请示。”刘局长道。
这正是卞一鸣和同志们所期待的。
散会之后,史可染留在了会议室,绘画工具,他早就准备好了。
卞一鸣和李子荣要求留下来陪史可染。
金所长嘱咐严师傅擀一点面条,先下两碗给刘局长和司机小刘吃,再把水饺用油煎一下,留一点面条和水饺给史可染他们夜里面加餐。
现在看来,面条和水饺是再普通不过的饭食了,但在当时那个年代,比对一下二姑太那碗红薯稀饭,再比对一下褚二狗那件单裤和打着补丁、露着棉絮的旧棉袄,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史可染将头颅正放在长方形的会议桌上——桌子上铺着几张报纸。李子荣搬来了两把椅子,一把椅子给史可染坐,一把椅子放画板,画板靠在椅背上。
史可染在动笔之前,站在头颅的正面和侧面仔细打量、端详了几分钟。大概是在心里面打腹稿。
李子荣和卞一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嘴里面叼着香烟。史可染的嘴里面也叼着一支烟,在李子荣的旁边还有一把椅子,上面放着两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旁边还有三杯浓茶。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金所长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手里面拎着一个热水瓶。放下以后就走了。不知怎么的,看着掩门而去的金所长,李子荣和卞一鸣突然想起了翡翠村的马队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史可染坐在椅子上,把最后一小截烟蒂放在嘴边猛吸了一口,扔在地上,李子荣示意再给他一支,史可染摆了摆手,他准备动手了。
史可染从包里面拿出一张绘图纸,夹在画板上,用左手在绘图纸上比划了几下,用铅笔在纸上上——下——左——右各点了一个点,再用食指和大拇指在四个点之间测量了几下,又将上下两个点做了一点微调。接下来,他在左右两个点的下方又点了两个点,这个位置应该是下骸骨所在的位置,又在下面这个点的两边——一点五公分的地方点了两个点,这里应该是下巴所在的位置,经过眼睛和铅笔的反复确认之后,八个点终于确定下来了,第三步,他将八个点用线条连接起来,一个脸的轮廓线勾勒出来了,这是一张鸭蛋型的脸,最显著的特点是下半部:下骸骨比一般人要宽许多。
下面是画五官,这是模拟画像的重点,在下笔之前,史可染的眼睛在额骨、眉骨、颧骨和牙齿上驻足了五、六分钟。
李子荣和卞一鸣已经看出来了:死者的额头宽大,眉骨突出,颧骨内敛而且安分低调,牙齿是循规蹈矩,非常齐整。
“史可染,来,歇一会,喝点茶,时间还早着呢?”卞一鸣道。
史可染接过卞一鸣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几口道:“几点了?”
“八点四十分。”
“来,抽一支烟,这味道也忒大了,我帮你点上,嘴上叼一支烟会好一些。”李子荣点着了一支香烟,然后塞进史可染的嘴唇上。
因为史可染心里面已经有了腹稿,所以,五官很快就勾勒出来了。线条很细,浅浅的,史可染经过几次的修改之后,脸部的整个轮廓已经完成。
史可染叼着烟,眯着眼睛瞄了一会,非常满意,脸上的表情松弛了许多,再看看时间,十点一刻。
“这就成了吗?”李子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行,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史可染从包里面拿出一支铅笔,笔头较前一支粗了许多,也黑了许多。
史可染在画稿上笔如游龙,不一会,所有的线条明晰起来,粗壮起来,画纸上呈现出一个既清秀,又英俊的脸庞来。史可染几乎是一气呵成。
“好了吗?”卞一鸣道。
“好了。”史可染将笔和橡皮擦装进包中。
“走,刘局长和郑队长他们现在还不会睡觉,现在拿给他们看看。”李子荣道。
“我们走!”史可染拿起画像,跟在李子荣的后面朝门口走去。
“你们等一下,最起码要先把这个玩意收起来,放在这个地方算怎么回事啊!”卞一鸣道,他所指的玩意是那颗头颅,“这个东西毕竟不是什么古董和文物,还是收起来的好。”卞一鸣是一个心细之人。
收拾停当之后,三个人准备离开会议室,李子荣刚打开门,就和金所长撞了一个满怀。
“金所长,您怎么不敲门啊!吓死我了。”李子荣道。
“我刚要敲门,你们就出来了。史同志,画好了吗?”
“画好了,我们正准备拿到上面去给刘局长他们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你们先上去,我让严师傅煎饺子,下面条。一会给你们送上去。”
三个人刚准备上楼梯,就看见刘局长扶着毕老下楼来了,后面跟着李云帆。他们大概已经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画好了吗?”
“画好了,局长。”史可染道。
“走,到会议室看看。”
大家走进会议室,史可染将画像平放在桌子上,刘局长和大家一起围了上去。
“很好,如果死者就是马家集的人,或者是在马家集住过的人,就一定会有人能认出他是谁。小史,这幅画像和真人之间会有多大的误差?”
“刘局长,误差不会太大,因为死者的脸部特征非常明显,您看,额头、眉骨,尤其是下颌骨和牙齿。”
“你们怎么又下来了,我正准备让老严把面条和煎饺送到楼上去呢。”
“金所长,不用了,就让史可染他们在这儿吃吧!”
“刘局长,你们每个人都有份,吃一点暖和,好睡觉。早该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把他们都喊下来。”
“我去喊。”李子荣“蹭——蹭——蹭”地跑出了会议室。
不一会,金所长和严师傅端着一大钵子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一眨眼的功夫,不大的会议室里面就烟雾弥漫。空气中还有一股麻油的香味。钩得人嘴馋。还有两大盘子煎饺子。
一人一碗面条,里面还有两个鸡蛋,当严师傅把筷子递到同志们手上以后,会议室里面就只能听到拉风箱的声音了。
拉风箱的声音只持续了一小会。
“金所长,您先看看画像,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史可染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觉得金所长应该是他这幅画的第一个欣赏着。
金所长走到画像的跟前,开始欣赏史可染的杰作。看了一会,又拿起来打量了一会。
史可染在观察金所长的表情,郑峰和李云帆也在注视着金所长的脸。
“怎么样?”郑峰走到金所长的跟前。
“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挺熟的面孔。”金所长所说非虚,他在马家集工作了这么多年,和马家集的人早早晚晚地生活在一起,可以讲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死者就是马家集,或者是马家集附近村寨的人,那么,金所长肯定和此人照过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92章同志们摩拳擦掌郑队长指挥若定
“这张画像能不能让我们带回去?”水老师道。
“郑队长,干脆——我跟他们过去。”史可染道。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我对马家集的人头很熟,说不定能帮上忙。”金所长紧紧跟上。
“郑队,我也去吧!”李云帆道。
郑峰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十一点零五分:“时间不早了。”郑峰不想让大家太过辛苦,案子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郑峰想让同志们的脚步稍微慢一点。同志们的心情,他是能够理解的,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他看了看刘局长。
史可染和卞一鸣同时看着刘局长。
“这样吧!明天上午的任务,你们就不要参加了,今天晚上辛苦一下。”
卞一鸣朝史可染挤了一下眼睛:“二位老师,我们走。”
“小刘,你开车和他们一起去,汽车就停在老槐树下。”刘局长道。
“再带一把手电筒,那段山路不好走。”毕老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已经很深,马家集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没有路灯,整条街上,只有两个地方亮着灯光:一处是“冬去茶馆”的东门头上,另一处是光明照相馆的橱窗——光明照相馆就在马家祠堂的斜对面,灯光虽然昏暗而微弱,但在黑暗的街道上却显得非常的明亮。
汽车向东驶出马家集的山门,古老的山门和石头墙像是从历史的阴影里走出来的幽灵,给人一种阴森而恐怖的感觉。
汽车停在老槐树下。李云帆一行六人,绕过老槐树,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朝马家集小学走去,手电筒帮了不小的忙。
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张老师停住了脚步。
水老师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串钥匙,金所长把手电筒的光对准了门锁。
“水老师,你们学校没有看门的吗?”史可染道。
“没有,学校小,老师不到十个,请人看门还要付工钱,这笔开销从哪里来呢?再说,学校里面除了桌子就是板凳,根本就用不着看门的。”水老师道,“要不是有学生住在里面,连大门都用不着锁。”
“我们水老师除了上课,还担任教务主任之职。”张老师道。
水老师带着大家走到一间房子的门口,这是一间教师办公室,水老师打开门锁。张老师拽开电灯。办公室里面一共有四张办公桌——桌子上摞着一些作业本,还有老师的备课笔记。靠里墙有一排档案柜,所谓档案柜其实就是木头厨,早已经老旧不堪,边框不成直角,厨门龇牙咧嘴。
水老师打开厨门,把里面的东西全抱了出来,又拽开下面的厨门,把里面的东西全搬出来,最后又从厨顶上拽下来一捆资料,所有东西全摊在办公桌上,一共有十一摞。
“水老师,一摞有多少份?”李云帆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一定,有多又少,多的有九十多份。最少有六、七十份。”
这显然是一个艰苦的工作。
“这样吧!一人两摞,第一步先把符合相貌特征的人挑出来。”李云帆道。
“大家注意三个相貌特征:第一个特征是眉骨突出。第二个特征是下颌骨比一般人要宽许多,第三个特征是牙齿长得很整齐,很标致。”史可染补充道。
“时间是六五年到六七年。”李云帆提醒道。
“李队长,时间上有什么讲究?”金所长问道。
“死者的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岁之间。按理,七岁开始上小学,十三岁读初中,十六岁初中毕业,十九岁高中毕业,也有迟一年上学的。这样算来,他们在马家集小学念书的时间在六一年到六七年,一般的孩子从四年级开始,脸型才基本成型,所以把时间定在六五年到六七年。”
“金所长,要不要把其他老师都叫起来,学校里面还有几个老师。”金所长看看李云帆。
“金所长,不用了,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自己也要守口如瓶。这个案子很不简单,免得打草惊蛇。”李云帆道。
“说得也是。”
接下来,办公室里面就只有翻动学籍卡的声音。灯光下,大家表情严肃,聚精会神。四张办公桌,连同椅子也用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六个人一直翻到一点多钟,总算把所有的资料都筛了一遍。一共挑出十五份学籍资料。
同志们多少有一些遗憾,因为学籍资料上的一寸黑白照片已经不甚清晰,只能看到五官和脸部轮廓。
在十五份资料里面,有一份资料引起了李云帆的注意:“你们看——这张照片。”
史可染接过学籍卡,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大家都凑了上来。
“你们看——五官和画像比较接近。”李云帆道。
“不错,是比较像。”
“确实很像,我们总算没有白忙乎。”
“你们再看看年龄——”
史可染读出声来:“一九五四年一月……今年是一九七二年,虚十九,实十八,年龄正好吻合。”
“李队长,让我仔细瞧一瞧。”金所长从史可染手中接过学籍卡,“咋这么眼熟的呢?”
“金所长,这个人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人的眼睛都聚焦到金所长的脸上。
“等一下,我想一想。”
同志们屏住呼吸。
“包俊才,我想起来了,你们看——”
“包贵,张老师,他就是你教过的包俊才,包贵的小儿子。”水老师显得非常激动。他所指的“他”既指学籍卡上的照片,也指史可染的画像。
“不对啊!”金所长突然道。
“有什么不对?”史可染眼睛瞪得大大的。
“包贵的小儿子包俊才现在在省城读书啊!”
“金所长,您是怎么知道的呢?”李云帆道。
“两位老师,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怎么不知道,李队长,包俊才确实在省城读书。”张老师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这样,金所长说得没错。包俊才还活着。”
“那么,我问你们,这五个月以来,你们见过包俊才吗?”
“还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小子了,以前在马集中学读书的时候,隔三差四,会在路上遇到他,只要见到,他都会喊我一声。”金所长若有所思。
“这样吧!明天请金所长辛苦一下,跟我们到马集中学去一趟,既然他在马集中学读过书,他的老师一定知道他的去向。”
“但愿不是那娃。那可是一个既乖巧懂事,又聪明好学的娃啊!”
李云帆他们离开马家集小学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钟了。刘局长和郑峰他们已经安然入睡。
一切等天亮再说。
第二天早晨,有两个人醒得很早,一个是李云帆,另一个是郑峰。
郑峰很早就醒了,伸出左手,看看时间:四点二十五分,他没有马上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93章金所长桃源觅影李队长县城寻踪1
窗外,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听不到一点声响。
昨天晚上,郑峰在刘局长的房间里面一直呆到十二点钟,谈案子,谈局里的工作,他们俩谈得很深,刘局长甚至还嘱咐郑峰,要做好接班的思想准备。
看着脸色憔悴、两鬓已经斑白的刘局长,郑峰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甚至有点后悔,不该打电话给刘局长,他毕竟上了年纪,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郑峰的鼻子酸酸的,跟刘局长在一起东奔西跑这么多年,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最后,刘局长和郑峰还决定把李卫国和刘建亮调到马家集来,再把刘队长手下的五个人也调过来,原因很简单,如果“8.18”和“12.3”两个案子可以并案的话——也就是说,如果这两个案子的性质属于仇杀的话,那么,就必须对马家集的三大姓实施监视,以防止他们再有进一步的行动。
郑峰披上衣服,半躺在床上,一边抽香烟,一边思考问题,不知道老李他们昨天夜里面有没有收获,他想去敲李云帆的门——李云帆的房间就在他房间的斜对面,转而一想,老李他们昨天晚上一定很迟才回来,那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也不急这一时啊!
李云帆呢?他此时正坐在床上,一边抽香烟,一边仔细端详着史可染的画像和包俊才的照片。他想去敲郑峰的房门,但一想,昨天夜里,郑队长和刘局长一定谈了很久,让他多眯瞪一会儿吧!
五点多钟的时候,郑峰听到严师傅咳嗽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走廊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人说话。虽然声音很小,但听得非常清晰。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你不也是一样吗?”
“睡不着。”
“声音小一点,别吵醒了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骨碌一下跳下床,穿上衣服,打开房门:“你们声音小一点,来,到我房间里面来,别吵了李队长他们。”
“李队长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
“恐怕很迟。”
说话的是刘队长和卞一鸣。两个人就站在李云帆的门口,八成是想找李队长打探消息。他们并没有进屋的意思。
“要不,你们回去再睡一会,天还没有亮。”
“郑队长,你看——他们都醒了。”卞一鸣道,手朝走廊里面比划了一下。
可不是吗?所有房间的灯都亮了。
“你们这么早就醒了。”李云帆打开房门。
“李队长,再早也早不过您啊!四点不到,您房间里面的灯就亮了。”卞一鸣眼睛里面透出狡黠的光。
“你这个机灵鬼。”李云帆一边说,一边走进郑峰的房间,所有房间的门都打开了,同志们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下子全都涌进郑峰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声音小一点,别吵醒刘局长。”毕老道。
“我已经被你们吵醒了。”刘局长打开门,一边穿大衣,一边笑着走进了郑峰的房间。
“刘局长,郑队,你们看——”李云帆把史云帆的画像和包俊才的学籍卡递给了刘局长。
“包俊才?”
“刘局长,包俊才就是包贵的小儿子,就是被金所长称之为包家最有出息的包俊才。”李云帆道。
“此人现在何处?”
“听包贵说,包俊才如今在省城读书。”金所长道。
“在省城读书?在哪一所学校?”
“不知道。”
“那么,在省城读书之前呢?”
“在桃源——在马集中学读书,他是今年夏天转到省城去念书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只要有来龙,就一定能找到去脉。郑峰,你安排下一步的工作吧!”
“郑队长,您安排工作,我去安排早饭。”金所长“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刘队长——”郑峰大声道。
“我在这——”刘队长举起了手。
“请你把手下的人都调过来,由你和陈老师负责对三大姓——特别是马、包两家的监视工作,山城县公安局也要再过来两位同志,都交给你们,等人到齐了,具体怎么监视,你们俩商量着办,请注意,是“监视’,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一切都要在暗中进行。陈老师,您现在就去打电话,通知小李和小刘立即赶到马家集来。”
“好嘞!”刘队长朝楼下冲去,陈皓紧跟在他的后面。
郑峰敲的是紧锣,刘队长和陈皓击的是密鼓,两个人踩在楼板上的声音就像鼓点一样打破了马家集凌晨的寂静。每个人的心里面好像听到了号角的声音。
“毕老,老李,还有金所长,我们四个人到马集中学去。刘局长和王萍留在派出所等我们的消息。”
“让小王跟你们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有时候,女同志说话会方便一些。”刘局长道。
“您一个人?”
“你们不要管我,我要是不来呢?小刘,你跟他们一起去,用我们的车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端着一大钵子热气腾腾的稀饭走了进来:“早饭准备好了。油条和大米稀饭。”
严师傅跟在金所长的后面,手里面提着一大篮子油条。
等同志们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严师傅已经盛好了稀饭,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油条散发出来的味道。
“严师傅,您炸的油条怎么这么香啊?”史可染道。
“是用花生油炸的,能不香吗?”
大概是油条太好吃了,一大篮子油条被吃得一根不剩。卞一鸣一连打了几个饱嗝:“真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的油条。”
史可染的结论是:“这么香的油条,我还是第一次吃啊!”
严师傅笑眯眯地望着大家。
刘局长只吃了一根油条。
郑峰走到刘局长跟前低声道:“刘局长,您是不是不舒服?”他看刘局长的脸色有点发黄。
刘局长笑道:“金所长的饺子太好吃了,我夜里面吃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最大的特点是细心,昨天夜里面,刘局长只吃了几个饺子。
六点半钟左右,郑峰一行钻进汽车,小刘启动汽车。
汽车途经鱼市口,出马家集的山门,过马家桥,沿东河岸向北驶去。
“金所长,马集中学有多远啊?”王萍道。
“有七、八里地的样子,地名叫“桃源’。”
“是花园的“园’,还是源头的“源’?”
“源头的“源’。”
“该不会是陶渊明的那个“桃花源’吧?”
“不相干,不过,桃源的历史和马家集差不多长,特别是马集中学,有两百多年了,这个学校在咱们地区是出了名的。”
“马家集在马集中学读书的孩子多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96章马清斋走上前台刑侦队初露锋芒
从九点至十一点之间,马家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进出。二李也没有看到马清斋的影子。
在吃中饭的时候,刘局长和郑峰确定了下午行动的人员:刘局长、郑峰、毕老、李云帆、金所长、王萍和刘建亮。之所以安排刘建亮到马家去,郑峰和李云帆另有考虑。
吃过中饭之后,刘局长一行八人,直奔马家大院。卞一鸣也在其中,他是去二李换班的。
八个人走到东方红书场的时候,身着便装的李子荣从书场里面走了出来。
“有没有情况?”李云帆低声道。
“没有。”
“你们回去吃饭,让卞一鸣换你们。”
身着便装的卞一鸣走进了书场,二李朝鱼市口大步走去,刘局长他们跟在金所长的后面,朝马家大院走去。
马家的院门非同寻常:院墙有一丈多高,院门宽大,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两扇门上的虎头造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看——”王萍突然道。
“虎头!”李云帆脱口而出。
“马明斋的铜腰带上也是一个虎头。”金所长道。
“如果再加一个龙头就和马明斋的铜腰带完全吻合了。”
“院门上是不可能有龙的造型的。”刘局长道。
“为什么呢?”
“不仅是院门上,所有的建筑物上,都不能有龙的造型的。”
“为什么呢?”王萍问。
“马家的建筑至少有一两百年了,在封建社会,龙作为一种象征,只能为皇家所专有。除了皇帝以外,上至朝廷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不能用。”
“马明斋的腰带上不是有一个龙头吗?”王萍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明斋所处的时代,皇帝已经管不着了。”
“原来如此。”
“咚——咚——咚”,金所长叩响了院门。
里面没有回应。
金所长又用铜环扣了三下。
“是谁啊!”里面有声音了。
不一会,门被缓慢地打开了——不过只开了一条缝,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出现在门缝里,眼睛吃力地望着大家:“你们这是——哦——是金所长啊!你们这是?”
“请问老嫂子,清斋在家吗?刘局长,这位是马清斋的婆姨。”
“在——他在家,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公安同志想找他了解一点情况,老嫂子,你把门打开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快——快请——请进。”
门只打开了一扇,老夫人闪在一边。待同志们走进院门之后,老妇人迅速关上了院门。
“马家的房子有三个部分,一个正院,两个侧院。中间是正院,马清斋兄弟俩住在里面,你们看——,东西各有两个侧门,是另外三个兄弟住,东边这个侧门里面住的是二太太——马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婆姨,西边那个侧门是三太太,我们在马家大院的后边不是看到了三个小门吗!就是这三个院子的后门。”
“金所长,那祠堂呢?”王萍道。
“祠堂里面是祭祀的地方,里面供奉着马家先人的牌位。”
大家跟在老妇人的后面走进了一个厅堂,厅堂的两边各有一扇小门。”
“金所长,你们先坐,我去喊他。”
老夫人转身正准备穿过厅堂,从厅堂西边的小门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是谁啊?哦——稀客——是金所长啊!”
来人正是马清斋。虽然,刘局长他们在去普觉寺的山路上和马清斋有一面之缘,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今天算是看清楚了,马清斋身高一米七一左右,脖子比一般人要长,其身量和“8.18”无头案受害人的身量差不多,当初,同志们将受害人的身高定在一米六九至一米七二之间,现在看来,是非常正确的。
“郑队长,马明斋就住在后面。”金所长坐在郑峰的旁边,一边看着厅堂的小门,一边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太婆,让美英泡几杯茶来。金所长,不知你们今天来有什么指教?马家桥的案子有头绪了吗?”
既然马清斋主动出击,开门见山,那就迎上去吧!
“我们就是为这个案子来的,这位是刘局长,这位是郑队长。”
“辛苦了。”马清斋欠了一下身体,显得异常的恭敬。
郑峰向李云帆使了一个眼色。
“我们今天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李云帆道。
“有何指教,愿闻其详。”
“昨天,我们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发现一颗人头——就是被马家集人奉为神灵的那棵老槐树。”
马清斋表情木然,但右嘴角动了几下。
正在这时,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后厅堂后面的小门里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茶盘,里面有七杯茶。她把茶杯放在椅子旁边的茶几上,就退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你们请喝茶。”
“我们还在树洞里面发现了一个皮包,皮包里面还有一支钢笔。”
“那马家桥的案子应该差不多了吧。”
“经过我们的分析比对,马家桥下面的尸体和树洞里面的这颗人头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同一个人,哪——哪会是谁呢?”
“我们正想问问马先生。”
“问我?我——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们请马先生看一样东西。小王,把东西拿出来。”
“看——看什么东西?”
王萍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东西,这个东西用塑料薄膜包起来的,我们都应该知道它是什么东西。王萍将塑料薄膜打开,里面包着的东西就是皮腰带,王萍起身,将皮腰带连同塑料薄膜放到马清斋面前的八仙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先生,请您看一看,您见过这个东西吗?”
马明斋站起身,先做仔细端详状,后做若有所思状,最后摊开双手,道:“没见过——这个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呢?”与其说马清斋低估了同志们的智商,不如说他高估了自己的智商。
“这个皮腰带是我们在马家桥下面——距离无头尸一百多米远的水底下找到的,请您再仔细看一下,皮腰带上面有两个很特别的造型。”
马清斋像一个非常听话的小学生,又认真地看了一遍,动作虽然和先前不一样,但答案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摇头道:“确实没有见过。”
“马先生,您怎么如此健忘,整个马家集的人都知道这根皮腰带是谁的,您竟然说不知道,八卦洲的二姑太,您总该认识吧!”
“二姑太是谁啊?”
“二姑太就是十六年前在您兄弟马明斋的屋子里面当下人的二姑太。您还没有想起来吗?”
“想起来了,不错,那时候,她叫二姑娘,她怎么啦?”
“据她回忆,这根皮腰带就是您兄弟马明斋用过的东西。您和马明斋生活在一起,竟然说没见过,这个虎头造型和你们马家院门上的虎头,除了大小不同之外,一模一样。你也知道,自从八月十八号案发以来,到现在,已经有四个多月了,我们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您为什么要回避呢?”李云帆的口吻有了一些变化,“您”已经变成了“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97章李云帆不急不躁马清斋步步为营
“我不是有意回避,我是记不清了,人老了,老二已经死了十几年,时间隔得太久了。”马清斋还在和李云帆兜圈子。
“你现在想起来了吗?这根皮带到底是不是你兄弟马明斋的?”
“不错,是老二的。”
“是马明斋的,马明斋已经死了十七年,他的皮腰带怎么会跑到马家桥的河水里去呢?”
“这——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马清斋是一根相当难啃的骨头。幸亏郑峰他们有了那么多的铺垫,否则,这根骨头还真难下口。
“马先生,你的后背上有胎记吗?”
郑峰和刘局长互相对视了一下,意思大概是,这个问题问得好。
马清斋有一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胎记,后背,我——我后背上没有胎记。”在这个问题上,马清斋是蒙混不过去的,李云帆在必要的时候,是会把“马先生”变成“马清斋的,自然也会验明正身。
“那么,你兄弟马明斋的后背上有没有胎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记不起来了。”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让我们来告诉你,马明斋的后背上有一个胎记,胎记的形状像一只壁虎。”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马清斋的主动地位正在逐步丧失。
“在马明斋死后的第三年,在舒心堂,有人看到了这个胎记,在你马清斋的身上看到了这个胎记,你说你的后背上没有这个胎记,事实也证明,你的身上确实没有这个胎记,因为——后来,在舒心堂,擦背的和修脚的都没有在你的身上找到这个胎记。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们的意思了吧!”
马清斋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李云帆和刘局长、郑峰、毕老低头交换了一下意见之后道:“金所长,您去把马明斋的老婆请过来。”
郑峰碰了一下坐在旁边的刘建亮,刘建亮心领神会,跟着金所长走出了厅堂后面的东小门。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能不能直截了当呢?”这种反守为攻的手法,李云帆见的多了去了。马清斋是不会轻易承认马家桥下的无头尸就是马明斋的,一旦他承认了这一点,那就意味着马家和“12.3”凶杀案有着脱不了的干系。所以,郑峰和李云帆是有足够的思想准备的。
“我们说得还不够明白吗?马家桥下面的无头尸就是你兄弟马明斋。”李云帆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窗户纸终于被捅破了。
“你们在马家集忙了这么多天,就得出了这么一个荒唐之至,可笑之极的结论吗?”马清斋强作笑态,一副调侃的腔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你回忆一下,你兄弟马明斋得身上有没有枪伤呢?”
“没有。”
“你就这么肯定吗?”
“我们从小生活在一起,他身上有没有伤疤,我能不知道吗?”马清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腮帮子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他不知道李云帆的问题是在什么背景和条件下提出来的。
金所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打扮得很妖艳,穿戴得很艳俗。
金所长走到李云帆跟前道:“这就是马明斋的婆姨。”
马清斋的调门突然高了起来:“这真是天方夜谭,我兄弟在十七年前就死了。金所长,当时,你和老所长,还有工作队的连队长不是都在现场吗?你们不是亲眼看见我兄弟下葬的吗?”厅堂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金所长。
金所长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二太太坐到一张椅子上,抽泣起来。手在眼睛上抹了好几下,手指之间捏着一个手帕,但她抹泪的时候,用的是手背,而不是手帕,那只手帕很像一个道具。
“金所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金所长说什么呢?金所长当时确实在现场,马清斋说的似乎也是事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金所长只顾抽烟,马清斋来劲了:“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说啊!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李云帆虽然知道马清斋不会轻易就范,但没有想到他来了个鲤鱼打挺,幅度还蛮大的呢!溅得大家一身鱼腥味。
李云帆站起身,走到二太太跟前:“把那颗子弹拿给我。”李云帆把手伸向了坐在二太太旁边的王萍道。
李云帆之所以把马清斋和二太太放在一个锅里烧,有一个前提,两个目的:一个前提是,李云帆和同志们对马明斋历史与现实情况了如指掌,无需再进行分析、判断和推理,更不需要进行确认,马清斋承不承认这个事实,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同志们不想干挖坟掘墓的事情,当然,这完全取决于马家的态度。现在,同志们现在做的就是这件事情。这就要看马家领不领情了。
两个目的之一是调虎离山,给刘建亮创造机会,第二个目的是想在马明斋老婆的身上找到突破口,或者叫破绽。
王萍将一个小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颗锈迹斑斑的子弹,王萍将子弹连同报纸放到了李云帆的手上。
“马太太,请你回忆一下,你丈夫马明斋的身上有没有伤疤?”
“伤疤?”马太太看了看马请斋,眼神里面写着两个字——犹豫。
马请斋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有没有?”李云帆的眼睛直视着马太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
所有人的眼睛里面放出异样的光芒来。相反,马清斋的眼神突然黯淡许多。
“有几处?”
“几处?有两处。”
此时的马清斋端起茶杯,一鼓作气喝了个精光,郑峰摸了摸茶杯,水已经凉了,马清斋终于在这个细节上表现出了蛮多的慌张。
“有两处。”
“在什么地方?”
“一个在肩膀上,一个在——在……”马太太突然语塞。
“另一个地方在哪里?”
马太太低头抹泪,这次用的是手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不是在屁股上面?”
对方突然抬起头来,用一种十分惊异的眼神看着李云帆。
李云帆读出了对方眼睛里面的潜台词: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能告诉我们是什么伤疤吗?”
“是——是害毒疮留下来的疤。”
“不对,应该是枪伤,而且两处都是枪伤。”
“公安同志,你们搞错了——你们肯定搞错了。”马太太第一次作出否定的回答。她之所以要回避这个事实,大概是因为这个事实和马明斋某一段不光彩的历史联系在一起,这也应该是马家人永远都无法愈合的疮疤。马明斋就是因为这一段历史开始走向地狱之门的。
“舒心堂的修脚师傅四老爹曾经多次给你丈夫马明斋修过脚,据他回忆,马明斋的屁股上有一个蚕豆大的坑——那是一个明显的枪眼。”
“他的屁股上是有一个坑,但不是枪眼,当年,他屁股上害了一个毒疮,害了十几天,请了好几个郎中都看不好,后来,大伯子到省城请来了一个医生,在屁股上挖了一个洞,所以留下了一个坑。”马太太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女人,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98章刘建亮身手不凡马太太非同凡响
“你还记得在你们马家做了几十年佣人——八卦洲的而姑太吗?”
“怎么不记得,我们还是亲戚呢。”
“二姑太说,马明斋在芦苇荡围剿新四军的时候,身上中了两枪,是被下人背回来的。”有些问题是无法回避的。
马太太的脸上立刻笼上了一层灰色。
“你们只是请了本地的郎中,二姑太并没有提到从省城请来医生的事情啊!”
对方抬起头来道:“她只是一个下人,知道什么?”
“马太太,我问你,二姑太是什么时候离开马家的?”
“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我记不得了。”
“我来提醒你,是不是在马明斋死后第二年?”
“大概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在马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和马家又是亲戚,为什么要走呢?”
“其他下人都走了,她也想走啰。”
“是她自己提出要走的吗?”
“是啊!”
“可二姑太说是你让她走的,还给了她一些钱和衣服。”
“我为什么要赶她走呢?”
“因为他在你家的后院里面看到了已经成为鬼魂的马明斋,这件事情发生在你丈夫死后第二年的春节之前,年后不久,她就被你辞掉了。”
“二姑太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经常疑神疑鬼,她一辈子没有结婚,脑子不怎么清楚。”马太太的反应是相当快的。
马清斋和马二太太的话中虽然露出了诸多的破绽,但对于马明斋十七年前假死这一历史事实没有丝毫的松动。
谈话似乎陷入了僵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美英,添茶。”马清斋对着厅堂后面喊道。
同志们知道,这是主人在下逐客令。
正在这时,从厅堂的外面进来一个人,年龄大概在二十岁以内。肩膀上背着一个书包——是一个黄书包,看样子,书包里面没有多少书。因为书包在腰上晃来晃去。
“大伯,他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来有点小事,阿魁,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是星期五,其他同学都回家了。”
“阿魁,你该不会是逃课吧!”
“娘,我没有逃课,教室里就剩下几个人,阚老师就让我们回来了。”
“这里没有你的事,到后面看书去吧!”
阿魁飘然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看郑峰目送阿魁走出了厅堂的小门,道:“他就是马明斋最小的儿子。”
“他在哪里读书?”
“在马集中学。”
“马集中学?”刘局长道。
“是啊!”
按理,同志们应该起身告辞了,但今天,李云帆要破一破这个规矩,现在还不是散席走人的时候,李云帆和他的战友们还有一道压轴菜没有端到桌面上来呢。
“二位,我们今天来……”
李云帆的话只开了一个头,就被刘建亮的到来打断了,他走到李云帆的跟前耳语了几句,李云帆又和刘局长、郑峰和毕老嘀咕了几句随着刘建亮的到来,李云帆的压轴菜要过一会上桌了。
“二位,我们想到后面去看一看,可以吗?”
“你们这是要搜查吗?”马清斋大概是想让李云帆按法律程序行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只是想到马明斋的屋子里面去看看。”李云帆所说的“马明斋的屋子”有两层意思,表面的意思是指马太太的屋子,实际的意思是指二姑太所说的后院。
“这——这恐怕不妥吧!”
“马先生,你是不是想叫我们出示搜查证啊!”
“我是说,最起码,你们应该有一个手续吧!”李云帆和同志们听出了马清斋的弦外之音,我们马家可是马家集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你们怎么能随便看看呢?
“那好吧!王萍,你把东西拿给我。”
王萍从皮包里面拿出一张纸,那就是马清斋所需要的东西——一张搜查证。可见刘局长和郑峰是有准备的。
“马先生,搜查证,我们随身带着,只要我签一个名字就可以生效。你看我要不要签这个名字?”李云帆用一种调侃的口吻道。
“不——不必了。”
“那就请二位带我们去看看。”李云帆把搜查证往八仙桌上一扔,跟在金所长和刘建亮后面出了厅堂的小门,马清斋和马太太很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刘建亮和李云帆说了些什么呢?一会,我们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出厅堂,走过一个回形长廊,一扇大门出现在眼前。
“刘局长,这就是马明斋活的时候住的地方。”金所长道。
“走这边。”刘建亮朝走廊的左边指了指,“后院的门在那边。”
同志们向左拐了几十步,然后向南走了十几米。下了走廊,下面就是一道门,门上有一把锁——是一把老式铜锁。
“李队长,这里面应该就是二姑太所说的后院吧。”王萍道。
“二太太,请把这道院门打开。”金所长道。
二太太掀起上衣,在腰上摸了一下,道:“金所长,你们等一下,我把钥匙丢在屋子里了。”
李云帆朝王萍瞥了一眼,王萍跟了上去。
二太太上长廊,进堂屋,一边在堂屋里面转圈,一边道:“瞧我这记性,公安同志,你坐一会,我进屋找一下。”
二太太闪进东厢房——她在东厢房里磨蹭了一会就出来了:“找到了,在这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萍跟在二太太的后面,发现二太太裤子的口袋布翻在外面——在右边,她先前就是在那边摸钥匙的。
“金所长,是这把钥匙。”二太太道。
金所长接过钥匙,锁锈得非常厉害。金所长拧了好几下:“刘局长,锁锈得很厉害,打不开。”
“金所长,看看能不能把门卸下来?”
“李队长,不行啊!有石门坎挡着,手伸不进去。”金所长用手在门槛和门之间的缝隙里面试了试,然后左右两边看看,他大概是想找一块砖头或者石头。
“不用了,金所长。”刘建亮一个纵身,双手抓住墙檐,身体向上收缩,右脚搭在墙檐上,一个鲤鱼翻身,身体稳稳地横在墙头上,一眨眼的功夫就跳到院墙里面去了。
不一会,右边的院门开始向上移动,很快,门就被掀起来了,金所长走过去,和刘建亮同时用力,将院门挪到一边去了。
这是一个不算很大的院子,也许是没有了主人的捯饬,院子里面一片破败的景象,显得毫无生气。院子的位置比较隐蔽,因为有高树的遮掩,所以,如果不是站在院子里面,是不可能知道,在马家——竟然还会有这样一个幽静的地方。马明斋家的房子一共有三进,后院的位置在最后一进,在第二进和第一进中间也有一个院子,而且是一个大院子,所谓“后院”,恐怕就是针对这个“前院”而言的。
在院子东侧,距离院门二十几米的地方有一座小亭子,亭中有一个圆形石桌,周围有几个腰鼓形石凳。郑峰走进凉亭,用手在一个石凳摸了一下,没有什么灰。刘建亮带着大家走进了堂屋,走进东厢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99章刘局长一锤定音郑队长当机立断1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不对啊!”刘建亮突然在东厢房的门口站住了。
“有什么不对?”
“刚才,床上还有一床很厚的被子,还有一个枕头,床底下还有一双棉鞋。”
郑峰和刘局长相互对视了一下。
刘建亮冲到一个半截厨跟前,他打开厨门,呆住了:“李队长,一定有人来过,就在刚才,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有人进来过?”
“不错,厨里面有很多衣服。”
“有很多衣服?”金所长莫名惊诧。
“刘建亮,是一些什么衣服?”毕老道。
“我当时还拿起来看了,全是成人的衣服,床底下还有一个尿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局长在床上摸了几下:“不错,郑峰,你摸摸看——,先摸床里面,再摸床外面。”
郑峰在床里面了一下,看了看,没有灰,再摸了一下床外面,手上全是灰:“刘局长,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阿魁——就是马明斋的小儿子?”王萍道。
刘局长走出东厢房:马太太,你家里除了你和小儿子阿魁,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大儿子。”
“人在哪里?”
“在前院。”
刘局长等人走出堂屋的时候,李云帆和郑峰还站在东厢房里面仔细寻觅着。院门是上了锁的,一定还有其它通道,现在弄清楚暗道的问题,显然不是时候。先退出去再说吧!
“马太太,我们可以到前院去看看吗?”
“你们跟我来。”大家跟在二太太的后面,出了后院,上走廊,进了第一进正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局长。”郑峰叫住了刘局长。
没等郑峰开口,刘局长就说出了他和李云帆想说的话:“不必再纠缠了,过一会,直接摊牌。”
二太太将同志们带到第二进的东厢房的门口。她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郑峰和同志们止步于门外,因为房间里面有一股骚臭味。让同志们停住脚步的不仅仅是屋子里面的骚臭味,最重要的原因是床上坐着的一个怪模怪样的人:他佝偻着腰,蜷曲在床上,最让人吃惊的是他那张想骷髅一样的、恐怖的脸。
王萍只看了一眼就本能地退后几步:“太可怕了。”
“看把你吓的,有这么夸张吗?”刘建亮把脑袋凑了上去,但很快就缩了回来,“这是谁啊!”
“这大概就是马明斋那个瘫了的儿子。”
“金所长,您没有见过吗?”
“只听说过,没有想到是这个样子。”
“简直就跟骷髅一样。”
“家里面有这么一个人呆着,吓都吓死了。”王萍被吓的面无血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要是在夜里面……”
“小刘,您不要再说了。”
走出房间的时候,刘局长朝李云帆看了一眼。李云帆心知肚明。
“马太太,我们在这儿已经耽搁很久了,我再问你一次,二姑太在马明斋死后的第二年,在你家后院里面所见的人确实不是你丈夫马明斋吗?”
“我们不是都说过了。”马清斋抢过了话头。”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开棺验尸,你们该不会反对吧!”
“这——你们这样做,合适吗?”
“老头子啊!没想到,你死后还得不到安宁啊!”马太太突然瘫坐在地上耍起了泼。这是女人惯用、也是最后一招。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马清斋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我们已经请示过地区的领导同志,如果有什么法律问题。我一人承担。”刘局长义正辞严道,“郑队长,你安排一下,马清斋,我们顺便通知你们一下,请你们就呆在家里,刑侦队随时都会找你们了解情况。今天算是初次见面,对于你的表现,我很不满意,亏你还是一个有文化的人。马上,我们到墓地去,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魁从院子里面走进来,把母亲扶到椅子上,马二太太的嚎啕大哭变成了有气无力的低吟。
“阿魁,照顾好你娘,我跟他们去了。”马清斋用手摸了一下阿魁的头,跟在王萍的后面走出了堂屋。
大家离开马家大院的时间是三点差五分。
走出马家院门的时候,刘建亮低声问金所长:“金所长,马明斋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来啊?”他所指的是马明斋的瘫儿子。
金所长的结论是:“大概是马明斋做的好事太多了。”
看到刘局长他们走出马家大院,卞一鸣从书场里面走了出来,李子荣和李卫国还呆在书场里面,因为他们看见了走在同志们中间的马清斋。
刘局长道:“郑队长,你安排吧!”
郑峰和同志们等的就是这句话。
其实,大家,包括刘局长,都希望马清斋能认清形势,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也许,他想和刑侦队的同志打心理战,因为这一道防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棋局已经到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节骨眼上,或者,他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也未可知。
马清斋就像一个听话的学生跟在同志们的后面,刘局长的目的达到了,刑侦队要去挖坟掘墓,马家必须要有人在场,马清斋和二太太人虽然没有同意让马明斋“重见天日”,但只要有马家的人在跟前,这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李云帆的心里倒有点不踏实了,不过,此时此刻,同志们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对刑侦队来讲,是至关重要的、必须要走的一步棋。
“金所长,你去请三四个工人,让小刘把汽车开到南街口,卞一鸣,你跟金所长回派出所,把照相机和工具箱带上,我们先行一步,在山上等你们。”郑峰道。
“好嘞!”金所长和卞一鸣扬长而去。
刘局长一行直奔鱼市口而去,大李和小李站在书场的门口目送着刘局长他们的背影,心里面痒痒的。没办法啊!再痒也得忍着。既然郑队长没有留下什么话,那就表示监视的工作还得继续下去。
这一行人走在大街上,引来了不少眼睛,单是一群身穿制服的公安同志走在马家集的大街上,就已经够他们议论一阵子了,更何况队伍里面多了一个马清斋,所以,人们免不了要指指点点。
金所长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同志们走到松树林的时候,汽车已经停在了南街口,金所长带着几个人朝松树林走来,几个人的肩膀上扛着铁锹。卞一鸣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手里面提着一个箱子,脖子上挂着一架照相机。
三分钟以后,南街口又出现了一辆汽车,从车上跳下来五个人,第一个跳下车的是刘队长,他一路小跑,同时朝山上招手,好像在喊什么。
“郑队长,好像是刘队长他们。”。王萍道。
几分钟以后,金所长他们赶上了刘局长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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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所长,你们来得好快啊!”王萍道。
“不快不行啊!这季节,天黑得早,五点多钟,天就上黑影子了。”
“金所长啊!你们这是……”
普觉寺的悟空禅师迎面走来,后面跟着一个小和尚。
“是悟空禅师啊!我们上山执行公务,您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寺中灯油快用完了,方丈让我们到山下去打一点煤油。”
当悟空禅师从马清斋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双手合十,和马清斋擦肩而过,马清斋则是低头垂眉,做半鞠躬状,一副恭敬虔诚之态。
“不耽误你们啦!好走啊,金所长。”
“悟空禅师,您也好走。”金所长道。
“金所长,您和这个悟空禅师挺熟的吗!”王萍道。
“他是在解放那一年到普觉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干咳了几声。
在杂树林里面,刘队长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来了:“刘局长,你们怎么走这么快啊!”
“刘队长,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上山的呢?”
“金所长,我是听张师傅说的。”
“包家那边怎么样?”
“郑队长,您放心吧!海洋和邓军在那儿盯着呢。我们过来,可不单是想多吃多占,脚踏两只船,我们有重要的情况向您汇报。”
“什么重要的情况?”
“阎师傅在派出所等你们。”
“他有什么事情重要的事情?”
“他要报案。”
“报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金所长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你离开派出所以后,你们的汽车走的是北街口,他在船上就看见了你们的车子,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他说在七里湾芦苇荡发现了一具尸体,也是一具无头尸。”
“又是一具无头尸?”
“对!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老李,你和金所长火速赶到派出所,到东方红书场把陈皓和大李也叫上,书场留一个人就行了。刘队长,带着你的人跟着去,小刘,你也去。”刘局长道。
李云帆一行大步流星,朝山下冲去。
树有分岔,话有两头,我们先来说说郑峰这边的情况。
五分钟以后,郑峰他们到了马家的墓地。马清斋找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他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从口袋里面掏出火柴,把烟点了。
金所长请来的四个工人手握铁锹,立于马明斋的坟前,望着刘局长和郑峰。做好了开挖的准备。
刘局长看看坐在一旁的马清斋,朝郑峰努努嘴。郑峰明白刘局长的意思,他是要让郑峰再和马清斋最后敲定一下。
郑峰走到马清斋的跟前:“马先生,我们动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猛吸了一口烟,犹豫了一下,道:“你们既然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就挖开看看吧!”
郑峰走到刘局长的跟前道:“刘局长,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四位师傅,请开挖吧!”
四把铁锹开始舞动起来。
马家的墓地距离上山的路大概有一百米左右,不一会,杂树林里聚集了十几个人,人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人越集越多。
工人已经脱掉了棉袄,一个工人的锹头已经接触到了棺木。
刘局长瞥了一眼马清斋,马清斋像雕塑一样坐在石头上,没有一点反应。郑峰连扔了三只香烟给工人,他自己也连抽了三支香烟。难不成马明斋果真躺在棺材里面,要不然,马清斋怎么会稳坐钓鱼船,这么神闲气定呢?
棺材上面的土被挖去了一大半,铁锹碰到棺材上面,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棺材的表面上已经开始腐烂,用锹在上面铲一下,就会掉下一块来。
一个年纪稍小的工人道:“挖到这个份上,已经可以了,只要把露出来的棺材板撬起来,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雕塑”不答应了,他站起来,走到坑边:“不行,郑队长,这可不行,你们千万别撬,你们把土全挖开,掀开棺盖,不是更好吗!”
刘局长怎么也不会想到,马明斋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支持刑侦队的工作,这样一来,刘局长的心里面反而没有底了,难道是同志们的分析判断出了问题,看马清斋的神情,如果这是一座空坟,他能如此安之若素吗?
卞一鸣一会看看刘局长和郑峰的表情,一会儿瞅瞅马清斋,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们所选择的这个突破口很可能会出问题,也许是大家把这个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此时此刻,卞一鸣手里面正捏着一把汗。香烟在嘴上也没有刚开始那样淡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土挖完了。
一个工人拿着一把洋镐道:“可以开了吗?”
“开!”
棺材摆放的方向是朝东,棺材的南边框上有一个两寸宽的缝隙,工人将洋镐的尖头插进缝隙之中,然后向南用力,第一块棺材板被撬起来了。工人又准备撬第二块。
“师傅,请等一下。”郑峰跳到坑里面,“卞一鸣,把手电筒拿给我。”
刘局长和毕老也跳到了坑里面,郑峰接过手电筒,打开开关,伸到缝隙里面,缝隙大概有七、八公分宽。
雕塑没有任何变化,唯一添加的内容是嘴上叼了一支烟,一副“以不变应万变”的架势。
卞一鸣和王萍的眼神落在了郑峰的脸上,郑峰的眼神从缝隙里面转移到了刘局长和毕老的脸上。
卞一鸣也跳到坑中,蹲在毕老的旁边。
“刘局长,还要不要继续挖下去?”郑峰道。
刘局长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扔掉了,烟蒂还有一大截:“挖!我们没有退路了。挖开来再说。”刘局长想从地上站起来,试了一下,又蹲下去了,倾斜着身体,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毕老用手去扶他。
刘局长摆摆手:“挖!”口气异常坚决。
雕塑结束了沉默:“你们还要挖吗?我看不必了,你们自以为是,说什么,这是一座空坟,结果怎么样?我也知道你们很不容易,但你们总不能拿一个死了十几年的鬼魂来开玩笑啊!”
杂树林那边的人出现了些微的骚动。四个工人站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我看见了,里面有一副骨头架。”
“怎么可能是一座空坟呢?简直是开玩笑。”
“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先歇一会,等他们谈好了再说。”
“晦气,这种事情怎么摊到咱们头上来了?”
“没办法,金所长的面子,不能不给啊!”
刘局长搭着郑峰的手站起了身,卞一鸣扔了几支香烟给四位工人,递给刘局长、郑峰和毕老一人一支。刘局长拍拍手上的泥土,接过香烟,卞一鸣给他和郑峰点着了香烟。刘局长猛吸了一口。他在犹豫,他在权衡,他在掂量。突然,刘局长的手颤抖了一下,香烟掉到土堆上了,郑峰看到,刘局长左手捂着腹部,由黄变暗,右手撑在大腿上,身体慢慢地蹲了下去,郑峰和毕老赶忙扶住了他的肩膀,卞一鸣也走了过来。四个挖土的工人在一旁袖手旁观,仍然没有动手的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01章卞一鸣大叫一声马明斋借尸还魂
“刘局长,您怎么了?”王萍道。
“没事,就是有一点不舒服。”
郑峰知道,刘局长的老毛病又犯了,怪不得食欲这么差呢:“卞一鸣,你跑一趟,弄一辆车子来,顺便再喊几个人过来。
卞一鸣撒开两腿朝山下跑去。
“小卞,你等一下,郑峰,我还能撑得住,老毛病,一会就好了。把这一摊子事情了结之后再说。你们放心吧!不碍事的,我心里有数。”
卞一鸣立在原地,只等郑队长一句话。
“回来。”郑峰大声道。
杂树林那边出现了一些骚动。
“雕塑”更来劲了“郑队长,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看你们还是就此打住吧!凡事都应当适可而止。你们把坟墓恢复原样,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抓紧时间继续破你们的案子,不要在这里耽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未置可否,他一个劲地猛吸香烟,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郑峰在性格上有一个最大的缺陷——我们姑且称之为缺陷,只要是他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干下去,不撞南墙,他是不会回头的。难道是四老爹、伍师傅、二姑太和水老师看错了,一个人看错了,这是有可能的,四个人的记忆组成了一个既合乎情理,又合乎逻辑的证据链。再说,现在还没有到撞南墙的时候。不管马家这潭水有多浑,我一定要看一个究竟。这就是郑峰当时最真实的想法,他现在唯一忧虑的是刘局长的身体,这真是一个多事的下午,这么多的事情全集中到一起来了。
“郑队长,我们还是打开来看看比较好,不能半途而废,有什么事情,我们大家兜着,大不了,这辈子不干刑警了。”卞一鸣道。
“对!挖开来看个究竟。”毕老道。
“郑峰,按原计划进行。”刘局长坐在土堆上道,“一切有我!”
“四位师傅,请接着干吧!”郑峰的手在空中挥了一下。
四位师傅捋起袖子,跳到坑中。
这回轮到马清斋猛抽香烟了,他坐到石头上,继续做他的雕塑。
刘局长看了看时间:四点零三分。再看看西边的天空,太阳已经挂到树梢上了。
杂树林里面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伸长了脖子,远远地看着,议论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更像一尊雕塑了。
四位工人三下五除二,七、八分钟就把棺材盖全部掀到旁边去了。
棺材里面确实有一具尸骸,半掩在泥土里面,脚底还有一湾积水。
接下来,郑峰会做什么呢?这个问题,郑峰在决定开馆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卞一鸣,把皮尺拿给我。”郑峰抬起右脚,准备跨进棺内。
“郑队长,让我下去。”卞一鸣的话音还没有落地,两只脚已经站到棺材里面去了。他知道该怎么做,他也知道郑队长要做什么。
棺材很大,宽有一米左右,长不到两米,有大半人高,和棺材里面的尸骸搭配在一起,极不协调,也就是说,尸体显得太小。卞一鸣拉出皮尺,量了一下尸骸的长度。
“卞一鸣,长度是多少?”郑峰蹲在棺材边上道。
“队长,刘局长,你们看——”
“王萍,记下来。”刘局长道,声音很低,声音有些沙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萍走过去,朝卞一鸣手指的地方看了一下,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组数字:“164.3米。”
刘局长用手指着尸体,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意思大概是:“卞一鸣,再量一次,精确一点。”
卞一鸣又重新量了一遍,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皮吃上的数字,伸到王萍的面前。
王萍朝刘局长和郑峰点了点头。笔记本上面的数字没有任何改变。
很显然,刘局长他们已经发现了问题,既然是双胞胎,马明斋和马清斋的身高应该差不多,马清斋身高在一米七一左右,马明斋怎么可能只有一米六四点三米呢?人在死后,骨骼会收缩,但再怎么收缩,也不会从一米七一左右收缩到一米六四点三啊!金所长不在,他一定知道马明斋的身高,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刘局长,郑队长,你们看——”
“有什么情况?”
“你们看——,在这。”
刘局长和郑峰朝卞一鸣手指的地方看去,四个工人也凑了上去:尸骸的右手有六根指骨。
“王大头,你看——有六个手指头。”一个三十几岁的工人拍了一下同伴的肩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看了看四个工人,全是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子,如果有一位老者就好了,为什么呢?是老者就一定会认识马明斋,无论是身高还是右手手指的数量,都能够当场确定棺材里面的这具尸骸到底是不是马明斋。谁能想到这些呢?挖坟掘墓毕竟是一种力气活,金所长自然要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啰?如果能想到坟墓里面有一具尸骸的话,刘局长就不会把金所长派到另一个案发现场去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咱们这一帮人还不能算是智者呢?
郑峰的表情没能逃过刘局长的眼睛,他招手——把王萍叫到自己的跟前,道:“小王,悟空禅师回来了,你过去把他请过来,”刘局长望着山道。
果不其然,悟空禅师和另外一个和尚从山下上来了。
王萍将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拿下来,递给了郑峰,向悟空禅师走去。
这边,郑峰“咔嚓——咔嚓——咔嚓”,一连拍了七、八张照片。
两分钟以后,王萍领着一位老者朝墓地走来。但不是悟空禅师。
雕塑看着走过来的老者,二目呆滞,面如死灰,真变成了一尊雕塑。
郑峰迎上去:“悟空禅师呢,他怎么没有来啊?”
“他说和马明斋素未平生,自己是佛门中人,世俗之事一概不知。”
郑峰紧紧地握住了老者的手:“老人家,你们还记得马家集的马明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马家集生活了这么多年,除了这些年轻的后生,老一辈没有我们不认识的。”
“很好,在你们的记忆里面,马明斋身材有多高?”
“有多高?那不是马清斋马先生吗,他和马明斋是双胞胎,兄弟两个差不多高。”老者道。
“太好了,请您再想一想,马明斋左手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他的左手有几个手指头?”
“几个手指头?不都是五个手头吗?”
“好,请您过来看看——”郑峰把老人领到棺材跟前,“你们看。郑峰从土堆旁边拿了一根树枝,指着尸骸的左手指骨道,“看见了吗?”
“不对啊!这就奇怪了。马明斋的左手明明是五根手指头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04章金所长恍然大悟李子荣不虚此行1
率先打破沉闷空气的是严师傅:“来,快趁热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肚子还怎么办案呢?”
“来,先喝一口水。”毕老紧紧跟上,他把茶杯端给了郑峰,“郑队长,刘局长的病情怎么样?”
“很不好!”郑峰喝了一口茶,“这都怨我,我不应该给他打电话。”郑峰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我知道,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先前他提到退休的事情,我就应该想到这些,什么都打不垮他,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病魔。”
“郑队长,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刘局长啊?”王萍用一种试探的口气道。
“我是被他赶回来的,你们也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气。他让我们多在案子上花一点时间。”
“好啊!二位队长,赶快吃饭,吃过饭以后,我们议一下案子。”毕老道。
严师傅适时地把碗筷递到了二位队长的手上。
二位队长开始吃饭,摆在桌子上的茶杯都跑到了同志们的手上去了。
金所长走进会议室,手里面端着一盆热水,肩膀上搭着两条毛巾,他把脸盆放在桌子上,王萍走过去拧了两个热毛巾,郑峰和李云帆接过毛巾擦去了头发和脸上的雨水。
“卞一鸣,你有没有带塑料薄膜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带了。”卞一鸣抬起头来,抹了一下眼睛道。
“大不大?”
“是严师傅帮我找的,有一丈见方。”
“很好,这样,雨水就不会渗到棺材里面去了。金所长,您回忆一下,在马明斋“死’之前,马家集有没有其他人过世,年龄在六十五岁左右。”
“让我想一想,时间这久了……”金所长陷入了沉思。
“金所长,你们有户籍资料吗?”李云帆道。
“有啊!”
“户籍资料里面有没有这方面的信息呢?”
“等一下,我去把户籍资料抱过来。”
李子荣站起来,朝郑队长望了一眼,跟了出去。
“郑队长,还有一个路径,也可以考虑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你说,什么路径?”
“在马家墓地附近找找看,当然,条件必须是有墓碑的坟墓,看看在马明斋之前,有没有其他人过世。”
“并不是每一座坟墓都有墓碑的。”陈皓道。
“郑队长,我看卞一鸣的这个想法可以考虑。”刘队长道。
“是啊!今天临下山的时候,应该到附近的墓碑上去看看。”大李道。
“很好!明天早上天一亮,我们就上山。老李,这件事情就交给您,带上卞一鸣和大李,先找到疑似墓碑,再通过生理特征和那枚玉佩寻找当事人。”
“我们还可以在马清斋的身上找到答案。”毕老道,“最起码,我们应该试试看,当然,这是一块比较难啃的骨头。”
“看金所长能不能给我们带来一点有价值的信息,跟马清斋打交道,先得喝一点酒垫垫底才行。”
“郑队长,干脆,我们现在就上山,只要有一把手电筒就行,你们先在户籍资料里面查找,我们顶多一个小时就回来了,到时候,两方面的情况一汇合,说不定会有结果呢?”卞一鸣道。
“对!如果我们回来的比较迟的话,你们就先议一议七家湾现场勘察的情况,刘队长,你把有关材料准备一下。”李云帆道。
“我看这样吧!李队长,您留下,这种事情用不着您出面。你们不是还要说案子吗!我跟他们走一趟,我对那里的山路比较熟悉。”严师傅道。这是郑峰接手“8.18”凶杀案以来,严师傅第一次插手同志们的案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熟悉那儿马?”
“我家的祖坟就在包家墓地的下面,离马家的墓地也就隔一个小山头。”
“不行!您不能去,您这么大的年纪,天这么黑,又下着雨。”郑峰摆了摆手。
“郑队长,您不要担心我,我们山里人,打小就在山里面摸爬滚打,脚底下认得路。刘局长都病成这样了,我心里面明白着呢,他是连病带急才倒下的。”
“这样吧!老刘,你再派一个同志去,连勘察带照顾严师傅。”
“刘队,我去吧!”说话的是海洋。
郑峰站起身,从墙上拿下一件军用雨衣穿在严师傅的身上,帮他扣好了扣子。其他人的雨衣也穿好了,刘队长从工具箱里面拿出两把手电筒,交给大李和卞一鸣。
王萍打开门,四个人冲进了雨幕之中。
雨比先前更大了。
金所长和李子荣回来了。
“金所长,户籍资料呢?”王萍道。她见金所长和李子荣都空着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刚才听李同志讲,你们在棺材里面看到的尸体的右手有六根手指头。”
“对啊!”王萍道。
郑峰望着金所长:“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在我们马家集,有六个手指头的一共有四个人,三个人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六十多岁的只有一个人。”
“是谁?”
“是周家染坊的周大掌柜,我清楚地记得,他的右手有六根手指头。”
“他死了吗?”
“对。”
“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马明斋前后,是前是后,记不得了,他死得时候,我和老所长还以派出所的名义出了份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不会有错了。”
“不会错,他过六十大寿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右手上分明是六个手指头。当时,在酒桌上,有人开玩笑说,周大掌柜生意做得好,全亏了六只手。”
“什么意思?”王萍道。
“捞钱捞得快啊。”
“郑队长,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十有八九就是他。”毕老道。
“不会错,周家历来行善积德,听老所长讲,新四军在芦苇荡养伤的时候,他家出了不少布,给新四军的伤病员做衣服,他家经常做一些修桥铺路的事情,在马家集,就数他家名声最好,除了他家,就是盛家。”
“他叫什么名字?”
“叫周有礼。”
“身高有多少?”
“和门卫张师傅差不多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队长,张师傅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卞一鸣道。
这个周有礼的体貌特征和躺在马明斋棺材里面的尸骸的长度差不多。
“金所长,周有礼的墓地在哪里?”
“就在马家墓地的附近。”
“王萍,把那枚玉佩拿出来。”
王萍打开皮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来,走到金所长的面前。
“金所长,您在周有礼的脖子上见过这个玉佩吗?”郑峰道。
“没有,不过,要想知道是不是周有礼的玉佩,很简单,我现在就带你们到他家去,他老伴还活着,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好,估计李子荣他们还有一会才能回来,我们现在就去一趟,远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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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就在东边,在“我来我客栈’前面,在渡口附近。”
毕老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八点三十五分。
“我和金所长走一趟。金所长,有雨衣吗?”郑峰道。
“有。”
“走!”
“郑队长,我和金所长去吧!你留下,说不定陈院长一会就到,刘局长这个人比较固执,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恐怕不愿意离开马家集。一定要把他送到省城去看,这个时候,只有你的话他才会考虑。”
“我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好吧!辛苦您走一趟。”
金所长已经拿来了两件雨衣和一个手电筒,两个人穿上雨衣,走出了会议室。
雨还在下着,按照李云帆的经验,晴了这么多天,既然下了,一时半会不会停。
雨中,路上,没有一个人,“我来我客栈”的幌子灯还在亮着,客栈的门关着。
“李队长,前面就是渡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渡口一直通到桃源渡口吗?
“不,从这里只能到七里湾南渡口,然后再从七里湾北渡口坐船到桃源渡口。”
“我想起来了,昨天在去马集中学的路上,您提过这件事情。多长时间一趟?”
“不一定,因为路比较远,所以要等人差不多了才能开船。”
“从这里到七里湾要走多长时间?”
“估摸要半个小时上下。从七里湾到桃源渡口就快了,估摸十来分钟就够了。”金所长明白李云帆的意思,李队长是在想下午的案子。
“慢一点——慢一点,等船靠稳了,你们再下船。”
渡口传来了摆渡人的声音。有一条船靠岸了,不一会,从船上跳下来五六个人,他们行色匆匆,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金所长,摆渡要到几点?”
“不一定,老五就把船停在渡口,他家就住在前面,夜里面如果有人叫,他就跑一趟。”
“真不容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不是吗!我到这马家集来,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马家集为什么这么繁荣,全凭两个字。”
“全凭两个字?”
“就是“勤快’啊!”
过了渡口,金所长带着李云帆拐进一条巷子——巷子比较宽。
“到了,就是这一家。”金所长指着一个院门道。
院门在四级石阶之上,院门不大,大概有一米多宽,门头之上有一个不算气派的檐,门上也没有金属环,只有两个不大的门鼻子。
“笃——笃——笃——”金所长在门上敲了三下。
大概是雨的缘故,院子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咚——咚——咚——”金所长用力在门上拍了三下。
里面终于有反应了:“来了——来了!”
“是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娘,不知道,我去看看。”
“谁啊?”
“如章,是我,我是派出所的老金啊!”
“是金所长啊!您等一下,来了。”
“咣当”一声,院门被打开了:“金所长,快请进!”开门是是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人。
周如章插上院门,跟在金所长和李云帆的后面朝堂屋走去。
院子里面横七竖八地搭了很多毛竹和木头架子,估计是用来晾晒布料的,架子下面,有好几口大缸,上面盖着盖子。
“金所长,快请进!瞧这鬼天气,下这么大的雨。如章,快去沏茶。”一位老太太迎了出来。
“老嫂子,别忙,如章,坐下来,我们刚喝过茶。”
“金所长,有日子没见着你了,你今天来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可不是吗?老嫂子,我们给您看一样东西。”金所长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层塑料薄膜,再打开塑料薄膜,然后递到老人的眼前,“老嫂子,您仔细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眯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愣住了。
“老嫂子,您认出来了吗?”
“如章,快去把你大哥喊过来。”
如章冲进雨中,不一会,如章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跑了进来:“娘,看什么?哦,是金所长啊!”
“儿啊,你看看这个东西。”
寿章看了一下,拿起来上下又看了一会:“金所长,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老大,您见过这个东西吗?”
“这是我爹的东西,他一直戴在脖子上,这东西怎么会在您的手上呢?难不成,世上还有第二个这样的玉佩?”
“老嫂子,让我来告诉您,这枚玉佩是我们在马明斋的棺材里面发现的。”
“马明斋,难道马明斋也有一枚和我爹一样的玉佩吗?金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们现在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您快问吧!”
“好,你爹的身高是多少?”
“金所长,你也不是不知道,孩子随他爹,特别是老大。”老人道。
李云帆目测了一下,周寿章的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周如章的身高在一米六六左右。
“我再问你们,周掌柜的门牙是不是少了一颗?”
“对啊!”
“他的右手是不是有六个手指头?”
“对啊!”
“李队长,现在可以确定,马明斋的棺材里面躺着的就是周掌柜的尸骸。”。
“金所长,您能不能说清楚一些呢?”周寿章道。
“好,我们刑侦队怀疑马明斋的坟墓是一座空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坟?这怎么可能呢,他十七年前不是死了吗?”老人道。
“没有,在他死后之后,有人曾经见到过他,所以,今天下午,我们就挖开了坟墓,结果在他的棺材里面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尸体,根据刑侦队的分析,这具尸体很可能就是周掌柜的尸骸,我们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老嫂子,请您再回忆一下,周掌柜是在哪一天过世的,具体的时间是……?
“是一九五五年十月七号。”老人不假思索道。
李云帆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打开来,然后递给了金所长。
“老人家,马明斋死亡的时间在一九五五年十月九号,比周掌柜迟两天,时间完全吻合。”
“金所长,照这么说,这么多年,我们周家的子孙所跪拜的不是我爹的在天之灵,而是一座空坟。”
“应该是这样。”
“老头子啊!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是一个游魂野鬼啊!幸亏公安同志把你的七魂六魄找了回来,金所长,我老婆子给你磕三个响头,儿啊!快跪下来!”
两个儿子“扑通”一声全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五六个男男女女,全跪在堂屋里面。
金所长赶忙扶起老人家:“你们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谢刑侦队的同志,这位就是刑侦队的李队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06章李云帆分析案情同志们彻夜难眠
李云帆还没有反应过来,老人家和他的两个儿子把膝盖挪到了李云帆的面前。李云帆一把抓住老人的双手,硬生生地把老人家扶到了椅子上面。李云帆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和他的战友们在无意之中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金所长还想说一些安慰的话,李云帆用手碰了他一下,眼睛朝门外扫了一下。
金所长心领神会“老嫂子,明天,雨停了以后,你们赶快把周掌柜接回自家墓地,我们还有事情,告辞了。”
“儿啊!快送送金所长他们。”
兄弟俩一直把李云帆他们一直送到北街口。
两个人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卞一鸣他们已经回来了,张师傅找到了周有礼的坟墓,墓碑上的死亡时间如周老太太所言,分毫不差。
郑峰和毕老、李云帆商量后决定:把监视包、马两家的同志都撤回来。理由有三个方面:首先,随着马明斋身份的确定和包俊才身份的初步确定,“8.18”和“12.3”两起案子的性质已经可以定性为家族之间的仇杀,在这幕仇杀的闹剧中,双方都没有赢家,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包、马两家为他们的仇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且还将为他们的复仇行为承担更严重的后果。相信双方都会认真、冷静地想一想何去何从,至少是悬崖勒马。包大贵和智清方丈所说的故事应该能透露出这样一些信息,相信智清方丈的话会对包家的人有所警示。包大贵上山是在十二月二号,这时候,包俊才已经失踪了四个月左右。
其次,现在,马清斋已经在刑侦队的掌控之中,只要把包大贵请到派出所,就可以控制全局,至于盛家,种种迹象表明,马家集的案子和盛家无涉。
再者,时值冬季,夜里面气温很低,现在又下起雨来,为同志们的健康计,郑峰必须这么做。刘局长已经病倒了,身为队长的郑峰,他不能不考虑这些问题。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执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老师,你去通知小李他们解除监视。刘队长,你去通知邓星他们撤离,顺便把包贵请过来,客气一点。你们动作快一点,速去速回,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郑队长,让我跟刘队长一起去,包家那只狗,我们得防着点。”
“郑队长,卞一鸣说得对,多去几个人,让李子荣也去。”李云帆道。
“行,你们要注意安全,带两把枪去。”
“郑队长,我让严师傅下一点面条,看样子——今天夜里又要搞很晚。”
“金所长,谢谢您。”郑峰的眼圈有点潮湿。
“待会儿,我和严师傅给刘局长他们送点吃的过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金所长一脸忧郁地走出了会议室。
陈皓一行九人穿上雨衣跟在金所长的后面冲进了雨中。这九个人分别是陈皓、李子荣、卞一鸣、刘队长和他手下的五个人。
雨越下越大。雨水在屋檐下挂起了窗帘。
郑峰不由自主地裹紧了大衣,李云帆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门卫张师傅把值班室的烤火炉搬到了会议室,金所长和严师傅正在厨房里面擀面条,滴滴答答的雨声中,传来刀切面条的声音。
郑峰和毕老坐在火炉旁看资料——这是李云帆勘察七里湾无头尸的尸检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尸检资料一共分两部分:一份是尸检报告——案情描述: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四日下午一时左右,阎家汀的阎怀礼到七里湾钓黄鳝,在七里湾南渡口和北渡口之间的芦苇荡,一条长鱼钓了足足半个时辰,咬了几次钩,始终没有钓上来,估计是一条比较大的黄鳝,最后,这条长鱼干脆不咬钩了,阎怀礼就用锹挖,结果,黄鳝没有挖到,挖到了一只手,便立即赶到马家集派出所报案。
现场环境:案发现场地处七里湾水流湍急的弯道口,距离七里湾南渡口与北渡口通道东五百米左右,这里是一条通向七里湾河道的岔道,埋尸位置距七里湾河道三十米左右,这里有茂密的芦苇,还有十几株垂柳,地点比较隐蔽,凶手显然是事先踩好的点,行事之前是进行了认真而周密的准备的。
勘察过程:铁锹在地下五十公分处挖出了一具无头尸骸,尸骸呈蜷曲状,左手在上抱在胸前,右手在下呈九十度弯曲,手心向上,报案人最先发现的就是这只手,死者赤身光脚,身上别无他物,连鞋子都没有。
尸检记录:尸体皮肉无存,右小腿骨断裂,分为三节,脖颈切割处与肩齐平,和“8.18”无头尸的切割位置与方式完全一致,性别,男;依据,骨盆下口和耻骨下角成七十一度至七十三度角。年龄,十八至二十岁之间;依据一,腰椎笔直,依据二,耻骨没有下垂迹象。依据三,“12.3”案的头颅的牙齿排列整齐完好,紧凑饱满,牙龈处无缝隙。年龄也在十八至二十岁之间。也应该作为这具无头尸的参照物。身高,一米七一至一米七四﹙身长,一米四六。﹚死亡时间,四个月左右。
致命源:一,头颅在脖颈齐肩处被分离,应为利器切割;二,右小腿骨断成三节,应为棍棒所致。
补充说明:坑中有一根直径五公分左右,长一米三的柳树棍,经对案发现场的勘察,此柳树棍和坑西边第三棵柳树上的一截残枝完全吻合。利器砍削的痕迹清楚在目。
备注:阎怀礼发现尸体之后,赶往马家集派出所报案,有两位摸鱼人保护现场。一位叫甘得君,一位叫赵大炮,都是马家集人。
另一部分材料应该是现场拍摄的十几张照片,这些照片正挂在史可染房间里面的绳子上,刚洗出来。
“郑队长,这具尸体很可能就是包俊才,无论从年龄看,还是从案发地点以及和包俊才的关联度来看,或者从尸体腐烂的程度与死亡时间来看,都能成立。”
“我同意毕老的分析。”李云帆道。
“你们等一下,我去把金所长喊来。”郑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开会议室的门,站在走廊上:“金所长,您过来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来了。”
不一会,金所长走进会议室,他的腰上系着一个围巾,手上粘着不少面粉:“郑队长,啥事情?”金所长一边说,一边往炉子里面添了几块煤。
“金所长,您还能记得包俊才的身高吗,他的身高是多少?”
金所长愣了一下道:“和刘队长差不多。”
“郑队长,刘队长的身高是一米七三左右。”
“老李,您把“12.3’案的材料拿过来,在我的枕头旁边。”
“你们都歇着,我去拿。”金所长话音没有落地,人已经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一分钟以后,金所长进来了,胳肢窝里面夹着一个档案袋。
四个人将“12.3”案和“12.4”案的有关材料放在一起和比对,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12.3”案和“12.4”案的受害者同属于一个人,他就是包俊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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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今天早晨和往常不一样,走廊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听到严师傅咳嗽和厨房里面锅碗瓢勺的声音。
郑峰轻轻地打开房门,昨天夜里,同志们睡得很迟,估计这会儿正在觉头上,毕竟都是血肉之躯,自己不是比往常起迟了一个多小时吗!让同志们多睡一会儿吧!
郑峰下了楼梯,走进所长办公室,办公桌上有一部老式电话机——在那个年代,这可是一个稀罕玩意儿。整个马家集也只有几部。
我们都知道郑峰想干什么了,他要打电话,了解刘局长的病情。
郑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来,用电话机压在笔记本上,开始拨号。这个号码是陈院长家的。
“喂——喂,是陈院长的家吗?”
“是啊!请问您是——”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同志的声音。
“我是郑峰。”
“郑峰,是郑副局长吧!”
“是啊!伯母,我是郑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副局长,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一下,陈院长起床了吗?”
“老陈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我也正为这件事情纳闷呢?这个老陈,也不打一个电话跟我说一声,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郑峰知道是什么急事,他的心里面一阵疼痛,陈院长连家都没回,这说明刘局长……,郑峰不敢再往下想。
走出所长办公室,郑峰来到厨房,厨房里面有两个人,他们是金所长和严师傅,严师傅正在炸油条,金所长正在切大头菜。
“郑队长,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金所长,你们早就起来了,昨天晚上睡得那么迟,你们……”
正说着,李云帆也走进了厨房:“郑队长,你在这里啊!”
“李队长,您怎么不睡了?”金所长道。
“今天比往常多睡了一个多小时。”
严师傅的油条已经炸好。他开始准备碗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师傅,你现在把早饭给马清斋和马大贵送去,我们过一会在开饭。再让同志们多眯瞪一会。”
“金所长,可以开饭了,他们早就醒了。”
其实,大家早就起床了,之所以没有动静,无非是怕吵醒别人。
郑峰没有跟大家提及打电话的事情。
在吃早饭的时候,李云帆的眼神在郑峰的脸上瞥了好几次,那是一张写满忧郁和心事的脸。李云帆起床之后,曾经去过郑峰的房间,房间里面满是烟味,床前的桌子上有一摊烟头,两个空烟盒。
油条还是那个油条,但味道已经不是那个味道了。
早饭结束之后,严师傅叹了一口气,拎着半篮子油条走出了会议室。
八点钟,刑侦队和马清斋的谈话开始了,地点就在会议室,参加谈话的人有郑峰、毕老、李云帆、金所长和王萍。
负责问话的是李云帆,王萍记录。
刘队长将马清斋请进了会议室。马清斋的眼神大不如昨天,脸色也灰暗了许多。
“马先生,您抽烟吗?金所长,递一支烟给他。”李云帆将烟盒递给了金所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一脸疑惑地望着李云帆,这个开场白不仅使马清斋感到很意外,连金所长都感到意外。金所长接过烟盒,抽出一支香烟,递给马清斋。
马清斋接过香烟,看着炉火;金所长划着了火柴。马清斋颤抖着将烟含在嘴里。
“马清斋,是我们问,还是您自己说?”
“我说——我说。”
这是郑峰和毕老所没有想到的。毕老点着了郑峰和自己的香烟。心情好像放松了许多,这几天,大家的心弦绷得都很紧。
金所长往炉子里面加了几块煤炭。
“你们说得没错,十七年前,我兄弟马明斋确实是假死。”这是刑侦队接触马明斋以来,马请斋所说的唯一一句爽快话。
“坟墓里面的尸体是谁的?”
“是——是周有礼。”
“请您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说,希望您不要有什么隐瞒。您应该很清楚,我们不掌握大量的证据,是不会贸然把您请到这儿来的。”
“我晓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您就说吧!金所长,请您给马先生泡一杯茶。”
“十七年前,也就是一九五五年的春天,工作队到了马家集,我兄弟听人说,有人向连队长他们揭发他的罪行,工作队正在收集他的材料。”
“等一下,我问你,马明斋的手上是不是有几条人命案?”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过去我在省城,快解放的时候才回到马家集,明斋做的那些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们虽然是一母所生,但走的不是同一条道,过去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我兄弟做的,我确实不知道,你们也应该听说了,在马家集,我们马家得罪了不少人。”
“这也就是说,您对马明斋的恶行是一无所知了?”
“那也不是,我只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小菊——就是侯家的阿菊,我兄弟想对侯菊非礼,结果逼得人家跳了井,为这件事情,我和明斋大吵了一次,后来不是陪了侯家一些钱吗?这件事情,金所长应该也知道。那件事情就是我出面处理的。本来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候菊她爹跑到学校来找我,我又去找伙计孟小飞了解情况,孟小飞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相信,我兄弟一定做了那件事情。”马清斋的叙述和金所长所知道的情况在这里连上了。
金所长端着一杯茶和一瓶水进来了。马清斋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茶是刚沏的。
“十月八号的夜里面,明斋突然来找我,进门之后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叫我帮帮他,说如果我不帮他,他就没命了,他舍不得老婆和孩子,当时德魁才一岁,我就糊涂了,不瞒你们说,明斋虽然在马家集人的眼睛里面是个该天杀的主,但他对我一直都很好,更何况,我娘随后也进来了,她跪在我的面前,叫我无论如何要帮兄弟渡过这一道难关。”
“于是,你就和马明斋自导自演了一出瞒天过海的闹剧,这是谁的主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斋早想好了。”
“我问你,你们是怎么骗过金所长和连队长他们的呢?你们就不担心他们到马家去验尸吗?”
“怎么不担心。”
“那你们是怎么瞒过他们的吗?第二天早上,金所长他们不是到你家去了吗?”
“这——”
“您不要有什么顾虑。请您如实相告。”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必要再瞒你们了。”马清斋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王萍手中的钢笔也在等待。
“金所长知道,我们马家历史上就是靠做药材生意发的家,明斋从小就跟着阿爹打点生意,他配制了一种汤药,喝下去以后,可保两个时辰不醒,喝下去以后,半炷香的工夫,人就睡着了,就和死人一摸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09章马明斋鬼蜮伎俩巧安排借尸还魂2
“那么,第二天早晨,下人看到马明斋口鼻流血,这又是怎么回事情呢?”
“你们连这个都知道啊!”
李云帆看了看郑峰和毕老。三个人会心一笑。
“那是做给下人看的,是为了遮人耳目。”
“周有礼的尸体是怎么跑到马明斋的棺材里面去的呢?”
“出殡之前一天的夜里,明斋担心第二天出殡的时候,工作队和派出所还可能参加整个下葬过程,不到棺材埋到土里面是不会离开的……”
由此可见,马明斋是一个心机很深的角色。
“接着说啊?”
“前一天,明斋到普觉寺去了一趟,下山途中到祖坟上去转了转,正好碰到周家人下葬,所以就动了歪脑筋。”
“这件事情做得忒阴损了。”金所长说出了里李云帆心里面想说的话。
“我当时不同意,因为这件事情一旦被人知道,马家在马家集的声誉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这样一来,马家在马家集将没有立足之地,但他没有听我的话,母亲那时候也没有了主意。明斋让我不要管这件事情,只要我不说出去就行了,如果将来有什么报应,他一个人承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怎么样,你参与这件事情了吗?”
“我是一个读书人,袖手旁观是我唯一的选择。第二天早上,金所长他们果然来了,一直到安葬完毕才离开,我看了一下周有礼的坟墓,显然被动过了。”
“我问你,二姑太被辞退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弟妹没有跟我说是什么原因,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一定是二姑娘发现了后院里面的秘密。”
“后院的门是锁着的,马明斋和你们是如何进出后院的呢?”
“后院东厢房里面有一条暗道,一直通道前面的正屋,”
“郑队长,怪不得——后院东厢房床上的被褥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毕老小声道。
“那么,马清斋是从哪儿进出马家大院的呢?”
郑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从笔记本上撕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句话,然后递给毕老,毕老递给了李云帆。
“是从后院南面的一个小门进出的,就在东厢房的后面。”
李云帆接过毕老递过来的纸条,一边看,一边道:“您刚才说的暗道的进出口在什么地方——具体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后院东厢房的床地下。”马清斋只说了半句话。
“另一头——在前院什么地方?”
“另一头——另一头在——”马清斋面有难色。
“在什么地方?”
“另一头在弟妹的房间里面,在大站厨的后面。”
“马太太的房间在哪里?”
“就在道魁房间的对面。”
“道魁?是不是那个瘫子”
“就是。”
“他是马明斋的儿子吗?”
“他是明斋的大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队长,后院东厢房床上的被褥和衣柜里面的衣服很可能就是他弄走的。”金所长走到郑峰的跟前低声道。
“那么,你大侄子马道魁能下床走动吗?”李云帆之所以提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看到马道魁的时候,马道魁是蜷缩在床上的——俨然是一个瘫子的形象。
“这要看他高兴不高兴了。““怎么讲?”
“他要是高兴的话,能爬到房子上面去揭瓦。”
“您刚才说,马明斋在去世之前曾经去过普觉寺,在这十七年里面,他是怎么和你完成角色转换的呢?”
“您能不能说明白些?”
“马明斋不是利用你们双胞胎的身份到外面去走动吗?你们不怕穿帮吗?”
“明斋很谨慎,很少出去,十七年里面,也就出去过几次。”
“请您回忆一下,他一共出去过几次?”
“几次,记不得了,舒心堂去了一次。过去他几乎天天去泡澡。他跟我说是到普觉寺去,我就同意了,可没有想到他去了舒心堂,后来我再到舒心堂的时候,擦背的伍老根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问我身上的胎记怎么不见了?”
“你怎么说?”
“我没敢吱声。修脚的四老爹打了一个岔,他说刘邦的身上有一个龙形胎记,只要一喝酒,胎记就会显现出来。他问我有没有喝酒。”
由此看来,伍老根和四老爹的怀疑是有根据的。
“从那以后,明斋再也不敢到舒心堂去了。”
“他到学校去过吗?”
“去过两次。”
“去过两次?到学校去干什么呢?”
“德魁在学校里面受人欺负,回来跟他娘吵着闹着,不想上学了,明斋憋不住了,叫我呆在家里,自己跑到学校去了,他所有的心思和希望全在德魁的身上,劝都劝不住,结果——”
“结果怎么样?”
“明斋刚在我的屋子里面躺下来,水老师走了进去,要和他下棋,吓得他一身冷汗,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敢到学校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兄弟马明斋假死的事情,马道魁和马德魁知道吗?”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陈皓把脑袋伸了进来,后面还有门卫张师傅。郑峰走了出去,会议室的门被关上了。
“他——他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他知道呢?老二就指望这根独苗了,道魁,你们已经看到了——他已经没有指望了。”
“马明斋鼻子上的那颗黑痣是怎么弄上去的呢?”
“我们马家世代以经营药材为主,我爹颇懂医道,老二也跟着学了不少,在鼻梁上弄一颗黑痣不是什么难事。”
郑峰推门而入,用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盛老太太派人来报案,她家在修桥的时候,挖到了一个人头。”
毕老和李云帆看到了纸上的内容。
“我们要不要停下来?”毕老低声道。
“继续,我已经安排陈皓和刘队长他们去了。”
这真是,该来的都会来,迟早的事情。
毕老从烟盒里面抽出几支香烟,扔给马清斋一支,没有等金所长拿起打火机,马清斋拿起火钳夹一块烧红的碳点着了香烟。金所长接过火钳往路子里面加了几块煤。炉火顿时旺了起来。火光映红了郑峰他们的脸庞,郑峰有了一种竹在左手,刀在右手的感觉,他现在所想做的就是把刀落下去。这种愿望,在刘局长被送到省城以后越发强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明斋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是在七月十七号的黄昏。”
“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谈谈。”
“明斋要上山。”
“上山?”
“就是普觉寺。”
“普觉寺?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呢?”
“这时候,寺里面的香客都散去了,他每次去都是在这个时候去的。”
“他经常去吗?”
“过去上山的次数不多,也就是在失踪之前那一段时间去了几次。那天黄昏,他出院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估计一定是出事了。这种事情也不好声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0章李云帆穷追不舍马清斋左顾言他
“你们是什么时候确定马明斋遇害的呢?”
“在你们挖出明斋的尸体之后,那只解放鞋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是我平时穿的鞋子。”
“于是,你们就开始下手了。”
“下手?下什么手?对谁下手?”
疙瘩又出现了,马清斋之所以如此干脆利索地说出了马清斋从假死到真死的来龙去脉,是因为有众多的事实摆在那儿,事实胜于雄辩。
李云帆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郑峰和毕老的香烟抽得似乎比刚才要猛了许多。郑峰手中的刀停在了空中。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会是谁杀害了马明斋吗?”
“说一句不近情理的话,这也是他罪有应得。一定是他过去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哪回是谁呢?”
“他过去做的那些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再说,他在十七年前就该死了,多活了十七年,算是他赚的。”马清斋开始打太极拳了。他说话滴水不漏,决口不提复仇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显然,谈话进入一个非常困难的阶段,郑峰他们之所以把“8.18”凶杀案和包家联系到一起,之所以把“12.3”案和马家联系在一起,凭借的是马家集的历史,依据的是包、马大家族过去那些是非恩怨。
分析和推理,在里面是可以的,也可以进行一些大胆的、丰富的想象,但无法代替证据。结论靠的是铁的事实和无懈可击的证据链。这样一来,马清斋就有了缓冲的余地,而刑侦队则进入了一个最困难的沼泽地,每一步都要摸索着往前走。现在,李云帆就有了一种进入沼泽地的感觉,而郑峰刀下的毛竹突然之间变成了一根纹理很乱的杂树棍,想一刀劈到底是很难的了。
“我问你,你兄弟马明斋有没有跟你说他出去溜达的时候遇到了谁——我们的意思是说,在马家集有没有人发现了他假死的秘密?”
“我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情,我想,这是有可能的,这只能怪他木匠打枷锁——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你和家人有没有发现一些异常的情况,比如说,有没有人突然对马家大院和马家人产生了特别的兴趣。”
“没有——确实没有,虽然他憋不住,有时候想出去遛遛,但他还是非常谨慎的,哦,对了,明斋有时候会在深夜里面从后院门溜出去。”
“夜里面溜出去,经常吗?”没想到在马家集人进入梦乡的时候,在他们的家前屋后,在他们所走过的石板路上,曾不止一次地游荡过一个幽灵。
“他夜里面溜出去,从不跟我讲。”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有一次,我到桃源去吃喜酒,回到马家集的时候,在马家桥碰见了明斋。”
“大概是在什么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二点多钟。”
“哪一年的事情?”
“是前年。”
“他到那里去干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闷得慌,想出来走走。”这完全可以理解,孤坟野鬼尚且要出来游荡,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马清斋的谈话内容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只要是和“12.3”案相关联的问题,马明斋是讳莫如深,敬而远之。相反,只要是和“12.3”案无涉的内容,马明斋是主动积极。百无禁忌“包家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两起严重事件,你知道吗?”
“这——”马清斋的思路开始堵塞了。
李云帆感到了这一点,这个“这”后面会是什么呢?
“这些事情,我不清楚,我前面不是说了吗?早些年,我在省城,马家集发生了哪些事情,我怎么能知道呢?”
“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吗?”
“回到马家集以后,我整天呆在学校里面,从不过问马家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家发生的那些事情,件件都和你们马家有牵连,只要是马家集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你兄弟马明斋突然遇害是不是和这些事情有关联呢?”
“不得而知。”马清斋好像产生了一点不耐烦的情绪。
“我们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发现的头颅,年龄在十八至二十岁之间,我们在七里湾发现的男尸,年龄也在十八岁只二十岁之间,经过我们的分析和判断,他们属于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谁?”马清斋的思考突然认真起来。
“他就是包大贵的小儿子包俊才。”
“包俊才?”
“奇怪的是,包家和你们马家一样,也没有报案。这说明了什么?”
“不得而知。”当马清斋无言以对的时候,他就会拿出这个挡箭牌。
““8.18’凶杀案的凶手在杀害马明斋以后割下了他的头颅,“12.3’凶杀案的凶手在杀害包俊才以后也割下了他的头颅,这又说明了什么?”
“不得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凶手之所以割下死者的头颅,除了发泄内心切齿的仇恨之外,主要是怕人们认出死者的身份,只要人们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就能联想到凶手是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显然是两起家族仇杀案。”
“家族仇杀?”
“对!包家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一起火灾和一起翻船事件,火灾烧毁了包家的茶叶铺,翻船淹死了包家两条人命,包大贵被抓壮丁,后由马明斋出面才被保了下来,但包家从此倾家荡产,这些都是你兄弟做的孽。一九五五年,工作队进驻马家集,风生水起,一些仇家——特别是包家,他们觉得机会到了,工作队和派出所要抓马明斋,这些都和包家有关,马明斋自知在劫难逃,选择到阴曹地府去避难,后来,马家人在无意之中发现马明斋的踪影,就寻找机会对马明斋下了手,包家怕警方拨出萝卜带出泥,就割下了马明斋的头颅,马家知道马明斋死于何人之手,所以就对包俊才下了手,怕引火烧身,暴露自己,也将包俊才的头颅割下来,弃至老槐树的树洞里面。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这只是你们的分析,分析能代替证据吗?”马明斋总算说出了一句很有分量的话。
李云帆听出了马清斋的弦外之音:你们要想把马家和“12.3”凶杀案联系在一起,就必须拿出证据来。不可谓不厉害啊!到目前为止,刑侦队的手中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连间接的证据都没有。
在接手马家桥无头案的最初阶段,同志们为寻找线索,可谓是绞尽脑汁,现在,案子的线索如同青菜烧豆腐——一清二白,它就摆在面前,同志们反而不知道怎么下手了,到底缺少什么呢?马清斋没有说错,缺少的就是把包;马两家和两个案子连接在一起的证据链。
要想惊蛇,只有打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1章盛老太铺路修桥桥拱下又现一头
“那么,马明斋过去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二太太应该知道吧?”
“她——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晓得明斋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呢?”
“马明斋假死的事情,她一定知道了!”
“这件事情瞒孩子可以,怎么能瞒得住她呢?”
“你的意思是说,马道魁和马德魁一点都不知道马明斋假死的事情?”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孩子们知道呢?”
“那——马明斋也真够辛苦的,既要防着外面的人,又要防着家里的人。”
李云帆有去言,但马清斋没有来语。
“我问你,我们昨天在你家的时候,我们在前厅谈话的时候,我们的同志到后院东厢房去了一次,他在床上看到了被子和枕头,柜子里面有一些男人的衣服,这些东西都是马明斋生前用过的东西吧!”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当我们到后院,走进东厢房的时候,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却不在了,柜子里面的衣服也不翼而飞,一前一后,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这些东西是被谁弄走了呢?”
李云帆的眼睛直视着马清斋,郑峰和毕老的眼睛也聚焦在他的脸上。
“不得而知。”
“你刚才讲,对于马明斋的假死,除了你和二太太知道,马道魁和马德魁并不知晓,是这样的吗?”
“是。”
“可是,你和二太太正在前厅堂和我们说话,马明斋家的院子里面只有他们兄弟两人,你说说看,马道魁和马德魁兄弟俩,谁最有可能把后院东厢房里面的东西移至别处呢?你该不会又是“不得而知’吧!”
此时的马清斋瞠目结舌,他那个挡箭牌被李云帆堵回去了。
“按你的话说,马道魁有这样的能力,但,在我们看来,马道魁好像瘫得很厉害,从他的眼神看,他好像脑子有问题,这种事情,必须是身手敏捷,脑子灵活的人才能办得到,而马德魁正好回来,”下面的话,李云帆没有说出来。
李云帆的话在马清斋的脸上有了反应,郑峰和毕老又换了一支香烟,而马清斋嘴角抽搐了几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郑峰估计,茶杯里面的水已经凉了。因为马清斋没有喝第二口。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你是说德魁把明斋房间里面被子和衣服弄走了?”马清斋突然改变了说话的方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呢?”
“那孩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既老实,又木讷。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再说,他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啊!”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有可能做这种事的就只有马道魁啰!”
“不好说,不得而知。”这句话又从马清斋的口中冒出来了。
既然“不好说”,那就等好说以后再说吧!李云帆和郑峰、毕老低语几句之后,结束了和马清斋的谈话。
郑峰他们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时间是九点零五分,陈皓他们还没有回来。郑峰决定;到案发现场去看看。
前往案发现场的还有毕老、李云帆和王萍。
四个人出派出所,向西,在马家集通向八卦洲的木桥前,拐向南,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到了案发现场。现场围了很多人,砖桥上,木桥上,河道的两岸,柳树上,还有船上,全是人。
陈皓迎了上来:“正在清淤。”
“人头呢?”郑峰道。
“在桥上,工人正在清淤,刘队长他们在下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砖桥上的人让开一条路,陈皓领着郑峰他们走了过去。
砖桥的第三个拱被拆掉了,下面有两个工人正在清淤,刘队长和海洋也站在淤泥里,裤脚一直捋到膝盖上面,脸上溅了好几点黑泥。
“卞一鸣,勘察报告弄好了吗?”陈皓喊道。
“快了,再等一下。”
“报告回去再看,陈老师,你把情况大概说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盛老太太出资要将这座桥修一下,第三个桥拱眼看就要坍塌,桥面已经开裂,如果再不修,整座桥就将报废,昨天先在桥的南面架了一座简易的木桥,今天早上开始动工,工人在清理淤泥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个头颅。你们看——”
“郑队长,头颅应该就是吗明斋的。你们看——”
头颅已被清洗过,表面已经没有淤泥,只有孔洞里面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淤泥,头颅的下端有一个比较长的颈骨。空气中散发出一种令人恶心的气味。
几个人蹲下来,围成了一个圈。
“颈骨长六点五公分。”卞一鸣用一根树枝指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其它现场遗留物吗?”
“暂时还没有发现,先前挖上来的淤泥已经找过了,现在正在清理头颅下面的淤泥。”
郑峰走到跟前朝下看,刘队长和海洋正用手检查每一锹淤泥,淤泥倒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板上,刘队长和海洋用手在淤泥里一点一点地仔细地摸、捏、捻。
卞一鸣正在用水洗刷头颅的牙齿,他的尸检报告里面还少两个内容,一个是死者的年龄,另一个是死亡的时间,史可染蹲在一旁打下手。
“史可染,你看——”
“看什么呀?”
“你看这是什么?”
“金牙,这是一颗金牙!”
“郑队长,你们过来看——”
“你们发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队长,头颅的口腔里面有一颗金牙!”
史可染的声音比较大,引来了很多人,人群开始向桥东靠拢,在桥下面清淤的工人停住了手中的锹,站在淤泥里面仰头、伸颈、侧目。
“嘴里面有一颗金牙。在咱们马家集谁有金牙啊!“”说话的应该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小伙子。
“年龄一定不小。”
“何以见得?”
“这年头,谁还包金牙呢?”
“会是谁呢?”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头了。”
“我听说,他们昨天在七里湾挖出了一个尸体,和马家桥下面挖出的尸首一样,也是无头尸。”
“你们知道吗?马先生已经被请到派出所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派出所找马先生干什么?他可是一个大好人。”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猜测的,有打听的,有叹息的,还有想象的。
“陈老师,你到舒心堂把四老爹请过来。”郑峰道。
陈皓大步流星地朝舒心堂走去。
郑峰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情呢?自从进驻马家集以来,还没有人提到过马明斋的金牙。但从颈骨的长度来看,完全可以确认,这颗头颅无疑就是马明斋的。
郑峰向人群扫了一眼,看到了一位老者,他吩咐史可染把那位老者请了过来。
老人跟着史可染走了过来。
“老人家,您高寿了。”
“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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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帆把信封连同两封信递给了郑峰。
这两封信说明了什么呢?它说明包俊才并没有死。“12.3”案和“12.4”案的遇害者并非包俊才。
郑峰递过来一张纸条,上写:“画像,包,笔。”
李云帆把信封递给王萍,王萍接过信封,将信封上的地址记在笔记本上。
“包大贵,我们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看看这个。”李云帆从金所长手中接过皮包递给了包大贵。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皮包,棕色的皮包,你仔细看看,上面还有“农业学大寨’五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想问什么?”
“你对这个皮包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没有印象。”
“这是我们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发现的,还有一支钢笔。”
“钢笔?”
“对,是一支金笔,你看看。金所长,请您把钢笔拿给他。”
包大贵接过钢笔。
“你有没有见过这支钢笔呢?”
“没有。”
“据我们所知,你的儿子包俊才曾经用过这样的书包和钢笔,我们已经和你儿子的班主任王老师见过面了,他认定这个皮包和这支钢笔就是包俊才的。而且还知道皮包和钢笔是你的兄弟包副部长送给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老二是送给他一个皮包,还送给他几支钢笔。”
“包二贵送给包俊才的皮包和钢笔是不是被他带到香港去了?”李云帆干脆把包大贵准备好的话说出来了。
“没有,皮包还在家里,也是棕色的,现在还很新——比这个包新多了,上面也有这五个字,钢笔家里面有两只,是不是和这支一样,不晓得,也是金笔。”
谈话到现在,显然已经进入了死胡同,要么,“包俊才”并不是包俊才,郑峰和他的战友们对“12,3”案和“12,4“案的分析和判断必须推翻重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马家集的凶杀案将更加扑朔迷离,郑峰手中的刀不得不重新收起来,不要说势如破竹,更不要说劈杂树棍,连竹子和杂树棍在哪儿都不知道。要么,”包俊才”就是包俊才,包家已经对“12.3”和“12.4”案现场勘察情况了如指掌,已经对今天的谈话做好了充分的、必要的准备。
李云帆和郑峰希望是后者,因为,对付包大贵比继续寻找新的线索和新的侦破方向要容易许多,如果“包俊才”就是包俊才,只要找到有效的合适的突破口,就一定能寻觅到正确的答案,不管包大贵有多难对付,事实总归是事实,水落必然石出,再厚的雪,总会有融化的时候。
郑峰又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穷追不舍。
“皮包和钢笔在什么地方?我们派人去拿。”
“我可以回去了吗?”
李云帆看了看郑峰,郑峰和毕老交换了一下意见,把李云帆手上的纸条拿过来,又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两句话:“可以,但得先翻一翻历史旧账。”
“可以,但我们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所以,还得耽误你一段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给我一杯茶吗?”
金所长站起身,走出会议室,两分钟以后,他右手拎着一瓶开水,左手端着一杯茶,金所长把茶杯递给包大贵,然后给郑峰他们的茶杯添满了水。
包大贵又点了一支香烟。不紧不慢地抽了起来。
炉火已经暗淡下去,大概是因为太阳正照在院子里面,屋子里面的气温明显回升,所以对炉火的关注度就降低了许多。金所长看了看炉子,可能是怕炉子灭了,就往里面加了一下碳,炉子里面立刻冒出一阵烟雾,空气中弥散这呛人的二氧化碳的味道,金所长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李云帆喝了几口水,道:“包大贵,你知道马家桥下面的无头尸是谁吗?”
“是谁啊!”
“他就是马——明——斋。”李云帆把马明斋三个字说得字正腔圆。
“马明斋?这怎么可能,马明斋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在马家集,有好几个人在马明斋死后见到了他。”
“他们大概是搞错了吧!死人怎么能复活呢?马明斋死的时候——下葬的时候,派出所和工作队的人去看过,金所长,您难道忘了吗?他们该不会是把马清斋当成了马明斋吧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没有看走眼,昨天下午,我们挖开了马明斋的坟墓,里面躺着的尸骸不是马明斋。”
“不是马明斋的尸体?”包大贵的脸上表现出非常吃惊的神情,“这也太奇怪了,里面躺着的是谁?”
李云帆和郑峰对视了一下,道:“马明斋和马请斋一样高,是一米七一左右,而躺在棺材里面的人只有一米六五左右,马明斋死的时候是五十一岁,可是,躺在棺材里面的却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马明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包大贵这句话说得没有什么水平,照理,他应该知道其中的缘由,明知故问,这其中多多少少露出了一点破绽。包家在马家集是一个大户人家,又和马家有着很深的积怨,更何况马明斋的死和包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里说的是马明斋的假死,可包大贵却像一个陌生的外来客,很显然,包大贵在有意识地回避着什么。
“因为——一九五五年,工作队进驻马家集,有人向工作队揭发马明斋,侯阿菊的事情,你总该听说过吧?”
“知道,就是在马家茶庄打杂的阿菊。她跳井死了。”有些历史事实,包大贵是无法回避的。只要他愿意回顾历史,那就好办了。
“除了侯阿菊的事情,马明斋的身上还有好几条人命。”李云帆用的是“诱敌深入”的方法。
“好几条人命?”
“对,比如说你们包家的翻船事件,死了一个掌柜和一个伙计,你该不会忘记吧!”
“怎么记不得,那一年,我们包家损失惨重。”
“那么,翻船的原因是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天,七里湾风大浪急,船就翻了,七里湾经常翻船。”
“金所长,您说说看。”李云帆道。
金所长抽了一口烟道:“包老大,这件事情不是和马家有关系吗?”
“和马家有关系,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们包家不是从省城请来了一个私人侦探吗。”
包大贵两眼直直地望着金所长,这是他第一次失态:“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不会错的,当时,你们还请老所长从旁协助,这是老所长亲口跟我说的。虽然,你们做的非常隐秘,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李云帆之所以提起这些陈年老账,除了刑侦的需要,有一个比较重要的目的,他要向包大贵传达这样一个信息,刑侦队进驻马家集以来,做了大量工作、掌握了很多情况。
“后来证实,翻船的事情和马家没有关系。”
“不对!不是证实,是没有查出结果。事情有可能是马明斋让别人做的,你们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不了了之了,是不是这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4章卞一鸣心思细密薄纸中发现破绽
包大贵陷入沉默,这是他第一次沉默。
谈话结束之后,郑峰派刘队长和陈皓送包大贵回府,顺便把皮包和钢笔带回来,在包大贵走出会议室之前,李云帆让包大贵丢下了那封信。郑峰希望它是一个道具,他要好好研究研究。
如果郑峰他们继续沿着这条线索展开调查的话,这就意味着同志们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面对一个漫长的等待。不管怎么样,先对包俊才的笔迹进行鉴定。
半个小时以后,刘队长和陈皓回来了,在会议室,经过比对,两个皮包完全一样,只是成色不同而已,一个已经腐烂掉色,一个颜色依旧,有七成新。一旧一新。两支钢笔的长短粗细基本一致,新笔也是金笔,由于腐化和氧化所致,旧笔是什么牌子的,已经无法辨认,新笔为金星牌。
郑峰派李云帆、刘队长、陈皓和史可染立即赶到马集中学,看看王老师那里有没有包俊才留下的笔迹资料,看看这封信是不是出自包俊才之手。
傍晚,五点钟左右,李云帆他们回来了。
不用问,看见刘队长和史可染垂头丧气的模样,就知道笔迹完全一致。
李云帆从包里面拿出两本作业,打开来,摊在郑峰和毕老的面前,不论是字体的结构,还是点、横、竖弯钩,包括每个字起笔和收笔的特征,没有什么明显区别。
笔迹一样,包俊才的信纸和包俊才姑父的信纸完全一样,这样的信纸大陆是没有的。
同志们想从包大贵身上找到突破口的希望落空了。
马家集凶杀案的刑侦工作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困境,突破口究竟在哪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二月五日的傍晚显得异常的安静,金所长带着同志们到舒心堂泡澡去了,郑峰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抽闷烟,留在房间里面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是陈皓、卞一鸣,还有一个人在外面洗衣服,她就是王萍。
天已经上黑影子了。
郑峰的心里面也暗得很,案子已经陷入僵局,刘局长的病情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很想连夜赶到省城去,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刘局长不希望他这样做。在这种时候,他绝不能离开战场。他一个人坐在床上,脑子里面装的还是案子。
卞一鸣呆在陈皓的房间里面,这两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当案子遭遇的困难的时候,他们俩就会凑在一些,现在,他们正在仔细研究那两封信,信是从香港寄来的,包俊才姑父的信也不会有假,这两点毋庸置疑。陈皓正在对包俊才的信和作业本进行比对,卞一鸣正在对两封信的内容进行条分缕析。
郑峰推开门走了进来:“你们怎么不去泡澡啊!”
“郑队长,包俊才怎么会跑到香港去呢?在马家集,除了我们,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以前怎么没有听人说过,恐怕连金所长都不知道。”
“这不奇怪,这年头,凡是有海外关系的,日子都不好过,人们瞒都瞒不过来,怎么会到处声张呢!”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竟然会有一模一样的皮包。”卞一鸣道。
“一模一样的皮包,这不奇怪,可从包大贵的家里面竟然有两只相同的包,这难道不奇怪吗?郑队长,您说说看呢!”陈皓道。
“是啊!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包大贵早有准备,他想找到一个相同的皮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包大贵一定对我们的侦破工作了如指掌,最起码,他应该去过“12.3”凶杀案的案发现场。”
“那这封信该怎么解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包俊才确实死了,那么,这封信就一定有假。”卞一鸣道。
“如果包俊才确实死了,那么包大贵为什么要否认呢?”
“答案只有一个。”郑峰道。
“什么答案?”
“包大贵已经尝过了自己亲手酿造的苦酒,他不想在喝了,你们还记得智清方丈说过的话吗?”
“是不是那个关于羊和牛的故事呢?”
“正是,包家不想再输了,如果再赌下去,就会丢失更多的东西,这就是智清方丈对包大贵的忠告。”
“可是,这封信又该怎么解释呢?”陈皓道。
“你们看——”卞一鸣突然道。
“看什么?”陈皓朝卞一鸣手上看去。
“你们再仔细看一看,这儿——”卞一鸣将两封信并排放在床上,郑队长,您看——”卞一鸣用手指着第一封信的左上角,又指了指第二封信的左上角,第一封信是包俊才姑父的,第二封信是包俊才的。
郑峰和陈皓同时看到:第一封信的左上角缺了一条窄窄的边,而第二封信的左上角正好多了一条窄窄的边,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这说明,第二封信的信纸是从第一封信信纸的后面撕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你的意思是第一封信是真的,第二封信是假的。”
“完全可能,第二封信是包大贵,或者是包家人伪造的。”
“这伪造的技术也太高明了。还有这张信纸从哪里来的呢?”陈皓提出了异议。
“这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包俊才的姑父在寄信的时候,多撕了一张纸,我们平时在写信的时候随手一撕,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模仿得一模一样。”
“包家还有一个人,你们难道忘了吗?”
“包二贵。”
“对!”
“卞一鸣,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包大贵一定知道我们找他来所为何事,所以他做好了准备,他把信装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包二贵的文化水平一定不低。当然也不能把包大贵排除在外。”
“包二贵的可能姓最大。”卞一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我们找到一份包二贵的笔迹资料,说不定会有所发现。”陈皓道。
“行,我们现在就到马集公社去,走,路过舒心堂的时候,顺便把金所长带上。”
这个下午是一个喜忧参半的下午。
汽车在舒心堂的门口停住了,陈皓冲进“冬去茶馆”,五分钟以后,金所长和陈皓从舒心堂里面走了出来。
汽车直奔马家桥而去。
汽车在马家桥的西岸停了一下,因为有一个人推着自行车从桥东走了过来。黑暗中,金所长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包二贵,自行车的龙头上挂着一个黑皮包,车子后面没有狗。
包二贵从汽车旁边走过去的时候,朝汽车里面瞟了一眼:“金所长,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忙啊!”
“是包部长啊!我们去办点事。”
“慢走,我不耽误你们了。”包二贵说罢,骑着自行车走了。
马集公社在桃源渡口的北边一公里处。汽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大铁门把大家挡在了外面,金所长正准备喊门,从里面跑过来一个人谢了顶的、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6章包大贵黔驴技穷赵大炮前来报案2
“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要不然,我让俊才单独写一封信寄回来,或者,你们走一趟。总比在这里空口说白话强。”
“你再看看这两封信的信纸,包俊才的信纸是从他姑父的信纸上撕下来的,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他姑父的信纸后多撕了一张空白信纸,你们——包二贵用这张信纸伪造了这封信。”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啊!马明斋在十七年前上演了一出“借尸还魂’的闹剧,你们包家在十七年后的今天编造了一个“死而复活’的谎言,无非是想撇清包家和马家桥凶杀案的关系,因为,一旦你们承认了包俊才遇害的事实,也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就是马家桥凶杀案的重要嫌疑人。”李云帆本来是想说“元凶”的,后来换成了“嫌疑人”。
“我再说一遍,我儿子没有死,他现在正在香港读书,马家桥的案子和我们包家没有任何瓜葛。”
“包大贵,这个月的二号上午,你是不是到普觉寺去了一趟?”
“没错。怎么啦?”
“你有一个亲戚,姓张,住在一个山寨里面,门口有一个姓李的邻居,有一天,李家少了一只羊,李家怀疑是张家人偷的,可是没有证据。过了一段时间,张家丢了一头牛,张家便怀疑是李家人偷的。遗憾的是张家也没有证据。张家该怎么办?”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不是你跟智清方丈所讲的故事吗?短短的几天,你就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我是跟智清方丈说过这件事,这个故事和今天的谈话有什么关系呢?”
“我问你,羊是指什么,牛又指什么?”
“羊就是羊,牛就是牛,我说的并不是什么故事,我说的是一件真实的事情。我家确实有……”
“免了,智清方丈是佛门中人,哪有闲工夫过问这种世俗之事,烧香需拜佛,划船得问橹。你和智清方丈说这档子事情,不是裤裆里面放屁——两岔吗。”
包大贵双眼吧嗒吧嗒地望着李云帆。
“你不问牛的去向,却问张家应该怎么办,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包大贵眼皮下垂,无言以对。
“这种事情非常简单,就是去报案。如果不去报案,这只有一种可能。”
包大贵的思维已经跟不上李云帆的思维了,很可能他已经停止了思维,要么就是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那就是他心中有鬼。”李云帆是话中有话。
“我听不懂你的话。”这大概是包大贵的最后一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门外有了一点声响。
张师傅站在门口朝会议室里面张望,后面还有一个人,上身穿一件旧棉袄,下身穿一条卫生裤,外面罩一条黄军裤,裤脚卷到小腿肚上,身上沾了不少淤泥。李云帆觉得有点面熟。
其他同志也围了过来。
郑峰和金所长走了出去。
“赵大炮,什么事情?”金所长道。
“金所长,我们在七里湾摸到东西了。”
“什么东西?”郑峰道。
“是几本书,还有作业本,用衣服包着的,上面绑了一块石头。”
“具体在什么位置?”郑峰道。
李云帆和王萍也走了过去。李云帆注意到,包大贵正在伸颈、侧目。
“就在老地方——就在喇叭塘——那个坑附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东西呢?”
“东西,我们没敢动。怕一动就散了,老甘在那儿看着呢。”
“很好,赵师傅,你们做得很好。刘队长!”
“我在这儿。”刘队长和其他几位同志们正站在会议室门口的走廊上。还有几位同志正在下楼梯。
“你们留守,其他人跟我走。”郑峰一边走,一边把披着的大衣穿在身上。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刘队长,把包大贵带到后面去。”
刘队长的手下留在了派出所。其他同志跟着金所长和郑峰走出了大门。
同志们刚走出大门,就看见一群人敲着锣,打着鼓,从东边走了过来,同志们走到台阶上的时候,这一群人中间领头的十几个人扑通一声跪在同志们面前。挡住了大家的去路。
“这——这是怎么回事?”
金所长上前一步,道:“老嫂子,你们这是……”
李云帆认出来了,金所长所说的老嫂子就是周有礼的老伴:“郑队长,他们是周家人。”
“金所长,赶快把他们扶起来!”郑峰走上前去,准备扶起老人家,“老人家,这——我们怎么能挡当的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家老泪纵横:“当得起——你们当得起,孩子们,快给恩人们磕头。”
也许是同志们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反应太慢,等大家上前去搀扶他们的时候,老人家已经带着她的儿孙们磕了三个头。
这是郑峰他们始料不及的,没有想到他们在马家集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派出所的台阶前聚集了好几百好人,船上的人都跑过来了,客栈和商店里面的人也来了。
郑峰在王萍的帮助下,把老人扶了起来:“老人家,周掌柜的遗体安葬好了吗?”
“安葬好了,昨天就安葬好了,我还听说你们的大局长为这件事情都病倒了,现在,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在哪一个医院。”
郑峰只想哭,但他忍住了:“老人家,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老人家,您请回吧!我们还要去执行一个重要的任务。”
“老嫂子,请回吧!我们现在必须赶到七里湾去。”
“好!那我们一家老小就不耽误你们了。”
周老太太带着众人迅速闪到一边。
“郑队长,我们是坐汽车,还是走摆渡?”金所长道。
“哪边最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摆渡。”金所长朝渡口指了指。
“那就走摆渡。”郑峰大步流星,直奔渡口。
六分钟以后,郑峰一行来到渡口。
等了大约两分钟的样子,一条船出现在拐弯口,现在总算看清楚了渡口所在的位置,渡口向东,走两三分钟,就是马家集的石头墙,再走几分钟,河道开始调向,生出两个头来,一头向南,一直通向马家桥的那条河,一头向北,应该是通向七里湾。
船靠岸的时候,有人朝岸上喊道:“金所长,你这是要到七里湾去吗?”
“是啊!老五,今天又要辛苦你了。”
“客气了不是。大家等船停稳了再下,脚底下踩稳了。”老五将船篙从船尾处插入水中,船被固定住了,“好,下吧!一个一个下,别着急。”
下船的地方有五级石阶,船上的人一个个跳上石阶,等船上的人下完之后,金所长第一个跳上船,站在船头把同志们一个一个接上船,连金所长加在一起,一共是十个人。
这是一艘比较大的船,因为路途比较远,船大载人多啊。
“同志们坐稳了,我开船了!”老五将船篙的一头扔到石阶上,整个身体压在船篙的另一头,船像一支离弦之箭驶向七里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7章七里湾水深流急新物证直指两家
船离开河岸三十几米以后,老五将船篙换成了双桨。船的速度更快了。苍苍茫茫的芦苇荡前仰后合,风比较大,大概是无遮无挡的缘故,芦苇荡借着有限的风力,东摇西摆,张牙舞爪,做着夸张而吓人的动作,好像要把木船一口吞下去。
十五分钟之后,渡船行驶到了七里湾的南渡口,渡口不远处有一座土地庙,是用长条石砌成的,上面是黑瓦顶。上有垂柳相抚,旁有芦苇相护。
郑峰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是九点十分。
渡口没有一个人。鲁老五把船停在岸边,跳上岸,把一根绳子系在柳树上,一路小跑,追上了郑峰他们。
大家跟在赵大炮的后面,穿过一片茂密而幽深的芦苇荡,风中,芦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路,一眼看不到头,九曲十八弯。
这一大片芦苇荡足足走了五、六分钟,穿过芦苇荡,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其实,前面也应该是一片芦苇荡,芦苇刚被割过,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捆捆芦苇。
“金所长,你们这是……”马家集小学的张老师迎面走来。
“哦,是张老师啊!喇叭塘有一点情况,我们到现场去看看。张老师,昨天晚上回家去了?”
“是啊!家里有点事情。”
“张老师,您好!”郑峰紧紧握住张老师的手。
“郑队长,上次,我们提供的情况对你们的案子有帮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帮助很大,这要感谢您和水老师啊!”
“张老师,您赶着回去上课吗?”鲁老五道。
“上午没有课。”
“走,过去看看。待会儿我再送你回马家集,误不了事的。”
张老师跟在老五的后面。
“你们看,在那儿——”赵大炮朝东北方向指去。
在赵大炮所指之处,聚集了很多人,黑压压的一片。
赵大炮带着大家直接横插过去,并不时地提醒大家:“看着脚底下,小心被芦柴桩子划到。”
怪不得渡口看不到一个人呢!敢情都到这儿来了。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赵师傅,哪位是甘师傅啊?”郑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位。”赵大炮道。
郑峰伸出手要和甘师傅握手。
甘师傅退后一步,右手在棉袄上擦了几下,才握住了郑峰的手。
“甘师傅,谢谢你们啊!”
“来,东西在这里。”甘师傅弯腰把一摊刚割下来的芦苇掀到一边。
芦苇的下面是一摊东西,黑乎乎的,上面还有一些淤泥和水草,有一个东西露出了一个角,就像浆糊一样——是那种失去了水分的浆糊。更像一块被水泡过恶冻豆腐。
金所长已经将人群驱散到二十米以外,他用一根绳子拉了一个大半圆,围观的人就站在绳圈的外面。有人手上拿着镰刀,估计他们是割芦柴的,有的人肩膀上扛着一根扁担,扁担上挂着一个竹筐、藤条筐,或者口袋什么的,估计他们是进城或者回马家集的。
史可染调试好了照相机。
毕老和陈皓正在小心翼翼地分离那一摊东西,说“打开”更准确一些。最外面一层好像是一件的确良衬衫,的确良衬衫已经面目全非,颜色也无从辨认,东西就是用的确良衬衫包起来的,整个包裹和一块石头绑在一起——石头是一块长条石,大家还记得马家桥下面发现的那根皮腰带吗?也是和长条石绑在一起的,所不同的是,一个是用麻绳绑的,一个是用柳条绑的,柳树枝的表皮已经腐烂。一个是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是就地取材。在马家集,这种长条石,随处可见,在芦苇荡也不难找到,渡口的土地庙就是用长条石砌成的。
拨开柳树枝,包裹和石头被分离开来。
史可染的照相机“咔嚓——咔嚓”地响了两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步是要将的确良衬衫和里面的东西分离开来,这一步比较容易,用芦柴棒轻轻一拨,的确良衬衫就瘫到一边去了。
“毕老,里面好像还有一件衣服。”
“好像是一条裤子。”毕老道。
裤子已经不成形了。
“陈皓,你慢一点。”郑峰道。
陈皓的动作一下子变得更慢了,因为露在外面的是书的一个角,已经腐烂成泥了,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赵师傅,您过来一下。”郑峰喊道。
赵师傅和甘师傅正站在人群里面。他们好像正是在举行新闻发布会。
赵师傅跑了过来:“郑队长,什么事啊?”
“赵师傅,这块石头在水底下,是在包裹上面,还是在包裹下面?”
“石头在上面,包裹在下面,一共有两块石头,水底下还有一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大概是想估计一下包裹里面东西的腐烂程度,如果石头在上面,书本有石头的重压,书页之间的密封度就会提高,水渗透的深度就会受到影响,希望同志们能从书页里面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毕老,裤子怎么样?”
“郑队长,你看——裤子是棉布的,已经基本腐烂。”
“毕老,您看——郑队长,你们看——”陈皓显得非常兴奋,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
人群也随之嘈杂了起来。本来是互相交流的,现在变成了伸颈侧目。
毕老从里面拿出一个烂糊糊的圆状物,上面糊了一层淤泥,下面缀着一条线状物。
“陈老师,你拿到水里面洗一下。”李云帆道。
陈皓走到水边,李云帆跟了过去。甘师傅也从人群里面走了过来。
“你们看——”
“是一块怀表。”李云帆道。
“太好了!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史可染跑过来:“陈老师,您拎着表链子,我来拍一张。”
“咔嚓——咔嚓”史可染摁了两下快门。
“陈老师,表链子好像断了一截。”卞一鸣有了新发现。
“不错,确实断了一截。”史可染道。
陈皓试图把表盖打开,但无法打开,怀表的外壳是银质的,上面附了一层黑垢。遗憾的是,书和作业本已经很难打开,连拿起来都不可能了,书已经变成了一块豆腐,而且是变了质、变了色的豆腐,到底是几本书和作业本呢?无法辨认,全粘在一块了。
毕老摇了摇头道:“书在水里面浸泡的时间太长了。”他显得有些失望。
“有一个事实是可以确定的,这肯定是学生用的书,这和包俊才的学生身份是完全吻合的。”卞一鸣道。
“卞一鸣说得对,已经很不错了,老天爷总算给我们留了一点东西。”毕老道。他指的是怀表。
“毕老,您再拨开看看,看看里面怎么样?哪怕能找到只言片言也成啊!”李云帆道。
郑峰蹲到毕老的身边,将书进行剥离,一张张剥离已经不可能了,虽然能看见层层叠叠的书页的轮廓,但一旦经手,立即面目全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8章李云帆胸有成竹马清斋坦白交代1
当剥离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毕老道:“郑队长,你看,里面湿度比较小。”
“再慢一点,看来有希望。”郑峰道。
大家都围了过来,包括赵大炮和甘得君两位师傅。
“大炮——大炮!”人群中有人在喊。
赵大泡走了过去,显然是去传递信息的。
纸虽然不成张,但已经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字迹了,字迹无法辨认。字的位置在接近装订的地方。
“毕老,您再看看下面。”李卫国道。
毕老轻轻地翻动书页,不是一张一张地翻,而是几张几张地掀。
卞一鸣突然大叫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有字了——毕老,有字了!”卞一鸣重复了两遍。
“看看是什么字?”郑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干脆趴在地上,歪着头,仔细端详起来。
“看清楚了吗?”
“卞一鸣,你读出来,读慢一点,我记下来。”王萍道,同时掏出了笔和笔记本。
“你准备好了吗?我读了!”
“读吧!”王萍蹲在地上,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
“风而呼,逗号,声非加疾也,逗号,而闻者彰,句号,假——陈老师,这是一个什么字?”
陈老师单膝着地,把头凑上去,道:“这个字是“舆’,舆论的“舆’,这是荀子的《劝学》,高中语文教材。”
“卞一鸣,接着读啊!”
“假舆马者,非利——”
“怎么不读啦!”
“没有了。就这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老,再看看下面的作业本,如果上面有姓名就好了。”
毕老又翻了几张,作业本和书相比,大了一公分左右。
“毕老,有字!”卞一鸣道。
“卞一鸣,快看看是什么字?”李云帆道。
“班级,姓名——”
“高几,叫什么名字?”
“都没有,班级和姓名是印刷体。”
“郑队长,包俊才就是高三。”金所长道。
“请问二位师傅,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摸到的?”
“在那儿,就在那棵柳树下面。”赵大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李云帆跟着赵大炮走到柳树的跟前。柳树的位置在尸体掩埋处的西面,距离大概有十几米。是第五棵柳树。
十二月四号下午,李云帆他们勘察现场的时候,芦苇还没有被割掉,所以没有看清、也无法确定案发现场的具体位置,现在附近的芦苇都被割掉了,现场的环境便一目了然地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案发现场的东面是水深流急的七里湾河道,河道确实弯弯曲曲,埋尸的地点是连着河道的一条支流上,这条支流呈喇叭形状——是一个深口喇叭,喇叭口有一点向里收缩。埋尸地点就在喇叭的腰部,第五棵柳树就在喇叭的底部。
因为是岔道,所以这里的水流相对要温和一些,河岸上有一排垂柳,如果再加上茂密丛生的芦苇,这里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这说明凶手在选择作案地点的时候还是有考虑的。时值盛夏,谁会跑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来呢。
“这个地方叫喇叭塘。”金所长道。
“同志们,现在可以确定,“12.4”案的受害人就是包俊才,为慎重起见,老李,您和陈皓到马集中学去一下,把这只怀表也带上。金所长,从这里到马集中学需要多长时间?”
“从这里走到北渡口,得五六分钟,船在水上得十来分钟,从桃源渡口到马集中学的要五六分钟,不知道船在不在渡口?”
“船在渡口,谢大爹就在这里。”人群中有一个人喊道。
金所长走了过去:“谢大爹,您也在这里啊!辛苦您,送他们过河。”
“那就别耽误了,走!”谢大爹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你等一下!”甘师傅大声道。
“甘师傅,什么事?”
“等一下,张老师有话要说,张老师,您过来。”
张老师从人群里走了过来:“郑队长,您能不能告诉我,刚才那只怀表的表壳是不是银子的?”
“是啊!”
“表盖上有没有图案?”
同志们都围了上来。
“陈老师,把怀表拿过来。”
陈皓将怀表递到郑峰的手上。
郑峰看了看怀表,道:“张老师,表盖上有一个图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什么图案?”
“是一个龙的图案,您看——。”郑峰把手表递给了张老师。
“这个怀表是——”
“是谁的?”
“是——是马清斋的。”张老师看了看围观的人,轻声道。
郑峰和李云帆点头示意。
陈皓的拳头在卞一鸣的肩膀上用力地捶了一下。
“马清斋的怀表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呢?”李子荣道。
“难道是马清斋遗失在现场的吗?”王萍道。
“这不可能,如果马明斋是犯罪嫌疑人的话,他怎么会把自己的怀表放在包裹里面呢?”卞一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转向李云帆和史可染:“老李,马集中学用不着去了。史可染,你把这些文字资料拍摄下来,多拍两张,把这些提取物全带上。我们现在就回去找那个老冤家。”
郑峰等人回到派出所的时候,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分。
吃过中饭之后,郑峰他们和马清斋面对面地坐在了会议室里面。
李云帆负责询问,王萍负责记录。
李云帆开门见山:“马清斋,我们请你看一样东西。”
马清斋睁大了眼睛先望望李云帆,后看看王萍,因为王萍从桌子上的皮包里面拿出一个纸包。
王萍站起身走到马清斋的面前,把纸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大家都知道了,它就是那只怀表。
“马清斋,请你看一看,你认识这只怀表吗?”
马清斋没有去接那只怀表。他的神情凝滞了一会——时间很短,然后道:“没有见过。”
很显然,马清斋神情凝滞的时间,就是他大脑快速远转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过我们的深入调查,有人向我们反映,这只怀表就是你马请斋的,你怎么能说没见过呢?”
“谁?”马清斋的眼珠就像要从眼眶里面跳出来似的,“是谁——这简直是捕风捉影。”
“马家集小学的老师,你还有什么话说?”
马清斋的神情又处于一种凝滞状态,这一次较前一次时间要长一点。
“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其实,这是一个无需回答的问题,可是,马清斋似乎不愿意做出一个正面而肯定的回答,好像一旦承认了这一点,也就等于是承认了所有的事实。
“不仅仅是马家集小学的老师,在马家集,也有人在你的腰上见到过这只怀表。”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这只怀表的呢?”
李云帆不知道马清斋何意:“你必须先回答我,这只怀表到底是不是你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9章李云帆胸有成竹马清斋坦白交代2
“是——这只怀表确实是我的,他坏了,我已经很久没用了,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马清斋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所以,李云帆的审讯显得困难而艰涩。
“你是不是丢在了七里湾?”李云帆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丢在了案发现场。
“七里湾?”马清斋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从他的眼神看,好像七里湾这个地方,他一辈子都不曾去过,或者,七里湾这个地方是太平洋上的一个无名的荒岛。跟他马清斋毫无关系。
“说吧!不要再兜圈子了,你是怎么杀害包俊才的?”
“你们是根据什么认定我杀害包俊才的呢,就凭这只怀表吗?”
“十二月四日,阎家汀的阎怀礼在七里湾的芦苇荡发现了一具无头尸,受害人的尸身和老槐树树洞里面的头颅同属于一个人,根据我们的调查走访,受害者就是包大贵的小儿子包俊才,今天上午,赵大炮和甘得君在七里湾喇叭塘的河水里面摸到了一包东西,里面是衣物,还有一些教材和作业本,这个怀表就是在包裹里面发现的。这些证据还不够充分吗?”
“你们也不想一想,我把包俊才杀了,然后再把自己的怀表丢在案发先场,世上有这样的傻子吗?”
马清斋的脑子转得就是快,郑峰和毕老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马清斋果然厉害。
“这个问题还是要请教你啊!你的怀表怎么会跑到包裹里面去的呢?包裹里面都是包俊才的东西。”李云帆从王萍的手上接过怀表,看了一下表链子,“我问你,你刚才说这只怀表多时不用了,原因是它坏了,什么地方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不知道李云帆何意,道:“不走了。”
“除了停摆了,还有什么地方是坏的?”
马清斋抬起头,眼光落在了李云帆的手上,遗憾的是他刚才没有把怀表拿到手上看看,“除了不走,其它地方好好的。”
“请你看仔细了,表链子断了一截。”
“断了一截?”
“还有一截一定在凶手的身上。”
“我听不懂你的话。”
“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这只怀表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就是通过这只怀表找到你的,这是不是天意呢?”
“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证据?”
“虽然书和作业本已经腐烂,但我们还是在书里面发现了荀子的《劝学》,对于这篇文章,你应该非常熟悉,当然,你不一定知道这篇文章是哪一个年级的语文教材,只要我们到马集中学去一趟,问一问王老师就知道了,或者问一问你的侄子马得魁,他应该知道,因为他和包俊才是一个年级,而且又是一个班级。”
马清斋的眼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淡定了,他低下了头,又进入了“凝滞”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你也是一个读书人,而且还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先生,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其中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你应该非常清楚,这次我们进驻马家集,如果拿不下马家集的案子,我们是不会走的。”
郑峰和毕老一边抽香烟,一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王萍手中的笔终于等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金所长提起水瓶给郑峰他们添满了水。
“请给我一杯水。”这是马清斋第一次提要求——第一次用祈使句,语气突然变得温和起来,眼神也不像先前那样坚强了。
李云帆和郑峰、毕老交流了一下眼神。
金所长倒了一杯水,递到马清斋的手上,然后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马请斋的面前,大概是水太烫,马清斋把茶杯放在了椅子上。
“我可以抽烟吗?”
“可以。”
马清斋从上衣口袋里面摸出一包大前门牌香烟,抽出一支,金所长适时给他点了火。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马清斋的脸。不知道马清斋的戏什么时候开始?
马清斋抽了几口烟,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
“你们不必再费周折了,包俊才是我弄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志们进驻马家集以来,终于等到了一句和案子直接相关的话。
郑峰稍稍正坐,王萍甩了几下钢笔,大概是笔里面没有什么水了,毕老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钢笔递给她。
“你为什么要杀害包俊才?”
“因为他们马家人杀害了我兄弟!”马清斋又点了一支烟。
“接着说。”
“我兄弟既然已经“死’了,那么,马家和包家的陈年老账也就应该一笔勾销了,可是包家人却不依不饶,十七年前,要不是他们包暗箭伤人,背后使坏,我兄弟也不会“借尸还魂’他虽然多活了十七年,可整天呆在后院里面,难见天日,生不如死,这也算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你为什么要杀害包俊才,包、马两家的积怨是上辈人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把这笔账算到一个孩子的头上呢?”
沉默。
等待。
“包家人做事太绝,既然他们来绝的,那我们马家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你就盯上了包家人引以为骄傲的包俊才?是这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整天不出马家集,特别是杀害了明斋以后,他更是深居简出,包二贵身边带着一条狗,没有办法下手,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包俊才,这也是他们自找的。”
“依你看,杀害马明斋的会是谁呢,是包大贵,还是包二贵,或者是他们兄弟两个人?”
“我估计是包大。”
“根据是什么?”
“过去,包二贵在外地读书,很少回来,和我一样,包家主事的是包大贵,和我们马家明争暗斗的也是他。自从他兄弟在公社当了干部以后,就更张狂了。”
“除此以外呢,还有其它原因吗?你凭什么认定马明斋的死和包大贵有关呢?”
“明斋在遭遇不测之前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有一天黄昏,他到普觉寺去烧香还愿,无意之中碰到了包大贵,他离开普觉寺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影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他就躲在竹林里面猫了一个时辰。”
“你所说的竹林是不是普觉寺后面的那片竹林?”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呢?”
“后来,那个人影始终没有出现。”
“你的意思是说,包大贵很有可能认出了马明斋。”
“是。”
“这是什么时间的事情?”
“好像在——七月初,不错,是七月初,天刚开始有点热。”
李云帆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打开来,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递给毕老,毕老看过以后,又递给了郑峰。内容是:这个时间和马明斋遇害的时间基本吻合。
“马明斋经常到普觉寺去吗?”
“是,他还能到哪儿去呢?到舒心堂去了一次,回来以后,七魂六魄丢了六魂五魄,还有一天夜里——十一点钟,明斋在马家桥遇见了马家集小学的水老师,吓得他没敢多说一句话,只打了一个招呼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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