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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刘建亮身手不凡马太太非同凡响(1 / 2)

第98章刘建亮身手不凡马太太非同凡响

“你还记得在你们马家做了几十年佣人——八卦洲的而姑太吗?”

“怎么不记得,我们还是亲戚呢。”

“二姑太说,马明斋在芦苇荡围剿新四军的时候,身上中了两枪,是被下人背回来的。”有些问题是无法回避的。

马太太的脸上立刻笼上了一层灰色。

“你们只是请了本地的郎中,二姑太并没有提到从省城请来医生的事情啊!”

对方抬起头来道:“她只是一个下人,知道什么?”

“马太太,我问你,二姑太是什么时候离开马家的?”

“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我记不得了。”

“我来提醒你,是不是在马明斋死后第二年?”

“大概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在马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和马家又是亲戚,为什么要走呢?”

“其他下人都走了,她也想走啰。”

“是她自己提出要走的吗?”

“是啊!”

“可二姑太说是你让她走的,还给了她一些钱和衣服。”

“我为什么要赶她走呢?”

“因为他在你家的后院里面看到了已经成为鬼魂的马明斋,这件事情发生在你丈夫死后第二年的春节之前,年后不久,她就被你辞掉了。”

“二姑太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经常疑神疑鬼,她一辈子没有结婚,脑子不怎么清楚。”马太太的反应是相当快的。

马清斋和马二太太的话中虽然露出了诸多的破绽,但对于马明斋十七年前假死这一历史事实没有丝毫的松动。

谈话似乎陷入了僵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美英,添茶。”马清斋对着厅堂后面喊道。

同志们知道,这是主人在下逐客令。

正在这时,从厅堂的外面进来一个人,年龄大概在二十岁以内。肩膀上背着一个书包——是一个黄书包,看样子,书包里面没有多少书。因为书包在腰上晃来晃去。

“大伯,他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来有点小事,阿魁,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是星期五,其他同学都回家了。”

“阿魁,你该不会是逃课吧!”

“娘,我没有逃课,教室里就剩下几个人,阚老师就让我们回来了。”

“这里没有你的事,到后面看书去吧!”

阿魁飘然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看郑峰目送阿魁走出了厅堂的小门,道:“他就是马明斋最小的儿子。”

“他在哪里读书?”

“在马集中学。”

“马集中学?”刘局长道。

“是啊!”

按理,同志们应该起身告辞了,但今天,李云帆要破一破这个规矩,现在还不是散席走人的时候,李云帆和他的战友们还有一道压轴菜没有端到桌面上来呢。

“二位,我们今天来……”

李云帆的话只开了一个头,就被刘建亮的到来打断了,他走到李云帆的跟前耳语了几句,李云帆又和刘局长、郑峰和毕老嘀咕了几句随着刘建亮的到来,李云帆的压轴菜要过一会上桌了。

“二位,我们想到后面去看一看,可以吗?”

“你们这是要搜查吗?”马清斋大概是想让李云帆按法律程序行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只是想到马明斋的屋子里面去看看。”李云帆所说的“马明斋的屋子”有两层意思,表面的意思是指马太太的屋子,实际的意思是指二姑太所说的后院。

“这——这恐怕不妥吧!”

“马先生,你是不是想叫我们出示搜查证啊!”

“我是说,最起码,你们应该有一个手续吧!”李云帆和同志们听出了马清斋的弦外之音,我们马家可是马家集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你们怎么能随便看看呢?

“那好吧!王萍,你把东西拿给我。”

王萍从皮包里面拿出一张纸,那就是马清斋所需要的东西——一张搜查证。可见刘局长和郑峰是有准备的。

“马先生,搜查证,我们随身带着,只要我签一个名字就可以生效。你看我要不要签这个名字?”李云帆用一种调侃的口吻道。

“不——不必了。”

“那就请二位带我们去看看。”李云帆把搜查证往八仙桌上一扔,跟在金所长和刘建亮后面出了厅堂的小门,马清斋和马太太很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刘建亮和李云帆说了些什么呢?一会,我们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出厅堂,走过一个回形长廊,一扇大门出现在眼前。

“刘局长,这就是马明斋活的时候住的地方。”金所长道。

“走这边。”刘建亮朝走廊的左边指了指,“后院的门在那边。”

同志们向左拐了几十步,然后向南走了十几米。下了走廊,下面就是一道门,门上有一把锁——是一把老式铜锁。

“李队长,这里面应该就是二姑太所说的后院吧。”王萍道。

“二太太,请把这道院门打开。”金所长道。

二太太掀起上衣,在腰上摸了一下,道:“金所长,你们等一下,我把钥匙丢在屋子里了。”

李云帆朝王萍瞥了一眼,王萍跟了上去。

二太太上长廊,进堂屋,一边在堂屋里面转圈,一边道:“瞧我这记性,公安同志,你坐一会,我进屋找一下。”

二太太闪进东厢房——她在东厢房里磨蹭了一会就出来了:“找到了,在这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萍跟在二太太的后面,发现二太太裤子的口袋布翻在外面——在右边,她先前就是在那边摸钥匙的。

“金所长,是这把钥匙。”二太太道。

金所长接过钥匙,锁锈得非常厉害。金所长拧了好几下:“刘局长,锁锈得很厉害,打不开。”

“金所长,看看能不能把门卸下来?”

“李队长,不行啊!有石门坎挡着,手伸不进去。”金所长用手在门槛和门之间的缝隙里面试了试,然后左右两边看看,他大概是想找一块砖头或者石头。

“不用了,金所长。”刘建亮一个纵身,双手抓住墙檐,身体向上收缩,右脚搭在墙檐上,一个鲤鱼翻身,身体稳稳地横在墙头上,一眨眼的功夫就跳到院墙里面去了。

不一会,右边的院门开始向上移动,很快,门就被掀起来了,金所长走过去,和刘建亮同时用力,将院门挪到一边去了。

这是一个不算很大的院子,也许是没有了主人的捯饬,院子里面一片破败的景象,显得毫无生气。院子的位置比较隐蔽,因为有高树的遮掩,所以,如果不是站在院子里面,是不可能知道,在马家——竟然还会有这样一个幽静的地方。马明斋家的房子一共有三进,后院的位置在最后一进,在第二进和第一进中间也有一个院子,而且是一个大院子,所谓“后院”,恐怕就是针对这个“前院”而言的。

在院子东侧,距离院门二十几米的地方有一座小亭子,亭中有一个圆形石桌,周围有几个腰鼓形石凳。郑峰走进凉亭,用手在一个石凳摸了一下,没有什么灰。刘建亮带着大家走进了堂屋,走进东厢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99章刘局长一锤定音郑队长当机立断1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不对啊!”刘建亮突然在东厢房的门口站住了。

“有什么不对?”

“刚才,床上还有一床很厚的被子,还有一个枕头,床底下还有一双棉鞋。”

郑峰和刘局长相互对视了一下。

刘建亮冲到一个半截厨跟前,他打开厨门,呆住了:“李队长,一定有人来过,就在刚才,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有人进来过?”

“不错,厨里面有很多衣服。”

“有很多衣服?”金所长莫名惊诧。

“刘建亮,是一些什么衣服?”毕老道。

“我当时还拿起来看了,全是成人的衣服,床底下还有一个尿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局长在床上摸了几下:“不错,郑峰,你摸摸看——,先摸床里面,再摸床外面。”

郑峰在床里面了一下,看了看,没有灰,再摸了一下床外面,手上全是灰:“刘局长,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阿魁——就是马明斋的小儿子?”王萍道。

刘局长走出东厢房:马太太,你家里除了你和小儿子阿魁,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大儿子。”

“人在哪里?”

“在前院。”

刘局长等人走出堂屋的时候,李云帆和郑峰还站在东厢房里面仔细寻觅着。院门是上了锁的,一定还有其它通道,现在弄清楚暗道的问题,显然不是时候。先退出去再说吧!

“马太太,我们可以到前院去看看吗?”

“你们跟我来。”大家跟在二太太的后面,出了后院,上走廊,进了第一进正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局长。”郑峰叫住了刘局长。

没等郑峰开口,刘局长就说出了他和李云帆想说的话:“不必再纠缠了,过一会,直接摊牌。”

二太太将同志们带到第二进的东厢房的门口。她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郑峰和同志们止步于门外,因为房间里面有一股骚臭味。让同志们停住脚步的不仅仅是屋子里面的骚臭味,最重要的原因是床上坐着的一个怪模怪样的人:他佝偻着腰,蜷曲在床上,最让人吃惊的是他那张想骷髅一样的、恐怖的脸。

王萍只看了一眼就本能地退后几步:“太可怕了。”

“看把你吓的,有这么夸张吗?”刘建亮把脑袋凑了上去,但很快就缩了回来,“这是谁啊!”

“这大概就是马明斋那个瘫了的儿子。”

“金所长,您没有见过吗?”

“只听说过,没有想到是这个样子。”

“简直就跟骷髅一样。”

“家里面有这么一个人呆着,吓都吓死了。”王萍被吓的面无血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要是在夜里面……”

“小刘,您不要再说了。”

走出房间的时候,刘局长朝李云帆看了一眼。李云帆心知肚明。

“马太太,我们在这儿已经耽搁很久了,我再问你一次,二姑太在马明斋死后的第二年,在你家后院里面所见的人确实不是你丈夫马明斋吗?”

“我们不是都说过了。”马清斋抢过了话头。”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开棺验尸,你们该不会反对吧!”

“这——你们这样做,合适吗?”

“老头子啊!没想到,你死后还得不到安宁啊!”马太太突然瘫坐在地上耍起了泼。这是女人惯用、也是最后一招。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马清斋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我们已经请示过地区的领导同志,如果有什么法律问题。我一人承担。”刘局长义正辞严道,“郑队长,你安排一下,马清斋,我们顺便通知你们一下,请你们就呆在家里,刑侦队随时都会找你们了解情况。今天算是初次见面,对于你的表现,我很不满意,亏你还是一个有文化的人。马上,我们到墓地去,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魁从院子里面走进来,把母亲扶到椅子上,马二太太的嚎啕大哭变成了有气无力的低吟。

“阿魁,照顾好你娘,我跟他们去了。”马清斋用手摸了一下阿魁的头,跟在王萍的后面走出了堂屋。

大家离开马家大院的时间是三点差五分。

走出马家院门的时候,刘建亮低声问金所长:“金所长,马明斋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来啊?”他所指的是马明斋的瘫儿子。

金所长的结论是:“大概是马明斋做的好事太多了。”

看到刘局长他们走出马家大院,卞一鸣从书场里面走了出来,李子荣和李卫国还呆在书场里面,因为他们看见了走在同志们中间的马清斋。

刘局长道:“郑队长,你安排吧!”

郑峰和同志们等的就是这句话。

其实,大家,包括刘局长,都希望马清斋能认清形势,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也许,他想和刑侦队的同志打心理战,因为这一道防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棋局已经到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节骨眼上,或者,他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也未可知。

马清斋就像一个听话的学生跟在同志们的后面,刘局长的目的达到了,刑侦队要去挖坟掘墓,马家必须要有人在场,马清斋和二太太人虽然没有同意让马明斋“重见天日”,但只要有马家的人在跟前,这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李云帆的心里倒有点不踏实了,不过,此时此刻,同志们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对刑侦队来讲,是至关重要的、必须要走的一步棋。

“金所长,你去请三四个工人,让小刘把汽车开到南街口,卞一鸣,你跟金所长回派出所,把照相机和工具箱带上,我们先行一步,在山上等你们。”郑峰道。

“好嘞!”金所长和卞一鸣扬长而去。

刘局长一行直奔鱼市口而去,大李和小李站在书场的门口目送着刘局长他们的背影,心里面痒痒的。没办法啊!再痒也得忍着。既然郑队长没有留下什么话,那就表示监视的工作还得继续下去。

这一行人走在大街上,引来了不少眼睛,单是一群身穿制服的公安同志走在马家集的大街上,就已经够他们议论一阵子了,更何况队伍里面多了一个马清斋,所以,人们免不了要指指点点。

金所长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同志们走到松树林的时候,汽车已经停在了南街口,金所长带着几个人朝松树林走来,几个人的肩膀上扛着铁锹。卞一鸣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手里面提着一个箱子,脖子上挂着一架照相机。

三分钟以后,南街口又出现了一辆汽车,从车上跳下来五个人,第一个跳下车的是刘队长,他一路小跑,同时朝山上招手,好像在喊什么。

“郑队长,好像是刘队长他们。”。王萍道。

几分钟以后,金所长他们赶上了刘局长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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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所长,你们来得好快啊!”王萍道。

“不快不行啊!这季节,天黑得早,五点多钟,天就上黑影子了。”

“金所长啊!你们这是……”

普觉寺的悟空禅师迎面走来,后面跟着一个小和尚。

“是悟空禅师啊!我们上山执行公务,您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寺中灯油快用完了,方丈让我们到山下去打一点煤油。”

当悟空禅师从马清斋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双手合十,和马清斋擦肩而过,马清斋则是低头垂眉,做半鞠躬状,一副恭敬虔诚之态。

“不耽误你们啦!好走啊,金所长。”

“悟空禅师,您也好走。”金所长道。

“金所长,您和这个悟空禅师挺熟的吗!”王萍道。

“他是在解放那一年到普觉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干咳了几声。

在杂树林里面,刘队长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来了:“刘局长,你们怎么走这么快啊!”

“刘队长,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上山的呢?”

“金所长,我是听张师傅说的。”

“包家那边怎么样?”

“郑队长,您放心吧!海洋和邓军在那儿盯着呢。我们过来,可不单是想多吃多占,脚踏两只船,我们有重要的情况向您汇报。”

“什么重要的情况?”

“阎师傅在派出所等你们。”

“他有什么事情重要的事情?”

“他要报案。”

“报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金所长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你离开派出所以后,你们的汽车走的是北街口,他在船上就看见了你们的车子,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他说在七里湾芦苇荡发现了一具尸体,也是一具无头尸。”

“又是一具无头尸?”

“对!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老李,你和金所长火速赶到派出所,到东方红书场把陈皓和大李也叫上,书场留一个人就行了。刘队长,带着你的人跟着去,小刘,你也去。”刘局长道。

李云帆一行大步流星,朝山下冲去。

树有分岔,话有两头,我们先来说说郑峰这边的情况。

五分钟以后,郑峰他们到了马家的墓地。马清斋找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他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从口袋里面掏出火柴,把烟点了。

金所长请来的四个工人手握铁锹,立于马明斋的坟前,望着刘局长和郑峰。做好了开挖的准备。

刘局长看看坐在一旁的马清斋,朝郑峰努努嘴。郑峰明白刘局长的意思,他是要让郑峰再和马清斋最后敲定一下。

郑峰走到马清斋的跟前:“马先生,我们动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猛吸了一口烟,犹豫了一下,道:“你们既然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就挖开看看吧!”

郑峰走到刘局长的跟前道:“刘局长,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四位师傅,请开挖吧!”

四把铁锹开始舞动起来。

马家的墓地距离上山的路大概有一百米左右,不一会,杂树林里聚集了十几个人,人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人越集越多。

工人已经脱掉了棉袄,一个工人的锹头已经接触到了棺木。

刘局长瞥了一眼马清斋,马清斋像雕塑一样坐在石头上,没有一点反应。郑峰连扔了三只香烟给工人,他自己也连抽了三支香烟。难不成马明斋果真躺在棺材里面,要不然,马清斋怎么会稳坐钓鱼船,这么神闲气定呢?

棺材上面的土被挖去了一大半,铁锹碰到棺材上面,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棺材的表面上已经开始腐烂,用锹在上面铲一下,就会掉下一块来。

一个年纪稍小的工人道:“挖到这个份上,已经可以了,只要把露出来的棺材板撬起来,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雕塑”不答应了,他站起来,走到坑边:“不行,郑队长,这可不行,你们千万别撬,你们把土全挖开,掀开棺盖,不是更好吗!”

刘局长怎么也不会想到,马明斋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支持刑侦队的工作,这样一来,刘局长的心里面反而没有底了,难道是同志们的分析判断出了问题,看马清斋的神情,如果这是一座空坟,他能如此安之若素吗?

卞一鸣一会看看刘局长和郑峰的表情,一会儿瞅瞅马清斋,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们所选择的这个突破口很可能会出问题,也许是大家把这个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此时此刻,卞一鸣手里面正捏着一把汗。香烟在嘴上也没有刚开始那样淡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土挖完了。

一个工人拿着一把洋镐道:“可以开了吗?”

“开!”

棺材摆放的方向是朝东,棺材的南边框上有一个两寸宽的缝隙,工人将洋镐的尖头插进缝隙之中,然后向南用力,第一块棺材板被撬起来了。工人又准备撬第二块。

“师傅,请等一下。”郑峰跳到坑里面,“卞一鸣,把手电筒拿给我。”

刘局长和毕老也跳到了坑里面,郑峰接过手电筒,打开开关,伸到缝隙里面,缝隙大概有七、八公分宽。

雕塑没有任何变化,唯一添加的内容是嘴上叼了一支烟,一副“以不变应万变”的架势。

卞一鸣和王萍的眼神落在了郑峰的脸上,郑峰的眼神从缝隙里面转移到了刘局长和毕老的脸上。

卞一鸣也跳到坑中,蹲在毕老的旁边。

“刘局长,还要不要继续挖下去?”郑峰道。

刘局长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扔掉了,烟蒂还有一大截:“挖!我们没有退路了。挖开来再说。”刘局长想从地上站起来,试了一下,又蹲下去了,倾斜着身体,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毕老用手去扶他。

刘局长摆摆手:“挖!”口气异常坚决。

雕塑结束了沉默:“你们还要挖吗?我看不必了,你们自以为是,说什么,这是一座空坟,结果怎么样?我也知道你们很不容易,但你们总不能拿一个死了十几年的鬼魂来开玩笑啊!”

杂树林那边的人出现了些微的骚动。四个工人站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我看见了,里面有一副骨头架。”

“怎么可能是一座空坟呢?简直是开玩笑。”

“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先歇一会,等他们谈好了再说。”

“晦气,这种事情怎么摊到咱们头上来了?”

“没办法,金所长的面子,不能不给啊!”

刘局长搭着郑峰的手站起了身,卞一鸣扔了几支香烟给四位工人,递给刘局长、郑峰和毕老一人一支。刘局长拍拍手上的泥土,接过香烟,卞一鸣给他和郑峰点着了香烟。刘局长猛吸了一口。他在犹豫,他在权衡,他在掂量。突然,刘局长的手颤抖了一下,香烟掉到土堆上了,郑峰看到,刘局长左手捂着腹部,由黄变暗,右手撑在大腿上,身体慢慢地蹲了下去,郑峰和毕老赶忙扶住了他的肩膀,卞一鸣也走了过来。四个挖土的工人在一旁袖手旁观,仍然没有动手的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01章卞一鸣大叫一声马明斋借尸还魂

“刘局长,您怎么了?”王萍道。

“没事,就是有一点不舒服。”

郑峰知道,刘局长的老毛病又犯了,怪不得食欲这么差呢:“卞一鸣,你跑一趟,弄一辆车子来,顺便再喊几个人过来。

卞一鸣撒开两腿朝山下跑去。

“小卞,你等一下,郑峰,我还能撑得住,老毛病,一会就好了。把这一摊子事情了结之后再说。你们放心吧!不碍事的,我心里有数。”

卞一鸣立在原地,只等郑队长一句话。

“回来。”郑峰大声道。

杂树林那边出现了一些骚动。

“雕塑”更来劲了“郑队长,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看你们还是就此打住吧!凡事都应当适可而止。你们把坟墓恢复原样,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抓紧时间继续破你们的案子,不要在这里耽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未置可否,他一个劲地猛吸香烟,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郑峰在性格上有一个最大的缺陷——我们姑且称之为缺陷,只要是他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干下去,不撞南墙,他是不会回头的。难道是四老爹、伍师傅、二姑太和水老师看错了,一个人看错了,这是有可能的,四个人的记忆组成了一个既合乎情理,又合乎逻辑的证据链。再说,现在还没有到撞南墙的时候。不管马家这潭水有多浑,我一定要看一个究竟。这就是郑峰当时最真实的想法,他现在唯一忧虑的是刘局长的身体,这真是一个多事的下午,这么多的事情全集中到一起来了。

“郑队长,我们还是打开来看看比较好,不能半途而废,有什么事情,我们大家兜着,大不了,这辈子不干刑警了。”卞一鸣道。

“对!挖开来看个究竟。”毕老道。

“郑峰,按原计划进行。”刘局长坐在土堆上道,“一切有我!”

“四位师傅,请接着干吧!”郑峰的手在空中挥了一下。

四位师傅捋起袖子,跳到坑中。

这回轮到马清斋猛抽香烟了,他坐到石头上,继续做他的雕塑。

刘局长看了看时间:四点零三分。再看看西边的天空,太阳已经挂到树梢上了。

杂树林里面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伸长了脖子,远远地看着,议论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更像一尊雕塑了。

四位工人三下五除二,七、八分钟就把棺材盖全部掀到旁边去了。

棺材里面确实有一具尸骸,半掩在泥土里面,脚底还有一湾积水。

接下来,郑峰会做什么呢?这个问题,郑峰在决定开馆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卞一鸣,把皮尺拿给我。”郑峰抬起右脚,准备跨进棺内。

“郑队长,让我下去。”卞一鸣的话音还没有落地,两只脚已经站到棺材里面去了。他知道该怎么做,他也知道郑队长要做什么。

棺材很大,宽有一米左右,长不到两米,有大半人高,和棺材里面的尸骸搭配在一起,极不协调,也就是说,尸体显得太小。卞一鸣拉出皮尺,量了一下尸骸的长度。

“卞一鸣,长度是多少?”郑峰蹲在棺材边上道。

“队长,刘局长,你们看——”

“王萍,记下来。”刘局长道,声音很低,声音有些沙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萍走过去,朝卞一鸣手指的地方看了一下,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组数字:“164.3米。”

刘局长用手指着尸体,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意思大概是:“卞一鸣,再量一次,精确一点。”

卞一鸣又重新量了一遍,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皮吃上的数字,伸到王萍的面前。

王萍朝刘局长和郑峰点了点头。笔记本上面的数字没有任何改变。

很显然,刘局长他们已经发现了问题,既然是双胞胎,马明斋和马清斋的身高应该差不多,马清斋身高在一米七一左右,马明斋怎么可能只有一米六四点三米呢?人在死后,骨骼会收缩,但再怎么收缩,也不会从一米七一左右收缩到一米六四点三啊!金所长不在,他一定知道马明斋的身高,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刘局长,郑队长,你们看——”

“有什么情况?”

“你们看——,在这。”

刘局长和郑峰朝卞一鸣手指的地方看去,四个工人也凑了上去:尸骸的右手有六根指骨。

“王大头,你看——有六个手指头。”一个三十几岁的工人拍了一下同伴的肩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看了看四个工人,全是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子,如果有一位老者就好了,为什么呢?是老者就一定会认识马明斋,无论是身高还是右手手指的数量,都能够当场确定棺材里面的这具尸骸到底是不是马明斋。谁能想到这些呢?挖坟掘墓毕竟是一种力气活,金所长自然要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啰?如果能想到坟墓里面有一具尸骸的话,刘局长就不会把金所长派到另一个案发现场去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咱们这一帮人还不能算是智者呢?

郑峰的表情没能逃过刘局长的眼睛,他招手——把王萍叫到自己的跟前,道:“小王,悟空禅师回来了,你过去把他请过来,”刘局长望着山道。

果不其然,悟空禅师和另外一个和尚从山下上来了。

王萍将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拿下来,递给了郑峰,向悟空禅师走去。

这边,郑峰“咔嚓——咔嚓——咔嚓”,一连拍了七、八张照片。

两分钟以后,王萍领着一位老者朝墓地走来。但不是悟空禅师。

雕塑看着走过来的老者,二目呆滞,面如死灰,真变成了一尊雕塑。

郑峰迎上去:“悟空禅师呢,他怎么没有来啊?”

“他说和马明斋素未平生,自己是佛门中人,世俗之事一概不知。”

郑峰紧紧地握住了老者的手:“老人家,你们还记得马家集的马明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马家集生活了这么多年,除了这些年轻的后生,老一辈没有我们不认识的。”

“很好,在你们的记忆里面,马明斋身材有多高?”

“有多高?那不是马清斋马先生吗,他和马明斋是双胞胎,兄弟两个差不多高。”老者道。

“太好了,请您再想一想,马明斋左手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他的左手有几个手指头?”

“几个手指头?不都是五个手头吗?”

“好,请您过来看看——”郑峰把老人领到棺材跟前,“你们看。郑峰从土堆旁边拿了一根树枝,指着尸骸的左手指骨道,“看见了吗?”

“不对啊!这就奇怪了。马明斋的左手明明是五根手指头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04章金所长恍然大悟李子荣不虚此行1

率先打破沉闷空气的是严师傅:“来,快趁热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肚子还怎么办案呢?”

“来,先喝一口水。”毕老紧紧跟上,他把茶杯端给了郑峰,“郑队长,刘局长的病情怎么样?”

“很不好!”郑峰喝了一口茶,“这都怨我,我不应该给他打电话。”郑峰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我知道,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先前他提到退休的事情,我就应该想到这些,什么都打不垮他,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病魔。”

“郑队长,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刘局长啊?”王萍用一种试探的口气道。

“我是被他赶回来的,你们也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气。他让我们多在案子上花一点时间。”

“好啊!二位队长,赶快吃饭,吃过饭以后,我们议一下案子。”毕老道。

严师傅适时地把碗筷递到了二位队长的手上。

二位队长开始吃饭,摆在桌子上的茶杯都跑到了同志们的手上去了。

金所长走进会议室,手里面端着一盆热水,肩膀上搭着两条毛巾,他把脸盆放在桌子上,王萍走过去拧了两个热毛巾,郑峰和李云帆接过毛巾擦去了头发和脸上的雨水。

“卞一鸣,你有没有带塑料薄膜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带了。”卞一鸣抬起头来,抹了一下眼睛道。

“大不大?”

“是严师傅帮我找的,有一丈见方。”

“很好,这样,雨水就不会渗到棺材里面去了。金所长,您回忆一下,在马明斋“死’之前,马家集有没有其他人过世,年龄在六十五岁左右。”

“让我想一想,时间这久了……”金所长陷入了沉思。

“金所长,你们有户籍资料吗?”李云帆道。

“有啊!”

“户籍资料里面有没有这方面的信息呢?”

“等一下,我去把户籍资料抱过来。”

李子荣站起来,朝郑队长望了一眼,跟了出去。

“郑队长,还有一个路径,也可以考虑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你说,什么路径?”

“在马家墓地附近找找看,当然,条件必须是有墓碑的坟墓,看看在马明斋之前,有没有其他人过世。”

“并不是每一座坟墓都有墓碑的。”陈皓道。

“郑队长,我看卞一鸣的这个想法可以考虑。”刘队长道。

“是啊!今天临下山的时候,应该到附近的墓碑上去看看。”大李道。

“很好!明天早上天一亮,我们就上山。老李,这件事情就交给您,带上卞一鸣和大李,先找到疑似墓碑,再通过生理特征和那枚玉佩寻找当事人。”

“我们还可以在马清斋的身上找到答案。”毕老道,“最起码,我们应该试试看,当然,这是一块比较难啃的骨头。”

“看金所长能不能给我们带来一点有价值的信息,跟马清斋打交道,先得喝一点酒垫垫底才行。”

“郑队长,干脆,我们现在就上山,只要有一把手电筒就行,你们先在户籍资料里面查找,我们顶多一个小时就回来了,到时候,两方面的情况一汇合,说不定会有结果呢?”卞一鸣道。

“对!如果我们回来的比较迟的话,你们就先议一议七家湾现场勘察的情况,刘队长,你把有关材料准备一下。”李云帆道。

“我看这样吧!李队长,您留下,这种事情用不着您出面。你们不是还要说案子吗!我跟他们走一趟,我对那里的山路比较熟悉。”严师傅道。这是郑峰接手“8.18”凶杀案以来,严师傅第一次插手同志们的案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熟悉那儿马?”

“我家的祖坟就在包家墓地的下面,离马家的墓地也就隔一个小山头。”

“不行!您不能去,您这么大的年纪,天这么黑,又下着雨。”郑峰摆了摆手。

“郑队长,您不要担心我,我们山里人,打小就在山里面摸爬滚打,脚底下认得路。刘局长都病成这样了,我心里面明白着呢,他是连病带急才倒下的。”

“这样吧!老刘,你再派一个同志去,连勘察带照顾严师傅。”

“刘队,我去吧!”说话的是海洋。

郑峰站起身,从墙上拿下一件军用雨衣穿在严师傅的身上,帮他扣好了扣子。其他人的雨衣也穿好了,刘队长从工具箱里面拿出两把手电筒,交给大李和卞一鸣。

王萍打开门,四个人冲进了雨幕之中。

雨比先前更大了。

金所长和李子荣回来了。

“金所长,户籍资料呢?”王萍道。她见金所长和李子荣都空着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刚才听李同志讲,你们在棺材里面看到的尸体的右手有六根手指头。”

“对啊!”王萍道。

郑峰望着金所长:“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在我们马家集,有六个手指头的一共有四个人,三个人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六十多岁的只有一个人。”

“是谁?”

“是周家染坊的周大掌柜,我清楚地记得,他的右手有六根手指头。”

“他死了吗?”

“对。”

“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马明斋前后,是前是后,记不得了,他死得时候,我和老所长还以派出所的名义出了份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不会有错了。”

“不会错,他过六十大寿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右手上分明是六个手指头。当时,在酒桌上,有人开玩笑说,周大掌柜生意做得好,全亏了六只手。”

“什么意思?”王萍道。

“捞钱捞得快啊。”

“郑队长,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十有八九就是他。”毕老道。

“不会错,周家历来行善积德,听老所长讲,新四军在芦苇荡养伤的时候,他家出了不少布,给新四军的伤病员做衣服,他家经常做一些修桥铺路的事情,在马家集,就数他家名声最好,除了他家,就是盛家。”

“他叫什么名字?”

“叫周有礼。”

“身高有多少?”

“和门卫张师傅差不多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队长,张师傅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卞一鸣道。

这个周有礼的体貌特征和躺在马明斋棺材里面的尸骸的长度差不多。

“金所长,周有礼的墓地在哪里?”

“就在马家墓地的附近。”

“王萍,把那枚玉佩拿出来。”

王萍打开皮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来,走到金所长的面前。

“金所长,您在周有礼的脖子上见过这个玉佩吗?”郑峰道。

“没有,不过,要想知道是不是周有礼的玉佩,很简单,我现在就带你们到他家去,他老伴还活着,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好,估计李子荣他们还有一会才能回来,我们现在就去一趟,远不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05章金所长恍然大悟李子荣不虚此行2

“不远,就在东边,在“我来我客栈’前面,在渡口附近。”

毕老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八点三十五分。

“我和金所长走一趟。金所长,有雨衣吗?”郑峰道。

“有。”

“走!”

“郑队长,我和金所长去吧!你留下,说不定陈院长一会就到,刘局长这个人比较固执,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恐怕不愿意离开马家集。一定要把他送到省城去看,这个时候,只有你的话他才会考虑。”

“我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好吧!辛苦您走一趟。”

金所长已经拿来了两件雨衣和一个手电筒,两个人穿上雨衣,走出了会议室。

雨还在下着,按照李云帆的经验,晴了这么多天,既然下了,一时半会不会停。

雨中,路上,没有一个人,“我来我客栈”的幌子灯还在亮着,客栈的门关着。

“李队长,前面就是渡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渡口一直通到桃源渡口吗?

“不,从这里只能到七里湾南渡口,然后再从七里湾北渡口坐船到桃源渡口。”

“我想起来了,昨天在去马集中学的路上,您提过这件事情。多长时间一趟?”

“不一定,因为路比较远,所以要等人差不多了才能开船。”

“从这里到七里湾要走多长时间?”

“估摸要半个小时上下。从七里湾到桃源渡口就快了,估摸十来分钟就够了。”金所长明白李云帆的意思,李队长是在想下午的案子。

“慢一点——慢一点,等船靠稳了,你们再下船。”

渡口传来了摆渡人的声音。有一条船靠岸了,不一会,从船上跳下来五六个人,他们行色匆匆,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金所长,摆渡要到几点?”

“不一定,老五就把船停在渡口,他家就住在前面,夜里面如果有人叫,他就跑一趟。”

“真不容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不是吗!我到这马家集来,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马家集为什么这么繁荣,全凭两个字。”

“全凭两个字?”

“就是“勤快’啊!”

过了渡口,金所长带着李云帆拐进一条巷子——巷子比较宽。

“到了,就是这一家。”金所长指着一个院门道。

院门在四级石阶之上,院门不大,大概有一米多宽,门头之上有一个不算气派的檐,门上也没有金属环,只有两个不大的门鼻子。

“笃——笃——笃——”金所长在门上敲了三下。

大概是雨的缘故,院子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咚——咚——咚——”金所长用力在门上拍了三下。

里面终于有反应了:“来了——来了!”

“是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娘,不知道,我去看看。”

“谁啊?”

“如章,是我,我是派出所的老金啊!”

“是金所长啊!您等一下,来了。”

“咣当”一声,院门被打开了:“金所长,快请进!”开门是是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人。

周如章插上院门,跟在金所长和李云帆的后面朝堂屋走去。

院子里面横七竖八地搭了很多毛竹和木头架子,估计是用来晾晒布料的,架子下面,有好几口大缸,上面盖着盖子。

“金所长,快请进!瞧这鬼天气,下这么大的雨。如章,快去沏茶。”一位老太太迎了出来。

“老嫂子,别忙,如章,坐下来,我们刚喝过茶。”

“金所长,有日子没见着你了,你今天来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可不是吗?老嫂子,我们给您看一样东西。”金所长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层塑料薄膜,再打开塑料薄膜,然后递到老人的眼前,“老嫂子,您仔细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眯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愣住了。

“老嫂子,您认出来了吗?”

“如章,快去把你大哥喊过来。”

如章冲进雨中,不一会,如章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跑了进来:“娘,看什么?哦,是金所长啊!”

“儿啊,你看看这个东西。”

寿章看了一下,拿起来上下又看了一会:“金所长,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老大,您见过这个东西吗?”

“这是我爹的东西,他一直戴在脖子上,这东西怎么会在您的手上呢?难不成,世上还有第二个这样的玉佩?”

“老嫂子,让我来告诉您,这枚玉佩是我们在马明斋的棺材里面发现的。”

“马明斋,难道马明斋也有一枚和我爹一样的玉佩吗?金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们现在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您快问吧!”

“好,你爹的身高是多少?”

“金所长,你也不是不知道,孩子随他爹,特别是老大。”老人道。

李云帆目测了一下,周寿章的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周如章的身高在一米六六左右。

“我再问你们,周掌柜的门牙是不是少了一颗?”

“对啊!”

“他的右手是不是有六个手指头?”

“对啊!”

“李队长,现在可以确定,马明斋的棺材里面躺着的就是周掌柜的尸骸。”。

“金所长,您能不能说清楚一些呢?”周寿章道。

“好,我们刑侦队怀疑马明斋的坟墓是一座空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坟?这怎么可能呢,他十七年前不是死了吗?”老人道。

“没有,在他死后之后,有人曾经见到过他,所以,今天下午,我们就挖开了坟墓,结果在他的棺材里面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尸体,根据刑侦队的分析,这具尸体很可能就是周掌柜的尸骸,我们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老嫂子,请您再回忆一下,周掌柜是在哪一天过世的,具体的时间是……?

“是一九五五年十月七号。”老人不假思索道。

李云帆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打开来,然后递给了金所长。

“老人家,马明斋死亡的时间在一九五五年十月九号,比周掌柜迟两天,时间完全吻合。”

“金所长,照这么说,这么多年,我们周家的子孙所跪拜的不是我爹的在天之灵,而是一座空坟。”

“应该是这样。”

“老头子啊!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是一个游魂野鬼啊!幸亏公安同志把你的七魂六魄找了回来,金所长,我老婆子给你磕三个响头,儿啊!快跪下来!”

两个儿子“扑通”一声全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五六个男男女女,全跪在堂屋里面。

金所长赶忙扶起老人家:“你们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谢刑侦队的同志,这位就是刑侦队的李队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06章李云帆分析案情同志们彻夜难眠

李云帆还没有反应过来,老人家和他的两个儿子把膝盖挪到了李云帆的面前。李云帆一把抓住老人的双手,硬生生地把老人家扶到了椅子上面。李云帆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和他的战友们在无意之中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金所长还想说一些安慰的话,李云帆用手碰了他一下,眼睛朝门外扫了一下。

金所长心领神会“老嫂子,明天,雨停了以后,你们赶快把周掌柜接回自家墓地,我们还有事情,告辞了。”

“儿啊!快送送金所长他们。”

兄弟俩一直把李云帆他们一直送到北街口。

两个人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卞一鸣他们已经回来了,张师傅找到了周有礼的坟墓,墓碑上的死亡时间如周老太太所言,分毫不差。

郑峰和毕老、李云帆商量后决定:把监视包、马两家的同志都撤回来。理由有三个方面:首先,随着马明斋身份的确定和包俊才身份的初步确定,“8.18”和“12.3”两起案子的性质已经可以定性为家族之间的仇杀,在这幕仇杀的闹剧中,双方都没有赢家,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包、马两家为他们的仇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且还将为他们的复仇行为承担更严重的后果。相信双方都会认真、冷静地想一想何去何从,至少是悬崖勒马。包大贵和智清方丈所说的故事应该能透露出这样一些信息,相信智清方丈的话会对包家的人有所警示。包大贵上山是在十二月二号,这时候,包俊才已经失踪了四个月左右。

其次,现在,马清斋已经在刑侦队的掌控之中,只要把包大贵请到派出所,就可以控制全局,至于盛家,种种迹象表明,马家集的案子和盛家无涉。

再者,时值冬季,夜里面气温很低,现在又下起雨来,为同志们的健康计,郑峰必须这么做。刘局长已经病倒了,身为队长的郑峰,他不能不考虑这些问题。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执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老师,你去通知小李他们解除监视。刘队长,你去通知邓星他们撤离,顺便把包贵请过来,客气一点。你们动作快一点,速去速回,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郑队长,让我跟刘队长一起去,包家那只狗,我们得防着点。”

“郑队长,卞一鸣说得对,多去几个人,让李子荣也去。”李云帆道。

“行,你们要注意安全,带两把枪去。”

“郑队长,我让严师傅下一点面条,看样子——今天夜里又要搞很晚。”

“金所长,谢谢您。”郑峰的眼圈有点潮湿。

“待会儿,我和严师傅给刘局长他们送点吃的过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金所长一脸忧郁地走出了会议室。

陈皓一行九人穿上雨衣跟在金所长的后面冲进了雨中。这九个人分别是陈皓、李子荣、卞一鸣、刘队长和他手下的五个人。

雨越下越大。雨水在屋檐下挂起了窗帘。

郑峰不由自主地裹紧了大衣,李云帆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门卫张师傅把值班室的烤火炉搬到了会议室,金所长和严师傅正在厨房里面擀面条,滴滴答答的雨声中,传来刀切面条的声音。

郑峰和毕老坐在火炉旁看资料——这是李云帆勘察七里湾无头尸的尸检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尸检资料一共分两部分:一份是尸检报告——案情描述: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四日下午一时左右,阎家汀的阎怀礼到七里湾钓黄鳝,在七里湾南渡口和北渡口之间的芦苇荡,一条长鱼钓了足足半个时辰,咬了几次钩,始终没有钓上来,估计是一条比较大的黄鳝,最后,这条长鱼干脆不咬钩了,阎怀礼就用锹挖,结果,黄鳝没有挖到,挖到了一只手,便立即赶到马家集派出所报案。

现场环境:案发现场地处七里湾水流湍急的弯道口,距离七里湾南渡口与北渡口通道东五百米左右,这里是一条通向七里湾河道的岔道,埋尸位置距七里湾河道三十米左右,这里有茂密的芦苇,还有十几株垂柳,地点比较隐蔽,凶手显然是事先踩好的点,行事之前是进行了认真而周密的准备的。

勘察过程:铁锹在地下五十公分处挖出了一具无头尸骸,尸骸呈蜷曲状,左手在上抱在胸前,右手在下呈九十度弯曲,手心向上,报案人最先发现的就是这只手,死者赤身光脚,身上别无他物,连鞋子都没有。

尸检记录:尸体皮肉无存,右小腿骨断裂,分为三节,脖颈切割处与肩齐平,和“8.18”无头尸的切割位置与方式完全一致,性别,男;依据,骨盆下口和耻骨下角成七十一度至七十三度角。年龄,十八至二十岁之间;依据一,腰椎笔直,依据二,耻骨没有下垂迹象。依据三,“12.3”案的头颅的牙齿排列整齐完好,紧凑饱满,牙龈处无缝隙。年龄也在十八至二十岁之间。也应该作为这具无头尸的参照物。身高,一米七一至一米七四﹙身长,一米四六。﹚死亡时间,四个月左右。

致命源:一,头颅在脖颈齐肩处被分离,应为利器切割;二,右小腿骨断成三节,应为棍棒所致。

补充说明:坑中有一根直径五公分左右,长一米三的柳树棍,经对案发现场的勘察,此柳树棍和坑西边第三棵柳树上的一截残枝完全吻合。利器砍削的痕迹清楚在目。

备注:阎怀礼发现尸体之后,赶往马家集派出所报案,有两位摸鱼人保护现场。一位叫甘得君,一位叫赵大炮,都是马家集人。

另一部分材料应该是现场拍摄的十几张照片,这些照片正挂在史可染房间里面的绳子上,刚洗出来。

“郑队长,这具尸体很可能就是包俊才,无论从年龄看,还是从案发地点以及和包俊才的关联度来看,或者从尸体腐烂的程度与死亡时间来看,都能成立。”

“我同意毕老的分析。”李云帆道。

“你们等一下,我去把金所长喊来。”郑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开会议室的门,站在走廊上:“金所长,您过来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来了。”

不一会,金所长走进会议室,他的腰上系着一个围巾,手上粘着不少面粉:“郑队长,啥事情?”金所长一边说,一边往炉子里面添了几块煤。

“金所长,您还能记得包俊才的身高吗,他的身高是多少?”

金所长愣了一下道:“和刘队长差不多。”

“郑队长,刘队长的身高是一米七三左右。”

“老李,您把“12.3’案的材料拿过来,在我的枕头旁边。”

“你们都歇着,我去拿。”金所长话音没有落地,人已经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一分钟以后,金所长进来了,胳肢窝里面夹着一个档案袋。

四个人将“12.3”案和“12.4”案的有关材料放在一起和比对,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12.3”案和“12.4”案的受害者同属于一个人,他就是包俊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08章马明斋鬼蜮伎俩巧安排借尸还魂1

奇怪,今天早晨和往常不一样,走廊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听到严师傅咳嗽和厨房里面锅碗瓢勺的声音。

郑峰轻轻地打开房门,昨天夜里,同志们睡得很迟,估计这会儿正在觉头上,毕竟都是血肉之躯,自己不是比往常起迟了一个多小时吗!让同志们多睡一会儿吧!

郑峰下了楼梯,走进所长办公室,办公桌上有一部老式电话机——在那个年代,这可是一个稀罕玩意儿。整个马家集也只有几部。

我们都知道郑峰想干什么了,他要打电话,了解刘局长的病情。

郑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来,用电话机压在笔记本上,开始拨号。这个号码是陈院长家的。

“喂——喂,是陈院长的家吗?”

“是啊!请问您是——”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同志的声音。

“我是郑峰。”

“郑峰,是郑副局长吧!”

“是啊!伯母,我是郑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副局长,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一下,陈院长起床了吗?”

“老陈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我也正为这件事情纳闷呢?这个老陈,也不打一个电话跟我说一声,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郑峰知道是什么急事,他的心里面一阵疼痛,陈院长连家都没回,这说明刘局长……,郑峰不敢再往下想。

走出所长办公室,郑峰来到厨房,厨房里面有两个人,他们是金所长和严师傅,严师傅正在炸油条,金所长正在切大头菜。

“郑队长,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金所长,你们早就起来了,昨天晚上睡得那么迟,你们……”

正说着,李云帆也走进了厨房:“郑队长,你在这里啊!”

“李队长,您怎么不睡了?”金所长道。

“今天比往常多睡了一个多小时。”

严师傅的油条已经炸好。他开始准备碗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师傅,你现在把早饭给马清斋和马大贵送去,我们过一会在开饭。再让同志们多眯瞪一会。”

“金所长,可以开饭了,他们早就醒了。”

其实,大家早就起床了,之所以没有动静,无非是怕吵醒别人。

郑峰没有跟大家提及打电话的事情。

在吃早饭的时候,李云帆的眼神在郑峰的脸上瞥了好几次,那是一张写满忧郁和心事的脸。李云帆起床之后,曾经去过郑峰的房间,房间里面满是烟味,床前的桌子上有一摊烟头,两个空烟盒。

油条还是那个油条,但味道已经不是那个味道了。

早饭结束之后,严师傅叹了一口气,拎着半篮子油条走出了会议室。

八点钟,刑侦队和马清斋的谈话开始了,地点就在会议室,参加谈话的人有郑峰、毕老、李云帆、金所长和王萍。

负责问话的是李云帆,王萍记录。

刘队长将马清斋请进了会议室。马清斋的眼神大不如昨天,脸色也灰暗了许多。

“马先生,您抽烟吗?金所长,递一支烟给他。”李云帆将烟盒递给了金所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一脸疑惑地望着李云帆,这个开场白不仅使马清斋感到很意外,连金所长都感到意外。金所长接过烟盒,抽出一支香烟,递给马清斋。

马清斋接过香烟,看着炉火;金所长划着了火柴。马清斋颤抖着将烟含在嘴里。

“马清斋,是我们问,还是您自己说?”

“我说——我说。”

这是郑峰和毕老所没有想到的。毕老点着了郑峰和自己的香烟。心情好像放松了许多,这几天,大家的心弦绷得都很紧。

金所长往炉子里面加了几块煤炭。

“你们说得没错,十七年前,我兄弟马明斋确实是假死。”这是刑侦队接触马明斋以来,马请斋所说的唯一一句爽快话。

“坟墓里面的尸体是谁的?”

“是——是周有礼。”

“请您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说,希望您不要有什么隐瞒。您应该很清楚,我们不掌握大量的证据,是不会贸然把您请到这儿来的。”

“我晓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您就说吧!金所长,请您给马先生泡一杯茶。”

“十七年前,也就是一九五五年的春天,工作队到了马家集,我兄弟听人说,有人向连队长他们揭发他的罪行,工作队正在收集他的材料。”

“等一下,我问你,马明斋的手上是不是有几条人命案?”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过去我在省城,快解放的时候才回到马家集,明斋做的那些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们虽然是一母所生,但走的不是同一条道,过去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我兄弟做的,我确实不知道,你们也应该听说了,在马家集,我们马家得罪了不少人。”

“这也就是说,您对马明斋的恶行是一无所知了?”

“那也不是,我只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小菊——就是侯家的阿菊,我兄弟想对侯菊非礼,结果逼得人家跳了井,为这件事情,我和明斋大吵了一次,后来不是陪了侯家一些钱吗?这件事情,金所长应该也知道。那件事情就是我出面处理的。本来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候菊她爹跑到学校来找我,我又去找伙计孟小飞了解情况,孟小飞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相信,我兄弟一定做了那件事情。”马清斋的叙述和金所长所知道的情况在这里连上了。

金所长端着一杯茶和一瓶水进来了。马清斋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茶是刚沏的。

“十月八号的夜里面,明斋突然来找我,进门之后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叫我帮帮他,说如果我不帮他,他就没命了,他舍不得老婆和孩子,当时德魁才一岁,我就糊涂了,不瞒你们说,明斋虽然在马家集人的眼睛里面是个该天杀的主,但他对我一直都很好,更何况,我娘随后也进来了,她跪在我的面前,叫我无论如何要帮兄弟渡过这一道难关。”

“于是,你就和马明斋自导自演了一出瞒天过海的闹剧,这是谁的主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斋早想好了。”

“我问你,你们是怎么骗过金所长和连队长他们的呢?你们就不担心他们到马家去验尸吗?”

“怎么不担心。”

“那你们是怎么瞒过他们的吗?第二天早上,金所长他们不是到你家去了吗?”

“这——”

“您不要有什么顾虑。请您如实相告。”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必要再瞒你们了。”马清斋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王萍手中的钢笔也在等待。

“金所长知道,我们马家历史上就是靠做药材生意发的家,明斋从小就跟着阿爹打点生意,他配制了一种汤药,喝下去以后,可保两个时辰不醒,喝下去以后,半炷香的工夫,人就睡着了,就和死人一摸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09章马明斋鬼蜮伎俩巧安排借尸还魂2

“那么,第二天早晨,下人看到马明斋口鼻流血,这又是怎么回事情呢?”

“你们连这个都知道啊!”

李云帆看了看郑峰和毕老。三个人会心一笑。

“那是做给下人看的,是为了遮人耳目。”

“周有礼的尸体是怎么跑到马明斋的棺材里面去的呢?”

“出殡之前一天的夜里,明斋担心第二天出殡的时候,工作队和派出所还可能参加整个下葬过程,不到棺材埋到土里面是不会离开的……”

由此可见,马明斋是一个心机很深的角色。

“接着说啊?”

“前一天,明斋到普觉寺去了一趟,下山途中到祖坟上去转了转,正好碰到周家人下葬,所以就动了歪脑筋。”

“这件事情做得忒阴损了。”金所长说出了里李云帆心里面想说的话。

“我当时不同意,因为这件事情一旦被人知道,马家在马家集的声誉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这样一来,马家在马家集将没有立足之地,但他没有听我的话,母亲那时候也没有了主意。明斋让我不要管这件事情,只要我不说出去就行了,如果将来有什么报应,他一个人承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怎么样,你参与这件事情了吗?”

“我是一个读书人,袖手旁观是我唯一的选择。第二天早上,金所长他们果然来了,一直到安葬完毕才离开,我看了一下周有礼的坟墓,显然被动过了。”

“我问你,二姑太被辞退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弟妹没有跟我说是什么原因,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一定是二姑娘发现了后院里面的秘密。”

“后院的门是锁着的,马明斋和你们是如何进出后院的呢?”

“后院东厢房里面有一条暗道,一直通道前面的正屋,”

“郑队长,怪不得——后院东厢房床上的被褥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毕老小声道。

“那么,马清斋是从哪儿进出马家大院的呢?”

郑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从笔记本上撕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句话,然后递给毕老,毕老递给了李云帆。

“是从后院南面的一个小门进出的,就在东厢房的后面。”

李云帆接过毕老递过来的纸条,一边看,一边道:“您刚才说的暗道的进出口在什么地方——具体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后院东厢房的床地下。”马清斋只说了半句话。

“另一头——在前院什么地方?”

“另一头——另一头在——”马清斋面有难色。

“在什么地方?”

“另一头在弟妹的房间里面,在大站厨的后面。”

“马太太的房间在哪里?”

“就在道魁房间的对面。”

“道魁?是不是那个瘫子”

“就是。”

“他是马明斋的儿子吗?”

“他是明斋的大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队长,后院东厢房床上的被褥和衣柜里面的衣服很可能就是他弄走的。”金所长走到郑峰的跟前低声道。

“那么,你大侄子马道魁能下床走动吗?”李云帆之所以提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看到马道魁的时候,马道魁是蜷缩在床上的——俨然是一个瘫子的形象。

“这要看他高兴不高兴了。““怎么讲?”

“他要是高兴的话,能爬到房子上面去揭瓦。”

“您刚才说,马明斋在去世之前曾经去过普觉寺,在这十七年里面,他是怎么和你完成角色转换的呢?”

“您能不能说明白些?”

“马明斋不是利用你们双胞胎的身份到外面去走动吗?你们不怕穿帮吗?”

“明斋很谨慎,很少出去,十七年里面,也就出去过几次。”

“请您回忆一下,他一共出去过几次?”

“几次,记不得了,舒心堂去了一次。过去他几乎天天去泡澡。他跟我说是到普觉寺去,我就同意了,可没有想到他去了舒心堂,后来我再到舒心堂的时候,擦背的伍老根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问我身上的胎记怎么不见了?”

“你怎么说?”

“我没敢吱声。修脚的四老爹打了一个岔,他说刘邦的身上有一个龙形胎记,只要一喝酒,胎记就会显现出来。他问我有没有喝酒。”

由此看来,伍老根和四老爹的怀疑是有根据的。

“从那以后,明斋再也不敢到舒心堂去了。”

“他到学校去过吗?”

“去过两次。”

“去过两次?到学校去干什么呢?”

“德魁在学校里面受人欺负,回来跟他娘吵着闹着,不想上学了,明斋憋不住了,叫我呆在家里,自己跑到学校去了,他所有的心思和希望全在德魁的身上,劝都劝不住,结果——”

“结果怎么样?”

“明斋刚在我的屋子里面躺下来,水老师走了进去,要和他下棋,吓得他一身冷汗,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敢到学校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兄弟马明斋假死的事情,马道魁和马德魁知道吗?”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陈皓把脑袋伸了进来,后面还有门卫张师傅。郑峰走了出去,会议室的门被关上了。

“他——他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他知道呢?老二就指望这根独苗了,道魁,你们已经看到了——他已经没有指望了。”

“马明斋鼻子上的那颗黑痣是怎么弄上去的呢?”

“我们马家世代以经营药材为主,我爹颇懂医道,老二也跟着学了不少,在鼻梁上弄一颗黑痣不是什么难事。”

郑峰推门而入,用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盛老太太派人来报案,她家在修桥的时候,挖到了一个人头。”

毕老和李云帆看到了纸上的内容。

“我们要不要停下来?”毕老低声道。

“继续,我已经安排陈皓和刘队长他们去了。”

这真是,该来的都会来,迟早的事情。

毕老从烟盒里面抽出几支香烟,扔给马清斋一支,没有等金所长拿起打火机,马清斋拿起火钳夹一块烧红的碳点着了香烟。金所长接过火钳往路子里面加了几块煤。炉火顿时旺了起来。火光映红了郑峰他们的脸庞,郑峰有了一种竹在左手,刀在右手的感觉,他现在所想做的就是把刀落下去。这种愿望,在刘局长被送到省城以后越发强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明斋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是在七月十七号的黄昏。”

“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谈谈。”

“明斋要上山。”

“上山?”

“就是普觉寺。”

“普觉寺?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呢?”

“这时候,寺里面的香客都散去了,他每次去都是在这个时候去的。”

“他经常去吗?”

“过去上山的次数不多,也就是在失踪之前那一段时间去了几次。那天黄昏,他出院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估计一定是出事了。这种事情也不好声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0章李云帆穷追不舍马清斋左顾言他

“你们是什么时候确定马明斋遇害的呢?”

“在你们挖出明斋的尸体之后,那只解放鞋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是我平时穿的鞋子。”

“于是,你们就开始下手了。”

“下手?下什么手?对谁下手?”

疙瘩又出现了,马清斋之所以如此干脆利索地说出了马清斋从假死到真死的来龙去脉,是因为有众多的事实摆在那儿,事实胜于雄辩。

李云帆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郑峰和毕老的香烟抽得似乎比刚才要猛了许多。郑峰手中的刀停在了空中。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会是谁杀害了马明斋吗?”

“说一句不近情理的话,这也是他罪有应得。一定是他过去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哪回是谁呢?”

“他过去做的那些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再说,他在十七年前就该死了,多活了十七年,算是他赚的。”马清斋开始打太极拳了。他说话滴水不漏,决口不提复仇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显然,谈话进入一个非常困难的阶段,郑峰他们之所以把“8.18”凶杀案和包家联系到一起,之所以把“12.3”案和马家联系在一起,凭借的是马家集的历史,依据的是包、马大家族过去那些是非恩怨。

分析和推理,在里面是可以的,也可以进行一些大胆的、丰富的想象,但无法代替证据。结论靠的是铁的事实和无懈可击的证据链。这样一来,马清斋就有了缓冲的余地,而刑侦队则进入了一个最困难的沼泽地,每一步都要摸索着往前走。现在,李云帆就有了一种进入沼泽地的感觉,而郑峰刀下的毛竹突然之间变成了一根纹理很乱的杂树棍,想一刀劈到底是很难的了。

“我问你,你兄弟马明斋有没有跟你说他出去溜达的时候遇到了谁——我们的意思是说,在马家集有没有人发现了他假死的秘密?”

“我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情,我想,这是有可能的,这只能怪他木匠打枷锁——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你和家人有没有发现一些异常的情况,比如说,有没有人突然对马家大院和马家人产生了特别的兴趣。”

“没有——确实没有,虽然他憋不住,有时候想出去遛遛,但他还是非常谨慎的,哦,对了,明斋有时候会在深夜里面从后院门溜出去。”

“夜里面溜出去,经常吗?”没想到在马家集人进入梦乡的时候,在他们的家前屋后,在他们所走过的石板路上,曾不止一次地游荡过一个幽灵。

“他夜里面溜出去,从不跟我讲。”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有一次,我到桃源去吃喜酒,回到马家集的时候,在马家桥碰见了明斋。”

“大概是在什么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二点多钟。”

“哪一年的事情?”

“是前年。”

“他到那里去干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闷得慌,想出来走走。”这完全可以理解,孤坟野鬼尚且要出来游荡,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马清斋的谈话内容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只要是和“12.3”案相关联的问题,马明斋是讳莫如深,敬而远之。相反,只要是和“12.3”案无涉的内容,马明斋是主动积极。百无禁忌“包家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两起严重事件,你知道吗?”

“这——”马清斋的思路开始堵塞了。

李云帆感到了这一点,这个“这”后面会是什么呢?

“这些事情,我不清楚,我前面不是说了吗?早些年,我在省城,马家集发生了哪些事情,我怎么能知道呢?”

“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吗?”

“回到马家集以后,我整天呆在学校里面,从不过问马家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家发生的那些事情,件件都和你们马家有牵连,只要是马家集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你兄弟马明斋突然遇害是不是和这些事情有关联呢?”

“不得而知。”马清斋好像产生了一点不耐烦的情绪。

“我们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发现的头颅,年龄在十八至二十岁之间,我们在七里湾发现的男尸,年龄也在十八岁只二十岁之间,经过我们的分析和判断,他们属于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谁?”马清斋的思考突然认真起来。

“他就是包大贵的小儿子包俊才。”

“包俊才?”

“奇怪的是,包家和你们马家一样,也没有报案。这说明了什么?”

“不得而知。”当马清斋无言以对的时候,他就会拿出这个挡箭牌。

““8.18’凶杀案的凶手在杀害马明斋以后割下了他的头颅,“12.3’凶杀案的凶手在杀害包俊才以后也割下了他的头颅,这又说明了什么?”

“不得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凶手之所以割下死者的头颅,除了发泄内心切齿的仇恨之外,主要是怕人们认出死者的身份,只要人们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就能联想到凶手是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显然是两起家族仇杀案。”

“家族仇杀?”

“对!包家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一起火灾和一起翻船事件,火灾烧毁了包家的茶叶铺,翻船淹死了包家两条人命,包大贵被抓壮丁,后由马明斋出面才被保了下来,但包家从此倾家荡产,这些都是你兄弟做的孽。一九五五年,工作队进驻马家集,风生水起,一些仇家——特别是包家,他们觉得机会到了,工作队和派出所要抓马明斋,这些都和包家有关,马明斋自知在劫难逃,选择到阴曹地府去避难,后来,马家人在无意之中发现马明斋的踪影,就寻找机会对马明斋下了手,包家怕警方拨出萝卜带出泥,就割下了马明斋的头颅,马家知道马明斋死于何人之手,所以就对包俊才下了手,怕引火烧身,暴露自己,也将包俊才的头颅割下来,弃至老槐树的树洞里面。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这只是你们的分析,分析能代替证据吗?”马明斋总算说出了一句很有分量的话。

李云帆听出了马清斋的弦外之音:你们要想把马家和“12.3”凶杀案联系在一起,就必须拿出证据来。不可谓不厉害啊!到目前为止,刑侦队的手中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连间接的证据都没有。

在接手马家桥无头案的最初阶段,同志们为寻找线索,可谓是绞尽脑汁,现在,案子的线索如同青菜烧豆腐——一清二白,它就摆在面前,同志们反而不知道怎么下手了,到底缺少什么呢?马清斋没有说错,缺少的就是把包;马两家和两个案子连接在一起的证据链。

要想惊蛇,只有打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1章盛老太铺路修桥桥拱下又现一头

“那么,马明斋过去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二太太应该知道吧?”

“她——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晓得明斋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呢?”

“马明斋假死的事情,她一定知道了!”

“这件事情瞒孩子可以,怎么能瞒得住她呢?”

“你的意思是说,马道魁和马德魁一点都不知道马明斋假死的事情?”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孩子们知道呢?”

“那——马明斋也真够辛苦的,既要防着外面的人,又要防着家里的人。”

李云帆有去言,但马清斋没有来语。

“我问你,我们昨天在你家的时候,我们在前厅谈话的时候,我们的同志到后院东厢房去了一次,他在床上看到了被子和枕头,柜子里面有一些男人的衣服,这些东西都是马明斋生前用过的东西吧!”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当我们到后院,走进东厢房的时候,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却不在了,柜子里面的衣服也不翼而飞,一前一后,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这些东西是被谁弄走了呢?”

李云帆的眼睛直视着马清斋,郑峰和毕老的眼睛也聚焦在他的脸上。

“不得而知。”

“你刚才讲,对于马明斋的假死,除了你和二太太知道,马道魁和马德魁并不知晓,是这样的吗?”

“是。”

“可是,你和二太太正在前厅堂和我们说话,马明斋家的院子里面只有他们兄弟两人,你说说看,马道魁和马德魁兄弟俩,谁最有可能把后院东厢房里面的东西移至别处呢?你该不会又是“不得而知’吧!”

此时的马清斋瞠目结舌,他那个挡箭牌被李云帆堵回去了。

“按你的话说,马道魁有这样的能力,但,在我们看来,马道魁好像瘫得很厉害,从他的眼神看,他好像脑子有问题,这种事情,必须是身手敏捷,脑子灵活的人才能办得到,而马德魁正好回来,”下面的话,李云帆没有说出来。

李云帆的话在马清斋的脸上有了反应,郑峰和毕老又换了一支香烟,而马清斋嘴角抽搐了几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郑峰估计,茶杯里面的水已经凉了。因为马清斋没有喝第二口。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你是说德魁把明斋房间里面被子和衣服弄走了?”马清斋突然改变了说话的方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呢?”

“那孩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既老实,又木讷。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再说,他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啊!”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有可能做这种事的就只有马道魁啰!”

“不好说,不得而知。”这句话又从马清斋的口中冒出来了。

既然“不好说”,那就等好说以后再说吧!李云帆和郑峰、毕老低语几句之后,结束了和马清斋的谈话。

郑峰他们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时间是九点零五分,陈皓他们还没有回来。郑峰决定;到案发现场去看看。

前往案发现场的还有毕老、李云帆和王萍。

四个人出派出所,向西,在马家集通向八卦洲的木桥前,拐向南,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到了案发现场。现场围了很多人,砖桥上,木桥上,河道的两岸,柳树上,还有船上,全是人。

陈皓迎了上来:“正在清淤。”

“人头呢?”郑峰道。

“在桥上,工人正在清淤,刘队长他们在下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砖桥上的人让开一条路,陈皓领着郑峰他们走了过去。

砖桥的第三个拱被拆掉了,下面有两个工人正在清淤,刘队长和海洋也站在淤泥里,裤脚一直捋到膝盖上面,脸上溅了好几点黑泥。

“卞一鸣,勘察报告弄好了吗?”陈皓喊道。

“快了,再等一下。”

“报告回去再看,陈老师,你把情况大概说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盛老太太出资要将这座桥修一下,第三个桥拱眼看就要坍塌,桥面已经开裂,如果再不修,整座桥就将报废,昨天先在桥的南面架了一座简易的木桥,今天早上开始动工,工人在清理淤泥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个头颅。你们看——”

“郑队长,头颅应该就是吗明斋的。你们看——”

头颅已被清洗过,表面已经没有淤泥,只有孔洞里面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淤泥,头颅的下端有一个比较长的颈骨。空气中散发出一种令人恶心的气味。

几个人蹲下来,围成了一个圈。

“颈骨长六点五公分。”卞一鸣用一根树枝指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其它现场遗留物吗?”

“暂时还没有发现,先前挖上来的淤泥已经找过了,现在正在清理头颅下面的淤泥。”

郑峰走到跟前朝下看,刘队长和海洋正用手检查每一锹淤泥,淤泥倒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板上,刘队长和海洋用手在淤泥里一点一点地仔细地摸、捏、捻。

卞一鸣正在用水洗刷头颅的牙齿,他的尸检报告里面还少两个内容,一个是死者的年龄,另一个是死亡的时间,史可染蹲在一旁打下手。

“史可染,你看——”

“看什么呀?”

“你看这是什么?”

“金牙,这是一颗金牙!”

“郑队长,你们过来看——”

“你们发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队长,头颅的口腔里面有一颗金牙!”

史可染的声音比较大,引来了很多人,人群开始向桥东靠拢,在桥下面清淤的工人停住了手中的锹,站在淤泥里面仰头、伸颈、侧目。

“嘴里面有一颗金牙。在咱们马家集谁有金牙啊!“”说话的应该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小伙子。

“年龄一定不小。”

“何以见得?”

“这年头,谁还包金牙呢?”

“会是谁呢?”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头了。”

“我听说,他们昨天在七里湾挖出了一个尸体,和马家桥下面挖出的尸首一样,也是无头尸。”

“你们知道吗?马先生已经被请到派出所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派出所找马先生干什么?他可是一个大好人。”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猜测的,有打听的,有叹息的,还有想象的。

“陈老师,你到舒心堂把四老爹请过来。”郑峰道。

陈皓大步流星地朝舒心堂走去。

郑峰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情呢?自从进驻马家集以来,还没有人提到过马明斋的金牙。但从颈骨的长度来看,完全可以确认,这颗头颅无疑就是马明斋的。

郑峰向人群扫了一眼,看到了一位老者,他吩咐史可染把那位老者请了过来。

老人跟着史可染走了过来。

“老人家,您高寿了。”

“七十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3章包大贵神闲气定李云帆一头雾水2

李云帆把信封连同两封信递给了郑峰。

这两封信说明了什么呢?它说明包俊才并没有死。“12.3”案和“12.4”案的遇害者并非包俊才。

郑峰递过来一张纸条,上写:“画像,包,笔。”

李云帆把信封递给王萍,王萍接过信封,将信封上的地址记在笔记本上。

“包大贵,我们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看看这个。”李云帆从金所长手中接过皮包递给了包大贵。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皮包,棕色的皮包,你仔细看看,上面还有“农业学大寨’五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想问什么?”

“你对这个皮包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没有印象。”

“这是我们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发现的,还有一支钢笔。”

“钢笔?”

“对,是一支金笔,你看看。金所长,请您把钢笔拿给他。”

包大贵接过钢笔。

“你有没有见过这支钢笔呢?”

“没有。”

“据我们所知,你的儿子包俊才曾经用过这样的书包和钢笔,我们已经和你儿子的班主任王老师见过面了,他认定这个皮包和这支钢笔就是包俊才的。而且还知道皮包和钢笔是你的兄弟包副部长送给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老二是送给他一个皮包,还送给他几支钢笔。”

“包二贵送给包俊才的皮包和钢笔是不是被他带到香港去了?”李云帆干脆把包大贵准备好的话说出来了。

“没有,皮包还在家里,也是棕色的,现在还很新——比这个包新多了,上面也有这五个字,钢笔家里面有两只,是不是和这支一样,不晓得,也是金笔。”

谈话到现在,显然已经进入了死胡同,要么,“包俊才”并不是包俊才,郑峰和他的战友们对“12,3”案和“12,4“案的分析和判断必须推翻重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马家集的凶杀案将更加扑朔迷离,郑峰手中的刀不得不重新收起来,不要说势如破竹,更不要说劈杂树棍,连竹子和杂树棍在哪儿都不知道。要么,”包俊才”就是包俊才,包家已经对“12.3”和“12.4”案现场勘察情况了如指掌,已经对今天的谈话做好了充分的、必要的准备。

李云帆和郑峰希望是后者,因为,对付包大贵比继续寻找新的线索和新的侦破方向要容易许多,如果“包俊才”就是包俊才,只要找到有效的合适的突破口,就一定能寻觅到正确的答案,不管包大贵有多难对付,事实总归是事实,水落必然石出,再厚的雪,总会有融化的时候。

郑峰又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穷追不舍。

“皮包和钢笔在什么地方?我们派人去拿。”

“我可以回去了吗?”

李云帆看了看郑峰,郑峰和毕老交换了一下意见,把李云帆手上的纸条拿过来,又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两句话:“可以,但得先翻一翻历史旧账。”

“可以,但我们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所以,还得耽误你一段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给我一杯茶吗?”

金所长站起身,走出会议室,两分钟以后,他右手拎着一瓶开水,左手端着一杯茶,金所长把茶杯递给包大贵,然后给郑峰他们的茶杯添满了水。

包大贵又点了一支香烟。不紧不慢地抽了起来。

炉火已经暗淡下去,大概是因为太阳正照在院子里面,屋子里面的气温明显回升,所以对炉火的关注度就降低了许多。金所长看了看炉子,可能是怕炉子灭了,就往里面加了一下碳,炉子里面立刻冒出一阵烟雾,空气中弥散这呛人的二氧化碳的味道,金所长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李云帆喝了几口水,道:“包大贵,你知道马家桥下面的无头尸是谁吗?”

“是谁啊!”

“他就是马——明——斋。”李云帆把马明斋三个字说得字正腔圆。

“马明斋?这怎么可能,马明斋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在马家集,有好几个人在马明斋死后见到了他。”

“他们大概是搞错了吧!死人怎么能复活呢?马明斋死的时候——下葬的时候,派出所和工作队的人去看过,金所长,您难道忘了吗?他们该不会是把马清斋当成了马明斋吧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没有看走眼,昨天下午,我们挖开了马明斋的坟墓,里面躺着的尸骸不是马明斋。”

“不是马明斋的尸体?”包大贵的脸上表现出非常吃惊的神情,“这也太奇怪了,里面躺着的是谁?”

李云帆和郑峰对视了一下,道:“马明斋和马请斋一样高,是一米七一左右,而躺在棺材里面的人只有一米六五左右,马明斋死的时候是五十一岁,可是,躺在棺材里面的却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马明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包大贵这句话说得没有什么水平,照理,他应该知道其中的缘由,明知故问,这其中多多少少露出了一点破绽。包家在马家集是一个大户人家,又和马家有着很深的积怨,更何况马明斋的死和包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里说的是马明斋的假死,可包大贵却像一个陌生的外来客,很显然,包大贵在有意识地回避着什么。

“因为——一九五五年,工作队进驻马家集,有人向工作队揭发马明斋,侯阿菊的事情,你总该听说过吧?”

“知道,就是在马家茶庄打杂的阿菊。她跳井死了。”有些历史事实,包大贵是无法回避的。只要他愿意回顾历史,那就好办了。

“除了侯阿菊的事情,马明斋的身上还有好几条人命。”李云帆用的是“诱敌深入”的方法。

“好几条人命?”

“对,比如说你们包家的翻船事件,死了一个掌柜和一个伙计,你该不会忘记吧!”

“怎么记不得,那一年,我们包家损失惨重。”

“那么,翻船的原因是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天,七里湾风大浪急,船就翻了,七里湾经常翻船。”

“金所长,您说说看。”李云帆道。

金所长抽了一口烟道:“包老大,这件事情不是和马家有关系吗?”

“和马家有关系,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们包家不是从省城请来了一个私人侦探吗。”

包大贵两眼直直地望着金所长,这是他第一次失态:“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不会错的,当时,你们还请老所长从旁协助,这是老所长亲口跟我说的。虽然,你们做的非常隐秘,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李云帆之所以提起这些陈年老账,除了刑侦的需要,有一个比较重要的目的,他要向包大贵传达这样一个信息,刑侦队进驻马家集以来,做了大量工作、掌握了很多情况。

“后来证实,翻船的事情和马家没有关系。”

“不对!不是证实,是没有查出结果。事情有可能是马明斋让别人做的,你们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不了了之了,是不是这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4章卞一鸣心思细密薄纸中发现破绽

包大贵陷入沉默,这是他第一次沉默。

谈话结束之后,郑峰派刘队长和陈皓送包大贵回府,顺便把皮包和钢笔带回来,在包大贵走出会议室之前,李云帆让包大贵丢下了那封信。郑峰希望它是一个道具,他要好好研究研究。

如果郑峰他们继续沿着这条线索展开调查的话,这就意味着同志们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面对一个漫长的等待。不管怎么样,先对包俊才的笔迹进行鉴定。

半个小时以后,刘队长和陈皓回来了,在会议室,经过比对,两个皮包完全一样,只是成色不同而已,一个已经腐烂掉色,一个颜色依旧,有七成新。一旧一新。两支钢笔的长短粗细基本一致,新笔也是金笔,由于腐化和氧化所致,旧笔是什么牌子的,已经无法辨认,新笔为金星牌。

郑峰派李云帆、刘队长、陈皓和史可染立即赶到马集中学,看看王老师那里有没有包俊才留下的笔迹资料,看看这封信是不是出自包俊才之手。

傍晚,五点钟左右,李云帆他们回来了。

不用问,看见刘队长和史可染垂头丧气的模样,就知道笔迹完全一致。

李云帆从包里面拿出两本作业,打开来,摊在郑峰和毕老的面前,不论是字体的结构,还是点、横、竖弯钩,包括每个字起笔和收笔的特征,没有什么明显区别。

笔迹一样,包俊才的信纸和包俊才姑父的信纸完全一样,这样的信纸大陆是没有的。

同志们想从包大贵身上找到突破口的希望落空了。

马家集凶杀案的刑侦工作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困境,突破口究竟在哪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二月五日的傍晚显得异常的安静,金所长带着同志们到舒心堂泡澡去了,郑峰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抽闷烟,留在房间里面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是陈皓、卞一鸣,还有一个人在外面洗衣服,她就是王萍。

天已经上黑影子了。

郑峰的心里面也暗得很,案子已经陷入僵局,刘局长的病情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很想连夜赶到省城去,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刘局长不希望他这样做。在这种时候,他绝不能离开战场。他一个人坐在床上,脑子里面装的还是案子。

卞一鸣呆在陈皓的房间里面,这两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当案子遭遇的困难的时候,他们俩就会凑在一些,现在,他们正在仔细研究那两封信,信是从香港寄来的,包俊才姑父的信也不会有假,这两点毋庸置疑。陈皓正在对包俊才的信和作业本进行比对,卞一鸣正在对两封信的内容进行条分缕析。

郑峰推开门走了进来:“你们怎么不去泡澡啊!”

“郑队长,包俊才怎么会跑到香港去呢?在马家集,除了我们,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以前怎么没有听人说过,恐怕连金所长都不知道。”

“这不奇怪,这年头,凡是有海外关系的,日子都不好过,人们瞒都瞒不过来,怎么会到处声张呢!”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竟然会有一模一样的皮包。”卞一鸣道。

“一模一样的皮包,这不奇怪,可从包大贵的家里面竟然有两只相同的包,这难道不奇怪吗?郑队长,您说说看呢!”陈皓道。

“是啊!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包大贵早有准备,他想找到一个相同的皮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包大贵一定对我们的侦破工作了如指掌,最起码,他应该去过“12.3”凶杀案的案发现场。”

“那这封信该怎么解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包俊才确实死了,那么,这封信就一定有假。”卞一鸣道。

“如果包俊才确实死了,那么包大贵为什么要否认呢?”

“答案只有一个。”郑峰道。

“什么答案?”

“包大贵已经尝过了自己亲手酿造的苦酒,他不想在喝了,你们还记得智清方丈说过的话吗?”

“是不是那个关于羊和牛的故事呢?”

“正是,包家不想再输了,如果再赌下去,就会丢失更多的东西,这就是智清方丈对包大贵的忠告。”

“可是,这封信又该怎么解释呢?”陈皓道。

“你们看——”卞一鸣突然道。

“看什么?”陈皓朝卞一鸣手上看去。

“你们再仔细看一看,这儿——”卞一鸣将两封信并排放在床上,郑队长,您看——”卞一鸣用手指着第一封信的左上角,又指了指第二封信的左上角,第一封信是包俊才姑父的,第二封信是包俊才的。

郑峰和陈皓同时看到:第一封信的左上角缺了一条窄窄的边,而第二封信的左上角正好多了一条窄窄的边,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这说明,第二封信的信纸是从第一封信信纸的后面撕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你的意思是第一封信是真的,第二封信是假的。”

“完全可能,第二封信是包大贵,或者是包家人伪造的。”

“这伪造的技术也太高明了。还有这张信纸从哪里来的呢?”陈皓提出了异议。

“这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包俊才的姑父在寄信的时候,多撕了一张纸,我们平时在写信的时候随手一撕,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模仿得一模一样。”

“包家还有一个人,你们难道忘了吗?”

“包二贵。”

“对!”

“卞一鸣,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包大贵一定知道我们找他来所为何事,所以他做好了准备,他把信装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包二贵的文化水平一定不低。当然也不能把包大贵排除在外。”

“包二贵的可能姓最大。”卞一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我们找到一份包二贵的笔迹资料,说不定会有所发现。”陈皓道。

“行,我们现在就到马集公社去,走,路过舒心堂的时候,顺便把金所长带上。”

这个下午是一个喜忧参半的下午。

汽车在舒心堂的门口停住了,陈皓冲进“冬去茶馆”,五分钟以后,金所长和陈皓从舒心堂里面走了出来。

汽车直奔马家桥而去。

汽车在马家桥的西岸停了一下,因为有一个人推着自行车从桥东走了过来。黑暗中,金所长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包二贵,自行车的龙头上挂着一个黑皮包,车子后面没有狗。

包二贵从汽车旁边走过去的时候,朝汽车里面瞟了一眼:“金所长,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忙啊!”

“是包部长啊!我们去办点事。”

“慢走,我不耽误你们了。”包二贵说罢,骑着自行车走了。

马集公社在桃源渡口的北边一公里处。汽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大铁门把大家挡在了外面,金所长正准备喊门,从里面跑过来一个人谢了顶的、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6章包大贵黔驴技穷赵大炮前来报案2

“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要不然,我让俊才单独写一封信寄回来,或者,你们走一趟。总比在这里空口说白话强。”

“你再看看这两封信的信纸,包俊才的信纸是从他姑父的信纸上撕下来的,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他姑父的信纸后多撕了一张空白信纸,你们——包二贵用这张信纸伪造了这封信。”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啊!马明斋在十七年前上演了一出“借尸还魂’的闹剧,你们包家在十七年后的今天编造了一个“死而复活’的谎言,无非是想撇清包家和马家桥凶杀案的关系,因为,一旦你们承认了包俊才遇害的事实,也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就是马家桥凶杀案的重要嫌疑人。”李云帆本来是想说“元凶”的,后来换成了“嫌疑人”。

“我再说一遍,我儿子没有死,他现在正在香港读书,马家桥的案子和我们包家没有任何瓜葛。”

“包大贵,这个月的二号上午,你是不是到普觉寺去了一趟?”

“没错。怎么啦?”

“你有一个亲戚,姓张,住在一个山寨里面,门口有一个姓李的邻居,有一天,李家少了一只羊,李家怀疑是张家人偷的,可是没有证据。过了一段时间,张家丢了一头牛,张家便怀疑是李家人偷的。遗憾的是张家也没有证据。张家该怎么办?”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不是你跟智清方丈所讲的故事吗?短短的几天,你就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我是跟智清方丈说过这件事,这个故事和今天的谈话有什么关系呢?”

“我问你,羊是指什么,牛又指什么?”

“羊就是羊,牛就是牛,我说的并不是什么故事,我说的是一件真实的事情。我家确实有……”

“免了,智清方丈是佛门中人,哪有闲工夫过问这种世俗之事,烧香需拜佛,划船得问橹。你和智清方丈说这档子事情,不是裤裆里面放屁——两岔吗。”

包大贵双眼吧嗒吧嗒地望着李云帆。

“你不问牛的去向,却问张家应该怎么办,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包大贵眼皮下垂,无言以对。

“这种事情非常简单,就是去报案。如果不去报案,这只有一种可能。”

包大贵的思维已经跟不上李云帆的思维了,很可能他已经停止了思维,要么就是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那就是他心中有鬼。”李云帆是话中有话。

“我听不懂你的话。”这大概是包大贵的最后一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门外有了一点声响。

张师傅站在门口朝会议室里面张望,后面还有一个人,上身穿一件旧棉袄,下身穿一条卫生裤,外面罩一条黄军裤,裤脚卷到小腿肚上,身上沾了不少淤泥。李云帆觉得有点面熟。

其他同志也围了过来。

郑峰和金所长走了出去。

“赵大炮,什么事情?”金所长道。

“金所长,我们在七里湾摸到东西了。”

“什么东西?”郑峰道。

“是几本书,还有作业本,用衣服包着的,上面绑了一块石头。”

“具体在什么位置?”郑峰道。

李云帆和王萍也走了过去。李云帆注意到,包大贵正在伸颈、侧目。

“就在老地方——就在喇叭塘——那个坑附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东西呢?”

“东西,我们没敢动。怕一动就散了,老甘在那儿看着呢。”

“很好,赵师傅,你们做得很好。刘队长!”

“我在这儿。”刘队长和其他几位同志们正站在会议室门口的走廊上。还有几位同志正在下楼梯。

“你们留守,其他人跟我走。”郑峰一边走,一边把披着的大衣穿在身上。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刘队长,把包大贵带到后面去。”

刘队长的手下留在了派出所。其他同志跟着金所长和郑峰走出了大门。

同志们刚走出大门,就看见一群人敲着锣,打着鼓,从东边走了过来,同志们走到台阶上的时候,这一群人中间领头的十几个人扑通一声跪在同志们面前。挡住了大家的去路。

“这——这是怎么回事?”

金所长上前一步,道:“老嫂子,你们这是……”

李云帆认出来了,金所长所说的老嫂子就是周有礼的老伴:“郑队长,他们是周家人。”

“金所长,赶快把他们扶起来!”郑峰走上前去,准备扶起老人家,“老人家,这——我们怎么能挡当的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家老泪纵横:“当得起——你们当得起,孩子们,快给恩人们磕头。”

也许是同志们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反应太慢,等大家上前去搀扶他们的时候,老人家已经带着她的儿孙们磕了三个头。

这是郑峰他们始料不及的,没有想到他们在马家集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派出所的台阶前聚集了好几百好人,船上的人都跑过来了,客栈和商店里面的人也来了。

郑峰在王萍的帮助下,把老人扶了起来:“老人家,周掌柜的遗体安葬好了吗?”

“安葬好了,昨天就安葬好了,我还听说你们的大局长为这件事情都病倒了,现在,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在哪一个医院。”

郑峰只想哭,但他忍住了:“老人家,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老人家,您请回吧!我们还要去执行一个重要的任务。”

“老嫂子,请回吧!我们现在必须赶到七里湾去。”

“好!那我们一家老小就不耽误你们了。”

周老太太带着众人迅速闪到一边。

“郑队长,我们是坐汽车,还是走摆渡?”金所长道。

“哪边最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摆渡。”金所长朝渡口指了指。

“那就走摆渡。”郑峰大步流星,直奔渡口。

六分钟以后,郑峰一行来到渡口。

等了大约两分钟的样子,一条船出现在拐弯口,现在总算看清楚了渡口所在的位置,渡口向东,走两三分钟,就是马家集的石头墙,再走几分钟,河道开始调向,生出两个头来,一头向南,一直通向马家桥的那条河,一头向北,应该是通向七里湾。

船靠岸的时候,有人朝岸上喊道:“金所长,你这是要到七里湾去吗?”

“是啊!老五,今天又要辛苦你了。”

“客气了不是。大家等船停稳了再下,脚底下踩稳了。”老五将船篙从船尾处插入水中,船被固定住了,“好,下吧!一个一个下,别着急。”

下船的地方有五级石阶,船上的人一个个跳上石阶,等船上的人下完之后,金所长第一个跳上船,站在船头把同志们一个一个接上船,连金所长加在一起,一共是十个人。

这是一艘比较大的船,因为路途比较远,船大载人多啊。

“同志们坐稳了,我开船了!”老五将船篙的一头扔到石阶上,整个身体压在船篙的另一头,船像一支离弦之箭驶向七里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7章七里湾水深流急新物证直指两家

船离开河岸三十几米以后,老五将船篙换成了双桨。船的速度更快了。苍苍茫茫的芦苇荡前仰后合,风比较大,大概是无遮无挡的缘故,芦苇荡借着有限的风力,东摇西摆,张牙舞爪,做着夸张而吓人的动作,好像要把木船一口吞下去。

十五分钟之后,渡船行驶到了七里湾的南渡口,渡口不远处有一座土地庙,是用长条石砌成的,上面是黑瓦顶。上有垂柳相抚,旁有芦苇相护。

郑峰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是九点十分。

渡口没有一个人。鲁老五把船停在岸边,跳上岸,把一根绳子系在柳树上,一路小跑,追上了郑峰他们。

大家跟在赵大炮的后面,穿过一片茂密而幽深的芦苇荡,风中,芦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路,一眼看不到头,九曲十八弯。

这一大片芦苇荡足足走了五、六分钟,穿过芦苇荡,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其实,前面也应该是一片芦苇荡,芦苇刚被割过,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捆捆芦苇。

“金所长,你们这是……”马家集小学的张老师迎面走来。

“哦,是张老师啊!喇叭塘有一点情况,我们到现场去看看。张老师,昨天晚上回家去了?”

“是啊!家里有点事情。”

“张老师,您好!”郑峰紧紧握住张老师的手。

“郑队长,上次,我们提供的情况对你们的案子有帮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帮助很大,这要感谢您和水老师啊!”

“张老师,您赶着回去上课吗?”鲁老五道。

“上午没有课。”

“走,过去看看。待会儿我再送你回马家集,误不了事的。”

张老师跟在老五的后面。

“你们看,在那儿——”赵大炮朝东北方向指去。

在赵大炮所指之处,聚集了很多人,黑压压的一片。

赵大炮带着大家直接横插过去,并不时地提醒大家:“看着脚底下,小心被芦柴桩子划到。”

怪不得渡口看不到一个人呢!敢情都到这儿来了。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赵师傅,哪位是甘师傅啊?”郑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位。”赵大炮道。

郑峰伸出手要和甘师傅握手。

甘师傅退后一步,右手在棉袄上擦了几下,才握住了郑峰的手。

“甘师傅,谢谢你们啊!”

“来,东西在这里。”甘师傅弯腰把一摊刚割下来的芦苇掀到一边。

芦苇的下面是一摊东西,黑乎乎的,上面还有一些淤泥和水草,有一个东西露出了一个角,就像浆糊一样——是那种失去了水分的浆糊。更像一块被水泡过恶冻豆腐。

金所长已经将人群驱散到二十米以外,他用一根绳子拉了一个大半圆,围观的人就站在绳圈的外面。有人手上拿着镰刀,估计他们是割芦柴的,有的人肩膀上扛着一根扁担,扁担上挂着一个竹筐、藤条筐,或者口袋什么的,估计他们是进城或者回马家集的。

史可染调试好了照相机。

毕老和陈皓正在小心翼翼地分离那一摊东西,说“打开”更准确一些。最外面一层好像是一件的确良衬衫,的确良衬衫已经面目全非,颜色也无从辨认,东西就是用的确良衬衫包起来的,整个包裹和一块石头绑在一起——石头是一块长条石,大家还记得马家桥下面发现的那根皮腰带吗?也是和长条石绑在一起的,所不同的是,一个是用麻绳绑的,一个是用柳条绑的,柳树枝的表皮已经腐烂。一个是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是就地取材。在马家集,这种长条石,随处可见,在芦苇荡也不难找到,渡口的土地庙就是用长条石砌成的。

拨开柳树枝,包裹和石头被分离开来。

史可染的照相机“咔嚓——咔嚓”地响了两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步是要将的确良衬衫和里面的东西分离开来,这一步比较容易,用芦柴棒轻轻一拨,的确良衬衫就瘫到一边去了。

“毕老,里面好像还有一件衣服。”

“好像是一条裤子。”毕老道。

裤子已经不成形了。

“陈皓,你慢一点。”郑峰道。

陈皓的动作一下子变得更慢了,因为露在外面的是书的一个角,已经腐烂成泥了,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赵师傅,您过来一下。”郑峰喊道。

赵师傅和甘师傅正站在人群里面。他们好像正是在举行新闻发布会。

赵师傅跑了过来:“郑队长,什么事啊?”

“赵师傅,这块石头在水底下,是在包裹上面,还是在包裹下面?”

“石头在上面,包裹在下面,一共有两块石头,水底下还有一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大概是想估计一下包裹里面东西的腐烂程度,如果石头在上面,书本有石头的重压,书页之间的密封度就会提高,水渗透的深度就会受到影响,希望同志们能从书页里面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毕老,裤子怎么样?”

“郑队长,你看——裤子是棉布的,已经基本腐烂。”

“毕老,您看——郑队长,你们看——”陈皓显得非常兴奋,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

人群也随之嘈杂了起来。本来是互相交流的,现在变成了伸颈侧目。

毕老从里面拿出一个烂糊糊的圆状物,上面糊了一层淤泥,下面缀着一条线状物。

“陈老师,你拿到水里面洗一下。”李云帆道。

陈皓走到水边,李云帆跟了过去。甘师傅也从人群里面走了过来。

“你们看——”

“是一块怀表。”李云帆道。

“太好了!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史可染跑过来:“陈老师,您拎着表链子,我来拍一张。”

“咔嚓——咔嚓”史可染摁了两下快门。

“陈老师,表链子好像断了一截。”卞一鸣有了新发现。

“不错,确实断了一截。”史可染道。

陈皓试图把表盖打开,但无法打开,怀表的外壳是银质的,上面附了一层黑垢。遗憾的是,书和作业本已经很难打开,连拿起来都不可能了,书已经变成了一块豆腐,而且是变了质、变了色的豆腐,到底是几本书和作业本呢?无法辨认,全粘在一块了。

毕老摇了摇头道:“书在水里面浸泡的时间太长了。”他显得有些失望。

“有一个事实是可以确定的,这肯定是学生用的书,这和包俊才的学生身份是完全吻合的。”卞一鸣道。

“卞一鸣说得对,已经很不错了,老天爷总算给我们留了一点东西。”毕老道。他指的是怀表。

“毕老,您再拨开看看,看看里面怎么样?哪怕能找到只言片言也成啊!”李云帆道。

郑峰蹲到毕老的身边,将书进行剥离,一张张剥离已经不可能了,虽然能看见层层叠叠的书页的轮廓,但一旦经手,立即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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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剥离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毕老道:“郑队长,你看,里面湿度比较小。”

“再慢一点,看来有希望。”郑峰道。

大家都围了过来,包括赵大炮和甘得君两位师傅。

“大炮——大炮!”人群中有人在喊。

赵大泡走了过去,显然是去传递信息的。

纸虽然不成张,但已经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字迹了,字迹无法辨认。字的位置在接近装订的地方。

“毕老,您再看看下面。”李卫国道。

毕老轻轻地翻动书页,不是一张一张地翻,而是几张几张地掀。

卞一鸣突然大叫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有字了——毕老,有字了!”卞一鸣重复了两遍。

“看看是什么字?”郑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干脆趴在地上,歪着头,仔细端详起来。

“看清楚了吗?”

“卞一鸣,你读出来,读慢一点,我记下来。”王萍道,同时掏出了笔和笔记本。

“你准备好了吗?我读了!”

“读吧!”王萍蹲在地上,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

“风而呼,逗号,声非加疾也,逗号,而闻者彰,句号,假——陈老师,这是一个什么字?”

陈老师单膝着地,把头凑上去,道:“这个字是“舆’,舆论的“舆’,这是荀子的《劝学》,高中语文教材。”

“卞一鸣,接着读啊!”

“假舆马者,非利——”

“怎么不读啦!”

“没有了。就这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老,再看看下面的作业本,如果上面有姓名就好了。”

毕老又翻了几张,作业本和书相比,大了一公分左右。

“毕老,有字!”卞一鸣道。

“卞一鸣,快看看是什么字?”李云帆道。

“班级,姓名——”

“高几,叫什么名字?”

“都没有,班级和姓名是印刷体。”

“郑队长,包俊才就是高三。”金所长道。

“请问二位师傅,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摸到的?”

“在那儿,就在那棵柳树下面。”赵大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李云帆跟着赵大炮走到柳树的跟前。柳树的位置在尸体掩埋处的西面,距离大概有十几米。是第五棵柳树。

十二月四号下午,李云帆他们勘察现场的时候,芦苇还没有被割掉,所以没有看清、也无法确定案发现场的具体位置,现在附近的芦苇都被割掉了,现场的环境便一目了然地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案发现场的东面是水深流急的七里湾河道,河道确实弯弯曲曲,埋尸的地点是连着河道的一条支流上,这条支流呈喇叭形状——是一个深口喇叭,喇叭口有一点向里收缩。埋尸地点就在喇叭的腰部,第五棵柳树就在喇叭的底部。

因为是岔道,所以这里的水流相对要温和一些,河岸上有一排垂柳,如果再加上茂密丛生的芦苇,这里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这说明凶手在选择作案地点的时候还是有考虑的。时值盛夏,谁会跑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来呢。

“这个地方叫喇叭塘。”金所长道。

“同志们,现在可以确定,“12.4”案的受害人就是包俊才,为慎重起见,老李,您和陈皓到马集中学去一下,把这只怀表也带上。金所长,从这里到马集中学需要多长时间?”

“从这里走到北渡口,得五六分钟,船在水上得十来分钟,从桃源渡口到马集中学的要五六分钟,不知道船在不在渡口?”

“船在渡口,谢大爹就在这里。”人群中有一个人喊道。

金所长走了过去:“谢大爹,您也在这里啊!辛苦您,送他们过河。”

“那就别耽误了,走!”谢大爹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你等一下!”甘师傅大声道。

“甘师傅,什么事?”

“等一下,张老师有话要说,张老师,您过来。”

张老师从人群里走了过来:“郑队长,您能不能告诉我,刚才那只怀表的表壳是不是银子的?”

“是啊!”

“表盖上有没有图案?”

同志们都围了上来。

“陈老师,把怀表拿过来。”

陈皓将怀表递到郑峰的手上。

郑峰看了看怀表,道:“张老师,表盖上有一个图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什么图案?”

“是一个龙的图案,您看——。”郑峰把手表递给了张老师。

“这个怀表是——”

“是谁的?”

“是——是马清斋的。”张老师看了看围观的人,轻声道。

郑峰和李云帆点头示意。

陈皓的拳头在卞一鸣的肩膀上用力地捶了一下。

“马清斋的怀表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呢?”李子荣道。

“难道是马清斋遗失在现场的吗?”王萍道。

“这不可能,如果马明斋是犯罪嫌疑人的话,他怎么会把自己的怀表放在包裹里面呢?”卞一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转向李云帆和史可染:“老李,马集中学用不着去了。史可染,你把这些文字资料拍摄下来,多拍两张,把这些提取物全带上。我们现在就回去找那个老冤家。”

郑峰等人回到派出所的时候,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分。

吃过中饭之后,郑峰他们和马清斋面对面地坐在了会议室里面。

李云帆负责询问,王萍负责记录。

李云帆开门见山:“马清斋,我们请你看一样东西。”

马清斋睁大了眼睛先望望李云帆,后看看王萍,因为王萍从桌子上的皮包里面拿出一个纸包。

王萍站起身走到马清斋的面前,把纸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大家都知道了,它就是那只怀表。

“马清斋,请你看一看,你认识这只怀表吗?”

马清斋没有去接那只怀表。他的神情凝滞了一会——时间很短,然后道:“没有见过。”

很显然,马清斋神情凝滞的时间,就是他大脑快速远转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过我们的深入调查,有人向我们反映,这只怀表就是你马请斋的,你怎么能说没见过呢?”

“谁?”马清斋的眼珠就像要从眼眶里面跳出来似的,“是谁——这简直是捕风捉影。”

“马家集小学的老师,你还有什么话说?”

马清斋的神情又处于一种凝滞状态,这一次较前一次时间要长一点。

“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其实,这是一个无需回答的问题,可是,马清斋似乎不愿意做出一个正面而肯定的回答,好像一旦承认了这一点,也就等于是承认了所有的事实。

“不仅仅是马家集小学的老师,在马家集,也有人在你的腰上见到过这只怀表。”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这只怀表的呢?”

李云帆不知道马清斋何意:“你必须先回答我,这只怀表到底是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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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只怀表确实是我的,他坏了,我已经很久没用了,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马清斋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所以,李云帆的审讯显得困难而艰涩。

“你是不是丢在了七里湾?”李云帆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丢在了案发现场。

“七里湾?”马清斋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从他的眼神看,好像七里湾这个地方,他一辈子都不曾去过,或者,七里湾这个地方是太平洋上的一个无名的荒岛。跟他马清斋毫无关系。

“说吧!不要再兜圈子了,你是怎么杀害包俊才的?”

“你们是根据什么认定我杀害包俊才的呢,就凭这只怀表吗?”

“十二月四日,阎家汀的阎怀礼在七里湾的芦苇荡发现了一具无头尸,受害人的尸身和老槐树树洞里面的头颅同属于一个人,根据我们的调查走访,受害者就是包大贵的小儿子包俊才,今天上午,赵大炮和甘得君在七里湾喇叭塘的河水里面摸到了一包东西,里面是衣物,还有一些教材和作业本,这个怀表就是在包裹里面发现的。这些证据还不够充分吗?”

“你们也不想一想,我把包俊才杀了,然后再把自己的怀表丢在案发先场,世上有这样的傻子吗?”

马清斋的脑子转得就是快,郑峰和毕老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马清斋果然厉害。

“这个问题还是要请教你啊!你的怀表怎么会跑到包裹里面去的呢?包裹里面都是包俊才的东西。”李云帆从王萍的手上接过怀表,看了一下表链子,“我问你,你刚才说这只怀表多时不用了,原因是它坏了,什么地方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不知道李云帆何意,道:“不走了。”

“除了停摆了,还有什么地方是坏的?”

马清斋抬起头,眼光落在了李云帆的手上,遗憾的是他刚才没有把怀表拿到手上看看,“除了不走,其它地方好好的。”

“请你看仔细了,表链子断了一截。”

“断了一截?”

“还有一截一定在凶手的身上。”

“我听不懂你的话。”

“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这只怀表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就是通过这只怀表找到你的,这是不是天意呢?”

“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证据?”

“虽然书和作业本已经腐烂,但我们还是在书里面发现了荀子的《劝学》,对于这篇文章,你应该非常熟悉,当然,你不一定知道这篇文章是哪一个年级的语文教材,只要我们到马集中学去一趟,问一问王老师就知道了,或者问一问你的侄子马得魁,他应该知道,因为他和包俊才是一个年级,而且又是一个班级。”

马清斋的眼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淡定了,他低下了头,又进入了“凝滞”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你也是一个读书人,而且还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先生,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其中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你应该非常清楚,这次我们进驻马家集,如果拿不下马家集的案子,我们是不会走的。”

郑峰和毕老一边抽香烟,一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王萍手中的笔终于等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金所长提起水瓶给郑峰他们添满了水。

“请给我一杯水。”这是马清斋第一次提要求——第一次用祈使句,语气突然变得温和起来,眼神也不像先前那样坚强了。

李云帆和郑峰、毕老交流了一下眼神。

金所长倒了一杯水,递到马清斋的手上,然后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马请斋的面前,大概是水太烫,马清斋把茶杯放在了椅子上。

“我可以抽烟吗?”

“可以。”

马清斋从上衣口袋里面摸出一包大前门牌香烟,抽出一支,金所长适时给他点了火。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马清斋的脸。不知道马清斋的戏什么时候开始?

马清斋抽了几口烟,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

“你们不必再费周折了,包俊才是我弄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志们进驻马家集以来,终于等到了一句和案子直接相关的话。

郑峰稍稍正坐,王萍甩了几下钢笔,大概是笔里面没有什么水了,毕老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钢笔递给她。

“你为什么要杀害包俊才?”

“因为他们马家人杀害了我兄弟!”马清斋又点了一支烟。

“接着说。”

“我兄弟既然已经“死’了,那么,马家和包家的陈年老账也就应该一笔勾销了,可是包家人却不依不饶,十七年前,要不是他们包暗箭伤人,背后使坏,我兄弟也不会“借尸还魂’他虽然多活了十七年,可整天呆在后院里面,难见天日,生不如死,这也算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你为什么要杀害包俊才,包、马两家的积怨是上辈人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把这笔账算到一个孩子的头上呢?”

沉默。

等待。

“包家人做事太绝,既然他们来绝的,那我们马家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你就盯上了包家人引以为骄傲的包俊才?是这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整天不出马家集,特别是杀害了明斋以后,他更是深居简出,包二贵身边带着一条狗,没有办法下手,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包俊才,这也是他们自找的。”

“依你看,杀害马明斋的会是谁呢,是包大贵,还是包二贵,或者是他们兄弟两个人?”

“我估计是包大。”

“根据是什么?”

“过去,包二贵在外地读书,很少回来,和我一样,包家主事的是包大贵,和我们马家明争暗斗的也是他。自从他兄弟在公社当了干部以后,就更张狂了。”

“除此以外呢,还有其它原因吗?你凭什么认定马明斋的死和包大贵有关呢?”

“明斋在遭遇不测之前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有一天黄昏,他到普觉寺去烧香还愿,无意之中碰到了包大贵,他离开普觉寺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影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他就躲在竹林里面猫了一个时辰。”

“你所说的竹林是不是普觉寺后面的那片竹林?”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呢?”

“后来,那个人影始终没有出现。”

“你的意思是说,包大贵很有可能认出了马明斋。”

“是。”

“这是什么时间的事情?”

“好像在——七月初,不错,是七月初,天刚开始有点热。”

李云帆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打开来,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递给毕老,毕老看过以后,又递给了郑峰。内容是:这个时间和马明斋遇害的时间基本吻合。

“马明斋经常到普觉寺去吗?”

“是,他还能到哪儿去呢?到舒心堂去了一次,回来以后,七魂六魄丢了六魂五魄,还有一天夜里——十一点钟,明斋在马家桥遇见了马家集小学的水老师,吓得他没敢多说一句话,只打了一个招呼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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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次到普觉寺去,都是从后门出去的吗?”

“是,其实,他很谨慎,每次上山,他都走学校西边的那片树林,那条路没有人走,而且,他每次去都是在庙里面没有人的时候。”

“他难道不怕庙里面的和尚,特别是智清方丈认出他来吗?”

“出家人不管佛门外的事情,再说,明斋和我每次上山,都是只烧香拜佛,和智清方丈并无语言上的交流,而且,每次去的时间也不长。所以,他是不会在意的。”

“马明斋是在那一天失踪的?”

“七月十一号的夜里面,那天夜里还下了一场雨。”

“你把当时的情形说一下。”

“第二天早上,弟妹来喊我,说明斋不见了。我就预感到明斋出事了。”

“你弟妹平时不和马明斋住在一起吗?”

“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

“怕孩子们生疑。”

“你们和马明斋见面,走后院门,还是暗道?”

“二姑娘在的时候走暗道,之后走后院门。”

“暗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暗道在老祖宗盖房子的时候就有了,是用来藏身和藏东西的。解放前,我们这一带土匪多。金所长,请你再倒点水。”

金所长不但给马清斋倒了一杯水,还附加了一支香烟。

马清斋把烟点着了,猛吸了一口。

“你是怎么杀害包俊才的呢?”

“包俊才每个星期五下午回马家集,他回马家集一般走渡口,很少走旱路,走旱路绕远,虽然有公共汽车,但一天两班,还不准点。”

“于是,你就选择了七里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包俊才放学的时间是五点钟半左右,到桃源渡口将近六点钟,上船再到七里湾北渡口,大概要半个钟头。”

“船在水里面走了半个小时?”

“船要等人差不多了才开船。”

“接着说。”

“等他走进芦苇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杀害包俊才是在哪一天?”

“是在八月二十九日。”

“具体一点。”

“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左右。”

“你刚才说,摆渡的要等人差不多了才开船,那么,包俊才就不会是一个人。你怎么能有机会下手呢?”郑峰道。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请回答我的问题。”

“不瞒你们说,我在芦苇荡里面守候了两个晚上,第一次,包俊才回来的比较早,人也比较多,没有办法下手。第二次,包俊才回来的很迟,人也不多,他跑到芦苇荡里面来解手,我就……”

“你把作案的过程详细交代一下。”

这时候,王萍的笔是最忙的,金所长从办公室拿来了一瓶蓝墨水。金所长估计,谈话一时半会不会结束。

“八月二十九日黄昏——大概在五点钟左右,我早早地躲在了芦苇荡里面,一直等到七点多钟,包俊才终于来了。”

“等一下,你和包俊才之间有一段距离,又有芦苇遮挡,你是怎么看见包俊才的呢?你当时在什么位置?”

“我当时就躲在北渡口附近的芦苇丛里。”

“芦苇丛和渡口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有——大概有十几步的样子。”

“你刚才讲,包俊才到七里湾的时候,时间是七点多钟,天已经黑了,黑暗之中,你是怎么确认包俊才的相貌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没有在夜里面去过七里湾吧!鲁老五和谢大爹的船头上都有一根桅杆,桅杆上挂着一盏马灯。”

郑峰知道李云帆的意思,李云帆之所以问得这么细致,是想看一看马清斋所交代的情况和案发现场的环境、案发现场勘察的记录是不是吻合。

“接着说。”

“船上一共有三个人,另外两个是女娃。船靠岸以后,包俊才最后一个跳下船,他还和谢大爹说了声“大爹再见’。两个女娃走在前面,包俊才走在后面,相隔十几步的样子。等包俊才走进芦苇荡以后,我就远远地跟了上去,一直没有机会,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

“停住了?”

“对,他钻进了芦苇丛……”

“他要干什么?”

“他要解手。我看见他从书包里面拿出一个作业本,从上面撕了几张纸。我就慢慢地跟了上去,他往芦苇丛里面走了十几步的样子,脱下裤子,蹲了下去。”

说到这里,马清斋停住了。他喝了几口水,又换了一支香烟。

刑侦队的其他同志都站在会议室的门外,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好几只耳朵贴在门缝上,卞一鸣就是其中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金所长耳语了几句。

金所长打开门,朝外面招了一下手,所有的人都鱼贯而入、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会议室,坐在一旁的长靠背椅上,静静地听着。

不一会的功夫,会议室里面便烟雾缭绕。

观众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等马明斋的下回“分解”。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你就知道一定会有下手的机会吗?”

“这个时间坐船的人少,山里人一般在天黑之前回家。”

“往下说。”

“我解下裤带,等前面的人走远了,就慢慢地靠了上去……”

马清斋在这个地方又卡带了。

“接着说啊!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吞吞吐吐了。”李云帆开始挤牙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面有难色,眼神也飘忽起来。

“这一段,你不能省略。说吧!说详细一点,尤其是细节。包俊才没有发现你吗?”

“他朝周围看了一下,好像看到了我,刚想提——提裤子——站起来,我手上的裤带已经勒——勒住了他的脖——脖子……”

马清斋又顿住了。一个劲地猛抽香烟,一根烟一眨眼的功夫就抽完了。李云帆又扔给他一支。

“我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马清斋的思维在这里僵住了。

“他没有喊吗?”

“他喊了,但没有喊出声,就是喊,前面的人已经听不见了。”

“为什么?”

“他们已经走远了。”

“包俊才是一个一米七几的大小伙,他没有挣扎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他挣——挣扎了,而且挣——挣扎了不短的时间……”马清斋的思维出现了短路。

不一会,电路又接通了:“他想掰开我的手,还蹬腿来着,我紧紧地抓住绳子,而且越勒越紧,他挣——挣扎了一段时间以后,头就软下去了,接着手和脚也软下去了……”

李云帆心想,马清斋的怀表很可能就是在这时候落到包俊才手上的。

“后来呢?”

“后来,我就把他拖到了喇叭塘。”

“你下手的地方李喇叭塘有多远?”

“不到半里地吧。”

“这时候,他已经死了吗?”

“没有,我把他放到坑旁边,准备跳到坑里面挖土的时候,听见他哼了几声。身子动了几下,我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1章李云帆打破沙锅马清斋回顾历史

“说。”

“我就掐——掐住了他的脖子,直到他不动了——才松开手。”

“等一下,那个坑是你事先挖好的吗?”

“不是,那个坑原来就有,是我事先选好的,我看坑不够深,就又挖了一些上来。”

“你事先准备好了铁锹?”

“我事先准备了一把刀。”

“什么样的刀?”

“杀猪刀。”

“你哪来的杀猪刀?”

“我们马家过去逢年过节就杀猪,那把刀已经多年不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俊才的头颅就是用这把刀砍下来的吗?”

“是。”

怪不得脖颈切割得那么干净。

“那把杀猪刀现在何处?”

“刀,我扔到河里面去了。”

“扔在什么地点?”

“就在不远处,在土坑西面第——好像是第四棵柳树下。”

王萍在“第四棵柳树”五个字的下面打了两道横线。

“你为什么要把包俊才的头颅砍下来?”

“明斋的头不是被包家人砍下来了吗?”

“为什么要从肩处砍下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兄弟的尸体,你们难道没见过吗?”

““8.18’,你到过案发现场马家桥吗?”

“到过。”

“除了复仇之外,恐怕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吧?”

“这——”

“是不是怕拨出萝卜带出泥,想隐藏自己的形迹?”

马清斋选择了沉默。

“接着往下说。”

“我把他身上的衣服全脱了,然后把他的尸体掀到坑里面。”

“包俊才当时穿什么衣服?”

“上身穿一件的确良衬衫,下身穿一条深灰色裤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穿什么样的鞋子?”

“好像是一双布鞋,天黑——没看清楚。”

“鞋子扔到哪里去了?”同志们在的确良衬衫里面没有看到鞋子。

“我把鞋子扔到河里面去了。”

“具体地点在什么地方?”

“七里湾河道——就在土坑的东边。”

包俊才的尸体被掀到坑里面的时候,是什么姿势?”

“想不起来了,因为当时很紧张,只想早一点把他埋了,再说,当时天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头是在什么时候砍下来的呢?”

“在把他掀到坑里面之前。““之后呢?”

“埋好了以后,我把的确良衬衫铺在地上,然后把皮包里面的书和作业本拿出来放在上面,还有一条裤子。系好的确衬衫以后,我又砍了几根柳树枝,还找来了一块石头,用柳树条把包裹和石头绑在一起。然后扔到水里面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为什么不连皮包一起扔到河里去呢?”

“这个皮包太显眼来了,在马家集恐怕只有包俊才一个人用这种书包。扔到河里面,会被人捡走。”

“你是怎么离开七里湾的?”,“我家有一条船。”

“你把船停了什么地方?”

“停在南渡口东面的一条汊港里面,那里也有茂密的芦苇,距离渡口大概有半里地,。”

“你为什么不在七里湾就把包俊才的头颅处理掉?”

“当时就想好了地方,再说,马家集靠打渔吃饭的人很多。”

“难道你就没有想到那些摸鱼的人吗?”

“没有。”

这真是百密一疏啊。马清斋虽然生活马家集,但对马家集人的生活是知之甚少啊!

“你为什么把包俊才的头颅藏到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里比较保险,那里是马家集人的禁地,连那些爬树上房的调皮孩子都不敢爬到树上去。”

“包俊才的头颅是放在皮包里面的吗?”

“是。”

“从七里湾到老槐树,有一段很长的路,说说看,你是怎么到那儿去的。”

“离开七里湾之后,我把船停在了马家集渡口东边的拐角处——我们马家的船平时就停在那儿,然后沿着石墙边走到了山门前。”

“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没有,那条路非常偏僻,夜里面,不会有人走。”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连头带包一起藏到树洞里面去,而是将包和头颅分开来扔进去呢?”

“我没有把它们分开,我连包带头扔进去了。”

“这就奇怪了,皮包和头颅为什么会在槐树洞里面分开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得而知。大概是扔进去以后,头从皮包里面滚出来了吧!”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马清斋的脑子转得就是快。

“难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我用竹竿试过,槐树洞非常深,而且洞口很小,除非很小的小孩——而且必须是身形非常瘦弱的小孩子才能钻进去,谁会钻到里面去呢?”

这应该是天意,在这起凶杀案当中,褚二狗的特殊身形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还有那个皮球也功不可没,真可谓鬼使神差。

审讯进行到这里,按理应该差不多了,但在郑峰看来,对马清斋的审讯远没有结束,尽管历史有可能会掩盖一些真相——这些真相还可能被历史彻底埋葬,但作为刑侦人员,只要有可能,那就要还历史以本来的面目。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包家为什么要对马明斋穷追不舍,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呢?只有把这些情况搞清楚了,马家集两起凶杀案的侦破工作才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郑峰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两点三十五分,审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马清斋将茶杯里面的水一口气喝了一个精光,把放在椅子上的香烟装进了裤子口袋,有结束谈话的意思。

但李云帆没有结束的意思。他和郑峰、毕老耳语了几句之后,审讯继续进行。

马清斋的眼神在李云帆和郑峰、毕老的脸上逗留了片刻。他又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了那包大前门牌香烟,从里面抠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着了,划火柴的时候,手有一点颤抖,香烟也不怎么听使唤了。

严师傅推开门,送进来两瓶开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萍站起身,拎起水瓶把几个人的杯子都倒满了。王萍见马清斋的眼睛盯着她手上的水瓶,也给他倒了满满一杯水。

“马清斋,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你没有跟我们说实话啊!或者说,你刻意隐瞒了一些事实。”

马清斋圆睁双眼:“我连杀人的罪名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请你认真回忆一下,包家茶叶铺失火的事件,还有包家翻船的事件,常言道:“无风不起浪,有果必有因’包家为什么如此执着,在马明斋“死’后十七年,还不肯善罢甘休呢?”。

“这——”

“包家这两起事件是不是和马明斋有关?”

“有关系,又没有关系。““此话怎么讲?”

“包家茶叶铺失火的事情跟明斋确实没有关系。”

“那么,包家翻船的事情,你一定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2章李云帆心思缜密二姑太语出惊人

“这件事情我知道。”

“讲!”

“我估计就是这件事情埋下了祸根,早些年——就是解放前,龙王山上有好几股土匪,经常到马家集来骚扰,而且专门和有钱的人家作对,我们马家更是首当其冲。我爹死后不久,明斋就和土匪头子二黑子拜了把子。”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土匪找我们马家的麻烦了。”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讲,龙王山有好几股土匪吗?二黑子不骚扰,其他土匪呢?”

“明斋从二黑子那儿讨了一个幌子,挂在门头上,其它土匪看到这个幌子就会罢手。”

“二黑子是什么来路?”

“原本是一个跑江湖的。”

“什么地方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仙女村人。”

“仙女村在什么地方?”

马清斋停住了。

“仙女村在山城县。”金所长道。

“毕老,仙女村在山城县境内,在通天河南岸,和翡翠村隔河相望。”郑峰道。

“马清斋,照你这么说,在龙王山的几股土匪中,二黑子的名头比较大了?”李云帆道。

“应该是吧。”

“包家翻船的事情是马明斋指使二黑子干的吗?”

“包家翻船的事情确实是二黑子派人下山做的,但不是明斋的意思。”

“这话怎么讲?”

“我娘反对明斋和土匪来往,我也警告他,最好不要和二黑子扯上关系,否则,一辈子都洗刷不清。一旦让马家集的人知道,马家有何颜面在马家集立足呢,马家在马家集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千万不要让几个土匪把马家这潭清水搅混了。可是,明斋已经上了贼船,想撇清已经不可能了,我娘就叮嘱他,花钱消灾倒也罢了,千万不要让土匪祸害乡亲们。我娘的意思是,生意上的事,各家做各家的,千万不要让二黑子掺和。明斋也答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呢?”

“我爹死后的第三年的春节之前,明斋带着几个家丁挑着年货上了趟龙王山。没想到——二黑子大年初一的晚上到我们马家来回访。在喝酒的时候,明斋和几大商号的掌柜提到了生意上的事情。当时,包家的从省城请来了一个经营山货的行家里手裴老先生,生意一下子火了起来,二黑子把这些话听到了耳朵里面去了。”

“接着说。”

“几天以后,包家的船就出事了。我估计这件事一定是明斋怂恿二黑子做的。”

“他承认了吗?”

“他说没有。”

“后来呢?”

“第二天晚上天黑以后,二黑子来了,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才知道明斋确实没有让二黑子做这件事,是二黑子自作主张带人做的。酒足饭饱之后,明斋用两百块大洋送走了二黑子和他的手下。这件事情没有让我娘知道。”

“也许这件事就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呢。要不然,马明斋为什么要给二黑子两百块大洋呢?”

“明斋从来不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使出借尸还魂的阴招,设下了这么大一个骗局。骗了马家集所有的人,你还说他从不骗人,这不是笑话吗!”

“他自己也很后悔,说自己不该招惹二黑子,后来,包家从省城请来一个私家侦探,明斋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那么,后来,马明斋是不是还和二黑子有来往呢?”

“有。不过,到解放前一年就不来往了。”

“后来,你和马明斋见过二黑子吗?”

“没——没有。”

“他到哪里去了?”

“不——不知道,兴许被解放军打死了,或者被抓了。”

“在马家集,还有谁见过二黑子?”

“不知道,二黑子来无影去无踪,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他每次到我们马家来都是天黑以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在你看来,马明斋可能是在什么地方遇害的呢?”

“一定是在普觉寺。”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明斋后来什么地方都不去了,除了普觉寺。”

这是马清斋今天下午所说的最有价值的一句话。

对马清斋的审讯只得告于段落。郑峰已经想好了下一步棋。

在毕老站起来的时候,李云帆掏出钢笔在手心里写了三个字,然后伸到毕老的眼前。毕老又坐了下去。

“马清斋,二姑太见过二黑子吗?”

李云帆在手心里面写的三个字就是“二姑太”。

马清斋突然抬起头来:“他是弟妹屋里的丫鬟,一般不到前厅,二黑子每次来,明斋都没有让下人靠边,没有吩咐,下人们是不会随便走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说的顺理成章。但郑峰还是要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行事,他朝金所长点点头,然后走出会议室。

金所长跟了出去。郑峰安排金所长和刘队长到八卦洲去一趟,向二姑太了解一下二黑子的情况,去的时候顺便带几样点心。

金所长和刘队长走后,毕老暂时结束了对马清斋的审讯。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金所长和刘队长在二姑太的家吃了一个闭门羹,二姑太的兄弟讲,她到普觉寺进香去了。金所长和刘队长便扑向普觉寺。他们在杂树林遇到了下山的二姑太。

“二姑太,您这是上山烧香啊!”金所长迎上前去。

“你是——”

“我是锁柱啊!”

“哦,是金所长,瞧我这眼神。你们这是……”

“我们是来找您的。老人家,您坐下休息一会,我们有一点事情想问问您。”金所长把二姑太扶到路边一块石头上。二姑太在马家做佣人,应该见过土匪二黑子,既然马清斋不愿意说,那就在二姑太的身上找找答案。这就是郑峰和李云帆的想法。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啥事情,你问吧!”

“老人家,您在马家的时候,见过龙王山的土匪二黑子吗?”

“见过——他到马家去过几次,怎么啦?”

“他是山城县仙女村的人吗?”

“是啊!你们想找他吗?”

“是啊!”

“他就在山上。”

“在山上?”

“在普觉寺。”

这完全出乎同志们的意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谁?”

“他就是悟空禅师。”

在马家集,谁能想到为害一方的二黑子竟然变成了吃斋念佛的悟空禅师呢?金所长和刘队长对视了一下,这真是拨草寻蛇,意外得兔。

“老人家,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到普觉寺去烧香,见悟空禅师有些面熟,刚开始只是觉得面熟。有一回,我和老太太上山烧香,在山道上,看他挑水上山,他的衣领是解开的,脖子上有两颗大黑痣,我才想起来,他就是二黑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解放那一年。”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跟任何人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3章杀人魔放下屠刀二黑子立地成佛1

“马清斋知道这件事吗?”

“不晓得。”

“马明斋没有见过二黑子吗?”

“大老爷见过二黑子,我是说,我不晓得大老爷晓不晓得悟空禅师是不是二黑子。”

四点四十五分左右,金所长和刘队长回到了派出所。

郑峰他们还在会议室里面候着。

“郑队长,普觉寺的悟空禅师就是二黑子。”这是金所长走进会议室的第一句话。

“郑队长,刚才我们提到二黑子得时候,马清斋有点吞吞吐吐,二姑太知道这件事,马清斋也应该知道。”毕老道。

“知道为什么不说呢?”金所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怕我们找到悟空禅师,怕悟空禅师说出真相。”李云帆道,“包家的事情很可能就是马明斋唆使二黑子干的,马明斋也许还有其它罪恶。”

“毕老,你还记得吗?前几天,我们到马家墓地开棺验尸,我让王萍去请悟空禅师辨认马明斋的尸骸——他当时正准备回寺,王萍,你回忆一下,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自己和马明斋素味平生,自己是佛门中人,世俗之事一概不知。”王萍道。

郑峰立即提审了马清斋。在铁的事实面前,马清斋不得不承认悟空禅师就是二黑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到普觉寺烧香,认出了他。”

“马明斋知道吗?”

“回家后,我跟明斋讲了这件事,提醒他以后不要再上山了,他说已经迟了。”

“什么意思?”

“明斋说,悟空禅师好像已经认出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明斋失踪之前。”

郑峰和同志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笔二十几年前的陈年老账竟然以这种方式翻出来了,悟空禅师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终究没能跳出如来佛的手心,自己酿造的苦酒还是得自己喝下去的。自己种的瓜和豆是不能烂在地里面的,你不去收割,别人也会去收割,悟空禅师大概已经用他的方式结清了这笔账,但历史也有他自己的结清方式,所以,悟空禅师的账还得重新算一算。

这件事情的意义不仅在于清算悟空禅师的旧账,更重要的是把“8.18”无头案的刑侦工作引向了深入,李云帆意识到,两个案子有一种往一块凑的趋势。从马清斋交代的情况来看,马明斋上山的次数比较多,尤其是在失踪之前,所以,他失踪于普觉寺的可能性比较大,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环境,普觉寺都是动手的好地方。杀害马明斋的凶手就在包家大院,他会是谁呢?这是刑侦队下一步要解决的问题。

审讯结束之后,郑峰派陈皓和刘队长押着马清斋前往七里湾,在“12.4”案的案发现场附近——在第四棵柳树下,摸到了一把刀,长二十五公分,宽十八公分,柄长十一公分,刀背厚0.8公分,刀口为圆弧形,很显然,这是一把杀猪的砍刀,而且已经有一些历史了,虽然已经有了一点锈迹,但仍能让人感到一些寒意。

晚饭提前开吃,之后,郑峰一行七人前往普觉寺,另外六个人分别是毕老、李云帆、金所长、王萍、李子荣和李卫国。

太阳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西方的天际,夜幕就要降临。

在去普觉寺的路上,郑峰想起了一件事:“我们第二次上山和智清方丈见面的时候,当时就是悟空禅师引见的,当问及“8.18”无头案的时候,智清方丈屏退了悟空禅师,这说明了什么呢?”

“智清方丈应该知道悟空禅师的真实身份。”李云帆道。

“他一定知道马家集发生的那些事情。”李卫国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智清方丈这样的高僧,一般不会介入到世俗的是非中去的。”毕老道。

“毕老,面对世俗的是非,智清方丈如果无动于衷,那他就不能算是得道的高僧?”

“佛门有自己的方式,要不然,普觉寺的香火怎么会这么旺呢?”

“郑队长,悟空禅师一定知道很多事情。”李子荣道。

“是啊!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敞开心扉。”

“但愿我们不虚此行。”

郑峰他们走进山门的时候看到,在米勒大殿的门口,昏黄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走到跟前才知道是智清方丈。

“金所长,贫僧稽首了。”智清方丈双手合十,表情谦恭之至。

“智清方丈,我们又来打搅您了。”金所长道。

“金所长客气了,请诸位随贫僧到禅房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智清方丈引领郑峰一行穿过米勒大殿,走进院门,走进禅房。禅房里面有一个和尚,智清方丈朝他看了一下,他便退到门外,掩上房门。

双方坐定之后,金所长开门见山:“智清方丈,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你们是不是为悟空而来?”

智清方丈的话,对郑峰他们来说。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方丈,您知道我们会来?”

智清方丈没有正面回答金所长的问题:“看来,你们已经知道悟空的来路,贫僧就不得不说了,佛祖虽然慈悲为怀,但寺庙也是讲是非的地方。既然你们找上山来,贫僧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丈,悟空禅师是什么时候到普觉寺的?”

“一九四八年底,十二月二十九日,深夜。”

“郑队长,这时候正是解放军进山剿匪的最后阶段。”金所长回忆道。

“他有没有说自己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

“您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出家?”

“他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您既然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还要收留他呢?。”

“所谓“静下来’就是抛开一切俗念,我看他与佛有缘,我佛慈悲,穷途末路之人也不例外。”

“他和包家的几起案子有关联,您知道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莫大焉。”

“我们想和悟空禅师谈一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是不是要把他带走?”

“我们想听一听您的意见。”

“佛法无边,佛也有法,无法即无佛。贫僧悉听尊便。我现在就派人去把悟空叫来。你们稍等片刻。”

智清方丈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外的和尚耳语了几句。和尚走出了禅院。

两分钟以后,悟空禅师推门走进了禅房。

悟空禅师低眉垂首,从金所长身边走过的时候,浅浅地鞠了一个躬,表情显得很平静。

智清方丈坐在佛龛旁边的椅子上,右手拿着一串佛珠,右手一直没有休息过。悟空禅师站在智清方丈的身边。

“金所长和郑队长嘀咕了一句之后,朝悟空禅师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悟空禅师看了看智清方丈,见方丈朝他点了点头,便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他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头微微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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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禅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找您吗?”

“知道。”

“请说出您的原名。”

“饶二品。”

“还有其它的名字吗?比如说曾用名。”

“二黑子。”

“悟空禅师,请您抬起头来,不必如此恭敬。”

悟空禅师慢慢地抬起头来,郑峰看到,在悟空禅师的脖子上,确实有两颗黄豆大的黑痣,对称地分布在喉结的两边,就在领口位置。先前,悟空禅师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脚尖。

“马家集——包家曾经发生过两起不幸事件,一件是茶庄遭遇了一场大火,一件是运送山货的船在七里湾翻了,死了两个人。您知道吗?”

“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你带人干的吗?”

“是。”

“你把前因后果说一下。”

“当时,包家的茶庄生意兴隆,有一天,马明斋带着一百块大洋跑到山上来,请我们出面——给包家一点颜色看看。他说只要不弄出人命,怎么做都行。”

“是你带人下山干的?”

“我没有亲自下山。”

“如何神不知鬼不觉?”

“一天夜里,去的人潜入包家茶叶铺,乘伙计起来小解的时候,放倒了煤油灯。”

“包家翻船的事情也是马明斋让你做的吗?”

“是。”

“他给你多少大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百。”

“是事先给的还是事后给的?”

“事后。”

“为什么在事后给?”

“做戏给马老大看。”

“你把当时的情况说说。”

“那天早上,雾很重,我们埋伏在七里湾的芦苇荡里面,八点多钟的时候,包家的船来了,三个兄弟潜到水中,尾随货船一直到喇叭塘附近才动手。”

“为什么到那里才动手?”

“那里弯道多,芦苇密,水流急。”

“包家的船上有几个人?”

“就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壮汉,壮汉在船上掌舵。岸上还有两个拽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叫拽纤?”

“就是在后面用绳子拽住船,船顺流而下,水流很急,防止船翻。”

“船是怎么翻的呢?”

“三个人在船底下,两个人顶上舷,一人压下舷,同时用力,船就翻了。”

“在岸上拽纤的看不到船下有人吗?”

“他们在船的上手,那里是一个弯道,有芦苇挡着,隔得又远,看不见。”

“船上的人也看不见吗?”

“伙计看见了。”

“照你这么讲,那两个人不是淹死,而是你们按在水中窒息而死的。”

“是。““七里湾发生了很多起翻船的事情,难道都是你们干的吗?”金所长道。

“十有八九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包家的翻船事件中,死了两个人,为什么以前没有死人?”

“我们只越货,不杀人。”

“除了前面提到的两件事外,你们还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悟空禅师望了望智清方丈,智清方丈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手中的佛珠加快了运动的速度。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包家老姑娘溺水身亡的事情。”

“包家老姑娘淹死的事情原来是你们捣的鬼啊!”金所长似有所悟,“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怪不得包家人不放过马明斋呢,怪不得包家人要把马明斋的尸首埋在马家桥下面呢?”

“金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说说。”王萍道。

“包家一共有五个儿女,前面是两个儿子,就是大贵和二贵,后面是三个女儿,包老爷晚年得子,取名水仙,她就是老姑娘,出落的如花似玉,十五六岁就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就在十六岁那一年的大年初二,水仙和她娘到外婆家去拜年,下午一个人回马家集,路过马家桥的时候在一条船上玩了一会,当时桥下停着一只送彩礼的花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水仙十足落水,淹死了。船上有留下一只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往下说。”

“这件事是马明斋给我们透漏露的消息,。”

“什么消息?”

“包老爷每年年初二都要到石鼓斋去给老泰山拜年,每次都是包太太和水仙先走,包老爷到九十点钟才动身,他让我们埋伏在半道上找机会下手。”

“为什么要选择水仙?”

“马明斋说水仙是包家人——特别是包老爷的心头肉。”

智清方丈双目微闭。

郑峰和同志们异常平静地等待着悟空禅师的下文。禅房里面静得出奇。

“那一天,八点多钟,水仙出现了,接着是包太太,后面还跟着两个家丁,我们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十点钟左右,包老爷没有出现。快到吃中饭的时候,俩个家丁回来了。我们估计包太太和水仙要在石鼓斋留宿,便派人和马明斋联系,马明斋还不死心,叫我们等到天黑,如果天黑再见不到人就撤。我们就在树林里面一直等到黄昏,没有想到水仙回来了。”

“就他她一个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跟在后面,估计是石鼓寨那头派的人。”

“我们看没有机会了,正准备撤,可没有想到水仙突然对停在桥跟前那条花船来了兴趣……”

“别停啊!”

“一个人从马家桥的上游潜到水里面,摸到船跟前,把水仙拽入水中。”

“当时船上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

“石鼓寨来的人呢?”

“在岸上等着水仙。”

“他没有看到船上发生的情况吗?”

“那是一条花船,有一人多高的棚,看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呢?”

“后来包家人找了十几条船,拉了十几条网,最后在马家集渡口附近捞到了水仙的尸体。”

“包家人没有深究吗?”

“没有什么动静,包老爷从此大病一场。”

“我再问你,满侦探也是你吓走的吗?”

“是,他当时住在“我来我客栈”我派人往他的门缝里面塞了一张纸条,当天下午,他就离开了马家集。”

“马明斋假死的事情,你知道吗?”郑峰道。

“刚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什么时候?”

“去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根据什么确定他就是马明斋的呢?”

“他腰里的铜腰带。有一天傍晚,他离开普觉寺的时候,走的是后门,我当时正在竹林里面,他解手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身上的铜腰带。”

“他认出你了吗?”

“不知道。”

“马明斋在遇害之前,曾经不止一次到普觉寺来,而且,根据我们的分析,马明斋很可能就是在普觉寺失踪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说,在马明斋失踪前那一段时间,马家集还有什么人频繁进出普觉寺呢?”

“有。”

“谁?”

“马家集的包大贵。”

包大贵的名字终于和马家桥的无头案联系上了,郑峰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智清方丈手中的佛珠不紧不慢地向前运动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5章老干探步步为营包大贵节节败退

“悟空禅师,请你详细谈一谈。”

“最后一次,我看到马明斋走出了小门,不一会,有一个人跟在马明斋的后面也走出了小门,他就是包大贵,我就跟了过去,但走出小门,包大贵就不见了,包大贵和马明斋同时出现在普觉寺,这不是一件好事。”

“在马明斋失踪之前,你见过他几次?我指的是包大贵。”

“三、四次。”

“就他一个人吗?”

“就包大贵一个人。自从那次以后,马明斋就真的没了踪影,包大贵也不到山上来了,直到这个月的2号,才见到他。就是你们找方丈的那一天。”

包大贵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谈话就要结束的时候,从禅房外面匆匆忙忙地走进一个人来,他就是邓星。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敞着怀,军大衣搭在手臂上。

郑峰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上前去:“邓星,有事吗?”

“郑队长,陈局长来了。海洋也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说,刘局长的情况怎么样?”

“我没有来得及问,就上山来了,汽车停在南街口。”

“智清方丈,今日多有打扰,我们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智清方丈站起身:“贫僧送你们。”

悟空禅师伸出双手,低眉垂头。

郑峰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时间太仓促,郑峰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对郑峰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新问题。虽然当时宗教不被政策支持,甚至受到一定程度的挤压,还有被边缘化的倾向,但因为龙华寺那段经历,郑峰对宗教还是怀着一些敬意的。

“你们把我带走吧!这样贫僧就可以彻底解脱了。过去,贫僧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了结的时候了。”

“这样吧!这件事情,我们要请示一下上级领导。智清方丈,我们先把悟空禅师交给您,您看得怎么样?”

“郑队长尽可放心,贫僧一定不负所望。”

当郑峰一行告别智清方丈走出禅房的时候,悟空“扑通”一声双膝着地,前额吻地,上身匍匐,手心向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一行心急火燎地下了山,南街口停着两辆吉普车,黑暗中,四只车灯异常明亮。

从上汽车、开汽车到下汽车,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同志们既想早一点见到陈局长,更想早一点知道刘局长的病情。

当郑峰见到陈局长的时候,紧紧地握住陈局长的双手,久久没有松开。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家辛苦了。人是不是都在这儿?”

“都在——哦,就差一个人,差李子荣。”郑峰道。

“人呢?”

“他正在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

“郑队长派他去监视马德魁。”李云帆道,“马德魁是马明斋的小儿子。”

“郑队长,大李该撤回来了吧!”李卫国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等一等再说,陈局长,刘局长怎么样了?”郑峰终于说出了憋在嗓子眼里面的话,他的内心是很矛盾的,他怕问这个问题,但又不得不问这个问题。

“同志们,我带来了三个好消息。”

会议室里面顿时鸦雀无声。

“刘局长经过陈院长和几位专家的全力抢救,已经转危为安,手术非常成功。昨天下午已经搬出了监护室。”

郑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同志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还有两个好消息呢?”卞一鸣道。

“让陈局长一个一个说。”毕老道。

“同志们,地区公安局党委经过研究,昨天已经作出决定,刘子凯同志调到地区公安局担任副局长。

“第三个好消息呢?”王萍看了看郑峰。

“陈局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局长之职肯定由郑队长来担任啰。”陈皓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老师,这次——你算是大错特错了,局长之职暂时仍由刘子凯同志们担任。”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陈局长的脸上。

“地区公安局党委同时决定,任命郑峰同志们担任地区公安局的局长,省厅的批文今天下午就下来了。”

炉火越烧越旺。炉火映红了同志们的笑脸。

“同志们,来啊!”李卫国大喊一声。

大家都冲到郑峰的跟前,李卫国和刘建亮一人抱一条大腿,把郑峰扛了起来,其他人七手八脚,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把郑峰举了起来,然后抛向空中。

“停——停,松——松手,小李,快把我放下来。”

大家这才住手。

“陈局长,您呢?”郑峰走到陈局长的面前。

“我在两年前就到了退休年龄,已经在局长的位子上磨蹭了这么长时间,该退下来了。郑峰啊!等你把马家集的案子处理完之后,我们再办交接手续。同志们,我再预支一个好消息,地区公安局经过研究决定,准备给所有参加“8.18’无头案侦破工作的同志记功,具体内容正准备上报省公安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群情激奋。

金所长拎着一壶水走进来,放在炉子上,壶外面的水滴在炉火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同时腾起一阵又一阵雾气。

“陈局长,您请坐,我把案子向您汇报一下。”

“你把今天上山的情况说一下,其它情况,我已经从陈老师他们那儿知道了一个大概。”

“根据我们的分析,马明斋跟可能是在普觉寺失踪的,悟空禅师在马明斋失踪之前,曾经看到包大贵跟踪过马明斋。”

“很好!那你们就顺藤摸瓜,迅速结案。”

“陈局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只有八个字:注重证据,无矫无枉。”

“还有一个问题,必须由您来决定。”

“什么事情?你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要不要把悟空禅师抓起来呢?”

“郑峰啊!你现在已经是淮中地区公安局的局长啦,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支持你。你还可以和普觉寺的智清方丈谈一谈,听一听他的意见。”

“智清方丈听我们的安排。”

“陈局长,智清方丈的意思是悟空禅师早已经立地成佛,再也不会碰屠刀了。”陈皓道。

“郑队长,既然这样,就让他在普觉寺了此一生吧!”王萍动了恻隐之心。

“陈局长,您看呢?”郑峰道。

“佛门慈悲为怀,所谓法,无非是惩戒邪恶,警戒世人。既然悟空禅师遁入空门,自行惩戒,在世人眼中,其警戒之意,非法所能及。智清禅师——他不会看错人,把悟空禅师交给智清方丈,我看可以考虑。”

下面的任务就是顺藤摸瓜,“藤”就是马明斋和悟空禅师这根藤,“瓜”就是包大贵这个瓜。

十二月六日吃过晚饭之后,郑峰他们和包大贵开始了第三次接触。郑峰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6章包大贵供认不讳马明斋再赴黄泉1

包大贵被刘队长和李子荣带进会议室的时候故伎重演:“你们把我关在派出所,这算怎么回事啊!”

“包大贵,稍安勿躁,你先坐下来,你很快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包大贵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就是那包中华牌香烟。烟盒是瘪的,包大贵从里面倒出了一支香烟。

负责审讯的是毕老,郑峰和李云帆分坐两边,王萍坐在郑峰的旁边。刘队长和李子荣坐在门口旁边的靠背椅上。

金所长和其他同志们陪陈局长到舒心堂泡澡去了。

“包大贵,我们也不必兜圈子了,你儿子包俊才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就不能换点新鲜的玩意吗?”

“行,既然你喜欢新鲜的玩意,那我们就说一点你感兴趣的事情,前些日子,你和智清方丈说了一个关于“羊和牛’的故事,现在,这个故事已经有结果了。”

包大贵一脸疑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张家的那头牛就是李家人偷的,因为李家人已经招供了,可奇怪的是,张家人却说,那头牛根本就不是张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贵没有回答,他应该听懂了毕老的意思。

“你知道张家人为什么不承认那头牛是自己家的吗?”

包大贵吸了一口烟,大概是抽得太猛了,连咳了好几声。

没想到包大贵关于“羊和牛”的故事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张家是怕承担偷羊的罪名,因为张家偷了李家的羊。”

“你干嘛绕这么大的弯子,能不能直奔主题啊!”

“我说得还不够直截了当吗?让我来告诉你吧!马明斋就是你所说的那只羊,而你儿子包俊才就是那头牛,偷牛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他是谁?”包大贵终于被毕老绕进去了。

“他就是马清斋,那头牛已经被他杀了——而且是身首异处。现在你听明白了吧!”

包大贵哑若寒蝉。

“马清斋已经供认不讳,八月二十九日晚上七点半钟左右,他在七里湾杀害了包俊才,尸身埋在喇叭塘,头颅藏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同时被扔进槐树洞的还有一个皮包,包里面还有一支钢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贵拿起烟盒,倒了几下,很遗憾——烟盒是空的。

“你再看看这几张照片。小王,你把一号照片递给他。”

王萍把照片递给了包大贵。照片的背后有一个圆圈,圆圈里面写了一个“1”。

“这张照片是语文书中的内容。你看仔细了。虽然是只言片语,但可以确认是高三语文教材里面的内容。你儿子包俊才不是读高三吗?小王,第二张。”

“这张照片是练习本,上面有”姓名“和”班级“四个字,是印刷体。你再看第三、第四张。”

包大贵像机器人一样:接——看。

“这两张照片,一张上面是一件残破的的确良衬衫,原来的颜色应该是白的,那些书和作业本就是用这件衬衫包着的,里面还有一条裤子,裤子是棉的,已经完全腐烂;另外一张照片上是一块怀表,这块怀表就是马清斋的,我们就是根据这块怀表找到马清斋的。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包大贵的嘴上没有说,但眼睛里面似乎已经明白了。

“我们在槐树洞里面发现的皮包,包括我们从你们包家拿回来的那个皮包,在马集公社一共有十二个,是去年——风阳县召开“农业学大寨’总结表彰会的时候发的,马集公社一共去了十二个人。”

此时,包大贵就像一个松完了发条的机械玩具人,慢慢定在椅子上不动了:他佝偻着腰,耷拉着脑袋。

毕老看了看郑峰和李云帆,郑峰点头示意,意思大概是:继续,有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贵,请抬起头来,你不是要我们直截了当吗!现在,你也该跟我们说点什么了。”

包大贵抬起头来,他眼皮下垂,二目呆滞。最大的变化是两个眼球停止了远动,可它刚才还神气活现来着,刚才这两个眼球还在毕老他们的脸上转来转去,可现在呢,它们已经定格在某一个未知的空间里面。

“当然,你有权力保持沉默,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找你兄弟包副部长谈谈,种种迹象表明,他和“8.18”凶杀案也有脱不了的干系,至少,包家和马家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应该是知情的……”

金所长见包大贵的眼睛停滞在那个空烟盒上,用眼神和郑峰交流了一下,见郑峰点了点头,便递给包大贵一支香烟,包大贵以最快的速度从嘴里和鼻孔里面喷出烟来。

郑峰他们一边抽烟,一边耐心地等待着。

包大贵低头猛抽了几口烟,突然抬起头来:“你们说得没错,那件的确良衬衫、皮包和钢笔。还有书,都是我儿子俊才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没有必要再瞒你们了。”

郑峰的后背离开了椅子,先前,他的后背一直没有离开过椅背。坚冰开始溶化,堡垒似已攻克。

“金所长,给他倒一杯水。”郑峰道,“金所长,您歇着,我们来。”刘队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队长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包大贵,包大贵哈着腰接过茶杯。

刘队长同时给所有的茶杯添满了水。毕老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喝到这时候,应该品出一点味道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值岁末,山区的夜是寒冷的。但同志们的心里却燃烧着一团火。金所长往炉子里加了一些煤,火很快就旺起来了。

几口水下肚之后,包大贵终于愿意面对现实了:“我也用不着隐瞒什么了,马明斋是我杀的。”

郑峰没有想到包大贵会怎么爽快——竟然是一竿子打到底。

“他该死!十七年前,他就该死了!我们包家在马家集本分做人,不招谁,不惹谁,时时小心,处处谨慎,可结果又怎么样呢?能给我一支烟吗?”

金所长抽出一支递给他,并且把剩下的半盒香烟也递给了包大贵。

毕老耐心地等待着。

“当年,我们也没有想到翻船的事情和马明斋有关系,几天后,我们在下游几里远的地方找到了伙计的尸体,发现他的身上有伤痕,我们觉得有问题,就从省城请来的满侦探,验尸,勘察,向拉纤的人了解情况,正准备报官,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天后,他突然变卦了,他说伙计身上的伤有可能是被水下面的芦柴桩刮伤的,如果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尸体就好了,尸体在水里面泡了好几天,肉全泡白了,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他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报案的。我估计,满侦探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把伸出来的头缩回去了。”

包大贵端起茶杯,仰起头,把茶杯里面的水喝了个底朝天,金所长又为他倒了满满的一杯。

郑峰和李云帆不得不重又靠在椅背上,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毕老吐着烟,静静地等待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7章包大贵供认不讳马明斋再赴黄泉2

“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情,金所长,您和老所长都是知道的,他马明斋在当保安团司令的时候,暗中唆使国军抓我去做壮丁,当时我们包家的生意全靠我张罗。”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求马明斋呢?”金所长道。

“不找他找谁呢?我们包家和官府素无来往。我们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的是咱们包家的生意,是我娘去求他的,我们包家处处忍让,全是我娘压着,她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意以后还可以再做,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娘这人胆小怕事。”

“包、马两家还有哪些恩怨,你不妨都说出来。”

“还有那一场天火,我怀疑也是马明斋派人干的。”

“还有吗?”

“还有我小妹的离奇死亡,我怀疑也是他捣的鬼。”

“我们现在可以告诉你,你所讲的这些事情,都是土匪二黑子干的。”

“都是马明斋暗中指使的吗?”

“是。”

“那么,满侦探突然离开马家集,也和他有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只要是我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们都能找到答案。”

“包大贵在马家集是有名的大孝子。”金所长走到毕老的身后低声道。

“一九五五年,秋天,工作队来了,我让孟小飞去找连队长,投石问路,没有想到连队长非常重视,我又安排几个人到工作队把马明斋过去给日本人当维持会会长,当保安团司令帮国民党围剿新四军的事情全抖了出来。”

这真是无风不起浪。

“本以为是水缸里面捉王八——十拿九稳,没曾想,马明斋这么不经吓——吓死了。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包、马两家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可就在马明斋死后的第二年,我在舒心堂洗澡,无意之中听四老爹和伍师傅提到马清斋后背上的胎记,心里面就犯起了嘀咕,觉得其中定有蹊跷,过去,我曾经不止一次在舒心堂和马先生和马明斋相遇,这兄弟俩的主要区别,明处是黑痣和金牙,在马先生的身上;暗处是胎记和枪伤,在马明斋的身上,关于马明斋身上的那个胎记,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从光屁股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玩耍,上山掏鸟窝,下河扎猛子,我有那么一点印象,他的后背上是有一个胎记,虽然不清楚,但在跟前还是能看见的。”

会议室里面非常的安静,在包大贵说话的间隙里,唯一能听到的就是王萍的钢笔落在纸上的声音。生活正在按照他们本来的面目在包大贵的舌头尖上和王萍的笔尖下进行还原反应。

毕老眯着眼睛看着包大贵,他不想打断对方的思路。因为对方的思路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

“后来,我就天天到舒心谈去泡澡,一连去了两个多月,马先生去了几次,但我始终没有看到那个胎记,更没有看到枪伤。我也就死心了。”

“这件事情,你没有没有跟别人讲吗?比如说你兄弟包二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去年春节,我到姑母家去拜年,姑母跟我说了一件蹊跷的事情。一天下午,她在普觉寺遇到了马家大少爷,就是马先生,可是表弟在风阳县城也看到了马先生,而且是搭马先生的马车回的马家集,是在同一个时间。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说的是不是孟小飞和孟小飞的母亲?”

“对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只要是和案子相关的事情,我们都会知道。时间会告诉我们一切。你接着往下说”

“春节之后,我就经常到普觉寺去,马明斋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普觉寺,大年初三,黄昏的时候,他出现在弥勒大殿,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我当时蹲在山门前的树丛里面,一直没有看到他出寺。今年三月二十八,我终于在普觉寺发现了他。”

“三月二十八?”

“对!当时马家集正在举行庙会,人都到集上去了,普觉寺没有什么人,黄昏的时候就见不到香客的影子了。”

“他和马清斋长得一模一样,你是怎么认出他来得呢?”

“刚开始,我也不敢肯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马先生每次上山进出走得都是山门,马明斋那天是从后门离开的,马先生一般是在早晨和午饭后上山,而马明斋是在天快要要黑的时候。我就躲在寺院后面的竹林里面守候,一直等到寺中掌灯的时候,我看到他从后门出来了。”

“是他吗?”

“我就跟着他,他走的是寺院东边那条小路,一直穿过学校西边的那片杂树林,最后闪进了那扇小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不走那扇小门吗?”

“没在意。”

“你最后一次见到马明斋是在什么时候?”

“七月十一号的晚上。”

毕老看了看郑峰和李云帆:这个时间和马清斋提供的时间是一致的。

“你就是在这个时间下手的吗?”

“是。““这时候,你已经确定他就是马明斋了吗?”

“是,七月八号的黄昏,我又在普觉寺看到了马明斋,离开普觉寺的时候,他走的还是那条路线。夜里面,我到马家去了一趟。”

“到马家去了一趟?”

“我看见了两个马清斋。”

“怎么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马家后院的东厢房,我看到了一个马清斋,在马家前院,我又看到了一个马清斋,这个马清斋当时正和马明斋的婆姨在一起说话,一个称对方为“他大伯’,一个称对方为“弟妹’。马清斋的婆姨也坐在旁边。”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就我一个人知道,我没有跟任何人讲。”

“你没有跟包二贵讲吗?”

“你是说刚开始没有和包二贵讲,还是一直都没有跟包二贵讲呢?”毕老的话有点像绕口令。

“刚开始没有跟他讲。”

“为什么不跟他讲?”

“我不想让他掺和到包、马两家的恩怨中来,他是国家的人。”

“这个案子是你一个人做的吗,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没有。”

“你把作案的过程说一下,越详细越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七月十一号晚上,我跟在马明斋的后面上了普觉寺。”

“你怎么知道马明斋那天晚上一定会上山呢?”

“我在土地庙的灌木丛里面等了好几天。差点没被蚊子吃了。”

“你是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当时,心里面想的就只有这件事。”

“你没有想到后果吗?”

“他已经死了一回,再死一回又何妨,再说了,他早就该死了。”

“你是不是觉得马明斋死后,马家人没法报案,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包大贵的舌头在这里打了一个结,停住了。

“你把七月十一号夜里面的事情详细说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8章包大贵供认不讳马明斋再赴黄泉3

“天快黑的时候,马明斋从后院的小门出来了,他从土地庙东边穿过松树林,我刚准备跟上去,他突然朝土地庙后面的灌木丛走过来,我当时就躲在灌木丛里面,他走到灌木丛跟前停住了。他站的地方离我只有五、六步。”

“他要干什么?”

“撒尿,他揭开两个纽扣——他穿的是那种对襟褂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那根皮腰带,那根铜头皮腰带,我太熟悉了。”

“为什么?”

“上面有一个龙头造型和一个虎头造型。”

“你就是通过这跟皮腰带确认了马明斋的身份的吗?”

“对,以前跟踪了几次,都不敢肯定,他们兄弟两个太像了。我怕弄错。”

“你为什么一定揪住马明斋不放,马家的人不都是你们包家的冤家对头吗?管他是马明斋,还是马清斋,不都是一样吗?”

“言之差矣,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马明斋的账,怎么能算到马先生的头上呢?再说马清斋和马明斋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马清斋在马家集口碑一直很好,马家集有很多娃都受过他的恩惠,马家就数他还有一点人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害死了你的儿子包俊才,你竟然还为他说话。”

“这是我当时的想法,谁知道……”

“当你认定了他就是马明斋以后,你就不准备再让他回到马家后院了,是这样吗?”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往下说。”

“马明斋在弥勒大殿烧了一炷香,磕了三个头——马明斋每次来,只拜弥勒佛,我从来没有见他拜过观音菩萨。”

“你跟在他的后面,就不怕寺中的僧人看见吗?”

“这时候,大殿里面没有人,僧人都在自己的住处,那天傍晚十分下起了雨,当时,弥勒大殿里面只有悟空禅师。”这是包大贵第一次提到悟空禅师。

“悟空禅师此时在干什么?”

“他在给灯添油。”

“你是怎么下手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走出小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就躲在寺院东南角的竹林里面,那里有几块大石头,我就躲在石头口面,他走到石头跟前的时候,我从后面摸了过上去。我手上有一根大棍子。”

“你身上还应该有一把刀。”

“你说得不错,我身上确实有一把刀,想杀他用不着刀,直接用刀太便宜他了,我还要跟他算一算过去那笔陈年老账,我要让他死一个明白。我用棍子对准他的膝盖夯了下去,他当即载到在地。”

“他认出你了吗?”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是谁。我还要听他亲口告诉我他究竟是谁?”

“他说自己是谁了吗?”

“他说了,最后他说了——他就是马明斋。”

“关于过去那些事。他怎么说?”

“他只承认抓我壮丁的事。”

“翻船的事情,他怎么说?”

“他说那都是土匪二黑子干的,和他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家茶庄失火和水仙溺水身亡的事情呢?”

“他没有承认。”

“他没有挣扎吗?”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任凭我怎么摆布。”

“他没有喊吗?”

“他是想喊,可我手上的刀不答应啊——当时,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你是怎么杀害马明斋的呢?”

“我用裤带活活地勒死了他。”

“埋尸的地点是你早就想好的吗?”

“不错。”

“那么,你是怎么分尸和藏尸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把马明斋的尸体扛到船上……”

“扛到船上,船停在哪儿?”

“船就停在马家墓地下面的湖边,那里离普觉寺比较近,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郑峰他们第一次上山的途中,金所长曾经介绍过这个无名湖,这个湖连着北通天河。

“你每次上山的时候,都是把船停在那里的吗?”

“是的。”

“马明斋死的时候,嘴里面是不是有一颗金牙?”

“是的。”

“说!”

“我把他的头埋进了拱桥西边第三个桥洞下面,那里已经坍塌多年,里面杂草很多,淤泥积了不老少,我把马明斋的头埋进了淤泥里面。”

“那么,我们挖出马明斋头颅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我们包家的阁楼上就能看见那座桥。”

“你为什么要把马明斋的人头埋在拱桥的下面呢?”

“那座桥已经在马家集呆了上百年,谁会想到拱桥下面埋着一个人头呢?”

“可是,盛老太太的善举使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这,你可能没有想到了吗?”

“这是天意,我无话可说。”

“还有其它原因吗?”

“那座桥在我们包家院门的左手,我要让马明斋永远呆在那里向包家谢罪,以赎他生前的罪恶。”

“接着往下说。”

“我把船停在我家门前的码头上,在船舱里面猫了两个时辰。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担心时间太早了,马家桥上会有人走动,山里人走夜路的人多,我必须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剩下的半包香烟已经被包大贵抽光了,李云帆又扔给他一个烟盒,里面还有几只烟。包大贵立马点了一支,吸一口,吐一口烟:“我把船停在渡口东边的码头上。这时候,马家集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这时候,石墙边,从码头到马家桥这一段路上,不会再有人走动。”

毕老看看郑峰,又看看李云帆,其眼神背后的潜台词一定是:马清斋八月二十九号的夜里面走的也是这条路。

“说下去。”

“我把马明斋的尸体扛到马家桥下,岸边是用石头码起来的,这是我事先踩好的点,我把石头一块一块掀开,一直掀到水下——大概有大腿肚深……”

“为什么要挖这么深?”

“当时是夏天,水位比较高,秋冬两季,水位会降很多。所以要挖深一点。”

“还有马明斋的皮腰带呢?”

“我把马明斋的尸体放到坑里面的时候,压了几块石头,突然想起了皮腰带,马家集的人对这个皮腰带太熟悉了。我又把石头掀起来,解下了皮腰带。码好石头以后,我用麻绳把皮腰带和一块长条石绑在一起,扔到下游的河水里了。”

“麻绳是从哪里来得呢?”

“这——”

“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把马明斋的尸体装进了麻袋,麻袋口是用麻绳扎起来的。”

“为什么要用麻袋装起来呢?”

“我怕遇见人,夏天,河边有时候会有钓螃蟹的人。”

“当时不是在下雨吗?”

“钓螃蟹的人可不管下不下雨。”

“麻袋呢?”

“我把麻袋扔到水里面漂走了。”

“为什么不连同麻袋一起埋到坑里面去呢?”

“麻袋不容易腐烂。”

“那双解放鞋也不容易腐烂,你为什么不扔掉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9章摆渡人还原记忆水老师深夜回校

“在咱们马家集,穿这种解放鞋的人多了去了。”

“马明斋当时穿什么衣服呢?”

“上身穿一件褂子,下身穿一条裤子,全是棉布的。”

案子审讯到这里,基本的轮廓线已经出来了,照理,郑峰他们和包大贵的接触可以结束了,但还有一些枝节有必要交代一下,包俊才的那封信是怎么炮制出来的呢,皮包又是怎么来的呢?

“包大贵,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包俊才遇害的?”

“八月二十九日的晚上,俊才到八点钟还没有回来,往常,他七点半钟左右就回来了,从来没有超过八点钟。我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我的右眼从吃过午饭以后就开始跳了。”

“后来呢?”

“那天风比较大,我估计摆渡停了。便到渡口去看了看,船停在码头上,鲁老五也不在船上。渡口一个人影都没有。”

“鲁老五的家就在码头附近,你为什么不去问一问?”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不得郑峰他们在接手马家集凶杀案的最初阶段,刑侦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寻觅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敢情包、马两家把事情藏在一个闷葫芦里面摇啊。

“后来呢?”

“后来——我就到马家桥去等公共汽车,等了很长时间,没有等到汽车。桥旁边停着一条船,我就问船老大有没有看见公共汽车开过去,船老大跟我说,公共汽车天黑之前就开过去了。”

“你没有到学校去问吗?”

“没有。”

“八月二十九号应该是快开学的日子,包俊才怎么会到学校去上课呢?”

“学校安排暑假补课。”

“后来,王老师没有到你家来吗?”

“二十九号是补课的最后一天,再有两天就开学了。我在马家桥等到了我兄弟二贵,我就把情况告诉了他。”

“他怎么说?”

“他啥也没有说,骑上车子就往回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要去干什么?到学校去问老师吗?”

“不是,他要从桃源渡口回马家集,探一探谢大爹和鲁老五的口风,看看他们有没有见到俊才。”

“你不是说渡口停摆了吗?”

“二贵让我去喊鲁老五,就说到桃源去有事。”

“结果怎么样?”

“我到渡口的时候,鲁老五正准备摆渡到七里湾去,船上有两个人。先前,鲁老五是去吃饭的。”

“鲁老五没有提到你儿子包俊才吗?”

“没有。”

“你没有问吗?”

“没有。”

“你也真能沉得住气。鲁老五没有问你干什么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了。”

“你怎么说?”

“我说到二妹家去有点事,我二妹家住在桃源。”

“接着讲。”

“我在七里湾见到了二贵,二贵告诉我,俊才在七里湾失踪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谢大爹跟他讲,俊才是天黑的时候坐他的船到七里湾的。”

“这时候,你们是不是已经确定包俊才出事了。”

“是的,我们就在七里湾找了很长时间,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你们到喇叭塘去找了吗?”

“没有,芦苇荡很大,上哪里去找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你们就谎称包俊才转到省城里面读书去了。”

“是的。”

“为什么不报案?”

包大贵顿时语塞。

“于是,你就到普觉寺去找智清方丈,还跟他说了一个“羊和牛’的故事,是这样的吗?”

“是的。”

“你是不是想旁敲侧击地问一问智清方丈,你们该怎么办?”

“是的。”

“包大贵,你再说说看,包俊才的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呢?”

“你们在七里湾找到了我儿子俊才的尸体,还在马明斋的坟墓里面发现了问题,我——我就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李云帆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想到包大贵自己提到了马明斋的名字,提到马明斋的名字,就等于提到了“8.18”无头凶杀案。两个案子终于殊途同归。

“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找到我,就找我兄弟二贵商量,求他想办法。前一段时间,正好大妹夫从香港寄来一封信,信纸的后面正好多了一张空白信纸,俊才从小就跟他二叔练字,我就让二贵以俊才的口气写了一封信,二贵还从他们人武部借来了一个皮包。没有想到还是让你们看出来了。”

“你杀害马明斋的事情,包二贵没有劝阻吗?”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这件事情我没有让他知道,写信和借皮包的事情,是我求他的,马明斋的死跟我兄弟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儿子俊才无辜被杀,我忍不下这口气,做了糊涂事,不过我再糊涂,也不会把兄弟牵扯进来,他可是国家的人。”

结束对包大贵审讯的时候,陈局长他们回来了。郑峰把审讯的情况向陈局长做了汇报,陈局长吩咐:抽时间去走访一下摆渡的鲁老五和谢大爹,对包大贵交代的情况再确认一下。

“现在就去,陈皓和卞一鸣,你们跟我到七里湾走一趟。”

“郑队长,你就不要去了,把任务交给我们俩,保证完成任务,你留下来陪陈局长说说话。”陈皓道。

“我也算一个。七里湾我比你们熟。”金所长道。

三个人没有等郑峰发话,抬起屁股朝门外走去。

三个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刘队长从后面追了上来,塞给金所长一个手电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局长他们目送这金所长一行消失在夜幕之中。

同志们有理由相信:随着侦破工作的逐步深入,郑峰他们即使不在其它地方寻找的突破口,一定会在渡口找到线索,由此看来,不管凶手做得如何巧妙,埋藏得有多深,总有露马脚的那一天。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说的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金所长他们在渡口等了约摸二十分钟,河面上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那应该是挂在桅杆上的马灯发出来的光。鲁老五的渡船来了。时间是八点半。渡口除了金所长他们。别无他人。

金所长他们上船之后,鲁老五未作停留,立马开船。

鲁老五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除了和金所长寒暄几句之外,话没有多说一句。其实,马家集的案子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可以说无人不知,没人不晓。鲁老五和刑侦队的同志们接触的机会和次数最多,知道的事情也最多,他和所有马家集人一样,一直关注着案件的侦破情况,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由一个旁观着变成一个参与者。

“金所长,这么晚了,你们还出去办案啊!”

“鲁老五,我们今天晚上是来找你的。”

“找我?”

“是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0章深潭中二石已出二石下尚有余水1

“那就上岸谈——到我家里去谈,晚上没有什么人,不误事的。”

“除了找你,我们还想找谢大爹了解一点情况。”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陈老师,您问吧!”金所长道。

“鲁师傅,请您仔细回忆一下,八月二十九号晚上,包大贵的小儿子包俊才有没有坐您的船?”

“八月二十九号……”

“是星期五。”陈皓提示道。

“日子太长,想不起来了,人头太杂,马家集有这么多人,得有个引子才能想起来。”

“二十九号得晚上,包大贵和包二贵也坐过您的船。”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但是不是二十九号,咱说不准,咱在通天河上撑了几十年的船,除了逢年过节,从来不问星期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鲁师傅,您说说看。”

“那天晚上,钓螃蟹的人开始在河边架竿的时候,包大贵来了,说到他二妹家去——他二妹家住在桃源。”

“钓螃蟹的人在河边架竿一般是在什么时间?”

“大概在八点钟上下吧?”

“陈老师,这个时间和包大贵说的时间一样。”金所长道。

“鲁大爷,请您接着说。”卞一鸣道,“包大贵是什么时候回马家集的呢?”

“估摸是在钓螃蟹的人收竿的时候,大概是十一点钟的样子,回来的除了包大贵,还有他的兄弟包副部长。”

“包副部长带没带自行车?”

“带了。当时我还纳闷,包副部长往常都是走大路,带着自行车坐船还是头一遭。”

“包大贵没有撒谎。”金所长道。

“金所长,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五,你说吧!”

“包家的事情是不是和马家有关系?”

“老五,你说的对。““有一件事在我心里面已经放了好几天。““什么事?”

“马大老爷过去从来没有做过我的船,前些天,他坐了我的船,你们说奇不奇怪。”

“鲁师傅,您能说出具体的时间吗?”

“具体时间?是十二月一号。”

“请您再具体一点,是上午还是下午?”卞一鸣道。

“是吃晚茶的时候。”

“吃晚茶是什么时候?是吃晚饭的时候吗?”

“山里人晚饭比较迟,所以在三四点钟的时候加点餐,炒米加荤油,放点糖,再打两个鸡蛋,并不是家里人吃,这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我们这里有这个习俗。”金所长道。

“鲁师傅,您能告诉我们,十二月一号,马清斋是什么时间回马家集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割芦苇的人收工的时候。”

撑船人计算时间有自己独特的方式。

卞一鸣对这种独特的方式很感兴趣:“鲁大爷,割芦苇的人收工的时间在什么时候?”

“在娃儿们放学的时间。”

“那么,马清斋有没有说到什么地方去呢?”

“他没有说,但这还用问吗?”

“为什么不用问?”

“你们想啊!娃儿们放学的时间是四点半钟的样子,他坐我的船到七里湾的时间已经快四点了,你们说,他能到那儿去呢?”

“他是到七里湾去的,他到七里湾去干什么呢?时间这么紧。”金所长自言自语道。

“我当时也觉得蹊跷,所以才记得这么清楚。”

说话之间,船已经靠岸。鲁老五一边将跳板搭到岸上,一边道,“金所长,你们慢一点,脚下踩稳当了。跳板上有点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五把三个人一一扶上岸。

黑暗中,土地庙像魔鬼一样蹲在芦苇丛里面。三个人从土地庙旁边走进芦苇荡的时候,听到鲁老五叫了一声:“金所长,等一下。”

三个人又折回头。

“我想起来了,那一天晚上——就是包家兄弟坐我船的那天晚上,在天黑以后,有两个人上了我的船,他们让我等一下,说后面还有一个人,估计是解手,可我等了两袋旱烟的工夫都没有见到人影。”

“他们有没有说是谁?”

“没有。我也没有细问。”

“那这两个人,您认识吗?”

“只认识一个人。”

“他是谁?”

“是黑熊寨刘麻子家的老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熊寨?在什么地方?”

“黑熊寨在普觉寺的西边。”金所长道。

“金所长,以前怎么没有听您说过啊!”

“这是一个小寨子,现在只有七八户人家。”

鲁老五提供的情况印证了马清斋和包大贵的说法。

“陈老师,后面这个人应该就是包俊才。”金所长道,“这个人——谢大爹应该认识。”

“小卞同志,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所长,马清斋曾经提到过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他说,八月二十九号的晚上,包俊才是最后一个下船的,临走的时候,还和谢大爹打了一个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我也想起来了。走,找谢大爹去。”陈皓道。

卞一鸣的判断完全正确,谢大爹的话证实了他的结论。最后一个下船、并和他打招呼的人就是包俊才。谢大爹还补充了一个重要的情况,那天晚上,除了包副部长,跟在包副部长后面的还有一条大黄狗。谢大爹还证实了一个事实,当问及马清斋十二月一号有没有坐他的船的时候,谢大爹的回答是:“马大老爷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坐我的船了。”

他们在见到了谢大爹的同时,还见到了一个人,他就是马家集小学的水老师,他是从县城赶回来的,他的老母亲在县人民医院住院,得的是哮喘病,一到寒暑季节就发病。

在马家集凶杀案的侦破工作中,水老师功不可没,所以,在回马家集的路上,少不了要提到案子的进展情况,当然,因为是邂逅相遇之后的随意的交谈,只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既不连贯,更不完整。但这对水老师来讲,已经足够了。当得知马家集两起凶杀案和包马两家的恩怨有关的时候,他惊愕不已。当听说杀害包俊才的凶手就是马清斋的时候,他颇为震惊。

回到马家集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十点四十分左右,河岸边停满了船,有些桅杆的上方挂着马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不难发现,挂马灯的都是有货的船。船在水面上摇摇摆摆,不时传来波浪拍打船板的声音,马灯在黑暗之中一闪一闪的。

陈皓他们和水老师在“我来我客栈”门口分手,一个人向南,三个人向西。

金所长他们回到派出所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坐在会议室里面,看情形正准备开会。陈局长已经走了。

会议室里面烟雾弥漫,炉子里面刚加过煤,火中冒着蓝光,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沓材料,这些材料是马家集两起凶杀案现场的勘察记录和验尸报告,包括全部谈话记录,这些材料是金所长安排人复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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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所长,你们先喝一点水再谈。”郑峰放下手中的材料,准备去拎水瓶。

王萍手疾眼快,拎起水瓶倒了三杯水,递到三个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金所长的脸上。

“鲁老五和谢大爹提供的情况,和包大贵的供词没有什么出入,除此以外,鲁老五还提到了一个人。”

“谁?”

“马清斋。”

“马清斋?”

“十二月一号下午三点至四点之间,马清斋去了一趟七里湾。”

“郑队长,十二月一号下午,我们在去普觉寺的山路上不是遇到过他吗?”毕老道。

“不错,时间在两点钟之前。”陈皓在时间上进行了补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是到七里湾,还是路过七里湾?”郑峰道。

“我们问过谢大爹了,十二月一号,他没有见过马清斋。马清斋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坐他的船了。”

“他到七里湾去干什么呢?”说话的是李卫国。

“而且是在碰到我们之后。”刘队长道。

“这里面一定有名堂。”李子荣很肯定地说。

“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他很长时间没有去过七里湾了,现在突然对七里湾产生这么大的兴趣。肯定和包俊才的案子有关系。”卞一鸣的分析总能抓住要点。

“这样吧!大家就围绕马清斋谈一谈自己的看法。材料——大家都看了,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

“李子荣,你先谈一谈马德魁的情况。”毕老道。

“马德魁没有什么异常,他正常上学,唯一的变化是,他现在每天都回来,过去他是住校的。现在,上学和放学,都是他老叔马静斋到渡口接送。”

“马家是不是怕包家人报复呢?”刘队长道。

“郑队长,虽然马清斋已经供认不讳,但疑点不少,有的地方很值得推敲。”陈皓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老师,说说你的看法。”毕老道。

“这是我和卞一鸣两个人共同的想法。”

“说说看。”

“这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思考两个问题:我们到马家的时候,马清斋和马明斋的老婆都在大厅里面说话,后院东厢房里面的东西到底是谁弄走的呢?从时间上看,只有两个人最可疑,一个是马道魁,一个是马德魁。如果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人,那就说明知道马明斋“借尸还魂’内幕的不只是马清斋和马明斋的老婆,可是,马清斋却有意识地回避这一点,这是为什么呢?”

会议室里面非常安静……

“还有一个疑点,马清斋虽然交代了杀害包俊才的全过程,但他始终没有提到坑里面的那根柳树棍。”卞一鸣接过陈皓的话茬道。

“对,柳树棍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细节。”刘建亮道。

“现在想来,马清斋之所以没有提到柳树棍,只有一种可能。”李云帆已经沉默了很久。

“老李,你往下说。”

“是因为我们在审讯的过程中没有提到柳树棍。”

“李队长,你的意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老,您有没有注意到,马清斋在审讯的最初阶段对案子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他好像在试探我们,想从我们的口中了解案情——他在套我们的话。”

“李队长,马清斋难道不知道案情吗?”提问题的是刘建亮。

“他可能知道一些,到不包括细节。”

“李队长,您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金所长道。

“那么。真凶会是谁呢?”王萍道。

会议室里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率先打破沉寂气氛的是刘建亮:“我看马道魁很可疑。就凭他那副模样,一般人见了,吓就吓死了,如果是在夜里面……”

“他不是瘫了吗。”王萍道。

“马清斋说他能爬树上房,这就说明他有作案的身体条件。”刘建亮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完全同意李队长的分析。大家看一看这张照片。”史可染把照片递给了郑队长,“郑队长,您看——”史可染半天没有说话。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了。

这张照片,是死者右小腿骨的照片,小腿骨一共断成三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老,李队长,你们看——”郑峰把照片递给毕老。

毕老接过照片,道:“小腿骨断成三截,小卞,问题的答案就在这里。”

“毕老,什么答案?”史可染道。

“包俊才的小腿骨断成三截,应该是柳树棍所致。”

“我再补充一点,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马清斋在马家集的声誉怎么样呢,答案是肯定的,这一点,金所长应该最清楚,马家集的人大都称他为马先生……”陈皓道。

“还有人叫他马大老爷。”卞一明补充道。

“对!无论是马先生,还是马大老爷,都怀有敬意,马清斋对马家的生意不感兴趣,这说明他为人清高,金所长,您曾经说过,马清斋发现马老爷子和自己的媳妇有那种事情,就愤然离开了马家集。”

“陈老师,你说的不错。”金所长点点头。

“这就说明马清斋是一个有血性的人。他回乡办学校,这是造福桑梓的善举,不是境界很高的人,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再说,包俊才很可能是马清斋的学生。”

“这一点,我们应该问一问马家集小学的张老师,或者水老师。”卞一鸣道,“还有一个细节最为可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细节?”刘建亮问。

“包俊才的尸身和头颅之间还差一截颈骨,马清斋的供述之中竟然一点都没有提到。”

“会不会是我们没有问,所以他没有说?”李卫国道。

“如果这个案子不是他做的,那么,他就无法涉及到这些细节。”李云帆还停留在自己的思考里面。

“我们再从这几个细节入手,和马清斋接触一次。”毕老道。

“很有必要。”李云帆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一个疑点,包俊才的头颅和皮包在槐树洞里面是分开的,马清斋说,头是放在包里面一起放进槐树洞里去的,郑队长,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卞一鸣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到关键的时候,他顿住了。

“快说,什么可能?”李卫国道。

“你们回忆一下,槐树洞是不是比较小。”

“树洞确实比较小。”刘队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队长,把头放在包里面,能不能放进去呢?”

“这——我们没有想过。”刘队长茫然地望着卞一鸣。

“卞一鸣,你这个想法很大胆。”郑峰道。

“当时,我们没有对树洞的尺寸进行测量。”毕老不无遗憾地说。

“我们现在就可以跑一趟。”李云帆道。

“对!现在就去。”陈皓道。

“皮包在这里,头颅在我们局法医科,怎么办?再说,此头非彼头,大小体积都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刘队长道。

“刘队长。这不是问题,凭目测就能知道一个大概。”毕老道。

“走,刘建亮,你先去发动汽车,老李和卞一鸣跟我走一趟,再带一把手电筒,皮尺也带上。”郑峰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2章郑队长再审大贵包部长浮出水面

“郑队长,有人找。”

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就是门卫张师傅。后面跟着两个人,他们是马家集小学的老师是张老师和水老师。

两位老师被郑峰拉到椅子上坐下。

“水老师,您刚回去,这时候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了一件事,回到学校,和张老师一说,他说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就来了。”

“水老师,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郑队长,您再说一遍,马明斋是那一天遇害的?”

“水老师,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金所长有点莫名其妙。

郑峰望了望李云帆和毕老道:“七月十一号。”

“是什么时间遇害的呢——我问的的具体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据包大贵交代,是在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

“张老师,时间不对。郑队长,马明斋是在什么地方遇害的?”

“在普觉寺——普觉寺后面的竹林里面。”

“那就更不对了。”

“水老师,怎么不对。”卞一鸣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失望的情绪。

张老师道:“郑队长,七月十一号夜里面十一点多钟——快到十二点钟的时候,水老师在三叉路口,遇见了一个人。”

“谁?”

“包副部长。”

“包副部长?水老师,您告诉我,三叉路口——在是什么地方?”证峰觉得这个信息十分重要。

“就是我们学校前面的那个三叉路口。”水老师道。

“郑队长,就是老槐树南边那条路,在学校东南角分出两条道来,一条路一直通到普觉寺,另一条道从学校的前面通向马家后面的松树林。”金所长补充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明白了。”郑队长蓦地站起来,紧紧地握住水老师的双手:“水老师,一点都没错,您提供的情况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太重要了——我都被你们弄糊涂了。”水老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真的很重要吗?”张老师也有些不解。

“水老师,让我来告诉您吧!马明斋是七点多钟在普觉寺遇害、十一点多钟在马家桥被埋的。”金所长道。

“我总算明白了。”

“水老师,请您把当时的情况说说。”李云帆道。

“七月十一号的晚上,十一点多钟,家里来人说我母亲又发病了,我就向学校的老师借了一辆自行车。推着车子快走到三叉路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匆匆忙忙地从北边走过来,当时我急着赶路,没有在意,谁知从路旁边的草丛里窜出一条大狗来,回头再一看,过去的人正是包副部长。那条狗就是包家的——我认识那条狗。它和包部长形影不离。”

“你们没有打招呼吗?”

“没有。见我会回头看他,他加快了步伐。”

“他不认识您吗?”

“怎么不认识,我教了包俊才三年,平时经常见面。我当时也很纳闷。包副部长是不是酒喝多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条道上呢?又是在深更半夜。包家大院在马家集的西北方向,他回家应该走鱼市口才对啊!他为什么要绕道而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水老师,您的记性真好。”王萍道。

“不是我的记性好,那一天——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在我头脑中的印象太深刻了,我连夜把母亲送到县人民医院,住进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第二天早晨又赶回了学校。”

有一件事情,郑峰一直没有忘记:“二位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们。”

“有什么要问的,您就说吧!”张老师道。

“马清斋教过包俊才吗?”

“教过。不但教过,而且对包俊才很好。”

“何以见得?”

“他经常借书给包俊才看,他对包俊才寄以很大的希望。”

水老师特别强调:“马清斋是马家唯一一个和包家没有成见的人。谁能想到他会……”水老师指的是马清斋杀害包俊才这件事,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郑队长,包大贵对马清斋的称呼上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他很少直呼其名,大部分时间都称呼马先生,而且还说过“马家集有很多娃都受过他的恩惠’,“很多娃’自然也包括包俊才在内。”王萍道。

“郑队长,山门,我们还去吗?”卞一鸣还没有忘记那棵老槐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不去?走,顺道送一下二位老师。刘队长,拿一把手电筒给我,还有皮尺。”

夜已深,人已静。闲话少叙,汽车直奔山门,明亮的车灯划破了马家集黑暗的夜空。

老槐树静静地矗立在马家集的山门口,默默地俯视着马家集和北通天河。

汽车在老槐树的跟前停了下来,五个人下了车,他们分别是郑峰、李云帆、卞一鸣,还有张老师和水老师。

经过对树洞的测量,郑峰和李云帆已经确定:头颅放在皮包里面是无法塞进树洞里面去的,因为树洞的最大宽度刚好能塞进一个人的头颅。树洞的长为六十九公分,最宽的地方仅为一十八点三公分,如此空间,想把一个人的头颅放进去,一般的头颅,勉勉强强,如果是一个大块头,那就很难了,郑峰和他的战友们接触过很多命案,勘验过很多尸体,虽然没有测量过死者头颅的长短尺寸,因为案情没有这方面的要求,但按常识和目测,眼睛里面还是有一点谱的。事实已经非常清楚,皮包和头颅是分开塞进槐树洞里面去的。

有这么多的疑点垫底,不怕马清斋不就范。

郑峰他们和二位老师分手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同志们目送着两位老师钻进树林,消失在黑暗之中。

郑峰一时来了兴致,想在马家集的大街上走走,李云帆也也有此意。于是让卞一鸣开着车子先回派出所了。

十二月七日早晨六点半钟左右,郑峰、毕老、李云帆和王萍再次提审包大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有理由相信: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和包大贵谈话了。树叶已黄,秋风已起,该是叶落的时候了。

“我不是都说了吗?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啊!”包大贵声音很高,但中气明显不足。

“包大贵,你是都说了,但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这一次负责审讯的是郑峰。

“该说的,我都说了。”

“该说的?是你“该说的’,还是案子该说的?”

“马明斋是我杀害的,这不是你们想知道的结果吗?”

“不错,你是把粮食弄回了家,但我们还想知道是你一个人挑回家的,还是两个人抬回家的?”

包大贵应该听懂了郑峰的弦外之音,他干脆把两只手放进了袖筒里面,做沉默状。

“我问你,七月十一号夜里十一点钟,在马家桥下埋藏马明斋尸体的时候,除了你,还有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3章包部长束手就擒吞苦果后悔莫及

“我——我不是说了吗?就我一个人啊!”

“那么,你告诉我,埋藏好马明斋的尸体之后,你是从哪一条路回家的?”

“原路返回,就是石墙旁边那条路——就是靠河沿那条路。”

“七月十一号夜里十一点多钟。有人在老槐树南边的三叉路口碰见了一个人。”

“他是谁?”

包大贵的思维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在这个人的身旁还有一条狗——一条大黄狗。你还要我们把这个人的名字说……”

“你——你别说了……”

“既然你不让我们说,那你就自己说吧!”

包大贵至少沉默了五分钟,种种迹象表明,包大贵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但要他开口说话,还需要在时间上做一些铺垫、情绪上也要酝酿一下。

“都怪我——都怪我啊!”包大贵终于开口了,他突然声泪俱下,捶胸但未顿足,“都怪我鬼迷心窍——中——中了邪了——我悔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郑峰示意王萍给包大贵倒一杯水。王萍不但倒了一杯水,还加了一条毛巾。

仇恨是一颗邪恶的种子,它所开出来的是毁灭的花。

郑峰静静地等待着。

包大贵用手背在鼻子上抹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抬起头,手上拿着毛巾,但并没有擦拭眼泪,“是我害死了俊才,也害了我兄弟二贵,都怪我没听娘的话。”

郑峰和李云帆耳语了几句,李云帆走出会议室,刘队长和陈皓站在门外。李云帆和刘队长耳语了几句,刘队长上楼去了。不一会,李子荣、李卫国跟在刘队长的后面走下楼来。

“李队长,是不是去抓包二贵?”李子荣迫不及待。

“耐心等待,就等包大贵一句话。”

李云帆掩上门,回到座位上。

“包大贵,你说吧!我们希望你如实交代,不要有丝毫的隐瞒。”

“你们说的没错,是我和二贵两个人……,不过,我兄弟是被我硬拉进来的。”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刘队长把头探进来,朝郑峰和李云帆看了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点了一下头,门被掩上了。

“你把作案过程详细交代一下。”

“七月十一号晚上,我在寺庙里面,二贵躲在竹林里面,那里是马明斋下山的必经之地。”

“包二贵没有到寺里面去吗?”

“没有。”

“为什么?”

“怕寺中的僧人认出他来,这个时候进寺,时间不对,怕引起僧人的怀疑。”

“接着往下说。”

“马明斋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二贵拦住了他,我从后面跟了上去。二贵喊了一声“马明斋’,马明斋吓得魂飞魄散。”

“他认出包二贵了吗?”

“没有,他问二贵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二贵怎么说?”

“二贵说:“你还认识包家的人吗?’马明斋慌了。他认出了二贵,退后几步想跑到寺里面去。我从后面对准他的小腿上方就是一棍子。他当即栽倒在地。”

“关于过去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马明斋怎么说?”

“他都认了。他还说自己过了十七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已经受到了足够惩罚,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他是不会苟活于世的,他甚至还给我们下跪——磕头。”

“你们为什么不罢手呢?”

“二贵心软了,可我的眼睛已经红了,我等了他十七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马明斋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在他给我们下跪的时候,我用树棍对准他的脖颈用力地砸了下去,他哼了一声,就瘫倒在地上了,多年的怨恨全集中到那根树棍上了。”

“树棍呢?”

“我把它扔进了桥拱下面——和——和头在一起。”

“马明斋的头是什么时侯砍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把他扛到湖边,过了约摸一个时辰,才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为什么要平肩砍下来?”

“当时,树棍就夯在那里,没想到用力太猛,脖颈断了,我干脆就从那儿把头砍下来了。”

郑峰望了望李云帆,答案原来在这里。

“为什么要过一个时辰才把马明斋的头砍下来呢?”

“这时候,马明斋的尸体已经僵硬了,砍的时候,已经没有血了。”

“后来呢?”

“后来的事,我已经说过了。”

“你把埋好尸体之后的情况说一下。”

“处理好尸体以后,我让二贵走老槐树南边那条路回家,我自己走的是河沿。”

“为什么要分开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路上遇到人,两个人在一起目标大,我原想,二贵走的那条路比较安全,河边这条道会有钓螃蟹的人。”

“你在路上碰到人了吗?”

“没有。钓螃蟹的人都收竿了。”

这完全是天意,这真应了那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

刘队长、陈皓和二李在得到李云帆的“指示”之后,冲出门外,直奔包家大院。李子荣和李卫国的手上分别握着一只手枪,对付包副部长,可不能大意。

时间是七点二十五分,刘队长已经熟悉了包二贵的活动规律,他一般在八点钟左右出门,派出所距离包家大院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包家大门紧闭,四个人守候在院门外面,耐心地等待着。

包家门前的码头上停着很多条船,见不到一个人影,船在河面上不急不慢地摇摆着,船上的人恐怕还在睡梦之中吧!

大概在七点五十的时候,院子里面有动静了,是自行车链条转动的声音,还有咳嗽声和脚步声。

接下来就听到停自行车的声音,然后是移动门闩的声音——是那种粗木杠的声音。

就在门被拉开的那一霎那间,包二贵如同一尊雕塑似的矗立在院门口,面对着四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他大惊失色,呆如木鸡,灵魂出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副部长,你被捕了。”刘队长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逮捕证,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铐上。”

包二贵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李子荣把手铐很顺利地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包家的院门口一下子汇集了很多人,就像刚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船上的人都醒了,他们跳下船,围了过来。

包二贵不紧不慢地跨出门槛,慢条斯理地带上院门,在关院门的同时朝院子里面望了一眼。

包副部长应该能够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四个人押着包二贵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李子荣用手碰了碰陈皓的肩膀,朝北街口瞟了一眼。

陈皓朝北街口看去,北街口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马德魁。

“李子荣,另一个人是谁?”

“是马静斋,他是送马德魁上船的。”

渡口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他们跑上河堤,一边跑,一边朝派出所这边张望。鲁老五站在渡口,肩膀上靠着一根一丈多长的船篙。码头上的工人都停下了自己的活计,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4章刑侦队马不停蹄马清斋心存侥幸

四个人把包二贵押进会议室的时候,郑峰、李云帆、毕老和王萍已经恭候多时。

对包二贵的审讯比较顺利,他所供述的内容和包大贵大同小异,“大同’的是作案的过程,“小异’的是作案的缘由,包大贵说包二贵是被他拉进来的,实施杀人行动的是他,包二贵则说祸端由他而起,自己才是主谋。

包大贵所谓的“祸端由他而起”,指的是,最早发现马明斋假死的人是他,是他在舒心堂里面泡澡的时候听到了四老爹和伍师傅的对话。对话的内容是关于马明斋后背上的那个胎记,“如果我不说,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他听到心里面去了。”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呢?”

“也想过后果,但人在山腰上和在山脚下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有一次,下班的路上,我在桃源渡口碰到了大姑,我就带了她一段路,在路上,她跟我说了一件事:有一天下午,她和小飞在两个地方同时见到了马先生,一个地方在普觉寺,一个地方在风阳县城。我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回家后,跟大哥一说,他就盯上了马家后院。有一天,他终于在普觉寺寻觅到了马明斋。”

“于是,你们俩就准备下手了。”

“刚开始,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讲,他不想让我掺和这件事。后来……”

“后来,你就掺和进去了?”

“夜探马家大院的主意也是我出的。我们两人一起爬进了马家大院,一个人根本就进不去,马家的围墙比较高。”

“你把详情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院院门外有一棵古榕树,我就在树上守候,看到东厢房里面有灯光。不一会,有一个人从屋里面走出来,手里面摇着扇子,嘴里面叼着香烟,走进了凉亭——在距离院门十几步的地方有一个凉亭。”

“他就是马明斋吗?”

“当时,我还不敢确定,正准备离开,马明斋突然朝院门走过来,我终于看见了……”

“你认出他了吗?”

“我看见了他腰上的铜头腰带。”

“包大贵当时在什么地方?”

“大哥在前院,他在窗户外面看到了马先生——就是马清斋,还有他的婆姨和马明斋的婆姨。”

“为什么要把马明斋的尸体埋在马家桥下?”

“这也是我的注意,小妹水仙就是在那里遇害的。那里比较偏僻和隐蔽,河坡很陡,夜里面是不会有人到桥下去的。我们埋的很深,上面压了很多石头。原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

“那只大黄狗呢?这些日子怎么没见你带着?”

“关在家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前,你们可是形影不离啊!”

“自从马明斋死后,我怕马家人报仇,出门就带着它;阿才失踪以后,我带着它找遍了马家集和附近几个村寨的角角落落。”

“七里湾的喇叭塘和老槐树附近没有找过吗?”

“没有。”

“七月十一号的夜里面,这只狗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为什么要带着它?”

“你们不是知道了吗?”包二贵以为大贵已经和盘托出了。

“我们现在问你。”

郑峰和李云帆互相对视了一下:这只狗不应该只充当过道具的角色。

“这也是我的主意,带上阿黄是为了对付马明斋……”

“不要停下来,接着说。”

“马明斋倒地之后——阿黄就扑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显然,阿黄在这起谋杀案中成了泄愤复仇的帮凶,可以想象,马明斋死的有多惨。

“马明斋没有喊吗?”

“在阿黄扑上去之前,我脱下衬衫把他的嘴堵了起来。”

“马明斋没有挣扎吗?”

“他没法挣扎。”

“为什么?”

“我解下鞋带把他的手绑了起来。”

“狗没有叫吗?”

“阿黄只是哼了几声,即使叫几声,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普觉寺附近几个山寨里面时常有狗叫声。”

“狗咬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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