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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李云帆胸有成竹马清斋坦白交代2(1 / 2)

第119章李云帆胸有成竹马清斋坦白交代2

“是——这只怀表确实是我的,他坏了,我已经很久没用了,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马清斋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所以,李云帆的审讯显得困难而艰涩。

“你是不是丢在了七里湾?”李云帆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丢在了案发现场。

“七里湾?”马清斋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从他的眼神看,好像七里湾这个地方,他一辈子都不曾去过,或者,七里湾这个地方是太平洋上的一个无名的荒岛。跟他马清斋毫无关系。

“说吧!不要再兜圈子了,你是怎么杀害包俊才的?”

“你们是根据什么认定我杀害包俊才的呢,就凭这只怀表吗?”

“十二月四日,阎家汀的阎怀礼在七里湾的芦苇荡发现了一具无头尸,受害人的尸身和老槐树树洞里面的头颅同属于一个人,根据我们的调查走访,受害者就是包大贵的小儿子包俊才,今天上午,赵大炮和甘得君在七里湾喇叭塘的河水里面摸到了一包东西,里面是衣物,还有一些教材和作业本,这个怀表就是在包裹里面发现的。这些证据还不够充分吗?”

“你们也不想一想,我把包俊才杀了,然后再把自己的怀表丢在案发先场,世上有这样的傻子吗?”

马清斋的脑子转得就是快,郑峰和毕老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马清斋果然厉害。

“这个问题还是要请教你啊!你的怀表怎么会跑到包裹里面去的呢?包裹里面都是包俊才的东西。”李云帆从王萍的手上接过怀表,看了一下表链子,“我问你,你刚才说这只怀表多时不用了,原因是它坏了,什么地方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不知道李云帆何意,道:“不走了。”

“除了停摆了,还有什么地方是坏的?”

马清斋抬起头,眼光落在了李云帆的手上,遗憾的是他刚才没有把怀表拿到手上看看,“除了不走,其它地方好好的。”

“请你看仔细了,表链子断了一截。”

“断了一截?”

“还有一截一定在凶手的身上。”

“我听不懂你的话。”

“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这只怀表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就是通过这只怀表找到你的,这是不是天意呢?”

“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证据?”

“虽然书和作业本已经腐烂,但我们还是在书里面发现了荀子的《劝学》,对于这篇文章,你应该非常熟悉,当然,你不一定知道这篇文章是哪一个年级的语文教材,只要我们到马集中学去一趟,问一问王老师就知道了,或者问一问你的侄子马得魁,他应该知道,因为他和包俊才是一个年级,而且又是一个班级。”

马清斋的眼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淡定了,他低下了头,又进入了“凝滞”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你也是一个读书人,而且还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先生,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其中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你应该非常清楚,这次我们进驻马家集,如果拿不下马家集的案子,我们是不会走的。”

郑峰和毕老一边抽香烟,一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王萍手中的笔终于等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金所长提起水瓶给郑峰他们添满了水。

“请给我一杯水。”这是马清斋第一次提要求——第一次用祈使句,语气突然变得温和起来,眼神也不像先前那样坚强了。

李云帆和郑峰、毕老交流了一下眼神。

金所长倒了一杯水,递到马清斋的手上,然后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马请斋的面前,大概是水太烫,马清斋把茶杯放在了椅子上。

“我可以抽烟吗?”

“可以。”

马清斋从上衣口袋里面摸出一包大前门牌香烟,抽出一支,金所长适时给他点了火。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马清斋的脸。不知道马清斋的戏什么时候开始?

马清斋抽了几口烟,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

“你们不必再费周折了,包俊才是我弄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志们进驻马家集以来,终于等到了一句和案子直接相关的话。

郑峰稍稍正坐,王萍甩了几下钢笔,大概是笔里面没有什么水了,毕老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钢笔递给她。

“你为什么要杀害包俊才?”

“因为他们马家人杀害了我兄弟!”马清斋又点了一支烟。

“接着说。”

“我兄弟既然已经“死’了,那么,马家和包家的陈年老账也就应该一笔勾销了,可是包家人却不依不饶,十七年前,要不是他们包暗箭伤人,背后使坏,我兄弟也不会“借尸还魂’他虽然多活了十七年,可整天呆在后院里面,难见天日,生不如死,这也算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你为什么要杀害包俊才,包、马两家的积怨是上辈人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把这笔账算到一个孩子的头上呢?”

沉默。

等待。

“包家人做事太绝,既然他们来绝的,那我们马家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你就盯上了包家人引以为骄傲的包俊才?是这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整天不出马家集,特别是杀害了明斋以后,他更是深居简出,包二贵身边带着一条狗,没有办法下手,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包俊才,这也是他们自找的。”

“依你看,杀害马明斋的会是谁呢,是包大贵,还是包二贵,或者是他们兄弟两个人?”

“我估计是包大。”

“根据是什么?”

“过去,包二贵在外地读书,很少回来,和我一样,包家主事的是包大贵,和我们马家明争暗斗的也是他。自从他兄弟在公社当了干部以后,就更张狂了。”

“除此以外呢,还有其它原因吗?你凭什么认定马明斋的死和包大贵有关呢?”

“明斋在遭遇不测之前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有一天黄昏,他到普觉寺去烧香还愿,无意之中碰到了包大贵,他离开普觉寺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影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他就躲在竹林里面猫了一个时辰。”

“你所说的竹林是不是普觉寺后面的那片竹林?”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呢?”

“后来,那个人影始终没有出现。”

“你的意思是说,包大贵很有可能认出了马明斋。”

“是。”

“这是什么时间的事情?”

“好像在——七月初,不错,是七月初,天刚开始有点热。”

李云帆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打开来,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递给毕老,毕老看过以后,又递给了郑峰。内容是:这个时间和马明斋遇害的时间基本吻合。

“马明斋经常到普觉寺去吗?”

“是,他还能到哪儿去呢?到舒心堂去了一次,回来以后,七魂六魄丢了六魂五魄,还有一天夜里——十一点钟,明斋在马家桥遇见了马家集小学的水老师,吓得他没敢多说一句话,只打了一个招呼就走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0章杀人案云雾渐散马清斋和盘托出

“他每次到普觉寺去,都是从后门出去的吗?”

“是,其实,他很谨慎,每次上山,他都走学校西边的那片树林,那条路没有人走,而且,他每次去都是在庙里面没有人的时候。”

“他难道不怕庙里面的和尚,特别是智清方丈认出他来吗?”

“出家人不管佛门外的事情,再说,明斋和我每次上山,都是只烧香拜佛,和智清方丈并无语言上的交流,而且,每次去的时间也不长。所以,他是不会在意的。”

“马明斋是在那一天失踪的?”

“七月十一号的夜里面,那天夜里还下了一场雨。”

“你把当时的情形说一下。”

“第二天早上,弟妹来喊我,说明斋不见了。我就预感到明斋出事了。”

“你弟妹平时不和马明斋住在一起吗?”

“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

“怕孩子们生疑。”

“你们和马明斋见面,走后院门,还是暗道?”

“二姑娘在的时候走暗道,之后走后院门。”

“暗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暗道在老祖宗盖房子的时候就有了,是用来藏身和藏东西的。解放前,我们这一带土匪多。金所长,请你再倒点水。”

金所长不但给马清斋倒了一杯水,还附加了一支香烟。

马清斋把烟点着了,猛吸了一口。

“你是怎么杀害包俊才的呢?”

“包俊才每个星期五下午回马家集,他回马家集一般走渡口,很少走旱路,走旱路绕远,虽然有公共汽车,但一天两班,还不准点。”

“于是,你就选择了七里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包俊才放学的时间是五点钟半左右,到桃源渡口将近六点钟,上船再到七里湾北渡口,大概要半个钟头。”

“船在水里面走了半个小时?”

“船要等人差不多了才开船。”

“接着说。”

“等他走进芦苇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杀害包俊才是在哪一天?”

“是在八月二十九日。”

“具体一点。”

“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左右。”

“你刚才说,摆渡的要等人差不多了才开船,那么,包俊才就不会是一个人。你怎么能有机会下手呢?”郑峰道。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请回答我的问题。”

“不瞒你们说,我在芦苇荡里面守候了两个晚上,第一次,包俊才回来的比较早,人也比较多,没有办法下手。第二次,包俊才回来的很迟,人也不多,他跑到芦苇荡里面来解手,我就……”

“你把作案的过程详细交代一下。”

这时候,王萍的笔是最忙的,金所长从办公室拿来了一瓶蓝墨水。金所长估计,谈话一时半会不会结束。

“八月二十九日黄昏——大概在五点钟左右,我早早地躲在了芦苇荡里面,一直等到七点多钟,包俊才终于来了。”

“等一下,你和包俊才之间有一段距离,又有芦苇遮挡,你是怎么看见包俊才的呢?你当时在什么位置?”

“我当时就躲在北渡口附近的芦苇丛里。”

“芦苇丛和渡口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有——大概有十几步的样子。”

“你刚才讲,包俊才到七里湾的时候,时间是七点多钟,天已经黑了,黑暗之中,你是怎么确认包俊才的相貌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没有在夜里面去过七里湾吧!鲁老五和谢大爹的船头上都有一根桅杆,桅杆上挂着一盏马灯。”

郑峰知道李云帆的意思,李云帆之所以问得这么细致,是想看一看马清斋所交代的情况和案发现场的环境、案发现场勘察的记录是不是吻合。

“接着说。”

“船上一共有三个人,另外两个是女娃。船靠岸以后,包俊才最后一个跳下船,他还和谢大爹说了声“大爹再见’。两个女娃走在前面,包俊才走在后面,相隔十几步的样子。等包俊才走进芦苇荡以后,我就远远地跟了上去,一直没有机会,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

“停住了?”

“对,他钻进了芦苇丛……”

“他要干什么?”

“他要解手。我看见他从书包里面拿出一个作业本,从上面撕了几张纸。我就慢慢地跟了上去,他往芦苇丛里面走了十几步的样子,脱下裤子,蹲了下去。”

说到这里,马清斋停住了。他喝了几口水,又换了一支香烟。

刑侦队的其他同志都站在会议室的门外,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好几只耳朵贴在门缝上,卞一鸣就是其中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金所长耳语了几句。

金所长打开门,朝外面招了一下手,所有的人都鱼贯而入、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会议室,坐在一旁的长靠背椅上,静静地听着。

不一会的功夫,会议室里面便烟雾缭绕。

观众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等马明斋的下回“分解”。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你就知道一定会有下手的机会吗?”

“这个时间坐船的人少,山里人一般在天黑之前回家。”

“往下说。”

“我解下裤带,等前面的人走远了,就慢慢地靠了上去……”

马清斋在这个地方又卡带了。

“接着说啊!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吞吞吐吐了。”李云帆开始挤牙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面有难色,眼神也飘忽起来。

“这一段,你不能省略。说吧!说详细一点,尤其是细节。包俊才没有发现你吗?”

“他朝周围看了一下,好像看到了我,刚想提——提裤子——站起来,我手上的裤带已经勒——勒住了他的脖——脖子……”

马清斋又顿住了。一个劲地猛抽香烟,一根烟一眨眼的功夫就抽完了。李云帆又扔给他一支。

“我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马清斋的思维在这里僵住了。

“他没有喊吗?”

“他喊了,但没有喊出声,就是喊,前面的人已经听不见了。”

“为什么?”

“他们已经走远了。”

“包俊才是一个一米七几的大小伙,他没有挣扎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他挣——挣扎了,而且挣——挣扎了不短的时间……”马清斋的思维出现了短路。

不一会,电路又接通了:“他想掰开我的手,还蹬腿来着,我紧紧地抓住绳子,而且越勒越紧,他挣——挣扎了一段时间以后,头就软下去了,接着手和脚也软下去了……”

李云帆心想,马清斋的怀表很可能就是在这时候落到包俊才手上的。

“后来呢?”

“后来,我就把他拖到了喇叭塘。”

“你下手的地方李喇叭塘有多远?”

“不到半里地吧。”

“这时候,他已经死了吗?”

“没有,我把他放到坑旁边,准备跳到坑里面挖土的时候,听见他哼了几声。身子动了几下,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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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我就掐——掐住了他的脖子,直到他不动了——才松开手。”

“等一下,那个坑是你事先挖好的吗?”

“不是,那个坑原来就有,是我事先选好的,我看坑不够深,就又挖了一些上来。”

“你事先准备好了铁锹?”

“我事先准备了一把刀。”

“什么样的刀?”

“杀猪刀。”

“你哪来的杀猪刀?”

“我们马家过去逢年过节就杀猪,那把刀已经多年不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俊才的头颅就是用这把刀砍下来的吗?”

“是。”

怪不得脖颈切割得那么干净。

“那把杀猪刀现在何处?”

“刀,我扔到河里面去了。”

“扔在什么地点?”

“就在不远处,在土坑西面第——好像是第四棵柳树下。”

王萍在“第四棵柳树”五个字的下面打了两道横线。

“你为什么要把包俊才的头颅砍下来?”

“明斋的头不是被包家人砍下来了吗?”

“为什么要从肩处砍下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兄弟的尸体,你们难道没见过吗?”

““8.18’,你到过案发现场马家桥吗?”

“到过。”

“除了复仇之外,恐怕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吧?”

“这——”

“是不是怕拨出萝卜带出泥,想隐藏自己的形迹?”

马清斋选择了沉默。

“接着往下说。”

“我把他身上的衣服全脱了,然后把他的尸体掀到坑里面。”

“包俊才当时穿什么衣服?”

“上身穿一件的确良衬衫,下身穿一条深灰色裤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穿什么样的鞋子?”

“好像是一双布鞋,天黑——没看清楚。”

“鞋子扔到哪里去了?”同志们在的确良衬衫里面没有看到鞋子。

“我把鞋子扔到河里面去了。”

“具体地点在什么地方?”

“七里湾河道——就在土坑的东边。”

包俊才的尸体被掀到坑里面的时候,是什么姿势?”

“想不起来了,因为当时很紧张,只想早一点把他埋了,再说,当时天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头是在什么时候砍下来的呢?”

“在把他掀到坑里面之前。““之后呢?”

“埋好了以后,我把的确良衬衫铺在地上,然后把皮包里面的书和作业本拿出来放在上面,还有一条裤子。系好的确衬衫以后,我又砍了几根柳树枝,还找来了一块石头,用柳树条把包裹和石头绑在一起。然后扔到水里面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为什么不连皮包一起扔到河里去呢?”

“这个皮包太显眼来了,在马家集恐怕只有包俊才一个人用这种书包。扔到河里面,会被人捡走。”

“你是怎么离开七里湾的?”,“我家有一条船。”

“你把船停了什么地方?”

“停在南渡口东面的一条汊港里面,那里也有茂密的芦苇,距离渡口大概有半里地,。”

“你为什么不在七里湾就把包俊才的头颅处理掉?”

“当时就想好了地方,再说,马家集靠打渔吃饭的人很多。”

“难道你就没有想到那些摸鱼的人吗?”

“没有。”

这真是百密一疏啊。马清斋虽然生活马家集,但对马家集人的生活是知之甚少啊!

“你为什么把包俊才的头颅藏到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里比较保险,那里是马家集人的禁地,连那些爬树上房的调皮孩子都不敢爬到树上去。”

“包俊才的头颅是放在皮包里面的吗?”

“是。”

“从七里湾到老槐树,有一段很长的路,说说看,你是怎么到那儿去的。”

“离开七里湾之后,我把船停在了马家集渡口东边的拐角处——我们马家的船平时就停在那儿,然后沿着石墙边走到了山门前。”

“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没有,那条路非常偏僻,夜里面,不会有人走。”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连头带包一起藏到树洞里面去,而是将包和头颅分开来扔进去呢?”

“我没有把它们分开,我连包带头扔进去了。”

“这就奇怪了,皮包和头颅为什么会在槐树洞里面分开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得而知。大概是扔进去以后,头从皮包里面滚出来了吧!”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马清斋的脑子转得就是快。

“难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我用竹竿试过,槐树洞非常深,而且洞口很小,除非很小的小孩——而且必须是身形非常瘦弱的小孩子才能钻进去,谁会钻到里面去呢?”

这应该是天意,在这起凶杀案当中,褚二狗的特殊身形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还有那个皮球也功不可没,真可谓鬼使神差。

审讯进行到这里,按理应该差不多了,但在郑峰看来,对马清斋的审讯远没有结束,尽管历史有可能会掩盖一些真相——这些真相还可能被历史彻底埋葬,但作为刑侦人员,只要有可能,那就要还历史以本来的面目。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包家为什么要对马明斋穷追不舍,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呢?只有把这些情况搞清楚了,马家集两起凶杀案的侦破工作才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郑峰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两点三十五分,审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马清斋将茶杯里面的水一口气喝了一个精光,把放在椅子上的香烟装进了裤子口袋,有结束谈话的意思。

但李云帆没有结束的意思。他和郑峰、毕老耳语了几句之后,审讯继续进行。

马清斋的眼神在李云帆和郑峰、毕老的脸上逗留了片刻。他又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了那包大前门牌香烟,从里面抠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着了,划火柴的时候,手有一点颤抖,香烟也不怎么听使唤了。

严师傅推开门,送进来两瓶开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萍站起身,拎起水瓶把几个人的杯子都倒满了。王萍见马清斋的眼睛盯着她手上的水瓶,也给他倒了满满一杯水。

“马清斋,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你没有跟我们说实话啊!或者说,你刻意隐瞒了一些事实。”

马清斋圆睁双眼:“我连杀人的罪名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请你认真回忆一下,包家茶叶铺失火的事件,还有包家翻船的事件,常言道:“无风不起浪,有果必有因’包家为什么如此执着,在马明斋“死’后十七年,还不肯善罢甘休呢?”。

“这——”

“包家这两起事件是不是和马明斋有关?”

“有关系,又没有关系。““此话怎么讲?”

“包家茶叶铺失火的事情跟明斋确实没有关系。”

“那么,包家翻船的事情,你一定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2章李云帆心思缜密二姑太语出惊人

“这件事情我知道。”

“讲!”

“我估计就是这件事情埋下了祸根,早些年——就是解放前,龙王山上有好几股土匪,经常到马家集来骚扰,而且专门和有钱的人家作对,我们马家更是首当其冲。我爹死后不久,明斋就和土匪头子二黑子拜了把子。”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土匪找我们马家的麻烦了。”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讲,龙王山有好几股土匪吗?二黑子不骚扰,其他土匪呢?”

“明斋从二黑子那儿讨了一个幌子,挂在门头上,其它土匪看到这个幌子就会罢手。”

“二黑子是什么来路?”

“原本是一个跑江湖的。”

“什么地方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仙女村人。”

“仙女村在什么地方?”

马清斋停住了。

“仙女村在山城县。”金所长道。

“毕老,仙女村在山城县境内,在通天河南岸,和翡翠村隔河相望。”郑峰道。

“马清斋,照你这么说,在龙王山的几股土匪中,二黑子的名头比较大了?”李云帆道。

“应该是吧。”

“包家翻船的事情是马明斋指使二黑子干的吗?”

“包家翻船的事情确实是二黑子派人下山做的,但不是明斋的意思。”

“这话怎么讲?”

“我娘反对明斋和土匪来往,我也警告他,最好不要和二黑子扯上关系,否则,一辈子都洗刷不清。一旦让马家集的人知道,马家有何颜面在马家集立足呢,马家在马家集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千万不要让几个土匪把马家这潭清水搅混了。可是,明斋已经上了贼船,想撇清已经不可能了,我娘就叮嘱他,花钱消灾倒也罢了,千万不要让土匪祸害乡亲们。我娘的意思是,生意上的事,各家做各家的,千万不要让二黑子掺和。明斋也答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呢?”

“我爹死后的第三年的春节之前,明斋带着几个家丁挑着年货上了趟龙王山。没想到——二黑子大年初一的晚上到我们马家来回访。在喝酒的时候,明斋和几大商号的掌柜提到了生意上的事情。当时,包家的从省城请来了一个经营山货的行家里手裴老先生,生意一下子火了起来,二黑子把这些话听到了耳朵里面去了。”

“接着说。”

“几天以后,包家的船就出事了。我估计这件事一定是明斋怂恿二黑子做的。”

“他承认了吗?”

“他说没有。”

“后来呢?”

“第二天晚上天黑以后,二黑子来了,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才知道明斋确实没有让二黑子做这件事,是二黑子自作主张带人做的。酒足饭饱之后,明斋用两百块大洋送走了二黑子和他的手下。这件事情没有让我娘知道。”

“也许这件事就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呢。要不然,马明斋为什么要给二黑子两百块大洋呢?”

“明斋从来不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使出借尸还魂的阴招,设下了这么大一个骗局。骗了马家集所有的人,你还说他从不骗人,这不是笑话吗!”

“他自己也很后悔,说自己不该招惹二黑子,后来,包家从省城请来一个私家侦探,明斋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那么,后来,马明斋是不是还和二黑子有来往呢?”

“有。不过,到解放前一年就不来往了。”

“后来,你和马明斋见过二黑子吗?”

“没——没有。”

“他到哪里去了?”

“不——不知道,兴许被解放军打死了,或者被抓了。”

“在马家集,还有谁见过二黑子?”

“不知道,二黑子来无影去无踪,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他每次到我们马家来都是天黑以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在你看来,马明斋可能是在什么地方遇害的呢?”

“一定是在普觉寺。”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明斋后来什么地方都不去了,除了普觉寺。”

这是马清斋今天下午所说的最有价值的一句话。

对马清斋的审讯只得告于段落。郑峰已经想好了下一步棋。

在毕老站起来的时候,李云帆掏出钢笔在手心里写了三个字,然后伸到毕老的眼前。毕老又坐了下去。

“马清斋,二姑太见过二黑子吗?”

李云帆在手心里面写的三个字就是“二姑太”。

马清斋突然抬起头来:“他是弟妹屋里的丫鬟,一般不到前厅,二黑子每次来,明斋都没有让下人靠边,没有吩咐,下人们是不会随便走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说的顺理成章。但郑峰还是要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行事,他朝金所长点点头,然后走出会议室。

金所长跟了出去。郑峰安排金所长和刘队长到八卦洲去一趟,向二姑太了解一下二黑子的情况,去的时候顺便带几样点心。

金所长和刘队长走后,毕老暂时结束了对马清斋的审讯。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金所长和刘队长在二姑太的家吃了一个闭门羹,二姑太的兄弟讲,她到普觉寺进香去了。金所长和刘队长便扑向普觉寺。他们在杂树林遇到了下山的二姑太。

“二姑太,您这是上山烧香啊!”金所长迎上前去。

“你是——”

“我是锁柱啊!”

“哦,是金所长,瞧我这眼神。你们这是……”

“我们是来找您的。老人家,您坐下休息一会,我们有一点事情想问问您。”金所长把二姑太扶到路边一块石头上。二姑太在马家做佣人,应该见过土匪二黑子,既然马清斋不愿意说,那就在二姑太的身上找找答案。这就是郑峰和李云帆的想法。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啥事情,你问吧!”

“老人家,您在马家的时候,见过龙王山的土匪二黑子吗?”

“见过——他到马家去过几次,怎么啦?”

“他是山城县仙女村的人吗?”

“是啊!你们想找他吗?”

“是啊!”

“他就在山上。”

“在山上?”

“在普觉寺。”

这完全出乎同志们的意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谁?”

“他就是悟空禅师。”

在马家集,谁能想到为害一方的二黑子竟然变成了吃斋念佛的悟空禅师呢?金所长和刘队长对视了一下,这真是拨草寻蛇,意外得兔。

“老人家,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到普觉寺去烧香,见悟空禅师有些面熟,刚开始只是觉得面熟。有一回,我和老太太上山烧香,在山道上,看他挑水上山,他的衣领是解开的,脖子上有两颗大黑痣,我才想起来,他就是二黑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解放那一年。”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跟任何人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3章杀人魔放下屠刀二黑子立地成佛1

“马清斋知道这件事吗?”

“不晓得。”

“马明斋没有见过二黑子吗?”

“大老爷见过二黑子,我是说,我不晓得大老爷晓不晓得悟空禅师是不是二黑子。”

四点四十五分左右,金所长和刘队长回到了派出所。

郑峰他们还在会议室里面候着。

“郑队长,普觉寺的悟空禅师就是二黑子。”这是金所长走进会议室的第一句话。

“郑队长,刚才我们提到二黑子得时候,马清斋有点吞吞吐吐,二姑太知道这件事,马清斋也应该知道。”毕老道。

“知道为什么不说呢?”金所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怕我们找到悟空禅师,怕悟空禅师说出真相。”李云帆道,“包家的事情很可能就是马明斋唆使二黑子干的,马明斋也许还有其它罪恶。”

“毕老,你还记得吗?前几天,我们到马家墓地开棺验尸,我让王萍去请悟空禅师辨认马明斋的尸骸——他当时正准备回寺,王萍,你回忆一下,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自己和马明斋素味平生,自己是佛门中人,世俗之事一概不知。”王萍道。

郑峰立即提审了马清斋。在铁的事实面前,马清斋不得不承认悟空禅师就是二黑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到普觉寺烧香,认出了他。”

“马明斋知道吗?”

“回家后,我跟明斋讲了这件事,提醒他以后不要再上山了,他说已经迟了。”

“什么意思?”

“明斋说,悟空禅师好像已经认出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明斋失踪之前。”

郑峰和同志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笔二十几年前的陈年老账竟然以这种方式翻出来了,悟空禅师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终究没能跳出如来佛的手心,自己酿造的苦酒还是得自己喝下去的。自己种的瓜和豆是不能烂在地里面的,你不去收割,别人也会去收割,悟空禅师大概已经用他的方式结清了这笔账,但历史也有他自己的结清方式,所以,悟空禅师的账还得重新算一算。

这件事情的意义不仅在于清算悟空禅师的旧账,更重要的是把“8.18”无头案的刑侦工作引向了深入,李云帆意识到,两个案子有一种往一块凑的趋势。从马清斋交代的情况来看,马明斋上山的次数比较多,尤其是在失踪之前,所以,他失踪于普觉寺的可能性比较大,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环境,普觉寺都是动手的好地方。杀害马明斋的凶手就在包家大院,他会是谁呢?这是刑侦队下一步要解决的问题。

审讯结束之后,郑峰派陈皓和刘队长押着马清斋前往七里湾,在“12.4”案的案发现场附近——在第四棵柳树下,摸到了一把刀,长二十五公分,宽十八公分,柄长十一公分,刀背厚0.8公分,刀口为圆弧形,很显然,这是一把杀猪的砍刀,而且已经有一些历史了,虽然已经有了一点锈迹,但仍能让人感到一些寒意。

晚饭提前开吃,之后,郑峰一行七人前往普觉寺,另外六个人分别是毕老、李云帆、金所长、王萍、李子荣和李卫国。

太阳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西方的天际,夜幕就要降临。

在去普觉寺的路上,郑峰想起了一件事:“我们第二次上山和智清方丈见面的时候,当时就是悟空禅师引见的,当问及“8.18”无头案的时候,智清方丈屏退了悟空禅师,这说明了什么呢?”

“智清方丈应该知道悟空禅师的真实身份。”李云帆道。

“他一定知道马家集发生的那些事情。”李卫国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智清方丈这样的高僧,一般不会介入到世俗的是非中去的。”毕老道。

“毕老,面对世俗的是非,智清方丈如果无动于衷,那他就不能算是得道的高僧?”

“佛门有自己的方式,要不然,普觉寺的香火怎么会这么旺呢?”

“郑队长,悟空禅师一定知道很多事情。”李子荣道。

“是啊!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敞开心扉。”

“但愿我们不虚此行。”

郑峰他们走进山门的时候看到,在米勒大殿的门口,昏黄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走到跟前才知道是智清方丈。

“金所长,贫僧稽首了。”智清方丈双手合十,表情谦恭之至。

“智清方丈,我们又来打搅您了。”金所长道。

“金所长客气了,请诸位随贫僧到禅房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智清方丈引领郑峰一行穿过米勒大殿,走进院门,走进禅房。禅房里面有一个和尚,智清方丈朝他看了一下,他便退到门外,掩上房门。

双方坐定之后,金所长开门见山:“智清方丈,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你们是不是为悟空而来?”

智清方丈的话,对郑峰他们来说。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方丈,您知道我们会来?”

智清方丈没有正面回答金所长的问题:“看来,你们已经知道悟空的来路,贫僧就不得不说了,佛祖虽然慈悲为怀,但寺庙也是讲是非的地方。既然你们找上山来,贫僧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丈,悟空禅师是什么时候到普觉寺的?”

“一九四八年底,十二月二十九日,深夜。”

“郑队长,这时候正是解放军进山剿匪的最后阶段。”金所长回忆道。

“他有没有说自己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

“您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出家?”

“他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您既然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还要收留他呢?。”

“所谓“静下来’就是抛开一切俗念,我看他与佛有缘,我佛慈悲,穷途末路之人也不例外。”

“他和包家的几起案子有关联,您知道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莫大焉。”

“我们想和悟空禅师谈一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是不是要把他带走?”

“我们想听一听您的意见。”

“佛法无边,佛也有法,无法即无佛。贫僧悉听尊便。我现在就派人去把悟空叫来。你们稍等片刻。”

智清方丈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外的和尚耳语了几句。和尚走出了禅院。

两分钟以后,悟空禅师推门走进了禅房。

悟空禅师低眉垂首,从金所长身边走过的时候,浅浅地鞠了一个躬,表情显得很平静。

智清方丈坐在佛龛旁边的椅子上,右手拿着一串佛珠,右手一直没有休息过。悟空禅师站在智清方丈的身边。

“金所长和郑队长嘀咕了一句之后,朝悟空禅师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悟空禅师看了看智清方丈,见方丈朝他点了点头,便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他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头微微低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4章杀人魔放下屠刀二黑子立地成佛2

“悟空禅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找您吗?”

“知道。”

“请说出您的原名。”

“饶二品。”

“还有其它的名字吗?比如说曾用名。”

“二黑子。”

“悟空禅师,请您抬起头来,不必如此恭敬。”

悟空禅师慢慢地抬起头来,郑峰看到,在悟空禅师的脖子上,确实有两颗黄豆大的黑痣,对称地分布在喉结的两边,就在领口位置。先前,悟空禅师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脚尖。

“马家集——包家曾经发生过两起不幸事件,一件是茶庄遭遇了一场大火,一件是运送山货的船在七里湾翻了,死了两个人。您知道吗?”

“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你带人干的吗?”

“是。”

“你把前因后果说一下。”

“当时,包家的茶庄生意兴隆,有一天,马明斋带着一百块大洋跑到山上来,请我们出面——给包家一点颜色看看。他说只要不弄出人命,怎么做都行。”

“是你带人下山干的?”

“我没有亲自下山。”

“如何神不知鬼不觉?”

“一天夜里,去的人潜入包家茶叶铺,乘伙计起来小解的时候,放倒了煤油灯。”

“包家翻船的事情也是马明斋让你做的吗?”

“是。”

“他给你多少大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百。”

“是事先给的还是事后给的?”

“事后。”

“为什么在事后给?”

“做戏给马老大看。”

“你把当时的情况说说。”

“那天早上,雾很重,我们埋伏在七里湾的芦苇荡里面,八点多钟的时候,包家的船来了,三个兄弟潜到水中,尾随货船一直到喇叭塘附近才动手。”

“为什么到那里才动手?”

“那里弯道多,芦苇密,水流急。”

“包家的船上有几个人?”

“就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壮汉,壮汉在船上掌舵。岸上还有两个拽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叫拽纤?”

“就是在后面用绳子拽住船,船顺流而下,水流很急,防止船翻。”

“船是怎么翻的呢?”

“三个人在船底下,两个人顶上舷,一人压下舷,同时用力,船就翻了。”

“在岸上拽纤的看不到船下有人吗?”

“他们在船的上手,那里是一个弯道,有芦苇挡着,隔得又远,看不见。”

“船上的人也看不见吗?”

“伙计看见了。”

“照你这么讲,那两个人不是淹死,而是你们按在水中窒息而死的。”

“是。““七里湾发生了很多起翻船的事情,难道都是你们干的吗?”金所长道。

“十有八九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包家的翻船事件中,死了两个人,为什么以前没有死人?”

“我们只越货,不杀人。”

“除了前面提到的两件事外,你们还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悟空禅师望了望智清方丈,智清方丈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手中的佛珠加快了运动的速度。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包家老姑娘溺水身亡的事情。”

“包家老姑娘淹死的事情原来是你们捣的鬼啊!”金所长似有所悟,“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怪不得包家人不放过马明斋呢,怪不得包家人要把马明斋的尸首埋在马家桥下面呢?”

“金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说说。”王萍道。

“包家一共有五个儿女,前面是两个儿子,就是大贵和二贵,后面是三个女儿,包老爷晚年得子,取名水仙,她就是老姑娘,出落的如花似玉,十五六岁就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就在十六岁那一年的大年初二,水仙和她娘到外婆家去拜年,下午一个人回马家集,路过马家桥的时候在一条船上玩了一会,当时桥下停着一只送彩礼的花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水仙十足落水,淹死了。船上有留下一只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往下说。”

“这件事是马明斋给我们透漏露的消息,。”

“什么消息?”

“包老爷每年年初二都要到石鼓斋去给老泰山拜年,每次都是包太太和水仙先走,包老爷到九十点钟才动身,他让我们埋伏在半道上找机会下手。”

“为什么要选择水仙?”

“马明斋说水仙是包家人——特别是包老爷的心头肉。”

智清方丈双目微闭。

郑峰和同志们异常平静地等待着悟空禅师的下文。禅房里面静得出奇。

“那一天,八点多钟,水仙出现了,接着是包太太,后面还跟着两个家丁,我们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十点钟左右,包老爷没有出现。快到吃中饭的时候,俩个家丁回来了。我们估计包太太和水仙要在石鼓斋留宿,便派人和马明斋联系,马明斋还不死心,叫我们等到天黑,如果天黑再见不到人就撤。我们就在树林里面一直等到黄昏,没有想到水仙回来了。”

“就他她一个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跟在后面,估计是石鼓寨那头派的人。”

“我们看没有机会了,正准备撤,可没有想到水仙突然对停在桥跟前那条花船来了兴趣……”

“别停啊!”

“一个人从马家桥的上游潜到水里面,摸到船跟前,把水仙拽入水中。”

“当时船上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

“石鼓寨来的人呢?”

“在岸上等着水仙。”

“他没有看到船上发生的情况吗?”

“那是一条花船,有一人多高的棚,看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呢?”

“后来包家人找了十几条船,拉了十几条网,最后在马家集渡口附近捞到了水仙的尸体。”

“包家人没有深究吗?”

“没有什么动静,包老爷从此大病一场。”

“我再问你,满侦探也是你吓走的吗?”

“是,他当时住在“我来我客栈”我派人往他的门缝里面塞了一张纸条,当天下午,他就离开了马家集。”

“马明斋假死的事情,你知道吗?”郑峰道。

“刚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什么时候?”

“去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根据什么确定他就是马明斋的呢?”

“他腰里的铜腰带。有一天傍晚,他离开普觉寺的时候,走的是后门,我当时正在竹林里面,他解手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身上的铜腰带。”

“他认出你了吗?”

“不知道。”

“马明斋在遇害之前,曾经不止一次到普觉寺来,而且,根据我们的分析,马明斋很可能就是在普觉寺失踪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说,在马明斋失踪前那一段时间,马家集还有什么人频繁进出普觉寺呢?”

“有。”

“谁?”

“马家集的包大贵。”

包大贵的名字终于和马家桥的无头案联系上了,郑峰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智清方丈手中的佛珠不紧不慢地向前运动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5章老干探步步为营包大贵节节败退

“悟空禅师,请你详细谈一谈。”

“最后一次,我看到马明斋走出了小门,不一会,有一个人跟在马明斋的后面也走出了小门,他就是包大贵,我就跟了过去,但走出小门,包大贵就不见了,包大贵和马明斋同时出现在普觉寺,这不是一件好事。”

“在马明斋失踪之前,你见过他几次?我指的是包大贵。”

“三、四次。”

“就他一个人吗?”

“就包大贵一个人。自从那次以后,马明斋就真的没了踪影,包大贵也不到山上来了,直到这个月的2号,才见到他。就是你们找方丈的那一天。”

包大贵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谈话就要结束的时候,从禅房外面匆匆忙忙地走进一个人来,他就是邓星。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敞着怀,军大衣搭在手臂上。

郑峰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上前去:“邓星,有事吗?”

“郑队长,陈局长来了。海洋也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说,刘局长的情况怎么样?”

“我没有来得及问,就上山来了,汽车停在南街口。”

“智清方丈,今日多有打扰,我们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智清方丈站起身:“贫僧送你们。”

悟空禅师伸出双手,低眉垂头。

郑峰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时间太仓促,郑峰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对郑峰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新问题。虽然当时宗教不被政策支持,甚至受到一定程度的挤压,还有被边缘化的倾向,但因为龙华寺那段经历,郑峰对宗教还是怀着一些敬意的。

“你们把我带走吧!这样贫僧就可以彻底解脱了。过去,贫僧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了结的时候了。”

“这样吧!这件事情,我们要请示一下上级领导。智清方丈,我们先把悟空禅师交给您,您看得怎么样?”

“郑队长尽可放心,贫僧一定不负所望。”

当郑峰一行告别智清方丈走出禅房的时候,悟空“扑通”一声双膝着地,前额吻地,上身匍匐,手心向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一行心急火燎地下了山,南街口停着两辆吉普车,黑暗中,四只车灯异常明亮。

从上汽车、开汽车到下汽车,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同志们既想早一点见到陈局长,更想早一点知道刘局长的病情。

当郑峰见到陈局长的时候,紧紧地握住陈局长的双手,久久没有松开。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家辛苦了。人是不是都在这儿?”

“都在——哦,就差一个人,差李子荣。”郑峰道。

“人呢?”

“他正在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

“郑队长派他去监视马德魁。”李云帆道,“马德魁是马明斋的小儿子。”

“郑队长,大李该撤回来了吧!”李卫国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等一等再说,陈局长,刘局长怎么样了?”郑峰终于说出了憋在嗓子眼里面的话,他的内心是很矛盾的,他怕问这个问题,但又不得不问这个问题。

“同志们,我带来了三个好消息。”

会议室里面顿时鸦雀无声。

“刘局长经过陈院长和几位专家的全力抢救,已经转危为安,手术非常成功。昨天下午已经搬出了监护室。”

郑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同志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还有两个好消息呢?”卞一鸣道。

“让陈局长一个一个说。”毕老道。

“同志们,地区公安局党委经过研究,昨天已经作出决定,刘子凯同志调到地区公安局担任副局长。

“第三个好消息呢?”王萍看了看郑峰。

“陈局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局长之职肯定由郑队长来担任啰。”陈皓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老师,这次——你算是大错特错了,局长之职暂时仍由刘子凯同志们担任。”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陈局长的脸上。

“地区公安局党委同时决定,任命郑峰同志们担任地区公安局的局长,省厅的批文今天下午就下来了。”

炉火越烧越旺。炉火映红了同志们的笑脸。

“同志们,来啊!”李卫国大喊一声。

大家都冲到郑峰的跟前,李卫国和刘建亮一人抱一条大腿,把郑峰扛了起来,其他人七手八脚,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把郑峰举了起来,然后抛向空中。

“停——停,松——松手,小李,快把我放下来。”

大家这才住手。

“陈局长,您呢?”郑峰走到陈局长的面前。

“我在两年前就到了退休年龄,已经在局长的位子上磨蹭了这么长时间,该退下来了。郑峰啊!等你把马家集的案子处理完之后,我们再办交接手续。同志们,我再预支一个好消息,地区公安局经过研究决定,准备给所有参加“8.18’无头案侦破工作的同志记功,具体内容正准备上报省公安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群情激奋。

金所长拎着一壶水走进来,放在炉子上,壶外面的水滴在炉火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同时腾起一阵又一阵雾气。

“陈局长,您请坐,我把案子向您汇报一下。”

“你把今天上山的情况说一下,其它情况,我已经从陈老师他们那儿知道了一个大概。”

“根据我们的分析,马明斋跟可能是在普觉寺失踪的,悟空禅师在马明斋失踪之前,曾经看到包大贵跟踪过马明斋。”

“很好!那你们就顺藤摸瓜,迅速结案。”

“陈局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只有八个字:注重证据,无矫无枉。”

“还有一个问题,必须由您来决定。”

“什么事情?你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要不要把悟空禅师抓起来呢?”

“郑峰啊!你现在已经是淮中地区公安局的局长啦,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支持你。你还可以和普觉寺的智清方丈谈一谈,听一听他的意见。”

“智清方丈听我们的安排。”

“陈局长,智清方丈的意思是悟空禅师早已经立地成佛,再也不会碰屠刀了。”陈皓道。

“郑队长,既然这样,就让他在普觉寺了此一生吧!”王萍动了恻隐之心。

“陈局长,您看呢?”郑峰道。

“佛门慈悲为怀,所谓法,无非是惩戒邪恶,警戒世人。既然悟空禅师遁入空门,自行惩戒,在世人眼中,其警戒之意,非法所能及。智清禅师——他不会看错人,把悟空禅师交给智清方丈,我看可以考虑。”

下面的任务就是顺藤摸瓜,“藤”就是马明斋和悟空禅师这根藤,“瓜”就是包大贵这个瓜。

十二月六日吃过晚饭之后,郑峰他们和包大贵开始了第三次接触。郑峰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6章包大贵供认不讳马明斋再赴黄泉1

包大贵被刘队长和李子荣带进会议室的时候故伎重演:“你们把我关在派出所,这算怎么回事啊!”

“包大贵,稍安勿躁,你先坐下来,你很快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包大贵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就是那包中华牌香烟。烟盒是瘪的,包大贵从里面倒出了一支香烟。

负责审讯的是毕老,郑峰和李云帆分坐两边,王萍坐在郑峰的旁边。刘队长和李子荣坐在门口旁边的靠背椅上。

金所长和其他同志们陪陈局长到舒心堂泡澡去了。

“包大贵,我们也不必兜圈子了,你儿子包俊才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就不能换点新鲜的玩意吗?”

“行,既然你喜欢新鲜的玩意,那我们就说一点你感兴趣的事情,前些日子,你和智清方丈说了一个关于“羊和牛’的故事,现在,这个故事已经有结果了。”

包大贵一脸疑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张家的那头牛就是李家人偷的,因为李家人已经招供了,可奇怪的是,张家人却说,那头牛根本就不是张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贵没有回答,他应该听懂了毕老的意思。

“你知道张家人为什么不承认那头牛是自己家的吗?”

包大贵吸了一口烟,大概是抽得太猛了,连咳了好几声。

没想到包大贵关于“羊和牛”的故事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张家是怕承担偷羊的罪名,因为张家偷了李家的羊。”

“你干嘛绕这么大的弯子,能不能直奔主题啊!”

“我说得还不够直截了当吗?让我来告诉你吧!马明斋就是你所说的那只羊,而你儿子包俊才就是那头牛,偷牛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他是谁?”包大贵终于被毕老绕进去了。

“他就是马清斋,那头牛已经被他杀了——而且是身首异处。现在你听明白了吧!”

包大贵哑若寒蝉。

“马清斋已经供认不讳,八月二十九日晚上七点半钟左右,他在七里湾杀害了包俊才,尸身埋在喇叭塘,头颅藏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同时被扔进槐树洞的还有一个皮包,包里面还有一支钢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贵拿起烟盒,倒了几下,很遗憾——烟盒是空的。

“你再看看这几张照片。小王,你把一号照片递给他。”

王萍把照片递给了包大贵。照片的背后有一个圆圈,圆圈里面写了一个“1”。

“这张照片是语文书中的内容。你看仔细了。虽然是只言片语,但可以确认是高三语文教材里面的内容。你儿子包俊才不是读高三吗?小王,第二张。”

“这张照片是练习本,上面有”姓名“和”班级“四个字,是印刷体。你再看第三、第四张。”

包大贵像机器人一样:接——看。

“这两张照片,一张上面是一件残破的的确良衬衫,原来的颜色应该是白的,那些书和作业本就是用这件衬衫包着的,里面还有一条裤子,裤子是棉的,已经完全腐烂;另外一张照片上是一块怀表,这块怀表就是马清斋的,我们就是根据这块怀表找到马清斋的。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包大贵的嘴上没有说,但眼睛里面似乎已经明白了。

“我们在槐树洞里面发现的皮包,包括我们从你们包家拿回来的那个皮包,在马集公社一共有十二个,是去年——风阳县召开“农业学大寨’总结表彰会的时候发的,马集公社一共去了十二个人。”

此时,包大贵就像一个松完了发条的机械玩具人,慢慢定在椅子上不动了:他佝偻着腰,耷拉着脑袋。

毕老看了看郑峰和李云帆,郑峰点头示意,意思大概是:继续,有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大贵,请抬起头来,你不是要我们直截了当吗!现在,你也该跟我们说点什么了。”

包大贵抬起头来,他眼皮下垂,二目呆滞。最大的变化是两个眼球停止了远动,可它刚才还神气活现来着,刚才这两个眼球还在毕老他们的脸上转来转去,可现在呢,它们已经定格在某一个未知的空间里面。

“当然,你有权力保持沉默,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找你兄弟包副部长谈谈,种种迹象表明,他和“8.18”凶杀案也有脱不了的干系,至少,包家和马家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应该是知情的……”

金所长见包大贵的眼睛停滞在那个空烟盒上,用眼神和郑峰交流了一下,见郑峰点了点头,便递给包大贵一支香烟,包大贵以最快的速度从嘴里和鼻孔里面喷出烟来。

郑峰他们一边抽烟,一边耐心地等待着。

包大贵低头猛抽了几口烟,突然抬起头来:“你们说得没错,那件的确良衬衫、皮包和钢笔。还有书,都是我儿子俊才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没有必要再瞒你们了。”

郑峰的后背离开了椅子,先前,他的后背一直没有离开过椅背。坚冰开始溶化,堡垒似已攻克。

“金所长,给他倒一杯水。”郑峰道,“金所长,您歇着,我们来。”刘队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队长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包大贵,包大贵哈着腰接过茶杯。

刘队长同时给所有的茶杯添满了水。毕老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喝到这时候,应该品出一点味道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值岁末,山区的夜是寒冷的。但同志们的心里却燃烧着一团火。金所长往炉子里加了一些煤,火很快就旺起来了。

几口水下肚之后,包大贵终于愿意面对现实了:“我也用不着隐瞒什么了,马明斋是我杀的。”

郑峰没有想到包大贵会怎么爽快——竟然是一竿子打到底。

“他该死!十七年前,他就该死了!我们包家在马家集本分做人,不招谁,不惹谁,时时小心,处处谨慎,可结果又怎么样呢?能给我一支烟吗?”

金所长抽出一支递给他,并且把剩下的半盒香烟也递给了包大贵。

毕老耐心地等待着。

“当年,我们也没有想到翻船的事情和马明斋有关系,几天后,我们在下游几里远的地方找到了伙计的尸体,发现他的身上有伤痕,我们觉得有问题,就从省城请来的满侦探,验尸,勘察,向拉纤的人了解情况,正准备报官,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天后,他突然变卦了,他说伙计身上的伤有可能是被水下面的芦柴桩刮伤的,如果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尸体就好了,尸体在水里面泡了好几天,肉全泡白了,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他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报案的。我估计,满侦探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把伸出来的头缩回去了。”

包大贵端起茶杯,仰起头,把茶杯里面的水喝了个底朝天,金所长又为他倒了满满的一杯。

郑峰和李云帆不得不重又靠在椅背上,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毕老吐着烟,静静地等待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7章包大贵供认不讳马明斋再赴黄泉2

“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情,金所长,您和老所长都是知道的,他马明斋在当保安团司令的时候,暗中唆使国军抓我去做壮丁,当时我们包家的生意全靠我张罗。”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求马明斋呢?”金所长道。

“不找他找谁呢?我们包家和官府素无来往。我们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的是咱们包家的生意,是我娘去求他的,我们包家处处忍让,全是我娘压着,她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意以后还可以再做,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娘这人胆小怕事。”

“包、马两家还有哪些恩怨,你不妨都说出来。”

“还有那一场天火,我怀疑也是马明斋派人干的。”

“还有吗?”

“还有我小妹的离奇死亡,我怀疑也是他捣的鬼。”

“我们现在可以告诉你,你所讲的这些事情,都是土匪二黑子干的。”

“都是马明斋暗中指使的吗?”

“是。”

“那么,满侦探突然离开马家集,也和他有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只要是我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们都能找到答案。”

“包大贵在马家集是有名的大孝子。”金所长走到毕老的身后低声道。

“一九五五年,秋天,工作队来了,我让孟小飞去找连队长,投石问路,没有想到连队长非常重视,我又安排几个人到工作队把马明斋过去给日本人当维持会会长,当保安团司令帮国民党围剿新四军的事情全抖了出来。”

这真是无风不起浪。

“本以为是水缸里面捉王八——十拿九稳,没曾想,马明斋这么不经吓——吓死了。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包、马两家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可就在马明斋死后的第二年,我在舒心堂洗澡,无意之中听四老爹和伍师傅提到马清斋后背上的胎记,心里面就犯起了嘀咕,觉得其中定有蹊跷,过去,我曾经不止一次在舒心堂和马先生和马明斋相遇,这兄弟俩的主要区别,明处是黑痣和金牙,在马先生的身上;暗处是胎记和枪伤,在马明斋的身上,关于马明斋身上的那个胎记,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从光屁股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玩耍,上山掏鸟窝,下河扎猛子,我有那么一点印象,他的后背上是有一个胎记,虽然不清楚,但在跟前还是能看见的。”

会议室里面非常的安静,在包大贵说话的间隙里,唯一能听到的就是王萍的钢笔落在纸上的声音。生活正在按照他们本来的面目在包大贵的舌头尖上和王萍的笔尖下进行还原反应。

毕老眯着眼睛看着包大贵,他不想打断对方的思路。因为对方的思路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

“后来,我就天天到舒心谈去泡澡,一连去了两个多月,马先生去了几次,但我始终没有看到那个胎记,更没有看到枪伤。我也就死心了。”

“这件事情,你没有没有跟别人讲吗?比如说你兄弟包二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去年春节,我到姑母家去拜年,姑母跟我说了一件蹊跷的事情。一天下午,她在普觉寺遇到了马家大少爷,就是马先生,可是表弟在风阳县城也看到了马先生,而且是搭马先生的马车回的马家集,是在同一个时间。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说的是不是孟小飞和孟小飞的母亲?”

“对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只要是和案子相关的事情,我们都会知道。时间会告诉我们一切。你接着往下说”

“春节之后,我就经常到普觉寺去,马明斋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普觉寺,大年初三,黄昏的时候,他出现在弥勒大殿,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我当时蹲在山门前的树丛里面,一直没有看到他出寺。今年三月二十八,我终于在普觉寺发现了他。”

“三月二十八?”

“对!当时马家集正在举行庙会,人都到集上去了,普觉寺没有什么人,黄昏的时候就见不到香客的影子了。”

“他和马清斋长得一模一样,你是怎么认出他来得呢?”

“刚开始,我也不敢肯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马先生每次上山进出走得都是山门,马明斋那天是从后门离开的,马先生一般是在早晨和午饭后上山,而马明斋是在天快要要黑的时候。我就躲在寺院后面的竹林里面守候,一直等到寺中掌灯的时候,我看到他从后门出来了。”

“是他吗?”

“我就跟着他,他走的是寺院东边那条小路,一直穿过学校西边的那片杂树林,最后闪进了那扇小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不走那扇小门吗?”

“没在意。”

“你最后一次见到马明斋是在什么时候?”

“七月十一号的晚上。”

毕老看了看郑峰和李云帆:这个时间和马清斋提供的时间是一致的。

“你就是在这个时间下手的吗?”

“是。““这时候,你已经确定他就是马明斋了吗?”

“是,七月八号的黄昏,我又在普觉寺看到了马明斋,离开普觉寺的时候,他走的还是那条路线。夜里面,我到马家去了一趟。”

“到马家去了一趟?”

“我看见了两个马清斋。”

“怎么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马家后院的东厢房,我看到了一个马清斋,在马家前院,我又看到了一个马清斋,这个马清斋当时正和马明斋的婆姨在一起说话,一个称对方为“他大伯’,一个称对方为“弟妹’。马清斋的婆姨也坐在旁边。”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就我一个人知道,我没有跟任何人讲。”

“你没有跟包二贵讲吗?”

“你是说刚开始没有和包二贵讲,还是一直都没有跟包二贵讲呢?”毕老的话有点像绕口令。

“刚开始没有跟他讲。”

“为什么不跟他讲?”

“我不想让他掺和到包、马两家的恩怨中来,他是国家的人。”

“这个案子是你一个人做的吗,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没有。”

“你把作案的过程说一下,越详细越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七月十一号晚上,我跟在马明斋的后面上了普觉寺。”

“你怎么知道马明斋那天晚上一定会上山呢?”

“我在土地庙的灌木丛里面等了好几天。差点没被蚊子吃了。”

“你是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当时,心里面想的就只有这件事。”

“你没有想到后果吗?”

“他已经死了一回,再死一回又何妨,再说了,他早就该死了。”

“你是不是觉得马明斋死后,马家人没法报案,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包大贵的舌头在这里打了一个结,停住了。

“你把七月十一号夜里面的事情详细说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8章包大贵供认不讳马明斋再赴黄泉3

“天快黑的时候,马明斋从后院的小门出来了,他从土地庙东边穿过松树林,我刚准备跟上去,他突然朝土地庙后面的灌木丛走过来,我当时就躲在灌木丛里面,他走到灌木丛跟前停住了。他站的地方离我只有五、六步。”

“他要干什么?”

“撒尿,他揭开两个纽扣——他穿的是那种对襟褂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那根皮腰带,那根铜头皮腰带,我太熟悉了。”

“为什么?”

“上面有一个龙头造型和一个虎头造型。”

“你就是通过这跟皮腰带确认了马明斋的身份的吗?”

“对,以前跟踪了几次,都不敢肯定,他们兄弟两个太像了。我怕弄错。”

“你为什么一定揪住马明斋不放,马家的人不都是你们包家的冤家对头吗?管他是马明斋,还是马清斋,不都是一样吗?”

“言之差矣,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马明斋的账,怎么能算到马先生的头上呢?再说马清斋和马明斋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马清斋在马家集口碑一直很好,马家集有很多娃都受过他的恩惠,马家就数他还有一点人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害死了你的儿子包俊才,你竟然还为他说话。”

“这是我当时的想法,谁知道……”

“当你认定了他就是马明斋以后,你就不准备再让他回到马家后院了,是这样吗?”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往下说。”

“马明斋在弥勒大殿烧了一炷香,磕了三个头——马明斋每次来,只拜弥勒佛,我从来没有见他拜过观音菩萨。”

“你跟在他的后面,就不怕寺中的僧人看见吗?”

“这时候,大殿里面没有人,僧人都在自己的住处,那天傍晚十分下起了雨,当时,弥勒大殿里面只有悟空禅师。”这是包大贵第一次提到悟空禅师。

“悟空禅师此时在干什么?”

“他在给灯添油。”

“你是怎么下手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走出小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就躲在寺院东南角的竹林里面,那里有几块大石头,我就躲在石头口面,他走到石头跟前的时候,我从后面摸了过上去。我手上有一根大棍子。”

“你身上还应该有一把刀。”

“你说得不错,我身上确实有一把刀,想杀他用不着刀,直接用刀太便宜他了,我还要跟他算一算过去那笔陈年老账,我要让他死一个明白。我用棍子对准他的膝盖夯了下去,他当即载到在地。”

“他认出你了吗?”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是谁。我还要听他亲口告诉我他究竟是谁?”

“他说自己是谁了吗?”

“他说了,最后他说了——他就是马明斋。”

“关于过去那些事。他怎么说?”

“他只承认抓我壮丁的事。”

“翻船的事情,他怎么说?”

“他说那都是土匪二黑子干的,和他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家茶庄失火和水仙溺水身亡的事情呢?”

“他没有承认。”

“他没有挣扎吗?”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任凭我怎么摆布。”

“他没有喊吗?”

“他是想喊,可我手上的刀不答应啊——当时,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你是怎么杀害马明斋的呢?”

“我用裤带活活地勒死了他。”

“埋尸的地点是你早就想好的吗?”

“不错。”

“那么,你是怎么分尸和藏尸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把马明斋的尸体扛到船上……”

“扛到船上,船停在哪儿?”

“船就停在马家墓地下面的湖边,那里离普觉寺比较近,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郑峰他们第一次上山的途中,金所长曾经介绍过这个无名湖,这个湖连着北通天河。

“你每次上山的时候,都是把船停在那里的吗?”

“是的。”

“马明斋死的时候,嘴里面是不是有一颗金牙?”

“是的。”

“说!”

“我把他的头埋进了拱桥西边第三个桥洞下面,那里已经坍塌多年,里面杂草很多,淤泥积了不老少,我把马明斋的头埋进了淤泥里面。”

“那么,我们挖出马明斋头颅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我们包家的阁楼上就能看见那座桥。”

“你为什么要把马明斋的人头埋在拱桥的下面呢?”

“那座桥已经在马家集呆了上百年,谁会想到拱桥下面埋着一个人头呢?”

“可是,盛老太太的善举使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这,你可能没有想到了吗?”

“这是天意,我无话可说。”

“还有其它原因吗?”

“那座桥在我们包家院门的左手,我要让马明斋永远呆在那里向包家谢罪,以赎他生前的罪恶。”

“接着往下说。”

“我把船停在我家门前的码头上,在船舱里面猫了两个时辰。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担心时间太早了,马家桥上会有人走动,山里人走夜路的人多,我必须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所长剩下的半包香烟已经被包大贵抽光了,李云帆又扔给他一个烟盒,里面还有几只烟。包大贵立马点了一支,吸一口,吐一口烟:“我把船停在渡口东边的码头上。这时候,马家集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这时候,石墙边,从码头到马家桥这一段路上,不会再有人走动。”

毕老看看郑峰,又看看李云帆,其眼神背后的潜台词一定是:马清斋八月二十九号的夜里面走的也是这条路。

“说下去。”

“我把马明斋的尸体扛到马家桥下,岸边是用石头码起来的,这是我事先踩好的点,我把石头一块一块掀开,一直掀到水下——大概有大腿肚深……”

“为什么要挖这么深?”

“当时是夏天,水位比较高,秋冬两季,水位会降很多。所以要挖深一点。”

“还有马明斋的皮腰带呢?”

“我把马明斋的尸体放到坑里面的时候,压了几块石头,突然想起了皮腰带,马家集的人对这个皮腰带太熟悉了。我又把石头掀起来,解下了皮腰带。码好石头以后,我用麻绳把皮腰带和一块长条石绑在一起,扔到下游的河水里了。”

“麻绳是从哪里来得呢?”

“这——”

“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把马明斋的尸体装进了麻袋,麻袋口是用麻绳扎起来的。”

“为什么要用麻袋装起来呢?”

“我怕遇见人,夏天,河边有时候会有钓螃蟹的人。”

“当时不是在下雨吗?”

“钓螃蟹的人可不管下不下雨。”

“麻袋呢?”

“我把麻袋扔到水里面漂走了。”

“为什么不连同麻袋一起埋到坑里面去呢?”

“麻袋不容易腐烂。”

“那双解放鞋也不容易腐烂,你为什么不扔掉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29章摆渡人还原记忆水老师深夜回校

“在咱们马家集,穿这种解放鞋的人多了去了。”

“马明斋当时穿什么衣服呢?”

“上身穿一件褂子,下身穿一条裤子,全是棉布的。”

案子审讯到这里,基本的轮廓线已经出来了,照理,郑峰他们和包大贵的接触可以结束了,但还有一些枝节有必要交代一下,包俊才的那封信是怎么炮制出来的呢,皮包又是怎么来的呢?

“包大贵,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包俊才遇害的?”

“八月二十九日的晚上,俊才到八点钟还没有回来,往常,他七点半钟左右就回来了,从来没有超过八点钟。我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我的右眼从吃过午饭以后就开始跳了。”

“后来呢?”

“那天风比较大,我估计摆渡停了。便到渡口去看了看,船停在码头上,鲁老五也不在船上。渡口一个人影都没有。”

“鲁老五的家就在码头附近,你为什么不去问一问?”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不得郑峰他们在接手马家集凶杀案的最初阶段,刑侦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寻觅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敢情包、马两家把事情藏在一个闷葫芦里面摇啊。

“后来呢?”

“后来——我就到马家桥去等公共汽车,等了很长时间,没有等到汽车。桥旁边停着一条船,我就问船老大有没有看见公共汽车开过去,船老大跟我说,公共汽车天黑之前就开过去了。”

“你没有到学校去问吗?”

“没有。”

“八月二十九号应该是快开学的日子,包俊才怎么会到学校去上课呢?”

“学校安排暑假补课。”

“后来,王老师没有到你家来吗?”

“二十九号是补课的最后一天,再有两天就开学了。我在马家桥等到了我兄弟二贵,我就把情况告诉了他。”

“他怎么说?”

“他啥也没有说,骑上车子就往回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要去干什么?到学校去问老师吗?”

“不是,他要从桃源渡口回马家集,探一探谢大爹和鲁老五的口风,看看他们有没有见到俊才。”

“你不是说渡口停摆了吗?”

“二贵让我去喊鲁老五,就说到桃源去有事。”

“结果怎么样?”

“我到渡口的时候,鲁老五正准备摆渡到七里湾去,船上有两个人。先前,鲁老五是去吃饭的。”

“鲁老五没有提到你儿子包俊才吗?”

“没有。”

“你没有问吗?”

“没有。”

“你也真能沉得住气。鲁老五没有问你干什么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了。”

“你怎么说?”

“我说到二妹家去有点事,我二妹家住在桃源。”

“接着讲。”

“我在七里湾见到了二贵,二贵告诉我,俊才在七里湾失踪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谢大爹跟他讲,俊才是天黑的时候坐他的船到七里湾的。”

“这时候,你们是不是已经确定包俊才出事了。”

“是的,我们就在七里湾找了很长时间,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你们到喇叭塘去找了吗?”

“没有,芦苇荡很大,上哪里去找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你们就谎称包俊才转到省城里面读书去了。”

“是的。”

“为什么不报案?”

包大贵顿时语塞。

“于是,你就到普觉寺去找智清方丈,还跟他说了一个“羊和牛’的故事,是这样的吗?”

“是的。”

“你是不是想旁敲侧击地问一问智清方丈,你们该怎么办?”

“是的。”

“包大贵,你再说说看,包俊才的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呢?”

“你们在七里湾找到了我儿子俊才的尸体,还在马明斋的坟墓里面发现了问题,我——我就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和李云帆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想到包大贵自己提到了马明斋的名字,提到马明斋的名字,就等于提到了“8.18”无头凶杀案。两个案子终于殊途同归。

“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找到我,就找我兄弟二贵商量,求他想办法。前一段时间,正好大妹夫从香港寄来一封信,信纸的后面正好多了一张空白信纸,俊才从小就跟他二叔练字,我就让二贵以俊才的口气写了一封信,二贵还从他们人武部借来了一个皮包。没有想到还是让你们看出来了。”

“你杀害马明斋的事情,包二贵没有劝阻吗?”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这件事情我没有让他知道,写信和借皮包的事情,是我求他的,马明斋的死跟我兄弟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儿子俊才无辜被杀,我忍不下这口气,做了糊涂事,不过我再糊涂,也不会把兄弟牵扯进来,他可是国家的人。”

结束对包大贵审讯的时候,陈局长他们回来了。郑峰把审讯的情况向陈局长做了汇报,陈局长吩咐:抽时间去走访一下摆渡的鲁老五和谢大爹,对包大贵交代的情况再确认一下。

“现在就去,陈皓和卞一鸣,你们跟我到七里湾走一趟。”

“郑队长,你就不要去了,把任务交给我们俩,保证完成任务,你留下来陪陈局长说说话。”陈皓道。

“我也算一个。七里湾我比你们熟。”金所长道。

三个人没有等郑峰发话,抬起屁股朝门外走去。

三个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刘队长从后面追了上来,塞给金所长一个手电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局长他们目送这金所长一行消失在夜幕之中。

同志们有理由相信:随着侦破工作的逐步深入,郑峰他们即使不在其它地方寻找的突破口,一定会在渡口找到线索,由此看来,不管凶手做得如何巧妙,埋藏得有多深,总有露马脚的那一天。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说的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金所长他们在渡口等了约摸二十分钟,河面上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那应该是挂在桅杆上的马灯发出来的光。鲁老五的渡船来了。时间是八点半。渡口除了金所长他们。别无他人。

金所长他们上船之后,鲁老五未作停留,立马开船。

鲁老五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除了和金所长寒暄几句之外,话没有多说一句。其实,马家集的案子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可以说无人不知,没人不晓。鲁老五和刑侦队的同志们接触的机会和次数最多,知道的事情也最多,他和所有马家集人一样,一直关注着案件的侦破情况,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由一个旁观着变成一个参与者。

“金所长,这么晚了,你们还出去办案啊!”

“鲁老五,我们今天晚上是来找你的。”

“找我?”

“是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0章深潭中二石已出二石下尚有余水1

“那就上岸谈——到我家里去谈,晚上没有什么人,不误事的。”

“除了找你,我们还想找谢大爹了解一点情况。”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陈老师,您问吧!”金所长道。

“鲁师傅,请您仔细回忆一下,八月二十九号晚上,包大贵的小儿子包俊才有没有坐您的船?”

“八月二十九号……”

“是星期五。”陈皓提示道。

“日子太长,想不起来了,人头太杂,马家集有这么多人,得有个引子才能想起来。”

“二十九号得晚上,包大贵和包二贵也坐过您的船。”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但是不是二十九号,咱说不准,咱在通天河上撑了几十年的船,除了逢年过节,从来不问星期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鲁师傅,您说说看。”

“那天晚上,钓螃蟹的人开始在河边架竿的时候,包大贵来了,说到他二妹家去——他二妹家住在桃源。”

“钓螃蟹的人在河边架竿一般是在什么时间?”

“大概在八点钟上下吧?”

“陈老师,这个时间和包大贵说的时间一样。”金所长道。

“鲁大爷,请您接着说。”卞一鸣道,“包大贵是什么时候回马家集的呢?”

“估摸是在钓螃蟹的人收竿的时候,大概是十一点钟的样子,回来的除了包大贵,还有他的兄弟包副部长。”

“包副部长带没带自行车?”

“带了。当时我还纳闷,包副部长往常都是走大路,带着自行车坐船还是头一遭。”

“包大贵没有撒谎。”金所长道。

“金所长,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五,你说吧!”

“包家的事情是不是和马家有关系?”

“老五,你说的对。““有一件事在我心里面已经放了好几天。““什么事?”

“马大老爷过去从来没有做过我的船,前些天,他坐了我的船,你们说奇不奇怪。”

“鲁师傅,您能说出具体的时间吗?”

“具体时间?是十二月一号。”

“请您再具体一点,是上午还是下午?”卞一鸣道。

“是吃晚茶的时候。”

“吃晚茶是什么时候?是吃晚饭的时候吗?”

“山里人晚饭比较迟,所以在三四点钟的时候加点餐,炒米加荤油,放点糖,再打两个鸡蛋,并不是家里人吃,这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我们这里有这个习俗。”金所长道。

“鲁师傅,您能告诉我们,十二月一号,马清斋是什么时间回马家集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割芦苇的人收工的时候。”

撑船人计算时间有自己独特的方式。

卞一鸣对这种独特的方式很感兴趣:“鲁大爷,割芦苇的人收工的时间在什么时候?”

“在娃儿们放学的时间。”

“那么,马清斋有没有说到什么地方去呢?”

“他没有说,但这还用问吗?”

“为什么不用问?”

“你们想啊!娃儿们放学的时间是四点半钟的样子,他坐我的船到七里湾的时间已经快四点了,你们说,他能到那儿去呢?”

“他是到七里湾去的,他到七里湾去干什么呢?时间这么紧。”金所长自言自语道。

“我当时也觉得蹊跷,所以才记得这么清楚。”

说话之间,船已经靠岸。鲁老五一边将跳板搭到岸上,一边道,“金所长,你们慢一点,脚下踩稳当了。跳板上有点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五把三个人一一扶上岸。

黑暗中,土地庙像魔鬼一样蹲在芦苇丛里面。三个人从土地庙旁边走进芦苇荡的时候,听到鲁老五叫了一声:“金所长,等一下。”

三个人又折回头。

“我想起来了,那一天晚上——就是包家兄弟坐我船的那天晚上,在天黑以后,有两个人上了我的船,他们让我等一下,说后面还有一个人,估计是解手,可我等了两袋旱烟的工夫都没有见到人影。”

“他们有没有说是谁?”

“没有。我也没有细问。”

“那这两个人,您认识吗?”

“只认识一个人。”

“他是谁?”

“是黑熊寨刘麻子家的老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熊寨?在什么地方?”

“黑熊寨在普觉寺的西边。”金所长道。

“金所长,以前怎么没有听您说过啊!”

“这是一个小寨子,现在只有七八户人家。”

鲁老五提供的情况印证了马清斋和包大贵的说法。

“陈老师,后面这个人应该就是包俊才。”金所长道,“这个人——谢大爹应该认识。”

“小卞同志,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所长,马清斋曾经提到过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他说,八月二十九号的晚上,包俊才是最后一个下船的,临走的时候,还和谢大爹打了一个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我也想起来了。走,找谢大爹去。”陈皓道。

卞一鸣的判断完全正确,谢大爹的话证实了他的结论。最后一个下船、并和他打招呼的人就是包俊才。谢大爹还补充了一个重要的情况,那天晚上,除了包副部长,跟在包副部长后面的还有一条大黄狗。谢大爹还证实了一个事实,当问及马清斋十二月一号有没有坐他的船的时候,谢大爹的回答是:“马大老爷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坐我的船了。”

他们在见到了谢大爹的同时,还见到了一个人,他就是马家集小学的水老师,他是从县城赶回来的,他的老母亲在县人民医院住院,得的是哮喘病,一到寒暑季节就发病。

在马家集凶杀案的侦破工作中,水老师功不可没,所以,在回马家集的路上,少不了要提到案子的进展情况,当然,因为是邂逅相遇之后的随意的交谈,只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既不连贯,更不完整。但这对水老师来讲,已经足够了。当得知马家集两起凶杀案和包马两家的恩怨有关的时候,他惊愕不已。当听说杀害包俊才的凶手就是马清斋的时候,他颇为震惊。

回到马家集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十点四十分左右,河岸边停满了船,有些桅杆的上方挂着马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不难发现,挂马灯的都是有货的船。船在水面上摇摇摆摆,不时传来波浪拍打船板的声音,马灯在黑暗之中一闪一闪的。

陈皓他们和水老师在“我来我客栈”门口分手,一个人向南,三个人向西。

金所长他们回到派出所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坐在会议室里面,看情形正准备开会。陈局长已经走了。

会议室里面烟雾弥漫,炉子里面刚加过煤,火中冒着蓝光,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沓材料,这些材料是马家集两起凶杀案现场的勘察记录和验尸报告,包括全部谈话记录,这些材料是金所长安排人复印出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1章深潭中二石已出二石下尚有余水2

“金所长,你们先喝一点水再谈。”郑峰放下手中的材料,准备去拎水瓶。

王萍手疾眼快,拎起水瓶倒了三杯水,递到三个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金所长的脸上。

“鲁老五和谢大爹提供的情况,和包大贵的供词没有什么出入,除此以外,鲁老五还提到了一个人。”

“谁?”

“马清斋。”

“马清斋?”

“十二月一号下午三点至四点之间,马清斋去了一趟七里湾。”

“郑队长,十二月一号下午,我们在去普觉寺的山路上不是遇到过他吗?”毕老道。

“不错,时间在两点钟之前。”陈皓在时间上进行了补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是到七里湾,还是路过七里湾?”郑峰道。

“我们问过谢大爹了,十二月一号,他没有见过马清斋。马清斋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坐他的船了。”

“他到七里湾去干什么呢?”说话的是李卫国。

“而且是在碰到我们之后。”刘队长道。

“这里面一定有名堂。”李子荣很肯定地说。

“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他很长时间没有去过七里湾了,现在突然对七里湾产生这么大的兴趣。肯定和包俊才的案子有关系。”卞一鸣的分析总能抓住要点。

“这样吧!大家就围绕马清斋谈一谈自己的看法。材料——大家都看了,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

“李子荣,你先谈一谈马德魁的情况。”毕老道。

“马德魁没有什么异常,他正常上学,唯一的变化是,他现在每天都回来,过去他是住校的。现在,上学和放学,都是他老叔马静斋到渡口接送。”

“马家是不是怕包家人报复呢?”刘队长道。

“郑队长,虽然马清斋已经供认不讳,但疑点不少,有的地方很值得推敲。”陈皓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老师,说说你的看法。”毕老道。

“这是我和卞一鸣两个人共同的想法。”

“说说看。”

“这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思考两个问题:我们到马家的时候,马清斋和马明斋的老婆都在大厅里面说话,后院东厢房里面的东西到底是谁弄走的呢?从时间上看,只有两个人最可疑,一个是马道魁,一个是马德魁。如果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人,那就说明知道马明斋“借尸还魂’内幕的不只是马清斋和马明斋的老婆,可是,马清斋却有意识地回避这一点,这是为什么呢?”

会议室里面非常安静……

“还有一个疑点,马清斋虽然交代了杀害包俊才的全过程,但他始终没有提到坑里面的那根柳树棍。”卞一鸣接过陈皓的话茬道。

“对,柳树棍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细节。”刘建亮道。

“现在想来,马清斋之所以没有提到柳树棍,只有一种可能。”李云帆已经沉默了很久。

“老李,你往下说。”

“是因为我们在审讯的过程中没有提到柳树棍。”

“李队长,你的意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老,您有没有注意到,马清斋在审讯的最初阶段对案子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他好像在试探我们,想从我们的口中了解案情——他在套我们的话。”

“李队长,马清斋难道不知道案情吗?”提问题的是刘建亮。

“他可能知道一些,到不包括细节。”

“李队长,您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金所长道。

“那么。真凶会是谁呢?”王萍道。

会议室里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率先打破沉寂气氛的是刘建亮:“我看马道魁很可疑。就凭他那副模样,一般人见了,吓就吓死了,如果是在夜里面……”

“他不是瘫了吗。”王萍道。

“马清斋说他能爬树上房,这就说明他有作案的身体条件。”刘建亮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完全同意李队长的分析。大家看一看这张照片。”史可染把照片递给了郑队长,“郑队长,您看——”史可染半天没有说话。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了。

这张照片,是死者右小腿骨的照片,小腿骨一共断成三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老,李队长,你们看——”郑峰把照片递给毕老。

毕老接过照片,道:“小腿骨断成三截,小卞,问题的答案就在这里。”

“毕老,什么答案?”史可染道。

“包俊才的小腿骨断成三截,应该是柳树棍所致。”

“我再补充一点,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马清斋在马家集的声誉怎么样呢,答案是肯定的,这一点,金所长应该最清楚,马家集的人大都称他为马先生……”陈皓道。

“还有人叫他马大老爷。”卞一明补充道。

“对!无论是马先生,还是马大老爷,都怀有敬意,马清斋对马家的生意不感兴趣,这说明他为人清高,金所长,您曾经说过,马清斋发现马老爷子和自己的媳妇有那种事情,就愤然离开了马家集。”

“陈老师,你说的不错。”金所长点点头。

“这就说明马清斋是一个有血性的人。他回乡办学校,这是造福桑梓的善举,不是境界很高的人,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再说,包俊才很可能是马清斋的学生。”

“这一点,我们应该问一问马家集小学的张老师,或者水老师。”卞一鸣道,“还有一个细节最为可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细节?”刘建亮问。

“包俊才的尸身和头颅之间还差一截颈骨,马清斋的供述之中竟然一点都没有提到。”

“会不会是我们没有问,所以他没有说?”李卫国道。

“如果这个案子不是他做的,那么,他就无法涉及到这些细节。”李云帆还停留在自己的思考里面。

“我们再从这几个细节入手,和马清斋接触一次。”毕老道。

“很有必要。”李云帆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一个疑点,包俊才的头颅和皮包在槐树洞里面是分开的,马清斋说,头是放在包里面一起放进槐树洞里去的,郑队长,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卞一鸣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到关键的时候,他顿住了。

“快说,什么可能?”李卫国道。

“你们回忆一下,槐树洞是不是比较小。”

“树洞确实比较小。”刘队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队长,把头放在包里面,能不能放进去呢?”

“这——我们没有想过。”刘队长茫然地望着卞一鸣。

“卞一鸣,你这个想法很大胆。”郑峰道。

“当时,我们没有对树洞的尺寸进行测量。”毕老不无遗憾地说。

“我们现在就可以跑一趟。”李云帆道。

“对!现在就去。”陈皓道。

“皮包在这里,头颅在我们局法医科,怎么办?再说,此头非彼头,大小体积都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刘队长道。

“刘队长。这不是问题,凭目测就能知道一个大概。”毕老道。

“走,刘建亮,你先去发动汽车,老李和卞一鸣跟我走一趟,再带一把手电筒,皮尺也带上。”郑峰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2章郑队长再审大贵包部长浮出水面

“郑队长,有人找。”

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就是门卫张师傅。后面跟着两个人,他们是马家集小学的老师是张老师和水老师。

两位老师被郑峰拉到椅子上坐下。

“水老师,您刚回去,这时候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了一件事,回到学校,和张老师一说,他说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就来了。”

“水老师,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郑队长,您再说一遍,马明斋是那一天遇害的?”

“水老师,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金所长有点莫名其妙。

郑峰望了望李云帆和毕老道:“七月十一号。”

“是什么时间遇害的呢——我问的的具体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据包大贵交代,是在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

“张老师,时间不对。郑队长,马明斋是在什么地方遇害的?”

“在普觉寺——普觉寺后面的竹林里面。”

“那就更不对了。”

“水老师,怎么不对。”卞一鸣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失望的情绪。

张老师道:“郑队长,七月十一号夜里面十一点多钟——快到十二点钟的时候,水老师在三叉路口,遇见了一个人。”

“谁?”

“包副部长。”

“包副部长?水老师,您告诉我,三叉路口——在是什么地方?”证峰觉得这个信息十分重要。

“就是我们学校前面的那个三叉路口。”水老师道。

“郑队长,就是老槐树南边那条路,在学校东南角分出两条道来,一条路一直通到普觉寺,另一条道从学校的前面通向马家后面的松树林。”金所长补充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明白了。”郑队长蓦地站起来,紧紧地握住水老师的双手:“水老师,一点都没错,您提供的情况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太重要了——我都被你们弄糊涂了。”水老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真的很重要吗?”张老师也有些不解。

“水老师,让我来告诉您吧!马明斋是七点多钟在普觉寺遇害、十一点多钟在马家桥被埋的。”金所长道。

“我总算明白了。”

“水老师,请您把当时的情况说说。”李云帆道。

“七月十一号的晚上,十一点多钟,家里来人说我母亲又发病了,我就向学校的老师借了一辆自行车。推着车子快走到三叉路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匆匆忙忙地从北边走过来,当时我急着赶路,没有在意,谁知从路旁边的草丛里窜出一条大狗来,回头再一看,过去的人正是包副部长。那条狗就是包家的——我认识那条狗。它和包部长形影不离。”

“你们没有打招呼吗?”

“没有。见我会回头看他,他加快了步伐。”

“他不认识您吗?”

“怎么不认识,我教了包俊才三年,平时经常见面。我当时也很纳闷。包副部长是不是酒喝多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条道上呢?又是在深更半夜。包家大院在马家集的西北方向,他回家应该走鱼市口才对啊!他为什么要绕道而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水老师,您的记性真好。”王萍道。

“不是我的记性好,那一天——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在我头脑中的印象太深刻了,我连夜把母亲送到县人民医院,住进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第二天早晨又赶回了学校。”

有一件事情,郑峰一直没有忘记:“二位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们。”

“有什么要问的,您就说吧!”张老师道。

“马清斋教过包俊才吗?”

“教过。不但教过,而且对包俊才很好。”

“何以见得?”

“他经常借书给包俊才看,他对包俊才寄以很大的希望。”

水老师特别强调:“马清斋是马家唯一一个和包家没有成见的人。谁能想到他会……”水老师指的是马清斋杀害包俊才这件事,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郑队长,包大贵对马清斋的称呼上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他很少直呼其名,大部分时间都称呼马先生,而且还说过“马家集有很多娃都受过他的恩惠’,“很多娃’自然也包括包俊才在内。”王萍道。

“郑队长,山门,我们还去吗?”卞一鸣还没有忘记那棵老槐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不去?走,顺道送一下二位老师。刘队长,拿一把手电筒给我,还有皮尺。”

夜已深,人已静。闲话少叙,汽车直奔山门,明亮的车灯划破了马家集黑暗的夜空。

老槐树静静地矗立在马家集的山门口,默默地俯视着马家集和北通天河。

汽车在老槐树的跟前停了下来,五个人下了车,他们分别是郑峰、李云帆、卞一鸣,还有张老师和水老师。

经过对树洞的测量,郑峰和李云帆已经确定:头颅放在皮包里面是无法塞进树洞里面去的,因为树洞的最大宽度刚好能塞进一个人的头颅。树洞的长为六十九公分,最宽的地方仅为一十八点三公分,如此空间,想把一个人的头颅放进去,一般的头颅,勉勉强强,如果是一个大块头,那就很难了,郑峰和他的战友们接触过很多命案,勘验过很多尸体,虽然没有测量过死者头颅的长短尺寸,因为案情没有这方面的要求,但按常识和目测,眼睛里面还是有一点谱的。事实已经非常清楚,皮包和头颅是分开塞进槐树洞里面去的。

有这么多的疑点垫底,不怕马清斋不就范。

郑峰他们和二位老师分手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同志们目送着两位老师钻进树林,消失在黑暗之中。

郑峰一时来了兴致,想在马家集的大街上走走,李云帆也也有此意。于是让卞一鸣开着车子先回派出所了。

十二月七日早晨六点半钟左右,郑峰、毕老、李云帆和王萍再次提审包大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郑峰有理由相信: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和包大贵谈话了。树叶已黄,秋风已起,该是叶落的时候了。

“我不是都说了吗?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啊!”包大贵声音很高,但中气明显不足。

“包大贵,你是都说了,但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这一次负责审讯的是郑峰。

“该说的,我都说了。”

“该说的?是你“该说的’,还是案子该说的?”

“马明斋是我杀害的,这不是你们想知道的结果吗?”

“不错,你是把粮食弄回了家,但我们还想知道是你一个人挑回家的,还是两个人抬回家的?”

包大贵应该听懂了郑峰的弦外之音,他干脆把两只手放进了袖筒里面,做沉默状。

“我问你,七月十一号夜里十一点钟,在马家桥下埋藏马明斋尸体的时候,除了你,还有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3章包部长束手就擒吞苦果后悔莫及

“我——我不是说了吗?就我一个人啊!”

“那么,你告诉我,埋藏好马明斋的尸体之后,你是从哪一条路回家的?”

“原路返回,就是石墙旁边那条路——就是靠河沿那条路。”

“七月十一号夜里十一点多钟。有人在老槐树南边的三叉路口碰见了一个人。”

“他是谁?”

包大贵的思维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在这个人的身旁还有一条狗——一条大黄狗。你还要我们把这个人的名字说……”

“你——你别说了……”

“既然你不让我们说,那你就自己说吧!”

包大贵至少沉默了五分钟,种种迹象表明,包大贵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但要他开口说话,还需要在时间上做一些铺垫、情绪上也要酝酿一下。

“都怪我——都怪我啊!”包大贵终于开口了,他突然声泪俱下,捶胸但未顿足,“都怪我鬼迷心窍——中——中了邪了——我悔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郑峰示意王萍给包大贵倒一杯水。王萍不但倒了一杯水,还加了一条毛巾。

仇恨是一颗邪恶的种子,它所开出来的是毁灭的花。

郑峰静静地等待着。

包大贵用手背在鼻子上抹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抬起头,手上拿着毛巾,但并没有擦拭眼泪,“是我害死了俊才,也害了我兄弟二贵,都怪我没听娘的话。”

郑峰和李云帆耳语了几句,李云帆走出会议室,刘队长和陈皓站在门外。李云帆和刘队长耳语了几句,刘队长上楼去了。不一会,李子荣、李卫国跟在刘队长的后面走下楼来。

“李队长,是不是去抓包二贵?”李子荣迫不及待。

“耐心等待,就等包大贵一句话。”

李云帆掩上门,回到座位上。

“包大贵,你说吧!我们希望你如实交代,不要有丝毫的隐瞒。”

“你们说的没错,是我和二贵两个人……,不过,我兄弟是被我硬拉进来的。”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刘队长把头探进来,朝郑峰和李云帆看了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云帆点了一下头,门被掩上了。

“你把作案过程详细交代一下。”

“七月十一号晚上,我在寺庙里面,二贵躲在竹林里面,那里是马明斋下山的必经之地。”

“包二贵没有到寺里面去吗?”

“没有。”

“为什么?”

“怕寺中的僧人认出他来,这个时候进寺,时间不对,怕引起僧人的怀疑。”

“接着往下说。”

“马明斋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二贵拦住了他,我从后面跟了上去。二贵喊了一声“马明斋’,马明斋吓得魂飞魄散。”

“他认出包二贵了吗?”

“没有,他问二贵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二贵怎么说?”

“二贵说:“你还认识包家的人吗?’马明斋慌了。他认出了二贵,退后几步想跑到寺里面去。我从后面对准他的小腿上方就是一棍子。他当即栽倒在地。”

“关于过去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马明斋怎么说?”

“他都认了。他还说自己过了十七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已经受到了足够惩罚,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他是不会苟活于世的,他甚至还给我们下跪——磕头。”

“你们为什么不罢手呢?”

“二贵心软了,可我的眼睛已经红了,我等了他十七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马明斋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在他给我们下跪的时候,我用树棍对准他的脖颈用力地砸了下去,他哼了一声,就瘫倒在地上了,多年的怨恨全集中到那根树棍上了。”

“树棍呢?”

“我把它扔进了桥拱下面——和——和头在一起。”

“马明斋的头是什么时侯砍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把他扛到湖边,过了约摸一个时辰,才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为什么要平肩砍下来?”

“当时,树棍就夯在那里,没想到用力太猛,脖颈断了,我干脆就从那儿把头砍下来了。”

郑峰望了望李云帆,答案原来在这里。

“为什么要过一个时辰才把马明斋的头砍下来呢?”

“这时候,马明斋的尸体已经僵硬了,砍的时候,已经没有血了。”

“后来呢?”

“后来的事,我已经说过了。”

“你把埋好尸体之后的情况说一下。”

“处理好尸体以后,我让二贵走老槐树南边那条路回家,我自己走的是河沿。”

“为什么要分开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路上遇到人,两个人在一起目标大,我原想,二贵走的那条路比较安全,河边这条道会有钓螃蟹的人。”

“你在路上碰到人了吗?”

“没有。钓螃蟹的人都收竿了。”

这完全是天意,这真应了那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

刘队长、陈皓和二李在得到李云帆的“指示”之后,冲出门外,直奔包家大院。李子荣和李卫国的手上分别握着一只手枪,对付包副部长,可不能大意。

时间是七点二十五分,刘队长已经熟悉了包二贵的活动规律,他一般在八点钟左右出门,派出所距离包家大院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包家大门紧闭,四个人守候在院门外面,耐心地等待着。

包家门前的码头上停着很多条船,见不到一个人影,船在河面上不急不慢地摇摆着,船上的人恐怕还在睡梦之中吧!

大概在七点五十的时候,院子里面有动静了,是自行车链条转动的声音,还有咳嗽声和脚步声。

接下来就听到停自行车的声音,然后是移动门闩的声音——是那种粗木杠的声音。

就在门被拉开的那一霎那间,包二贵如同一尊雕塑似的矗立在院门口,面对着四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他大惊失色,呆如木鸡,灵魂出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副部长,你被捕了。”刘队长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逮捕证,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铐上。”

包二贵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李子荣把手铐很顺利地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包家的院门口一下子汇集了很多人,就像刚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船上的人都醒了,他们跳下船,围了过来。

包二贵不紧不慢地跨出门槛,慢条斯理地带上院门,在关院门的同时朝院子里面望了一眼。

包副部长应该能够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四个人押着包二贵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李子荣用手碰了碰陈皓的肩膀,朝北街口瞟了一眼。

陈皓朝北街口看去,北街口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马德魁。

“李子荣,另一个人是谁?”

“是马静斋,他是送马德魁上船的。”

渡口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他们跑上河堤,一边跑,一边朝派出所这边张望。鲁老五站在渡口,肩膀上靠着一根一丈多长的船篙。码头上的工人都停下了自己的活计,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4章刑侦队马不停蹄马清斋心存侥幸

四个人把包二贵押进会议室的时候,郑峰、李云帆、毕老和王萍已经恭候多时。

对包二贵的审讯比较顺利,他所供述的内容和包大贵大同小异,“大同’的是作案的过程,“小异’的是作案的缘由,包大贵说包二贵是被他拉进来的,实施杀人行动的是他,包二贵则说祸端由他而起,自己才是主谋。

包大贵所谓的“祸端由他而起”,指的是,最早发现马明斋假死的人是他,是他在舒心堂里面泡澡的时候听到了四老爹和伍师傅的对话。对话的内容是关于马明斋后背上的那个胎记,“如果我不说,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他听到心里面去了。”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呢?”

“也想过后果,但人在山腰上和在山脚下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有一次,下班的路上,我在桃源渡口碰到了大姑,我就带了她一段路,在路上,她跟我说了一件事:有一天下午,她和小飞在两个地方同时见到了马先生,一个地方在普觉寺,一个地方在风阳县城。我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回家后,跟大哥一说,他就盯上了马家后院。有一天,他终于在普觉寺寻觅到了马明斋。”

“于是,你们俩就准备下手了。”

“刚开始,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讲,他不想让我掺和这件事。后来……”

“后来,你就掺和进去了?”

“夜探马家大院的主意也是我出的。我们两人一起爬进了马家大院,一个人根本就进不去,马家的围墙比较高。”

“你把详情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院院门外有一棵古榕树,我就在树上守候,看到东厢房里面有灯光。不一会,有一个人从屋里面走出来,手里面摇着扇子,嘴里面叼着香烟,走进了凉亭——在距离院门十几步的地方有一个凉亭。”

“他就是马明斋吗?”

“当时,我还不敢确定,正准备离开,马明斋突然朝院门走过来,我终于看见了……”

“你认出他了吗?”

“我看见了他腰上的铜头腰带。”

“包大贵当时在什么地方?”

“大哥在前院,他在窗户外面看到了马先生——就是马清斋,还有他的婆姨和马明斋的婆姨。”

“为什么要把马明斋的尸体埋在马家桥下?”

“这也是我的注意,小妹水仙就是在那里遇害的。那里比较偏僻和隐蔽,河坡很陡,夜里面是不会有人到桥下去的。我们埋的很深,上面压了很多石头。原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

“那只大黄狗呢?这些日子怎么没见你带着?”

“关在家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前,你们可是形影不离啊!”

“自从马明斋死后,我怕马家人报仇,出门就带着它;阿才失踪以后,我带着它找遍了马家集和附近几个村寨的角角落落。”

“七里湾的喇叭塘和老槐树附近没有找过吗?”

“没有。”

“七月十一号的夜里面,这只狗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为什么要带着它?”

“你们不是知道了吗?”包二贵以为大贵已经和盘托出了。

“我们现在问你。”

郑峰和李云帆互相对视了一下:这只狗不应该只充当过道具的角色。

“这也是我的主意,带上阿黄是为了对付马明斋……”

“不要停下来,接着说。”

“马明斋倒地之后——阿黄就扑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显然,阿黄在这起谋杀案中成了泄愤复仇的帮凶,可以想象,马明斋死的有多惨。

“马明斋没有喊吗?”

“在阿黄扑上去之前,我脱下衬衫把他的嘴堵了起来。”

“马明斋没有挣扎吗?”

“他没法挣扎。”

“为什么?”

“我解下鞋带把他的手绑了起来。”

“狗没有叫吗?”

“阿黄只是哼了几声,即使叫几声,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普觉寺附近几个山寨里面时常有狗叫声。”

“狗咬了多长时间?”

“大概有一支香烟的功夫,马明斋的衣服都被撕烂了。最后,马明斋跪在了我们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大贵的树棍就是这时候砸下去吗?”

“是,但不是他砸下去的,是我砸下去的。”

“你是不是想说,马明斋的头也是你砍下来的呢?

“马明斋的头确实是我砍下来的。”

“埋尸一共有几个人?”

“就我们两个人,石头太大太重,一个人很吃力。”

“你在马家集小学前面的三岔路口遇到了谁?”

“遇到了水老师,我怕他认出我来,所以就加快了脚步,没有想到阿黄从草丛里面窜出来,把水老师吓了一跳。事后一想起这件事情,心里就后怕。”

是微风,就掀不起大浪,是野兔,就吓不了苍鹰。“8.18”无头案的凶犯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至此,“8.18”无头案终于尘埃落定。至于谁是主凶,这已经不再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点十分左右,马清斋又被请到了会议室。负责这次审讯工作的是陈皓和卞一鸣,郑峰做这样的安排是有考虑的,他曾经和刘局长谈过,准备为李云帆配备一个副手,候选人就是陈皓和卞一鸣。从目前的情势来看,把陈皓和卞一鸣作为副队长的候选人已经是很保守的想法了。

负责记录的还是王萍。郑峰、毕老和李云帆坐在旁边。

“马清斋,关于包俊才的案子,我们还有几个问题想和你谈一谈。”陈皓道。

“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问吧!”马清斋的态度似乎很诚恳。

“你再回忆一下,你在掩埋包俊才尸体的时候,坑里面有没有其它东西?”

“没有。”马清斋看了看陈皓,又看了看郑队长,“确实——确实没有。”

“可是,我们在挖掘的时候,发现坑里面还有一根柳树棍。”

“柳树棍?”

“对,有一百二十几公分长,直径有五六公分。”

“坑里面怎么会有柳树棍呢?”马清斋在装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树棍显然是和包俊才的尸体一起埋下去的,因为柳树棍就在尸体的旁边,和尸体的深度完全一致。”

“会不会是钓长鱼的人在挖洞的时候用来堵洞的呢?”马清斋试图在生活里面找到依据。

“我们在坑西边第五棵柳树上找到了柳树棍的出处,这根柳树棍就是从这颗柳树上砍下来的,茬口完全吻合。对于这一点,你有没有更好的解释呢?”

“不得而知。”这个词又出现了。

卞一鸣从档案袋里面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马清斋:“你看看这张照片。”

“这是什么?”

“这是包俊才的右小腿,骨头断了三截,您看清楚了吗?”

“这——”

“这说明包俊才被推到坑里面的时候,小腿骨已经断了,从断裂的程度来看,显然是受到猛烈重击所致,而根据你的供述,包俊才是被你勒死的,这两者之间出入很大,事实非常明显,导致包俊才小腿骨断成三截的元凶就是这根柳树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5章卞一鸣语出惊人新线索直指真凶1

“会不会是坑太深,我把他掀下去的时候,因为用力太猛,所以……”别看马清斋年近古稀,思维还相当敏捷。编故事的本事也不小。

“我再问你,你是从什么部位砍下包俊才脑袋的呢?”

“和肩膀齐平。”

“砍了几处?”

“就砍了一处。”马清斋说的非常肯定。

卞一鸣从档案袋里面拿出两张照片。

“马清斋,你再看一看这两张照片。”

马清斋从卞一鸣的手上接过照片,认真地看了看。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没有。”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包俊才的颈骨一截吗?经过我们的勘验,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尸身和头颅同属于包俊才,可是,在头颅和身体之间少了一截颈骨,这一截颈骨跑到哪里去了呢?”

“头——头会不会断在树洞里面了,你们最好再进洞找一找。”马清斋是不缺少想象力的,也不缺乏演戏的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如果没有铁的事实,他们是不会低头的。

“我问你,你是把头装在皮包里面放进树洞里面去的吗?”

“是啊!”

“事实是:头和包是分开放进去的。”

“为什么要分开放进去呢?”

“你算是问对了,答案非常简单:洞口很小,最宽的地方只有十八点一公分,如果把头装在皮包里面是放不进去的。”

“不错,洞口是很小,我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硬塞进去的。请你们想一想,如果洞口很大,我能把东西放在树洞里吗?”马清斋毕竟是一个读过书的人,这么多年积累的智慧全用在这儿了。

陈皓放慢了脚步,和卞一鸣耳语了几句,卞一鸣用手指头在茶杯里面蘸了一点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阿拉伯数字:12.1.“我问你,十二月一号,你到七里湾干什么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七里湾?十二月一号。你们让我想一想。”

陈皓的双眼直视着马清斋。

“我想起来了——我到七里湾的喇叭塘去了一趟。”

“到喇叭塘去干什么?”

“十二月一号,我在下山的时候碰见了你们,怕事情败露,心里面不放心,就到喇叭塘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那天晚上匆匆忙忙,天又黑,我怕没有弄干净。没想到问题出在水下面。”马清斋说得似乎理顺章成。

“我再问你,八月二十九号的夜里面,天气如何?”

“天气如何?时间隔得太久,我记不得了。”

审讯进行到这里,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郑峰、毕老和李云帆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陈皓和卞一鸣。脸上毫无表情。他们要看看这两个人如何打破僵局。

陈皓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抠出两支,递给卞一鸣一支,卞一鸣掏出打火机把两个人的香烟点着了,马清斋眼睛盯着桌上的香烟盒,陈皓弹出一支,递给他,卞一鸣站起身,给他点了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从包里面拿出那快怀表,在手里面掂了几下。

陈皓心领神会:“马清斋,这个怀表,你还认得吗?”陈皓拎着怀表的链子,怀表在马清斋的眼前晃动着。

“认得。”

“认得就好,你看——表链子已经一分为二。”

马清斋无语。

“我问你,还有半截表链子呢?案发当晚,那半截表链子应该在你的腰里面才对。”

“表链子——那半截表链子,在回去的船上,我想看一下时间,发现怀表不在,只留下半截表链子,我就回到喇叭塘,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后来,我把那半截表链子扔到河里面去了。”

“扔到什么地方了?”

“船划到半道上的时候扔的,具体的地方,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听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听。”

“这个怀表,你给过谁?”

马清斋的眼神突然飘忽起来,说话也没有先前流畅了:“没——没给过谁。它一直呆在我的腰里面,从来没有离开我半步。”

“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如果杀害包俊才的人不是你的话,那么,他一定是持有这块怀表的人,如果这一点能够成立的话,我们就一定能在马家集人的记忆里面找到答案。”

马清斋一时语塞,脸上立刻笼上了一层灰色。

卞一鸣从档案袋里面拿出一沓材料,翻了几页,一边和陈皓议论着什么,一边用笔在上面打了几道波浪线。

陈皓接着道:“上一次,我们找你谈话的时候,在谈到包俊才的作业本和荀子的《劝学》的时候,我们提出要到马集中学去一趟,问一问王老师,或者问一问马德魁的时候,你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是为什么呢?”

“这——”

“说!”

“既然你们已经确定了包俊才的身份,又在案发现场找到了我的怀表……我不承认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现在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从你所交代的情况来看,在你的故事里面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这个身影显然不是你。而且这个身影很可能就是把马明斋东厢房里面的生活用品移至别处的人,这个人不是马道魁,就是马德魁。马德魁的疑点最大。”

“这——这不可能。”马清斋的声调一下子提高到了许多。

“马德魁和包俊才同在马集中学读书,又是同班同学,他对包俊才的活动规律了如指掌,有充分的作案条件。”

“这只是你们的想象而已。”马清斋的口风没有丝毫松动,但声调却降了好几度。

马清斋需要的是证据和事实。所以,郑峰他们还得在证据上做些文章。

任何犯罪证据,都是建立在理性思考和深入分析基础之上的。所以,分析与推理在刑侦工作中显得尤为重要,犯罪分子是不会把线索摆到我们面前来的。

在结束对马清斋的审讯之后,郑峰和同志们对案情做了如下的分析:如果杀害包俊才的凶手不是马清斋的话,那么,真凶一定是怀表的持有者,马清斋会把怀表送给谁呢,表是用来掌握时间的,马道魁好像没有掌握时间的必要性,而马德魁上学放学,上课下课,都需要掌握时间——从现有情况来看,马德魁是包家唯一一个在马集中学读书的人。所以,马清斋把怀表给马德魁的可能性最大。这是其一。

包俊才在临死之前,肯定和凶手有过一段时间的搏斗——至少是一段时间的挣扎,包俊才活动的时间与规律,谁最清楚呢?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马明斋的儿子马德魁。这是其二。

马德魁和包俊才年龄相仿,单凭力气,要想将包俊才置于死地,不一定有胜算,所以,他必须借助于其它东西,采用突然袭击的方法,所谓“其它东西”就是那根柳树棍。马俊才也一定是在遭到柳树棍的重击之后失去了反抗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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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包俊才的头颅为什么会少一截颈骨,其中定有原因。

最后的结论是,如果马德魁是怀表的持有者,那么,马德魁的同学,特别是班主任王老师,一定见过这块怀表。

卞一鸣还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马清斋竟然能清楚地记得杀害包俊才的杀猪刀扔在了第四棵柳树下面,这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是有问题的,凶手作案之后能够记得杀人凶器放置的大致方位,或者范围,不可能记得这么具体,原因非常简单,凶手当时正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情绪里面,这时候,凶手的意识和方位感都是比较差的,更何况是在天黑风大的夜晚,凶手也是人,身处七里湾喇叭塘,其内心的恐惧不言而喻。再说,凶手根本就没有必要记住投掷杀人凶器的位置,难不成他还想把凶器从水里捞上来吗?又不是埋藏宝藏。结论只有一个,马清斋记住凶器放置的地点,是为了用具体的物证来说明自己就是杀害包俊才的凶手,好让真凶脱罪。

陈皓想到了一个重要的时间,那就是十二月一号:“郑队长,马清斋提前布了一个局,十二月一号下午三点多钟,他到七里湾去的唯一目的就是为证明自己杀害包俊才预先设置证据,万一凶杀案的线索直指马家,他就出这一张牌。”

“还有一个细节也能证明这一点。”

“小卞,你快说!”毕老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了。天生就是一个干刑警的材料。

“王姐,请你把那把杀猪刀拿来。”

“我去拿。”刘队长自告奋勇,从墙角上的一个箱子里面拿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把杀猪砍刀。

卞一鸣接过刀:“你们看——”

毕老不得不佩服卞一鸣的智慧:“小卞,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老李啊!这说明我们当时的勘察是有疏漏的。”郑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把刀如果是七月十一号扔下去的话,应该锈迹斑斑才对。”

陈皓惊诧不已,“卞一鸣,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呢?”

“我当时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不敢确定,这把刀就是我清洗的,当时,刀上面有很多淤泥,洗去淤泥之后,我发现锈迹太少。今天也是突然想起来的,这全是被马清斋逼的。”

郑峰当即决定:到马集中学去一趟。一同前往的有李云帆、陈皓、卞一鸣、刘队长和金所长,之所以去这么多人,是想把两件事情放在一块做,如果能从王老师那儿得到肯定的答案,就立即对马德魁实施抓捕,免得夜长梦多。

郑峰一行五人走出派出所,直奔渡口。时间是九点二十五分。

鲁老五的船正停在渡口,船上已经有几个人了。

同志们在和鲁老五的寒暄声中踏上了跳板,鲁老五把大家一一扶上船,抽回跳板,抛篙——投篙——下蹲——躬身——用力。船直奔七里湾南渡口而去。

没有风,阳光照在河面上,熨烫出细小而柔和的波纹,对岸的芦苇荡静静地安卧在水面上,如同一幅水墨画,这幅画大概是出自一个小孩子的手笔,画是画好了,但他却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所以将画好的芦苇的一角一点一点地擦掉了。

渡船行驶到芦苇荡跟前的时候,大家才看清楚,芦苇荡里面有二十几个人正在割芦苇。让这幅水墨画缩水的原来是这二十几个人。

郑峰少不了跟鲁老五和谢大爹说一些感谢的话,郑峰和同志们对这些山里人怀着深深的敬意,包括四老爹、二姑太,还有派出所的严师傅和张师傅。他们和桃花坞的车三姑一样,过着稀松平常的日子,打发着平淡无奇的生活。但却有滋有味,心安理得。

同志们走进马集中学的时候,时间是十点十五分,郑峰他们在校长办公室等了约摸两分钟,徐校长带着王老师来了。

双方坐定之后,郑峰直奔主题:“王老师,请你看一样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把怀表递到了郑峰的手上。

“这块怀表怎么会在你们手上?”王老师十分惊讶。

“王老师,你见过这块怀表吗?”

“这块怀表是马德魁的——他曾经用过这块怀表。”

终于找到马清斋的死穴了。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大家喜形于色。

此时的郑峰却显得异常的平静:“王老师,请您回忆一下,这块怀表,马德魁有多长时间没戴了?”

“这一学期就没有见到了,郑队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能告诉我吗?”

“我们怀疑是马德魁杀害了包俊才,这块怀表是我们在七里湾喇叭塘作案现场发现的。”

“您能把包俊才遇害的时间告诉我吗?”

“八月二十九号。”

“八月二十九号?这是我们学校暑假补课的最后一天。郑队长,我想起来,八月二十九号放学以后,包俊才和几个同学留下来把教室收拾了一下,还出了一期黑板报,后来还帮我收拾了一下行李。离开的时间是六点半钟左右,我一直把他送到校门口。”

“马德魁是什么时候离开学校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德魁走得比较早,他最后一节课没有上,让同学带的假,说身体不舒服,先回马家集去了。”

“郑队长,这个细节可以问一下谢大爹和鲁老五,如果凶手就是马德魁的话,他们一定能回想起马德魁到七里湾和离开七里湾的时间。”陈皓道。

“马清斋曾经说过,他作案之后,是划船回马家集的,马德魁很可能就是划船回马家集的。”李云帆道。

“老李说得对。”

“还有一件事情,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王老师,您说,什么事?”

“九月二号,马德魁才到学校来报到——他迟来了一天,左手腕上——就是郎中搭脉的地方包了一大块纱布。手背上也有几条血痕,都结疤了,他穿着一件长袖衬衫,脖子下面的风纪扣也扣着,领口处有一点青紫。”

“这一定是包俊才和马德魁搏斗的时候留下来的。王老师,疤痕还在吗?”

“手背和脖子上的疤痕已经没有了,手腕上的疤痕还在。”

“铛——铛——铛——”

下课的铃声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老师,请您把马德魁带过来。”

“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王老师拉开门走出办公室。

王老师走出办公室以后,徐校长想起了一件事:“这学期开学后不久,马清斋到学校来了一趟。”

“他来干什么?”

“他说来看看我,但我看不像。”

“怎么不像?”

“他跑到马德魁的班上去看了看。”

“郑队长,马清斋可能是预感到了什么,他一定是去看看包俊才在不在。”卞一鸣道。

郑峰和李云帆站在窗户跟前目送着王老师下了楼梯,教室在办公楼的后面,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在教室前面的花坛边溜达、聊天和玩耍。

王老师走进一间教室,朝里面招了一下手,不一会,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从教室里面走出来,身材比一般学生要高许多,至少有一米七四的样子。教室外面的几个学生凑了上去,被王老师驱散了。王老师招了一下手,马德魁就跟在王老师身后朝办公室走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7章马德魁提前放学芦苇荡暗藏杀机

郑峰、李云帆和陈校长坐在椅子上,陈皓和卞一鸣站在两扇门的两边。

王老师走进办公室,马德魁也走了进来。

他剃一个标准的小分头,头上油光发亮,多少还有那么一点有钱人家阔少爷的派头,上身穿一件对襟棉袄,外面罩一件干部服——上下共有四个口袋,下身穿一条棉裤,外面是一条深蓝色毛比基裤子,脚上是一双翻毛大头棉皮鞋。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突变,面如土灰,本能地后退了半步,并且回头看了一下,门已经被陈皓关上了。

卞一鸣的手铐已经拿在手上,见郑峰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上前两步,把马德魁的双手烤了起来,马德魁没有任何反应,他完全变成了一个木偶人。

李云帆走上前去,抓住马德魁的左手,捋起他的棉衣袖,在手腕处,果然有一条长约三公分长的疤痕。

“马德魁,你有什么话要说?”

马德魁什么话都没说,他表情木然地望着郑峰,额头和鼻翼上渗出了芝麻大小的汗珠。眼睛一动也不动,如同镶嵌在眼眶里似的。

马德魁被带下楼的时候,很多学生聚集在楼梯口,上课铃响了,但已经失去了作用。

深潭终于见底,最后一块石头就是马德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午一点半钟左右,审讯马德魁的工作开始了。

参加审讯的有郑峰、毕老、李云帆、陈皓、卞一鸣和王萍,负责审讯的是卞一鸣,记录还是王萍。

马德魁被刘队长和李子荣押进会议室的时候,手铐还在手上。李子荣指着火炉前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他非常听话地坐在了椅子上。他双腿平放,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双眼无神地望着面前的这几个人。

“报上你的姓名。”

“马德魁。”

“年龄?”

“十八。”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

“八月二十九号夜里,你是不是杀害了包俊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除了你,还有谁?”

“我一人。”马德魁虽然年龄不大,但说话却像大人一样不紧不慢,而且非常简练。

“你为什么要杀害包俊才?”

“马家人害死了我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爹还活在世上的?”

“九岁。”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天——夜里,我醒来,娘不见了。我心里很害怕,就跑到大哥的屋里。不一会,突然看到站厨慢慢移动,我娘从里面出来了。又一天夜里,我等娘进去之后,就跟了进去。我娘上去以后,我蹲在床底下,听到了我娘和我爹的对话。”

“后院,你去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院门锁着,娘不让去。”

“你是怎么知道你爹遇害的呢?”

“八月十八号下午,我大街上去买东西,听人说:马家桥下挖出一个人,公安局的人都来了。我就跑到马家桥。果然看到了一具尸体——没有头,我立马跑回家,摸到后院,我爹已经不在了,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是怎么知道包家人害死你爹的呢?”

“有一回,我听我娘和大伯提到了包大贵。就是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杀害了我爹。在马家集,和我们马家作对的只有他们包家。”

“八月二十九号,你是几点离开学校的?”

“四点多。”

“为什么要提前走?”

“在芦苇荡等包俊才。”

“你是怎么知道包俊才会在天黑的时候到七里湾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午,王老师召集他们几个班干部开会,让他们留下来出黑板报,收拾教室,王老师也要回家,包俊才一定会帮他收拾一下。”

“两块石头是事先准备好的吗?”

“对。”

“石头是从哪里来的?”

“土地庙——就是南渡口那个土地庙。”

“柳树棍是怎么回事?”

“是从柳树上砍下来的。”

“在什么地方?”

“就在喇叭塘。”

“第几棵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在意。”

“你身上有一把刀。”

“对,”

“作案后,刀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扔到河里面去了。”

“在什么地方?”

“就在喇叭塘——大概在塘中央。”

“你把杀害包俊才的过程交代一下,越详细越好。”

“我……”

“等一下,你杀害包俊才的事情,马清斋是这么知道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八月二十九号的夜里面,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多钟了。”

“为什么这么迟?”

“我把包俊才的脑袋和书包扔进老槐树的树洞里面以后,想看看时间,发现怀表不见了。”

“另外半截怀表链子还在吗?”

“不在——扔了。”

“扔到什么地方了?”

“喇叭塘。”

“你又去了一趟喇叭塘。”

“对!我去找怀表,在那条路上找了几个来回。还是没有找到。”

“你想不想知道怀表在什么地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哪里?”

“我们现在可以告诉你,怀表就在那包东西里面,里面还有一条裤子。你现在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马德魁低头无语。他大概是在懊悔。

“你说一说马清斋是怎么知道你杀害包俊才的。”

“八月二十九号,我回到家的时候,是从后院翻墙进去的。”

“为什么要翻墙呢?”

“我赤裸着上身,怕家里面怀疑。”

“为什么要赤裸上身呢?”

“汗衫上面有血,我把它扔了。”

“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槐树洞。”

“你翻墙的时候,被马清斋发现了,是吗?”

“是。”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和同志们进城看了场电影,汗衫在回来的路上弄丢了。”

“你回马家集,是坐鲁老五的船还是自己家的船?”

“自己家的船。”

“接着讲,马清斋是不是怀疑你了?”

“刚开始没有。”

“怎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早上,他看我手背上有几道血痕,见我穿了一件长袖衬衫,问我大热天,为什么要穿长袖衬衫,就捋起我的袖子,看到我手腕上的伤,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和同学们上山掏鸟窝,从树上掉下来被树枝划的。几天后,他突然问我怀表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见我戴,他就刨根问底,还说告诉我娘。”

“你娘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刚开始不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年中秋节以后。”

“中秋节以后?”

“开学以后,大伯去了一趟学校,回来以后就问我包俊才到哪里去了?”

“你怎么说?”

“我说包俊才转到省城去读书了,王老师就是这么说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38章芦苇中幽灵闪动包俊才雏鹰折翅1

“后来呢?”

“中秋节前一天的傍晚,大伯将船划到包家前面的桥下,躲在船舱里面,一直守候到晚上八点钟,回来后就问我是不是杀了包俊才,并且告诉了我娘,我没办法,就一五一十说了。”

“马清斋躲在船舱里面干什么?”

“看包俊才有没有回来过中秋节。”

金所长拎着一瓶水走进会议室,王萍接过水瓶给每个人的茶杯添满了水。金所长往炉子里面加了一些煤块,然后坐在郑峰的旁边。不一会,炉火便“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火光映红了同志们的脸。

审讯继续进行。

“马德魁,你把杀害包俊才的过程交代一下,不要有任何遗漏,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说吧!”

“那天下午五点钟左右,我就到七里湾了,搬好石头以后,我就在喇叭塘猫了一会,因为时间还早。”

“你早就选好喇叭塘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早些日子就选好了,塘边正好有几个坑,其中一个坑比较大,也比较深。这些坑是钓长鱼的人挖的。”

“杀害包俊才的念头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从——从我知道包家人杀——杀害了我爹以后。”

“你为什么要选择包俊才呢?”

“他——他是一个书呆子,比——比较好——好对付。”

“包马两家的恩怨是上一辈子人的事情,这和包俊才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无辜的。你读了不少年的书,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包家让我们马家不好过,我就要让包家人不好过。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按常理推断的。”马德奎的言语之中有那么一点少年老成。

郑峰的心情异常沉重,上一代人的仇恨已经使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理严重扭曲变形。

“照你这么说,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对!我准备好了刀和绳子,为了……”

“等一下,刀是什么刀?”

“是我在县城买的——是一把菜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家里面不是有杀猪刀吗?”

“家里面的杀猪刀被大伯收起来了。我找了,但没有找到。”

“刀一直带在身边吗?”

“一直藏在喇叭塘。”

“刀不会生锈吗?”

“我在刀上抹了一层猪油,用牛皮纸包着。”

“除了刀和绳子以外,你还做了哪些准备?”

“为了万无一失,我还砍了一根柳树棍。包俊才虽然是个书呆子,但和我差不多高,我可不会做那种老鹰没有射到着,反而被老鹰啄伤了眼睛的傻事。”

“你大伯知道你要杀包俊才吗?”

“他不知道,飞、但他担心我做傻事,要不然,他也不会把杀猪刀藏起来,也不会跟我将那些“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大道理了。”

“做案的过程,你跟马清斋说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只说了一个大概,当时我心里也有点后怕,有些细节没有说,大伯也没有问。”

这就是马清斋不能自圆其说的原因,关键是:等他想知道所有细节的时候,已经迟了,由此看来,郑峰选择十二月四号拜访马家是明智之举,同志们的及时出现,打乱了马清斋的阵脚。他已经没有机会和马德魁进行深入细致的沟通和交流了。

“说下去。”

“六点多钟的时候,我摸到了七里湾北渡口,躲在芦苇丛里面。这时候,天已经上黑影子了。”

“我问你,八月二十九号的天气怎么样?”

“阴天,风很大。到七点钟左右,坐船的人越来越少,七点半钟左右,包俊才来了。船上除了谢大爹,只有三个人……”

这里和马清斋所说的情况一样:“马清斋为什么要问你这个情况?”

“他问我,和包俊才同船的有几个人,包俊才认不认识他们。他们认不认识包俊才。”

这个情况对刑侦人员来讲,是非常重要的,马清斋自然也知道它的重要性,他之所以问马德魁这个问题,是想看看马德魁在八月二十九号的晚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和疑点。

“你是怎么说的呢?”

“我说包俊才和他们彼此都不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根据是什么?”

“那两个人面很生,好像不是我们马家集的人。包俊才没有跟他们说话,只顾在马灯下看书,上岸之后,那两个人走在前面,包俊才走在后面,隔了七八步远。”

“下面这一段内容,你详细谈一谈。”下面是凶杀案的重点部分。

“我——我跟了上去,因为有芦苇丛,再加上风,所以,他一点都没有察觉……”

马清斋在谈到天气的时候,竟然对天气一无所知,这也是一个很大的破绽,几乎所有的罪犯,在作案的时候都会考虑天气的因素,马德魁和包大贵都感觉到了八月二十九号夜里面的风。马清斋没有感觉到,就说明他没有身临其境。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刘队长朝郑峰看了看,郑峰走出了会议室,掩上门。

“马德魁,你继续往下说。”

“我跟在包俊才的后面,当他走过喇叭河的时候,我逼了上去,从口袋里面掏出绳子。”

很显然,马德魁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绳子,是完全符合当时的情境的。前面有人,自然不能让包俊才出声,所以,从后面用绳子勒住包俊才的脖子,是最稳妥的办法。

“喇叭河是不是在喇叭塘的西边?”

“对,喇叭河和喇叭塘是连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面不是有人吗?”

“那里弯道比较多,又有芦苇挡着,他们看不见后面的情况。当时,天已经黑透了。”

这就说明马德魁对作案地点的选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怎么知道包俊才会在这个时间回马家集?”

“这之前,我已经在喇叭堂等了他好机会。即使哪一天等不着他,我总会等到他。”

“你特地选择在那里下手。”

“我必须在那里下手,那里弯道最多,芦苇最密,如果再往前走,一是弯道少,二是离南渡口比较近。再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就在我步步逼近包俊才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他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练习本,撕了几张纸,我就知道,一个更好的机会出现了。”

“更好的机会?”

“他这是要大便。我就把绳子收了起来,抄起柳树棍。他朝芦苇丛里面走了十几步,那里是一块洼地,有一小丛灌木,他走到灌木丛的后面,脱下裤子,蹲了下去。我慢慢地摸了过去,他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因为我手上的柳树棍碰到了芦苇,他猛然回头,好像看到了我——他看到了我的影子,连忙站起身,匆匆提起裤子,我抡起柳树棍,对准他的右腿挥了过去,他应声倒地。”

“你为什么不对准他的头,或者直接用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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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他死个明白。他们包家害死了我爹。”马德奎的眼睛通红。说到激动处,他突然听了下来。

“你怎么不说了。”

“他包俊才从小学一直到中学,什么时候都压在我的头上。”

“他怎么压你了?”

“老师拿我跟他比,我大伯也拿他说我,从上小学开始,我就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很显然,在马德魁的胸腔里面,除了家族的仇恨,还包括他个人的私愤和怨气。

“你是想慢慢地折磨包俊才吗?”

“不错。”这时候,卞一鸣和陈皓看见了马德魁眼睛里面的凶光,“我爹被他们杀害并分尸,我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包俊才。”

“包俊才没有喊救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吓傻了,他没有喊,就是喊,也没有人听见,因为当时风很大,还有芦柴发出的声音。”

“你难道就没有想到后果吗?”

“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你难道就没有为你娘和你大伯想一想吗?特别是你大伯马清斋,他为了你竟然想到为你顶包。”

“当时,哪能想这么多呢?这口气,我已经憋了很久了。”

马明斋早年多行不义,不愿自毙,非要在人世间苟活十七年,结果把自己儿子的小命也搭进去了,马德魁生活在这样一个阴阳相间的环境里面,其悲剧在十七年前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包俊才一声都没有喊吗?”

“他后来缓过神来了,喊了几声,但没有用了,前面两个人已经走远了,当时,风很大,耳朵里面都是芦苇的“沙沙’声,中间还掺杂着蛙叫声和野鸭的鸣叫声。”

郑峰推开门走进会议室,和毕老、李云帆交头接耳地交流了几句,审讯继续进行。

“怀表是在什么时候跑到包俊才手上去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估计是在搏斗的时候。他认出了我,突然来了个鲤鱼打挺,向我扑过来,使出浑身的力气,抱住我的大腿,用头顶着我的腹部,我当时没有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劲,结果被他顶倒在地。”

困兽犹斗,何况是身处绝境中的人呢?包俊才一定是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所面临的危险。所以,一场殊死的搏斗在所难免,从马德魁的口述中,我们已经很难了解到当时最真实的情况。但通过想象,我们还是能够感受到当时那种激烈、紧张、恐怖和惊悚的气氛的。

“能不能给我到一点水?”很显然,八月二十九号夜晚的余悸仍然残留在马德魁的心里。马德魁舔了一下嘴唇,咽喉上下蠕动了一下。

王萍放下手中的钢笔,拎起水瓶给马德魁倒了一杯水,陈皓和卞一鸣借此机会过过烟瘾,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打了一梭子香烟给郑峰他们。

水太烫,马德魁浅浅地喝了一小口水,把茶杯放在地下:“我抓住了他的皮包带子,勒住了他的脖子——当时,皮包就在他的脖子上。我本来是准备和他“谈谈心’的,可当时的情形已经不容许了……”

“别停下来。”

“他想掰我的手,我的手背和手腕就是这时候被他抓破的。后来我又将皮包带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并且使出全身的力气,双手紧紧地抓住皮包带的两头,皮包带越勒越紧,他掐住了我的脖子,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就这样在地上翻滚、游动了一段时间……”

“有多长时间?”

“时间比较长,有七八分钟的样子,他的力气很大,他的双手渐渐地松开了……”马德魁弯腰端起地上茶杯,猛喝了好几口水。

说者是轻描淡写,听者是惊心动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卞一鸣和陈皓仰起头了看着马德魁,王萍放下钢笔,搓了搓麻木且有点僵硬的手指。

“我见他不动了,就用手在他的鼻子上试了试呼吸,他已经不行了。我把他拖到河沟边,从口袋里掏出绳子系在他的脚脖子上,把他掀到河里面,很快就拖到了喇叭塘。”

绳子终于在这里派上了用场,马德魁还真能想得出来,竟然会在水的浮力上做文章。

“拖了多长时间?”

“顶多一分钟。”

“案发地点距离喇叭塘有多远,距离你所说的喇叭河又有多远?”

“案发地点距离喇叭塘有操场的跑道那么长,距离喇叭河只有二十几步,就在北边,到喇叭塘的距离倒不算远,关键是芦苇太多太密,不好走。”

马清斋就没有提到这个细节,有些细节,如果不身临其境,单靠想象是不行的。

“你和包俊才在一起搏斗了这么长时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吗?”

“我把包俊才往喇叭河拖的时候,从南渡口来了四个人,抬着一个担架,好像是送病人去桃源看医生的。我就在芦苇从里面蹲了一会。等他们走远了才开始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俊才的右腿断了吗?”

“是,我在他脚脖子上系绳子的时候,先系的是右脚,后来改成了左脚。”

“为什么改成左脚?”

“我发现他的右小腿已经不对劲了——已经拖下来了。”

“坑的大小合适吗?”

“坑太小,主要是包俊才的骨架太大。”

“你是用什么工具挖的呢?”

“用锹挖。”

“你带了一把锹。”

“是,锹是我在码头上拿的,“我来我客栈’前面有一个小煤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清斋作案之前的准备工作显然没有马德魁充分,用刀挖和用锹挖,那一个更符合实际情况呢?答案是非常肯定的。马清斋曾经说过,喇叭塘是他事先踩好的点,坑到底能不能埋下包俊才,他应该心中有数,心中有数,就应该事先准备。凶手在作案的时候,心里最核心的东西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完成作案过程,可是马清斋是像在玩游戏。

“铁锹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把铁锹扔到喇叭塘东边的河道里了。”

王萍在“锹”和”喇叭塘东边的河道下面重重地划了两道波浪线。

“包俊才是不是又醒了?”

“对,坑快要挖好的时候,包俊才突然动了几下,并且哼了几声,把我吓了一跳,估计是在水里面泡了一段时间,他醒过来了,我就扑了上去,死死地掐住了包俊才的脖子,直到他不动了才松手。”

“后来呢?”

“我砍下他的头以后,就把他掀到坑里面去了。”

“衣服呢?”

“在把他掀下去之前,我脱下了他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衣服?”

“衬衫和裤子。”

“衬衫和裤子的颜色?”

“衬衫是白衬衫,裤子的颜色记不得了,颜色比较深。我用衬衫把书和练习本,还有裤子包在一起,又砍了几根柳树条把包和一块石头捆在一起。”

“东西是扔下去的吗?”

“没有扔,是放下去的。”

“为什么不扔?”

“我怕东西漂到水面上来,所以,用石头压在上面。”

“不是有两块石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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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块石头也压上去了。”

“扔在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

“在那一排柳树下面,具体位置——我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就对了,这完全符合马德魁作案时的心理状态,凶手当时思维的中心点聚焦在眼前,他的任务就是迅速完成作案过程,并使作案过程不漏破绽,其它问题都不在考虑之列,马清斋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他是想增加可信度,一个是无意注意,一个是有意注意。马清斋的马脚就是这样露出来的。

马德魁说到这里,低下了他的头。

现在还不是马德魁低头的时候。

卞一鸣和陈皓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审讯继续进行。

“马德魁,前面你交代的很好,希望你善始善终。”

“是。”

“马德魁,包俊才的脖颈怎么少了一截?”

终于谈到这个问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

所有人都稍稍正坐。会议室里面安静异常。

“我——我把包——包俊才的头装——装进皮包的时候,皮包盖盖不上,我——我就……”马德魁卡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卡壳。

“你就怎么样?”卞一鸣怒火中烧。

“我——我就把包俊才的脖颈砍——砍——砍下来了。”马德魁一连说了三个“砍”。他恐怕又回到了八月二十九号那个天黑风急的暗夜。

在场的人,无不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郑峰和他的战友们苦思冥想的答案原来在这里。如果不是出自于马德魁之口,恐怕永远都无人知晓。

“那一截脖颈扔到哪儿去了?”

“我扔到喇叭塘里面去了。”

“在什么方位?”

陈皓用食指在笔记本上点了几下。意思是让王萍在这里做一个记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坑附近,我扔得比较远,大概在塘中央,中央水比较深。”

“你的船停在什么位置?”

“在七里湾南渡口东边的芦苇荡里面。”这一点和马清斋说的一样。

“说说你回到马家集以后的情况,你上岸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遇到了两个人。”

“遇到两个人?认识吗?”

“一个认识,一个不认识。”

“说!”

“一个人是钓螃蟹的,他扛着几根竹竿从山门方向走过来。还有一个人是马老爹。”

“马老爹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就是向阳商行的马大福。”金所长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过金所长的提醒,郑峰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曾经和二姑太有过一段情感经历的马大福。没有想到,在马家集,竟然有这么多人和两起凶杀案发生过关系。郑峰由此得出了一个经验,要想寻找到破案的线索,就必须深入到生活中去。只要达到一定广度和深度,就一定能找到破案的路径,不管凶手有多狡猾和诡异,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时间是几点,马大福此时怎么会出现在那条路上呢?”

“时间不知道,我只知道大部分人家都熄灯睡觉了,和马大福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女人大概有四十来岁,衣服穿得比较扎眼。”

“马大福认出你来了吗?”

“不知道,他们见到我以后就闪到河岸边的树林里去了,他们原来是站在石墙跟前的杂树丛里的。”

“你是怎么把包俊才的头颅藏到槐树洞里面去的呢?还有——包俊才的书包,是一起放进去,还是分开放进去的呢?”

“是分开放进去的?”

“为什么要分开放进去?”

“洞口太小,本来我是想连头带包一起塞进去的,但塞不进去。”马德魁的交代进一步验证了郑峰和同志们的分析。

“你为什么要把包俊才的头颅藏到槐树洞里面呢?”

“我以为藏在那里不会有人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真应了那句老话:天不藏奸。

由这句话,我们还想到了另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最后,马德魁交代了转移马明斋遗物的事实,十二月四日,他离开前厅以后,从暗道进入后院东厢房,就在他收拾完所有东西,钻到床底下的时候,刑侦队的同志走进了东厢房。郑峰等人走进东厢房的时候,他刚刚拉上出口的盖板。很显然,马德魁的母亲回房间拿钥匙为马德魁的“暗度陈仓”赢得了时间。

至于马二太太为什么在马明斋遇害之后还保留着丈夫的遗物,马德魁的回答是:“我娘每天都要到后院去走一趟。”

一家人能够生活在一起,夫妻之间能够相守到老,父母和子女之间能够上慈下孝,互相关照,随日出而起,伴日落而止、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幸福在手,夫复何求。不该求而强求,幸福就会溜走。马明斋在若干年前就把自己和家人的幸福埋进了坟墓,而且是埋了两次。

当问及哥哥马道魁的时候,马德魁的回答是:从他记事时候起,哥哥就没有离开过他那张床,他没有一点活动的能力,不会笑,也不会哭,当问及他害不害怕哥哥的时候,他的回答是:不害怕。很小的时候,他就在哥哥的房间里面玩耍。想办法逗哥哥笑,逗哥哥开心。帮哥哥派遣孤独。由此可见,马清斋在马道魁的身上也说了谎,其目的无非是想把刑侦队的注意力转移到马德魁的身上。

马德魁被押走之后,马清斋被最后一次请进了会议室,这位两鬓斑白、年近古稀的老人禁不住老泪纵横,他如实交代了十二月一日到七里湾的真实目的:他是去扔杀猪刀的,他虽然知道了马德魁杀害了包俊才的事情,但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等到刑侦队突然造访马家大院的时候,再想了解具体的案情,已经来不及了,在他离开马德魁母子的时候,做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小动作:他在马德魁的头上摸了一下——还用大拇指按了一下。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照顾好你娘,我跟他们去了。”现在想来,这句话的潜台词再明白不过了。这句话表面上是说给马德魁听的,实际上是说给马德魁和马二太太听的,更深层的意思是:如果刑侦队找到你们,你们千万要守口如瓶啊。

审讯结束之后,郑峰安排刘队长、陈皓和金所长带几个人前往七里湾喇叭塘打捞物证,金所长还另外请了两位摸鱼人,他们就是老滕父子。

他们在喇叭塘里面摸到了两样东西:一把菜刀和两节连在一起的颈椎骨,这把菜刀和马清斋扔到喇叭塘的杀猪刀相比,锈迹明显不同。至于那半截怀表链子始终没有摸到,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缺憾吧!老滕在喇叭塘东边的河道的淤泥里面摸到了一把铁锹,锹头已经锈迹斑斑。至此,所有的物证都齐全了。

郑峰让金所长通知包马两家到风阳县公安局法医科领回了马明斋和包俊才的尸体。马明斋终于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包家的墓地又多了一个坟包。这是后来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43章葛冬林下山报案孙和平保护现场1

四个小朋友绕过池塘,拾级而上,脚底下是两层共十八级台阶。上了台阶,仰起头来,看到三个鎏金大字“龙华寺”,在正门之上,敢情前面那道门是山门,这多少能看出龙华寺的谱有多大。龙华寺的正门是一个下方上圆的拱形门,在正门的两旁各有两个略小一号的拱形门,左边拱门上方写着“千年名蓝”;又边拱门上方写着“九州一刹”。名头还不小呢!走进正门,就可看见一尊叫不上名字的大佛立于高台之上,大殿左右两侧应该是十八罗汉,一边九个,他们神情各异、姿态迥然,煞是吓人。几个小家伙可不吃这一套,他们对着众神做出各种搞笑的鬼脸,虎子甚至爬到一个罗汉的裤裆里面摆酷,其他的孩子看了也纷纷效仿,都爬到罗汉的身上去摆造型。还有一个小孩子对着一个罗汉的嘴巴,想掏出小麻雀撒尿。

这时候,从殿门外面走进一个老和尚,他一边咳嗽一边慢条斯理的走进前殿,手里面拿着一串佛珠,佛珠在他的手中一颗一颗的挪动着。几个小家伙看到老和尚来了,手忙脚乱的往下跳,没有跳好的摔在了地上,老和尚站在门口就像一尊泥菩萨似的,纹丝不动。几个小家伙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汗,黑乎乎的小手把红彤彤的脸蛋画得像个钟馗,他们从老和尚的身旁溜出殿外,在老和尚的“阿弥陀佛”声中向“大雄宝殿”走去。

走出前殿,几个小家伙才发现下雨了,雨不大,这点小雨是挡不住他们的。

离开前殿,向左是“静心堂”,共有两层,右边是“养心斋”,也是两层,和“静心堂”百步相对,无论是“静心堂”还是“养心斋”,其建筑格局并无二致,在“养心斋”的后面有两棵古银杏树,这两棵银杏树比山门里面的那棵银杏树的树冠更大,树身更高。足有一百米长的养心斋全在它的庇护之下;在静心斋的后面,林木茂密,幽深异常。几棵高大的凤杨树争高直指、鹤立鸡群。

“大雄宝殿”在一个更高的台阶上面,几个小家伙一边上,一边数,一共是三十六级台阶,分两层,每层十八级。走进“大雄宝殿”有一个老和尚正双目微闭、双手合十,上嘴皮和下嘴皮在翻云覆雨。他对走进殿来的几个小男孩毫不介意。正对着殿门的这一尊菩萨是弥勒佛,他安卧在帷幔之下、佛龛之中,头有笆斗那么大,手指有擀面杖那么粗。遗憾的是,佛龛已被砸坏,帷幔早已破败;转过去,正对着后门的是观世音菩萨,她脚踏五彩祥云,身披七色霞衣,凝视苍生,慈悲而安详,不幸的是,七色霞衣已经沦为灰色坎肩,慈悲而安详的脸上早已蒙上厚厚的尘埃。虎子侧身看了看弥勒佛前面的那个老和尚,老和尚口中念念有词,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这小家伙就像猴子一样,窜到了观世音的后面,朝下面的小伙伴做鬼脸。原先在前殿想撒尿的小男孩,大概是憋不住了,也窜了上去,在观世音的屁股后面撒了一泡尿,撒尿这玩意还会传染,另外一个小家伙也乘机在此方便了一下。宗教和神话里面有“童子拜观音”之说,如果观世音天上有知的话,不晓得作何感想。

从后门走出大雄宝殿,后面别有洞天,爬上九级台阶,是一个紧闭的大门,上写“方丈”二字,虎子推了推门,推不动,大门里面显然是一个幽深的庭院,有那么一点深不可测的意思。几个人又从原路返回,走出大雄宝殿。

他们到静心堂和养心斋转了转,在静心堂和养心斋的后面,各藏着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面分别有一口井,井上面盖着木盖子;虎子揭开井盖,井口小肚大,黑难见底;井上方有一个木头支架,还有一个轱辘,轱辘上面缠绕着绳子,还有一个铁钩子,估计是用来勾桶绳的。在两个院子里面靠院墙的地方是一长排厢房,大概是和尚们住的地方。如果按这些房子计算,龙华寺的和尚一定不在少数。

大概九点多中的时候,几个小男孩走出了龙华寺的山门,他们在离开龙华寺的时候,竟然对山门口的这几尊金刚感起了兴趣。还有一个原因是雨比先前大了许多,他们想等雨停或者小一点再回家,所以就在寺门口玩了起来。龙华寺的山门与别的寺院不同,此山门上有小庑殿顶的檐,而且是脊高檐飞,气势非凡;山门两旁矗立着四大金刚,好不威严,只可惜,现在只剩下三大金刚,另一尊金刚已经在昨天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被一群“革命小将”打倒在地。

“你们快来看啊”一个小男孩喊了起来,声音有一点发颤。

“面条,看什么啊?大惊小怪的。”虎子跑过来。

其他的小孩都围了过来。

“你们看。”被叫做面条的男孩退后一步,抹着鼻涕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家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只手。碾子,你们快过来看。”虎子在旁边找了一根棍子在那尊菩萨身上面拨起来。

菩萨已经从中间断为两截,菩萨身上的泥巴已经粉碎,在菩萨断开的地方,有一个人的手指骨,非常清楚。

虎子继续拨,其他小朋友缩到了后面,害怕但又忍不住想看。

“人头,快来看,你们怕什么啊,快来啊!”虎子道。

“真是个人头。”

“奇怪,泥菩萨里面怎么回有死人呢?”

“虎子,暂时不要动,我们到寨子里去喊大人来,怎么样?”那个外号叫碾子的男孩道,他长的比较敦实。

“强子,你赶快回去喊人。碾子,面条,我们留下来。”虎子开始发号施令。

强子一溜烟的跑回清风寨去了。其他三个小朋友留在山门前等候。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不一会,强子喊来了四个大人,走在前面的是强子他爹,叫孙和平,他穿着军用雨衣,强子钻在他爹的咯吱窝下面,孙和平年龄三十五岁左右,退伍军人,清风寨人,如今担任龙华大队的民兵营长,龙华大队一共有十一个村寨,龙华寺下面的清风寨、桃花坞和方家洼就在其中;跟在孙和平后面的是葛冬林,戴着一个斗笠,年龄二十九岁,他曾经在龙华寺出家,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只有十九岁,去年春天还的俗,也是清风寨人,如今已经娶妻生子,在他的身上已经找不到出家人的影子了;走在葛冬林左边的人是孙和善,绰号叫“和尚”,打着一把油布伞,他是孙和平的堂兄弟,年龄将近五十岁,是一个吹鼓手,方圆几十里的范围之内,所有红白喜事,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此人阅历颇多、见闻广博;走在葛冬林和和尚中间的是唐二挑,因为昨天回来比较晚,所以,今天早晨起得很迟,他正在自家院门口转悠,看到孙和平他们匆匆忙忙的往龙华寺方向跑,也就钻到和尚的伞下面跟了过来,虎子就是他的崽。在他们的身后还跟了几个小孩子,几个人的头上面顶着一块塑料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45章刑侦队入寺勘察养心斋安营扎寨

备注,一,惠清禅师叙述,菩萨倒地乃红卫兵所为,时间是十一月二十日傍晚。二,清风寨唐二挑于当晚九点多钟回家的时候,看见寺门口有火团。三,清风寨孙和平等四位乡民保护现场。四,报案者葛冬林,此人曽为龙华寺僧人。

这个勘察记录分为两个方面;一是被害者的基本情况;二是与案发现场相关的人。有了这份勘察记录,李队长他们的介入就会顺利多了。

一九七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早晨,李云帆带着刑侦队的同志们乘坐三辆吉普车越过通天河上面的联拱石桥,驶进了繁华的龙华堡。一条不宽不窄的石砌道路弯弯曲曲的穿过街面。石头是马脚掌那样大的石块,一块一块的镶嵌在一起的,非常平坦,同志们坐在车子上面,只感到了些微的颠簸;雨后的路面显得异常的洁净。沿街的商铺一个挨着一个,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横七竖八的招牌,时隐时现,什么“工农兵烟酒店”,什么“红旗百货”,什么“东方红旅社”,什么“东风浴室”,不一而足。

汽车在山脚下停了下来;从第一辆车子里面走下来的是李云帆、陈浩和王萍;从第二俩车子上走下来的是大李和小李。小李的右手提着一个五十公分长、四十公分宽。二十公分厚的黑色皮箱,大李的右肩膀上背着一个军用背包,左手拎着一个旅行包;从第三辆车上下来的是三个年轻的小伙子张谋、卞一鸣和刘建亮。一行八人沿石砌台阶拾级而上,三个司机跟在后面。

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同志们来到了龙华寺的山门前,孙和平早已等候在山门前,惠清禅师也在。按照刘局的吩咐,那尊倒下来的菩萨已经被树枝围挡起来。菩萨的肚子里面是空空如也,重要的东西已经被妥善的保管起来,其实,这尊菩萨也很重要,但已经体无完肤,就差粉身碎骨了,一丈二的身段倒瘫在地上就是一大堆的泥巴。菩萨的头和上半身已经瘫掉了,只剩下一条比较完整的腿,另一条腿和两只脚还呆在原来的高台之上,在菩萨的旁边有一个像兵器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是惠清禅师从另外一尊菩萨的肩膀上面拿下来的,估计是几个小朋友在玩耍的时候扔到上面去的。大李拿在手中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啊?”陈浩朝着依然神气的三大金刚指了指,大李和小李朝他手指方向看上去,每一个菩萨的手上都有一个大小不等,但形状大致相同的东西。大李好像明白了陈浩的意思:“陈老师,这玩意是不是兵器啊?惠清禅师,我说的对不对?”

惠清禅师走过来:“你说的是,这东西是杵,叫金刚杵。”

“这种兵器,我怎么没有见过啊。”卞一鸣什么东西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尤其是兵器,他平时就喜欢在书里面捣鼓这些玩意。

在卞一鸣和大李他们和金刚杵较上劲的时候,李云帆从大李手中接过金刚杵仔细的琢磨着。

“没有见过,这就对了,金刚是跟着佛教是从印度传过来的,这金刚手里面的武器自然就是古印度的兵器了。”

“禅师,为什么要把这些金刚放在寺院的大门口啊?”张谋对兵器不感兴趣,但不代表他对其它问题不感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护山门,看守寺院啊。”

“其他神仙就不能守护山门吗?”卞一鸣不仅仅对兵器感兴趣。

惠清禅师被李云帆请到一边去了,回答问题的是陈浩陈老师:“金刚在佛教中是侍从力士,是力大无比的神,是力量的化身。而且他们忠于职守,所以,佛在创造金刚的时候把他们的体型设计成这种高大威猛的样子,同时把他们的面孔塑造得面目狰狞。”

大家抬头朝三大金刚看去,果不其然。

几个人的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们对陈浩“陈老师”的认识又进了一大步。实际上,他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老师所知道的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在读师范的时候,陈浩就喜欢看《西游记》,看了好几遍,他甚至对作品中不少神仙的身份与来历都作了一些力所能及的探讨,因为喜欢《西游记》,他对佛教有了比较浓厚的兴趣,查阅了很多资料,感觉到了佛的博大精深。在他看来,绝大多数人仅仅是匍匐在佛的面前顶礼膜拜,至于他们所祈求的那些个美好的愿望,并没有指望神灵兑现什么,只是心里面的一种自我安慰和精神上的一种寄托罢了;还有极少部分人,他们走到了佛的侧面,甚至走到了佛的背后,真切的感受到了佛的创造者身上的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其实,佛就是他们用来寄托悲天悯人情怀的一种载体,佛既祈福人类福寿安康,又告诫苍生,要站在高处和远处,用一种平和和淡定的心境来俯视人生。这绝不是政治上的那种空洞而伪善的说教,他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人生感悟和哲学思考,这种感悟和思考是创造者和殉道者用他们的生命浸泡和验证出来的,佛祖释迦牟尼是创造者、浸泡者之一,唐代高僧玄奘和大清顺治皇帝福临是殉道者、验证者之一。遗憾的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冥顽不灵,难于大彻大悟,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跑到寺庙里面来,向佛,向众神挑战示威,在神的眼皮子底下干起杀人越货的勾当,而且还试图用神灵来做掩护,真是机关算尽。

上面有点扯远了,让我们回到案子上面来吧。

李云帆把金刚杵交给大李,大李从旅行包里面拿出一张塑料薄膜将杵裹了起来,放进了包中。

李云帆和惠清禅师耳语了几句,又和孙和平嘀咕了一会,还和站在一旁的驾驶员说了三句话。孙和平回清风寨去了;三个驾驶员下山去了;李云帆看了看手表,然后跟着惠清法师进了寺门,朝里走去。时间是九点一刻。

李云帆刚才和惠清禅师说的是,清他为刑侦队安排一个住处,刑侦队要在龙华寺住几天,惠清禅师答应把他们安排在养心斋后面的厢房里面,那里面空着好几间房子,而且,非常安静;也有一个厨房;李云帆和孙和平说的是,请他通知唐二挑、葛冬林和孙和善,午饭后到龙华寺养心斋来;李云帆跟驾驶员说的是,回县局把同志们的行李送上山来,再从食堂带一个师傅。让师傅带几天的粮食和菜什么的。驾驶员走的时候,李云帆还叮嘱了一句,带蔬菜,别带荤菜。刘建亮在一旁插科打诨:“李队长。我们是不是要做几天和尚啊?”

李云帆之所以当机立断,住进龙华寺,有他自己的理由。现在,郑峰不在他的身边,他感觉到了明显的压力,所有的担子全在他一人身上,再加上龙华寺的这个案子一开始就让他感到非同寻常,凶手竟然能把一具尸体藏在一尊菩萨的肚子里面去,可见其用心十分良苦,考虑相当周密,凶手也一定埋藏得非常深。这个案子和以前的案子有着明显的不同,时间跨度大,有价值线索少之又少,凶手作案的环境也已经时过境迁。尽管如此,他提醒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去惊动郑峰,因为,郑峰的压力也很大,风阳县马家集8.11凶杀案,如果不是一个棘手的疑难的案子,绝不会成为地区挂牌案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46章摸石过河试深浅撒网只为水中鱼1

在前往养心斋的路上,李云帆从惠清禅师的口中了解到了龙华寺里面的一些情况:惠清禅师慧根六十一,一九六七年从山西五台山来到龙华寺;寺中现在共有三十三个僧人,六七年他来的时候,寺中有四十二人,其他的僧人有的转到别的寺院去了,死了两个,有的还俗了,清风寨的葛冬林就是其中之一;现在,寺院中主事的是悟觉方丈,年事已达七十六岁。已经卧塌半年多。寺院中的日常事务由明空禅师负责打理,明空禅师是寺院里面的首座。

大家跟在惠清禅师的后面,穿过前殿,走进右边的养心斋,穿过养心斋的后门,展现在同志们眼前的是一个非常宽敞的、隐秘的、幽静的院落,脚踏在松软的银杏树叶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抬头向上,不知天在何处,整个院落全罩在两颗巨大的银杏树下,银杏树叶铺满了地面,连院子中间的井台和井盖上面都是,如果不是刘建亮跑过去拂去井盖上的银杏树叶,大家还真看不出那地方竟然有一口深井,小李。张谋和卞一鸣也跑了过去,揭开井盖,底下是一口深井,这口井与一般的井不一样,一般井的井沿比较高,这口井的井沿几乎和地面平行;一般井的井口比较小,这口井的井口很大,相当于一般井的两倍;一般井的井沿是用一块完整的石头凿成的,这口井则是用方砖砌成的,方砖的规格与殿前面的池塘周围的方砖的规格是一样的;还有一个不同点是一般井的上面没有轱辘支架,这口井的上面有一个支架,从支架的成色历来看,它服役的时间已经相当久远了,一般的井在居民相对集中的城市,许多人家合用一口井,少不了小孩子穿梭其间,把井口做高做小并且加上盖子,目的是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寺庙之中没有小孩子,所以,在井口的高低大小方面用不着考虑到安全的问题,至于井盖,可能是防止树叶落到井中吧。

刘建亮还摇了摇轱辘的摇把,支架便吱吱的响了起来,声音异常的沉闷和古老。

惠清禅师把李云帆带到右手一排厢房跟前:“李队长,这里有三间厢房,我去安排人来打扫,顺便去安排一下同志们中午的斋饭。”

“惠清禅师,您不用费心了,房子我们自己打扫,您给我们拿一把条帚,一个盆,桶也行;斋饭吗,我们的师傅一会就到,吃饭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以后我们有许多事情少不了要麻烦法师您呢。”

“既然李队长这么客气,,那就依你们,厨房就在那儿,已经多时不用了,过去两个厨房都开伙,人少了以后,这里的锅灶就封火了,你们要清洗一下,柴禾在厨房后面的围墙边。”惠清禅师考虑问题细致而周到。

我们有必要对刑侦队的临时住处以及它所处的环境做一番介绍:惠清禅师安排的三间厢房的朝向正好和龙华寺的主体建筑大雄宝殿、前殿的朝向相反,是坐南朝北,紧贴养心斋,在养心殿后门的右侧七、八米处,厢房迎门这一侧是一排窗户,窗户皆为左右两扇,,窗上为回字形镂空木雕,内侧贴有窗纸;推门而入,屋内后墙无窗,靠后墙是一排砖砌床铺,床铺上面铺着木板。砖仍然是方形砖,过去这里应该是僧人的居所;在厢房的前面有一个回廊,回廊的地上铺的也是方形砖;几根暗红色的廊柱立在石臼之上,厢房的墙是黄颜色。在第三间厢房的前面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就是我们前面所提到过的那两棵形同连体的古银杏树,两棵树的树干的周长几乎相当于一间厢房的长度,在三间厢房的东面还有三间厢房,陈浩走过去看了看,门虚掩着,床铺上面有铺盖。在银杏树的西边靠院墙的地方也有一排厢房,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屋内蛛网横生,灰丝斜挂,或多或少的反映出佛教的没落与衰败。惠清法师所说的厨房就在距离银杏树五六十米的地方,那口井就在厨房的南面十米左右的地方;在厨房的东面有一个小门,门上面有一把锁,锁已经完全锈蚀,说明这个小门已经很久没有开启了,小门外面是茂密而幽深的山林。

不一会,惠清禅师拿来了打扫的工具,还带来了两个无法确定年龄的和尚,同志们动手忙了起来,刘建亮从一个和尚的手中抢过木桶,直奔那口井;惠清禅师指派一个僧人跟了上去。刘建亮兴致勃勃的把木桶用轱辘上的绳子绕了两圈,正准备打结,和尚走过去,从刘建亮的手中接过绳子和木桶,将铁钩从桶把上面的一个铁环中穿了过去,并且用钩子勾在一个绳扣里面,然后将木桶放入井中,刘建亮手摇轱辘,桶已经放到了井底,可是桶就是不往下沉,刘建亮折腾了好一会,都没能把水摇上来,和尚走过去,刘建亮退后一步,和尚只是用手将绳子向旁边拨了一下,然后开始摇轱辘,满满一桶水上来了。

大家忙了一个多钟头,一切就绪,就差铺盖了,正说着,三个驾驶员手提肩背着行李来了,后面跟着炊事员,刘局也来了。

“刘局,您怎么也来了?”李云帆和同志们喜出望外迎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到风阳县马家集去看看郑峰,顺道来看看你们。”

“李队,每个人的行李多了一条毛毯。”小王有一点诧异。

“我让后勤科给你们一人配了一条毛毯,天越来越冷,又是在山上。“刘局的眼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刘局在三间厢房里转了转、看了看,便和同志们一一握手告别,李云帆要送他下山,在龙华寺的山门前,刘局让李云帆止步,用他有力的手在李云帆的肩膀上面按了按,摇了摇,下山去了。

李云帆回到养心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安排就绪,王萍住在中间的厢房,王萍的东边住着张谋、卞一鸣、刘建亮和李卫国,李云帆、陈浩和大李住在王萍的西边。

吃过午饭,刚丢下饭碗,惠清禅师就来了,他按照上午和李队长的约定,带李队长去拜见方丈,一是出于礼节上面的考虑,二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一起诡异怪诞的凶杀案发生在龙华寺,理所当然的要对凶杀案的环境和背景做一个深入细致的了解与调查。案件的线索是不会跑到你跟前来的,要去搜寻,去捕捉,去发掘。如果我们把龙华寺比喻成一个深潭的话,那么,我们就要先蹚一蹚它的水到底有多深。

走出养心斋的时候,听到养心斋的楼上有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清晰可辨,李云帆他们蹬上三十六级的台阶走进大雄宝殿的中门的时候,李云帆朝养心斋的反向瞥了一眼,他看到一个僧人从养心斋的楼梯上朝下走。

“惠清禅师,那儿——养心斋的楼上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李云帆一边叫住了惠清禅师一边朝养心斋的楼上指了指。

“那上面是藏经阁,你看,就是南边那个最大的屋子,北边那间屋子是主事门打坐参禅的地方,楼下是普通僧人念经和为施主做法事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做法事了。所以,僧人们每天的事情就是打坐参禅,再就是园中种菜,山中打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47章摸石过河试深浅撒网只为水中鱼2

穿过大雄宝殿,出后门,下台阶,再上台阶,就到了方丈的院门前,惠清禅师将院门上的铜环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三下,不一回,院门开了,从门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向外面看了看,然后打开一扇院门,李云帆和陈浩跟在惠清法师的后面走了进去。

人人都说蓬莱好,天上人间何处找,瑶池虽美神话中,仙境原在佛门里。走进院门,你很快就会对所谓的“佛门清净”这四个字有一个比较切身的、具体的理解,在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尘世的纷扰和喧嚣,有的是无语的银杏和红枫。还有沉默的紫藤与爬山虎。银杏站在禅房之后,两棵,一高一低,你我顾盼;红枫立于禅房前,无数,或大或小,俯仰生姿。紫藤卧于回廊之上,爬山虎从院墙爬上了禅房,在这里,你甚至能听到小鸟的呼吸和落叶的飘飞,银杏与红枫交辉映;小鸟和清泉互应和;山风跟林霭相追逐。

走进禅房,向右,再走进里间,就能看见一位古稀老者卧于塌上。他就是龙华寺的方丈,七十六岁的高僧悟觉禅师。老人家支撑着坐了起来,将身子斜靠在塌背上。屋内的光线异常的昏暗。

“方丈,我把他们带来了,这位就是县公安局的李队长。”惠清禅师走到方丈的跟前,俯下身子把嘴凑到距离方丈的耳朵比较近的地方道。

悟觉方丈示意刚才那位开院门的僧人把两张椅子搬到塌边来,并且示意李队长和陈浩坐下来。

李队长看了看惠清禅师。

惠清禅师正恭敬欠身地站在方丈的榻前,他大概是明白了李队长的意思:“李队长,您请坐。”

方丈也明白了李队长的意思:“李队长,你们别介意,坐吧。”

李队长这才勉强坐了下来:“悟觉方丈,贵寺发生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吧?”李云帆很高兴,因为,方丈的神志非常清楚;陈浩也坐了下来,掏出钢笔和笔记本。

方丈一边数着手中的佛珠,一边道:“此乃佛门之大不幸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和惠清禅师一样恭敬欠身地立于榻前。

惠清法师介绍道:“李队长,这位是本寺首座明空禅师,自从方丈卧榻之后,寺中事务皆由他主持;明空首座,这位就是李队长。李队长,有什么问题,您就问吧。”明空禅师双手合十,向李队长他们施礼示意。

“方丈,我们想了解一下龙华寺里面的菩萨是什么时候塑造或者修复的?”

方丈手中的佛珠停滞不前了,他大概是在计算时间:“有五年了,一九六七年——是一九六七年,寺里面对两殿一门进行了一次重修。”

“请问方丈,当时负责重修的都是一些什么人,是那里的工匠?”

惠清禅师和明空禅师的眼睛在李队长和方丈的嘴巴之间来回穿梭,现在,明空禅师的的眼球正落在方丈的嘴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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