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2 / 2)

祁烨倒是不甚在意,“他是大夫,无妨的。”

江阮眸中波光莹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似是下定了决心闭上了眼睛。

红绡帐内影重叠,窗外那葱翠的绣墩草随风摇曳,月亮也羞得躲进了云彩中。

*

不知过了多久,祁烨掀开红帐下了床,披了一件外衣缓缓走到浴桶前,试了试水桶内水的温度,榕桓拎进来是滚烫的热水,那时尚未倒进浴桶内,天气越发热了起来,连水也凉的慢了,这么长时间,桶内的水还是温热的。

祁烨拎起水桶将水倒进浴桶内,这边江阮扶着腰下了床,不过两步,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坐在地上,祁烨闻声,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打横抱起,江阮红着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只略略洗了一下,祁烨怕她着凉,很快将她抱了出来,沐浴过后,身上的疲惫感好了许多,江阮躺在床上,透过红帐,看到窗外那轮不知何时探出头的明月,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感觉,经过方才那种让人娇羞的事情以后,她与他似是更加密不可分了,心里不由泛起阵阵甜意。

祁烨也清洗了一番,来到床上,极其自然掀开她的被褥靠近她,将她搂在怀里,摸摸她的脸,亲亲她的唇,“是不是很累,早点儿休息。”

一番情事后的两人本应都很累,此时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江阮睁着眼睛看着红帐上的流苏,精神越发清明起来。

祁烨闭着眼睛,身边人的呼吸时快时慢,还不时的扭动一下身体,“睡不着?很难受吗?”

江阮呼吸一滞,羞赧,“没有,就是还不困。”

祁烨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江阮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半晌,身边的人还是没有一点儿睡着的痕迹,祁烨坐起身,“今个儿花琰给了我一本书,不然你为我读几页吧。”以往时每天晚上江阮都会为他念书,遇到些晦涩难懂的,她念几页便会犯困。

江阮正辗转难眠,闻言也说好。

祁烨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有些残破的书本递给江阮,江阮身上懒懒的,接过书本便顺势趴在了祁烨的胸口处,他那边靠近火烛,这样她离得更近些,看的更清楚。

男子半靠在床上,女子靠在他怀里,两人的乌发交缠在一起散落在男子的肩头,本该是暧昧的氛围,两人却做着非常一本正经的事情,便是看书。

江阮拿起那书看了看,有些疑惑,“这书没名字呢。”接着翻开书页,“这里面还被人撕过,少了几页呢。”

祁烨微微皱眉,那日花琰将这书给他时说过这是一本有大智慧的书,读之可解惑,定会有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之感。

江阮平日里也是读过很多书的,像那些四书五经她也都读过,可是祁烨平日里看的书本,有些确实很晦涩,大多是些谋略之类的,言辞偏僻,所以向来她只把字读出来给他听,自己并不太用心去理解其中的意思,今日她也是如此,看着那书本,念给祁烨听。

江阮的声音里带着些懒散与娇软,祁烨的心思也不在书本上,起先并未去细听江阮念了些什么,等察觉到不对时,江阮还未有所觉,依旧念着,“。。。他再三缠不过。。。”

江阮猛地闭了嘴,蹭的一下坐起身,红着一张脸看着祁烨,前些话她尚不知何意,可是今晚她初经情事,即便还是十分懵懂,可是这污言秽语,行文如此大胆,至此时她怎会还不了解。

江阮又羞又恼,恨恨的将那书本塞到祁烨怀里,背对着他躺了下,蜷缩在床的角落里,浑身都泛着红意。

祁烨手里握着那书本静默了半天,将其塞回了枕头底下。

江阮虽背对着他,耳中却听着他的动静,本以为他会过来哄她,却不料他竟没这般做,而那悉悉索索的声响更是让她皱了眉,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先生在做什么?”

祁烨微微一怔,见她同自己说话了,心里有些欢喜,唤了一声,“阿阮。。。”

江阮咬唇,声音里带着恼意,“那书呢?你怎的又塞回枕头底下去了?”这种书本他竟然塞回了枕头底下,难道不应该烧掉吗?若不然,还留着做什么?等到日后再重新温习一遍吗?

祁烨俊秀的脸难得露出一抹赧意,似是有些不好启口,“夫人也知此书。。。”

祁烨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为夫也知该将这书扔掉了,可是此时天色已晚,要扔到哪里去?难不成要交给宴琨?”

他这明明便是不想扔,却又百般为自己找理由,“那也不需藏在枕头底下吧?”

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祁烨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若放在明眼处,明日让漓儿桓儿他们看到了,岂不是更加不妥?”

江阮头埋在被褥里,脸上的热潮尚未褪去。

自从成了亲后,这先生越发放得开了,江阮想到初识时,那个进退有度,温文儒雅,带着几分生人勿进清冷之意的男子,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临街卖果子的那秦家小娘子刚刚成亲没几日时,来胭脂铺子里买脂粉,曾羞赧的告诉她,男人在成婚前与成婚后是大不一样的。

那时她不懂,成婚前与成婚后大不一样?怎会不一样?都是同一个人,哪里会不一样呢?

当时她只当笑话听,而那秦家小娘子也但笑不语,只言,其中妙处,成婚后她自然便会知晓。

直至此时她方才明白,原来这男人当真是不一样的,无论以前多么的霁月清风,成了婚后都一个模样。

黑暗中,祁烨感觉到身侧的人身体渐渐放松,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摸到枕头底下的那烫手的书本,祁烨此时特别想与花琰‘把酒同欢’。

对着江阮的背又思索了片刻,祁烨终究没敢上前去触碰她,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她还从未对他生过气,这次确实是恼了吧。

直至后半夜,江阮的呼吸终于平稳了,祁烨才悄悄靠近她将她抱在了怀里。

第27章

翌日清晨,江阮起身时天已大亮;身边早已经没有人;被子都是凉的。

江阮看了看天色,急忙穿好衣衫打开房门出了去;院内宴琨正在煎药;烟雾袅袅,夹杂着浓重的汤药气味。

“夫人;您起了。”

江阮胡乱的点着头;望向南屋关着的门,宴琨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开口道;“花爷已经在给公子施针了;公子不让唤醒您;说要您多睡一会儿。”

“他早上喝药了吗?”江阮最担心的便是此事了。

宴琨笑了;“喝了;主子今日好似心情特别好;什么也没说一饮而尽。”

心情特别好?江阮脸微红,轻哼一声转身去了铺子里。

宴琨不明所以,往日江阮都是守在门口等着主子出来的;今儿个倒是有些不一样。

今日铺子里没什么人;漓儿正托着腮发呆,见江阮起了;特别开心;“小姐;今日天气很好呢。”

江阮不由笑了,点点她的鼻尖,“你呀!”漓儿还是孩子心性,总想着出去玩,这些日子家里的事情多,铺子里全靠漓儿一个人顶着,已有好久不曾出去玩过了。

江阮从怀里掏出些银子给她,漓儿见到银子眼睛亮闪闪。

“你去布店那里扯几匹布,给先生还有桓儿他们做几身衣裳。”

漓儿接过银子,没有如往常一般蹦跳着跑出去,而是歪着脑袋看着江阮,拧着小眉头很是纠结,“小姐,这公子,桓儿小公子还有宴大哥都还好,可是这花神医要给他扯什么颜色的布匹?他所有的衣衫好似都是绿色的。”

江阮愣了一下,下一刻眉头微皱,语气迟疑,“。。。要不然就再给他扯一身绿的?”

“。。。那与他现在穿的有何不同?”

“。。。毕竟。。。是新的。”

“。。。好吧!”

漓儿走后,江阮别扭的踮着脚尖整理着架格上的脂粉盒子,昨晚除了有些疼外尚不觉如何,今日一觉醒来,只觉浑身像散了架子一般,酸疼不已。

‘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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