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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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琰在墨漾房门前犹犹豫豫,来来回回,不知该进还是不进。

从他当年第一次在三爷的营帐内见到小三十六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了,小三十六从来没对他有过一次好脸,见了他便扭头就走,连一句话都不屑同他说。

这样想来,他还真不知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花琰在墨漾门前的石阶上坐下,看着天上的圆月,叹了一口气。

当年他醒来时,躺在身边的小姑娘已经没有了气息。

那年的她不过才十岁,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却已结束,他想尽了办法想要替她延续,却终不可得。

他年少成名,所有人都唤他一声神医,他是高傲的,是志得意满的,他觉得,只要他想,他可以治好所有他想要医治的病人。

可是,原来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半点由不得人,他是神医又如何,终归是无能为力。

那一年,他亲手将她掩埋在那洁白的雪地里。

她不常说话,说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里,她说她从未穿过女孩子家的衣裳。

也只有那时她语气中难得的欣羡才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她说,她最喜欢的是绿草红花,看起来生机勃勃,让人有想活下去的欲望,所以她想穿最青翠的绿罗裙,扎最红艳的红丝带。

他告诉她,等到她的病好了,他便带她去买。

只是,她终究是没能走出那座山。

于是,他在她的坟前立下重誓,这一生,这繁华尘世,他带着她一起来看,一起来走。

*

“当年我醒来时已经不知过去多久了,我周身滚烫的仿佛在油锅里一般,竟连附在身上的雪都融化了,而那时鄞大哥路过那里恰巧救了我,而自从那时起,我便彻底好了,那毒应当是解了。”

“只是,他却不见了。”

墨漾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江阮忙扶起她,给她喂了些水。

墨漾躺回去后,眼睛看向江阮,“娘娘,他是个傻子,是个痴子,漓儿姑娘的毒,他必是非解不可,他那时最喜欢唠叨的便是他是医者,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花琰想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破釜沉舟的上前敲门,墨漾现在如此虚弱,想来就是想打他也没力气,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治不了一个病秧子了。

手放在门上,还未敲,便听到里面传来的谈话声,不由又放下了手,耳朵贴在了门缝上。

“娘娘。。。”墨漾的声音里带着哀求,“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身上更是欠下无数性命,本就是该死之人,这么多年了,跟在主子身边,我也并没有学会什么大义,我是自私的,自私的不想他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我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

花琰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墨漾对漓儿当真是用情至深,为了她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花琰抬头,伸出食指指着天上的月亮,摇头感慨,“你看到了吗,这世上能与本神医的医者之心相媲美的便是这爱情了。”

想了想,花琰又摇了摇头,“也不对,本神医的医者之心是大义,这情爱嘛,太小家子气了,不能相比,不能相比,本神医不可自掉身价,不可自掉身价。”

第104章

突然打开的房门让花琰差一点儿扑进去,扶住房门才堪堪站稳。

江阮后退一步,有些惊讶,“花大夫?”

“啊。。。”花琰摸摸鼻子,难得有些尴尬。

江阮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墨漾,又看一眼花琰,迟疑道,“你都听见了?”

花琰忙摆手,“本神医不过方过来,什么也没有听到,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若被小三十六知道他听到了他对漓儿的爱慕,怕是要一刀宰了他吧。

江阮倒是没有怀疑花琰的话,他若真的听到了什么,此时也不应是这种反应了。

“花大夫,我们谈。。。”江阮话还未说完,这边鄞湛急匆匆跑过来,“花爷,主子受伤了。”

江阮心里猛地一颤,鄞湛看到江阮也在,忙补充道,“只是伤了胳膊,不碍事,娘娘子不要担心。”

江阮和花琰匆忙来到崇华殿,祁烨一身墨黑色劲装,坐在椅子上,看不出有何异样,但是滴落在地上的一摊血红让江阮呼吸一滞。

祁烨没想到江阮也过了来,下意识的往后藏受伤的胳膊,江阮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声音急切,“哪里伤了,让我看看。”

祁烨躲开江阮的手,凉凉的瞥了一眼鄞湛,鄞湛忙别开脸,他也没想到皇后娘娘恰好在那里。

祁烨刻意背过身去让花琰处理伤口,江阮悄悄看了一眼,伤口不大却挺深,是箭伤,看起来有些狰狞。

江阮默默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看着花琰为祁烨包扎,祁烨不时看她一眼,但江阮连一次眼神都没给过他。

“三爷,你这是去哪儿了?好久没见你受伤了。”花琰向来是个耐不住寂静的人。

“废太子集结了济州的十万兵士,看来不日便要抵达帝京了。”祁烨淡淡道。

济州军?江阮眉头轻皱。

济州军乃是先皇在世时用来制约太子和蔡相的,祁烨登基后,这济州军的兵权他一直未收回,一则,济州军对先皇忠心耿耿,他要想收回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二则,这济州军的将领对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并不甘心,一直在寻求机会,而废太子与江瀚海便是他们的机会。

而对于祁烨,这个一举消灭废太子和鲁国公府的机会,他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先不说这个了,漓儿的毒你有没有办法解?”祁烨问道。

花琰收起药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我倒是有个想法,但是尚未确定,三爷不必忧心了,本神医定会还给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姑娘给你们。”

听到这里,江阮忍不住开口,“可会伤害到花大夫的性命?”

祁烨看她一眼,似是不解她为何会有此问。

花琰哈哈大笑,“娘娘的问题倒也好笑,本神医给旁人治病,怎会危机自身性命?”

“可是,我。。。听。。。那些御医说,医书上有过记载,有些大夫会为了病人。。。”江阮纠结着这话该如何说,不由有些磕绊。

花琰向来大大咧咧听不出江阮话中的试探,摆摆手,“有是有,只是漓儿的毒已经解了大半,用不着了,只是我尚有一点儿没有想通,只要想通了,漓儿的毒便不是问题了。”即便他有想过,可是漓儿喝了小三十六那么多血,若中途换成旁人的,怕是不但毒解不了,还会要了她的命。

见花琰说的笃定,没有丝毫的犹豫,江阮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想来,花琰会有两全之法。

花琰出了崇华殿,再一次来到了墨漾的房门前,徘徊犹豫。

这些年他一直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所以一直有研究醉美人之毒,他认为他的方子是对的,可是却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试验过,而此时墨漾是他唯一见过的中过醉美人还活着的人,所以他必须询问一下给墨漾解毒的人是如何做到的,如此他才可以保证他的方子可以有十分的把握来救漓儿。

花琰还在犹豫时,便听到里面传来了扑通的一声巨响,花琰心里一慌,想也没想便推开了房门,跑了进去。

只见墨漾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面无血色,正费力的想要爬起来,而尚未愈合的双臂已经氤氲出了鲜红。

花琰没好气的走上前去搀扶他,“谁让你下床的,不知道自己还病着吗?”

听到花琰的声音,墨漾猛地回头,正好撞在他的怀里。

花琰双手拦住他的腰身,用力将他拽起来,那本就宽松的衣衫被花琰的脚踩住而顺势滑落。

嫣红色的肚兜,白皙的皮肤,还有若隐若现的柔软,不期然的撞进了花琰的眼中。

短暂的沉默后,是一声响彻天际的震惊的大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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