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猛地一凛,开口却不能言,察觉到她呼吸渐渐微弱下去,心跳越来越缓慢,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动弹一下也不能!
看着她越发苍白的脸,在黑暗里淡淡的轮廓。
巨大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心智摧毁,每一刻似乎都是浑身入烈火灼烤的折磨……
“你当真……”
声音沙哑,出口满是苦涩:“当真是……没有一刻坦城,尽是鬼话连篇。”
不知又躺了多久……
喉咙十分干渴。
目所及处都是黑,不知醒了没醒。
脑海里缓缓有念头闪动……在听到外面的风声之时,似乎一道亮光闪过,照亮了最混沌的所在。
虽然楼阁的崩塌,所有的疑点都指向无故撤兵的徐荣。
但是定不是他做的手脚。
徐荣不会做这么阴毒的事。
十有八九……是曹操。
他早一步看到徐荣撤兵,知道就算是抢在她之前抢占曲桐关,她依旧在容易攻下曲桐关的东方。
而一旦她拿下,在梧桐关以西的曹操就会受到这个险关的掣肘,随时处于她的盛胁之下。
因此赶在她之前上山,在视野最好的地方做了手脚——连她一上山为了查看徐荣是否真的撤军,会找视野最好的地方眺望这个细节都考虑到了。
为的……就是置她于死地。
现在曲桐关已经拿下来,整个战局就算已经扭转了,她一死,关中还未稳定,曹操就可以以盟友的身份收编她的军队,接着往东,逼向徐州。
害死她此举,可以嫁祸给刚从这里撤军的徐荣。
关中也可轻易地收入囊中。
她一心怀疑徐荣撤军的动机,却忘了防备曹操的手脚,竟然中计。
越想,心越往下沉,
到最后,几乎要自嘲地笑出来……呼吸已经越来越艰难……
绝不能让他得逞!
萧若反手,深深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指甲陷入肉里,剧烈的疼痛稍稍扯得脑海清晰了一些,然而口干舌燥的感觉却令她觉得危险……不知道在这里被埋了多久,如果再继续下去,身体脱水过多……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此时,忽然察觉到面上稍稍一热,唇上传来一阵软软的触觉,她脑海里轰地一响。
还未反应过来,双唇已经被撬开,轻柔地度来温暖的液体,缓缓注入喉咙。
躲不开,推不掉,拒绝不了。
来不及想这是什么,只知道口口都能救命,只能勉强吞咽……
但是一察觉到这样亲密的接触意味着什么,就坦然不起来……心下一阵冰凉,借着最后的力气想要推开,手却没有一丝力气。
而片刻之后,分明已经不在度来液体,唇上重量却还在,一层一层,近乎是温暖的亲吻。
好像在慢慢地退去,这趋势令她稍微安心,却迟迟盘桓,轻柔地摩挲,好似含了无数欲说还休的话在内。
知道最后,眼前只刺下深深的黑,意识消散无踪……
“活下去”
耳边有人说。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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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隔云端
战争就是杀人的艺术,没有任何一个战场不是在血里洗出来的。
所以对这种黯淡枯萎的红,和粘稠湿淋淋的触感,已经熟识到了极处。
记忆里以前就算是最甜蜜的时候,空气里也是漂浮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的……
空间逼仄,容不得她躲。
命在一线之悬,容不得她拒。
不知道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到底呆了多久……
只记得不止一次被这样近乎残忍的方式灌下能让心脏重新恢复跳动的血液。
每一次的接触都是唇舌的纠缠……
似乎天经地义,没有一丝的犹豫。
却记得在浅存的意识最后,窄小冰冷的空间里面,竟然感到温度……
深深的缠绵,浅浅的逗留,似乎在寻找,覆盖的……是掠夺,坚持的……是侵占……
根本再无一丝别的意思。
血液的温度还在口中逗留……
然而本已经能退去的……
却是彻头彻尾,昭然若揭的亲吻!
本应该推开……
心却像被窒息的幕布紧紧缠绕着……全身的力气只够呼吸。
生与死的边缘……黑暗消灭掉一切生的希望。
从未想过自己死之前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绝望到底,缠绵至死……
眼前的一切好像开在深沉夜空的烟花,只是一瞬,燃尽了毕生的荒芜。
闭上眼……眼前蔓延出大片大片盛开得有些焦灼的花朵。
最后炽烈地盛开和活着……
似乎这一生都足够忘却,唯记得死前这一刻……是死在一个有温度的怀抱里的。不是白森森的刀光,不是冷冰冰的战场,没有无穷无尽的勾心斗角。
她察觉到意识越来越远,身边的一切越来越模糊,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仿佛不受她控制死地轻轻,含住来了他覆盖下来的冰凉柔软的答……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和对这个动作的慢悔,是意识消失之前的最后记忆。
接着黑暗覆盖下来。
仿佛是一切的终结……
全身像是沉到了黑暗的海水里,载浮裁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终于慢慢从水里被捞出来,睁开眼睛时,前方的光虽然不亮,却还是被刺得眯了眯眼。
先是模糊的一片,接着慢慢地清晰开来……
“主公?”
眼前站着的人惊喜地喊。
是罗泽?
她闭了闭眼,还是无法从窒息的黑暗和漫长的绝望里将思绪抽回来
“您终于醒了!”罗泽语调惊喜,转过头去,大声地呼喊了一句什么……接着房门打开,有一阵脚步身,好多人过来……又被一个苍老的声音驱走,接着手腕一重,有人在探她的脉息。
“主公能醒来便好,……只是身子还太虚弱,暂时不宜进食,先开一帖药,三个时辰内每隔半个时辰喂次温水,方可服药,明日一早,才能慢慢进些稀粥……”
军医的一字一句,和桌前缓缓跳动的火焰,慢慢将安心传递过来
似乎看出她的恍惚,那军医笑了开,慢慢说着话抚慰:“主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