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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2 / 2)

“知秋啊。”冷景易惊讶过后,沉沉叹了口气,“他走便走吧,你不要去在意他。爹希望,你们还是和离的好,这话爹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为了你们两个好,大家也不要拖着。”

说着,他上前拉住冷知秋的手,不容置疑的道:“走吧,别去管他了,先随为父回家。项家有需要你做的活儿,爹也不会拦着你,总是一场缘分——只有一条,你们两个人,还是不要再这样待在一起。”

“爹……”冷知秋低喊着,都带点哭腔了。“您又不是天公,怎知道我和夫君的命运?就算天意难料,我这辈子都只遵照着自己的心意便好,不问应不应当、最终得到与否。”

项宝贵走上两步,眼中只有冷知秋的身影,听着她的话,他心弦震动。

冷景易拉着女儿便走,“蠢话!知秋你真是……唉!你也替爹娘想想,将来你吃了苦头,你可以无怨无悔,爹娘怎么办?你不知道我和你娘每日每夜的替你担心吗?将来你受苦受累,我和你娘会比你更难过!”

冷知秋怔怔的,被父亲拉出几步,回头看项宝贵,他抬了抬手臂又放下,这次却没来装“倒霉女婿”跪地哀求。

出了项家大门,冷知秋一颗眼泪忍不住滚落。

“爹啊,我就算与他和离了,也不可能再嫁给别人。”

“为何?”冷景易心往下沉。

“便是如此,没有什么为何。”冷知秋拿手背揉着眼睛,手背越揉越湿,夫君就要走,却不让她陪着把东坡肉给烧熟了,一起吃上两口,真正戳心伤肺。

一看她那可怜兮兮的神态,冷景易觉得心哇凉哇凉的,这女儿嫁出去,真要成为泼出去的水吗?

趁着还没到“要死要活”的境地,说什么也要斩断那点情丝!

“走吧,回家再说。”冷景易将叹息往下沉,沉进肚子里。

——

二进院内,听到动静的张六赶过去。

砂锅里的肉开始溢油,吱吱的轻响着,香气四溢。

项宝贵扔了梳子发簪和凉帽,独自坐在炉子旁,沉着脸看锅里的肉出神。

“少主……”张六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桑柔从角落里怯怯的站出来,小声对项宝贵道:“爷,该把肉翻过来加盖焖了。”

项宝贵却站起身,对张六道:“备马。我先去松江县准备出海,你回去叫高老二、吕四、郝十三带他们的人随后来,其余都留着——照顾好少主夫人,她少一根寒毛,你们就全部给我滚。”

“您不先吃完东坡肉?”张六愣头愣脑的问。

“现在哪有空吃肉!”项宝贵哼了一声,进屋去收拾包袱。

他要快马加鞭把事情了结了,绝不许冷知秋与自己“和离”,更不许她嫁给别人!

“……是。”张六忙去办。

桑柔愕然呆立在院中,看着砂锅炭炉,感觉自己被老天遗弃了……那肉里的药粉,是她全部积蓄换来的啊!今天满怀希望、咬紧牙关的撑着,就等着该死的冷知秋离开后,项宝贵一吃肉,她的幸福就将开始……冷知秋是走了,项宝贵也立马要走,她的“幸福”没有开始就已经死透……!

天呐!

没人理她。

直到人散尽,三爷爷才闻着肉香走过来,弯腰驼背的打量砂锅里的肉,就用手将它们翻了翻,盖上砂盖,拿桃叶纸密封了,美滋滋等着。

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就算练武术,也武装不到牙齿,只能等肉焖得稀烂,他才好慢慢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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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祸起(二更)

到了傍晚时分,三爷爷开始享用炖得稀烂的东坡肉,吃得满嘴油光,连白胡子上也沾了不少汁水。麺簦孪?br />

吃饱了,他老人家就准备去前门靠着打盹,谁知走了两步便发觉四肢酸软无力,眼前也虚晃起来。

桑柔从灶间端了一碗饭准备送到前门。一次次的失望,加上积蓄的那点财物付之东流水,她的心灵受了沉重打击,一直躲在灶间咬牙切齿、指天骂地。不过到了晚饭时间,她还是不敢怠慢,剩下三爷爷一个人也要伺候,毕竟三爷爷很得项宝贵的敬重。

走到前后院相汇的地方,正撞见三爷爷摇摇晃晃的样子。

“三爷爷?你……你吃了那锅肉?!”桑柔的眼睛越瞪越大,手里的饭碗吧嗒掉在地上,摔碎了。

三爷爷不是真糊涂,他扶着一株树,使劲晃了晃脑袋,满头白发白须飘扬,用剩余不多的清醒意识看向桑柔,抬指指着她,因为使不上力气,那老树皮包裹的手指直颤。

“贱婢……给主子……下药……”

桑柔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

“汪呜!”锁在前门灯柱上的小英子大叫了一声,表达不满。眼瞅着主人兄弟走了,连看都没看它一眼,又闻着阵阵肉香,差点没把它馋死,怎么就不给它送一点过来呢?没有人再爱它了吗?

这一声狗叫,把桑柔吓得浑身一挺,脑子也终于反应过来:要糟糕了!下药没药到正主儿,反倒被发现了!

三爷爷又往前走了两步,膝盖一软,跌倒在地,他想去把小英子放出来。

桑柔眼珠子乱转。如果三爷爷把这事说出去,项家铁定要赶她走,不会再留任何情面,怎么办?怎么办!?

“汪汪!”小英子发觉三爷爷的异常,往他那边蹿,铁链子扯得笔直。

一片厚厚的云遮住夕阳,天地瞬间暗下去,天幕青白中透出沉沉的黑色。

桑柔双手捧起一块压酸菜缸封顶的大石头,一步步走到三爷爷面前,举高了,狠狠往下砸,大石头砸在那已经神志迷糊的脑袋上,“噗”一声闷脆的响,滚落开来,满头的白发很快染满可怕的血浆。

“呜……”小英子震惊的呜呜着,眼睛盯着地上的三爷爷看。

桑柔将眼珠子睁得白多黑少,鼻孔撑开,咬着牙的脸都扭曲了,胸口剧烈起伏着,宣示着杀人瞬间的疯狂和冲动。

拉风箱般的喘息良久方歇,在小英子一串狂吠中,她蹲下身,试了试三爷爷的鼻息和心跳,确定已经死了,这才虚脱的坐在地上,闭上眼,开始筹谋往后该怎么办……

——

东城念奴巷冷宅。

冷知秋随着父母弟弟吃晚饭,杏姑在一旁张头张脑瞧着。

冷景易脸色不好看,饭桌上沉闷得无一人吭声。

吃完饭,将碗筷放下,冷知秋道:“爹,娘,家里也没地方住宿,晚上我回西城项家。”

“你还想去见项宝贵那小子?!”冷景易拍了筷子沉声问。

冷刘氏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小声道:“别吓着孩子。”

冷知秋却很平静。“爹爹放心,他必定已经走了,知秋这会儿就算想见也见不着。”

“……”冷景易眯起眼。

女儿这话听着,冷刘氏先就感到一阵心酸,忍不住横了丈夫一眼:“他们夫妻二人道别而已,你也去破坏,恁的心狠。”

再次成为“棒打鸳鸯”大恶人的冷景易,郁卒的吐气不语。他是为了女儿好,也是为了项宝贵好,可惜,这些人都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良久,他才松口道:“既然他已经走了,那为父一会儿送你去项家,你好好孝敬公婆,把一份责任尽了,早早想好和离的事,不要再泥足深陷。”

冷知秋不答,怔怔坐着,等父亲吃完饭。

冷自予也吃好了,悄悄看着她,心里微微一动,这个姐姐其实真不算坏。这会儿因为一点同情,就把赠他“红书”的事儿暂时忘却了,开始念起她的好。

酉时末,父女二人一前一后出门,去了西城。

走了没多久,冷宅大门就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杏姑在收拾洗刷碗筷,冷刘氏回了内屋休憩,所以冷自予去开的门。

开门一看才发觉是桑柔,只是神色古怪,装束异常,身上、手里都挂着包袱,第一眼,冷自予差点没认出她来。

桑柔倒是经历了大风大浪般的冷静,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可怖,对冷自予沉声道:“我愿意嫁给你,但你要带我离开苏州。”

真的?这是准备私奔?冷自予诧异的张嘴结舌。他老早就考虑过“私奔”开饭铺的问题,只是突然变成事实,有些反应不过来。

“中午时你还不肯……”他费解的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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