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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下了车后,他才恢复了些精神,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在我后面。

推那老旧的木门,我仿佛又见到了十多年前,那个精神正好的男人高举着他的孩子,在院中玩闹。

“咯吱——”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那个人转过头,好奇地看着进来的三个男子。直到我颤巍巍地唤了一声:“爸……”他才幡然醒悟,这是他多年未归家的孩子。连忙站起身,绊倒了地上放着的木凳,打翻了桌上的茶,不敢置信地上前拉住我的手,眼都不敢眨一下。

“小……小齐?”

我点头,搂抱住那早已不结实的肩背。“爸,我回来了。”

从屋里冲出一个人,曾今乌黑亮丽的长发被绑在一侧,如今已经掺杂了太多银丝。

“真的是……真的是小齐……小齐……”她掩口,隔着老远看着我,已经泣不成声。

多年的等待,多年的思念,他们终于盼来了音容已变的孩子。我原本以为能够整理好心绪坦然地唤一声:爸、妈。而如今,却只能泪眼相对。

一番温情过后,这才注意到澜渊。他像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标准地鞠了一躬,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愣的看着我的父母。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夹杂着别的东西,一晃神,却又什么都没有。

而爸却深深打量了一下澜渊,最后上前握住他的手,道:“辛苦你了。”

之后将我们带到屋里,谈了一下这么多年齐家发生的琐事,听了听我在外面的生活,最后吃过晚饭临睡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我睡在以前的房间里,摆设依旧,却不染尘埃。澜渊傻傻地站在门口,最后放下手中的行李,转身离开。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赶紧睡吧!”我叫住他。

他不曾转身,静默了许久才道:“我……我出去吹吹风,等会儿再睡。”

脚步声响起,他已经走了。

我整理好东西,翻了翻以前的旧物,看了会儿书,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至今仍未见澜渊回来过,心想吹风吹得未免太久了。

深秋的夜,难以想象的冷,我穿了件长袖才肯出门。屋外月色朦胧,却繁星点点,好不壮观。我在院中逛了一圈又一圈,始终不见澜渊的身影。隐没在草丛中的虫子仿佛在嘲笑我般的,卖力地叫着。

唦……

风撩树叶的声音,几乎是一瞬间,我就回头看见了窝在树杈里的澜渊。像个受伤孤单的小猫,紧紧搂着自己。没有了大量树叶的遮蔽,反而更能让我瞧见澜渊的一举一动。他似乎是睡着了,窝在树杈里,双眼紧闭,细碎的刘海在风中微微荡着。

“澜渊。”

我叫着他的名字,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已经睡熟了。我有些不解,他为什么总要跑到树上去睡,为什么吹风吹了一个多小时还能吹睡着。

我站在树下,仰起头看着他熟睡的脸庞,有些模糊,脸却是异常的白皙。那一刻,我以为澜渊是虚幻的。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只见他警敏地睁开了双眼,警惕的躲开了我伸出去的手。

我的手瞬间僵住,待他清醒后发现是我时,才抓住我的手,问:“你还没睡?”

我还没有从他之前带给我的惊愕中恢复,只是看着他,摇了摇头。

待我恢复过来后,才发觉他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反手握住他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繁星下,他坐在树上,温和地看着我,唇角的笑意暖化了我的心。

一阵寒风拂过,我冷不禁地打了个寒颤。他从树上一跃而下,将我搂在怀里,温暖的胸膛将热源不断地传递给我。

“好了,回去睡吧!外面冷。”说完我还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好像感冒了。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我,一手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自我膝关节那里一个用力,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脸上一阵发热。恍然想起,第一次和他相见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在清晨的古银杏树上,一把将我抱起,自树上一跃而下。

他似乎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抱着我进了房间,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扯过被子替我盖上,自己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床边,将胳膊肘抵在桌上撑着头看着我。温和的、满是宠溺的,目不转睛。

他的目光就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深深的、平静的。只要看到那双漆黑的眸子,心就会慢慢静下来,仿佛被催眠一般,沉沉睡去。那晚,我隐约感到有个冰凉柔软的东西,贴上了我的额头,十分轻柔。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几个章节了,‘罐子’即将完结,多亏我的勤劳才能够在计划时间前将全文发表。(泥垢~~~~~)

☆、消失

次日一早,我是第一次睡到自然醒,而且精神饱满。睁开眼,就看到他坐在床边,手撑着头,双眼紧闭着,安安静静。身上穿着昨晚那件薄薄的长袖。

他安静的样子十分柔和,让人看了就仿佛能被同化一般,饶是再吵闹的人,都会静下心来。他就这样守着我睡了一整晚。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昨晚他出去‘吹风’的真正缘由。没有一个人能够在寒夜里跑到树上去吹风,也没有一个人会在树上被风吹到睡着。他这样做,是因为我的床太小,挤不下两个人。

我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腰间,才一小会儿,就见他用手轻轻抚着我的脸。

在遇见他之前,我谈过几次恋爱,却从未有过一次像和他这样。爱,被放在心上,不用言语,彼此就能知道。和他这样平平静静的日子,我已经贪恋上了。

在家里住到了十一月份才走。临走前,又是一番不舍的告别。齐踏最终还是留在了本家,说是这次回来要处理的事情不少,我是拍拍屁股就能走了,倒是难为了他。

临上车时,我又想起了爸爸对我说的那一番话:这世上所有人的相遇,在之前都种下了一个因,有些是恶因、有些是善因。所有人都妄想着永生,却没有人知道,永生之后,便再无来生。

我看着枕在我膝上熟睡的澜渊,不知怎的,眼睛酸涩得难受。

然后,我们又回到了店里,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看他日复一日地写着小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维持着一家书店。

一日,老赵、小弹、齐踏突然登门造访,这是我始料不及的。三人的到来打破了我们的平静。那已经是第二年了,正是春季,当他们带着蛋糕来的时候,我有些迷迷糊糊的。经他们提醒,我这才想起,是我的生日到了。想必他们已经来了有几天了,今日带上蛋糕来,大概是想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收下蛋糕,当下预定了一桌酒席,带着几人大吃一顿。

热热闹闹的过完了生日,老赵三人又去了附近的宾馆,他们这一呆,估计没个半个肯定走不了。按他们的想法,怎么说也得把来回路费从我这吃足了,才肯回去。

离开时,齐踏坏笑着拉过澜渊到一旁去说着什么,我被老赵和小弹吵得没听清。但自他们走后,澜渊就十分异常,看我的时候总是躲躲闪闪。我拉过他,将他按在床上,坏笑着啃着他细嫩的锁骨。

“说!你跟齐踏背着我都说了什么?”他睁大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红着脸别过头去。见他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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