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要起身,我赶忙拉住,“大夫啊!我是受了掌风才吐血,内脏肯定有损伤!您还是再好好检查一下吧!”说着我又伸出了胳膊。
拗不过,老大夫只得再次认真地为我号脉,“二少夫人可有心烦易怒,头昏耳鸣,目赤口渴等症?”他闭着眼睛偏头思忖着。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最近被人连拐带骗,的确有点怒火攻心。
“无碍!” 老大夫收手回给我一个宽慰的笑,却依然是这两个字。“夫人只是肝经郁火引起的葵水逆行罢了!”语罢站起来低声与赵琢交待几句,便要告辞。
“葵水逆行……是说……从上面出来?”我捂着嘴,脸色有些发青。
老大夫边收拾东西边好心安慰我:“二少夫人不必担心,注意控制情绪就好!”
而赵琢佯装转身看向窗外,肩膀却一阵猛抖,时不时还泄出“Fu~Fu~Fu~”的声音。
“你们……先出去吧!”等到他们全离开,赵琢还特别为我带上门后,“我~~靠~~!”屋内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自从上次和沈让的那件事,我便知道女人每月一次的那个在古代叫做葵水,葵水逆行既是……
“唔……好恶……”我仰倒在床上,捂住了刚才又流出的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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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挤进了我的视线,“你是……”我扭过头,望着站在床边,表情由欣喜转为泄气的小丫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奴婢是霜儿啊!”她莞尔道,声音娇美,“负责伺候您和二少爷的。”
“哦~!”想起来了,祝我早生贵子那个!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弄点热水,我要洗澡!”
全部准备妥当以后,我赶走了所有“服务人员”。霜儿机灵,没让我多废话就主动退到门外候着。
真是难受死了!我粗鲁地扒下外衣扔在地上,血的味道还有浑身的粘腻感都令我很不自在。泡澡是件爽心的事儿!原来跟现代,我也只能洗淋浴。虽然曾经多次上诉要给家里添置个澡桶,可统统被老妈驳回,就只能靠泡泡脚丫子解馋。
“你又不是他亲弟弟!”沈让的吼声至今在我脑中盘旋,他眼神中的绝望、愤恨也挥之不去。原来赵琢和赵怀仁不是亲兄弟啊?挺劲爆的消息。依我看赵琢不是亲生的,他跟在赵怀仁旁边一点都不像弟弟,反倒像个仆从,苦命的孩子!
水温渐渐转冷,我耍赖的把肩膀也没进水里,就为了再享受片刻舒爽。
“奴婢见过大少爷二少爷!”霜儿的声音,“啊!大少爷!二少夫人正在沐浴——”未及她说完,大门“呼”地就被推开了。
随着一阵冷风袭来,我闭眼咽下一口怒气,“霜儿!帮我拿件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又支走了霜儿,我才小心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微微一福道:“小波见过大少爷二少爷!”
“弟妹言重了!叫‘少爷’不免有些见外。”赵怀仁示意我与他对桌而坐,又为我斟了杯茶。赵琢依然冷脸站在一旁。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初来太师府的时候,也是这样三人相对,喝茶,聊天……
我缓缓落坐,直视赵怀仁双眼,少了份张狂,多了份坦然。“大哥这么等不及见到小波吗?”我悠闲地吹着茶叶沫。他从来都走在赵琢前面,方才那门不是他推的又是谁?
“的确,多日不见有些挂念。”赵怀仁面上平静无波,眼里也毫无温度,“弟妹这些天可好?”
好?好也被你们搅和得不好了!“托福!还算过得去。”
“哦~?”他发出极不和谐的尾音,细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听说弟妹和琢儿回娘家探亲,家人可好?”
这句话让我摸不着头脑,眼珠一转看向赵琢,发现他依然安静地站在旁边,没有多余动作。难道赵怀仁还不知道我是和沈让离开的!?
“呃……都很好。”心理怀着些侥幸,我试探的回答。
“那就好!”他端起茶杯浅抿一口,接着戏谑的看着我道:“回头见了老爷,记得也这么说。”
我手一抖,刚拿起的杯子又落回桌面,差点翻倒。我就知道!这么大的事赵琢不可能没告诉他大哥!调整了情绪,我仰起头看向赵怀仁,任笑容爬满嘴角。喜欢玩是吧?回头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跟沈让互玩!
“大哥若无其他事,我想休息了。”
赵怀仁脸色发青,打量我的眼神就像两片刀子,恨不得将眼前人活刮。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和赵琢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里像卡着生锈的零件般嗡嗡作响,理不出头绪,竟昏昏睡去。恍惚间,胳膊被什么东西捅了下,睁眼一看,是赵琢正端了个碗坐在床边。
“什么东西?”我望着一勺送到嘴边黑乎乎的东西,缩着脖子躲开了。我知道那是药,不过还是习惯性的问出口,因为它的味道实在很难闻。
“喝,药。”怕我看不清楚,赵琢特意慢慢的比划,还把那勺已经放冷的药倒进碗里,又重新舀了勺新的。
“不用……我自己喝。”我坐起来抢过他手里的碗,用勺子把药搅凉,闷头一口喝下。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喝干净了,末了我还舔了舔留在勺子上的药汁。
太难喝了!!!我撇嘴把碗推给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也经常喝中药,可是这么难喝的药还是头回尝。不光苦,还混着一股腥味,惹得我浑身哆嗦,连口水也不敢咽。
赵琢看了我好半天,直到我再次提醒似的把碗推过去,他才连忙收起眼里的新奇,接过碗。然后他又伸手到自己怀里摸了摸,不会儿功夫掏出一小包东西,塞到我手里就准备离开。
“赵琢!”我喊住他——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喊他,但是我确实做了,还拉住了他的衣袖。看着他转过身,重新坐回床沿,温和的眼神略带探究的望着我。我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沈让要陷害你们……”
也许很多年以后,再回想今天时,我会明白自己究竟是搭错了哪根神经吧?听过我讲述的“樊楼行刺”,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僵硬的微笑,接着迅速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让我忍不住二次叹气。将那包东西放到膝盖上,打开,是一小堆糖霜——晶莹雪白,入口即化,甘甜的味道顿时填补了我心中那块豁开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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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见过太师,我才明白这些天一直是赵怀仁在帮我扯谎。太师按照老旧的套路与我寒暄着,好像并不在乎我的不辞而别。曾经听过一句俗谚:一个谎言,必须要由三十个谎言来圆谎。而另外那三十个谎言呢……我从容的编着一个又个谎话,煞有其事的讲述这些天我在“娘家”的见闻,无丝毫愧疚之心。
说谎者首先要相信自己的谎言,才能令其他听众信服。有一瞬间,连我自己都以为父母和弟弟正在乡下过着异常美满幸福的日子。
回到太师府,有一个人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再遇到的,果真应了那句“同性相斥”的说法。可老天爷爱作弄人,偏偏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这不!我跟赵刘氏又在廊子里撞见了。
“见过大嫂子!”我施以小礼。
“瞧妹妹这话说的!”她虚扶一把道:“几天不见,妹妹身体可好?”
出乎意料的,赵刘氏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我客气起来,从来没想过能跟她和和气气地说话。虽然我知道她的关怀并非出自真心,但也听不出语气里任何的嘲讽。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吗?还是说我离府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很多东西都变了……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释然之感——也许,能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
前行几步,抬眼又瞥见了那座亭子。失去了阳光和树木的补色,令此景略显苍凉。零星的落叶轻点入池,浮游在浑浊的池水中,一个纤瘦的背影静坐于亭,对面桌上摆着棋盘。那青葱玉指拾起黑子,悬腕不落。
不忍心打扰,我便绕了远路回房。
晚膳时,赵宁宁依旧不言不语,整个人瘦了一圈。她面色蜡黄,眼圈发黑,脸颊也有些凹陷。虽举着筷子,碗里的饭却不见少,只是用两只无神的眼睛盯着离自己最近的菜。
“不想吃别吃!”太师一摔碗,拍案而起,“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