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带着身体的钝痛,在混乱与昏沉中陷入沉睡。意识像碎裂的玻璃,被光线断续照亮,有一个影子从远处走来。
恍惚间,她看见妈妈出现在黑暗中,像一束落在水底的光。妈妈俯下身,轻吻她的额头与睫毛,然后用指尖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接着,另一个人出现了。是爸爸。
爸爸没有说话。他走到她身边,低头、蹲下,手指一根一根地解开缠在她身体上的束缚。那绳索像长在她肉里一样,解开时每一寸都撕扯着皮肤。手腕上的疼痛如刀割,像是镶嵌进血肉的印记正被硬生生剥离。
她在梦里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
然后,爸爸将她抱了起来。
他抱得很稳,很用力,像在抵御着什么未知的东西。难道有什么要伤害他们么?
林棉在他的怀里,手臂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她脸颊贴在他的肩上,胡茬扎得她发痒,这让她心安。可那熟悉中又混杂着一股不同的气味,更加凌冽。
她迟疑半秒,在昏沉与童年的回音之间,小声地唤了一声:“爸爸。”
那人听到她的声音,就停住了。
随即,他将她更紧地压进怀里,力道近乎贪婪,像是不允许她再叫第二声。
林棉迷迷糊糊地感觉,他们穿过一段幽深的黑暗,来到了一个被暖色灯光照亮的地方。这里有水声,低沉而持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声音让她感到未知,继而恐惧。她没有睁眼,只是微弱地说了一句:“不要。”
林聿听见了。只是那两个字,像她上次拿刀几乎刺进他心脏时的感觉一样,带来明显的钝痛。那种感觉在他胸腔里扩散,如同旧伤被重新撕裂,罪责也随之涌上来。
他安抚她说:“我和你一起,好吗?”
说完,他抱着她,走进装满温水的浴缸。水没过了他的一小截小腿。当他俯身,准备将她安置在水中时,林棉攥住了胸前的衬衫。
她仰起脸,声音迷茫,但清晰地喊出那两个字:“哥哥。”
即使他曾带给她那么多伤害,她还是下意识选择了对他产生信任。
“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听到他这么说,林棉略微放心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缓缓浸入温热的水中,贴身的衣物被水浸透,软重地贴在皮肤上。有人褪下她湿漉漉的衣服。当手指触碰到她下身的布料时,她本能地伸手阻拦。
“是我。”
林棉听出了他的声音,松开了手。
她的脑袋倚在浴缸内壁,额角贴着瓷面,身体顺着他的怀抱滑落,侧脸贴在他胸口。他用掌心撩起水,洒在她的皮肤上。水流沿着她的肩、脊背滑落,在她受伤的皮肤上引发一阵阵刺痛。她皱起眉头,快要被从梦中惊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原本可以被衣物遮掩的伤痕,以及她最隐秘身体部位,此刻在水中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林聿眼前。
水滑过她的肌肤,也沿着一道道浅红的鞭痕与被捆缚留下的勒痕流动。
她胸前的皮肤在水中泛着轻微的红意,腰侧、臀部、腿根处的印记更是清晰,成为未经掩饰的证据,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甚至是她身体最私密的褶皱与缝隙,在水光下也因湿润与敞露而变得更加柔软而无防备。那些本该被珍视、被呵护的地方,如今带着伤痛与被侵犯后的静默感,沉在水里。
这一切,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否认。他无法逃避,也不再试图逃避。
他知道,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补偿能抵得过她所承受的,那么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灵魂。他可以背负所有的罪孽与谴责,只要她还肯原谅他。
她要的,他都会给。
她渴望的、索取的,无论是怜爱还是依附,他都甘愿奉上。
就在此时,林棉睁开了眼,视线还有些模糊,但她很快看清了面前的人。
愤怒与屈辱在她体内炸裂,她往后退,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她看明白了他正在对她做的事情。还有过去几个小时里,他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
她不再像梦中那样温顺,目光带着恨意直直落在林聿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来假惺惺的,恶心谁呢?”
她撑着身体坐起,哪怕虚弱得手臂发颤,也拼命想从他手中挣脱出去。
林聿的愧疚让他一时动弹不得。她赤裸着身体,从浴缸中出来,踉跄地避开他,跌跌撞撞地朝房间走去。水从她身上滴落,一路在地板上留下湿痕,
她想穿上衣服。
可担心还是驱使林聿追了上去。
她的虚弱完全抵抗不过他。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再次按倒在床上。她毫无遮蔽地躺在他身下,而他的身体紧紧覆压着她,带着热度与重量,将她整个困住。
她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退让,直视着他。
林聿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林聿,”她嘶哑着喊他的名字,声音像被撕裂的布,“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打我,你打我?”
“你就是欺负我没有爸爸了。”
直到这时,林棉才哭了出来,胸口那些积压已久的痛苦与羞耻混杂在一起,在这一刻彻底爆裂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觉得全身都疼,皮肤、骨头,连呼吸都是痛的。眼泪一串串地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淌进发丝。
没有爸爸这句话也深深地刺痛了林聿的神经。他们失去了共同的父亲,但这份失去并没有让他们靠近,反而在无数次沉默与误解中,演变成彼此的伤口。他用愤怒回应痛苦,她却成为那种愤怒最直接的承受者。
林聿用无限的温柔地将她抱进怀里,她在他怀中缩成一团,回到了婴儿的状态。
“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哥哥,”她喃喃着,“怎么会这样呢?”
她原本歇斯底里的愤怒,此刻溶解成柔弱,像被潮水冲刷后的沙堡。
“对不起,棉棉……”林聿的声音哑得发抖,他伏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哥哥,好疼。”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声音里透出难以言说的哀鸣。
她伸出手,手指尖碰上他的脸,向他在求救,他是现在唯一能够救她的人。
她的触碰像微弱的电流,在他脸上流转,直击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话语催促着他表示什么。她需要的不只是安慰,更是一种证明。
于是,他俯身吻她,带着迟疑,也带着溃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棉的手伸向他,颤颤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
从他的胸口开始,她的手指一路向下。像草尖划过肌肤,惹来搔痒,带着细微的凉意,却令他体内的温度不由自主地上升。
每一次触碰,都像点燃一处潜藏的神经末梢。他可以感到自己呼吸的迟滞,感官被她唤醒,意识却在泥沼中挣扎。
那不是单纯的挑逗,而是一种让他无法回避的召唤。
直到她越过他身体的温热与紧绷,直到触碰最深处。她握住了他。
“别……”他终于低声开口,声音沙哑。林聿意识到自己必须停下,哪怕已经晚了太多。
林棉看着他,眼神里只有困惑与一丝难以言说的委屈。
“为什么?”她轻声问。
她就那样躺在他身下,坦然、脆弱,柔软得几乎透明。
而且这一次,她也是愿意的。
可也正因如此,更令人动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说之前的错是失控与冲动,那此刻她的接纳,才真正像一道无声的判决,将他的罪感钉进骨髓。
他低头看她,几乎要再次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停下。
“现在不是时候。”他说。
林棉看见了他眼神里难以割舍的温柔与留恋,确实他也是想这么做的。
“为什么?”她又问。
“你怎么有这么多为什么?”他语气带着一点无奈,理智终于浮上海面,他试图抽身。
可林棉忽然动了。她的腿抬起,带着不容置疑缠上他的腰,紧紧地、安静地将他扣住,不让他走。
“如果林槿去而复返呢?”林聿提醒她。
林棉听到这个回答,“哦”了一声。她缓缓松开了腿。
林聿没有说话,握住她腿裸露的脚踝,吻了吻她的脚背。归还她的主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聿去洗澡了。
林棉一个人蜷缩在床上,身底下的被子还带着他身上的余温。
她听到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
所以,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他什么也没说。林棉看着自己分开的脚趾,试着把其中两个并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先就问:“你怎么不盖被子?”说着,把被子裹在了她身上。
林棉从里面钻出一个头,仰起脸看着他:“今天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林聿刚看到手机消息,是林槿发的,说今晚住在小姨家里了。
“好。”他应了一声,“我正好要给你擦药。”
房间里只亮着床头灯,光线柔暗,他们坐在被窝里。
他小心地为她上药,涂抹过那些伤痕时,力道很轻。这样的场景,他以前做梦梦到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心狠。”她背对着他说。
林聿没再争辩,只是将她揽入怀里,在她肩头一吻。这个吻有点像吮吸。逗留了一会儿。
“对不起。”
林棉没再说话。
林聿就伸手关了灯。房间瞬间沉入黑暗,黑暗里只剩彼此的呼吸声和微弱的被褥摩擦声。
突然,她伸过手来解他的睡衣扣子。
“你别像女流氓一样。”林聿低声训斥她,“说好不做。”
“你才是流氓,”她小声回击,“我看看你之前的伤口。”
听她这么说,林聿没再拦她,就由着她去。
她的指尖在他胸口摸索着,越摸越胡来,手下全是热热的皮肤和他微微起伏的呼吸。
“我找不到,”她嘟囔,“我只摸到了你的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聿无语。说实话,他有时候是真的想抽她。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往下一引,把她带到那道旧伤的位置。
“这里。”
她的指尖停住了。那道伤口,早已结痂,变成一条深深的疤痕,横在他胸口。永远不会消失。还没特别养好,加上今天发生的事,她的触碰让他倒吸了一口气。
“还疼吗?”林棉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林聿看她一眼:“你现在才问我疼不疼?早干嘛去了?”
林棉知道这是她造成的,一时不敢吭声。
他继续说:“你不光现在会捅人,小时候还会咬人。你说你跟狗有什么区别?”
听到林聿骂自己是狗,林棉又生气了:“那你还碰我?你碰狗?”
林聿冷笑:“有意思。第一次听人这么坦然承认自己是狗,还怪我动手。”
林棉不知道怎么反驳,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聿也懒得劝慰她,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他只觉得脑子疲惫得连情绪都提不起来。
他伸手去够床头那包烟,抽出一支。枕边的被子动了一下,林棉听见了,翻了个身,贴近他。
她也伸出手,臂弯覆在他手臂上,轻轻把他嘴里的烟拿下来。
“不要。”
“我去阳台。”他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别再抽烟了。”
“我不希望你出什么健康问题。因为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林聿注视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瞬,点头答应。
“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哦。”林棉盯着他,像确认什么重要的契约。
“嗯,不反悔。”他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林棉满意地伸手过去,把那包烟也拿走,顺手塞进了自己枕头底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背对着躺着,没再说话。
当林聿快要入睡时,林棉开口:“哥,我想喝水。”
他掀开被子,下床去倒水,把水杯递给她后,林棉只喝了一口,递还给他。他只好喝完,回到自己那边。
刚躺下,林棉又问:“所以,那天你原本想跟我说什么?”
他应该明白,她指的是他说过等数学竞赛结束后要告诉她的那些话。
“林棉,我现在不想聊这个。”
她侧过头看他,只见他闭着眼,手背搭在眼睛上。
好吧,反正她听见他说爱她了。管他说的是哪种爱,爱了就是爱了。既然爱她,就该负责到底。她的耳朵就是证据。
“我们两个扯平了。”她又说。
虽然她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很容易让人跟不上她的节奏。但是林聿听得懂,因为她捅过他,所以在今天晚伤害她这件事上,他们扯平了。
可他并不确定,大概不是这样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上醒来的时候,林聿发现她早就滚到了自己怀里,而随着他们一同醒来,她的动作就有了侵略的味道。
他能感觉到她那双不安分的手和腿,在试探他的接受度。昨于昨晚的回忆浮现出来,这可是非常危险的。林聿不知道她在这件事上也能这样得寸进尺。
可怜的家伙,关于爱情只看过模拟题,就敢上竞赛场,完全不知道爱恋的命题规律是世界上最诡谲的事情之一。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压在身后。林棉吃痛地嘶了声,他听见了,歉意地松开些。
于是林聿耐心地和她解释:“我说过了现在不是时候。”
“现在不可以。”他再和她强调了一遍。
“我已经十六岁了。”
“十六岁也不可以。”
“十六岁为什么不可以?十六岁在有的国家都可以考驾照了。”
“我们说的是一件事吗?这两个事有可比性吗?”
“我们做这件事又不妨碍别人。开车上路倒可能撞死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聿头疼地看着她:“你歪理怎么这么多。”
“那你昨天晚上碰我干嘛!是狗碰得我!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林棉推开他。她故意用了狗来回敬他,彼之道,还施彼身。
亏她刚才还觉得他们之间情意绵绵、密不可分。可现在,她觉得大街上的随便捡的狗都比他强。起码狗不会伪装,狗就是狗。而男人呢?哪怕是狗东西,也会装模作样、乔装打扮一番,先演出人的状态来。
这就是男人。连亲哥也不例外。她表姐方晏说的都对。
林聿去拉他,林棉躲开,她跳下床。
“你清高,你了不起!”
她弯下腰去找衣服,没穿上衣,光裸的背脊在灯光下滑出柔亮的弧线。
找到一条短裙,她先将双脚穿进去,然后用手往上提它,随着腰肢的扭动,裙腰贴着皮肤一路滑升,最终正正好好地卡在她匀称的腰上。
她侧头把拉链拉上,小小的桃粉色指针闭合了那条缝。
这些她常做的动作,林聿都看在眼里,感觉已和从前不一样。
穿好后,林棉站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条不合适,便重新换上一条长款背带裙,配上长袖内搭,正好遮住那些不该被看到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后悔了,我知道。无所谓。我一点也不在乎。”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她明明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间又特意返回过来,对他说这些话。
林棉微抬着下巴,眼神故作强势,像是在胜利者的位置上宣布不屑。
林聿看着她的样子,有一点想笑。她越是装得满不在乎,越是显得可爱。他注意到她的耳朵红了。她的猫尾巴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他跨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跟了上去。
“别跟着我,”林棉头也不回地说,“我们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普通兄妹。”
她加快了几步,怕他追上来:“别拉我。”
林聿伸手,从背后扯住她的手腕,把她转了过来,然后低头亲她。
对于她,有时候讲理是没用的。他想起,妈妈说过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这句话,其实......比较适用现在这种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棉一点也没有反抗,像是早就预料他会这么做。安静地被他吻着,连呼吸都温顺下来。
她突然觉得这才是真的他们的第一次接吻。
他们怀着清醒的脑子,没有躲避,没有借口,也没有被酒精或情绪催促。只是安安静静地、清清楚楚地,亲吻着。
林棉感觉到他的气息一点点洇进来。那是一种不同于之前的靠近。没有混乱的喘息,也没有突如其来的控制欲。他只是把她拉回了自己面前。
她闭上眼睛,回吻了他一下,舌头轻得像一片羽毛擦过水面。
林聿的手在她腰间收紧了一瞬。
像是被这细小的回应击中了什么软肋。他没有再往下做什么,只是贴近她,与她额头相抵,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林棉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一刻,大门那边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上,掐着林槿晚自习回宿舍的时间,林棉坐在床上,给他打电话。先是用自己的手机打,无人接听。
她又换了林聿的手机拨过去,依然是没人接。
“我都开始怀疑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她说。
“现在知道害怕了?”林聿坐下来,在她旁边。
“才不是。”她否认完,立即又陷入一种担忧的情绪,“就算他知道了,我也不怕他去告诉谁,就算他去报告给舅舅他们。那些,其实我不在乎。”
“我只是怕他接受不了,会彻底崩溃。”
“他今天难道没有崩溃?”
“那不一样。”林棉换用家里的座机拨打电话,“还是不接......”
林聿在她的床上躺下:“我想,大概率没有猜到。要是真猜到了,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讲的那些,说到底,其实还是希望能跟我们一起的。”
“真的吗?”林棉还贴着电话听筒,转头看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骗你的。”
林棉用拳头砸了下他的肩膀:“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说完就不再看他。
“我倒觉得,心情比前两天好一点了。”他侧头瞧她,认真地说。
可林棉的心情显然和他不一样。她盘腿坐在床上,手指反复点着手机屏幕,皱起眉。
林聿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看了片刻,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发和脸颊,带着说不出口的爱怜和不舍。
“要是这么担心他……”他开口,“那有些事,你也不是不能重新考虑的。”
林棉的眼神微动,脸还是没有转过来,似乎不愿意回答。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担心他,不是因为后悔。”
林聿笑了一下,早就猜到她会这么回答。
“我知道。”他说,“你就是这个样子。”
但看她这么着急,虽然觉得没必要,林聿也不由得被她的情绪带动。他思索片刻,替她想了个办法:“你找方晏吧。我觉得她应该能联系上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晏?”林棉转过脸来看他。
“是啊。”林聿点点头,“最近这段时间,他跟她接触得最多,不是吗?”
林棉想想,他说得有道理,立刻解锁手机,准备拨号。
林聿却伸手将她的手机拿走:“现在多晚了,你还打给她?”
林棉疑惑,林聿把她地手机攥在手心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姨对方晏的态度。你现在打过去,只会让她更难做。”
“明天再说吧,晚一点也没关系。”他说。
林棉点点头,心里仍挂念着,但也知道今晚想再多也没用。她决定明天一早就联系方晏。
林聿半撑起身体,靠近她:“我替你解决了一个问题,能不能……给点好脸色?”
他没有凑上来,只是说完这句话,目光在她脸上专注地停了一会儿。
林棉低着头,哼一声:“没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出声,默认这是口是心非,在她脸颊轻轻一吻。她没有躲开。
第二天早上,林棉叼着吐司,拨方晏的电话。
昨天她才请过假,今天再请,班主任肯定又要阴阳怪气。只能趁早上这点空档,不然就得拖到放学以后了。幸好今天没有晚自习。
可不知怎么回事,方晏的手机也打不通,话筒里嘟嘟嘟地响着,大概是关机了。
“那现在怎么办?”她咬着指关节问林聿,眉头拧着。
“你怎么老这么着急?”林聿在给她开榛子巧克力果酱,“我觉得这根本不是大事。你要真放心不下,直接给林槿班主任打电话,我有号码。”
林棉想了想,还是摇头。现在但凡提到“学校”或“老师”这样的词,她就本能地排斥,心里发怵。
林聿看着她,猜到她的想法,说:“我跟你保证,林槿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他和我们两个不一样。”
“我上班之后给他们老师打个电话好吗?”他又说。
林棉这才点点头,嘱托他千万要记得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出门时,她回头看了林聿一眼。他站在厨房,正把剩下的吐司装进保鲜袋。
“你刚才说林槿和我们两个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这不是林棉想要的答案,所以她从玄关跑回到厨房:“你到底什么意思?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我今天一天上课都会想着。”
林聿拉上保鲜袋的拉链,回头说:“我觉得他心里的东西是完整的,和我们不太一样。”
今天排课不多,是多数机构老师的休息日。
课间,有人来喊林聿一起到楼下去透透气。
他摆手致歉:“我戒烟了。”
那人狐疑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以前也没说过。”
林聿想想,说:“我妹妹不喜欢烟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点点头,随口调侃:“还以为是女朋友管得严,正打算笑你一顿呢。”
林聿也就笑笑,没再搭腔,把口袋里的打火机送给了他。
他算准了校内的上课时间,拨通了林槿班主任的电话。对方很快接起,他先寒暄几句,确认林槿已经到校,正在上课。
班主任说,林槿这孩子脾气好、有韧性,是块好苗子,要多培养。不过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已经请了好几次假。
林聿听着,把这话和林槿自己说的那些对上,心里大概有数。他八成是撒了谎。
但他没点破,只是应着,说会特别留意他的身体情况。
挂了电话,两个老师并肩从走廊那头走进来。只听其中一个说:“谁说不是呢,这种事十有八九都是熟人干的。”
那一句话恰好刮过林聿耳边。
林棉这一整天都因为林槿的事而心神不宁。
今天没有晚自习,但直到放学,也没人打电话来找她。不像父母出事那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努力往好处想:既然没人联系她,应该说明林槿没出事。
收拾书包的时候,俞慕发现她手上有些伤痕,她指指那些,特意压低声音问她:“你这手,是怎么弄的?”
林棉赶紧把袖子往下拉点:“我自己不小心。”
俞慕半信半疑。她是个心细并且好心的人,又探身过来说:“不会有谁虐待你吧.....你不用害怕,我们可以告诉老师。”
林棉勉强笑笑:“真不是,我自己弄着玩就这样了。”她对老师和学校,反倒始终存着一些不信任。
“那好吧。”俞慕退回去,提醒她说,“你记得,周四要交笔记。”
林棉刚出校门,又打了一遍方晏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她只好转而拨给林聿。他今天晚上要加班,还和她通报了上午了解到的林槿的情况。林棉放下心来。
“不过,老师说他最近请了好几次病假,”林聿说,“我觉得还是找方晏问问比较好。你说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棉点头,“我本来也准备去小姨家看看,方晏一直没接我电话,我也有点不放心。”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就坐地铁过去,也不算远。”
“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对面静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林棉换乘了叁次地铁,来到小姨家所在的小区。她其实并不常来这里。
虽然小姨待她一向很好,可她对方晏却总是太过严厉,她的心里像是藏着一个完美女儿或者说完美女孩的模板,一旦方晏达不到,她就会生气。
而对她这个外人家的孩子,小姨反倒格外宽容,甚至偶尔像哄小孩一样。这种双重标准让林棉有些别扭,总觉得这样的差别对待,会无形中让方晏的日子更难过。
小姨家所在的是高档小区。这里门禁严格,需要刷卡才能进入。她在门口,按下了门禁机上的呼叫键。
第一次无人接听。她又按了一遍。
这次,屏幕亮了起来,方晏的脸出现在数字影像里。她显然有些惊讶,大概没想到林棉会突然登门拜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很快按下了开门键,为她放行。
林棉进了屋。家里只有方晏,她穿着家居服,头发散着,面孔有些无血色,带着一种脆弱而冷淡的美。
“你没去上学吗?”林棉问。
方晏绕过这个问题,说:“怎么突然来我家,大稀客。”
“我打你电话,你一直没接,我怕你出事。”不知道为什么,林棉潜意识地避开了,她最初始的目的是想通过她来问些林槿的情况。
“手机被我摔坏了。”方晏说着,转身去给林棉找些吃的。
“我不吃,我只是来确认你有没有事。”
方晏没理会林棉的话。她看得出来林棉是放学后直接赶过来的,还背着书包,肯定饿了。
她把拿来的食物放在桌子上,林棉注意到她的手背上有滞留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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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林棉大小姐,和救世主林聿,多忙啊。哪能为我这点小事叨扰你们。”
林棉没因为方晏的话生气,反而有了更深的愧疚,只是她也有点察觉到她的表述和林槿的很像。
所以她郑重道歉:“对不起,我那时候确实......”
方晏没真的想责怪她。她知道林棉一直是个很需要家庭支撑的人,而林聿,又偏偏那么擅长、也那么执着于给她那种家庭感。
“别说对不起。”方晏打断她,“我又没出什么大事。再说了,你们现在最该关心的是林槿。”
看方晏自己提到了林槿,林棉这才装作不经意地讲到他:“我看他最近状态不太好,问他,他也不和我们说。”
她不想提林槿和他们吵架,以及不愿意和他们联系的的事。
方晏打量林棉,然后伸手拿了一包草莓味的蒟蒻果冻,拆开来抿着吃,吃得很小心。
“他有什么不好的,不还是学校那些事。那种学校,和血汗工厂有什么区别。”
林棉想想,挺有道理。她也能明白,内心再有毅力的人,去了那样的学校也难免也会有念不下去的时刻。前端时间,她对此深有体会。
“你别管他了。他那种人,自己会调理的。过两天自己就好了。”方晏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棉觉得她说话有点前后矛盾,但也知道方晏一向看不起软弱的人,尤其厌恶情绪脆弱到指望别人来帮助的。
“可我还是想多关心他一点。之前,我们都太只顾着自己了。”
“那是好事。他会感受到的。”
林棉看看墙上的钟:“我该回去了,不然到家就会很晚了。我作业还有很多没做。”
方晏站起来送她,给她装了些吃的让她路上吃。
林棉接过来,问:“你生病在家,怎么没见小姨夫?”
“我不需要人时刻照顾我,没必要。我的身体,慢慢调理就好了。”方晏的嘴只说她愿意说的,病到底是什么,要怎么治,她不肯讲,林棉也绝对套不出口。
不过她听得出,这病不是一两天了。
“严重吗?”
“不严重,反正不会死。你别想盼着我死。我死了,我那些首饰也不会留给你。”
林棉听她这么说,才觉得这个姐姐还是熟悉的那个样子,放心了点。
“姐姐,你这病什么时候得的?怎么这么久还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晏没马上回话,之后才说:“差不多今年春天刚开始的时候。”
倒和林槿开始请假的时间点差不多,林棉想。唉。真是不太平的一年初始。
等林聿加完班回来,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
听到门响,林棉从厨房跑出来:“我在准备汤,等汤好了,我们就开饭了。”
他把钥匙挂好,洗了手,有些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饭。她向来不爱下厨,偶尔一时兴起,也只做些蛋糕饼干。
她今天做的饭很简单,从便利店买来的便当,汤也是即食味噌汤,用热水冲泡开的。不过,她很有坚持地做了摆盘,另外加了点冷冻蔬菜。
林棉很在乎他的反应,担心他会嫌弃。
他却说:“我觉得很好,这样也不麻烦。”
“那如果让你一辈子吃这个,也行吗?”她半开玩笑地问。
他看着晚餐,很认真地考虑了下,对她说:“我想,也不是不可以。”
吃饭的时候,林棉跟他讲起了今天放学后去见方晏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聿听着,没有立刻回应。他咀嚼着米饭,把她说的细节在脑子里完整起来。
“所以我才说,学校都不是好地方。你那时候备战竞赛,也非常受折磨。”林棉说,“人也和以前不一样。”
林棉再次暗戳戳提到他看她手机的事情,但现在想起来,和那时候,又是不一样的滋味。
“好像是吧。”林聿看着也想起来了,说着,顺手插了两颗西兰花放到她碗里。
他觉得西兰花健康,要她多吃。但林棉不喜欢。她注意到他的眼睛没在看她,在想事情。她便把西兰花又插回了他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