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说动小陈夫人带着她们一起去看陈姨娘,那宠妾也很感激。和王爷的姨娘有交情。对官员们的姨娘来说,很情愿的事情。
来见陈姨娘,看她气色好得多,又问过王爷虽然还是没来,但是无事,而且这些天里,没有听说王爷往姨娘处来。小陈夫人又放一些心,阿碧并没有惹大乱子。房中说话,阿碧推说净手,又往真姐儿处来。
行到那一片花架子,见有红有白的千朵万朵鲜花齐放,阿碧赏玩过,移步继续往前去。只走两步,有人出来挡住路,是两个灰衣大汉,低声但不容反驳地道:“止步。”阿碧愣了一下,她以前来,就没有人挡。第一次她是追猫,别人以为她是府里的丫头,最后分一只眼睛盯着她。这一次在赵赦面前露过面儿标了名号,知道是外人,再想过去就没有这么容易。
“两位大哥,我是去看沈姑娘的,前些日子,我常去。”阿碧陪笑说着,灰衣大汉冷冷道:“回去!”象是他们只会说两个字。阿碧本就窝一心的火,见到这样,眼珠子一转,哪一家都有势利人,要是他们看到沈姑娘也认识我,就不会这样。眼前没有沈姑娘,架子不妨拿出来。阿碧板起脸,略提声音道:“我是沈姑娘的客人,你们让开。”带着凛然不可侵犯地样子,要绕过大汉往里面去。
一个大汉手一伸,就把阿碧提起来;再轻轻一甩,全然不管她是个姑娘,把阿碧扔出多远。阿碧狼狈地摔倒在地,痛得有一会儿爬不起来。等到她爬起来,怒容满面看那大汉时,两个人又是两个字:“止步。”就退回林中。
花架子上香花迎人,和风习习不住轻送。只有阿碧姑娘,再也不敢往前面去。整过衣服和手上的泥,阿碧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垂着头回转,心中万恨千恨,把所有人都恨上。回到院中见小陈夫人正在焦急:“你哪里去了?”又看到阿碧衣上的草渍,小陈夫人更慌了:“你怎么了?”
阿碧带笑回话:“我滑了一跤,没摔着。”再往房里看,里面两位姨娘坐得很近,正在说个不停。阿碧问小陈夫人:“表嫂为何外面坐着。”小陈夫人装着不耐烦:“我今天早上有些头晕,坐久了不舒服,让她们自在说话,我在院子里玩一会儿。这花真好看,”她奔着花去了。房中在说的,全是姨娘如何争宠,如何挟制老爷,如何挟制正室。小陈夫人虽然很想学习,多听几句就心头火起,她就外面站着。
阿碧就进来,房里说得正热闹。陈姨娘和宠妾都是低声。阿碧听了几句,也出主意道:“要是王爷发怒生气,表姐更应该跪前面一些,”那宠妾也点头称是:“要是我们家老爷,我跪下来哭他就要心疼,再扯着他衣襟不丢,他就会来哄我。”
陈姨娘是听她说话热闹,嘴里虽然称是心中却是不然。眼前浮现王爷那张冷得冰死人的脸,他动了气,不是雷霆咆哮,而是当胸一脚。哪里还有功夫听你说话听你哭,一脚踢飞多远,近他身子都不行。赵赦虽然没用全力,看在女眷们眼中,足以让她们害怕。说直白些,赵赦王爷,是不容人说话的。真姐儿分辨一句,都要被说顶嘴,何况是别人。
当天回到家中,晚上小陈大人进了家。阿碧受过几天表嫂冷遇,怕她在表哥面前说什么。一听到表哥回来,急忙来见。这时候过了二更,小陈大人房门紧闭,阿碧对着窗上烛光看看,只得回去。
房中小陈大人烛下是凝神,小陈夫人从他回来,就长跪不起,口口声声说自己错:“是我糊涂,听她说话比我明白,我就让她去了。”小陈夫人此时,是十分地解气。这个表嫂背地里受过阿碧不少气。比如衣服上面,当然是陈姨娘在家中时的旧衣会给阿碧,阿碧总是不小心让表哥看到,小陈大人不说当面责备妻子,也要叮嘱她给阿碧新做一件。再就是出去做客,以前给陈姨娘说亲事,当然是送陈姨娘出门做客。阿碧大了,常要跟着,并不讨小陈夫人喜欢。
此时小陈大人不顾劳累,让妻子细细把话回一遍。也是和阿碧一样的说话:“王爷要是怪罪,不会等我回来。等我明天见到王爷,要有不对,王爷一定会说。”小陈夫人再把阿碧请来几个宠妾进府的事情回过,小陈大人发火了:“她糊涂,你也脑子发晕不成?妹妹是什么身份,官员的姨娘们是什么身份,这也是能引线的!”小陈夫人被骂蒙了,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上丈夫反而发怒。忙道:“是阿碧要这样做。”
小陈大人怒气冲冲:“你时常嫌弃她!我就一个姨妈,就这一个女儿。马上要寻亲事,是迟早要离家的人。没有成亲的姑娘,和姨娘们走动,你不拦着,反而让她去。”小陈夫人哭哭啼啼:“你心里只有表妹,哪里还有我。”小陈大人摔门而去,往姨娘房中去了。
第二天来见赵赦,赵赦见他差使办得不错,回话也有条理。为着陈姨娘而担心小陈大人笨的心思,这才慢慢放下来。就公事说了几句后,赵赦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家里还有一位姑娘在闺中?”
小陈大人心里格登一下,躬身道:“是家表妹,因姨妈不在无人教导,我接到家中已有数年。”赵赦一笑,这和我倒差不多。不过我接来的,是我以后的妻子。他淡淡道:“既然接来,理当教导。”
只这么一句就不再说,小陈大人回来想了一路子不得明白,再想到妻子的话就疑心大起。进到家门,命人喊来妻子和阿碧,认真的盘问此事。
阿碧支支吾吾,怎奈她这闺中聪明人,比起来能审案子的小陈大人,还是差了一筹。小陈大人问了一个时辰左右,渐渐明白事情真相。他压抑住心里升腾而起的怒火,当着阿碧的面对妻子道:“快给她订亲事,只要衣食不缺就行!”
小陈夫人虽然不明白,也是很喜欢的答应下来。
第五十五章,王爷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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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碧泪眼汪汪,身子似倒不倒地对着小陈大人看过去。小陈夫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个作派。父亲扶妾为正,这正室的女儿学会的全是姨娘的作派。每到这时候,小陈夫人愤懑满胸。但是她为此事,在小陈大人面前钉子碰得太多,她只能看着,气白了嘴唇。陈姨娘生得袅娜,小陈大人也是面如敷粉,陈阿碧以前打表哥主意,一个是表哥生得好,外面不好找,第二个是小陈大人护了她周全。
房里气氛又紧张起来,小陈大人眯起眼睛,不能说他心里不明白。他把阿碧护在家中,为的是亲戚情份。要是接来表妹为自己,脊梁骨可以被人指穿。小姑娘时的阿碧依在膝下,比妹妹阿瑶会讨好让人喜欢;再大些娇滴滴地引人疼爱。姣好少女在身边讨好,哪一个男人都喜欢。
小陈大人从来是知道阿碧心事,但是不打她主意。所以妻子醋性上来,小陈大人从来只骂妻子,不让她生出谣言来。
今天与平时不同,小陈大人刚办过公差回来。王爷夸赞一个好字,虽然只有一个,也足以让小陈大人欢喜。他眯起的眼睛里,看到的全是自己前程。眼角不经意间,看到的就是妻子莫明委屈难过,阿碧哀哀怨怨对着自己要落泪。
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同男人功名相比。十年寒窗苦,为的就是功名和利禄。小陈大人收起暇想功名的心思,对妻子和阿碧看看,王爷都过问了,今天要把它解决了。他含笑先看妻子:“你还要说什么?”见丈夫温柔相问,小陈夫人心中一喜道:“我没有什么说的。”小陈大人对她再笑一笑:“那你前面去,我和阿碧说几句。”小陈夫人低头想想,就出去了。
不等小陈大人问出来,阿碧扑过来,双手拉着小陈大人的衣襟:“表哥,你忍心这样对我?我没了母亲,父亲也不疼我,要是表哥再不管我,我可怎么办?”小陈大人笑着看她拉自己衣服的手,温和地道:“你是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