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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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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天凌晨五点,在一片寒冷灰蒙的寂静里,翻身起来小解的林宝在进了浴室以后忽然发出了一声绵长惊恐的尖叫。他的小京巴被人剥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正挂在二楼浴室的窗户上。

到腊月二十九日晚上,温邢远这一年的工作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他领着一帮被他操练得只剩下半条命的下属们直奔附近的五星酒店,准备大吃大喝大杀四方。

大家虽然累,但是没有任何抱怨。现在是累了一点,等到公司走上轨道以后,那他们就全是“开国功臣”了,老板的回报必然是丰厚的。

一帮子人刚走进大厅,迎面遇上了一位国色天香。女子身材婀娜,长发披肩,气质超群。见到温邢远立时就是一声惊呼。当初温邢远离宁,除了老爷子,各方面皆是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不知揉碎了多少红粉知己的芳心。

国色天色在原地站定了,嘴里喊着温邢远的名字,一双大眼睛对着温邢远也是发出了即嗔且怨的幽光。等着温邢远过来搂住自己,给出解释和安慰。

一众下属睁大眼睛,纷纷掏出五香瓜子小核桃汽水爆米花,准备看老大的好戏。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温邢远动作潇洒地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立即接起来。

“呜……”林宝在那头哭,他真是吓坏了,哭了一天了,嗓子都哑了。

“怎么了?”温邢远心里猛然一惊,眉头立即打了结,“宝宝别哭,告诉我怎么了?”

林宝只是一径地哭,一眨眼就是两串大泪珠子落下来,偶尔还会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嗽两声,哭得温邢远简直要浑身冒汗,料想他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了,不得不放低了声音哄他,脚下也有些焦躁地在踱小步,“嘘——好宝贝,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好好说。”

“呜……京巴儿没了。呜……都怪你……你家的公司不好……说话不算话……害得爸爸没有钱给钟爷爷治病……呜……”林宝哑着嗓子在那头讲得磕磕巴巴,温邢远在这头听得是断断续续,一脸的疑惑,目光从一众盯着他看的下属们身上漫无目的地扫过。

“宝宝,你跟谁打电话呢?”林世杰从书房出来,看到儿子在客厅沙发上哭成一团,手里拿着无绳电话。他走过来抱住儿子,把电话接过来,只听那边温邢远冷冷的声音说道:“林世杰?你好,我是凌江一汽的温邢远。”

国色天色等啊等啊,等到芳心都谢了,也没有等到温邢远的解释和安慰。温邢远丰神俊朗地站在那儿,举着手机,蹙紧眉头,在听电话。

听完了电话,他转身抬脚就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一众下属说:大家今天想怎么玩怎么玩,全报公司账上。

温邢远大年三十凌晨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温家老宅。家里的阿姨赶紧给做宵夜放洗澡水。温邢远随便吃了一口,就把自己泡进了热水里。眉始终蹙着,闭上眼哭声就在耳边缠绕。心里堵得慌。傅权智该死。如果他不知道这件事,那么明年的合同,光明肯定是拿不到的。

光明拿不到合同,林宝会生他的气。说他家的公司不好。

而那个姓钟的愣头青尤其该死。

昨晚上在水里泡久了,早上起来就有些头疼了。但还是坚持陪老头子散了步,聊天,吃早点。

中午一大家子都来了,在一起吃饭。温邢远吃得无可无不可,不管平辈还是长辈,他都温和有礼。因为有一定血缘关系,让他觉得这种应酬很容易让人厌烦。连张应枫都三句不离重庆,隐晦打探进展。温邢远忽然觉得头疼得厉害,身体疲惫。他知道自己是还没歇过来,心中这么烦躁,只因为一直牵挂着那个小东西。

张应枫,温邢远的父亲,温家的入赘女婿。在老头子眼里永远是个外人。

下午温邢远补了一觉,自己开车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一只小方盒子。

晚上又是聚餐。百无聊懒。手机不时响一下,有时候是同学,有时候是发小,不是他想要的那个。温邢远冷脸一个晚上。

问清了林宝为什么会有温邢远的私人手机号码,林世杰高兴是有的——他儿子从小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温邢远喜欢也很正常。说不定温邢远看在林宝的面上,能往采购部傅部长那里发句话呢。

但是他当然并没能透过现象看到温邢远的本质,因为他是正常人正常脑细胞。

正月里肯定是有很多人排大长队要请温邢远的,所以林世杰颇有自知之明,他预备等过了初五小年以后再打电话约温邢远。

初六这天,电话打通以后,温邢远的声音简直是冷若冰霜——他等这个电话早已经等到耐心全部告罄了。

在林世杰反复做出邀请以后,温邢远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温邢远第三次在林家吃饭。林世杰找来郭正东作陪。林宝低着头坐在温邢远旁边,精神蔫蔫的。不理人。真生气了,连白眼也没有。

林世杰提出来让林宝认干爹的时候,温邢远瞬间脸冷到了底,但是只想了两秒钟,他就点了头说好。林宝不情不愿地给干爹斟了酒,用哑掉的小嗓子喊了温邢远一声干爹。这礼就算成了。

吃完饭,干爹说想参观一下干儿子的房间。温叔叔是不会提这个要求的,但是干爹可以,并且算得上合情合理。

温邢远跟着闷闷不乐地林宝上楼,刚进了林宝的房间,温邢远一把就将人抱了起来。

第四章

十一

忽然双脚离地,林宝吓了一跳。他是个小小的个子,此时被温邢远抱起来,直接就坐在了他的手臂上。

温邢远瞬间胳膊收紧,用力抱住怀里的小身体,对上林宝一对还闪着一点惊慌的大眼睛,忽然就有些控制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吻了林宝的眼睛。立刻感觉到了他眼睫的轻颤。

“谁准你亲我了?”林宝用手推着他的肩膀,不高兴地皱眉,用沙哑的声音诘问。

温邢远一时竟答不上来,忽而轻声笑了。把人抱到床边,坐下,把林宝安置在自己腿上,两条有力的大长腿紧紧地夹住他的两条小细腿。

林宝知道他要参观房间是借口,这是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来给自己赔礼道歉来了,可是可怜的小京巴已经没了,道歉有什么用,因而打定了主意不要理他。身体被他勒得慌,两手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推不动,于是蔫蔫地甩了他一个白眼,把脸别到一边去了。

“怎么一直不理人?还生我的气?”温邢远把脸探到他面前轻声问。林宝垂着眼睛不理他,长长的睫毛密密地扇动几下,两把小刷子一样。

“其实这个事情根本不能怪我。”温邢远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耐心,嘴巴凑在他耳边,一点一点和他解释管理公司是个很复杂的工作,虽然公司是他家的,但是很多事情他不可能一一亲自去过问。

林宝不舒服地踢了踢腿,被他夹得紧紧的,动也动不了。他根本不要听这些。他要听重点。

“这件事情你爸爸也有错。他不是没钱是不想给。”说什么货款未到账,只是借口。他一个有着大几百号工人的汽配厂,再没钱也不可能就穷到了这个地步。老光明是国营企业,当初改制的时候吊了一串的退休老工人,几十年来,每年的各种医疗保险退休金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林世杰自然是能拖就拖,能少就少。如果每次都那么好说话,要多少给多少,那还得了。

“才不是这样,不准你说我爸爸坏话。”林宝转过脸来皱着眉头瞪他,原来他不是要道歉,他的小京巴死得那么惨,他扬起脸蛋哑着嗓子问:“你不是来道歉的?”林宝想起伤心事,眼眶立即红了。

“嘘——好宝贝,别哭!”温邢远立即停止说些有的没的,按着林宝的后脑勺,亲了亲他的一对大眼睛,尝到了一点温热的咸涩味道。

“谁准你亲我了?”林宝用拳头去顶他的下巴,将他推得离自己远远的。林宝自然是感受到了来自于温邢远的浓浓的宠爱之情,彷佛和爸爸妈妈的疼爱是大不相同的,因而口气越发地要骄横起来,“你不讲理。你公司的人也不讲理。你不知道小京巴死得有多惨。”

小东西的眼泪怎么说来就来。温邢远赶紧捧住他的脸蛋,用拇指去擦林宝的眼泪,无可奈何的宠溺语气:“好吧,都是我不好。我没管好公司,跟你爸爸无关,别哭了好不好……”

林宝不高兴地将抓起他的手臂,发泄似地将眼泪鼻涕抹到他的西装上,袖子上顿时一塌糊涂。

哎,叹息,他温邢远也有今天。

遇到林宝之前,温邢远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的性取向问题,这无疑是个无需浪费时间的愚蠢的问题。成熟稳重,器宇不凡,有那么庞大的身家背景,无数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他可以随自己的口味任意挑选女伴,

遇到林宝以后,温邢远一度浪费了大把时间来思考自己的性取向这个棘手的问题。到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异于常人。

他心心念念地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接近的只是怀里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想自己是很有一些变态倾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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