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2 / 2)

任子建没管我的讥讽,继续说下去:“其实她不来电话,我也想好了怎么帮你。但是我想坦白告诉你的是两件事,一,因为我帮你,你表姐将因你偷的材料获益的1300万人民币的四分之一,也就是425万存入了我一张卡里,我用了其中的40万办理我们俩出国,剩下的钱还在我手里;二,我并没有卖那栋房子,而是把她还给了朴梦夕。”

我刚想说什么,任子建却用一根手指抵住嘴唇,做了个“嘘”的手势,亏他这种时候还能那么优雅,有那些小动作,他说,“让我一口气说完。本来你表姐说她不再见你,就叫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她也的确觉得自己对不起你,不介意你恨她。但是,是我要她一定和你碰个面,因为我觉得永不见面的话,她会是你心中一辈子的阴霾。但是,从今天的情况看来,我这个建议并不怎么样,我好象做错了。我可以跟你道歉。”

我长出了一口气,“没有,你做的是对的,我在看守手里候就梦见过表姐,她在我的梦里显得很可怕,很诡异,像黑夜里的植物、鬼魅。虽然我已经明白关于‘善意的谎言’的道理,但是你让我知道了真相还是好的。”话至于此,我正视任子建,我道:“我想问的是,我知道的真相究竟是,百分之多少的真相?”

他回答:“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真实就是一笔糊涂帐。我认为你已经知道得足够了。”

笑,他的回答再明白不过,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我把任子建的话翻译为:他已经让我知道了,他认为我该知道的“你已经让我知道了,你认为我该知道的,”我问他,“你是这个意思吗?”

他点头:“可以这样说。”

我继续:“并且,你认为我该知道的才是对我好的,是不是?”

任子建看着我,走向我,蹲下身按住我的双肩:“我毕竟是比你老很多的老家伙,还客串过你爸爸、你男朋友,我虽然有些事没有告诉你,但我希望你相信我是没有恶意的,是我的阅历、经验和好意教我这么做的。”

我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我觉得好累。我问:“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复杂?为什么做人就不能简简单单?为什么我还是想继续相信你?为什么我还是想继续跟你做朋友?”

任子建拍拍我的后背,把我搂在怀里,轻轻道:“这个世界本就是很复杂的,只有你是简单的。你以后还要继续这么简单,我喜欢简单的你,把复杂都留给我吧,以后也一样,你只管简单地活着,简单地相信一点: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是不会害你的。”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该理解人的时候偏偏不理解,不该理解的时候又爱乱理解人,我忽然很理解任子建,的确,从头到尾他没有做错什么,未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除了他收了表姐的钱,或是为了追回女朋友,他需要钱,他的女朋友爱钱,或是这样吧。

此时此刻,偌大的西班牙,可能不算大的一个国家中,我只认识他一个人。不信他又能信谁呢?

至于他没有告诉我的事,所谓我不知道的真相,也许真的是我知道与否都无所谓,是为我好吧,这么想着我推开任子建,与他面对面,说出最后该说、要说的话:“我真的很想跟你继续做朋友,但是我不想跟我表姐再有任何来往,那么,你是要我这个朋友,还是要我表姐那个朋友?”

“我早就做了决定了,你表姐跟你、跟我都不会做朋友了,因为我们知道她太多事,不可告人的事。她下午已经走了。”

“她……我不想问她去了哪里,但是我想知道她去了距离我们多远之外的地方?”

任子建摇头,好象他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离开了西班牙,我看见了她飞多伦多的机票,但是大概多伦多也是她的一站而已,之后就不知道了。你表姐那个人是个在哪里都呆不住的人,她天生是一只鸟,一生只能不停飞啊飞,除非她老了,飞不动了,否则不会停下来,性格决定命运。”

“她是一只有毒的鸟,”我喃喃道,并无恶意,“她也是一只不死鸟。”

任子建点头:“是,就像一只宿命的荆棘鸟”

我困了,睡觉之前我要任子建答应带我畅游西班牙,我不怀好意地说:“毕竟你卡里有那么多钱,就大方一点,先陪我玩个够,我们再商创业大计,OK?”

他颔首:“OK!”

第十一章:燃情岁月

巴塞罗那的确很美,但是它太有名了,那些经典的景点也太有名了,比如Park Guell,桂尔公园,比如糖果屋,比如奥运会场地。我已经在书上,各种游记上看够了,不想再烂俗地走一次,我游说任子建走出巴塞罗那,去更远的地方,看更大的西班牙。自然,凭我玉舌,游说成功。

在西班牙北部的大西洋沿岸,我看见了最古老的史前艺术,坎塔布连(Cantabrica)地区的距今2万年的大片岩画。其中一个可以说英文的导游正在夸夸其谈其重要性不输阿尔塔米垃(Altamira)洞穴的壁画。后者距今有一万七千年的历史,也就是地质学上的第四纪。

望着那些刻在石头上的壁画,各种动物图案正确的线条,说明艺术水平绝非泛泛。我说:“其实人类是很渺小的,甚至我们这个时代都很渺小。”

任子建摇头,“渺小与否都是相对的,相对于整个宇宙的历史,银河系是渺小的,地球是渺小的,就像一块碎石头,而相对于地球的历史,人类又是渺小的,就像一堆小蚂蚁。但是,人类相对于一粒沙子呢?沙子自然是渺小的,但是有一位圣人又曾说,一粒沙子中有三千大千世界。可见,万物没有绝对的庞大与绝对的渺小。”

我大笑:“你连释迦牟尼都搬出来了。”

任子建不以为然,“我的确是信佛的。”

我不再开玩笑,因为一个人的信仰是开不得玩笑的,外人只应给予最高的尊重。至于任子建,我已习惯了他是一个多面体,我知道我只是又多看见他的某一面而已。

据说,这个洞穴应是史前人举行宗教仪式的场地又是信仰,人类的信仰真是可怕而强大,曾经和小三讨论西藏人的信仰,她就说不去不理解,去了之后才真正明白,那里的人转山也好,朝拜也罢,完全不是外界认为的愚昧无知的迷信,那些认为那是迷信的人才是真正的无知愚昧,他们的信仰正是源于对大山,对自然,对神灵,和对自己的一种深入骨髓的、至死不渝的、相伴一生的爱,那种爱是没有道理的,就像我们爱上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难道我们能说,我们爱上了一个人是迷信吗?

我把我们的这番见解跟任子建说,他深表同意,他说,“若是爱上一个人是迷信,那么我们都是迷信的孩子。”

旅途中,我也装作不经意问任子建,“喂,你什么时候去找你女朋友啊,她在哪里你心里有没有点谱啊?”他说他已经拜托朋友在找了,西班牙的华人圈子不算大,应该很快。于是我就说,“希望很快。”说的多少有点口不对心。

旅行的确是苦闷的人生之中,不多的令人快乐的事之一。

午后,我们坐在沙滩上,面对着大海,心里骤然开阔,活着还是好的。我跟任子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我发觉我们的感觉已经从老朋友变成老夫老妻,这真是令人郁闷,我可不想这么快、这么早和谁走到那一步,我还没有年轻够呢。

谈及梦想,忽然想起,“老妈在我临出国的时候,在房间偷偷和爸爸说,千万别干预一个人的梦想,尤其是一个孩子的梦想。”

任子建郑重说,“一个说得出这种话的母亲,真是很了不起的女人。”

我说,“我妈又不在,你这马屁拍得不是时候。”话一说口,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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