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狠毒辣的琅瑾,已经联众自已经在朝野的外戚及心腹文武,逼本宫将那仅存之兵权交出”。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被老泪濡湿的脸,那因悲恸而扭曲的面孔,盯着我,哽咽地,
“你知道,交出兵权的日子,就是铁家灭顶之期啊!铁氏一门都将难逃此劫”。
垂暮的皇太后将脸埋于手掌中,年迈的背弓着痛苦地起伏颤抖。
我动容地而近,轻轻地抚摸她的手。
声音谦弱,困难地:
“皇太后,秋水答应你,愿入宫了”。
当老人停止了抽泣时,我听到身后的巨响,那是母亲。
她重重地摔门而去。
庭中,响起了飒飒的剑舞声,如哭如泣地控诉着母亲的悲愤,及,无奈。
西宫皇太后琅瑾:
十年了,十年人事几翻新。
而然在这瞬间风云变幻不定的宫闱中,唯一不变的就是我,是我依然稳稳地固坐在西宫。
在这过去的十年,云南并未因松岚的离开而没落,而我摄政的努力,更加繁富、欣荣,走进前所未有的盛期。
梧桐轩,是个好名字,因为梧桐这此翠株生来就是为了引凤来仪栖的。
我最钟爱的是高适的《燕歌行》中最具神韵的句子:“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因为此与如同我至喜饮的洱红茶一样,都警示着我,战争,无时无刻地。
但对于,今天的我而言,无论白刃血纷纷,或者,身历薄冰,这些都不过是,令凤凰更强的磐火而已。
宫人高呼:皇上驾到。
我的孙儿,段帝彦步入了梧桐。
“皇祖母,孙儿来向您请安了”。
看着,段彦身上明黄的帝袍,我露出灿然的微笑。
众人都喜爱明黄,只因这个辉煌夺目的颜色,代表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而,我却独爱朱,血红一样的朱艳。
很简单,血的颜色本来就是生命的所有着色。
人们往往只是看见权利与富贵的明黄,而目光短浅,忽略了本原的朱。只有不择手段地的征服,以鲜血洗涤,前途才会平坦,权利才会更巩固。
所以我独爱朱,如血红一样的朱。
“来!来!到皇祖母身边来,让祖母看看,乖孙儿是不是又长高了”。
仿佛,有如天助,之前,几位心高气傲嫔妃所旦下的都是只是公主。
上苍将机会送给了对我最温顺的木妃。
段彦,是我一手带大的长孙。是松岚唯一的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儿子。’
本来,段彦还有一个弟弟。他就是铁氏皇后出的嫡子,那一个可爱伶俐的孙儿。可惜,可怜啊!
可惜的是,他是母后姓铁,是与我不能共戴天的铁氏。
可怜的是,他的生命,源来出于我的儿子,被扼逝于我。因为毕竟是骨肉相系,下手之际,我也有过犹豫的曾经。
我可怜的尚未取名的孙儿啊!你不能怨我。要知道,这世道本来就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
当年,三国蜀帝刘备临终时,是留下这样遗言后主刘禅的。
“不要以恶少而为之,不要以善少而不为。”
其实,我认为最典故的是前半句。
不要以恶少而为之。
因为,杀戮是一件令人容易上瘾的快事,一旦走上了此道,便是一条不容后退的不归之途。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
段氏皇室,又在我的策动下,上演了一场“妃后相残争宫”好戏。
松岚不是失踪了,而是出家。
他脆弱多情的性子,本就不该生于帝王之家。他有着治国的才华,但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懦弱,更没有可能有他的父皇一样玉石俱焚地灰飞烟灭。
所以,他选择了逃。是名正言顺地避,毕竟,段氏帝中,出家为僧的不乏其人。
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长期习惯于被至亲的人背离的日子。
所有段氏也习惯地我的统治下,继续向前。
但是,岁月折人。如今的我,已经将所有希望放在段彦的身上。
段彦,他的名字是我命之的。
彦,古之有才干,有德的人。听起来,有点讽刺吧。虽然,生活在残酷的黑暗中,对光,这是每个人所趋之若骛的。
“皇祖母,朕今天已经将您给的《资治通鉴》阅之。太傅也夸朕勤博。”
令人欣慰的段彦,十分地聪明而好学。
可惜的是,他身上,流着更多的松岚软弱的血。
此是喜是祸,难以预料。
“皇太后,东宫传话,请皇太后移驾前往,有要事商议。”
一提到铁氏,段彦的脸上就出现了鄙视的怨怒。
一直以来,他都把铁后示为杀母的元凶。
一定是要与我提为段彦选妃之事,抚摸着段彦的头,光阴似箭,一转眼,他已经十五岁了。
我看着看着,想起了久居东宫的铁氏。
她想再以联姻释兵权,真可笑。
人常言:人生如戏,是的。无论是宫里,城外,都是一个大戏台。你方唱罢我登场。
为了尊严,她永远争着主角,可惜的是配角的命是在于永远不知道自己是注定当配角的。
因此,她为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要觅片刻的当主角尊严。
为了主角二字,她的一生,太枉然了。
“蕊初,本宫的茶凉了,换新的吧!”
段睿:
“何故你不出面阻止?何故?”
父王第一次,这样地对母亲,怒发冲冠一气之下击到八仙桌上。
“当日,何不手刃那恶毒妇人!就少了今朝之祸根啊!”
昔日往事的种种,我们已经在侗将军口中了然全部。父王所指的毒妇人,指是就是当今权倾大理的琅皇太后。
咣!
放在桌上的玉杯被震到地上,碎得遍无完件,一如此刻所有在场人的心情。
“秋水,秋水她……”
父王,一下哽咽了,因为,一直以来,他与母亲视秋水为己出。
“秋水她,只有十三岁啊!天啊!难道失去一个女儿还不够吗?”
父王的说话勾起母亲已经尘封久远的心事,我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一个残遭琅太后扼杀尚未开眼观世就夭折的姐姐。
母亲无言以对,黯然垂泪。
“并不是如此的,父王。秋水要入宫,母亲,她比任何人都伤心。”
出此言的是我年仅十岁的弟弟,段宸。
“母亲比琅太后的恨或怨,足以深海。但,却不可以一剑泯恩仇。因为母亲要顾大局,若当年将那太后手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