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7）
＂请进＂毡蓬内传出有些苍老的声音。
一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
＂哥，岳阳杨府的……＂有些哽咽，似乎什么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李陵放下手中的马鞭，丢在地图上霍地站了起来看着有些颤声的李晨，喝道：
＂都说了在军营之中，不要叫我哥，不小心让人误以为你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当上将军的位置来的。＂可是，李晨还是长跪不起，李陵倒是诈意了。他说岳阳杨府的……，猛的一把抓过李晨手中的一小卷纸，上有血迹。便大声问道：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老夫人……＂
＂老夫人……她，仙去了＂李晨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悲悯，哭了出来。什么，老夫人死了，李陵脑袋嗡嗡做响。老夫人怎么可以现在就死了呢？已然打到金陵城下了啊！南望十多里，便是金陵了。夫人的知遇之恩，还没来得及报答呢！当年，自己只是宫门前一小卒，幸得夫人赏识，虽说已是国破家亡之际……
一幕幕，就好像才发生在昨天，那么的近，却又是那么的远……
＂小陵，我也一时大意，没发现洛阳王的城府那么深。只是觉得羽儿因尹焉之事，痛心疾首所以才与洛阳李家结亲。而今，那洛阳王看重了杨家的权力，他曾与我谈了几次，却发现羽儿并不是喜好权力。你不必在意我，现下由你全权处理。……望照顾好羽儿……＂小陵，夫人好久好久都没有在叫过自己小陵了。原以为夫人忘了，到底是自己多想了，当自己的剑刺伤了杨羽。杨羽就是夫人命根子啊！可是，她却未曾埋怨过自己半句。也没有强要求自己一定帮杨羽夺回江山，即使她有说自己也会帮杨羽的，可是连一件事都由自己选择……
＂小晨，以你你以为如何？要不要告诉少主？＂李陵之前的严肃一下子，烟消云散，有些温柔的问道。
＂这……＂李晨也犹豫不决了，怎么办呢？现在告诉杨羽他奶奶走了，他会不会……
＂哥，我还是觉得应该你和少主说说吧！唉！你自己看着办……＂说罢，李晨走出了毡蓬。自杨羽从岳阳赶来也有三载了！还带来了些图强的女子，文宸这样的高手。小晨又喜欢燕簌儿，如若撮合他们，也是桩好事。
……
弹指一挥间，又是三载划过，就好比天上的流星稍纵即逝……
夜偏偏然的滑落下来，似乎黑了却又不曾全黑，还有一丝的光亮。透着光亮燕簌儿怔怔的望着不远十里开外的金陵城，已然黝黑的城墙，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听说，原来杨羽的祖地是这儿的。每一次，杨羽都会遥遥的看着南方的天，一直一直……
＂你们是来投奔杨家军的么？＂小陈年虎头虎脑的问道，有些惹人可爱。一下子，让众人轰堂大笑。就只有杨羽和文宸老前辈两男人，其余的都是些女子更是莺莺燕燕的。小陈年一下子通红了脸，有些怒噌道：
＂有什么好笑！＂然后，转身就往营地里跑去。杨羽搭话道：
＂喂，小兄弟帮忙叫李陵将军出来，说是故人杨羽来访……＂不知小陈年是听进了还是没有听进，就跑了。不大一会，李陵真的出来了。
见杨羽就跪地，一声＂少主＂。小陈年讶然道：
＂原来，你就是少主呀！＂饶是小孩子，但也有可爱。之后，更是与杨羽处得很好。杨羽有教他剑法，那小玖丫头片子更是喜欢了他。问她，她只道原先她见到杨羽，便以为自己爱了。可是，后来才明白更喜欢小陈年的憨头憨脑，曾经的伤也一点一点的盖过……
那一次，最惨烈的一战。杨羽被众人围住，杨羽眼睁睁的看着小陈年被一刀劈成两半。在南唐军退去之后，孤身一人的追去了为了让小陈年安魂。
当自己发现的时候，杨羽已经不见了！跟着败军进了林子，久久征战，杨羽已将阎王剑和杨家枪融会贯通。正窜逃的败军，突然停住了，已经没有追军，只有杨羽。
杨羽，敌军少主。
这样子，即使回去面见李从嘉也可以有说辞。便如豺狼虎豹般的反扑，杨羽又是一个生死判笔。十丈之内算是七孔流血，近则四分五裂。开始有人，后退了颤抖着双腿。誰都不想死啊！
＂冲＂主帅挥着大刀，一刀，一刀的砍向自己的部下。
＂他为了邀功，不惜这般，杀了他＂不知是誰先喊了出来了，原本就抱着必死心的反向倒戈。在杀死了主帅后，又树倒猢狲散……
待到，已经空无一人。杨羽还是，不胜的倒下了。先前的拼杀让杨羽已是疲惫不堪，在用生死判笔更是内力流失。幸好自己赶到，不然就算是普通的士兵焉可要了杨羽的命。
因为一时，回不了，杨羽又是无力。
…
也是同样的夜色，荒林里。一小簇火，杨羽盘坐调息。为什么？他心里只有李韵，却装不下别的人。明明就知道，自己对他的情之意切，却充耳不闻。
＂杨羽……＂自己轻轻地问了一声，杨羽睁开了明眸。一小簇的火焰在他的眼瞳中跳动，就这样双双想看着。就像是南边小村，为什么？他的眼里总是感到深不可邃呢？
自己，慢慢地挪过他身旁，靠在他身上。他还是纹丝不动，也不曾想象过能靠在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有些麻木自己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只为伊人消憔悴……
慢慢的卸下自己身上的甲胄，突然，杨羽伸出双手死死的止住了自己的意图。已是闭上的双眼再一次的睁开来，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自己不知那根神经搭错了，一摆开他的手，继续褪去……
＂我愿意，我情愿，我也不想能有什么名分。只要……＂一两根手指抵上了自己的双唇，另一只手慢慢地，慢地帮自己一件一件的套上，最后，他嘶哑地：
＂我知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对于一个已经心死的人，何必呢？……＂杨羽只是遥遥的看着南方的天空，重重的叹了一声。随及便，拾起地上的金枪一步一步的没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蜉蝣之羽
黑暗中只淡淡的留下了一句＂其实，李晨将军也很好啊！况且，对于你他也是痴得紧呢！＂
明明就对自己有感觉却又要那么的漠不关心，自己再怎么也用不着用李晨来搪塞自己吧！自己真的就那么不济吗？看着金陵城的燕簌儿嘴角轻轻地扬起了一个弧度，不要再去想，也不敢触碰。它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刺痛了别人，也戳疼了自己。
＂簌儿姑娘……＂
＂簌而姑娘……＂不远处李晨正大声的叫道。
＂呃……＂燕簌儿，转过头来有些疑问的看着李晨。弄得李晨有些不好意思，平日里说一不二的大将军却也是这副模样，要是哪个小兵看到了还不笑掉大牙呢！看着李晨的羞样燕簌儿漱了漱喉咙，柔声道：
＂有什么事么？＂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大哥和少主商议，偷偷地潜进城内去刺杀罢了！原本，金陵已是囊中之物了，夺下它就犹如探囊取物。但不知怎么少主突然一时兴起，说是来个刺杀，不是更好玩么！顺便看一看那李家小儿，曾以万两黄金寻一美人兮，又会是怎样的人儿了＂李晨对于燕簌儿，倒像是个及其乖巧的小孩一般的全部坦白了。
＂一听前话，还说是杨羽还是有些玩性。后面去瞧瞧一美人兮，天下乌鸦一般黑，男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人之初，性应本‘色’而非善＂只见燕簌儿柳眉一蹙，有些略愁。原本想进城，看一看那金陵城已是好久不见可曾有什么变化了，顺带她进城逛逛。可是，好像她不是很喜欢，算了！李晨心里暗暗自付，嘴不由衷的道：
＂少主之意是，去刺杀。然后放信号，这边攻城，里面大声的叫道李家小儿已死。属攻心计来着，那样攻城要少折损些兄弟……＂
进城！看看那金陵城也好，想着燕簌儿起身走向李晨。白色的毡蓬内，李陵指着地图上略有所思道：
＂这就是皇城……＂一一的为杨羽他们解析，刚刚说完，燕簌儿和李晨就一前一后的进来了。李陵一看心里一喜，自己那时不得已而娶了一位女子，虽说貌美如花却是合不来，终日吵吵闹闹。巩儿又……
不知不觉，李陵的眼角有泪滴滑落，原本李巩死了那也是罪有应得。可是，小陈年本来认为义子却战死了。
＂燕姑娘也去＂没等燕簌儿开口，李晨便率先应声，也不好拆他的台。
……
又是初春，一个生机勃勃的时节，自己却感到有些死气沉沉的。深宫院落，有一股霉。好像就快要腐烂的感觉，自己一点一滴的发烂。
娥皇正看着，窗外的天，有些发呆。听闻杨家军已经打到金陵城下了，兵临城下而李从嘉却终日醉醺醺的。作他的什么‘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