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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2 / 2)

悦风带了几个弟子正清理着梁成的一些旧物,人已死,物也不必留。通通烧掉送到那边去用吧。

太子小脸红通通的皱在一起,叶无双一身儒服站在他身旁。宽大的袖子正替太子擦着眼泪。

“叶讲官,轻点。脸疼呢。”太子宪不悦的说道。

“知道疼,还哭个啥。”叶无双好笑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布,擦的怪疼的。没有帕子吗?”

“给你擦,你还嫌弃。”

“哼哼哼……”太子有气无力的哼道。

“饿不饿,你早上都没有用膳就跑过来了。”

“有点儿饿。”太子瘪着嘴说道,“今儿,看在梁成去世的份上,作业就不交了吧。”

叶无双瞪了一眼,“不成。”

太子宪也没有争辩,默然不语。呆呆的看着梁成的棺木,吸了吸鼻子,摸到脖子上的血玉,掏出来仔细的摩擦着小脸。

叶无双看了他一眼,心中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

猛然一阵寒风刮进了灵堂内,张不放一身黑色的铠甲,面色阴冷,手中握着玄铁剑。身后跟着一队整齐有素的禁军,直奔灵堂而来。

叶无双双手拢在袖子中,侧身挡在了太子身前。

“臣张不放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张不放声音洪亮,身后的士兵们也是整齐划一的叩拜之声。

“张不放,你带这些人来做什么?”景帝声音暗哑,浓浓的不悦之情。

“臣奉令缉拿玄宗宗主悦风等人。”张不放跪在地上,抬头说道。

“奉令?奉谁之令?”景帝突然觉得好笑,站起身来,走到张不放面前,“朕在这里,不记得给你下过这样的命令。你何来奉令之说?”

太子宪脸色不变,收起刚才一幅哭丧的嘴脸,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之情,双目冷冷的直视着张不放的身影。

“臣确实奉令。”张不放并不说奉了谁的命令。

“是不是西宫?”景帝开口问道,“朕还没死呢,她要造反吗?”

“臣奉令行事。只抓悦风等人。皇上请到后堂休息。”

“张不放,你放肆。”太子宪冲口而出,身体却被叶无双给按住不能动弹。

“臣有罪,待抓完悦风。自当伏法。”

“你,朕要诛你九族。”

“叶讲官,你快去把分宜请过来。”太子仰头对叶无双说道,岂料,叶无双只摇头不语。

他此刻怎敢离开,万一不小心,伤了太子。他有什么脸去见她。

“臣孤身一人,哪有什么九族可诛。”张不放扬眉说道,颇有鱼死网破的意思。

“那他们呢?你这些兄弟们难道没有九族吗?”

“皇上多虑了。此事做完,臣自当给皇上一个交待。我的这些兄弟,都是刀里来火里去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景帝被气的头风发作,头一阵一阵的疼痛。额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皇上,你可要当心身体呀。”侍从赶紧上前扶住皇帝。

“张不放,你便是从朕身上踏过去好了。”景帝推开侍从,怒气匆匆的说道。

张不放跨前一步,他本来就身形魁梧,此刻又裹挟着杀气前来,早已不将尊卑放在眼里。景帝亦不退后一步,直直的逼视着张不放,二人对视,谁也没有退让。

张不放身后跟着的黑甲禁军们团团围了上来,每个人将剑紧紧的握在右手,指节处泛着清冷的光辉。

“保护皇上,太子。”张不放开口说道。禁军们听他如此说,迅速缩小圈子,团团围住景帝和太子等人,不留一丝空隙。

太子宪手心腻出汗来,神情肃穆,右眼眼睑处一阵一阵的悸动。叶无双只是揽住太子,并没有做任何举动。

“悦风,出来吧。这里已经被团团包围,你插翅难飞。”张不放出声喝道。

空气凝结,纹丝不动,只有呼吸声声入耳。

“出来,出来,出来。”禁军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冲破云霄,气势骇人。

景帝双瞳之中射出骇人的利光,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绷成一条直线,唇色发青,面若死灰。

猛然抽出身侧一名禁军的腰刀,刀柄是乌黑的钢筋,冰冷刺手。

“退下。”景帝声音并不大,却沉稳有力,掷地有声,众人听的分明,但无一人让开。

扑哧——

是刀入肉的声音。

太子宪双眸顿时失去光彩,整个人呆住,下一刻却止不住的呕吐,冷汗直流,腹中一阵一阵的痉挛,痛苦难当。

温热的血,合着若有似无的香气砸在景帝的脸上,他的手亦忍不住抖了一下,但仍是很有力的握着刀。

张不放瞳孔猛然一缩,脸色愈发阴沉,但紧紧抿住双唇,不发一语。

“何人挡在朕面前,朕就杀何人。”景帝抹下脸上的血,那血迹如狰狞的藤蔓在他脸上攀援开来。

禁军们有片刻震动,但很快又有人自动替补上那个倒下的位置。

白色的布幔随冷风扬起,供奉在桌上的白烛在风中摇曳多姿,棺木前的火盆里燃烧未尽的冥纸被风搅起,在空中飞扬,发出呜呜的怪叫,凄厉不绝。

“悦风在此。皇上莫再造杀业。”悦风一袭白衣翩然而出,面上无任何惧意。

太子此刻昏昏沉沉,分不清眼前事物,只听到一阵悦耳的声音。

“叶讲官,孤不舒服。眼睛好似看不清楚,你瞧瞧那个是谁?是不是梁成的师兄。”

“太子,你怎么样?”叶无双左手忙抚上他的额头,竟是一阵冰凉。想来是刚才景帝杀人时惊了他。

“太子有恙,让草民看看。”悦风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叶落水中,起了阵阵涟漪。

“送太子回东宫,宫中自有御医良药,不劳宗主费心了。”张不放淡淡说道。

悦风阖上双眼,偏过头,看了看师弟梁成的棺木,心中好似定了主意。

“张统领。何必苦苦相逼。今日之结果是你家主人要的吗?”悦风话中似有所指。

张不放冷笑一声道,“悦风,你可知我家主人又是谁?”

“能如此者,不若停云宫者,又有何人?”

张不放收起笑,只是不语。

“要杀我,让你家主人来。”悦风开口说道。

“杀你,只在弹指之间,何须劳动西宫。”张不放冷冷说道。

“那且试试看吧。”悦风亦和煦的笑着,眼中已撇开那一丝温情。

第17章 十七 朔风

雪忽然就停了,云层还是那么厚,黑压压的一片连着一片。大殿里燃着龙涎香,醒脑又好闻。

萧分宜坐的有些乏力,歪着身子靠在椅子上,宽大的袖子耷拉在腿上。

“御史台的人还在外面跪着?”萧分宜淡淡问道。

“回西宫的话,还在外面跪着呢。有几位大人支持不住,已经让御医过去了。”

“哦。看来不给个说法,御史台今天是不罢休了。”萧分宜叹了一口气,“那大家就一起出去看看吧。”

萧分宜套了一件深蓝色绣云纹的大氅,手里捧了个乌金暖炉。身后跟了满朝文武,还有一堆的侍从。这个季节,北风肆虐,还好雪下的厚,叠的结实,倒是没有刮起什么雪粒子。

御史台的谏议大夫们看着一大群人朝自己走过来,心情澎湃,虽然天很冷,心已经冻麻了,但是马上就要收获成果了。众人忍不住兴奋,相互示意,青史留名的机会来了。

侍从们搬了靠椅,垫上厚厚的垫子,在萧分宜脚下摆了好几个炭盆,匆匆退开,只留冉华一个就近伺候。

谏议大夫们早就把身上的毛毯子给扔了,膝行了几步,在地上留下几条深深的痕迹。

“天儿这么冷,还劳烦诸位跪在雪地,不知本宫做错了什么事情,让大人们死谏。”萧分宜看了众人一眼,开口问道。

“臣等已在奏折中述说分明,还望西宫明鉴。”

“玄宗的事情,朝廷已有定论。大人们有什么事情,上折子就好,跪在大殿外面,传出去总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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