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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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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知晓。林一何必紧张。孤敢来,又何惧萧分宜。” 萧勘笑道,口气轻蔑,双目之中尽是戏谑之色。

林一却摇头,“她岂是好相与之人。我闻她之事,亦如闻王之事,两雄相争,胜负难料。”

“哈哈哈……”萧勘朗声笑道,“林一,你学识渊博,家承一脉,千秋帝王史,你最是看的多,懂的多。不过,你这句话,孤却不认同。她一介女子,怎堪与孤同论。”

林一微微挺直腰杆,脸色沉静,双目注视萧勘。

待他笑声平复,才沉声说道,“微臣不是肉食者鄙,王又何须如此说。萧分宜女子身,把持朝政数载,无人可动摇。行事平和,左右斡旋,以利为先,使王室超脱与各藩王与世家之上。难道此一点,还不足以与王并提吗?王有心成大事,须知道,轻敌之手,反被敌手所诛的道理。”

萧勘倒是很认真听完了这番话,目光中闪现一片清亮,微微叹息道,“林一明白我也。孤曾在宫中呆过一段时间,与她接触,觉得此女实乃不凡,曾令孤一跪。呵呵,不过天下总归是男儿事。女子做到如此,也差不多了。”

林一颔首,面色已恢复恭敬,“王,此处不是谈话之地。”

萧勘明了,点头示意。

夜幕降临,众位藩王与世家分列左右席,一字排开,占满了整个环宇殿。往来侍从来回各桌斟酒,上菜,一片繁忙之景。有美女如云,婀娜多姿,身轻如燕,香艳迤逦。舞的正是凤凰来仪。众女姿色出众,舞步曼妙,使人如痴如醉。

萧分宜伫立在观星台上,一身繁复的冠服,放眼就能看到环宇殿内的灯火。

黑云压城,城欲摧。

銮驾正在宫外等候,众人都静默,更衬出远处的热闹。萧分宜左手背在身后,手指正玩弄着一枚玉戒,玉戒因为她的揉搓已十分温暖滑腻。

景帝百无聊赖的坐在龙座之上,面上仍维持帝王的威仪,只是虚弱的身体不得不斜靠在椅背上。持酒杯的手缓缓的颤抖,景帝有些讶异,自己身体何时已孱弱到如此地步,竟是连酒杯也举不起。想到此,面色一僵。随即放下酒杯,再不举杯,一旁的牟平会意的夹了些菜放在盘子里。

众人见皇帝放了酒杯,也都放下酒杯,只静静的观舞听乐,偶尔私下闲聊一二句。

刘辉坐的偏远,靠近殿门。此刻他心思不在宴席。只期望萧分宜的身影早些出现。

今次的朝贡,只有崔家没来。却是出了比往年更多的贡礼。景帝无心朝政,谁来谁不来,与他都一样。他心中所念,不过几个倌人。

刘辉有些不信。毕竟那日他在溢香园见到的人确实是公子源。为何到了京城却不来朝贡。难道不怕被朝廷知道。

景帝有些焦急,萧分宜怎地还不出现。他早已忍耐够,再坐下去,估计会忍不住甩袖走人。

正待此时,萧分宜的銮驾到了环宇殿。牟平眼神一闪,就有侍从喝退了起舞的婢女。殿内一片安静。才有人报,“西宫到。”

众人闻言,纷纷站起身,理了理衣衫,躬身拱手以礼相待。

萧分宜堪堪而来,缓步进殿,气度优雅,神态怡然。待得坐定后,才道,“众位平身,请坐。”

众人分位坐定,萧分宜分明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射向自己,她亦看了过去,却原来是云州公子辉。抿嘴一笑,眼波流转扫向她最为关心的汝南王。

是讶异还是恼怒?

萧分宜在短暂的惊涛骇浪后化为淡淡一笑,她虽然面上是和煦的笑,可双手却重重的按向桌案,青筋突起。敢于玩弄她的人,很好。

萧堪却不以为意,笑容满面,举起酒杯与她示意,眼眸中一股邪佞之色还带着嘲弄。

萧分宜坐与景帝的右手边,而萧堪也在右边,二人之间不过隔了两三人。

眼神传递之间,萧堪有些兴奋。他当然明白萧分宜此刻的心思,然而他不仅不害怕,反而颇感得意。他原以为景帝见了自己之后,就应该很惊讶,然而事实相反。自景帝进来后,扫了扫众人,便不再注视宴席上的各人。

也好。萧堪心想,景帝傀儡尔。

还有小太子,听说是病了。萧堪转了个心思,若是能买通太医下手,岂不妙哉。他也只一想,知道此计划,九成九是没得希望。宫廷早就扣在萧分宜的手里,有人敢在宫里乱来,只会闲命长。

萧堪笑了笑,机会总会有的。

第25章 二十五 金戈之鸣

宴会在和乐喜庆的氛围中结束,萧分宜也没有追究崔家的事。人没来,发脾气却是没必要。

宴散时,到留了汝南王萧堪单独一聚。

刘辉有些不忿,他料定自己所做,也值得西宫见上一面。因此在来时,亦对石曼卿严明,期望能与西宫面谈。到底是没得单独召见,也只得回到自己的宫殿之中。

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内,萧堪忍不住仔细打量这个国家的权力中枢。只有几排高大的书柜,放了各式的公文奏折,还有一幅巨大的疆域图。简单的书桌,数把座椅。除此之外,整个御书房别无所有,使身处其中的人感受到无边的压力和冰冷。

想到萧分宜就是日夜在这里发出一道道的诏令,玩弄天下,激荡方酋。他心中就忍不住一股热血的冲动,望着那书桌后的檀木椅,双目喷出灼热的欲望。倘使,国家在他的手中,登高受万民之瞩目,该是何等的荣幸。身为皇室男儿,有此想法,本是应当。料得这皇位又岂会是一家之物。天下之主,能者居之。他汝南王萧堪,就是能者,这皇位他亦坐得。

“西宫到。”牟平尖利之声轰然而来,震醒了萧堪的念想。

萧分宜缓步经过他身旁,绕到书桌边坐下,淡淡开口道,“牟平,去准备炭盆。天气寒冷,我与汝南王还有要事谈论。”

牟平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侍从们就端来两个炭盆,置于角落之中,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萧堪倒是不客气,端起热茶就喝了一口,口齿留香,好茶也。眯起双眸,静待她出招。

空气似有凝固,炭盆上罩了铁罩,微微见得几丝火星。

萧分宜却并不着急发难,她还有些折子未批。因而细细的批阅起奏折,一时,不知是真的忘了萧堪的存在。

萧堪见她如此,心中又气又觉得好笑。然而,人家不开口,他也只好先开口问道,“未知西宫召见本王所谓何事?”

“喝茶。”萧分宜头也不抬,淡淡说道。

萧堪一时愕然,而后笑道,“茶已喝过,是好茶也。”

“哦。本宫日日喝此茶,也不觉得是甚好茶。看来,汝南王还需再品。”萧分宜淡淡道。

萧堪一时无言,不得已又举杯再饮一口,当真细细品了品。味道还如原先一般。

萧堪转念想了想她的话,心中一动,她竟是暗讽于孤。日日做王爷,就会觉得做王爷无味,还想要更高的位置来满足兴趣。她深明孤的意图。好的很,看你且耐孤如何。

萧堪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眼观鼻鼻观心。

萧分宜侧耳,闻他不再有动静,方才合上折子,放置一边。亦举杯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干涸的嘴唇,才开口道,“汝南王瞒的本宫好苦。”

萧堪看着她一笑,“西宫何出此言,孤不明。”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你不用遮掩。”萧分宜放缓身体,靠向椅背,淡淡道,“是我失策。”

“一时失策也是有的。”萧堪扬唇,志得意满。

“我原想你是真病,或者不吝王位,志在山水。倒是料不到去了玄宗做道士。”萧分宜淡淡笑着,左手垂下,一枚莹润的玉戒从袖中落到手中。

“见笑了。人各有志。孤原以为,西宫何人也,把持朝政的妇人也,不登大雅之堂的妇人也。” 萧堪眼中笑意闪现,薄唇微微扬起,眉梢间泄露了得意之色。

“是么?”萧分宜不怒,只笑。嘴唇上扬,引出唇角两丝细纹。

“不仅如此。西宫,牝鸡司晨也。” 萧堪放肆一般哈哈大笑,英俊不凡的面容更添几分生动。右手抬起,宽大的袖子也舞动起来。

萧堪见她不怒不急,甚是讶异,凭她今日之身份,何人敢置喙。竟能忍于斯。

“如何?”萧分宜摇头笑道,“牝鸡司晨,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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