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2)

宁冉进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只是当时第一眼他并不能确定是。

这晚上宁冉穿着一件款式很普通的白T恤,就是通常赈灾演出上给艺人们一人发一件的那种,他穿着像是个没出校门的学生,根本不是出门寻欢时的标配,陈跃哪里见他打扮成这等模样过。

还想着这是哪里来的新人,光是看背影就这么可口。等他转过身,这才发现竟然是熟人,还是觊觎良久,吃不到的那种。

要说宁冉这晚上像是不同寻常,那就真是不同寻常了,身边那小零说什么,陈跃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他暗自打量宁冉的背影,见他面对着酒柜,一手撑着头,恹恹地趴在吧台上,间隙着和Vicky说话,看起来并不像是来找伴的。

陈跃还记得前一阵,就是自己缠他缠得紧的那阵,每个周一晚宁冉不是在办公室加班就是回家加班,根本不会出来。

靠,他居然连这点芝麻大小的事都记得,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陈跃觉得自己也不该这么没存在感,但这晚,确实是Vicky示意,宁冉才发现他在这。回头看他,也只是一眼,接着就转过身去,虽然宁冉笑了下吧,也并不是笑的多愉快。

该不会是记恨他那天没回电话?

是,那天那个电话,被肖然擅自接了,陈跃从浴室出来,当然不怎么高兴。

但转念想想,宁冉也不是他什么人,他这边死皮赖脸地缠,宁冉拒绝他拒绝的那叫一个彻底,要说脸皮厚是他的特色,陈跃举双手赞成,但那也终究不是牛皮。

不是他,也顶不住这弟弟一而再再而三地撅。

又坐了一会,看见宁冉跟Vicky说了些什么,然后起身走向洗手间的方向,一路颓然扎着脑袋,脚步缓慢,还真是反常。

目光盯着洗手间走廊的转角,身边坐着的这孩子手已经伸到他大腿根了,陈跃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规矩点。”

这小孩从他进门就粘上来,说话那叫一个直白,一般敢明目张胆挑逗的,通常都是自认为有几分姿色的。

小孩讪讪移开手,陈跃这才认真打量他,草草看来也算是个小帅哥,认真看了下,才觉得他皮肤太白,眼角不够漂亮,鼻翼稍宽,上唇不薄,下唇不够丰厚。肩膀有点削,腰不够结实,构不成漂亮的倒梯形,臀形不够好。

靠,大概越是吃不到才越是想要,他干嘛处处拿人跟宁冉比。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洗手间走道的转角,有人来,有人往。在视线中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唯独没有宁冉。

“你跟他,那就叫撞枪。”小孩说。

“两个一加在一起,可不就是一个二吗?”

“那又怎么样?”陈跃无所谓地笑了下,把杯中酒一口喝尽,杯子放回桌上,很快站起了身,他记得,宁冉也曾经说过这句话。

已经进去了半个多小时,就算便秘也该出来了,陈跃朝着走廊大步走过去,刚走过转角,就看见宁冉独自站在走廊的尽头。

面对着窗子,背对着他,灯下,孤单的背影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寥落感。

陈跃暗叹一声,弟弟啊,这孤影孑立的范儿,咱不玩也罢了。

他走过去的时候,脚步并不重,宁冉缓缓地转过头来。

应该是刚才在洗手间用凉水浇过,宁冉额前的头发湿漉漉,连T恤的领口和肩膀处也有大块的水迹,鼻梁上的水还没擦干,即使灯光幽暗,眼圈的微红他还是看的分明。

陈跃愣了下,这是,哭过了?

(二十二)

宁冉转过头看向他,目光很久聚焦在他脸上,神色几分落寞,拂开的湿发刚好垂落下一缕到额前,“是你?”

说完,又转过身去,一直看着外面,像是能从那一团乌七八黑里看出朵花来。

他其实长相柔和中不失去硬朗,不笑的时候整个气质偏冷,管他柔和还是硬朗,冷不冷热不热的,总之凭陈跃的了解,虽然他算不上铁汉那一型,也实在跟娘字沾不上边。

到底是出了哪门子的丧气事,才把他糟践成这副鸟样?

陈跃突然有点窝火,他追宁冉几个月还没能压到他,除成笃定自己有这个本事让他乖乖躺平之外,不就是因为对他狠不下心吗。

他自己挨了打都没舍得还手的人,到底是哪个天王老子敢给他亏吃?

陈跃暗自骂了声,贱就贱吧,他点了支烟,又上前一步走到宁冉身边,一手撑着墙,“出什么事了?”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和。

宁冉再次转过头,昏暗灯光下,双眸不似往常一般澈亮,像是半醉后的迷离,眼神中有掩藏不住的脆弱和疲惫,“能有什么事。”

没事你丧个屁啊,陈跃这句话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了,但看见宁冉不自在地低下头,像是在掩饰什么,嗓子眼上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何苦非要直接揭下他的一层皮。

猛吸一口烟,“出去逛逛。”

宁冉抬头,目光再次回到他身上,“去哪?”

“瞎逛,”说着,已经转身朝外走去。

陈跃的步子不算快,宁冉突然笑了,回头把烟头在窗台上摁灭,扔到窗外,随即大步跟上去。

说是瞎转,就真是漫无目的地瞎转,陈跃开着车,宁冉坐在副驾座上把车窗开到最大,陈跃也效仿了一下,风呼呼往里猛灌。

道路两侧的青葱茂盛的植被枝叶在风中摇撼不停,这一带绿化非常好,平常晚上开车经过,开着窗一路都是怡人的花草清香。但今晚,空气里还夹带着浓重的海水咸腥气味,这才想起来,下午已经挂了三号风球,他很快就把自己那边的窗关严。

宁冉被吹的眼都睁不开,终于也不得不跟着把窗关到一半,陈跃瞥他一眼,“台风天出来兜风,咱俩果然是对着二。”

宁冉一脸不甘,但呵地笑了声,趁着气氛还算好,陈跃放缓车速,“什么事,现在能说了?”

宁冉一手扒拉着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的头发,肘弯撑着车窗,手托在头侧,眼睛睨着他,“老子就是伤秋了。”

虽然已经到了九月,但南方海滨城市的九月,气候与夏季区别并不大。

而且,见过人一脸大爷样的说伤秋吗?

陈跃被他气笑了,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面,“秋天影都没见,伤个什么?”

余光瞥见他也在笑,“我说,你振作的速度果然比做爱慢不了多少。”

宁冉笑出声来,黑白分明的眼眸瞪着他,“你能别三句话不离那事吗?”

“本色啊这是。”陈跃唇角微微扬起,

车快开到城郊,风越来越大,干脆转向往回开,他问宁冉,“你住哪?”

宁冉报给他地址,随之,车里便是长时间的静默,半开的一面窗,能听见外边呼啸的风声。

台风就要登陆了,大风大雨天的,太适合闭门不出做点什么了,天时有,地利,也可以有,就是这弟弟太喜怒无常了点。

许久,听见宁冉闷闷地开口,“我,脾气,不算好。”

他的语速很慢,显然,说话的人也在为这话纠结。

陈跃会了半晌才想明白宁冉这拧吧在道歉呐这是。

车很快驶进宁冉家的小区,在楼下缓缓停稳,没等他下车,转头看着他,“我也伤秋,收留我一晚?”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好了。

宁冉转头看着他,忽地笑了,“大风天,找个地把车停好。”

(二十三)

这是陈跃第一次来宁冉家,他也好奇设计师自己的家究竟是什么样。

宁冉打开灯后,他的感觉除了“空”就是“透”,大概180平方的房子,能打掉的墙都打了。

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很少装饰。

这弟弟莫不是有有暴露癖?整个房子窗子面积大就算了,所有房间:卧室,书房,工作间,浴室,全都是用玻璃隔断,还是全透的玻璃。

玻璃后挂着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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