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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暴风雨奏鸣曲》(2 / 2)

“你,你先起来,我快喘不过气了。”

本来周围的空气就已经异常稀薄,粘稠凝固得仿若固态,还被他整个压着,伊玥简直要窒息。

依存无奈,依依不捨地起身。

“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伊玥慌乱地推着他,把他送出大门,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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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s市天气预报,会有颱风登陆,依存送水进来时,大家正在讨论颱风。

“姐,今晚颱风就会登陆,明天和后天都会打风,我们这店,要不要关门?”兰兰问道。

“当然关门,打风期间你和小艾都别来了。”

“那姐,你一个人在这里,怕不怕?你知道怎么应急颱风吗?”兰兰有点担心。

伊玥心里打鼓,她的确是第一次面对颱风。以前住的y市是内陆城市,从来没经歷过打风。

“不怕,就把门窗关紧,不出门就好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强自镇定地笑道。

依存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当天接近黄昏时分,天空已经乌云密佈,沉闷的雷声从乌云里传来,如沉睡的野兽就快苏醒。

兰兰和小艾已经提早下班离开。

伊玥锁好大门,关掉大灯,捧着一杯爱尔兰咖啡,窝在窗边的沙发里,看着不远处的海边被风卷起的层层白色浪花,在阴沉黑暗的天幕下白得耀眼。

她的咖啡室坐落在小镇看海景最佳的地点。地处高位,能把整个海岸线尽收眼底。

当黑云几乎压到海面上时,瓢泼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从天而降,打在玻璃窗上劈里啪啦。

如果此刻身边有一个温暖的胸膛可以依偎,那眼前的狂风暴雨製造出来的白色噪音,只会为两人带来奇异的安全感和舒适感。

只可惜......

伊玥像一隻猫一样,把自己缩成一团。

孤寂,清冷,忧伤,恐惧......

脑海里残留的身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每次她不安恐惧时,都会躲到他的庇护下。可如今,他很快会成为别人的丈夫了。

不行,不能任由自己沉溺在负面情绪里。

她冲到钢琴边,手指飞舞,贝多芬的《暴风雨奏鸣曲》从指尖飞泻而出。充满力量的音符和应着大自然的怒吼和偶尔划过夜空的闪电,震撼人心。旋律时而急促,如暴风骤雨般猛烈袭来;时而低沉,像云层里的滚滚雷鸣。

伊玥的身体随着音乐起伏,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在空中飞扬,光影交错中的神情迷乱而脆弱,双手几乎在与钢琴搏斗,每一次触键都是一种宣洩,每一个和絃都是竭斯底里的呐喊。

汗水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伊玥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那贯穿心灵的旋律清晰无比,只有不停地演奏,才能驱散内心所有阴霾,才能在狂风暴雨中找到内心的平静和力量。

终于,在敲下最后一个音符后,伊玥的手指慢慢从琴键上抬起。她闭着眼,急促起伏的胸腔渐渐平復下来,仿佛刚刚经歷了一场畅酣淋漓的重生。

驀地,咖啡室里的灯光全部熄灭了,全世界骤然陷入黑暗。刚刚平息的心绪,被突如其来的停电彻底击碎。

伊玥僵在原地,心跳如雷鸣般响彻耳际。漆黑中,被尘封的记忆碎片张牙舞爪地扑来。

封闭的黑暗小橱柜、母亲的嘶吼,无法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窒息和恐惧,绝望的哭喊和乞求。

狂风暴雨在窗外怒吼,她如被困在无尽的噩梦中。恐惧如毒蛇般缠绕着她,令她窒息。她呼吸急促,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黑暗终于吞噬了仅存的勇气和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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