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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从来不想。”潘立一转操纵杆,驾驶小型穿梭船驶向更深的海域
找不到,还是找不到。茫茫海水中,海草安逸舒展枝叶,海鱼成群结队穿梭于礁石群中,海洋里的生物一片祥和宁静,但礁石群中若隐若现的白骨,在提醒来客,祥和的背后暗藏危险。
海水冲刷,流动,短短时间就能把过往的痕迹冲得干干净净,只剩余说不清楚物种的白骨在提示后来者,这里或许,曾经发生过一段故事。
默默回到住宿区,潘立一步一步慢慢挪向房间,不愿意独自回来,不愿意独自回到拥有贺兰气息的房间,潘立宁愿继续留在深海,不眠不休继续搜查,哪怕多一分钟,多一秒也是好的。
“潘立。”
冷漠抬头,扫一眼面前笑颜如花的女子,潘立直接开门,关门。
曹敏僵了一下,美丽的脸上飞快闪过阴狠。却在房门重新打开的瞬间立即变得担忧不已。
“潘立,找到贺兰了吗?”
潘立冷冷看着满面担忧的曹敏,“你对她说了什么?”
曹敏失神了片刻。“我,我对谁说了什么?噢!,你,你说贺兰吗?没什么,不过就是,”曹敏咬咬嘴唇,“不过就是向她道歉,以前的事,是我们不对。嗯,还有以后我们大家多些联系。有事互相帮忙。”
潘立冷哼一声,多联系是假的,帮忙恐怕才是真正的目的。潘立不会忘记在英伦三岛上。曹氏兄妹对他们的打压和拉拢。
潘立冰冷盯住曹敏。曹敏只觉得浑身发冷,潘立一双眼睛不含半点感情,就像判官一般。什么时候潘立有了这种厉害的眼神?
碰!
房门关上的声音惊得曹敏一震,目光落在紧紧闭合的房门,脸色渐渐变得阴冷。贺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下一秒,曹敏突然轻轻笑了一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却是能令房内人听见,“潘立,别担心。贺兰吉人自有天庇佑。可能很快就会回来。如果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聊聊,嗯。我不走远,就在外面的走廊上等你。”
等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没有任何反应。曹敏咬咬牙,干脆盘腿在房门前坐下。
拐角处,卡蓝碰碰诺罗。“怎么,还没有搜索到信号?”
“信号的传递需要时间。”
“谁不知道需要时间。”卡蓝翻翻白眼,“贺兰再不回来,有人就要撬墙脚了!”卡蓝真心觉得c国的语言真是博大精深,随便一个词都能把意思表达得完成无缺。
“与其担心别人,倒不如想想贺兰还能不能回来。”
卡蓝脸色一冷,“哼!有胆子下手的人不是疯了,就是眼睛瞎了,真当没办法查出来是谁做的。”
“海洋不同陆地。地面发生的事情尚且能够清理得干干净净,别说现在,我们处在海洋深处,根本不需要动手,海水就可以把过往冲刷干净。”
“你觉得是谁下手?”
“谁得益,谁最有可能。”
“会是那帮人吗?”卡蓝冲曹敏努努嘴。
诺罗低头思索了一会,“有可能,但是根据我的情报分析,他们在斯特斯一直处于被监视的位置。”
“啧,那就是有心做,也没能力,没人替他们办事。”卡蓝冷笑一声,“他们倒是会找机会,这个时候找上潘立,目标是谁?莫图萨吗?”
“走吧。”
“不盯住她吗?”卡蓝有些愤愤不平。
“这里住的都是莫图萨带过来的人,不用我们盯人,莫图萨身边的人自然会做。”
————
卡茨罗皱眉看着屏幕上向她垂头道歉的人。赛克杰,斯特斯鱼务部下属海域鱼务官,管辖的区域正是这次潜游比赛的地方。
赛克杰,卡茨罗曾经的助理,因为做事认真负责,被卡茨罗推荐到鱼务部,但万万没料到这次出事的居然是他管辖的区域。
“道歉的说话不用多说,我就问你一句。”勉强按奈住脾气,卡茨罗觉得太阳穴在一跳一跳发痛,“比赛区域你是不是亲自检查过,确认无误?”
赛克杰看见卡茨罗两手收在身后,心知这是旧上司发脾气前的征兆,慌忙回答,“是我亲自确认的。比赛开始前一刻钟,我还去了比赛区域再检查多一次,确认区域内只有低危险度鱼类。而且,比赛区域外,十海里的地方,我们设置了警戒线,就是为了预防有高危险度的鱼类进入比赛区域。在比赛期间,我们没发现有超出限定危险度的鱼类进入。”说完,赛克杰慌忙把自己的警戒线布置图传给卡茨罗。
如赛克杰了解卡茨罗,卡茨罗也深知前助理不可能对自己撒谎。仔细检查过警戒线布置图,发现赛克杰是以比赛区域为圆心,十海里为半径划了一个圆圈。但贺兰标记消失的地方正好是警戒线以外。
怎么会那么巧?举行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出现过意外的潜游比赛居然出现参赛者失踪,更要命的是,这个参赛者还要是由斯特斯人得罪不起的人带来的。
敏感的卡茨罗联想起斯特斯近日的暗流涌动,心里暗暗叫苦。
“默克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最后离开的人小心关上房门,房间内只剩下卡茨罗和默克。默克挺直胸膛,任由卡茨罗打量。
“默克。我想请你帮我传一个口讯。”
卡茨罗用的是请,而不是要求。默克了然。当着卡茨罗面前,打开自己的显示仪,拔出一个号码。
“默克?”不多久,显示仪跳出一张苍老的脸孔,容貌和默克有七八分相似。
“尊敬的穆克长老,”默克直接把显示仪递给卡茨罗,卡茨罗慌忙接过,连忙向显示仪上的老者弯腰问好。
老者哼了一声,“外交官有什么事情非得通过我的孙子来找我。”
“穆克长老。事出突然。”卡茨罗在斯特斯联邦政府,甚至是银河星系内,是人人敬畏的外交官。但在老者面前,只能低头,一脸恭顺,“潜游比赛有参赛者失踪。”
卡茨罗故意顿了顿,小心观察老者的脸色。
“你怀疑我?”穆克长老脸色暴然变红。脸上的鳃纹条条张开,像鼓起的风琴一般,一鼓一鼓。“你找我孙子要我的家族联系方式,就是为了当面质问我吗?”
卡茨罗却是知道长老脸红不是羞愧,而是生气。“不,长老。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向你请教一件事。”犹豫了一下,卡茨罗最终选择问出来,“土著党派中。有没人参与这件事?”
穆克长老脸一扭,不看卡茨罗,冲站在旁边的默克大骂,“有人找你要家族紧急联系方式,你就给他。也不管是不是不入流的小鱼虾。我要你这个孙子来做什么。我要你加入政府来做什么!没主见,没立场。没骨气!就知道帮人把气撒到自家头上。帮着外人指着我鼻子骂我窝藏凶犯”
卡茨罗当场脸红耳热,穆克长老看似骂的是默克,但卡茨罗心里清楚,骂的人是自己。
默克出身的克目家族,从土著人一派中分离出来,一直游离于土著和改革派之间。土著和改革派两者都忌惮看似中立的克目家族,但又不得不通过克目家族迂回索取消息,小心翼翼保持良好关系。
“穆克长老,你误会了。我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