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吓着了,这不是来请你了嘛。”我说:
“我又不是仙家有法术,帮不了你,说说,是不是个鬼公子啊。”她说:
“有男的,也有女的,一大一小来着呢。”我见着厅里的桌子,一跳,坐了上去。“快,快点,给点吃的。饿死我了。”
“那是什么样子的鬼啊。”田岚又歪头冲着里屋喊:“相公,拿点吃的,小祺来了。”
“是两病鬼,前两天在廟外头遇着,拉来当伙计的。谁知,今天就病了,还什么事儿都没干呢,又是一男的,我也不方便啊,怪尴尬的。”我一边抱怨,一边脚在那儿前后晃荡。
田家相公从里面出来,手上拿着一盘子煎饼:“一大早,什么鬼啊,怪啊的。”
“姐夫,你也帮我想想办法,我在镇上找了半天人了,都没合适的。”我其实挺想请田相公去帮忙的,可是又担心,会不会把病,过给他,也怕田岚揍我。
“你一个姑娘,倒真是不方便,要不,我过去看看。”田相公把盘子递给我。
“那怎么行,万一你也病了呢,小祺!有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可别想着害我家相公。”田岚一听就不乐意了。
“我那敢啊,这不是请你们帮着想想办法,我可不会算计姐夫的。”我干笑两声,拿着一张饼塞进嘴里。
“不会!你现在就是想算计。我管你把那两个病鬼扔了,还是埋了,你要是敢打我家贤儿的主意,你往后就别来了。”田岚放下书,一手抢过盘子。
“别啊,我求你了,还不成,发发善心吧,我这不是被逼得没辙了嘛。”我又夺过盘子,护在胸前。
………………
最后,田岚答应我,最迟今天晚上,给我找到帮忙的人。
我吃完了饼,葱油的,真香啊,夫君就要找象田相公这样子的,一辈子就有福了。到了门口,我拉着田岚,小声问她:“你知道田郎中的儿子吗?他有没有配了人家啊,让你家相公帮我打听打听。”
“不知道,田郎中有儿子吗?那好,我请贤儿帮你问问去,怎么,想成家了!”田岚胳膊肘压在我肩上说:
“嘿嘿,问问,先问问,啊,拜托了。”我一溜烟儿跑了。
跑回家,放下炉子,进屋看看,那二位还在跟周公下棋呢。我就去厨房准备做一锅菜肉粥,耳边又听到他们的声音,进屋瞧瞧。
“冷……冷……下雪了……”柳洵嘴里念叨着:
这屋子里冷吗?还好啊!也许他们比较怕冷吧,去拿个炉子进来好了,走到门口,我才意识到,这里除了大门,每个屋子都只有门框却没有门。难怪他们会喊冷!也好没有门可以关,至少不会二氧化碳中毒。
粥煮好了,我很想借此机会,学一下双枪老太婆,左手一勺,右手一勺,双管齐下,同时喂他们。站在二床中间,我发现,一、他们脑袋的所在高度不一致。二、我手臂不够长。……找点乐趣都不行,我郁闷。
老老实实的先给峙礼喂粥,剩下的粥就先放在小炉子上保温。这孩子脸儿粉嫩嫩的,嘴巴红红小小的,还撅着,真是惹人喜爱,小孩子就是这样,什么都比大人要小一号,显得精致。什么时候,我也有这样一个孩子该多好,最好是个男孩,长得要象我,不知道我变成男的会是个什么样子?想着想着,好象看到一个可爱的孩子跟我在一起,我们穿着母子装,在草地上跑,他正伸开手,奔过来,我一把将他抱起来,转一个圈,又一个圈,转啊转,笑啊笑。然后搂着他,脸贴着脸,他鸡蛋般滑溜的小脸贴着我,多么温暖啊……
“要……还要……”小礼闭着眼睛,嘴里哼哼着
美好的画面一下消散了,我低头看着这个小鬼,你也太会刹风景了。
“小家伙,你可要快快好起来啊。”这样我就解放了,我把勺子轻轻送入她的口中。欣赏着她的小嘴嘟嘟翘着,腮帮子鼓动着。……
喂好了,我给她擦干净嘴巴。扶着她躺好,再摸摸她的头顶。起身,转头看看对面的柳洵,你怎么办呢?
“柳公子,你要喝粥吗?”见他没反应,太好了,可以收工了,我提着锅,锅里全是我的了,饿死我了,比在山上打猎都累,主要是伤神啊。
“粥……”柳洵哼了声:
柳洵同志!你到底是真晕还是装晕啊,我咬牙切齿地给他盛了碗粥,走到床前,俯视着他,看了半天,是真晕。把被子垫到他脑袋后面,借着屋外的光线,看到他的脸,是惨白的,嘴唇被我刚才用勺子弄破了,干干的,还有点血凝在上面,鼻子很挺,鼻尖没有黑头,蛮光滑的,眼线修长,睫毛也很长,额角有丝丝汗意,耳垂很饱满,脖子很白净。
“咕咚”。柳洵这时咽了一下。
真恐怖啊,我都在干什么,太猥琐了,我一定是疯了。
心跳得真快,平静,平静,这很正常,异性相吸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一看又不会怎么样。
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腰,在碗里舀了一勺匙,送到他嘴边,吃啊,怎么不张嘴呢,刚才还会张的。
“粥,香喷喷,热乎乎,刚出炉的菜肉粥,您老人家,来一口吧。”我轻声说,一边把勺子往他嘴里送送。
柳洵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慢慢张开了口。
第十五章 《行路(女尊)》杭州人 ˇ第十五章ˇ
一勺又一勺,时光流逝,岁月在喂粥中蹉跎。碗终于见了底,真是费时间啊,我把勺往碗里一放,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他比峙礼还难对付,去洗碗了。
“谢谢。”
“嗯?!”我转过头,只见柳洵半睁着眼睛,看着我。
敢情你醒着!耍着我玩啊!我右脸痉挛。
“粥……还有吗?”
“还有一些,足够吃了。”我回答:心想你还知道给我留一点。
“我能再吃一碗吗?”
“啊?!哦,可以。”琢磨着,他还挺能吃的。
他看上去很虚弱,让人不忍心发他的脾气,微微的笑意里带着孩子气。
我又开始喂粥给他……
斜坐在床边,长时间相同的一系列动作,舀一勺,勺底挘粧{碗沿,再抬手,送到嘴边,等他嘴开张,放进去,勺柄向上轻抬一下,倒进去了,收回勺子,准备下一勺,期间穿插几次拿布巾擦嘴角的动作。时间好象过得特别慢似的,觉得自己象是在资本家的生产流水线上被剥削的劳苦人士。
谢天谢地,终于吃完了。看他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我特心慌,赶在他要说话前,告诉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嗯,我睡了。”他闭上了眼睛。
把垫的被子从他脑袋后面轻轻拿出来,被子上带着一丝余温。……
我又觉得没有枕头,躺得太低,要不,找件衣裳给他枕着。……
在对屋里,我手上拿着件衣服,想送过去给他枕上,可是摸着衣服,好象有些凉,枕在脑袋后面一定有些冷,要不要到炉子上烘一烘……万一不小烧着了衣服怎么办?要小心一点……注意距离……还不能老是烘一个地方……真麻烦,把手上的衣服扔在床上,我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把它折好,又拿起刚才扔在床上那件穿在身上,这下子不就好了。我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