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你见过没有。”她从怀中拿出一块布,展开了给田怀仁看。
“这,尹姑娘,你来看看。”田公子看了一眼后抬头跟我说:
“好的,我来看看。”我走近,贴到布跟前认真看起来。其实,当那片布被展开时我就瞟到了,正是柳洵和峙礼。
“尹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请见谅,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她拿着画像说:
“没事儿,我还要多谢你们呢,哦,见过,当然见过,不知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我抬头对她说。话音刚落,却见街对面,那些跟她们同行的人都靠了过来。
“他俩是我们的家人,外出远行时,忽然走失了。”她告诉我。
“这样啊,您二位怎么称呼啊。”我问她俩
“她们一个叫云三,一个叫云四,我叫云大,是她们的大姐。”对面走过来的那伙人中,个子最高的那人,牵着马走到我面前,一手拍上了我的肩膀,告诉我。
“这样啊,你们要是早来一天就好了,他们在破廟外面都住一个月了,前二天,我还请他们帮忙在集市上摆摊呢,不过,他们说有事,拿到工钱就走了。”我看着她的眼睛,很顺溜地说。
“他们跟你说过,要去什么地方吗?”她问我,眼睛还是直盯着我。
“没有啊,他们不是回家吗?”我反问她。
“你可知道他们朝什么方向去了。”云大没回答我的问题,继续向我发问。
“我见他们朝东面,靠海的台海镇方向去了。”我说:
“那谢谢了,要是你再看见他们,请一定留住他们。”说着,人已经跳上了马背,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银元宝来,交给我。
“这就不必了,如果再见到,我会告诉他们的,你放心。”我将她的手推了回去。
“这个给你,上面的线只要一拉就行,见到他们,请你马上用这个通知我们。”她收回了元宝,又给了我一个小竹筒。
“有劳了。……快!大家上马,出镇向东。”她向我点了一下头,又回头跟其它的同伴说:
…………一群人马就这样绝尘而去,我转身帮着田公子将粗布一块块蒙在木架子上。
…………一个时辰后,棚子搭好了,我们将树上裁下来的枝叉堆起来,准备晚上可以升火,用于取暖。
…………去镇边把廟外的那些老弱的人带来,让她们在此处遮风避雪,以作栖身。
事情都做完了,在家里的后院中,我手里拿着一盘葱油饼,田公子手上端着两碗蛋花汤。
“我看那些人不象柳公子的亲人,你觉得呢。”田公子把其中一个碗递给我。
“是啊,虽然样子很着急,却不怎么象是寻亲急切,倒是跟追债似的。”我将盘子送到田公子面前。
“嗯,他们言词闪烁,说得不是实说。但是,那个叫云大的人,相貌跟小礼长得有些象。……你把盘子先放放。”田公子从我手中的盘子里面拿了一张饼,说了几句,见我光是喝汤,腾不出手拿饼吃。
“好。”我把盘子放在旁边的石桌子上,再从盘子里拿了一张饼,送到嘴里咬了一口,然后抬起另一只手,喝了一口蛋花汤。
“你这么一说,哎!还真是挺象的。等柳公子他们睡醒了,我问一问。”把嘴里的东西吃完了以后跟他说:
“如果她们都是歹人,此地,柳公子跟小礼恐怕不能久留。可是,现在他们又病着。”田公子想了想叹道:
“我看还能拖上几日,她们一时,不会回来,只能等柳公子和小礼的病好了,我就护送他们离开。”我也觉得挺头痛的。唉,难说,也许这伙人真是他们的什么亲属呢,因为小礼跟那个女人,越想越觉着长得象呢。
“现在还不能认定,要问一下柳公子,万一,真是一家人,我们这么做,反倒帮了倒忙,让他们错过了跟家人团圆机会。”说完,田公子轻轻喝下了一口汤。
“有道理。……啊呜~~真好吃,葱油饼太香了。你手艺很棒啊……”我又从盘子里拿起一张饼一边吃一边跟田公子说:
…………
“你说柳公子在廟外住了一个月,她们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也许是不亲厚吧……大家族反不如小户人家这样好……我本来还担心你说‘没见过’呢。……”
“……我倒是想说‘不认识’呢,……她们在镇里打听一下……还不穿帮了,那天我还揍了几个地痞,知道得人挺多……”
“田公子,你明天还有什么事吗?……没关系……我平时都没什么事的……你烧得红烧肉真好吃……是啊……真的……太好了……小礼还好一些,可照顾柳公子……就不太方便了……谢谢……明天我等你……”
…………我真希望能一直这样,跟田公子聊一下去,可惜田郎中又来了,她的病人是不是太少了,这么冷的天,应该有很多人会病倒的……
我右手扶着门框,看着田郎中跟田怀仁的背影,在北街上渐渐远去。
我进了大门,反手关好,插上门栓,来到厅堂,向西屋看去,‘两位生病的贵人,你们的麻烦来啦’。
第十八章 《行路(女尊)》杭州人 ˇ第十八章ˇ
我来到西屋门口,这两人还睡着。要不要去叫醒他们呢?还是再过一段时间吧,迟一点知道,让他们再多平静一会儿。
我到厨房把灶台上的玉米粥又放回炉子上,调小风门,让它温着。然后走进东屋,准备抄录。
趁着情况还稳定时,要加快速度抄写手稿,别到了被迫出逃的时候,还没抄完。失信于书局老板。正所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诚者,天之道;思诚者,人之道’。……我又想:要是把孔孟之道在此地传播传播,我是不是有可能在这里混成一圣人?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哇哈哈……切!我不过是停留于表面的粗浅认知,并非由心而生,又没有高风亮节,一面想着‘信’、‘诚’,一面竟起了这等剽窃圣贤的龌龊心意,真是该打、该打!人在面对利益地诱惑时,心魔便起,我能剪除心魔吗?唉,不能。只希望能够凭借先贤之教,伦理之学以抗之,驭之,防之……
深吸一口气,我静下心神,抬起手来,奋笔疾书。直到抄完第一叠手稿,认真检查,竟然没有一个字被抄错。看来认真地去做一件事,才是效率最高的。放下笔,我伸手揉了揉脖子,心想柳公子和小礼也该醒了吧。
我拿着那锅玉米粥和碗勺走进西屋,小礼还闭着眼,在睡觉,但嘴里不知道嘀咕些什么,而柳公子已经醒了,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眼睛呆呆地看着房顶。
“醒了,怎么也不招呼我过来。”我把东西摆在桌边,走近他,拿起他的手,放进被子里。
“怕吵着礼儿。”他微笑得看着我。
“喝粥吧。”我说着拿起桌上的碗,盛好粥。
柳公子自己撑着双手,坐了起来,靠稳身子,便要伸手来接粥碗。
“我来吧。”并没给他碗,只是用一只手递给他一件衣服。
“刚才在发什么呆呢?”我在床边斜坐下来,问他:
“也没想什么,就觉得这样安静的生活挺好。”柳公子张嘴吃下我送过去的一勺粥。
“哦。”我停了手,等他把那口粥吃完,都咽了。
“今天的粥,味道不错。”柳公子说:
“是田公子帮着做得。”我说:
“那辛苦田公子了。唉,你收留我和礼儿,我们没帮到你什么,反要累你请别人帮忙。”柳公子脑袋低垂,眼睛看着胸前的被子。
我却心想,今天的事,什么时候告诉他, 还是让他再多吃几口吧,别过会儿没了胃口。我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