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乘云嘿嘿笑道:“这样做也实在是逼不得已,怎么样?秦爷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秦朗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需要了,这样的条件……”转头看了眼冯杰,伸手拍在了他肩上,实在舍不得这个弟弟陪他一起将命送在这里。
见龙乘云脸现喜色,秦朗心中暗自伤痛,面上却笑意更浓:“秦朗绝不会答应的!”
龙乘云面色微变,冷笑着道:“秦爷便真的不顾忌骆老爷子?”
秦朗凛然道:“当然顾忌!只是若是秦朗答应了你的条件,就算能保得老爷子一时平安无事,事后老爷子也是绝计不肯活在这世上了,到时老爷子便算不给气死,也会为自己竟然教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徒弟羞死,秦朗不能自己行这无耻之事,而反害了老爷子一世的英名!”
龙乘云收了笑容,冷“哼”了一声道:“果然是这样,道不同不相为谋啊,多说无益,”向后退了几步,将头一摆,“天快亮了,乘黑送秦爷上路吧!”
秦朗已知今日无幸,微微一笑,向前一步欲挡在冯杰身前,突然一阵急速的轰鸣声,一辆摩托车自巷口狂冲了进来,车灯晃得人人眼前一片亮白,“叭叭”几声枪响,龙乘云的几个手下应声而倒,众人都是一愣,冯杰反应快,本来就一直在盯着何虎手中的枪,早已蓄势待发,乘他疏神立时飞起一脚将他左手的枪踢落,跟着合身上前,将他右手的枪弯转送入怀中“嘭嘭”几枪结果了他,将枪抢在手中,举枪又射倒一人。
秦朗则迅速放倒了身畔的敌人,夺过枪叫手下弟兄:“上车!”义顺堂的兄弟也动起了手来,龙乘云的手下一齐开枪,一时之间子弹齐飞,两个兄弟倒在了地上,冯杰躲避不及,臂上中了一枪,秦朗冲到他身前拉住他闪入车后。
早有人开枪射向摩托车,车子从人群中冲过,车上人开枪又放倒了几人,巷弄狭窄,摩托车从汽车旁穿了过去,这时人们才大至看清车上是两个人,龙乘云忙将身体躲入暗处,秦朗借着车灯一闪,已看出摩托车后面坐着的人是萧让,心中一喜,一边躲闪子弹,一边拉住冯杰扔上车,举枪射倒两人,又将两个兄弟送上车,自己俯身扶起地上受伤的兄弟。
便在此时,暗处一声冷枪,秦朗但觉胸前一阵剧痛,迅速涌出一股温热,抬眼见躲在暗处的龙乘云正带着一脸得意的笑看着他。
“老大!”冯杰大惊,跳下车来扶住秦朗,轰鸣声又近,摩托车已冲了回来,一道寒光闪过,龙乘云咽喉被萧让的飞刀透颈穿过,秦朗笑了一笑,身子一晃,一头向前栽去,冯杰忙抱住他,萧让自摩托车上跳下来,接过秦朗迅速跳到了汽车上,冯杰将受伤的兄弟送上车,跟着跳了上来,摩托车在前面开路,汽车向着巷口冲了出去。
正文 卷五 脱险
脱险
秦朗伤的不轻,子弹透胸而入,鲜血不停的涌出来,冯杰手忙脚乱的用手去堵,却哪里堵得住,急得伏在他身上大哭。萧让拉开冯杰,将秦朗的衣服撕开察看,伤处就在心脏附近,大概是伤到了大动脉了,所以血流的很急,十分危险,苦于现在是在车上,没法治疗,萧让冷着一张脸,用手指摸索伤口靠近心端的动脉压迫点,用力将动脉血管压在了骨骼上,指压止血是较迅速有效的一种临时止血方法,血流的速度登时缓了下来,冯杰立刻一脸崇拜的看着萧让。
汽车在摩托车的引领下,乘着夜色从一排排林立的楼宇间七转八转的绕着,渐渐的冲出街区,停在了哈莱姆河边上的一个隐蔽之处。
萧让命冯杰接替他按住秦朗的伤处止血,自己走下车,向摩托车上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便骑着车走了,萧让打发几个没大伤的兄弟四下守着,自己转身回到车上,秦朗脑中昏昏沉沉,就快失血性休克,撑住一口气,费力的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冯杰哭得的泪人似的脸,眼睛急切的看着萧让:“阿公……”
萧让点了点头:“老爷子没事。”
秦朗笑着吁了口气。
不一会,摩托车驶了回来,车上带着一个拿箱子的黑人,莱姆区是黑人居住区,这里有很多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贫民,也包括一些黑市医生。
骑摩托车的人带着黑人来到车上,冯杰转过脸来,见那骑手左边脸上鲜血淋漓,一道深深的伤口皮肉翻卷尤自在向外渗着血,不禁吓了一跳:“明威!怎么是你!”已是半昏迷状态的秦朗听得这一句也是心头一震,张开了眼睛。
明威咧嘴笑了一笑,脸上的伤口使这一笑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萧让可没心思让他们叙旧,一把拉过那个黑人医生,向躺在车座椅上的秦朗一指,医生点了点头,俯身察看秦朗的伤势,好半天才抬起头叽哩咕噜的说出一串英文,萧让转过头看着明威。明威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替他翻译道:“他说必须马上做手术,但不能在这里,得到他的诊所去。”
萧让冷冷的说了一句:“就在这里。”
明威看了他一眼,用英文和那黑人医生交谈了几句,那医生好像很生气,指天画地的说了半天,一再摇头显然是不肯,萧让听着听着不耐烦了起来,拔出枪来一下顶在了那医生头上,依然冷冷的说了一句:“就在这里!”
医生吓了一跳,转头向着明威大叫,明威为难的看着萧让:“他说这里没有设备,光线也不行,老大伤的这样重,他不能保证他平安无事,没法做手术。”
秦朗一直看着,知道萧让之所以不同意去诊所是怕敌人会找过去,对方知道他受了伤,一定会搜索附近所有的黑市诊所,此时听了明威的话便微微一笑:“生死有命,叫他…尽力而为吧,要是出了…什么事,任何人…不准伤害…他。”他伤势不轻,精神已见痿顿,但这一笑却仍是豪气干云,这几句话语气虽轻,但从他那天生强势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带着不容任何人的违拗的成分。
萧让看了秦朗一眼不语,只将枪又向前顶了一顶,冯杰低头想了一会,让一个弟兄替他按着秦朗,将明威拉到了一边,低声商量了一会儿,明威脸现喜色,走回来对那医生说了几句,又指了指外面的摩托车,那医生仍是踌躇,冯杰心急如焚,脱下腕上的金表,塞到那医生手里,医生先是有些诧异,最后终于很勉强的点了点头,众人都是心头一宽。
萧让缓缓放下枪,医生便打开工具消毒,明威下了车,对外面的几个兄弟说了几句话,那几个人立刻打开摩托车的后备箱,拿出工具拆卸起摩托车来。
摩托车的车灯和电瓶被拆下,车灯接入了汽车中,光线的问题解决了,萧让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冯杰,拿了枪坐到秦朗身边看着。
由于没有设备也没有足够的麻醉针,手术的过程十分的危险和痛苦,秦朗凭着一惯的硬气,咬牙强挺,多亏了纽约那惊人的犯罪率,那黑人医生的手法竟然十分高明,天光放亮的时候手术终于完成了。
明威又让那医生替受伤的冯杰等人治疗后才放了他离开,众人不敢多做停留,立刻开车上路,秦朗虽取出了弹头,但由于失血过多,伤势过重,加上手术时消耗体力过多,手术之后便开始昏迷,萧让不敢明目张胆的带他们回酒店,便在美国最为贫困的黑人居住区——贝德福区中心的诺斯特兰大道上,找到了一个专门为偷渡客提供住宿的廉价公寓,暂时算是脱离了险境。
“阿朗有消息了,”老爷子微笑着告诉小傲。
小傲颤抖着抬头,身上虽是疼得钻心痛髓,笑容却已如往日般温润。
老爷子轻叹了一声:“他受了点伤,不过没事了,萧让已经找到了他,待他好一些了,他们就回来。”
小傲眼神微黯,俯首不言。老爷子说是受了点伤,但他深知秦朗的性格,他是不会让一点小伤阻住了他回乡的脚步的,现在居然要等“好一点”才能回来,必是伤得极重,老爷子这一场生存实验,未免过于残忍了。
老爷子猜到了他的心思,知他对这样的手段必是颇不以为然,心中微微感叹,这一次的他之所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