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霍邱铁矿那边,倪督军更是派兵直接把当地的几户“地霸”给正法了,对此他并不怀疑,有时候一些地方上的势力的确是不绕不开的,可倪嗣冲却不问那么多,对他来说,这矿早开一天,他便早一天有收益,谁挡着开矿,就是挡着他的财路。
“经略使,”
转过身倪道烺的脸上堆着笑意,原本身为芦盐运销总办他并不需要来这矿上,可这次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全是因为这李致远从徐州到烈山。
“嗯,炳文,有什么事吗?”
瞧着倪道烺那模样,李子诚倒是在心下微微一笑,不张嘴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听说,这普益公司今年还要规划新矿,到时股份要略有增加?”
倪道烺的话语显得有些焦切,打从上个月,公司把3万元汇到叔父的账上之后,这叔父眼睛可就盯着煤矿了,占矿,他没有那个胆量,否则不说大总统不会放过他,就是冯国璋也不一定会给他好脸色,冯国璋、段祺瑞、曹琨、杨士琦、周学熙但凡是在中国能扯得上名号的,多多少少都在这普益公司有着股份。
“公司的确计划明天新办三座煤矿,倪总办,连云港钢铁厂明年年初出铁,一年所需焦炭达百万吨之多,为满足各方面的需求,必须在进一步增加产量……”
周基栋主动替董事长作了回答,而李子诚只是笑点下头。
“这件事,公司已经批准了,设备合同也已经交给了美德两国公司”
“不知所增股额是多少?”
“一千万”
这个数只让倪道烺倒吸一口冷气,这雷家沟矿花了五百万,那一千万……可他转念却又想到雷家沟的收益。
当倪道烺在心里盘算着的时候,李子诚却朝着周基栋看了一眼,不论是雷家沟或是公司扩股,都是虚报,雷家沟实际支出不过只有200万元,而那两百万却都是幕股,公司一分钱没出,便掌握了普益公司51的股份,甚至还略有“赢余”,而这次扩股中,实际开支亦不超过500万。
与国内那些企业通过洋行购买机械设备不同,公司的大型设备都是直接向外国公司发出定单,仅此一项便可节省购机成本40以上,可即便如此,公司还是假以“洋行”之手,当然这个洋行却是公司名下的洋行。
这些军阀、官员他们弄来的钱有几个不是老百姓的血汗钱?现在自己只不过是转个手,引他们掏出自己的钱,发展中国的实业,这样于国于民都是有益无害,总比他们拿到租界买房产要好。
到现在付给倪嗣冲的分红不过几万元,但这一次……
“经略使,不知这次……”
“前阵子,大总统六公子派来的言了一声,递来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炳文,你知道,这僧多粥少,没办法啊……”
不等倪道烺把话说完,李子诚倒是先诉起苦来,其它人办的厂矿是年分,而普益公司却是月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用分红引股金,自己再有钱,也顶不上这几百、上千个达官贵阀啊
分红越快、越多,那些人越是趋之若鹜,越会捧着钱抢烂头似的把银子送到自己手里,而自己要做的就是……
“李叔,”
一听着这话,倪道烺立即改口挤出满面笑容。
“还请李叔考虑一下倪家,毕竟……”
倪道烺在说话时朝着脚下看上一眼,似乎是在提醒着眼前的李子诚,这可是安徽的地界。
故作沉思状的李子诚朝周基栋看去。
“欣哲,你看……”
“至多,还能再挤出三十万……”
三十万在倪道烺露出失望之色时,李子诚却是一咬牙说道。
“欣哲,你看看能不能挤出五十万元的股份,实在,实在不行,就从公司的股份里挤出一些,督军待咱们公司不薄,可不能让人家说公司不厚道不是”
“多谢李叔,多谢李叔”
倪道烺一听连忙打起深鞠,那里有一丝“跋扈”劲。
这会远处,一人骑马由远而近,马在不远处勒停下,一个穿着警服的年青人身边下马站定。
“禀董事长,京城大总统发来的电报。”
扫了众人一眼,李子诚哈哈笑了起来。
“诸位,今天,就到这吧,你看,这大总统是一日都不让李某得闲啊这么着,改天李某作东,宴请诸位”
众人连忙齐声答应了下来,而更多人却满眼尽是羡慕之色,生意做到这份上,名利皆全的,能让大总统离不开的,怕这全中国也就只有他李致远了。
坐在车上,取过那份送来的电报,李子诚看后面上顿时露出喜悦的表情。
“韩武添为江苏陆军参谋处总长,大总统啊大总统”
只是从这简单的任命中,李子诚便觉察出袁世凯的心思,他的心思再明白不过,把韩武添捧到那个位子上,表面上看似给自己面子,可另一面却是收买韩武添之心,同时又借把这个一资历“浅薄”之人捧至高位,引马南坡、陈之不满,江苏陆军裁军后一共只有这三个师,若是三师师长互相攻驳,到那时……
“董事长,这次大总统怕是……”
坐在董事长身边的张文政话没说完,却被李子诚瞪了一眼。
“大总统深谋远虑,岂是你我所能料”
嘴上这么说着,可内心深处李子诚却是笑开了花,苦苦支撑了一年,现在终于见回报了,汽车在满是煤灰的道路上行驶着,望着车外的雷公沟煤矿,李子诚明白,从现在起,自己的**公司,总算是渡过了最重要的一个关口,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阻止自己的发展了
“大总统选举要开始了吧”
突然,李子诚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但说话时,双眼却是朝着京城的方向看去。
第197章 是政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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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年10月6日。
虽然快到“寒露”节了,北京城由于多日的秋高气爽,还是一派阳春天气。
颐和园的桂花开了,从万寿山香遍了昆明湖。难得有一个平静的日子,又是气爽花香,北京的男男女女大多从四合院里走出来,走向有树有花的地方,去舒一舒胸闷,去呼一呼新鲜。
至于京城中将要发生什么样重大的事件?
或许京中那些在旗的人不关心,对他们来说,这大清国亡了,就像是少了个魂似的,这乱臣贼子开什么国会、选什么总统,与他们有什么干系,若不是因为没有那个胆量,也没那个骨气,估计早有几位在旗的爷们学着那**党,提着炸弹扔到国会去了,让那些乱臣贼子再开什么国会、选什么总统。
但在中国像开国会,选总统,却还是是开天辟地第一次。第一次又怎么样呢?自然是万人瞩目,自然的倍受关注,与中国历史上任何一次改朝换找不同,“辛亥”所表现的应该是一种极广大的民众对于所谓的“政治”与“历史”的一种参与,虽然这种参与是透过了一些地方上的领袖人物来实现的,但是终归是中国历史中第一次的将民众的声音与地位理论上与口号上的抬高到了,一个足够让人觉得每一个人都有自豪感与责任感的地位,这种地位,这种地位所带来的自豪感与责任感,是整个中国从历史的时间角度还是空间上的政治版图中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正如此,这第一界国会,才会倍受瞩目,这第一次总统选举,才会让举国关注,对于很多人而言,似乎这国会已定,总统将选,下一定就是制宪,到那时,这国家啊……人们憧憬着国家强大的一天。
许多人一闭上眼睛,便浮现出了中国强大的一幕来,似乎这强国之梦,即将随着这总统选而变为现实
日升三竿时,国会大厅内热闹了,穿长袍马褂的、着雁尾服的、还有军戎齐楚的,三三两两、前前后后的各式人物走进来。他们是国会议员,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次开先例代表“民”来管理大事的人,他们中间有一些地方上的领